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7)


    一番嬉戲過後,金市長正色說,放心吧,你的事情,我會多加關注的,總之爭取讓你錦上添花。[.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最快更新請到>


    黃一天笑道,你有這份心,我就心滿意足了,咱們兩人之間的感情,我並不希望摻雜太多其他的成分,明白嗎?


    這句話,對女人來說,算得上是一種殺手鐧,以退為進的辦法,往往更能打動女人的心裏最柔軟的心底。


    金市長哪裏是老道的男人對手,在男人這煽情的話語撩撥下,先自己感動起來,一下子撲進男人的懷裏,兩人緊緊擁抱在一起。


    跟金市長盡情纏綿過後,金市長先行離開了,黃一天稍稍等了一會,也下樓上車離開,回到了洪河縣。


    第二天一上班,辦公室主任劉誌寬就過來匯報說,黃縣長,這兩天您不在洪河縣,劉正風一直急著找你匯報工作,本想給你打電話,又怕電話裏說不清楚,這兩天一天三趟的往政府辦這邊跑,剛剛才離開。


    黃一天皺眉問道,出什麽事情了?


    劉誌寬匯報說,還不是為了科技園建設的事情,好像是資金上出現了問題。


    黃一天不出聲,劉誌寬隻能繼續匯報說,劉正風倒也把事情跟我說了一下,聽起來,現在科技園的項目建設速度比較快,對於資金的需求也比較大,財政局那邊可能是在資金統籌上遇到了什麽難題,所以對於科技園的建設資金撥付出現了遲緩現象,劉正風一著急,就找到您這裏來了。


    黃一天聽了這話,心裏不由暗想,這種時候,洪河縣的財政局長還敢給劉正風使絆子?此人真是狗膽包天了。


    黃一天憤怒的口氣說,你馬上給財政局長打電話,明確告訴他,這是政府投資的項目,必須財政全額撥款,要是因為資金的問題,導致科技園的項目出現什麽問題,我拿他試問。


    劉誌寬得了領導的口諭,趕緊執行指示打電話去了。


    黃一天一個人坐在辦公室裏,心裏卻有些不暢快,財政局長當初是張東健推薦的人選,到了關鍵時刻竟然敢跟自己看重的項目上掉鏈子,看來又是一個不睜眼的東西。


    劉誌寬直接把電話打到了財政局局長的辦公室座機上,把黃縣長的話重複一遍後,劉誌寬話裏有話的說,咱們黃縣長的脾氣是相當直爽的,要是事情稍微辦的慢了些,我們這些底下人說不定就有好受的了,我也是為了你老兄好,這科技園的資金還是及早撥付比較好。


    財政局局長接完電話後,心裏不由打鼓起來,作為縣裏的比較重要局裏的一把手,他心裏明白縣委書記張東健跟縣長黃一天之間水火不容的關係,前一段時間,自己的老領導縣委組織部長也在黃一天的手裏栽了,自己算是張東健這條線上的人,要是在這種時候跟黃一天作對的話,隻怕自己的下場也比老領導好不到哪裏去。


    財政局長越想心裏越感覺到不安,於是催促手下,立即先把一部分款項撥付了過去。


    縣裏的財政的確是很緊張的,年初的財政計劃做的相當漂亮,可真到了用錢的時候,財政上的錢就成了唐僧肉,人人都恨不得過來咬一口,尤其是對一些領導的特殊要求,財政局的領導也隻能盡力從賬麵上做文章。


    財政局長思來想去,感覺這件事還是得向張東健匯報一下才行,否則的話,當張書記提出什麽對於資金安排的特殊要求時,財政上卻拿不出錢來,張書記豈不是要把板子打在自己身上。


    張東健的辦公室裏,財政局長一臉苦相的站在那裏,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向領導匯報了一遍後,張東健的反應卻並沒有想象中強烈。


    張東健無奈的口氣說,算了,黃一天是個刺蝟,誰碰了誰倒黴,既然劉誌寬親自給你打電話,必定是黃一天的原話,你要是不撥付款項,隻怕他心裏一生氣,對你也會不客氣,為了公事讓領導不待見,實在是有些劃不來。


    財政局長聽張東健的意思竟然是聽之任之,盡管心裏不痛快,也隻能應承說,那行,我一會就讓底下人把剩下的款項準備好,盡快撥付過去,隻是這樣一來,縣裏財政上缺口可就有些大了。


    張東健心想,反正自己是很快要到市人大或者政協去了,洪河縣的財政到底什麽樣的狀況,跟自己又有什麽大關係呢?


