可再涼也涼不過我的心。


    我甩了針頭,冷冷說:“誰要用鎮定劑了?”


    爸爸見我拔針,想上前阻止,看我臉色卻又不敢。


    我轉向傅以漸,怒道:“你又跟我爸說了什麽?說我犯病?說我懷疑跟你上床的女人是我假想出來的?”


    傅以漸隻是站在床尾沉默的望著我。


    他的眼神是那種你盡管鬧,盡管吵,反正大家都能諒解你有病的那種無奈感。


    我被他看的火冒三丈,覺得血往頭上衝,都想衝下床去甩他幾巴掌,可爸爸捉著我,我動不了,隻能掙紮著衝他喊道:“傅以漸!你不要欺人太甚!”


    爸爸心疼我,一直勸我:“幸福,你別衝動,我們慢慢說好不好?你怎麽把針都拔了,你不打鎮定劑就不打,爸爸叫護士換藥好不好?”


    我扭頭瞪著爸爸,看他小心翼翼的神色又有些心疼。我意識爸爸受了傅以漸的蒙蔽,我越發火,在爸爸眼中就是越激動,越符合抑鬱症的特征。


    我慢慢靠在床頭,讓自己冷靜一點。


    傅以漸說:“爸,你先去讓護士換藥,我跟她談談。”


    “我不要跟你談!你給我滾出去!”我狠狠的,聲音堅決,擲地有聲!


    爸爸歎了口氣,有些些無奈的叫我一聲:“幸福。”


    “他在外麵有女人!爸,他背上被野女人抓傷了,吻痕都有!證據確鑿,你要我跟他談什麽?”我本不想講這樣*的話在長輩麵前說出,可這回也顧不得了。


    傅以漸挑起眉,似乎毫不知情:“什麽抓傷?”


    也是,在背上他怎麽看得見,難怪敢那麽大大咧咧的在我跟前換衣服。


    我不想看見他那假裝無辜的樣子,別開眼去。


    他卻非得繞到我跟前來,哼笑:“昨晚你突然說那些莫名其妙的話,就是因為看到了那個?”


    我反唇相譏:“要是我給你傅以漸戴了綠帽子,看你是不是要忍著!”


    傅以漸說:“爸爸,你去吧。”


    爸爸不顧我,依言出去,臨出去前還憂心忡忡的回頭望我。


    見爸爸走了,我冷笑:“你滿意了?所有人都相信我有病,你以後可以打著這個旗號為所欲為!你說謊蒙蔽我爸爸,怎麽不曉得把你背上野女人抓傷的地方和吻痕也處理了?”


    傅以漸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意:“甄幸福,原來你說我跟秦宛有關係,不是作不是故意折騰,是真的懷疑?”


    我說:“難道你不值得懷疑嗎?我聽到的那些話,我看到的東西,我為什麽不相信?”


    “你不覺得自己太武斷!”傅以漸說,“你口口聲聲說把我放在心上,你幾時相信過我?”


    他的質問似乎帶著一點傷感,我仔細去瞧他時,卻又什麽都瞧不出了。


    “現在你隻需要給我明確的回答,那個女人,是秦宛,還是別人。”


    “你知道又如何?”傅以漸嘲諷的斜瞥著我,“像從前一樣,用盡手段,讓她們知難而退?”


    我心又是一痛。


    在付出感情不平等的愛情裏,不被在乎的一方總是最無助。


    有個詞反過來說最合適,無恃有恐。


    沒有你的愛做靠山,連作的餘地都沒有。


    我不看他,隻垂著眼皮看著被單,緩緩說:“婚前是婚前,婚前我可以擋盡爛桃花,因為你還不是我的。可婚後,無論你愛不愛我,你不應該忠於我,忠於我們的婚姻嗎?”


    傅以漸露出不想再跟我談的神色,提步往門口走去。


    我提高聲音:“傅以漸,你背叛我,我不會讓那個女人好過,也絕對不會放過你!”


    “好!”傅以漸說了這個字後,轉過身說,“我倒要看看你怎麽讓自己不好過!”


    我蹙起眉,不明白他這是什麽意思。


    “甄幸福,我背上無論有什麽,那都是你的傑作!”


    我吐出兩個字:“放屁!”生完孩子,我連他邊都沒挨過!


    傅以漸大步走近,俯下身靠近我,慢慢道:“怎麽,擦了嘴巴就不認賬了?不然你以為前晚讓你快活的人是誰?”


    我怔了怔,前晚?


    酒店那晚?


    傅以漸跟我在一起?我信你才怪!


    我說:“你這話也就騙騙我爸,我喝的都斷片了,當然是隨你怎麽說!”


    “你也知道你斷片了。”傅以漸突然伸出一手,抄住我後頸,說,“親子鑒定也做了,你這疑心病是不是也該消停點了?”


    他說著,手腕用力,我後頸被他托起的同時,他突然靠近,貼在我唇上,柔軟略涼。


    我怔了一下,想推開他,他更用力,手用力的扣住我後腦勺。


    我很快放棄了抵抗,任他動作。


    悠長而纏綿的一吻,他離開,我喘了口氣。


    他微微離開我的嘴唇,低聲問道:“現在想起來了嗎?”


