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2)


    黃一天說,我理解你的意思,隻不過咱們也要顧及老百姓所得實惠的問題,不管怎麽說,現在的老百姓常年在外頭打工,也算是見識過一些世麵,若是在家裏幹活倒是沒有比外頭打工掙錢多,哪裏還有人願意在家搞水產養殖呢?光憑著現在鄉裏那些老人和孩子,是辦不成什麽大事的。<最快更新請到>


    牛大根點頭說,你說的這一點我也考慮到了,我想著既然開工建設,就要一勞永逸,省得過兩年規模有些不夠檔次了,還得費事,這樣也算是替共產黨省錢了。


    黃一天說道,牛書記,你們這邊拿出來的建設規模,我簡單的看了一眼,要是按照你們的計劃,涉及到我們洪河縣的有四個鄉鎮的地盤,建設資金還是相當巨大的,你也知道,洪河縣現今的財政力量不能跟洪湖縣相提並論,底子薄不說,用錢的地方也不少,隻怕這麽大規模的建設,我們一下子拿不出那麽多的資金來呢。


    牛大根聽了這話,豪爽的衝著黃一天一揮手說,黃縣長客氣了,咱們兄弟之間的合作,還談什麽你的我的,既然是大家一起做項目,你們那邊有困難的地方,我們這邊可以先墊上,大不了等到水產養殖園區成立的時候,從每年的分成中再扣除還給我們就是了,你也看到了,咱們洪湖這邊現在就缺水麵資源,隻要能把洪河縣那邊的水域盡快利用起來,咱們這邊的財政上多出點錢,任誰都不會反對的。


    黃一天見牛大根如此爽快,心裏也很感激,不管兩人的私交如何,涉及到公事的部分,就該是因公論公,瞧著牛大根這樣的態度對自己,明顯著是有些偏頗洪河縣一方的,說白了,那就是對自己這個縣長的信任,給自己這個縣長的麵子罷了。


    黃一天笑道,有了牛書記這句話,我的壓力可就小多了,事情辦起來應該會相對快些。


    牛大根說道,是啊,我們這邊最關心的就是項目上馬的節奏問題,眼下汛期就要來了,要是能趕在汛期之前,把一些基礎大工程都做好了,年底的時候,咱們合作養殖的第一批水產品就能趕上市場供應了。


    黃一天聽著牛大根描述的美好市場前景,心裏也一陣激動,表態說,放心吧,一切都會按照原計劃執行的。


    牛大根點頭說,有你黃縣長一句話,我還有什麽不放心的,眼下基礎設施的建設投入資金比較少,你們洪河縣那邊先自己幹著,等著前期的一些工程做完後,剩下的後期工程,我們洪湖縣自然會責無旁貸的跟你們配合共同建設,大家隻要一心都向著一個目標奔,我相信咱們的合作一定會成功的。


    黃一天見牛大根一副對合作前景充滿希望的表情,忍不住多說了一句,牛書記,這麽大的工程建設中,難免有兩邊的底下人意見不同的地方,對於這一點咱們當領導的可要有一定的思想準備啊。


    牛大根笑道,放心吧,隻要領頭的方向正確,底下人再怎麽弄,最終還是得回到正道上來,隻要在一起合作,一些小摩擦是難免的,咱們兩人保持溝通順暢,自然誤不了事情。


    黃一天聽著牛大根倒是比自己想的還要通透,臉上笑了一下,不再多說什麽。


    從洪湖縣回來的當天,黃一天和賈珍園在在一起拉開了話匣子,談起了說市裏最近的人事變動,兩人聊得正熱鬧的時候,聽到敲門聲,賈珍園起身去開了門,一個聲音道:“這兒是領導辦公室嗎?”


    黃一天聽到這話,忍不住笑了,這個人不知道縣裏的官如何稱呼,就直接稱呼為領導。


    賈珍園卻驚喜道:“鍾老師,您怎麽到這裏來了?”原來敲門的鍾大娟,黃一天以前領著賈珍園去拜訪這個老師,說了這個鍾大娟在舉報一種校長案件中曾經起到的積極作用。


    這次,這個鍾大娟還是來告狀的,賈珍園把鍾老師請到辦公室內坐下,看到是黃一天,鍾大娟道:“我想見領導反映情況,黃縣長,你可要幫助教師做主啊!”