    這樣想著,張東健對財政局長揮手說,你自己看著辦吧,我的意見反正是很明確的。


    財政局長隻好垂頭喪氣的從張東健的辦公室裏出來,連張東健都不敢出頭應付黃縣長,自己一個小小的財政局長充什麽大頭呢?


    財政局長哪裏知道,張東健心裏也看不得黃一天這樣的囂張跋扈,隻不過此時的他自身難保,根本就沒心思管這些雜事了。


    就在剛才,唐小平親自打了個電話過來,說是有關洪河縣養殖場的一些情況舉報不斷,舉報信都放到他的辦公桌上了。


    唐小平怒其不爭的口氣說,張東健,你這腦袋裏到底裝的什麽東西?事情已經鬧到這種地步,你就一點救火的辦法都沒有?你想想看,底下人要是舉報的太厲害,就算是有人推薦你提拔到市裏來,也會有人在背後使絆子,我對你言盡於此,底下的事情,你自己看著辦吧。


    張東健接了電話後,頓時有些傻了眼,要是因為養殖場的事情,居然影響了自己提拔的好事,那自己可就虧大了,這到底是誰在背後一個勁的跟自己過不去呢?


    這個問題剛出現在張東健的腦海裏,他立即自己就給出了答案,毫無疑問,不是黃一天在背後搞鬼,就是董副書記和徐大忠這兩個瘟神在背後幹的好事,看樣子,他們是不把自己弄的身敗名裂,決不罷休啊。


    張東健現在頭腦中考慮的問題是,怎麽解決養殖場事件對自己的聲譽造成的影響,就他那笨蛋腦袋瓜子,思來想去,差點把腦袋想破了,也沒想出一個好辦法來,好在,老天爺待他不薄,關鍵時刻,給他來了場及時雨。


    就在張東健唉聲歎氣,無計可施的時候,縣委辦主任秦忠河進匯報說,張書記,一中的新校建設中出事了!


    張東健一下子來了精神,趕緊問道,出了什麽事情?有人員傷亡嗎?


    秦忠河趕緊解釋說,一中工地倒是沒出什麽事情,是承包一中的工程隊老板出事了。


    張東健一聽連人員傷亡都沒有,一下子沒了精神,問秦忠河,承包一中工程的老板出什麽事情了?跟董副書記和徐大忠鬧掰了?


    秦忠河心說,這位怎麽老是把事情往歪裏想呢?


    秦忠河隻得細細解釋說,情況是這樣的,負責一中工程建設老板在外地競爭其他工程的時候,因為涉嫌行賄已經被立案查處了,一中的工程因為群龍無首,也正處於半停工的狀態,很多人都在傳說,一中的工程說不定也涉及行賄受賄的問題。


    聽秦忠河這麽一說,張東健總算是明白過來了,說來說去,事情的原委竟然是這樣的,要是按照秦忠河的話來分析的話,既然承包一中工程的老板在外地競爭項目的時候采用了行賄的手段,一中的工程承包競爭中,八成也是用了相同的手段才會順利中標。


    這下問題就很明顯了,擺明了一中工程負責人是收取工程承包方老板的好處費才會把工程給承包老板幹,而收取好處費的人,自然就是董副書記和徐大忠這兩個負責這個項目的人。


    張東健一下子高興起來,憋悶了這麽長時間,總算是找到出氣的機會了,這可是送上門的好機會,自己終於可以有機會抓住董副書記和徐大忠兩人的把柄了,這兩人平時在自己麵前一直耀武揚威,不把自己這個縣委書記放在眼裏,最近一段時間,又跟黃一天好的像穿一條褲子,總算是逮著這麽好的機會,自己一定要想辦法好好的收拾一下這兩人,哪怕不送到紀委裏,至少也要把他們的名聲先搞臭再說。


