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先圈起來吧】莊貴妃債見不送+榮王爺英俊逼人


    “皇上!”


    見李睿一言不發,鐵青著臉將她揪著袍角的手甩開,抬腿就要向外走,莊貴妃心慌了,跪伏在地上大喊。


    “閉嘴。”李睿向外隻走了兩步,回頭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知道嗎?你讓朕覺得惡心。”


    他已不是那個瑟縮在宮裏渴望著父母關愛的弱小孩子,曾經視為珍寶的感情如今看來不過是一段精心的謀劃,一場曠日持久的謊言。李睿心中的憤怒難以言喻。可是明明怒火中燒著,他的外表卻顯得相當平靜。


    是的,他從來沒覺得自己現在是這樣的清醒,仿佛心中某個角落裏塞著的一塊堅硬的巨石突然變成了一堆沙子,不過徒有其形,風一吹,心一動,那沙子就崩落散開,化為烏有。


    “皇上,皇上,您聽我說。”莊芹驚慌失惶地叫著,“您以前真的說過,說過長大了會娶我為妻的。皇上!”


    李睿冷冷地看她一眼,轉頭離開。


    “皇上,您忘了您是怎麽答應先帝的嗎?您忘了您是怎麽答應顧允行的嗎?”莊芹在他身後聲嘶力竭的喊著。


    “記得。”李睿像是在回答她,那聲音卻又輕得隻有自己能聽到,“正因為記得,所以無法理解,更無法原諒。朕為允行不值,朕也為自己不值。不值!”


    走出殿外,陽光毫無遮攔地直刺過來,淩虐著他的雙眼,那突如其來的刺痛感讓他雙目發熱,忍不住流下淚來。


    他抬起頭,忍著刺痛迎著那輪紅日。原來知道真相並沒有相像中那樣痛,反而有種異樣的輕鬆感。早知道這樣,他不該等到皇後逼他才肯正視現實。


    他的懦弱隻能有這一次,他的容忍也隻能有一次。


    “來人!”


    德寶帶著內侍們急忙迎上。


    “貴妃有恙,即日起將清和宮封起來,不許人隨意進出。”


    德寶怔了一下,但很快便恢複正常,低頭應了一聲“是”。


    “通傳六宮,貴妃要安心養病,宮中事務交由皇後處置。”李睿聲音微頓了頓說,“著令貞妃和惠妃二人協理六宮。”


    趙嫣容對他說過要給貞妃和惠妃晉位的事,這二人來往昭陽殿的次數最多,與皇後走得近,又是康王府的老人,貞妃細心謹慎,惠妃直率果斷,有這兩個人幫忙,趙嫣容會輕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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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踏出清和宮的那一瞬,莊芹便從他的生命裏剔開了。


    趙嫣容聽到消息時,正在吃榮王孝敬來的沙瓜。這沙瓜跟她以前吃的西瓜長得差不多,紅瓤黑子,肉質微沙,不過個頭略小,汁水更甜。


    宮人們將沙瓜去了翠衣,瓜肉切成牙牌大小,盛在鋪著碎冰的玉盤裏,皇後,裴錦和趙婉容一人拿著一隻玉簽子,一口一塊,吃得可歡。


    “好端端的,貴妃娘娘怎麽病得這麽重了?”裴錦在宮中住了這些天,皇後隻在頭一天大罵過她一回,之後便是帶著她四處玩耍不再說教,說也奇怪,皇後這樣對她,裴錦反倒變得活潑開朗了許多,與皇後的相處也不似以前那麽局促。“前兒還聽太醫跟娘娘稟說她大安了呢。”


    趙嫣容笑了笑,吃著沙瓜並不答話。


    “是不是因為想公主想的?”趙婉容指了指正趴在床上看宮女們用手帕子卷出小耗子的寶珍公主。


    寶珍是個很乖的孩子,隻在醒過來當天問了一聲莊貴妃。她很怕生,走到哪裏都要拉緊葉嬤嬤的手,見著生人就躲起來不肯露臉,不過從來沒見她哭過。趙婉容隻比她大了幾歲,人又是個特別跳脫活潑的性子,對她也有耐心,所以過了幾天,大公主與趙婉容就玩到了一處。


