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芽摸摸風鈴的發,她深呼一口氣,“本來是這樣的,不過見王爺一路追來,還為了小姐不惜性命去找解藥,風鈴倒是覺得小姐和王爺在一起也許更好,沒有王位的束縛,沒有東太後的眼線,也許可以活得更自由。”


    看著風鈴單純的眼睛,古月芽本想告訴她,其實她並非她小姐的話,話到嘴邊又吞了下去。


    她這麽在乎離蘇羽,為了她用自己的性命保護,如果她知道她如此珍視的人已經死了……


    古月芽忽地抱住風鈴,“小丫頭,謝謝你一直在我身邊,無論我選擇誰,都不會再讓你受委屈了。”


    “小姐……小姐,風鈴隻要能伺候在小姐身邊就滿足了……”


    風鈴煞是感動,雖然十多年的相伴,她和小姐親密無間,但是這麽不分尊卑的擁抱卻是不多。


    畢竟她隻是個奴仆,但是小姐失憶後,完全把她當作了小妹,甚至反過來為了她不惜性命保護。


    她能有這麽個好主子,是她前生修來的福,別說這輩子,就是下輩子她也願意做她的侍婢。


    “月芽公子!月芽公子!”


    苑外,突然有侍衛喊了起來。


    似乎是發生了很嚴重的事,古月芽跑了出去,“發生了什麽事?”


    “月芽公子,六皇子回來了!”


    侍衛大喊,古月芽又是驚又是喜,如果段流雲安然無恙的回來了,那軒轅墨邪是不是也……


    她跑了出去,沒跑多遠,竟然瞧見有人抬著擔架進來,在看清那張熟悉的臉孔,古月芽突然大喊起來……


    “軒轅……墨邪?”


    古月芽撲到在擔架邊,看著擔架上的人,一眼一眼的確認他就是軒轅墨邪,但心怎麽也無法相信。


    他怎麽會這麽躺著,就是怎麽喊他都醒不過來,他的臉色青中帶紫,就像已經……死了?


    心猛地顫動一下,一雙手溫柔的搭落在古月芽的雙肩,隨即是一道極為輕柔的聲音,像是在安撫她切莫悲痛,“墨邪中了蛇毒。”


    “蛇毒?”


    古月芽跳起身,抓住段流雲的雙手,“很嚴重麽?會不會危及性命,流雲殿下,你一定有解藥的,對不對?”


    “不,得通知夢江南,他是毒醫,一定有法子救他!”


    古月芽亂了,腦袋裏怎樣也理不清頭緒,段流雲漂亮的眸子將她每個混亂的表情烙印在腦海裏,眼底深處似乎閃過一絲不悅。


    “月芽,冷靜,本宮會盡力的。”


    他說罷,手一抬做了個動作,侍衛便抬起擔架將軒轅墨邪送回他的清雲苑。


    古月芽很快就找去了清雲苑,北冥皇宮來的禦醫正在為軒轅墨邪把脈,“太醫,王爺的情況怎麽樣?”


    太醫先是歎了口氣,隨後又搖了搖頭,“六皇子封了王爺的穴位雖然阻止了蛇毒擴散,但是十日內找不到解讀蛇清,這條腿怕是保不住了。”


    太醫眼神落在軒轅墨邪被蛇咬到的右腿,那卷起的褲腿下,自膝頭以下一路到腳踝都呈黑紫色,傷口泛著濃稠犯黑的血液……


    古月芽捂著嘴,淚水生生在眼眶裏打轉,“腿……保不住……太醫的意思是?”


    難道找不到解毒蛇清,就要把這條腿……


    “這有拒掉中毒的部分,才能保證蛇毒不會擴散,才危及不到性命。”


    太醫說時,口吻帶著弄弄的惋惜。


    怎麽可以……


    軒轅墨邪怎麽可以沒了一條腿,都是因為她,“他會被蛇都因為我,流雲殿下,可以解讀的蛇清在哪裏?帶我去找!”


    古月芽抓住就站在身邊的段流雲,他一臉冷冽,“月芽,衝動於事無補!墨邪是被藥地裏最毒的巨蟒咬傷,解毒蛇清隻有活捉那條巨蟒從它的毒液裏提煉才能得到。”


    最毒的巨蟒,蛇毒也是最厲害的,他會被那條巨蟒咬傷,莫不是要抓住它?


    “那條巨蟒的蛇毒是不是也可以解我身上的毒?”


    古月芽問,段流雲沉默,答案顯而易見,她猛地回頭看著床上,突然痛苦起來的軒轅墨邪,他狠狠擰著眉頭,似乎在受著萬箭穿心的痛,“傻瓜!你說過會平安回來的!”


    古月芽蹲在塌邊抓著軒轅墨邪的手,疼惜的,心痛的,埋怨的,責怪的,眼神離不開他。


    他似乎聽到她的聲音,嘴唇動了動,卻終是沒有發出聲音。


    “帶我去,帶我去!”


    古月芽衝著段流雲喊,一切因她而起,她不能讓他為她葬送了一條腿,從此成為廢人。


    “本宮的人還在藥地裏,會抓到那條巨蟒的。”


    段流雲淡淡的應她,為什麽覺得他的口吻是在敷衍她呢?


    “帶我去!”