    尤其是董副書記,竟然還癡心妄想當什麽縣長,這次的事情隻要鬧大了,他能保住自己的副書記位置就算是不錯了。


    張東健立即向縣委辦主任秦忠河下達指示,首先,要把風聲放出去,找人到處宣揚一下,董副書記和徐大忠是拿了人家工程承包方老板的好處後,才把工程承包給對方了,現在老板已經在外地被控製了,董副書記和徐大忠的好日子也不長了。


    外麵的聲勢造出來後,趕緊進行第二步,尋找真憑實據,爭取在這件事上,讓董副書記和徐大忠沒有任何還手之力。


    秦忠河瞧著張東健一副亢奮的表情,心裏盡管有些不樂意,表麵上卻還是唯唯諾諾的答應著。


    秦忠河從張東健的辦公室出來後,臉上的表情立即恢複成了冷冷的表情,自從政府辦的辦公室主任劉誌寬被明確為副調研員後,秦忠河的心裏就一直有些不平衡,大家都是鞍前馬後的伺候著領導人,從明麵上來說,黨是指揮一切的,在這洪河縣的政府大院裏,張東健才是名正言順的最高領導,可結果呢?


    人家黃縣長身邊的主任被提拔了,自己這個服侍縣委書記的主任卻悶聲不響。


    這段日子,秦忠河感覺縣委辦一幫人的工作幹勁都受到了嚴重的挫折,尤其是昨晚上,他布置一個秘書加班材料的時候,這位有些背景的小秘書竟然當著他的麵說,秦主任,咱們這麽辛苦幹活有什麽用呢?領導人眼裏根本就沒有咱們這幫人,有好處的時候,就把咱們拋到腦後,幹事的時候才想起有咱們這些人,這樣辛苦工作,卻成了無用功,我這心裏是真的想不通啊。


    小秘書的這句牢騷話算是說到秦忠河的心裏去了,他心裏明白,縣委辦的下屬大部分人都有同樣的想法,可是作為他這個坐在主任位置上的人來說,麵對這種情況,又能說些什麽呢?


    大家在官場混,混來混去不就是為了升官提拔這件事嗎?現在張東健對下屬的死活不放在心上,大家也隻能恨自己跟錯了主子,說這些牢騷話又能解決什麽問題呢?


    張東健盡管無能,又不體貼關心身邊的下屬,他親口布置下來的工作,秦忠河卻還得去幹,沒什麽功勞不要緊,要是有了什麽讓領導不待見的地方,說不定辦公室主任的位置保不住倒是有可能的,跟著這樣窩囊的領導,秦忠河有苦說不出,暫時情況下,也隻能先隱忍著。


    好在,張東健現在已經被考察,要是他這次能被提拔的話,自己若是在張東健身上下點功夫,這些年伺候他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他還能不給自己一個交代?


    抱著這樣的想法,秦忠河應下了張東健布置的差事後,立即跟承包一中工程的工程隊副總聯係。


    工程隊的副總姓李,是本地人,說起來跟秦忠河也算是家鄉人,兩人老家的祖屋相隔不超過一裏路,起初聽說這個工程要起來的時候,李總還來找過秦忠河,想要請秦忠河從中幫忙,看看能不能把這個工程給拿下來。


    秦忠河明白一中的主體工程早就被董副書記和徐大忠控製在手裏,就算是剩下一些殘渣剩飯也早就有人惦記著,憑著自己一個縣委辦的主任職位,想要插手一中工程的事情,根本就沒有那個實力。


    於是秦忠河識趣的把老鄉李副總送給自己的好處原封不動的退還了回去,並跟他詳細講解了一下關於一中工程的詳情。


    後來,聽李副總說,他們還是承攬了一部分一中的工程,當時秦忠河就祝賀說,能承攬到這樣的工程是好事,畢竟工程款這一塊是有保證的。


    這才多長時間沒見,李副總公司的老總就出事了,而自己因為某種目的,不得不求到了李副總的頭上。


    城中某酒店的包間裏,李副總興衝衝的推門進來,卻意外的發現,包間裏隻有秦忠河一個人靜靜的坐著。


    李副總有些奇怪的問道,秦主任,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打電話說請我吃飯,哪怕不整個兄弟過來陪酒,也得找幾個姑娘過來伺候著,否則的話,哪裏像是吃飯的樣子?