    養了十來天,小公主的麵色紅潤了許多,太醫每天過來診脈都十分驚訝公主的恢複神速。


    能不好嗎?天知道清和宮領去的補品藥材都被貴妃用到了何處,隻怕每日裏燉的藥裏也被她加了什麽料,公主才會貧血成這樣,跟個小難民似的。


    她就不信太醫們看不出來這裏頭的蹊蹺,不過都是明哲保身,裝聾作啞的高手。醫術不見得有多高超,中庸之道倒是貫徹到極致。


    莊芹這女人,下手可真夠狠的。


    “姐姐,要不要對公主說說?”趙婉容湊在她身邊小聲說,“我瞧著公主好像挺想她那個母妃的,上回我還偷聽到她在問葉嬤嬤,為什麽母妃都不來見她,是不是她不乖,母妃不要她了。聽著怪可憐的。”


    小小的孩子被拘在那個宮室裏,從小沒有母親疼愛。就像是隻家養的小狗,隻認得給她喂食,對她說話的主人,哪怕是時常被主人虐待。


    小小的心靈裏,也隻會覺得都是自己的過錯,是自己不乖,而非主人不好。


    趙嫣容抬手摸了摸婉容的頭發,笑著說:“皇上說了不許人出入,你告訴她了,她若鬧著要去怎麽辦?去了萬一過了病氣誰擔責任?”


    “她以後不是放在我這裏養,便會交給惠妃養,就這樣,讓她慢慢忘了貴妃就好。”


    這孩子,需要有個新母親,全心全意地撫平她的傷口。


    惠妃就不錯。她沒有孩子,看著別人的孩子都會眼饞。她也是個直爽的性子,寶珍跟著她,說不定性子能開闊些。


    趙婉容不明白,為什麽寶珍公主會交給惠妃,貴妃那兒不好嗎?而且她提到貴妃的時候,皇後姐姐臉上的神情很奇怪,似乎帶著那麽點不屑和嘲諷。趙婉容在宮裏聽人說起莊貴妃的時候,大家都說她溫和寬厚,處事公正,將後宮裏管理得井井有條的,可是看姐姐的神色,似乎對這位貴妃不以為然。


    趙婉容到底年紀還小,雖然有好奇心也並不持久,轉臉就端著沙瓜去找寶珍玩兒了。


    裴錦看著皇後那心不在焉的樣子也放下玉簽子,拿手巾擦了擦嘴。


    “要不要出去走走?”


    “好啊。”正在出神的趙嫣容回過神,對著裴錦淺淺一笑,二人便走了出去。


    天還大亮著,盛夏酷暑裏連一絲風也沒有。蟬趴在枝頭聲嘶力竭地鳴叫,幾個太監手裏拿著粘粘杆子正仰著頭去粘那些蟬,淡青色的薄衣都濕透了又曬幹,曬幹又再濕透,後背一圈圈結著發白的鹽花。


    木蘭在她身後撐著一把厚綢傘,白露則替裴錦遮陽。從清涼的殿內一出來,那迎麵而來的熱浪幾乎要將人掀翻出去。


    趙嫣容搖著團扇,手指著那幾個太監對隨侍身後的張德忠說:“這麽大熱的天兒,讓他們幾個都歇著吧,那蟬就別管了,省得一會被大太陽曬暈了。讓大廚房裏厚厚熬些綠豆湯,多加些石蜜,要是還有冰魚兒也加一點,讓他們還有在外頭值守的人都喝幾碗。”


    大齊會種綠豆的人少,出產不多,原也沒想到今年天會熱成這樣,所以備的不足。


    瞧張德忠一臉的心疼樣子,趙嫣容笑著搖了搖扇子說:“你是一宮總管,別這樣小家子氣,敗你們家主子的聲望。咱們這兒,做錯有罰,做好有賞,出份力氣就得一份賞錢,不是天經地義的?一點子綠豆算什麽,人才是重要的。回頭對廚房裏說,晚上大家都吃綠豆粥,裏頭加點百合,消暑去濕,清心明肺。”


    張德忠忙應了,陪著笑臉說:“還是娘娘體恤奴婢們。”


    “你去忙吧,留小江子在這兒伺候就成。”趙嫣容看了看張總管的臉色,“這種暑熱的天兒,你就別在日頭底下來回跑了,回去喝點綠豆湯就躺著。小江子那樣年輕的此時不用還要留到什麽時候?”


