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6)


    這不是明擺著想要提醒別人,自己或許就有可能是藏在趙天牛背後的那棵保護傘嗎?徐大忠第一次在常委會議上,受了張東健的氣,卻一句話也沒敢多說,畢竟現在這種情勢下,隻要誰出聲多說出一句,那就有自認為趙天牛背後那把保護傘的嫌疑。mianhuatang.info(。純文字)


    常委會議結束後,徐大忠有些落寞的神情跟董部長一道進了董部長的辦公室。


    董部長理解徐大忠此刻的心情,畢竟這洪河縣裏誰不知道趙天牛是他徐大忠這條線上的人,現在趙天牛被雙規了,外頭對徐大忠本人的議論估計是少不了的,等到明天一早,趙天牛被雙規的消息傳揚開來,隻怕還不知道有多少風言風語要出來呢。


    董部長親手幫徐大忠倒了杯水後,又放了幾片綠茶在裏頭,多年的交情,他了解徐大忠不喜好濃茶的口味,就這樣稍稍的放上幾片漂浮在水麵上,稍稍有點茶葉的香味,對徐大忠來說,是最合適的。


    兩人坐定後,董部長安慰的口氣說,徐縣長,你也別有太多想法了,要我說,趙天牛的事情也是他自找的,非要跟劉勇翔治什麽氣呢,他難道不知道,劉勇翔的背後,還有一個縣長黃一天嗎?


    徐大忠歎了口氣說,董部長,這件事都是侯成海在背後搞的鬼,他瞧著水產養殖園區這麽大的項目,他作為分管農業的副縣長竟然一點毛邊都沾不上,心裏憋足了勁,一心要把劉勇翔給擠下來,到時候他出麵弄點好處,所以才會攛掇趙天牛跟劉勇翔作對。


    董部長帶著些埋怨的口氣說,狗日的,那個侯成海,我早就說過不是什麽省油的燈,以前老縣長說要提拔他的時候,我還提醒過老縣長,這侯成海是個有野心的人,隻怕不好馴服,可是老縣長就是不聽,一意孤行的非要把這孫子給提拔起來,現在倒好,屁事不幹,闖禍倒是一個頂倆。


    徐大忠苦笑了一下說,董部長,說到底,還不是貪心惹的禍,趙天牛要是沒有侯成海承諾什麽甜頭,能這麽不要命的跟劉勇翔死磕?現在被弄進去了,也算是咎由自取。


    董部長問道,趙天牛的事情跟你沒什麽關聯吧?


    徐大忠擺手說,董部長,你放心好了,趙天牛一直是跟侯成海走的近,他之所以提拔也是因為侯成海不斷進言的原因,我原本對他並沒什麽印象,若不是侯成海在中間穿針引線的,我哪裏會認識他呢。


    董部長說,徐縣長,不管怎麽說,隻要趙天牛這次進去不要牽扯到更多的其他人就好,咱們現在可真是傷不起了,上次老縣長一再跟咱們強調,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把工程的事情給運作起來,鬥來鬥去的,隻會耽誤時間,又會導致自己被動的局麵,實在是得不償失啊。


    徐大忠聽出董部長的話裏也有埋怨自己的意思,趕緊解釋說,董部長,上次趙天牛到我的辦公室去過一趟,我當時就警告過他,讓他別過分,別惹事,還囑咐他一定要向劉勇翔道歉,趕緊把這件事給了結了,可是這混蛋不聽我的勸告,落得如今的下場,我又有什麽辦法呢?


    董部長長歎了一聲說,徐縣長,這就是典型做官不小心付出的代價,咱們可一定要借此機會好好的跟手底下那幫人絮叨絮叨,要是再不小心的話,趙天牛就是最好的例子。


    徐大忠也歎氣說,是啊,趙天牛的教訓還是相當大的,估計現在侯成海心裏也必定有些害怕了,他跟趙天牛之間的關係可不是一般的緊密啊,隻要趙天牛進去了,這個人進去也就不遠了。


    董部長疑惑的問道,徐縣長,你的意思是說,趙天牛的事情很有可能牽出侯成海來?


    徐大忠搖頭說,這種事情誰知道呢?就要看紀委那邊對於趙天牛逼的緊不緊,還要看看趙天牛到底是不是一條真漢子了,如果這個趙天牛頂不住,那麽侯成海肯定是要進去的。


    董部長聞言,一言不發的低下頭,人常說,兔死狐悲,即便是董部長對侯成海印象不算是很好,畢竟侯成海也算是他們一幫人之一,要是侯成海當真受了趙天牛的連累進去了,對他們的集團的總體利益來說,實在不是什麽好消息。


    侯成海在聽說了趙天牛被抓的消息後,很是害怕,第一時間聯係上了服務徐大忠的趙士程,當得知徐大忠就在辦公室的時候,不顧一切的立馬放下手裏所有的事情趕了過來。


    侯成海的心裏明白,趙天牛被抓,對他來說意味著什麽,要是趙天牛不仗義的話,不出三天,自己這個副縣長的身份立馬就要變為階下囚了。


    徐大忠心情也比較鬱悶,見底下人說,侯成海副縣長來了,心裏自然明白,他這個時候到自己這裏來,到底所謂何事。


    原本,徐大忠想要推托不見算了,可是一想到在這樣的情形下,把自己的手下人關在門外,多少有些顯的不仗義,自己身邊服務的下屬都在一邊瞧著呢,自己今天這樣對待侯成海,難保下次遇到類似事情的時候,不會以同樣的無情對待他們,哪怕是為了麵子,徐大忠也不能拒絕侯成海的求見。


