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痛苦的一天】被折磨了身體的妹妹+被虐待了心靈的容妃


    趙清容貼著牆根兒站著,腿、腰、脖子,站成了一根直線。


    這是她被關到院子裏來之後上的第一堂課。


    儀態。


    她站的地方正迎著斜照的太陽。陽光熾烈,刺得她眼睛又疼又癢,就算是閉上了眼睛,那光線都能穿透薄薄的眼皮,在她眼底留下清晰而耀目的斑痕。


    從小嬌生慣養的趙二小姐從來沒有筆直地站這麽久過。她覺得身子像灌了鉛一樣不聽使喚,眼前金星亂冒,雖說是靠著,但她不能借著牆壁的半點力道。


    那牆上新塗了青色的石粉,她隻要沾到一點,這課就過不了關,得重頭再來。


    她覺得時間走得如停滯了一般,她頭暈眼花地看著擺放在不遠的砂漏,細細的砂線在光暈中拉出一條幾不可見的銀線,眼睛略錯一錯,就看不見了。


    趙清容的腦子裏一會兒如同開鍋了的粥,咕嘟嘟冒著泡翻騰著糊糊,一會兒又如同一間隻刷了白牆的屋子,裏頭空蕩蕩不存一物。


    她覺得自己已站到了天荒地老,可砂漏卻無比殘忍地告訴她,她站了一刻鍾還不到。


    溫和的陽光在她眼中變成了金黃色的利刃,一刀刀切割著她的眼睛和腦袋。眼眶刺痛著,眼淚水順著臉頰往下滾。


    “啪!”就在她開始目光渙散之際,公孫大娘的藤條打在了她的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這才多一會兒!”公孫大娘是個十分嚴肅的人,她身材高挑,麵目冷峻,不苟言笑的臉上給人留下印象最深的,便是嘴角處兩彎深深的法令紋。有這樣麵相的人最是嚴苛。嚴與律己,也嚴與待他人。


    “伺候主子最要緊的就是恭順、服貼,主子沒讓你動,你就不能動彈。在宮裏頭,一站一兩個時辰更是常事,你若連一刻都撐不了,上頭要你還有什麽用?”公孫大娘雙眉緊蹙,一張臉更顯得威嚴,“上頭隻給咱們一個月時間,二小姐你若自己不爭氣,咱們也就隻能對上頭說差事辦不妥。固然我們回去要被上頭責罰,但你也休想再踏進宮門半步。”


    趙清容這時候腦子都是空的,公孫大娘說的這些話就如過堂風一樣,從左耳吹進來,立刻就從右耳飛出去。


    洪嬤嬤長著一張團臉,不說話的時候都帶著一臉笑,與公孫大娘看起來是完全兩個類型的人。她見趙清容麵色煞白,兩條腿彈著琵琶,一臉茫然的樣子,知道公孫說的話她沒聽進去,於是插嘴道:“正是呢。皇上那兒伺候的宮婢誰不是一站站半天的,你若連這點苦都吃不得,別說去伺候皇上,就是伺候一般的美人也沒有人會要。”


    這一聲“皇上”,猶如一記響雷在趙清容耳邊炸開。她昏聵的神思瞬間被拽了回來,人也精神一振。


    “皇上……”蒼白的臉上浮上兩朵紅雲,趙二小姐腿也不抖了,腰也不彎了,腦袋也不痛了,深吸了一口氣說,“我能行,我能行!”


    洪嬤嬤看著她,微微點了點頭。


    “去站著吧,站夠一個時辰。”她拉了拉還皺著眉頭的公孫大娘,示意她到一旁坐著去,又對趙清容說,“二小姐,你可別怪咱們嚴苛。要知道,宮裏上等宮女的調|教是要花三年工夫的,如今咱們隻得一個月,實在是太緊了。如果你吃不得這個苦,以後進宮也是遭罪。皇後娘娘是真心實意地想讓你上進,你可別辜負了娘娘的一片心。”


    趙清容雙目含淚,咬著牙說:“多謝兩位嬤嬤教導,我明白,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洪嬤嬤笑了笑,拉著公孫大娘到一旁的樹蔭底下坐著了。


    “瞧她身歪影斜的,你怎麽不讓我再抽她兩鞭子?”離得遠遠的,公孫大娘喝了一口熱茶,嗔怪地問洪嬤嬤,“咱們這回來是替公主出氣的,你忘了?”