    秦忠河衝著李副總笑了一下,伸手拖開身邊的一張座椅說,今天請你吃飯是假,請你辦事卻是真,咱們還是坐下慢慢聊。


    李副總調侃說,今天這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我一個跑工程的小人物,哪裏能幫得上你縣委秦大主任的忙呢?你就別寒磣我了。


    秦忠河忘了一眼包間門的方向,伸手先親自幫李副總倒了杯水後,又重新坐好。


    李副總有些受寵若驚起來,他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今晚秦忠河跟自己說的事情,必定是件大事,否則的話,他一個縣委辦主任犯得著對自己一個無關緊要的生意人這麽客氣?


    李副總伸手拿起水杯說,秦主任,你要是有什麽事情,還是趕緊先說來聽聽,否則的話,這桌飯吃下去,我心裏也不踏實啊。


    秦忠河見李副總兩眼緊緊的盯著自己,伸手拍了一下李副總的肩膀說,兄弟,你先放鬆,我找你絕對是好事,你犯不著緊張。


    李副總說,我老大剛剛出事被抓,公司裏現在正亂著呢,我這都快沒飯吃了,能不緊張嗎?


    秦忠河伸出一個手指點了一下桌麵說,你算是跟我想到一塊去了,我剛想跟你商量你老大的事情呢,你就自己提出來了。


    李副總忍有些奇怪的問道,難道你有辦法把我老大弄出來?


    秦忠河笑著搖頭說,我哪有那本事啊?你要是真心想要幫你老大一把,我倒是可以幫你出個主意。


    李副總聽了秦忠河的話,有些疑惑的盯著秦忠河,直到現在,他還是搞不清楚,這廝今晚跟自己唱的到底是哪一出。


    生意人做事向來爽快,尤其是做工程的人,做事圖的就是幹脆利落,爽爽快快的,成或不成一句話的事情,突然遇到像秦忠河這種老機關說話繞來繞去的方式,還真是有些不習慣。


    李副總端起水杯一飲而盡後,對秦忠河說,秦主任,我老大這些年待我不薄,你要是真有辦法救我老大,還請坦言告知,等到事成之後,我必定忘不了秦主任的這份恩情。


    秦忠河衝著李副總擺手說,你不用謝我,有句話說的好,求人不如求己,你要是真心想要救出你老大,就要看你是不是真有這份心了。


    李副總是越聽越不明白了,他忍不住說,秦主任,有話還請直說,你知道我們這些做工程的,每天在工地上跟水泥黃沙打交道,整個一粗人,你要是不把話給說透了,我還真是有些不明白。


    秦忠河見火候也差不多了,衝著李副總招招手,讓李副總靠近些後,慢悠悠的口氣對李副總說,聽說當初你老大能承包一中的工程也是送禮給董副書記和徐大忠的緣故,我伺候的主子一直跟這兩位心裏有罅隙,趁著這次機會,你要是把這件事的證據給坐實了,也就算是幫我主子報了一個仇,到時候,他欠下了這麽大的人情,你們老大的事情,隻要你開口,還怕他不幫忙?


    李副總聽完這番話後,坐在那裏想了好大一會才繞過彎來,他算是明白過來了,秦忠河這是想要跟他相互利用呢,他幫他們陷害董副書記和徐大忠,他們就會幫自己救出公司的老總。


    李副總一時有些拿不定主意,這些年跟官場的人打交道,他們這幫承攬工程的老板扮演的都是孫子的角色,可現在秦忠河要他幹的事情,明擺著是要跟董副書記和徐大忠明槍明刀的鬥起來。


    秦忠河見李副總有些猶豫,便在一旁幽幽的說了一句,兄弟,機不可失時不再來,過了這個村可就沒有那個店了。


    李副總思來想去,總算是做出了最後的決定,聽了秦忠河的勸告,回去準備對付徐大忠和董副書記的不利證據,等到證據準備好了,再聯係秦忠河。


    秦忠河和李副總喝的醉醺醺從酒店出來的時候,絲毫沒有注意到,有人在背後拿起照相機,把兩人一路說笑走出酒店的情景拍的清清楚楚。


    按照跟蹤的人就是董大苟下麵的人,最近公司出了事情,董副書記不得不注意,知道這個張東健不是個東西,所以讓董大苟對張東健和身邊的幾個人要盯著,防止他們做出什麽不好的事情來。