    侯成海進門後,一副沒精打采的模樣,衝著徐大忠頭一句話就說道,徐縣長,你可一定要想辦法救救趙書記啊。


    徐大忠沒好氣的說道,侯成海,你們可都是長本事的人,我說的話,你們從來都不聽的,現在出事了,跑到我麵前來了來了,就算是我有三頭六臂,也不過是一個常務副縣長罷了,難不成還能當紀委書記的家?


    侯成海見徐大忠不肯插手,帶著哭腔說道,徐縣長,那可怎麽是好啊?難道對趙書記的事情,就這麽不聞不問嗎?


    徐大忠冷笑了一聲說,侯縣長,趙天牛現在有這樣的結果不正是拜你所賜嘛,你侯縣長本事大的很呢,既然你讓趙天牛跟劉勇翔作對,現在事情到了這一步,你趕緊自己想辦法解決就是了,跑到我的辦公室來裝可憐,算是怎麽回事呢?


    侯成海知道徐大忠對於上次自己沒有經過他的同意就擅自做主阻撓水產園區建設的事情,心裏很有意見,對自己說話的口氣,顯出很大的怨氣來,心裏也有些後悔,早知道為了這件事會釀成如此嚴重的後果,他侯成海怎麽也不會這麽幹的。


    侯成海解釋說,徐縣長,您是知道的,我是不服氣這麽大的投資,裏頭那些好處全都給劉勇翔給獨吞了,我真是沒想到後果竟然會嚴重到這種地步,趙天牛跟我一直兄弟相稱,我又怎麽會存心想要害他呢,現在事情意見發生了,請徐縣長看在咱們共事多年的份上,幫趙天牛一把吧,隻要能想辦法讓趙天牛逃過這一劫,我下輩子必定結草環銜相報啊。


    徐大忠皺眉說道,侯成海,你就別說什麽下輩子了,先把這輩子的事情能解決好就算是不錯了。


    徐大忠說,侯成海,你也是副縣長,一個長期在官場混的人,我真是不知道,你腦子裏頭哪根筋壞了,難道你不知道紀委書記賈珍園是黃一天縣長的人嘛,不知道劉勇翔是執行黃一天的指示才會去負責那個工程嗎?你這樣的做法,不是明擺著把趙天牛往絕路上逼嗎?


    侯成海苦著臉說,現在,我隻是瞧著劉勇翔是個沒用的人,哪裏想到黃一天竟然這麽快就插手,並且很快就找到了對付趙天牛的證據,這次的事情,我真是虧欠了趙天牛太多了。mianhuatang.info


    徐大忠搖頭說,你呀,你呀,你也不想想看,現在鄉裏這些一把手,有幾個是渾身上下幹幹淨淨的,隻不過是紀委到底有沒有上綱上線調查的問題,你把趙天牛推到前麵去戰鬥,自然就該想到現在的後果。


    侯成海說,不管怎麽說,還請徐縣長多多幫忙,一定要想辦法把趙天牛撈出來才行啊。


    徐大忠衝著侯成海擺手說,侯成海,拉倒吧,我可是自認沒這個本事,我勸你也最好別多事,既然紀委已經把人帶進去了,要是都能隨便撈出來,你以為紀委是吃幹飯的呢?


    侯成海見徐大忠不肯幫忙,“噗通”一聲跪倒在徐大忠麵前,眼裏噙著淚說,徐縣長,趙天牛跟我多年的兄弟情義,這次出事又是被我害的,我不能對他的事情坐視不管啊,我可以出錢,出多少錢都可以,隻要有人能幫我把趙天牛從裏麵撈出來,我必定感恩圖報啊。


    徐大忠見侯成海在自己麵前演起了苦情戲,心裏也感覺有些酸酸的,他心裏問心自問,要是有一天自己也被紀委弄進去了,身邊的兄弟中,有沒有一個人能像侯成海這樣,不顧一切的要豁出自己的身家財產想要撈自己出來呢?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即便是老縣長賈仁貴,宣傳部的董部長,大家在一起的時候,談的更多的是怎麽多撈錢,至於兄弟情義,隻不過是酒場上推杯換盞,官場上相互合作的一個陪襯罷了。


    徐大忠勸侯成海道,你呀,別在我這裏浪費時間了,我不是不想幫忙,我是真的幫不上忙,要是以前紀委書記是王炳義,事情還要好辦些,畢竟王炳義那家夥是認錢不認人的主,可是賈珍園這個人,我的確是沒打過交道,一點交情都沒有,哪裏能說得上話呢。


    依我看,你還是先去趙天牛家裏一趟,跟趙天牛的老婆好好的解釋一下,那個女人可是有名的不省心的主,趙天牛的事情,也不知道她到底了解多少,你要是不趕緊把這個女人的嘴巴堵住了,隻怕你自己能不能保證安全還說不準呢,還憑什麽要幫趙天牛的忙呢?


