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象主走了,日子越發沒趣了。


    一個偌大的帝國科學院,怎麽就容不下我這個調皮搗蛋的學生呢。我就是個普通教研員,當時那種情況我也不可能勸得住校長。


    象主也是,沒事偷實驗室鑰匙,沒被開除了留校科研員的身份已經不錯了。好在現在老校長正是需要人手的時候,各種科研項目紛紛啟動,李象主這個他最優秀的學生當然要被召回了。同時校長還邀請各個城市優秀的科學家來帝國科學院和帝國綜合大學。


    那天我正在布置科學院的歡迎儀式會場,正在台上指揮學生們掛彩帶,就聽見身後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柳老師,我回來了。”原來是李象主,這小子還是這麽漂亮,也難怪連那些女老師都時常議論。


    我轉過身,放下手裏的活向他走去,說到:“象同學,你在什麽邊城了?受苦了。”象主對我笑了笑,說:“是一號南邊城,我在那不覺得是受苦,我很喜歡那裏的兄弟們,有機會我還會回去看他們。”


    他這麽說反而讓我感到不好意思了,我隻好岔開話題說:“你是不知道啊,你這一走,女老師們可是少了幾分樂趣呀,我也一樣,可想你了。”


    李象主用他那一直不變的蒙眼睛破黑帶子瞥了我一眼,說到:“老師你還需要想我,學校和科學院裏的男老師不都是掙著給你獻殷勤嗎?”


    想來真的好久都沒和這個小帥哥這樣說話了,現在想來還甚是懷念。我雖然比象主大8歲,但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就像是回到了少女時代。我又與他寒暄幾句,就跟他一道坐著他那輛從新地弄來的老式馬車回到了我的家中。


    由於我是單身主義者,所以我現在一直是獨居,自從象主走了以後,有一些男學生要來我家做功課,我也不想招惹他們,連地址都沒給。


    其實沒有象主,這房子總是顯得空蕩蕩的。我打開房門,把象主讓進去,對他說:“象主,你們的宿舍在一年前被炸了,現在你可算是無家可歸了,像以前一樣,先住我這吧。”


    象主看了看我,說到:“老師,我還是出去找個房子吧,你這裏,額,離科學院太遠了點,我想,想多把精力放在科研上,好補償闖下的禍。”


    象主走了兩年怎麽變了個人,我讓他坐下,對他說:“老師這裏去院裏很方便的,我也是這次大科研項目的負責人,你在我這才最合適。”象主應了一聲,沒有推辭。


    一切安排妥當後,象主對我說:“老師,我這次在新地和墜落城的收獲真是很大,您看,不,你看不見,你摸,這寶貝就是我在新地城得到的。”


    我在象主手指的方向上摸去,剛開始我還奇怪,分明什麽都沒有,可我手掌一伸就觸到了那東西。我當時十分驚訝,問到:“這是什麽?完全看不見。”


    象主把那東西放到軟沙發上,陷進去的輪廓顯示出一個長條狀,他說:“這是一把寶劍,一把透明的寶劍,而且它自身似乎可以調節折射率,因此完全看不見它。”


    原來是這樣,我在象主的指導下拿起這把寶劍,感受它的溫度。不,它沒有任何溫度,它既不冷也不熱,用它的劍鞘敲其他物品發出的聲音非常奇怪。


    象主看出了我的疑惑,說到:“老師,我猜可能這寶劍本身完全沒有震動,它敲打其他物品發出的聲音完全就是物品本身震動產生的聲音。”


    真是太神奇了,我心中暗自感慨,這學生真是不一般。我記得三年前,那是象主還沒畢業。一次他在我家裏小住,他就問過我一個問題:“寫種地那些詩詞的人是不是腦子有病?”是的,簡單的一句玩笑,仔細想來卻有可研究之處。


    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可是飯菜都是從食物站送進城的,而食物站裏根本不需要人親自勞動。除了食物站裏能生產食物外,外麵的土地上的植物根本沒有一種是人或馬可以吃的,連貓狗也吃不了,隻有那些大蜥蜴,大蜈蚣才能吃得了那些植物。


    難道遠古的人類是自己種地的嗎?我在櫃子裏拿出我的筆記本,對象主說:“你曾經問我的問題,我這兩年閑來無事也做了一些研究,我發現還真有研究的價值。通過文獻,我查到了古代的時候有一種東西叫種子,種子被灑在地上,然後慢慢生長最終結出果實。


    後來人類科學發達,便不再親自種地,而是造出來眾多機器代替人力,再後來就建造了現在遍布新星的食物站。”


    象主認真聽我說完又問:“可是新星的土地根本種不了人類能吃的食物,而且更奇怪的是,與人類關係越近的動物就越吃不了新星土地上長的東西,就像馬、貓狗之類的,而那些人類幾乎用不上的動物,比如老師說的大蜥蜴,還有飛龍,它們不僅僅能吃新星土長植物,而且居然還吃不了食品站的食物。我在學校的時候曾做過實驗,我給一隻小飛龍喂了三天米飯,它吃多少拉多少,三天後看樣子居然餓死了。這事你知道,當時你還笑話我呢。”


    對於象主的話,我實在給不了指導,隻好說:“這可能真的就是那些哲學家所說的,近吾類者得吾食。”


    象主聽我如此說,發出了一聲冷笑,說到:“這種說辭根本不是科學解釋。食物站到底是怎麽建成的根本沒有一個合理解釋,就連老校長研究一輩子都沒得出哪怕是合理的猜測。我覺得雖然食物站運行了幾百年了,而且是自我修複,根本不需要人工維修,但是這並不能保證以後就不出問題。”


    象主越說越生氣,看來我要調節一下氣氛了,於是我開玩笑說:“是啊,是啊,所以才需要你這樣的人才嘛,好啦好啦,老師累了,咱們先休息一下好不好?”象主對我笑了笑,對我說:“其實這兩年我也很想你。uu看書 .ukanshucm ”


    我和象主休息了一會兒,吃了晚飯後又閑扯了半天,我問象主今後的打算,象主說:“我聽說老校長這次是要大幹一場,我對此很有信心,新星上這麽多遺跡,這麽多謎團也該好好研究研究了。我準備將這把寶劍送給校長,讓他作為一個突破點研究研究。”是個好辦法,這樣出人頭地也是指日可待。我對此表示了讚許。


    象主對我說:“老校長已經六十多了,現在他身體怎麽樣?”我聽象主這樣說,心裏很是不好受,小聲說:“唉,老師身體最近很不好。我想他這次集中資源搞大科研,應該是不想留遺憾吧。”象主聽了也沉默下來。


    到了晚間過半,我看象主在陽台上看陰星,怕他著涼就去給他送一件袍子,順便問了他一句話:“象主,你說在新地和墜落城都得到了寶貝,你在墜落城得到什麽了?”。


    他披上了衣服,望著首都被陰星撒上銀色的大街,對我說:“老師,希望你能理解我,我在,我在墜落城遇到了一個女孩。”


    我聽他這樣說,心裏涼了一下,不過這是他的自由。不管過去怎樣,我一個獨身主義者總不能一直禁錮他。


    我對象主說:“恭喜你,有機會帶我看看這個女孩。”象主顯得有點不好意思,問到:“那我還能住在您家嗎?”我摸了摸他的頭,對他說:“行了,老師這裏就是你的家,老師不會怪你。”象主握住了我的手,對我說:“老師睡覺愛翻身,我隻是怕我占了一半,老師施展不開。”


    這個調皮的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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