    他那麽近,我還聞得到他唇邊剃須水的味道。


    就是這一瞬。我在夢裏夢到,醒來後覺得熟悉的那一幕又浮現到眼前。


    我腦子翻起一些片段。


    好像是了。


    我不記得傅以漸是什麽時候到的酒店,但我記得醉意朦朧的叫他哥哥,鬧著要看他後領有沒有繡名字。


    他當時好像很不耐煩,一直不給我看,所以我把他的衣服給剝了,一邊鬧要在他後頸繡字,一邊跟他癡纏。


    我親著他,親著親著,兩個人就滾到床上去了。


    後來呢,後來也不知道我說了什麽,他突然就不高興了。


    他突然起身,我們沒有繼續。


    他倒了一杯酒喝,我本就喝的醉醺醺的,不知道他突然跑去喝什麽酒,所以就跑去搶了他的酒繼續喝,喝著喝著,就一點事都不記得了。


    傅以漸看我神色,知道我想了起來,他放開我,手指在我頭上纏著的紗布上輕輕撫摸著,語調平靜道:“你現在應該曉得,什麽叫不作不死吧?”


    他說完直起腰,轉身走了出去。


    我被他噎的一下坐起,頭更厲害的暈起來,我隻好躺回去。


    片刻之後,爸爸帶了護士進來,重新紮針。


    爸爸問我:“那湯你還要喝嗎?”


    我說不喝。


    爸爸說:“你也別太倔了,以漸心裏還是有你的,別看他沒說什麽好聽的,他可是沒去上班,守了你一天一夜。”


    “爸,你怎麽不想想,是他害的我躺在這。腦震蕩都摔出來了,得摔傻了女兒你才心疼嗎?”我白了他一眼。


    爸爸喜笑顏開:“呦,會開玩笑了,看來以漸跟你談的挺好。我看他剛剛出去時麵色挺差,還以為談崩了。”


    “爸,你是不是挺怕我跟傅以漸鬧崩了,會離婚?公司跟傅以漸合作很多嗎?”我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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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這丫頭,說的什麽話!難道爸爸會因為公司,眼看著你不幸福還強迫你們不離婚嗎?”爸爸吹胡子瞪眼,隻差沒一個響栗敲過來了。


    傅以漸沒再過來,爸爸說他去公司了。


    既然傅以漸跟秦宛沒關係,親子鑒定也做了。我現在也應該放下心了,可總覺得心懸懸的,沒個著落。我想了想,覺得大概還有再看看孩子才行。


    再說,也總不能秦宛一直照看我的孩子。


    正好下午傅往尋和婆婆來看望我。


    婆婆自從傅以漸拿出親子鑒定書後,就把洛洛接了回去,對我老大不滿意。要不是看在我摔傷,不,應該說他兒子把我摔傷的份上,估計也不會來看我。


    婆婆說了些客套話就去給我熱湯了。


    見到傅往尋,我一肚子火:那天傅以漸在酒店裏跟我過夜,你怎麽不告訴我?”


    “我怎麽知道你不知道?我要是知道你不知道肯定讓你知道!”


    “行了行了,繞口令呢你!”我往婆婆那邊使了個眼色,“你悄悄的,去把洛洛帶出來給我看看。”


    “洛洛秦宛帶著呢,”傅往尋說,“怎麽,你還想去做親子鑒定?那天我聽秦宛跟我媽說,你不相信大哥做的親子鑒定,要帶孩子去做親子鑒定,我媽氣的把孩子給接回去,你等傷好了再鬧行不行?”


    我隻是想看看孩子,倒沒別的想法,不過秦宛這麽八婆還真是討厭!既然暗的不行,隻好來明的了。


    婆婆熱好湯過來,我當著婆婆的麵,跟我爸哭喪著臉,可憐巴巴的說:“爸爸,以漸他怪我不跟孩子親,怪我懷疑他,就是不讓我見孩子,我怎麽辦嘛。”


    傅往尋見我竟然演戲,又想笑又怕她媽罵,憋的一張臉通紅。


    爸爸豎起眉毛:“什麽?不讓你見孩子?親家母,你怎麽也不勸勸以漸!”


    婆婆對自己女兒再了解不過,一看傅以尋,臉色就不好看了,狠狠瞪了在一旁的傅往尋一眼,直接說:“幸福,你也別跟你爸哭了,孩子是我接走的,你現在這樣子,也帶不好我的孫子!”


    軟硬不吃啊。


    “媽,”我說,“現在也不是舊時候了,孩子雖然姓傅,但他的監護人是我跟以漸,他在哪,該我決定,不是您!”


    婆婆整個人差點沒跳起來,氣的指著我的手顫顫巍巍,傅以尋連忙抓住她媽的胳膊,勸道:“媽,他們兩口子的事就讓他們去,你累死累活她還不領情,費這個心幹嘛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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