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風總是帶著一絲煩躁,讓人找不到未來的方向。


    看著喧鬧的人群,蘇笑深吸了一口氣,走進了李家的大門。


    不愧是傳承了火之元靈焚海鯤的家族,就連空氣中都充滿了暴躁的火靈力的氣息,就跟此刻正在破口大罵的那位門衛一樣。


    蘇笑沒有聲張,悄悄的找到了李家的管事,說明來意。


    但管事卻是微微皺眉,疑惑的看了蘇笑一眼:“我們家的少爺還有一個月才滿十二歲,你是不是找錯人了?”


    蘇笑聞言一愣,懊惱的搖了搖頭,謝過管事便轉身離開了。


    自己看起來是被蒙了,但騙自己的人別說是找了,自己就連對方的名字和樣貌都忘了。


    就算是找到了,又能怎樣,對方可是覺醒了元靈,自己根本不是對手。


    想到這,蘇笑忍不住的歎了口氣,朝著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蘇笑剛離開李家不久,李家的管事便麵色一變,關閉了院落的大門,快步走進了東廂房。


    和其他的房間不同,東廂房的門上,密密麻麻銘刻了數十道靈紋,都是安神鎮靜的。


    管事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的解除了房門之上的諸多禁製,然後打開了房門。


    和他想的一樣,房內淩亂不堪,家具器物好像是被野獸咬過一般,到處都是牙印和爪痕。


    管事對此並沒有太大的反應,他看著窗上的破洞,無奈的歎了口氣:“居然忘記給窗上加禁製了,又讓那家夥跑了出去。”


    一個冷漠的聲音也是從他後方傳來:“安管事,這是怎麽回事。”


    “夫人,那家夥又跑了。剛才有人找上門說是想給咱們家少爺的生日幫忙,我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便打發那人走了。


    之後思考了片刻,想起來那家夥好像今天成年,因此便急匆匆的過去查看。”


    “那個孽畜居然都這麽大了。”滿臉殺氣的李夫人反複的踱著步子,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也不知道老爺是怎麽想的,居然一直養著這個家夥。”


    “畢竟他也是老爺的血脈。”管事淡淡的回答道,眼裏卻是有著一絲異樣傳出。


    李夫人轉過頭,玩味的笑了笑:“怎麽,這就等不及了?”


    “老爺今天應該不會回來。這地方都是隔絕法陣,最合適不過了。”


    李夫人沒再拒絕,點了點頭,任由安管事抱著她丟到了床上。


    看著床鋪周圍的法陣,李夫人還有有些憂慮:“那家夥怎麽處理?”


    “等老爺回來,找個機會把他送走,既然已經成年了,也就沒有留他的借口了。”


    “那樣等我們的孩子長大,就能徹底的掌握李家了。那個老東西也不想想,自己那裏不行隻能玩小的,折騰幾十年把那個老女人都弄死了才生了個瘋子已經是僥幸了,怎麽可能跟你這麽快就生了少爺呢。”


    “還不是靠你勇猛~”李夫人佯裝嗔怪的拍了拍安管家的肋骨,在他的胸口畫著圈:“還好你也是焚海鯤一族的血脈,想必焚原者那邊也不會說什麽。”


    “隻是。萬一那家夥在外麵生事該怎麽辦?”


    “無礙。”安管事似乎有些著急,麵色微紅的說道:“事後我帶人去擺平就好。他雖然覺醒了元靈,但隻是普通學員的水平,隻能傷到平民,惹不了多大的亂子。”


    李夫人點了點,媚笑道:“還是你想的周到。”


    說著便輕輕的拉起了紅簾,開始釋放生物的本能。


    但他們沒注意的是,周圍原本黯淡無光的法陣,悄悄的亮了起來。


    而蘇笑走在街上,心裏總隱隱的有些不安。


    之前被煙火所吸引的時候,他就心慌不已,隻是當時沒有注意。


    想到這,蘇笑沉吟了片刻,打算去柒月家看看。


    盡管沒真正的踏進過她家的家門,但具體的地址蘇笑還是記著的。


    聖安區108號。


    腦海裏思考著最近的路線,蘇笑下意識的走上了,之前兩人道別的那條道路。


    雖然不是最近的路,但卻是柒月回家的必經之路。


    剛走到那個熟悉的街口,蘇笑便忍不住的皺了皺眉。


    一旁的小胡同裏,到處都是血汙與穢物的痕跡,味道相當難聞。


    之前自己經過的時候倒是沒注意這小胡同。沒想到居然有這種事發生。


    不知怎的。蘇笑的腦海裏突然出現了之前聽到的閑話。


    “聽說李家的那個少爺嗜殺好色,經常幹些采花的醜事。”