    黃一天和賈珍園對望了一眼,黃一天其實沒那麽容易見的?兩人都有些納悶,鍾大娟是怎麽進縣政府的?


    賈珍園親自給鍾老師倒了一杯水,微笑道:“鍾老師,你喝口水歇歇,有什麽事別急,先說出來聽聽,看看我能不能幫上你!”


    鍾大娟接過茶杯,喝了一口茶道:“黃縣長,你是全縣的大領導,我們老師的問題你管不管?教育局的事情管不管?”


    黃一天有些不滿,狗日的,教育上的事情那是孫副縣長負責的,這些家夥平時根本就不把自己放在眼裏,現在遇到事情都是看不見,現在讓自己出麵處理,那麽很有可能帶來不好的影響,畢竟那個一中的搬遷,那是自己妥協的結果,雖然這個事情徐大忠那邊還沒有公布嗎,那也是遲早的事情。


    賈珍園聽出了事情的情況,道:“這樣啊!那個鍾老師,我看這件事您還是先向分管領導反應,畢竟這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嘛,事情總得一步步來。”


    鍾大娟看來也是個倔脾氣:“賈書記,我哪兒的都不去,我隻信任黃縣長,我就是要找黃縣長反映情況!“


    黃一天聽到這兒,就問,“鍾老師要反映休麽情況啊?”


    鍾大娟歎了口氣,這才拉開了話匣子,原來一年多以前,一中打著給教室職工謀求福利的幌子,答應百分之三十的高息,和教育局一起到各個中學集資建設圖。


    教師們看到教育局領導親自出馬,幹得是為大家的好事兒,於是一個個拿出自己的積蓄,有的甚至東挪西借,把錢都交給了一中和教育局,可自打教育局的領導和一中的領導收到錢之後,教師們的錢就好像打了水漂,非但房子不見建設起來,連答應的利息也分文沒有見到。


    老師們推選代表去找教育局理論,他們都說買下來的地皮到現在沒拆遷完成,看到老師找的頻繁,相關責任人幹脆就躲了起來,而那個一中的範校長被抓了起來,那個積極參與的副校長也躲著不見。


    後來老師們聽說,他們用這筆集資款去炒賣地皮,地皮是買下來了,可惜掉了價,全都捂在手裏了。


    集資款要不回來已經弄得整個教育係統人心惶惶的,誰又想到教育局這一年多常常拖欠教師工資,開始隻是拖一兩個月,然後三四個月,現在已經拖欠半年多了,有說法稱,他們用老師的工資建設教育局辦公大樓了。


    鍾大娟道:“很多人家的那點積蓄全都被教育局集資給騙走了,我就不明白,國家三令五申的重視教育,不得拖欠教師工資,怎麽到了咱們洪河這塊兒就成了一紙空文?教育局憑什麽握著我們的血汗錢不還?這洪河還有沒有說理的地方?”


    黃一天聽說是這件事也有些奇怪,教育局長他是很熟悉的,這個人已經被自己控製,不過這個人的貪心也太大了吧,不但占用集資款,而且拖欠教師工資,這種人怎麽聽都是一個貪官汙吏,難道自己上次放過這個人是個嚴重的失誤。


    鍾大娟道:“這些老師也商量過了,隻要這個月再不發工資,就全部罷課,老師清高,可也不能清高到無私奉獻,餓著肚子去代課啊?”


    賈珍園道:“鍾老師,為什麽以前沒有聽說過,你們退休老師的工資也是這樣幾個月沒有發?再說,你們是不是已經給分管的領導反應過,任何事都要走程序!”


    鍾大娟道:“我來政府已經好幾趟了,連分管領導辦公事的門都沒有摸到,我也不是來鬧事,我也不是要破壞和諧安定,我教了一輩子書,教書育人,讓我的學生好好做人,我怎麽會去做壞事,可我心裏憋屈啊,政府不是人民的政府嗎?我們這些老百姓就沒有說話的地方嗎?”