    洪嬤嬤彎著眉眼,隻是看著趙清容的目光中帶著幾分冷厲。


    “忘不了。可是也別逼太緊。”她悠悠地說,“要是現在她就打了退堂鼓,那咱們來的還有什麽意思?”


    公孫大娘“哼”了一聲。


    “讓她就這麽站著吧,你還真想教好她規矩?”洪嬤嬤斜著眼睛看著她,“磨去她一身嬌皮,削掉她一把傲氣骨頭,這才是侯爺要咱們做的正事。”


    “呸,什麽小姐,妾室出的丫頭還真把自己當瓣蒜,也想跟皇後娘娘分寵?”公孫大娘冷笑著,“也不掂掂自己的斤兩。”


    平陽公主為人豪爽俠義,對底下人一向寬厚,公孫和洪嬤嬤跟著她的時候都才不到十歲的年紀,都是戰亂時失了父母的孤兒。公主年紀比她們長,處處關照著,待她們沒有二話。出嫁之後,對留在宮裏的舊人也時常惦記照顧。是以從前服侍過公主的宮裏老人們都記得公主的好,念著舊主的恩情。


    公孫大娘是個眼睛裏揉不進砂子的主兒,打從裴侯那裏聽到裴家姐妹在趙家受的苦,她就沒一天能睡得踏實。


    “偏你能笑臉對著他們這一屋子王八蛋。”見周遭也沒什麽人,公孫大娘對洪嬤嬤抱怨起來,“公主那樣好強爭勝的人,駙馬又是勇冠三軍的將軍,你說他們怎麽就能相中趙逢春這種忘恩負義的小白臉?大小姐沒了又許了二小姐,趙家也不知道哪輩子燒了高香的福氣,卻又偏偏不知惜福,往死裏頭作。”


    洪嬤嬤四下看看,歎了口氣。


    “公主和駙馬爺都是軍中打出來的,沒讀過多少書。他們覺得天底下就讀書人最是厲害,守規矩,懂禮儀。你沒聽小侯爺說嗎?駙馬以為拉拔了趙家,他日後對裴家感恩戴德的,必不能虧待了咱們小姐……誰知道趙逢春是條養不熟的白眼狼?”


    二人對視一眼,又深深歎了口氣。


    小丫鬟將趙清容扶下來的時候,她渾身都被汗水打濕了。兩條腿僵硬著都不會打彎,靠著兩個丫鬟撐著才勉強挪到了椅子上。


    趙清容的鬢發濕著,粘在她的額前鬢角,條條縷縷的。汗水在早上撲的粉上溜下數道痕跡,胭脂變成了紅泥,與蒼白的臉色形成突兀的對比。


    “水、水!”聽著二小姐啞著聲兒的喊聲,小丫鬟連忙將不冷不熱的茶水奉上。隻是趙清容的手不大聽使喚,杯蓋和杯子在她手中搖搖晃晃,碰撞出“叮叮當當”歡快的聲響。


    小丫鬟何曾見過家裏天天打扮得跟仙女似的二小姐這麽狼狽的樣子,兩個人都哭了。


    “小姐,要不跟老爺說說,下午歇一會子吧。”一個小丫鬟瞅瞅身邊沒有宮裏的人,小聲地提議,“這也太糟踐人了,小姐您這麽高貴的人,哪用得著吃這個苦啊。”


    “是啊,要不奴婢偷溜出去,跟老夫人和姨太太說說?練規矩也沒這樣的練法,萬一把小姐累出個好歹來可怎麽辦?”另一個丫鬟說。


    “別別別去!”趙清容灌了一杯茶,總算緩過點勁來。


    “這點苦算什麽?”她咬著牙說,“隻要能進宮,這些苦累就都值得。等我成了娘娘,我自會收拾這些老婆子。以為自己是皇後宮裏出來的就能教訓人了?哼,不過也是一幫老奴才而已。”


    老奴才們坐在樹蔭底下,遠遠地看著她,交頭接耳著。


    不一會功夫,一個女官走過來對正在由丫鬟捏腿的趙清容說:“二小姐,這一個時辰你是站過去了。嬤嬤們說,二小姐的表現不錯。照這樣子,說不定真能按時調|教好。”


    趙清容眉眼一鬆,麵上露出一絲得意來。她笑著對那女官說:“謝謝嬤嬤們誇獎,這點子小事不算什麽。”


    女官微微一笑道:“所以過一會要加些負累,用過午膳咱們再來,這次,請您站夠兩個時辰!”


    什麽?!