    侯成海經過徐大忠這麽一提醒,頭腦一下子清醒過來,自己收到趙天牛被紀委雙規的消息後,光顧著找領導幫忙撈出趙天牛了,卻差點忘了,趙天牛的那個不講理的老婆,她要是知道趙天牛這次進去主要責任在自己身上,估計能跟自己鬧翻天。


    侯成海從徐大忠的辦公室出來後,準備先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拿上公文包,立馬就去一趟趙天牛的家裏。


    沒想到,一進辦公室的們,服務自己的副主任陳大旺就進來匯報說,侯縣長,剛才有消息過來說,湖西鄉黨委書記趙天牛的老婆也被紀委帶走了,而且,紀委還對趙天牛的家裏進行了搜查。


    侯成海一聽這話,驚的一**坐在自己的座椅上,他做夢也沒想到,紀委這次查案的速度竟然會這麽快,趙天牛才進去不到幾個小時,就已經把他的老婆也帶走了。


    侯成海心裏有種說不出的絕望感覺在身體裏慢慢蔓延,渾身的血液似乎都一下子變的冰涼了起來,他心裏明白,趙天牛進去,看在大家兄弟一場的份上,說不定還會幫自己瞞著,遮著。


    可是,現在趙天牛的老婆也進去了,對於自己來說,這個消息實在是太壞了。副主任陳大旺見侯成海臉色灰白,虛汗從額頭慢慢滲出,兩眼也有些發直的無目標望著,不禁有些擔心的問道,侯縣長,您沒事吧?


    侯成海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麵前的副主任陳大旺,衝他擺擺手,示意他先出去。


    副主任陳大旺無奈,隻好一步三回頭的出了辦公室。


    副主任陳大旺走後,侯成海渾身再也沒有一絲力氣般,軟軟的癱倒在自己的真皮老板座椅上。


    眼下的情形是他怎麽也不會想到的,若是早知會出現今天的局麵,就算是有人捧出一百萬放在他麵前,他也不會指使趙天牛去跟劉勇翔作對,可惜,現在醒悟過來,為時已晚,不該發生的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後悔又有什麽用呢?


    晚上,黃一天一個人坐在辦公室裏看文件,手機鈴聲驟然響起,倒是把他嚇了一跳。


    來電顯示的是趙紅妹的電話號碼,這讓黃一天不由有種時光如梭的感覺,好長時間沒空跟趙紅妹聯係了,也不知道這麽晚了,這個女人怎麽會想到跟自己聯係。


    黃一天按下了電話的接聽鍵,溫厚的聲線對著電話輕輕的說了一聲,你好嗎?


    趙紅妹說,我很好,就是挺想你的,你今晚有空回市區一趟嗎?


    黃一天歎了口氣說,趙紅妹,我現在官不大,事情倒是不少,我不是想要敷衍你,我是真的沒時間,你可能也聽說了,我跟洪湖縣的牛大根書記準備共建一個水產養殖園區,這裏頭的工作千頭萬緒,現在剛剛開始啟動,事情真不是一般的多。


    趙紅妹嘴裏“切”了一聲說,黃一天,別跟我說你鄉下那點破事,本小姐可是人往高處走的人,對鄉裏什麽養殖之類的事情不感興趣,你要是真沒空,我就在電話裏跟你商量個事情。


    黃一天心裏不由笑了一下,起初還說是想自己了,讓自己去市裏一趟跟她會麵,這才幾句話的功夫,狐狸尾巴就露出來了,要不是找自己有事,她哪裏會想到自己呢?


    趙紅妹哪裏想到黃一天心裏已經轉了多少圈圈,繼續自己的話題說,黃一天,是這樣的,最近省裏的部門和市直的處級幹部在搞交流,我想到省裏去發展,不知道你能不能幫助?


    黃一天說,趙紅妹,你不是有胡亞平撐腰嗎?幹嘛來找我這個沒用的小縣長?再說了,你在區裏是領導,到了那個省裏,最多就是一個副處長,省裏的副處長不過算個跑腿的,你去受那罪幹嘛。


    趙紅妹說,我才不敢指望胡亞平,他那種人,巴不得我整天圍在身邊,等他需要的時候,招之即來揮之即去,黃一天,黃大縣長,你也知道我的為人,咱們這多年的交情,我可是從沒有害過你,也不會跟你說什麽假話,我就是考慮著,要是一直呆在普安市的話,隻怕我的仕途就算是到頂了,工作能力不行,為人處事又不是很到位,哪裏有提拔的機會嘛?可是到了省裏就不一樣了,稍稍前進一步就是個正處級,以後說不定更高,到了省裏之後,我一定會有更大的發展空間的。


    黃一天說,看不出來,你趙紅妹還真是一個官迷,你以為到了省裏升遷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我告訴你,沒人罩著,一樣提拔不了,這種事情,你可要考慮好了。


    趙紅妹在電話裏嗬嗬笑了兩聲說,黃一天,我明白,我趁著自己還年輕,能幹到什麽地步就是什麽地步吧,等到年老色衰的時候,就算我想要進步,隻怕人家領導也不會給我機會了。


    黃一天見趙紅妹把話說的過於裸露,忍不住說道,趙紅妹,你瞧你這說的什麽話,就衝著這一點,哪個領導敢沾你的邊。


    趙紅妹笑道,黃一天,瞧你,多長時間沒見,就變的害羞了,這種事情能做不能說嘛,我心裏有數,可是我不過是跟你說點實話罷了,反正你又不是外人。mianhuatang.info


    黃一天被趙紅妹弄的哭笑不得,對她說,你要是真有這心思,我幫你聯係看看吧,你放心好了,你的事情我會放在心上的,隻要有一點希望,我會盡全部的力量。


    趙紅妹“吃吃”笑了兩聲道,黃縣長如此仗義,需要我的報答嗎?要不,我什麽時候去找你?