    黃一天道:“這樣吧,鍾老師,我和你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你說的事情我還真的沒聽說過,你把材料給我,我回頭幫你交給分管的孫副縣長,我會督促他們盡快的處理好!”


    鍾大娟對黃一天的還是信任的,隻要黃一天答應幫忙,這件事就一定能夠引起孫副縣長的重視。


    鍾大娟走後,賈珍園說,黃縣長,看來這個教育局很是不簡單,上次調查那個馮成貴局長沒聽說這個問題,看來這個事情以前被隱瞞的很深,說明開始這個人是得到好處的,現在出來問題,所以就開始要政府出麵了。


    黃一天說,不管如何,等事情調查清楚後再說吧。


    再說,那個孫副縣長看完黃一天讓人遞過來申訴材料不由得皺了皺眉頭,教育口是他分管的範圍,黃一天讓人把材料交給他沒錯,教育局到下麵的學校集資的事情他也略有耳聞,前兩年集資風興起,各個單位都有各種形式的集資事件,事情沒有調查清楚之前,也不能妄下結論,不過拖欠教師工資顯然是不對的,孫副縣長看完材料,立即打了一個電話給教育局長馮成貴。


    馮成貴接到孫副縣長的電話並沒有太多的驚奇,畢竟他不是這個事情的參與者,那是陳濤在的時候和兩個副局長等人做的事情,現在陳濤進去的,他也沒有辦法處理。


    他這兩天就聽說有老師要到上級主管部門告自己的事情,他也不怕,不是自己做的。再說,當初陳濤資的出發點的確是想為教育係統改善一下生活條件,開始也給教師們不好的好處,他錯就錯在後來不該相信財務科長的話,利用集資款去炒賣地皮,在洪河縣城的郊區買了一大片土地,坐等升值,誰成想地價暴跌,集資款都被套在上麵了。


    孫副縣長也沒有過多的追問集資款的去向,他主要是提醒馮成貴要把拖欠教師的工資給發下去。馮成貴知道理虧,可教育局賬上的確沒錢,當他把這句話說出來。


    孫副縣長不禁勃然大怒,他對著電話就大吼起來:“你怎麽回手?教師的工資你也挪用?你這個教育局長是不是不想幹了?”


    馮成貴慌忙解釋:“孫副縣長,我有我的苦衷,我縣多少中小學校舍陳舊,如果不及時維修,恐怕會出危險,再苦也不能苦孩子,所以我隻能先把有限的資金用在維修校舍上,其實我也想反映,縣裏財政不給錢,我們能有什麽辦法,我們這些搞教育的窮,一切隻能向國家伸手……”他這邊還抱怨著,孫副縣長已經掛上了電話。


    孫副縣長第二個電話打給了財政局,他的意思是先讓財政局撥一批款子,把教師工資的問題解決了,無論教育局存在怎樣的問題,可以慢慢再查,可現在老師的情緒都很激動,先下發拖欠的工資,平複教師們的怨念再說,假如處理不當,真的出現了停課罷工事件,社會影響就變得惡劣了。


    財政局長屠德鈞接到孫副縣長的電話後,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很為難的回答道:“孫縣長,我縣的財政狀況你也清楚,的確很困難,專款專用,每一筆款子都需要層層審核,教育局的工貸款我們已經劃撥了,不可能再給他們一次。


    孫副縣長道:“屠局長,洪河的財政情況我清楚,可是很多事情要靈活機動,現在教育局的工資款被他們挪作他用,教師們的工資已經被拖欠了好幾個月,再不發就要出事了,無論如何也要解決這件事,必要的時候甚至可以繞過教育局。”


    屠德鈞聽孫副縣長說完,居然還是堅持不給撥款:“孫副縣長,這件事違反原則,我做不了主!”


    孫副縣長有些生氣了:“你是財務局局長,你做不了主,誰能做主?”他說完這句話,心頭卻突然明白了,屠德鈞是徐大忠等人一手提拔起來的親信,而自己一直不在任何一個圈子,屠德鈞這是不買自己的帳啊。


    屠德鈞也不說是誰做主,低聲道:“孫副縣長,我真的做不了主!”