    趙清容雙眼驀地睜大,手中的茶杯落到了正在給她捶腿的小丫鬟懷裏。


    好在杯子裏已經沒有多少水,那水也已微涼。


    到了下午,趙清容才知道早上站的那一個時辰,其實有多輕鬆。


    公孫大娘要丫鬟們卸了趙清容一頭的簪環首飾,將她的頭發隻鬆鬆辮了條大辮,然後拿了一本《匯文堂千字貼》頂在她頭上。那本書足有四指厚,像塊石頭一樣沉,公孫大娘讓她頂好了不許掉下來。掉下來一次就要被她手上的藤條抽一下。


    等趙清容好不容易掌握好平衡將那本大典穩住了,她腿上已經捱了十好幾下,火辣辣地疼。


    才以為能鬆一口氣,洪嬤嬤又拿了把戒尺出現了。讓她頂著大典站在日頭頂下背《女誡》,翻來覆去地背,不許停下。錯一個字就在掌心打一尺。


    趙清容的雙腿又痛又麻,頭上頂著磚頭一樣厚重的書,脖子都動彈不得。


    再要她一字不差將那《女誡》一遍遍地背,她哪有不出錯的本事?


    結結巴巴的背書聲中時不時夾入戒尺落在皮肉上的脆響和少女的痛呼。那一聲聲漸漸變了調子,成了哭聲。


    站了一個時辰,兩個嬤嬤看著也教訓得差不多了,這才發了慈悲讓趙清容去休息一會。


    趙清容的嗓子早啞了,被那兩個丫鬟拖到椅子上隻剩下了一個哭。


    方才的那些雄心壯誌被這一個時辰磨得煙消雲散。大腿紅腫了大片,手掌心也腫了起來,嗓子眼是火燒火燎的疼。


    “小姐……”小丫鬟看著二小姐臉上露出來的慌亂和恐懼,再次提出了先前的建議,“要不要奴婢去找老夫人和姨太太說說?”


    此時趙清容哪裏還能想著要當娘娘,她隻覺得那倆宮裏來的嬤嬤如凶神惡煞一樣,這不是調|教,簡直是要吃了她。


    全身都好疼啊!


    趙清容哭得眼淚鼻涕都糊在臉上,用快發不出音兒的嗓子低聲催促:“快……去……”


    一個機靈的小丫鬟立刻覷著沒人,拎著裙子就跑了。


    過不多時,就見一個內衛拎著那丫頭的後脖領子,像拎隻小雞仔一樣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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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喲!”那丫頭被內衛扔在了地上,看著穿著軟甲,一臉殺氣的內衛姑娘嚇得瑟瑟發抖。


    “兩位嬤嬤,這丫頭想逃出去,您看要怎麽處置?”


    “我我我沒想逃,就是……就是……就是想起來有事要去跟我娘說一聲。”那丫頭連忙辯解,“是真的,奴婢真的隻是想出去見我娘一麵。”


    公孫大娘冷笑了一聲道:“咱們是奉了皇後娘娘的旨意來趙家的,娘娘要二小姐學規矩,二小姐多苦多累都得學著。我一來就跟你們老爺說清楚了的,這院子從今兒起就封著,不許人進不許人出,你們老爺也是全應了。怎麽著,你這小丫頭才進來沒一天工夫就後悔了,想要溜?”


    公孫大娘板起臉來的樣子實在有威勢,那小丫頭打小就在內宅門裏,連大門也沒出過,何曾見識過這樣有貴氣又有威風的嬤嬤?被她一番話說的,膽早嚇沒了。


    “咱們奉的是娘娘的懿旨,按娘娘的旨意辦差事。若是有人不聽話,那就是抗旨不遵,是要殺頭的罪。”洪嬤嬤站在公孫大娘身邊補充道,“看你這孩子也是個機靈的,怎麽會這麽傻?不過就是關起來一個月的事,這就熬不住想去找老子娘了?”


    小丫頭聽到“抗旨”兩個字就扛不住了,再聽到“殺頭”這倆字直接哭了起來。


    “我不知道啊,我隻是要去送個信兒啊,別殺我的頭,娘啊娘啊!”