    黃一天趕緊說,趙紅妹,你還是免了吧,你的報答,我早已見識過不少次了,少幾次倒也沒什麽打緊的,趕緊的收收心,哪怕是裝也要裝出點淑女的模樣,省得以後到了省城上班,給人家大機關的人笑話。


    黃一天嘴裏這樣說,心裏卻清楚的很,隻怕像趙紅妹這樣的姿色和放得開的個性,到了省城之後,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有很大的提升空間,當初馬琳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在省城憑著一張漂亮臉蛋,把官商兩界都玩的不亦樂乎,這幾年手底下的資產總值比直升飛機飛的還要快呢。


    趙紅妹說,行,我找你主要也就是為了這事,現在事情說完了,我就不打擾你黃縣長堆積政績了,等你下次方便的時候,咱們再聯係。


    黃一天笑道,趙紅妹,你倒是直接,用不著別人了,轉臉就要掛電話。


    趙紅妹說,不掛電話還能怎樣,你又不肯過來陪我梅花三弄,我隻好今晚一個人五指山進洞了。


    黃一天調侃道,你別得意,有你求饒的時候。


    趙紅妹哈哈大笑說,黃一天,如果你想讓我求饒,那你一定得吃盒偉哥才行,我的實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應付的。


    黃一天衝著電話“呸”了一聲道,瞧你現在這德性,我倒是要看看,到底哪個男人以後能把你給收服了。


    趙紅妹笑道,下輩子吧,本姑奶奶這輩子一心就準備在仕途上有所成就,沒指望成立家庭拖累我的事業。


    黃一天聽了這話,不由搖頭,趙紅妹其實本質上不算是個壞女人,若不是因為種種原因,說不定此刻早已是哪個幸福男人背後的賢妻良母了,可是這女人一旦對男人,對社會,對官場失去了信心,野心膨脹的力量,實在是太可怕了。


    再說,那個馬天高和林家安一同坐在一個車內,表情很顧廢,心情很複雜,望著遠處洪河縣第一實驗小學的大門,他不禁歎了口氣:“林師傅……我……我這樣做,是不是就成罪犯了!”


    小蔣按照黃一天的吩咐把馬天高交給了現在在洪河工地上的林家安,後來,林家安就按照黃一天的吩咐向馬天高追討這個教育局集資的事情。


    按照黃一天的意思,不管用什麽辦法,一定要把馬天高的嘴巴給撬開,把事實的真相給扒出來,畢竟是關乎教育口這麽多教師多年的心血去向,這件事實在是茲事體大,如果處理不好的話,極有可能出現很大的風波。


    對於林家安來說,隻要是黃一天吩咐的事情,他自然是忠心耿耿的照辦,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凡是此類對老百姓利益不管不顧的貪官,一般人見了都沒什麽好臉色,林家安沒給馬天高什麽好臉色。


    盡管現在的馬天高看起來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林家安依舊對他冷笑道:“沒人逼你,你自己看著辦!”


    按照馬天高的說法,他的錢也是被自己的朋友給騙去了,他也不知道這錢的去向到底是何方。


    林家安是個什麽樣的主子,這些年黑吃黑的事情幹的多了去了,聽馬天高這麽一說,立馬催促說,那就把你朋友約出來談談,我就不信,他的嘴巴能硬的過我手裏這把刀。


    馬天高瞧了一眼林家安手裏那邊明亮亮的尖刀,心裏不由有些發慌,要說騙取教師的集資款是個不小的罪名,至少不至於送命,可是依照眼前這位的脾氣,真要是動起刀來,自己豈不也算是個同謀,不行,這實在是太危險了,自己朋友的脾氣,自己是了解的,隻怕兩人真的見了麵,一言不合的立馬動起手來,結果可是就不堪設想了。


    仔細考慮之後,馬天高出了個主意,綁架朋友的老婆孩子,逼他說出集資款的下落。


    林家安覺的這主意也行,反正他要的隻是集資款的去向而已,至於用什麽方法,他並不在意。


    就這樣,林家安在馬天高的引領下,開車帶著馬天高來到了實驗小學的門口,據馬天高交代,他朋友的雙胞胎兒子就在這所小學上學,中午他老婆必定會過來接孩子放學。


    兩人正等著有些著急,馬天高緊盯著校門的兩眼突然一愣,衝著林家安說道道:“我朋友的老婆來了!”他嚇得縮回座椅。


    林家安心中暗罵這廝沒出息,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卻見一位打扮的比較俗氣的30多的女人從他們的吉普車旁慢慢經過,馬天高朋友的老婆是來接雙胞胎兒子放學的。


    林家安在馬天高的肩頭拍了一拍,把馬天高嚇得打了個激靈。


    林家安眯眯道:“好好跟你朋友的聊聊,隻要達到目的,不一定要用暴力手段!”