    孫副縣長冷冷道:“做不了主,你還占著位置幹什麽?”說完狠狠掛上了電話。


    孫副縣長的狠話讓屠德鈞也是內心一顫,不過想到自己的背景,他心頭很快就釋然了,我做不了財政撥款的主,因為那是要政府研究同意的,你孫副縣長也做不了我的主,你是洪河的一個副縣長,常委都不進,想怎麽樣對付我,你沒那個權力。


    可屠德鈞也知道惹火燒身的道理,他必須把這個矛盾轉移,他馬上就給徐大忠打了一個電話,把剛才孫副縣長找他的事情原原本本匯報了一遍。


    徐大忠搞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低聲道:“老屠,你做得時!”


    屠德鈞道:“工資款我都是按時劃撥到教育局,就算是有問題也是他們自己的問題。”


    徐大忠道:“你不用多想,一個國家幹部,做任何事都要以國家利盞為先,凡事都有準則,一個合格的幹部首先就要堅持自己的原則!”


    徐大忠的話讓屠德鈞吃了一顆定心丸,他低聲道:“徐縣長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徐大忠心中暗笑,屠德鈞的這句話獻媚的味道實在太重了一些,他本想糾正一下屠德鈞的說法,可想了想終究還是沒有說話,不讓自己失望也好,畢竟在自己的周圍,這樣的幹部還是很少的。


    再說,這個屠德鈞也不是自己核心的人,仗著自己的哥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這次遇到事情不過是求的自己的支持罷了。


    矛盾總是在不斷發展變化的,徐大忠和孫副縣長以前本來都是老縣長的人,後來因為推薦常委的時候,徐大忠上了,這個孫副縣長沒有上,所以之間也就有了矛盾。


    當時老縣長在的時候不敢相互的鬥爭,都知道他們會有兵戈相見的一天,可是兩人一直以來都在避免著這種爭鬥的過早來臨,他們在等待機會,等待自己積蓄足夠的能量,猝然出擊,一擊必中,可事情的變化發展並非像他們想象中一樣如意,他們的衝突還是提前到來了。


    在常委和政府的副縣長的會議上,孫副縣長針對教育局拖欠教師工費問題做了一通演講,言語中的目標直指財政局。


    在徐大忠的眼中,屠德鈞是自己分管的,也是陣營中的一員,孫副縣長當眾指責屠德鈞就是指責自己,他當然不會坐視不理。


    徐大忠道:“孫副縣長,有一個問題,我想問問你,造成拖欠教師工費的根本原因是什麽?據我了解,財政局每月都按時下發教育係統的工資款,這件事跟財政局似乎扯不上關係吧?任何事都有原因,教育係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們要找到根本的原因,教育局集資,拖欠教師工資,挪作他用,這都不是小事,孫縣長分管教育,難道一直沒有耳聞?”


    徐大忠直接將矛頭掉轉向了孫副縣長。


    教育局內部集資是發生在孫副縣長上任之前的事情,他對這件事雖有耳聞,可是一直以來並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他也料到徐大忠會拿這件事來做文章,他抽了口煙道:“我想徐縣長並沒有明白我的意思,現在火剛剛被點燃,我們是應當先去抓縱火人呢?還是先想辦法把火滅了?我認為應當先用水把火澆滅,這水就是錢,想盡快滅火,就得把教師的工資發下去。


    洪河的財政並不理想,可是我並不相信,連這麽點工資款都發不下去!我們要做的是盡快平複教師們的不滿情緒,避免事態進一步惡化。


    徐大忠道:“集資事件已經發生了一年多,為什麽到今年才被提出來,教師們的工資已經有半年沒有正常下發,為什麽到現在才拿出來討論,我不是要在這裏指責任何人工作上的失誤,可是我們應不應當好好考慮一下,反思一下自己的工作有沒有做好?明明可以避免火災,為什麽要等著火燒起來才引起重視?為什麽要到發生火災之後,再動用國家的財政去滅火呢?”