    洪嬤嬤看了一眼臉色煞白的趙清容,微微笑了笑:“二小姐,你們府上的丫頭也實在是不堪用啊。”


    趙清容麵皮子僵著,心裏拔涼拔涼的。


    “這樣吧,見你年紀小不懂事,這二小姐也不用你伺候著了。”洪嬤嬤眉目和善地對那小丫鬟說,“你從現在起就到後院子待著,這一個月你就負責打掃院子,清洗衣服被褥。”


    小丫頭聽說不用砍頭,覺得自己撿了一條命,哪裏還顧得上去拍二小姐的馬屁,感激涕淋地給兩個嬤嬤磕頭。


    “謝謝嬤嬤,謝謝嬤嬤,奴婢一定好好幹活,再也不亂跑了。”


    站在趙清容身後的另一個小丫鬟嚇得渾身發抖,看著同伴被宮女拉走,背後的衣裳都被冷汗濕透了。


    她們被挑中留下來的時候,心裏還得意高興著。想著自己到底比別人強,能被宮裏的人挑中。


    她們能進到院子裏將二小姐好好伺侯著,等將來二小姐進宮當了娘娘,說不定還是帶著她們走。這可不是平白躍了高枝兒了嗎?


    沒想到,這進來第一天,就差點掉腦袋。


    哎喲我的親娘喲,我不想進宮了,我想回家啊!


    小丫鬟流下了痛悔的淚水。


    趙清容也後悔,誰知道這所謂的“封閉培訓”是這麽沒人性的訓法?


    可是現在後悔也沒用,如果後悔了,她就要放棄唯一的進宮機會。


    皇上三個月前才選的秀,按規矩,下一次選秀要等兩年。


    她已經十七歲了,再等兩年就超過了秀女十五到十八的年齡限製。


    難道要此時放棄?


    不,她趙清容絕對不是這麽容易放棄的人。趙二小姐藏在袖子裏的手緊緊攥起。她想進宮,想富貴,想擺脫身上庶女的印痕。她才不要嫁個窮酸書生或是粗鄙的商戶。雖然她生在雞窩裏,可她相信自己是隻金鳳凰,隻要給她機會,她便能一飛衝天,成為大齊朝最最尊貴的女人。


    隻要能進宮,隻要能進宮。


    趙清容已經被這個目標魔怔住了,她一心一意隻想著能進宮。她甚至覺得,隻要自己進了宮裏,讓皇上見了她,便一定可以平步青雲,成為後宮裏的獨占一枝的存在。


    父親姨娘都說她好,容貌好,才學好,女紅好,除了她是個姨娘生的,她哪點不比趙嫣容這個嫡女強百倍?她能當上皇後,自己也一定可以。


    趙清容紅著眼圈,狠狠地咬著牙。


    “我看二小姐也累壞了,不如今兒就先到這裏吧。”洪嬤嬤給公孫大娘使了個眼色,沒想到二小姐突然沙啞著嗓子喊出了聲。


    “我還可以,咱們繼續!”


    連公孫大娘也不禁多看了她兩眼。


    這個嬌生慣養的小姑娘倒是堅韌,都被整成這樣了還能堅持。


    公孫大娘嚴肅的臉上頭一回露出了笑容。


    “這樣才對!沒白費了咱們的心血。”


    先不提趙府裏怎樣繼續慘無人道的培訓課程,單說容妃娘娘。


    一路上不時拿了手把鏡兒照一照,看自己的妝容有什麽不妥之處。懷著忐忑興奮的心情,容妃的轎子終於落了地。


    “娘娘,皇上就在裏頭,您請吧。”引路的太監躬身施了個禮,帶著扛轎子的內侍退了出去。


    容妃整整衣襟,看著陶然居裏盛放的滿園海棠,深深吸了一口氣。


    院子裏靜悄悄的,連個灑掃的宮女也看不見一個。容妃抿著唇笑了笑,心中雖然急切,但還是略為矜持地放緩了腳步。


    一會見了皇上,自己要說什麽?要哭還是要笑?是先磕頭還是先奔入皇上的懷抱?


    容妃思來想去,一時間拿不定主意,陶然居的門卻已到了麵前。


    容妃按著怦怦亂跳的胸口,緊咬著下唇,眼中漸漸浮起一層水霧。


    推開門,裏頭十分昏暗,陶然居的窗戶都緊閉著,幃幕重重。容妃聞到了一絲熟悉的甜香味道,她提鼻嗅了嗅,正是皇上每次去華清宮都愛點的合歡香。


    容妃的臉紅了,身上熱流湧動,想著皇上英俊的麵容,想著皇上偉岸的身體……不知不覺間下頭有點濕意泛了出來。


    “皇上?皇上?”她小聲地呼喚著,小心翼翼地像是怕驚動到什麽。她一邊撥開擋在麵前的幃帳,一邊暗暗期待著皇帝會突然從哪裏鑽出來,將她一把抱在懷裏,然後隨便按在哪裏行雲布雨。