    馬天高咬著嘴唇,用力點了點頭。


    馬天高還是有些本事的,沒花多少工夫就把他朋友的老婆和兩個孩子騙上了車,林家安遞給他們三瓶飲料,那個女人和兩個孩子喝完就迷迷糊糊睡著了,馬天高看得心驚肉跳,這林家安做事的風格實在難以捉摸,看他行事的手段就知道一定不是什麽好人,根本就是一個經驗豐富的犯罪分子。


    “他們不會有事吧?”


    林家安笑了起來,他做為黑社會,經常做這個事情,對**的分量掌握的還是很準確的,絕不會對女人和兩個孩子造成傷害,他把車開到路邊的公用電話亭旁:“快去打電話吧,我就不信你那個朋友不在乎他老婆和兩個兒子的性命。”


    按照原定計劃,車子停穩後,馬天高給朋友打了電話,按照事先和林家安商量過的,直截了當的告訴她,她兒子和老婆被自己接過去住幾天,他的朋友早就聽說了最近這個馬天高的諸多傳聞,他馬上意識到老老婆和雙胞胎兒子可能被人綁架了。


    朋友在那邊的怒吼聲:“馬天高,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假如老婆,我兒子少了一根汗毛,我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馬天高原本還是很心虛很忐忑的,可聽到朋友的威脅也不由得生氣起來:“你別威脅我!你把集資款給騙了,那些可都是老師們的血汗錢,我告訴你,我現在什麽都不怕,死都不怕,是你害得我到了如今的地步,我什麽都沒有了,我怕什麽?你老婆,你兩個兒子都在我手裏,你想怎麽著吧?報警?有種你就去報警!反正我是個罪無可恕的罪人也不在乎多犯一條。”


    朋友聽到馬天高根本不怕恐嚇,心中頓時慌亂起來,他的語氣也開始軟化:“馬天高,你這是幹什麽?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錢全都套在地皮上了,我也想給你錢。可我根本沒錢,你讓我有什麽辦法?”


    馬天高看著林家安,林家安向車後座熟睡的三個人做了個單掌下劈的動。


    馬天高咬了咬牙道:“你少給我玩花樣,我給你三個時,假如三個小時後。你不把那筆錢匯到我指定的賬號上,你就等著,給你兒子收屍吧!”馬天高說完這句狠話就把電話掛上了。


    林家安向他豎起了拇指,這廝到是有當綁匪的天分。


    馬天高心中十分不安:“……他會不會報警吧?”


    林家安笑道:“他想報警就讓他去報唄,反正我們也沒劫持人質,隻是你請他們上車休息休息。”


    “可我們現在的確是劫持……”


    林家安歎了口氣道:“馬局長,別我們我們的,我隻是一個幫助你開車,你幹什麽跟我沒關係,不要什麽事都想扯上我!”


    他推得倒是幹淨,事實上他算準了那個人不敢報警,沒有人不關心親人的安危,那個朋友雖然是個奸商,也不例外,他知道老婆兒子確實沒有在家裏的信息後,不停撥打著馬天高的電話,可馬天高根本沒有接電話的打算。


    時間過去了一個小時,才讓馬天高又打了個電話過去,那邊顯然已經慌了陣腳。


    提出短時間內湊不到這麽多錢,答應先打50萬過去,馬天高斷然拒絕,寬限給兩個小時,讓他務必在期限內將所有錢都打入指定帳戶。


    這件事也算運氣,那個朋友騙了教育局的不分集資款後用來炒地,還掙了不少,在地價連續下跌之前,他已經成功將所有地皮賣出套現,他不還給馬天高的集資款並非是沒錢,而是壓根就不想還。


    這種無賴商人習慣於耍弄這樣的手段,他以為馬天高是政府工作人員。而且在挪用集資款的時候,他給了馬天高一筆不菲的提成,拿了人家的手軟,正是抓住了馬天高的這種心理,他才無休止的拖延下去。


    以朋友對馬天高的了解,他認為馬天高是沒有膽子做出綁架這種事情的,可事情偏偏就出乎他的意料。


    馬天高不但幹了,而且一次就綁架了三個,正應了那句話,兔子急了還咬人呢,馬天高急了,他什麽後果都不顧了。


    那個朋友終於屈服了,他按照馬天高的命令,乖乖把200多萬錢給打到了既定的賬戶上。


    馬天高確信錢已經到達了指定的賬戶,整個人表現的異常激動,集資款的一部分找回來了,意味著他肩頭承擔的責任要輕許多,他也就不用背井離鄉的逃走了。


    因為林家安說過,至於給公司的錢,政府會幫助要回來的,對林家安他已經從開始的畏懼變成了現在的感激,如果不是這個人,這筆集資款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夠要回來。


