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往尋頭一次對我這麽循循善誘,見我半天都沒反應,沒了耐心,板下臉說:“你冤枉我哥這麽久,冷落了孩子四個月,我哥都沒跟你計較。你要鬧過頭了,到時候媽不給你見孩子,你可別找我來哭!”


    我嘟囔了一句:“你就向著你哥,他冤枉怎麽早不把鑒定書做了?”


    傅往尋看傻瓜似的看我:“我說你腦子沒事吧?傅家的孩子帶出去做親子鑒定,傳出去,人家還以為我大哥被戴了綠帽子!要不是你這麽能折騰,誰沒事帶自家孩子做什麽鬼鑒定。”


    她說著,懶得再理我,懶洋洋的倒在我床上,卷起被子打了個滾。


    還真是,把一切解釋的合情合理。可是,我總覺得哪裏有那麽一點不對勁。


    我扯了扯被子,問道:“你哥呢?”


    傅往尋從被子裏伸出腦袋:“哪個哥?大哥二哥還是三……”她突然頓住,焉焉的歎了口氣。


    傅家四姊妹,三兄弟,加傅往尋一個嬌寵小公主。


    傅以漸排行老大,二哥住的遠,跟傅以漸來往的少,三哥更是沒見著幾麵,婚後不久,出了車禍,摔壞了腦子,成了植物人,一直在醫院養著。


    聽說傅往尋跟三哥關係最好,三哥出事,她著實傷心了好長一段時間。她悶悶的縮回被子裏,過了片刻,卻突然掀開被子,一翻身爬起來:“姐姐我要去夜宴嗨去,去不去?”


    “不去。”人家還在離家出走呢。


    “大哥在夜宴吃飯呢,給你個台階你不下,我可不管你了喲。”傅往尋爬起來,扯了扯睡皺的裙子,進了洗手間整理頭發補妝。


    雖然是我離家出走,但我鬧著傅以漸把孩子掉包了在先,他們請秦宛照看孩子在後,既然傅以漸做了親子鑒定以表清白,看在我愛他的份上,我也可以原諒原諒他。


    出來的傅往尋瞧見我慢吞吞的收拾東西,嘻嘻哈哈:“待會到了夜宴,裝作咱倆去吃飯,偶遇了大哥,這樣還不行嗎?”


    “我什麽時候矯情成那樣了?”我甩給她一個鄙夷的白眼,就算低頭我也低的大大方方,這才不失風度。


    到了夜宴餐廳門口,我倆徑直往傅以漸常去的包廂走,剛要進去,傅往尋一把拉住我,指了指穿過大廳往洗手間去的一個女人說:“啊,那個小賤人也在這呢!”


    我順著她的手指看去,穿著淺色收腰長裙的女人,的確是秦宛。看得出精心打扮過,也挺漂亮的。可惜不做漂亮事。


    跟著別人家老公出來吃飯,像個什麽樣子?


    傅以漸啊傅以漸,你帶著初戀情人來吃大餐,偏偏叫個最不靠譜的傅往尋來給我送親子鑒定?


    當不當我在離家出走了?


    給不給我麵子了?


    給我下馬威啊!我眉毛不受控製的跳了幾跳!


    我撥了我爹的電話,心想我不鬧你個天翻地覆我好意思說我是你傅以漸老婆嗎?


    爸爸輕咳了一聲,說:“幸福啊,找爸爸什麽事啊?”


    我愣了下,我爸昨天火急火燎的衝進傅以漸公司的那姿態,明顯是被我給威脅到了,接到我的電話,不應該涕淚聚下的問我去哪了,好不好嗎?


    怎麽擺出這若無其事的樣子?


    見我半晌沒出聲,爸爸說:“怎麽了?是不是缺錢花了?想買什麽去記爸爸的帳,這開會呢,我先掛了。”


    “等等!”我截斷他的話,“傅以漸跟你說什麽了?”


    爸爸裝不下去了,歎口氣說:“你呀,人家月嫂一小姑娘,你說你又是潑熱咖啡,又是推倒的,你這回可作過分了。我要去找傅以漸的麻煩,你婆婆隻差點沒把親子鑒定書扔我臉上,你看這——”


    “那你就不管我了?爸爸你這個叛徒!”我啪的掛斷電話,他再打來我直接把他拉黑名單去了。


    傅往尋見我憤憤的掛了電話,也不知多不待見秦宛,跟我同仇敵愾:“先對付小賤人,還是先去找大哥?”


    整秦宛我所欲也,撕傅以漸亦我所欲也。兩者不可兼得。


    我正糾結,秦宛已經返回了。傅往尋本來想拖住秦宛在也來不及了。


    “走,進去!”我說。


    “我不去,雖然我很想看你手撕小賤人,不過大哥看到我就麻煩了,他我可得罪不起!”傅往尋一句話說完,人就開溜。


    我懶得理她,拿出小鏡子看了看妝容,才推開傅以漸在的那個包廂,所有人都頓住扭頭看我。


    我掃了一眼包廂裏的人,應該是傅以漸生意場上的朋友,同桌的還有好幾個麵生的男人,正跟傅以漸在碰杯。


    秦宛坐在傅以漸身邊,兩人椅子還挨的挺近,關鍵是她裙子原來正麵還是低胸。這種淺色的裙子,若是不小心淋了點酒在上麵,才叫好看呢。


    席間有個男人認識我,不曉得叫什麽,大概跟爸爸又生意往來,一見我就打了個哈哈:“這不是甄家的千金嗎?”