    “最近聖都好像有不少年輕的小姑娘失蹤,莫非……”


    看著滿地的血汙,蘇笑下意識的心頭一緊,隨即便釋然的笑了笑。


    根據那個管事所說,李家的少爺隻有五歲,那些傳言相比是子虛烏有。


    至於此地,說不定是有人在這苟且被發現了呢。


    抓奸夫或者抓小三弄成這樣很正常嘛。


    蘇笑勉強的笑了笑,轉身準備離開,眼底卻瞥見了一抹熟悉的紫色。


    那是柒月的發卡的顏色。


    蘇笑的身體微微的顫抖著,下意識的想要否定自己所看到的一切,但身體卻已經接納了這個事實,無力的顫抖著,有種分崩離析的錯覺。


    肉掛在骨架上,人掛在理性上,拖著自己一步一步的向前邁去。


    朝著柒月家一步步的走去。


    手裏緊握著柒月的發卡。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麽。


    大概是想等到自己找到柒月看到她平安無事的時候,笑著告訴她我見到一個跟你一樣的發卡以為是你,嚇死我了。


    然後再被柒月埋怨幾句不盼她點好事。


    但蘇笑的願望並沒有持續太久。


    轉過那個熟悉的街角,在路的正中央,蘇笑看到了自己期待已久的,東西。


    很難用人這個字來描述這一攤東西。


    蘇笑深吸了一口氣,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


    距離不長,隻有幾十步而已,但蘇笑卻有種自己走了好久的錯覺。


    每一步,都有一個柒月的笑臉停留在眼前,緊緊的拖住自己,然後再破碎殆盡,消失不見。


    低下頭,蘇笑輕輕的撫摸著柒月的臉。


    小聲的說道:“對不起,我來晚了。”


    真正的痛是悄無聲息的,就連低吟或者呼氣都會加劇身體的苦楚。


    整個人就安安靜靜的趴在那裏,沒有一點多餘的聲息,好像是死了一樣。


    但意識卻格外的清醒,或者說,連麻木的機會都沒有。


    隻能不停的在原地重複著那段噩夢般的經曆,一次,兩次,三次……


    最後柒月甚至有些分不清,那些是真的,哪些是回憶。


    正當蘇笑痛哭流涕的時候,一旁的破屋卻突然燃起了黑色的火。


    與之一同到來的,是柒月的哀嚎聲。


    蘇笑一愣,有些不明白現場的狀況。


    而一旁的大媽卻是歎了口氣,說道:“小夥子,我知道你的兩條狗被打死了很傷心,但畢竟是你的狗先咬人的啊……”


    之後的話,蘇笑已經聽不到了,他快步朝著那間破舊的小屋跑去,打開門卻隻看了一地的灰燼,還有遍體鱗傷,衣著不整的柒月。


    柒月扭過頭,低聲道:“你認錯人了。”


    接著便在蘇笑驚愕的目光中,uu看書 ww.ukash.cm 遮著臉,快步朝著神殿跑去。


    而小屋內的黑火還在燃燒著,將一切都吞噬殆盡。


    黑色的火焰好像將一切都焚盡了,絕望也好,哀嚎也好。


    這些都不屬於強迫自己活下來的人們。


    一切都好像是夢一般,隻有那刻骨銘心的傷痛深深的印在身體深處,無法輕易抹除,也無法輕易的遺忘。


    柒月自然不會詢問蘇笑去哪了,而蘇笑也不會問柒月怎麽了,有些話一但說出來,就不可挽回了。


    隻是,當兩人擦肩而過的時候,蘇笑和柒月都從彼此的身上,聞到了石楠花的氣息。


    之後的一段時間裏,蘇笑沒見過柒月,也沒見過蘇嫣。


    兩人就好像消失了一樣,又或者是躲著不見。


    直到開學,蘇笑才又一次的見到了柒月。


    她看起來和以前一樣,隻是看向自己的眼神裏,少了幾分純真,多了一絲冷漠。


    兩人的關係好像和以前一樣,但卻有些不同。


    下半年的覺醒儀式上,蘇笑沒能成功覺醒自己的元靈,而柒月則是成功的覺醒了火之雀。


    有些人的故事,才剛剛開始。


    而有些人,卻已經走到盡頭了。


    現在可以公開的情報:


    2075年7月5日,李家瘋掉的長子逃出家,同一天,李家管事和夫人被發現死在的東廂房的床上。


    2075年7月6日,聖都開啟了聖安區的選民轉化實驗。


    2075年7月7日,柒月十六歲。


    2077年11月13日,蘇笑“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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