    林家安用了半天時間,把黃一天交代的事情辦了個妥妥帖帖,等到確定錢依舊到帳後,立馬向黃一天打去了報喜電話。


    黃一天聽到這個林家安匯報馬天高的事情後,心裏也很高興,這件事總算是有了些成果,隻要手裏有了錢,底下的事情就好處理了。


    黃一天交代說,你把馬天高帶回來,交給小蔣,其他的事情其餘的人會處理的,你就不方便出麵了。


    再說,湖西鄉的趙天牛被雙規後,底下那幫人立馬都變的識相起來,對於劉勇翔提出的諸多要求都極力配合,深怕再因為這件事連累的自己跟趙天牛一樣的下場,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這樣一來,湖西鄉那邊的工程很快就進入了正軌,劉勇翔也向縣財政提出了撥款的申請,不管是征地補償,還是建設房屋,一切的一切都離不開經濟上的投入,沒想到,報告打到財政局有一段日子了,財政局的人並不說不給,隻是推脫說眼下財政緊張,這下劉勇翔又有些著急了,把事情直接匯報到了黃縣長麵前,向他請示到底該怎麽辦?


    黃一天吩咐秦嶺振親自拿著撥款報告去財政局走了一趟,秦嶺振去繞過一圈之後,竟然也是無功而返,這讓黃一天相當鬱悶。


    他問秦嶺振,財政局的領導現在到底是怎麽個說法?


    要知道,經濟上的投入一天不到位,那就嚴重的影響了工程進度,眼看著人家洪湖縣那邊的工程已經如火如荼的正在開工建設,而自己的洪河縣這邊,因為趙天牛阻礙的緣故,已經耽誤了一段時間,現在又因為財政上的問題導致工程無法展開,各項工作都已經比洪湖縣拖延了很長時間了,就這樣的速度,讓自己下次見到洪湖縣的牛大根書記的時候,可怎麽跟人家交代。


    秦嶺振據實回答說,我親自去跟財政局負責撥款的一幫人都談過了,他們都說近期撥不出錢來。


    黃一天說道,什麽叫近期撥不出錢來?財政上的錢呢?財政上明明有錢,為什麽就撥不出錢來?依我看,財政局的一幫人難道整天就是吃幹飯的?縣裏這麽大的工程,他們都不想撥款,他們用心何在?


    秦嶺振苦笑了一下說,從財政局回來後,我又電話催了幾次,後來底下有個處長見我逼的有些緊,這才跟我說了實話,說是一中的搬遷也需要大筆的經費,縣財政的能力有限,顧得了這頭就顧不了那頭了。


    黃一天忍不住拍了一下桌麵是荒唐,縣一中的搬遷不管早晚,不都是有舊的校舍先用著嘛,為什麽要急在一時呢,咱們的水產養殖園區項目可是掙錢的買賣,隻要成立起來,今年年底立竿見影就能看見經濟收入了,這幫孫子難不成腦袋壞了,搞財政的連這筆賬都算不出來。


    秦嶺振見黃一天的嘴裏連粗話都出來了,心知他也是真的有些著急了,好不容易鏟除了趙天牛這個項目的阻礙,卻又因為財政問題把項目給耽擱了,這種事情,擱在哪個領導頭上,都會著急。


    黃一天吩咐秦嶺振說,你現在就去給財政局的一把手局長再打個電話,讓他如實匯報一下,縣財政上到底能給多少錢,什麽時候撥付,另外,湖東鄉裏的拆遷也在關鍵時刻,要是拆遷款跟不上的話,當地的老百姓一樣會鬧事,影響了工程的進度,他財政局的領導可要給我一個說法。


    秦嶺振見黃一天口氣相當嚴厲,心知他現在心情不太好,於是趕緊依言出門打電話。


    秦嶺振心裏明白,這個電話打了也還是白打,自己之前哪次打電話不都是扛著黃縣長的大旗在說話,可是財政局那幫人卻還是不肯給麵子,說白了,那幫人都不是黃縣長一手提攜起來的自己人,人家都有自己的主子,哪裏能在這麽重大的事情上,聽從你黃縣長的意見呢。


    果不其然,秦嶺振的電話再次無功而返,他很快又返回到黃一天的辦公室說,黃縣長,我剛才已經按照您的意見,把該說的都說了,可是財政局方麵依然是一樣的回答,沒錢。


    黃一天眉頭緊皺道,你現在立即通知幾個副縣長和財政局的局長到縣政府小會議室開會,我倒是要看看,當著我的麵,這財政局的局長到底有什麽理由推脫不給縣裏這麽重要的工程撥款。


    當天下午,洪河縣的幾個副縣長和財政局,發改委,農委等幾個部門的一把手領導參加了黃一天主持召開的專門研究水產養殖園區建設和一中搬遷問題的政府工作會議。


    在會議的一開始,黃一天首先談了一下,這兩個項目對洪河縣裏經濟發展和教育發展的重要性,之所以要舉全縣之力來建設這兩個項目,都從大局的觀念考慮,從洪河縣的經濟教育長遠發展的方向考慮,在這樣一個關鍵時期,任何部門,任何官員,都要堅定服從大局的觀念,對於一些違背大局,心裏盡想著以權謀私的官員,縣政府的態度是,隻要發現一個,就要查處一個,處分一個。