    包括縣委書記張東健在內的所有常委都保持著沉默,任何人都已經看出,徐大忠和孫副縣長的正式戰役從今日開始已經拉開了帷幕!在孫副縣長和徐大忠針鋒相對的時候,縣委辦主任劉長虹匆匆走入會議室。在張東健的耳邊小聲說了句什麽,張東健臉色頓時變了,他憤然道:“胡鬧!”


    孫副縣長和徐大忠也停下爭執,目光同時投向張東健,張東健道:“一中停課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現在學生都被拒之門外,學生家長都趕到學校看情況,現在連一中門前的道路都給堵上了!”他向孫副縣長看了一眼:“怎麽處理?你們自己看著辦!散會!”


    張東健起身就向門外走去,張東健早就看出這件事的矛盾在於孫副縣長和徐大忠之間,無論他心中偏向誰,在會上是不能公然表現出來的,教育口是孫副縣長分管的範圍,出了事情,孫副縣長脫不了責任,如果會議再進行下去,徐大忠肯定還會對孫副縣長進行抨擊,散會就是不給他繼續攻擊的機會。


    孫副縣長原指望通過這次的會議能夠解決教師被拖欠工資的問題,可沒想到一中在這節骨眼上又出了這件事,這件事打亂了他預先的布局。


    徐大忠望著臉色凝重的孫副縣長,感到一陣幸災樂禍,你孫副縣長不是想出風頭嗎?又是抓旅遊,又是搞什麽普及教育建設,現在好了,你自己主管的教育口出事了,你越是不想火燒起來,這火卻是越燒越旺,有本事你自己滅火去?指望我出麵,沒門!


    徐大忠走出小會議室的時候,孫副縣長快步追上他:“徐縣長!”


    徐大忠停下腳步,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人在掌控局麵的時候,心態就是不同,他知道孫副縣長想做什麽,他想要的就是自己點頭,讓財政局的屠德鈞撥款。這是原則,原則不可以破壞,徐大忠醞釀著情緒,他要微笑著,淡定的,堅決的向孫副縣長說,不。


    孫副縣長從徐大忠的表情已經預料到他想向自己說什麽?孫副縣長道:“我現在就去現場看看,一定盡快解決這件事!”


    徐大忠內心一怔,他原本醞釀好了對孫副縣長說不,可孫副縣長意識到說了沒用之後,人家壓根不提財政局的事情,這讓徐大忠心中的希望落空,不免升起了一陣失落。


    掄起的巴掌根本揮不出去,這感覺不好受。


    孫副縣長此時的心情也不舒服,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他讓秘書安排馬上前往一中,下樓的時候,迎麵遇到了黃一天縣長,黃一天也是聽說了一中的事情專門過來的,孫副縣長擺了擺手,指了指樓下的汽車道:“黃縣長,這個事情你也看到了,要不,一起去看看?”


    孫副縣長不敢當黃縣長的主,說話的語氣是請示的問道。


    黃一天今天在會議上一直沒說話,因為這個孫副縣長在以前的政府會議上一直沒有支持過自己,讓自己的縣長做的很是窩囊,今天的會議上張東健也沒發表觀點,那麽自己也就沒有必要去說什麽,如果教育上出了事情,那麽也是孫副縣長的事情,再說,現在一中出了問題,那麽徐大忠也會放在心上,畢竟那個搬遷的事情,那是徐大忠牽頭在搞的。


    但是,作為一縣之長,一中現在出了這麽大的事情,自己一點表示都沒有顯然是不合適的,於是點頭答應了孫副縣長的請求,兩人同乘一輛車,一起向一中趕去。


    孫副縣長摸出香煙,可想起車內開著空調,還是忍著沒有點上,抽出一支香煙在手裏擺弄了一會兒,低聲道:“黃縣長,你作為政府的一把手可要支持這個教育上的工作,這次的事情如果發展起來很是嚴重,對了,黃縣長,能聯係上給你送材料的鍾老師嗎?”