    照片很快擺放在董副書記的辦公桌上,這些年的官場生涯,董副書記和徐大忠早已修煉成了人精,工程公司的老板一出事,他們就已經做了嚴密的防範措施,不僅從內部想辦法銷毀一些賬目,而且對公司的一些可能知情人實施了監控。


    現在,看到秦忠河跟李副總在這個節骨眼上,一塊親熱的從酒店裏出來,由不得董副書記不多想了幾分。


    徐大忠坐在董副書記的對麵,伸手拿起桌上的照片說,董書記,你說這秦忠河這個時候跟李副總在一塊廝混,會不會是張東健那條老狗的主意?狗日的,真不是個東西。


    董副書記臉上的表情是凝重的,這件事可大可小,處理這種事情必須按照最壞的結果去辦。


    想到這裏,董副書記問徐大忠,秦忠河在縣委辦這些年,有什麽可以抓得住的把柄嗎?


    徐大忠聽了這話笑道,你這問的什麽話?沒聽說過處級幹部排成隊,隔一個槍斃一個,難得有一個是清白的,秦忠河這樣的貨色,我用眼睛瞧著,身上也不可能幹淨。


    董副書記伸手拍了一下辦公桌,有些嚴厲的口氣說,現在說這些沒用的話幹什麽?紀委辦案的事情,能憑著你這句話就定了秦忠河的罪?說到底還得有真憑實據。


    徐大忠聽出董副書記話裏的味道來,他有些疑惑的口氣問道,你的意思是,咱們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先把秦忠河收拾了再說。


    董副書記淩厲的眼神看著徐大忠,慢悠悠的從嘴裏吐出一句,人無遠慮,必有近憂,這個秦忠河,隻要留著必定是個禍害,除非有辦法控製他,否則的話,一旦此人跟李副總見麵真是為了探聽你我之間的事情,咱們可就被動了。


    徐大忠聞言點頭說,還是董書記高瞻遠矚,這話說的有道理,是該給秦忠河一點厲害瞧瞧,讓他看清楚這洪河縣裏,到底誰才是說話真正有用的主。


    董副書記說,行了,這件事要抓緊辦,你一會去找董大苟,把咱們的意思跟他說一遍,這件事辦起來速度要快,絕對不能等到事情出來後再有成果,真要那樣的話就遲了。


    徐大忠聽了這話,趕緊起身準備離開,邊往外走,邊滿口應承說,你就放心吧,董副書記,大家都是洪河縣本地人,想要找秦忠河的把柄,應該不算是什麽難事。


    徐大忠不敢怠慢,聯係了董大苟後,跟董大苟見麵說了有關秦忠河的事情,董大苟笑道,哥哥,你找我辦這件事可算是找對人了。


    徐大忠有些納悶的瞧著董大苟說,這可不是什麽小事,你別當兒戲才行,什麽叫找對人了,難不成你心裏已經想到下手的地方了?


    董大苟無所謂的口氣說,徐大哥,你要說別人,一時半會的,我還真想不出什麽好辦法,可秦忠河這家夥現成的把柄抓在咱們手裏呢。


    徐大忠一聽這話,不由大喜過望,趕緊問董大苟究竟什麽情況。


    原來,秦忠河在當縣委辦公室主任之前,曾經在縣裏的勞動局當過一陣子副局長,分管醫療保險和養老保險那一塊的工作,說起來,這裏頭好像沒什麽油水,可其實不然。


    試想一下,全縣一百多萬人的養老保險金和醫療保險金賬戶上有多少錢在賬麵上,這筆錢一般人不敢隨便打主意,畢竟這是涉及民生的大事,縣委縣政府的領導再怎麽缺錢,也不敢打這筆錢的主意。


    可是錢多了,自然有人惦記著,尤其是秦忠河有一陣子特別崇仰某專家的民族學說論。


    此人的觀點是:國家和民族是要分開說的,他不提倡什麽愛國!但是提倡每個人都要有民族自豪感!此人認為,戰國時,士是可以越過界流竄的,因為他對所在的國不滿意!所以說,沒有長久的政府,如果政府最後崩潰了,民族還在,人們還可以有另一個政府!