    她又喊了一聲,正要站起身,一隻手突然抓住她,“軒轅墨邪?”古月芽錯愕的盯著突然睜開眼睛的軒轅墨邪,他用布滿血絲的眼瞪著她,“瘋子,不許你去!”


    眼淚噗嗒噗嗒的落下打在他的手背上,涼涼的。


    “傻丫頭,不過是廢條腿罷了。”


    軒轅墨邪勾起絕魅的唇,那好看的笑綻放在此刻有些狼狽的臉上竟也是難以言喻的繚繞迷人。


    “傻瓜是你,說什麽傻話,我不許你殘廢!”


    古月芽氣得恨不得給他一拳,“嗬嗬,你在為我擔心?”他還笑得出來。


    古月芽冷怒下臉,“我是不想虧欠你任何東西,會落到這個田地都是你太貪心,都是你不停我的勸告,自尋苦吃……”


    突兀的,軒轅墨邪支起半邊身子,猿臂伸來,當著滿屋子的人……


    你?


    古月芽錯愕得瞪大了眼,沒人能看到她的表情,男人看清那站在她身後的那個男人隱忍怒意的臉。


    他在向他宣戰,他的女人別人休想覬覦!


    段流雲對峙著軒轅墨邪挑釁的眼神,末了,隱藏的怒意化為意味不明的笑意……


    “王爺最愛的女人,離蘇羽……”


    他一字一頓的吐出一句話,那離蘇羽三個字竄入古月芽的耳朵,就像被一道霹雷打在身上,古月芽猛然得就推開了軒轅墨邪,從床前不斷向後退。


    那眼神就像在躲洪水猛獸。


    離蘇羽……


    終究是離蘇羽……他始終把她當作另一個女人,他的吻,他突然轉變的溫柔,他從始至終殘忍裏的猶豫不決都是因為另一個女人……


    她差點就淪陷進去了,她不能傻乎乎的去做別人的替身!


    可是她的心為什麽這麽痛,離得越遠就越是痛楚!


    段流雲一把握住情非得已靠入他懷中的人的雙臂,古月芽回頭看他一眼,他看著她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溫柔卻也帶著諸多幽怨,似乎因為她對軒轅墨邪的緊張傷害了他。


    她真是個壞女人呢!


    明明說要接受他的靠近,卻被軒轅墨邪的突然出現搞得一團亂。


    “你若不在乎你會不會殘廢,那就這樣吧。”


    古月芽突然收起臉上的疼惜,更是把眼眶裏的淚凝固,轉身頭也不回的走掉。


    軒轅墨邪想要從床上起身,段流雲走到床前,“月芽不喜歡那個名字,你若繼續這麽喚她,隻會把她推得更遠。”


    對上他宣告勝利一般的眼神,軒轅墨邪赫然怒目,“段流雲,你對女人從不敢興趣,搶奪我的女人很有快感麽?”


    就因為他的那句話教蘇羽突然變了個人,段流雲到底給蘇羽下了什麽藥。


    她會深信自己是什麽古月芽而不是離蘇羽?


    為什麽要躲避自己的真正身份,他不會再恨她,再因此折磨她了,為什麽她還是不信他呢?


    “離蘇羽是本宮想殺的女人,而古月芽是本宮想要愛的女人。”


    “搶奪?嗬,本宮從不屑爭鬥。”


    段流雲冷笑,他要的從來都不擇手段,何況月芽從來都是他軒轅墨邪的,她隻是在錯誤的時間遇見了他。


    古月芽回到風雲苑就找來風鈴,“丫頭,這府裏是不是有養信鴿?”她緊張的問。


    “有,發生什麽了?剛才侍衛大叫,是不是六皇子出了什麽事?”剛才小姐跑得太快,她都追不上她。


    “是軒轅墨邪。”


    古月芽聲音異常的低沉,她嘴上說不管他,但是她又怎麽能做到不管,至少要讓夢江南知道,眼下隻有那個男人能救他了!


    “怎麽會是王爺?王爺怎麽了?”


    “他被毒蛇咬傷,隻有十日的功夫,我需要寫封信回南鄂通知夢江南立馬動身而來。”


    古月芽說得有些淩亂,風鈴大致猜到了軒轅墨邪中的毒隻能控製十天的功夫,“小姐,來不及的,信鴿從這兒飛回南鄂都要好多天,更何況夢江南趕來這兒,再快也要十幾二十天。”


    古月芽當著的心一下子落入穀底,是啊!


    她忘了這該死的古代,就是過一座城都要好多天。


    “那該怎麽辦?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被拒掉一條腿!”


    “拒掉一條腿?”風鈴倒抽口氣,不敢相信耳朵聽到了什麽。


    一切仿佛陷入了一個死局,塵埃中突然飛過一隻黑鏢,“小姐,小心!”風鈴將古月芽撲倒在地。


    古月芽碩大的黑瞳瞪著那隻直插在她床柱上的黑鏢,似曾相識,她被賜淩遲那日,幫她從刑架上脫身的也是這樣的黑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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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站起身拔下那隻黑鏢,上麵穿著一封字條……


    “三日後,流雲府見,夢江南上。”


    夢江南?


    古月芽瞳孔一收,奔到窗邊找尋著什麽身影,如果剛才射入黑鏢的人是夢江南,為何他不現在現身,還要再等三天?(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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