    黃一天這才知道孫副縣長並不是平白無故把自己叫上車來得,他掏出手機給秦振嶺,囑咐他跟鍾大娟聯係一下,讓鍾大娟給他回個電話。


    黃一天打電話的時候,孫副縣長的手機不斷響起,電話在秘書的手裏,他坐在副駕轉身道:“孫縣長,教育局馮成貴局長的電話!”


    孫副縣長的目光投向窗外,用這個無聲的回答表明了態度。


    秘書脆利落的掛上了電話。


    教育局長馮成貴已經趕到了第一中學,學校正門已經被家長和學生層層包圍。


    家長們一個個悄緒激動,的確,這件事落在誰頭上都會生氣。現場已經來了不少的公安幹警,協助維持秩序,交警也在那裏,家長越聚越多。把整條馬路已經堵了起來,造成了嚴重的路堵。


    省市電視台、報社等多家新聞機構的記者也聞風而來,這樣的新聞最具有爆炸性的意義,他們都在收集著第一手的資料。


    因為道路擁堵,孫副縣長的汽車在距離學校門口二百多米的地方就不得不停下,他下了車,望著遠處擁堵的人群,兩道濃眉緊鎖在一起。


    秘書道:“黃縣長,孫縣長,我跟校方聯係過了,從後麵的小門可以進入學校。”


    孫副縣長有些鬱悶的看了秘書一眼,以他現在的身份,到自己管轄的下級單位,哪次不是堂堂正正的走大門,想不到來到這第一中學居然要走小門。


    黃一天也看著一中門口人潮湧動的局麵,沒有出聲。


    學校關閉大門停課是老師們的集體決定,校長、副校長、教導主任都被教育局局長馮成貴召集到會議室裏話。


    孫副縣長一行來到會議室外就聽到馮成貴憤怒的聲音:“你們在搞什麽?工資的問題我正在努力解決,報告也已經遞上去了,縣裏也答應盡快幫助解決,你們現在突然罷課,會造成怎樣的影響?啊?你們就這樣對待這些無辜的學生?為人師表?你們對得起這四個字嗎?”


    一中的常務副校長馬城道:“局長,我們已經快半年沒開工資了,我們做教師的就不是人?我們也要吃五穀雜糧,我們不能指著喝西北風過日子。”


    “有意見可以提嘛!你們可以向上級領導反應,沒必要采取這樣的處理方式!”


    馬城校長道:“我們不是沒有提過,馮局長,為了這件事我去了多少趟教育局,可是到現在都沒解決。”


    馮成貴打斷馬城副校長的話道:“先別給我說這些,現在外麵家長的情緒很激動,你馬上通知所有的老師,現在就複課,不然你這個校領導也別幹了,再說,當時你們參與集資什麽的,那也是當時陳濤的做法,我可是沒有鼓動!”


    馬城校長顯然被激怒了:“不幹就不幹,你當我想幹?我懶得受夾板氣!”


    “你什麽態度?”馮成貴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發現孫副縣長一行走入了會議室,他沒想到孫副縣長會親自前來,心中暗叫不妙,想起剛才孫副縣長連他的電話都不接,顯然對他抱有很大的意見。


    馮成貴小心的叫了一聲孫縣長。孫副縣長根本沒有理會他,直接來到馬城副校長麵前道:“什麽時候可以複課?”


    馬城校長隻是在大會的時候遠遠看到這位常務副市長,直接麵對他的時候不免還是有些慌張,他咬了咬嘴唇,有些局促道:“我們老師已經近半年……”


    “我問你什麽時候可以複課?”孫副縣長已經出離憤怒了。


    馬城校長道:“這次的責任我來承擔!”


    孫副縣長雙目掃了幾名校領導一眼:“我不問責任,我給你們半個小時的時間,馬上給我複課,你們做不到就全部給我回家!”


    馬城副校長鼓起勇氣:“我做不到!”


    孫副縣長道:“從現在起你已經不是副校長了!還有誰是副校長?”


    一個帶著高度近視眼鏡的男人站了出來,他是副校長詹思高。


    還沒等他說話。孫副縣長轉向馮成貴:“這個月的工資你什麽時候能發下來?”