    黃一天威嚴的掃描了一下坐在的所有下屬,話有所指的說,上次湖西鄉的黨委書記趙天牛同誌,公然阻撓水產養殖園區項目的發展,導致項目一再擱淺,現在趙天牛受到了應有的懲罰,我認為這是他咎由自取。


    作為一個黨和國家培養出來的領導幹部,在其位不謀其政,整天頭腦中想的更多的是以權謀私,而不是為人民服務,這樣的領導幹部,我們要留他在位置上,有什麽用呢?對於這種嚴重對人民不負責,對縣裏的重大項目不負責的官員,不管有多少,全都一概嚴查,絕不姑息。


    黃一天慷慨激昂的發表了一通感言後,轉臉對徐大忠說,徐縣長,今天的會議主要是為了研究一下關於一中搬遷工作和水產養殖園區工作的進展情況,請徐縣長跟大家談談吧,到底一中的搬遷現在已經進行到哪一步?一個大概完成任務的時間表現在已經擬定了沒有?另外,對於現在一中的諸多遺留問題,你心裏有沒有解決辦法?這些都趁著今天的會議,請徐縣長跟大家說說。


    徐大忠衝著黃縣長禮貌的點點頭,又清了清嗓子,這才朗聲開始匯報說,黃縣長,關於一中的搬遷問題,現在已經成立了專門的針對這件事的領導小組,因為搬遷的地點確定在城郊朱碼鎮附近,眼下最關鍵的就是要跟鎮裏的領導協調好,學校用地規劃的問題,隻有先把規劃用地的手續批下來,才能順利在規劃好的地麵上進行施工,目前情況下,一切進展還算是順利。


    但是,關於一中搬遷的問題,也是有可以預見的難度的,首先是教職員工的思想問題,大多數的教職員工對於這件事情並不是十分理解,並沒有從長遠角度看待問題,對於搬遷學校,反對的聲音比較大。


    另外一點,由於縣一中現在是群龍無首,很多事情做起來,不是很方便,尤其是一些合同需要簽訂的時候,沒有法人代表出來簽字,還是很頭疼的一件事。


    當然,既然這個工程已經啟動,我相信工作組的每一位領導成員都會盡最大的努力,把一中所有的遺留問題順利解決,按照我們現在擬定好的搬遷計劃表,一項項的把所有的工作全部做到實處。


    後來,徐大忠還說了關於教育局的集資問題那是主要的問題,因為這個一中也有部分老師參與集資,所以很多事情隻能慢慢的來,等到集資問題解決了,那麽很多問題就能解決。


    黃一天聽了徐大忠的匯報後,輕輕的點頭說,一中的情況的確是比較複雜,希望徐縣長在實施一中搬遷計劃的過程中,盡量的多關注一中師生的感情和思想變化,畢竟,一切的努力都是以人為本,隻有人心通暢了,辦起事情來才會更加順暢。


    徐大忠聞言,輕輕的衝著黃一天點點頭。


    黃一天又轉臉對坐在自己身邊的秦嶺振說,請秦主任把水產養殖園區的項目進展情況跟大家匯報一下吧。


    秦嶺振趕緊拿起準備好的材料一條條的細細敘述起來。


    秦嶺振說,湖西鄉的趙天牛被雙規後,當地的老百姓對於土地征用這一塊的工作態度出現了明顯的轉變,現在關於土地征用的工作已經進行到了尾聲,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要趕緊把土地征用的補償款交到老百姓的手裏,畢竟老百姓能同意這件事原本就是不容易的事情,要是再拖欠補償款的話,隻怕又會再生事端。


    另外,關於有些冷庫之類的地上建築已經具備了開工的條件,隻是在招標過程之後,有實力的一些建築公司往往會提出先支付工程款的百分之三十的要求,這樣的要求按理說也算是行規,可是由於財政局那邊的撥款遲遲不能下來,所以這建築合同就一直不能順利簽約。


    秦嶺振的這番匯報一說完,大家的眼光都不由自主的往在座的財政局局長屠德鈞臉上看去,屠德鈞心裏也清楚,這次的政府工作會議明顯就是針對自己這個財政局的局長來的,隻不過,他心裏有自己的底線,在黃一天沒有把矛頭直接對準自己之前,他的打算是,暫時不開口。


    屠德鈞想要不開口,黃一天卻不準備饒過他,就跟屠德鈞想的一樣,黃一天這次召開政府工作會議,最主要的目標就是針對財政局長屠德鈞,他要親耳聽財政局長當著這麽多副縣長的麵,跟自己交代一下,為什麽到現在都沒有把錢撥付到水產養殖園區的項目上。


    黃一天等秦嶺振匯報結束後,立馬轉臉對屠德鈞說,屠局長,既然剛才秦主任已經提到了關於水產養殖園區土地征用補償款還沒有到位的問題,我想請你匯報一下,縣財政局對於一中搬遷的資金和水產養殖園區的建設資金落實方麵有什麽樣的計劃安排。


    黃一天說話的口氣,依舊是客氣的,望著屠德鈞的眼神卻是淩厲的,這讓屠德鈞的身子不由有些不寒而栗的感覺,心說,這個黃縣長盡管年輕,這腦子倒是好使的很呢,找我這個財政局長要個說法罷了,竟然繞了這麽大個圈圈,搞的鄭重其事的,對於此人,自己最好不要正麵跟他產生衝突比較好,畢竟趙天牛的事情剛剛發生,對自己的內心震動還是比較大的。