    容妃的心跳得越來越快,臉上也越來越熱,連呼吸都亂了。


    可是直到她走到深處,期待想像中的撲倒也沒有出現。


    難道他在床上等著本宮?容妃摸了摸滾燙的麵頰,解開了身上的衣帶。


    外袍無聲地落在地上,衣帶鬆散開的衣衫裏露出桃紅色的抹胸,襯得她一痕雪脯,半彎溝壑益發明豔嫵媚。


    皇上既然不來撲她,那她就去撲皇上好了。


    偶爾改一下口味,說不定也是驚喜。


    容妃做好了準備,正要去掀最後一層幃帳,突然那帳子一動,一隻手伸了出來。


    容妃眼前一亮,那隻手寬大修長,指節明顯,正是皇上。她正要嬌呼出聲,卻見李睿掀開帳子走了出來,見到她時並無動情之色,反而帶了幾分驚訝。


    “你怎麽來了?”


    容妃正打算順勢倒在隻穿著中衣的皇帝懷裏去,聽他這麽一說,身子僵住了。


    “皇上?”


    李睿皺眉看著她近乎半裸的上身,眼中閃過一絲厭惡之色。


    “把衣裳穿上,像什麽樣子!”


    容妃就像被人從雲端突然拉到地上,摔懵了。這與她想像中的不一樣啊!皇上這是怎麽了?


    都脫了衣裳了,這時候不是應該獸性大發地將她按到床上狠狠愛一番嗎?


    容妃身上的熱氣瞬間退去,心口冰涼。


    就在此時,她聽見帳子後頭傳來懶洋洋透著無盡嬌媚的女人聲音:“誰啊?”


    那聲兒帶著幾分慵懶,帶著幾分舒意,如一彎春水,又像帶著倒鉤的清風,“嘩”一聲,春水澆了她個透心涼,又“嗖”一聲,清風鉤破了她的小心房。


    容妃的腦子“嗡”的一聲就炸了。


    門窗緊閉著,點著合歡香,脫了衣裳的皇上不是為了等她,而是因為這帳子後頭的另一個女人!


    容妃此時心裏的憤怒遠遠超過了失望和傷心。她甚至都沒去細想這個能讓皇帝白日宣淫的女人究竟是誰,就以一股正室捉奸在床的大無畏精神推開了正溫柔回望著裏麵打算開口說話的皇帝,且挽起了袖口,伸出尖而長的指甲,打算在這個敢跟她搶皇帝的賤婢臉上撓出一臉的花。


    “我把你個賤|人……”


    她的尖叫聲在掀開幃帳將指甲遞到那女人臉前之時嘎然而止。


    因為一隻瑩玉般的手牢牢扣住了她的手腕。


    明明那隻手看起來比她還要纖細柔弱,可從上頭傳來的力道卻讓她再也不能將爪子向前探出分毫。


    容妃衝到頭頂的怒氣在看清麵前之人的臉之後,就變成了滿腔的驚恐。


    一頭烏黑的發散在床上,光裸著上半身的女人擁著被子側身躺著,一雙玉臂露在外頭,雪白的脖頸和前胸還殘留著淺櫻色的痕跡。


    “皇皇皇後……”容妃顫著聲兒叫出來,雙腿一軟就要跪下。


    趙嫣容扔開她的手腕,擁著被子坐了起來。


    濃密的黑發隨著她的行動滑落在被子和她光裸在外的肌膚上,她的麵頰如沾了新雨的桃花,可眼神卻像在冰裏封凍的劍,就這樣……越過了她,刺向跟著走進來的皇帝身上。


    “這是怎麽回事?容妃怎麽會到這裏來?”皇後的聲音變得淩厲,方才那慵懶嫵媚的腔調不剩絲毫。


    李睿看著衣衫淩亂的容妃和麵色不善的皇後,在心裏哀歎了一聲。


    本想著是請皇後來一起訓問容妃的,怎麽就會變成這麽一副場麵?


    看著皇後微眯起的雙目中帶著的質問和怒氣,因一時衝動而將容妃給忘到九霄雲外的皇帝頓時悲傷逆流成河。


    作者有話要說:櫻桃要花,要春雨,要清風,你們不要大意地淹沒我吧!~~(*^w^*)~~


    咩,蠢櫻桃又來賣萌求評求花了,你們看我這麽努力地份上,就按個爪印子嘛~~乃們看我這幾天章章都這麽肥美~~~~我都把自己給感動了!_(:3∠)_


    謝謝唫銫姩蕐投喂的地雷,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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