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一個都不放過


    這已經不能算是跑了,應該是滾下去!山勢陡峭,就算是慢慢往下走,也要加些小心。這時麵對臨頭的大難,撒歡往山下跑的金兵沒跑幾步就向前撲倒,就像下餃子一般劈裏啪啦的滾下山去。


    雖然磕碰的不輕,倒是因禍得福,這一來速度可就快了不少,幾塊順山勢滾下的巨石碾壓死的人竟然沒有摔死得多!一路滾下來,金兵主將雖然沒受什麽傷,可是渾身滿是泥土,連那頂鋼盔也沒了蹤影,狼狽異常。可這時也顧不得那麽多了,現在山上也出現了敵人,那隻有趕緊逃跑了,要不後邊的追兵趕上來,可真是被包餃子了!


    事不宜遲,帶著一眾潰兵亂哄哄的冒著山上不斷掉下來的石頭,向前趕去。可惜還是晚了,爬山是個麻煩事,疲憊不堪的金兵可沒少浪費時間。這時節小李將軍已經帶著一眾騎兵趕了過來,隱隱約約已經看到前麵山下的情形,冷冷一笑,喝道:“殺啊!”帶著一彪人馬快速趕了過來,聽到身後的喊殺聲,原本還抱著腦袋左跳右閃躲避頭頂落是的金兵,再也顧不得了,哇哇大叫著冒死向前跑去。可是近八千多人一時間哪裏能跑的完,第一個衝上來的小李將軍也不多言,舉刀就砍,幾個落在最後的金兵轉眼間就丟了性命。


    一見己方人馬殺到,王貴當即和林讓手下停止拋射石塊,帶著埋伏在山上的幾百人吼叫著,慢慢的衝了下去!一時間頭頂沒了落石,金軍逃跑速度陡然加快,可厄運依舊沒有結束,剛剛跑出一段距離折了個小彎,眼前的情況就再次讓他們傻了眼。隻見本來對這麽多逃跑的士卒來說就稍顯狹窄的道路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寒光閃閃的槍頭!稍一愣神,打頭的金兵主將就吼了起來:“衝過去!”他知道要是衝不過這一關,今天全部都得交代在這裏。士卒也不傻,知道能不能絕處逢生就看這裏了。性命攸關,這時怯敵的情緒早已沒有,也用不著將領吩咐,一個個舉著兵刃就衝了上去。


    右邊大河左邊大山,前有伏兵後有追兵,剩餘的這七千多金兵可謂是進了絕境,被殺的很是淒慘。隻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小李將軍也陷入了兩難的境地,地方太小,七千多人擠在一起,根本就殺不進去,雙方接觸麵積太小,後麵的軍隊也開不上來,隻能倒掉一個往上填一個,整個成了添油戰術!可是這也沒有辦法,這麽好的機會實在不能放過,再說還有數百兄弟堵在前邊,若是自己停下不衝,那不是白白害了他們的性命嘛!想到這裏,一刀將一個金兵砍翻,大吼道:“弟兄們,殺啊!”每逢焦灼戰,雙方士卒必定是越打越瘋狂,這個時候就是這樣,不但小李將軍殺紅了眼,金兵也不差在哪裏,紛紛吼叫著不要命的撲了上來,大家都是肩膀上扛個腦袋,誰怕誰啊!


    隨著戰事進行,倒下去的人越來越多,更是有很多人被擠到了水裏,雙方士卒都不少。這裏作戰的幾乎都是北方人,熟悉水性的沒幾個,河水到底有多深不清楚,反正見人掉進去後掙紮兩下就沒了蹤影。這情景可太恐怖,雖然已經到了拚命的時候,可是就算是死,也不能死的那麽憋屈啊,被淹死,那到了下邊也是件丟人的事!雙方人馬膽戰心驚,紛紛向右側湧去,那邊是大山,很安全。小李將軍也是不習水性的,在陸地上自己能算是一隻猛虎,到了水裏連條蟲都算不上,要是真被擠進去了,那才叫一個死的窩囊!


    半個時辰過去了,金兵雖然死傷慘重,可最終還是打通了前進的道路,王貴放在前邊幾百士卒,損失殆盡,到了最後一查看,活著的不足百人。仗打到這份上了,更不可能輕易放過這部金兵。這時嶽飛也帶著一部廂軍趕到,見到這情況,忙命前麵士卒讓開道路,帶著廂軍就追了上去。小李將軍歇了口氣,吩咐人清點一下戰果,結果卻不是很好,金兵大概留下三千多具屍體,可己方也損失了快有兩千人,對於一場伏擊戰來說,這個戰損比就有些太大了。咬牙切齒半天,也緩過了一口氣,小李將軍帶著那些還能動的人就追了上去,媽的,一個都不能放過!