    詹思高的喉結動了動:“孫縣長……”


    孫副縣長道:“我給你一天時間,明天先把一中所有老師這個月的工資給我下發到賬,你做不到,你這個副校長也不要幹了!”


    詹思高說:“孫縣長,你還是找別人幹吧……”


    這樣的結果,孫縣長那是沒有預料到的,後來就問馮成貴:“你能不能今天就把學校的職工工資給發了?”


    馮成貴說:“孫縣長......”


    “別給我講理由,別跟我說沒錢,我不管你用怎樣的方法。財政撥給你的那筆工資款,你明天就得給我拿出來!”


    馮成貴的唇角沒來由抽搐了一下。


    孫副縣長再次望向詹思高:“現在複課有問題嗎?”


    詹思高搖了搖頭:“我這就讓他們複課!”


    孫副縣長點了點頭道:“從現在起,你就是第一中學暫時主持工作的副校長!”


    會議室內的氣氛沉悶而壓抑,幾位校領導都耷拉著腦袋,一中門前的緊急狀況,因為複課而很快化解,畢竟家長們隻想孩子正常入學,沒人想這件事鬧大。


    孫副縣長聽取了幾位教師代表的意見,會議的整個過程中,馮成貴都在旁聽,孫副縣長沒有讓他發言的意思,隻是讓他坐在那裏,聽聽群眾的意見。


    孫副縣長道:“馬上下發通知,確保全縣教育係統不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拖欠教師工資的事情必須落在實處,一定要在規定的時間內解決。”


    孫副縣長的承諾還是起到了穩定軍心的作用,在學校老師看來,孫縣長能夠做出保證,這件事就有了解決的希望。


    黃一天看著孫副縣長雷厲風行的果斷出擊,在極短的時間內很快解決了問題,心裏不由對孫副縣長又多了一份了解,有些人僅憑一兩次的見麵和交流,是很難深層次的看出此人的本色到底是什麽樣的,而孫副縣長,顯然就是那種需要深入交流才能看清楚個性和工作能力的官員。


    很顯然,孫副縣長已經從一中的停課事件預料到這件事有可能導致的嚴重後果,他必須果斷出手,而且一出手就要雷霆萬鈞,從根本上遏製住這種狀況繼續惡化下去,離開一中之後,他在車上就給張東健打了一個電話,徐大忠在常委會上的態度已經表明,他不會在這種時候給予孫副縣長任何的幫助,想讓財政局方麵有所鬆動,必須張東健發話。


    張東健也意識到這件事的嚴重性,他慎重考慮之後還是給徐大忠打了一個電話:“大局為重,責任的事情以後再說!”


    徐大忠的真正用意是為難一下孫副縣長,他要讓孫副縣長在自己的麵前低頭,可是他也看得清整件事發展的勢頭有些不妙,事有輕重緩急,財政局方麵也不可能徹底拒絕,否則就會讓人家說自己沒有大局觀,說自己公報私仇。


    出於這樣的考慮,徐大忠給屠德鈞打了個招呼,讓他準備好教師的工資款項。


    就在這件事態漸漸趨於緩和的時候,那麽這個集資就成為必須解決的問題,可是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教育局副局長馬天高失蹤了,走的時候隻留下了一封信,信中說對不起黨,對不起人民,對不起洪河教育係統的老師和學生。


    馬天高的老婆和兒子是在半夜三點鍾報案的,公安係統知道這件事之後,馬上通報了孫副縣長,孫副縣長當晚睡得並不安穩,電話響起第一聲他就坐了起來,拿起電話。


    聽到馬天高失蹤的消息他一顆心頓時沉了下去。他首先想到的就是那筆集資款,馬天高的失蹤跟那筆數額巨大的集資款有關。他當時和陳濤等人利用集資款炒賣地皮,結果虧了個血本無歸,現在事情敗露。他拿不出錢補上這個漏洞,隻能逃走。


    孫副縣長感覺到自己還是大意了,像馬天高這種人應該提前控製起來,不可以給他逃走的機會。


    馬天高的失蹤,意味著教師們的那筆集資款全盤落空,這件卓涉及到的絕非一中一個學校,幾百名老師,七百多萬的集資款,這對多數人來說意味著一輩子的積蓄,他們如何能夠承受這樣的打擊,當老師們知道真實情況之後,他們的情緒會不會失控?