    我皮笑肉不笑:“我現在可止是甄家的女兒,我還姓傅呢。剛巧來這吃飯,看見以漸在這,過來打個招呼。幾位老總不介意吧?”


    我邊說邊從秦宛和傅以漸中間端起酒杯,那杯子裏滿滿是一杯酒,我站著,秦宛坐著,隻要我一不小心,這杯酒就可以從秦宛頭頂上淋下去。


    誰知我的杯子剛端起來,就被突然起身的傅以漸握住了手。


    傅以漸低低的笑了笑:“怎麽還是這脾氣,一來就要喝酒?”


    他一邊說一邊看向我,手掌包著我的手和杯子,握的緊緊的。


    我掙了一下沒掙開,杯子裏的酒晃蕩了一下,潑出幾滴在我和傅以漸的手上。


    他看著我的時候,目光深沉。他似乎已經洞察了我的動機,因為他的眉峰微微蹙起。


    我有一點發怔。


    這四個月來,他常常對我這樣,無論我怎麽折騰怎麽鬧,他似乎都很有耐心,很少發火。


    上次他喝多了了我揪著他衣領要離婚,他也就不理我而已。


    可為了秦宛,已經好幾次對我語氣加重。


    我剛要說話,傅以漸強握著我的手腕,帶著我的手腕把酒杯往自己嘴邊送,一口將那酒咽了下去。


    傅以漸鬆了我的手,一邊說:“這白酒度數太高了,我替你喝了,再要敬酒,用紅酒幾位老總也不會介意的。”


    他為了維護秦宛,竟把一整杯白酒喝了下去。


    我心中寒意四升,盯著傅以漸,握著杯子的手慢慢垂下去。


    垂到桌麵,他卻又握住我的手,換了個紅酒杯在我手裏,又端過紅酒壺往我杯裏倒酒,他拉高酒壺,鮮豔的酒液被拉的細長,慢慢注入我的酒杯中,才一個杯底,就止住。


    “總是這麽任性,別又喝多了鬧笑話。”他淡淡笑著,習以為常的語氣,隻有我知道,他是在警告我,席間都是重要的人物,叫我不要折騰,鬧了給別人看笑話。


    想想也是,我要是做潑婦行狀,的確是給了秦宛難堪,但自己也不好看,我何必順道把自己拉下水呢?


    心念轉動,我順著傅以漸給的台階下了,大方笑道:“我什麽時候喝多過?”


    跟傅以漸重逢以來,我的確沒喝多過,也就昨晚,不過,昨晚傅以漸不在,自然不算。


    秦宛也倒了個杯底,說:“我跟傅太太一起,敬大家一杯。”


    真是往槍口上撞,我沒搭她的話,隻不過拿過酒壺把杯子加的滿滿的,朝席間眾人舉杯,一口喝完杯中的酒。


    秦宛端著那杯隻有個杯底的紅酒,喝了不是,放也不是,很是尷尬。沒酒量。


    傅以漸突然扭頭對秦宛說:“小宛,麻煩去叫服務生幫幸福加把椅子。”


    他把之前秦宛坐的那把椅子拉的靠近自己一點,然後說:“坐我身邊吧。”


    我看秦宛順勢放下杯子,往門外走去,自顧發笑,我怎能不笑,我要對付秦宛,要光明正大的對付,我不屑借著傅以漸裝模作樣的陰她。


    可傅以漸呢。


    我坐下,麵無表情道:“秦宛,麻煩你,餐具耶拿一套。”


    秦宛的臉皮有些僵,跟傅以漸吩咐她時截然相反。不像平日裏在家裏低眉順眼的模樣,麵上有忍耐的神色。她轉身走了出去。


    我的到來不過是小插曲,傅以漸跟他們繼續討論著一些項目上的事,對我還是秦宛坐他身邊,他似乎沒太在意。


    秦宛老半天都沒進來,他們談事情也沒搭理我,我覺得挺沒意思的。


    有些無聊的站起身,胳膊擱在傅以漸肩上,小聲說:“我去個洗手間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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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以漸微微側頭,嗯了一聲。


    直起腰剛要走,卻無意間發現傅以漸偏頭時露出左肩後有一處可疑的紅色,看起來像是吻痕。我眯起眼想看清楚,傅以漸卻靠在了椅背上,衣領將那處地方蓋的嚴嚴實實。


    我有些失神的看著傅以漸擱在桌上的手臂,心裏突突的跳著,別說這兩天我離家出走,就是前四個月,我跟傅以漸也沒有過親密接觸。


    傅以漸扭過頭看我:“不知道洗手間怎麽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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