    現在這種年代,對你最重要的是什麽,自然是賴以生存的經濟基礎,有了足夠的金錢,你可以自由的在任何一個國家生活,不管是美國還是中國,能讓你感覺到輕鬆快樂的就是適合你生存的國家。


    此人觀點的精華是,掙足夠的錢後,去過自己最想要的日子,而不是整天糾結在對政府的諸多不滿或者是希望中,這樣才不枉費自己來世上一回。


    由於受到此人觀念的影響,秦忠河那一陣子整天在琢磨掙錢的事情,正所謂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他很快惦記上了手裏分管的巨額的養老保險和醫療保險資金。


    起初,秦忠河夥同勞動局的會計拿出一部分錢來投資在股票上,結果那一年正是股票市場最低穀時期,炒股行動,慘敗而歸,賠了不少錢,為了能讓賬麵上平衡起來,身為國家幹部的秦忠河竟然動起了放高利貸的心思。


    在勞動局當副局長的那段時間,就憑著拿公共賬戶上的錢放高利貸,秦忠河不僅填平了在股票市場上的損失,還夥同其他幾個同行小賺了一筆。


    後來,因為職務調整的緣故,秦忠河離開了勞動局,但是勞動局的其他相關領導發覺了其中的好處後,一直在幹著同樣的事情,董大苟畢竟是混黑道的,有些時候,勞動局的領導因為追債的事情,會求到混黑道的董大苟頭上來,董大苟一次次的幫忙後,跟這幫人混的透熟,對其中情況摸的一清二楚。


    眼下,要是真想要抓住秦忠河的把柄,隻要把當初執行秦忠河指示的小會計叫過來吃頓飯,趁著輕鬆吹牛的功夫,引誘他把當初秦忠河利用公款放高利貸和炒股的事情全都說出來,一切就大功告成了。


    徐大忠聽了這話,感覺董大苟說的話還有些道理,於是囑咐說,行了,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去辦,最好這兩天就把事情給辦了。


    董大苟幫自己的哥哥辦事,自然是不遺餘力,很快就把想要的證據全部搞定。


    常常在報紙上看到有專家呼籲,政府賬目上有巨額的住房公積金存款,養老金存款,醫療保險存款,這些錢一旦不流動的話,就產生不了任何價值,隻會隨著貨幣的貶值而失去原先的價值。


    而實際情況是什麽呢?在縣裏也好,市裏也好,當財政上遇到困難的時候,領導什麽樣的錢不敢用呢?曾經有個縣裏的縣委組織部,就曾經動用老黨員們的經費以解“燃眉之急”,所以說,有些**根本不需要最高領導層的擔心,底下人早已自學成才了。


    這幫幹部,連黨費都敢私自挪動,還有什麽錢是他們不敢動用的呢?


    一線城市和二線城市的情況要好些,到了一些小城鎮,住房公積金想要拿出來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房管局是不太願意把錢給老百姓的,盡管老百姓買房的時候,可能需要錢,但是房管局的領導心裏最清楚,他們的住房公積金都用到哪裏去了,於是乎,在拿錢的時候,甚至還要找人幫忙打招呼才行,這明明是自己的錢,拿到卻還要費盡周折,稍稍有點常識的人,也該想明白,這裏頭必定有貓膩。


    題外話多說無益,回到董大苟對付秦忠河的事情上來,證據到手後,董大苟便向徐大忠和董副書記交差了,經過了三人一番磋商後,決定底下的事情由徐大忠出麵解決,親自找秦忠河好好的談一次。


    秦忠河那裏對一切毫不知情,當他接到徐大忠電話的時候,第一反應是,自己跟徐大忠素無瓜葛,徐大忠跟自己伺候的張東健又是對麵不啃西瓜皮,他找自己會有什麽事情呢?


    秦忠河立即想到自己請李副總找證據對付董副書記和徐大忠的事情上,可心裏又有些僥幸,認為這件事辦的比較隱秘,徐大忠應該沒那麽快得到消息,所以根本不用怕。


    懷著一種忐忑不安的心情,秦忠河踏進了徐大忠的辦公室。


    徐大忠看秦忠河的眼光是溫和的,絲毫沒有想象中的半點敵意,這讓一向善於察言觀色的秦忠河心裏放鬆了不少,他進門先衝著徐大忠禮貌問好後,主動問徐縣長,找自己過來有什麽指示?