    …………


    一路追殺,除了追上一些受傷實在跑動的金兵,竟然沒能把所有金兵挽留住。事情雖然讓人鬱悶,可是還是得接受事實,一過了伍芽山,便是一片開闊地,再加上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一時間根本尋不準金兵竄逃的方向,再加上士卒們一路狂追,早已是疲憊不堪,嶽飛隻好下令士卒原地休息一晚。接著又命小李將軍帶領驍騎營分成兩股向北查探敵情,以確定金兵具體逃竄方位,同時可以嚴防遇到金國援兵,天知道這些家夥什麽時候會出現。


    這回出發查探敵情,全是些驍騎營老士卒,滿打滿算不到二百人,一天大戰下來,又死了幾十個,小李將軍著實心疼得緊。新招進來的一百人沒有經過特訓,體力實在是多有不如,這麽一天下來早已累得像死狗一般,隻好將他們留下休息。小李將軍自己帶著牛皋和一百士卒成為一路,餘下的人有張亮和張德彪帶領,兩路探馬齊頭並進,覆蓋了二十裏的範圍向北趕去。


    金兵可真是被殺怕了,一路上狂逃不停,仿佛渾身都充滿了力道。可這隻是心理因素,身體根本就受不了這麽大負荷的強行軍,騎有戰馬的金國騎兵還好,可那些隻能靠著兩條腿的漢人簽軍可就不行了,不是的有人倒地猝死。逃到半夜,就連戰馬也受不了了,一匹接一匹的倒地口吐白沫。一見這種情況,原本打算一口氣逃出廣德軍境內金兵主將隻好下令休息。命令一下,一些士卒便直接倒在地上,沉沉睡去。金兵主將也是累得夠嗆,可是還強打起精神,帶著一眾侍衛巡視起來,必須防備著點,要不一旦追兵出現,就現在這狀態絕對的全軍覆沒。


    終於熬到了天亮,追兵還是沒有出現,金兵主將心裏一陣寬慰,看來這些人是停止追擊了,也是,自己都累成這樣了,他們一定好不到哪裏去!恢複往日的氣勢,揮舞著馬鞭,大聲嗬斥著依舊睡的香甜的士卒起來,讓這位將軍鬱悶的是,竟然有近百人再也沒醒來,活活睡死過去。一清點人頭,更是鬱悶,剩下的士卒竟然不到兩千人,折損八千,打擊實在是太大了。


    正唉聲歎氣是,充作探馬的侍衛打馬而回,大叫道:“將軍,追兵,追兵來啦!”一石激起千層浪,原本還有些迷迷瞪瞪的士卒,眼睛瞪成牛蛋,撒腿就跑。


    原來,負責追蹤逃敵的小李將軍昨夜就發現了這股逃敵,說來也簡單,好巧不巧地被牛皋給發現了一具金兵屍體,小李將軍下馬一查看就斷定了他的死因,渾身上下沒有傷口,也沒有出現那種中毒的青灰色,渾身肌肉收縮,整個屍體成不規則形狀,有些抽搐的意思,嗯,這時勞累過度猝死的。既然會有一個人累死,那麽說明後麵還會有人累死,而且更多!有了判斷就好辦了,立即命隨行士卒散開四處尋找,看看別處還有沒有屍體。沒一會兒就有了重大發現,西邊大概在百步之外又發現一具,過去一個這家夥,死狀和剛才那具屍體幾乎一模一樣,就這麽一直找下去,發現的屍體越來越多,金兵逃跑的方向也漸漸明確,向西!小李將軍嗬嗬一笑,扭頭對牛皋說道:“看來這金兵主將還是有些頭腦的,還知道換條路逃跑。”牛皋也是一笑,馬屁隨即跟上:“再有頭腦也不是大人的對手啊,這不還是被您給發現了嗎?嘿嘿。”“呃……有理,說得有理,去派人給將軍他們通報一聲,把張亮他們也招呼過來,咱們先跟上去看看!”小李將軍得意的吩咐道。


    既然發現了逃敵的蹤跡,這就不用著急了,小李將軍領著士卒沿著屍體做成的指路標晃晃悠悠向西趕去。天明前終於發現了金兵的蹤跡,本想立即發動攻勢,可是周圍巡邏的人不少,再加上金兵數量遠遠多於自己,一旦把他們驚著了,自己這二百人馬可是攔不住的。隻好按下心中的衝動帶著手下士卒潛伏起來,等著嶽飛帶人到來,再給他們來個一網打盡!


    可惜的是嶽飛還沒到,金兵這邊就有了動靜,天色剛剛放亮,就隱隱約約的聽見他們休息的那片地方傳來了讓士卒起來的喊叫聲。這是要逃跑了,不過卻沒那麽容易,一察覺他們要逃跑,小李將軍當即決定先出擊拖住他們,想必嶽老大接到自己送回去的消息,肯定是連夜出發,這時應該距離不遠了,隻要拖住他們一會兒,說不定就可以徹底圍殲他們。於是乎帶著二百士卒吼叫著就殺了出來,正在四處遊蕩的金將侍衛,聽到喊聲一回頭,不由得大驚失色,靠追兵來了,趕緊打馬而回報告去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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