    張德忠憨憨地笑著,又對裴錦行了禮這才離開。


    小江在一旁裝著委屈:“娘娘您隻疼著張總管,就不心疼著點奴婢。”


    趙嫣容一扇子拍過去:“廢話,他都能當你老子了,而且又有心疾,天熱了就會喘,總管不在,你這副總管還不能多擔代?要你這小子有什麽用?”


    小江摸了摸頭,嘿嘿地笑了:“奴婢這不就是想逗您樂一樂嗎,您這也老些日子沒出門溜達了,奴婢看著您今兒高興,就有點得意忘了形,該揍!”說著抬手在自己臉上輕輕拍了一巴掌。


    “怎麽,本宮隻有今兒高興,昨兒,前兒都不高興了?”趙嫣容慢慢走著,裴錦和宮侍們緩緩地跟著她,走不多遠,已經到了昭陽殿前院的小池塘前。


    “不是不是,皇後娘娘你啥時候都高興。”小江連忙改口,“娘娘萬福金安,誰敢讓您不高興了。”


    “這裏頭的錦鯉怎麽少了這麽老些?”皇後佇足水邊,看著池塘裏被曬蔫了打著卷兒的荷葉還有平靜無波的水麵問,“不會都被你們這些猴兒撈了偷吃了吧。”


    “哪兒能呢。”小江連連叫屈,“這些都是魚祖宗,小的們伺候都來不及呢。就是這天兒突然的說熱就熱起來,這些魚兒熬不住,好些翻了肚皮,就都撈出去了。剩下一些這時候應該還躲在荷葉底下不肯出來。娘娘您等這大太陽落了再來看,就能看著了。”


    “是啊,說熱就熱起來了。”趙嫣容蹙著眉尖一臉憂色。


    “怎麽了?”裴錦悄悄兒問她。


    “南邊大旱,偏又趕上這麽個暑熱天,我怕南邊會有變故。”


    大旱必成災,大暑是災上加災。也不知道朝廷派發的救濟糧能不能都到位。她可是出過警,見過災區裏頭百姓鬧事兒的。國家的救援都撥足到位,但總有那麽幾隻蛀蟲會在其中喪了良心地狠撈一筆。他們撈一筆便有一個村子的人得不到救濟。人在絕望的時候再有那煽風點火的就一定會出事,還會是關乎性命的大事。


    那時候好在還有手機還有網絡,許多事有曝光的機會。可是這裏,沒有先進的通訊手段,也沒有高效的交通方式,上頭安排得再好,底下隻要幾個貪心膽大的,就得餓死人。


    裴錦搖著扇子勸她:“那些事自然有男人們去管,咱們女人家管不著,就算操心也派不上用場。”


    趙嫣容吐了一口濁氣道:“都是大齊的百姓,真出了事就是動了國之根本。”


    大災之後必生大疫。隻盼著當地的官員都知道輕重,不會將手伸到這些救命的錢糧上。


    隻要別死人,將這暑天熬過去,還能有個奔頭。


    站了一會,心煩意亂的,裴錦看著皇後一直心事重重的,本來想借著出來的機會好好勸勸她,別再跟皇帝別著苗頭,卻是找不著機會說話了。


    正在此時,外頭人來報,榮王求見。


    裴錦眉頭微蹙便要告退,卻被皇後一把給拉住了。


    “都是自家人,又不是以前沒見過麵兒的,您避著什麽啊。”


    裴錦麵上一紅,輕輕掙脫了:“娘娘,您的好意我知道,隻是這種事,這種事如何使得?”


    “又不是讓你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榮王叔是來給本宮請安的,您就在一旁坐著,還會有人說閑話不成?再說了,閑話算個什麽東西?愛說就說,又不能去了咱們一絲肉皮兒。”趙嫣容伸手再次拉緊了裴錦的手,將她往正殿裏頭拽,“人生苦短,何必跟自己過不去?”她回頭掃了眼木蘭和白露,兩人立刻帶著宮人們退後到十步之遙,遠遠兒地跟著。


    趙嫣容壓低的聲音問裴錦:“姨母,您就跟我說句掏心窩子的話,王叔這樣好的男人,您就一點不動心?”


    作者有話要說:說好的雙更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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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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