    徐大忠是個直性子,他說話做事一向幹脆利落,衝著秦忠河做了一個請坐的手勢後,開門見山說,秦主任,最近在忙什麽?


    秦忠河敷衍道,每天幹的都是同樣的事情,朝九晚五的,整天盯著領導人身邊服務罷了,倒也不算太忙。


    秦忠河的意思是,你徐大忠要是請我做什麽事情,我還是能騰出時間來幫你辦的,這話裏多少有幾分討好的意味。


    徐大忠聽了這回答,卻搖頭說,秦主任沒跟我說實話,看來還是沒把我當信得過的領導啊。


    徐大忠這話一說出來,秦忠河嚇的臉色都白了,作為官場的老油子,他心裏明白這話有多重,徐大忠這是要故意找碴收拾自己嗎?


    真要是這樣的話,一定是為了達到一個殺雞駭猴的效果,徐大忠這是心裏對張東健怨氣太深卻又無法發泄,所以才會對自己這個張東健的身邊人下手?


    秦忠河一時摸不準徐大忠的底牌,隻能賠笑說,徐縣長言重了,我這個縣委辦主任也不過混口飯吃罷了,領導說什麽,我就做什麽,就算是借我十個膽,我也不敢對徐縣長有絲毫的不尊重啊。


    徐大忠見秦忠河嘴裏說的好聽,冷冷一笑說,秦主任還是先聽聽這份錄音材料吧。


    秦忠河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瞧著徐大忠把一個錄音設備輕輕的打開,裏麵傳來熟悉的聲音。


    從什麽時間開始轉賬到股市,又從什麽時間開始對外放高利貸,秦忠河在擔任勞動局副局長期間,每一筆賬目都在會計的嘴裏讀出來,一切再明顯不過了,徐大忠在背後對自己下手,已經抓住了在的小辮子。


    秦忠河也算是久經考驗的角色,心裏稍作考慮,對眼前的局勢有了判斷,如果徐大忠想要對自己下手,這些材料早就交到縣紀委了,既然泄露給自己,必定另有圖謀。


    知道了徐大忠的底牌,秦忠河反而不著急了,他甚至還衝著徐大忠輕輕的笑了一下說,徐縣長要是有什麽事情需要秦某去做的,盡管吩咐就是了,秦某一定竭盡全力。


    徐大忠伸手把錄音設備關閉後,衝著秦忠河豎起大拇指說,好!秦主任果然是個聰明人,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秦主任要是不想惹麻煩的話,要想不進去的話,先回答我幾個問題。


    在這種情勢下,秦忠河除了點頭,還能做些什麽呢?


    於是,在徐大忠的追問下,秦忠河把張東健交代給自己的任務,如實向徐大忠做了匯報。


    徐大忠聽後,氣的伸手拍了一下辦公桌麵,厲聲說,狗日的,我就知道張東健這條老狗沒安什麽好心,你給我聽好了,這件事你要注意保密,既然張東健要對我和董副書記下手,我們也沒什麽好客氣的,養殖場的事情,到底是什麽情況,你心裏是最清楚的,你要是還想在洪河縣官場繼續混下去,很簡單,就幫我做一件事情。


    秦忠河心裏已經意識到徐大忠要提出什麽樣的要求,他已經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隻能點頭認命的口氣說,我們都是洪河人,肯定應該團結一致,所以但憑徐縣長吩咐。


    果然,徐大忠囑咐秦忠河,盡快幫他們找到能證明水產養殖園區問題跟張東健女兒密切相關的證據,最好是能把張東健女兒跟陳思璿合作的簽約合同拿到手,如果能證明張東健從這件事上得到好處,那就更好了。


    人的本性原本都是自私的,當遇到自己的利益有可能受到損害的時候,秦忠河首先想到的必定是先保全自己,至於自己的主子張東健,就隻能在心裏說聲抱歉了。


    董副書記和徐大忠在背後搞定了秦忠河後,場麵上的形勢立即產生了巨大逆轉,原本張東健充滿希望能利用這次機會扳倒董副書記和徐大忠,卻沒想到反遭對手算計,關於張東健跟養殖場承包舞弊行為有關的舉報愈演愈烈,把張東健陷入一種極其被動的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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