    原本都是經常在一道吃喝的兄弟,出事前幾天晚上,幾人還一起在一處高檔酒店,一起豪賭,一起嫖宿,這才幾天的功夫啊,趙天牛盡然已經被黃一天給弄進去了,這可真是造化弄人啊。


    黃縣長既然已經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衝著自己拋出了問題,屠德鈞隻好硬著頭皮匯報說,黃縣長,現在縣裏的財政相當緊張,每年縣裏的財政總收入,去掉基礎建設資金,機關事業單位的工作人員工資福利發放,還有公務接待以及正常的辦公費用,以及社保那一塊的資金等等,能夠拿出來用於另作他用的資金不到五千萬。


    現在的情況是,一中的搬遷和水產養殖園區的建設都需要大量的資金,而水產養殖園區開口就要六千萬的資金,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不要說財政上沒有那麽多的資金,就算是真的有了,也不能隻顧著這一個項目,縣裏每年的項目少說也有十幾個,重要的也要有好幾個,總不能別的項目一分錢都不撥付,那其他的分管領導一樣要找到我的辦公室找我要錢。


    這兩天,因為水產養殖園區的建設問題,秦主任已經不止一次的向我提出撥款的要求,我這裏真是巧媳婦難為無米之炊,有道是窮家難當,還請黃縣長能理解縣財政上的困難。


    屠德鈞一味的在政府工作會議上哭窮開來,黃一天不知道他現在說的這番話,有幾句是真的,於是直截了當的問他,如果盡量壓縮其他方麵的開支,你財政上能結餘多少錢。


    屠德鈞苦著一張臉說,黃縣長,我們財政上能壓縮的都已經盡量壓縮了,實在是資金有限,眼下的情況是僧多粥少,一中的搬遷項目和水產養殖園區的項目同時進行的話,縣裏的財政上根本就吃不消的。


    黃一天聽了這話,冷臉道,要是按照屠局長的說法,我們縣裏不搞建設,不發展水產養殖園區項目,那豈不是一種惡性循環,縣裏的財政狀況會一直保持現在這種僧多粥少的狀況,發展才是硬道理,隻有勒緊褲帶,加大速度謀求發展,謀求新的經濟增長點,咱們縣裏的財政狀況才回有明顯的改善,事情總有個輕重緩急,你作為財政局長要做到對縣裏大項目的財政支出心中有數,你怎麽能用巧媳婦難為無米之炊這樣的話來給自己找理由呢?


    要想有米,那就要想辦法,開源節流也好,用一些其他的辦法來解決目前的困難也好,總不能讓一些正在進行中的項目給停下來。


    黃一天的話裏意思已經相當明顯了,對於因為財政上沒有及時撥款導致延誤水產養殖園區建設的問題,那就是違法這個全縣發展的大事情,他的內心是強烈的不滿。


    屠德鈞盡管也聽出了黃縣長話裏的意思,卻還是死咬住不放說,黃縣長,不管怎麽說,錢是硬門檻,現在縣裏的財政狀況就是我剛才說的那樣,這兩年之內,縣財政根本就沒有能力同時承擔一中搬遷和水產養殖園區建設的費用。


    黃一天擺出領導的架勢衝著屠德鈞說,你是財政局長,如果因為項目建設的事情,你那邊拿不出錢來,那就是你財政局長的失職,我在今天的政府工作會議上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表給態度,水產養殖園區建設的前期費用是六千萬,而一中搬遷的首期費用是三千萬左右,這兩個項目所需要的資金,無論你想什麽辦法,你都得給我掏出來。


    屠德鈞一聽這話,立馬有些著急起來,什麽事情都可以有商有量,可是這縣財政上到底有多少錢,他這個財政局長心裏是清楚的,沒有那麽多錢,讓自己從哪裏去把總共九千萬的現金給拿出來。


    屠德鈞張嘴辯解說,黃縣長,您想要怎麽說是您的事情,可是作為我來說,我隻能說,一下子拿出這麽多錢來,從現在縣裏的財力來說,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黃一天聽了這話,重重的拍了一下桌麵,咆哮的口氣說,屠局長,你要是不能完成任務,你就直接遞交辭職報告好了,我想有更多有能力的幹部,可以把你這個財政局長的位置給幹好了。


    一個領導幹部整天在頭腦中光是想著困難到底有多少,卻從來都不考慮怎麽樣去解決困難,那就是一個不稱職的領導幹部,放在重要的崗位上,簡直就是占著茅坑不拉#,廢物一個。


    黃一天把話說的如此難聽,再好脾氣的人也忍不住怒火中燒了,屠德鈞的臉色立馬變成了豬肝色,他沒想到,今天來參加會議,這位跟自己接觸很少的黃縣長竟然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給了自己這麽大的難堪。


    屠德鈞心一橫,心說,拚著這個財政局長不做了,我倒是要看看,你黃一天憑什麽敢這麽對我?見屠德鈞一副要開口的樣子,坐在他對麵的徐大忠立馬搶先開口說,黃縣長,縣財政這一塊的事情,我想來說兩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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