    孫副縣長想到了徐大忠,財政局長屠德鈞之所以敢對自己不買賬,全都是因為徐大忠給他撐腰,徐大忠在會議上的表現已經證明,他要利用這次事件,給予自己重重的一擊,教育係統出的這件事絕非小事,惡劣的影響不僅僅限於洪河,很快就會傳遍整個普安。


    室內電話聲再次響起,電話是公安局長王路寶打來的,他告訴孫副縣長,已經連夜將教育局的財務科長以及幾個學校參與集資的相關人員控製起來,也已經出動警力尋找馬天高的下落。


    孫副縣長嗯了一聲,其實馬天高在這件事中已經變得並不是那麽重要,最重要的是那筆數額七百多萬的集資款,隻有找回這筆錢,才能平息這場風波。


    馬天高是帶著惶恐的心情逃離江城的。


    他開著一輛半新不舊的深藍色桑塔納他沒有目的,隻想著盡快離開洪河,離開這個地方,當初他集資的確是好意。


    因為看到教育係統老師住房條件太差,他想集資蓋房,可他的一位同學知道了這件事,就勸他把買地皮剩下的錢,用來投資,一年前的時候南方地價連續看漲,馮成貴和陳濤以及財務商量了一下,也感覺這個主意不錯,於是就把集資款打到了同學所開的地產公司的賬上,可誰曾想自從把錢打進去之後,地價的行情就一路下跌,同學隻說錢都套在地上了,現在要是賣地恐怕是血本無歸。


    馬天高等人隻能自認倒黴,知道隻要這件事敗露,自己不但身敗名裂,而且十有八九會被送進檢察機關。可以說馬天高早已做好了隨時出逃的準備。


    孫副縣長今天上午在一中的那番話,讓他意識到自己的大限已經到了,現在不逃,恐怕再也沒有機會了。


    馬天高開車駛出洪河的時候,他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當他看到洪河的燈火,忽然想起家裏白發蒼蒼的老娘,忽然想起妻子和兒女,鼻子一酸落下淚來。人真的不能貪心,如果不是被高額回扣所引誘,他不會犯這個錯誤。


    可誰都沒有想到在第二天一早,很多媒體就報道了一中老師的停課事件,而且馬天高攜款潛逃的消息已經在洪河的大街小巷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傳播開來


    縣委縣政府等領導緊急召開的會上,張東健臉色鐵青,他的憤怒並不是因為教育係統一係列的事件,而是因為事件之後發生的一係列事情,媒體如此快速準確的做出反應。


    顯然有人通風報訊,馬天高的事情更是有人故意散播出去的,這個人十有八九來自於洪河內部,張東健的目光逐一在每位領導的臉上掃過。他的聲音中透著慍怒:“真是沒想到!我說過多少次,要把影響限製在最的範圍內,千萬不要影響社會的和諧穩定,不要影響到教師的情緒,凡事都要從大局著想,可有人就是不想洪河有一天的安寧,想興風作浪,想利用這次事件達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我很失望!”


    黃一天說:“我看這件事未必是我們內部的原因,一中停課動靜鬧得很大,當時到現場的記者和新聞單位很多,不排除某些記者私下將新聞素材提供給省報的可能。至於馬天高的事情,公安機關已經介入,知情人很多,想保守秘密更難,有道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早晚也會被人知道。”


    孫副縣長點了點頭,他的雙目中布滿血絲,看得出昨晚一整夜都沒睡,孫副縣長道:“我相信,我們領導層內部不會有人在這種時候想要看到出問題,我們是個團結的群體,不會出現張書記所說的情況。”


    其實他也在懷疑徐大忠,可在沒有事實證據之前,有些話斷然是不可以亂說的。


    徐大忠的表情很平靜。


    他知道張東健剛才那番話是衝自己來的,可他很坦然,昨天在財政撥款上難為孫副縣長是真的,可他的胸襟並非這麽狹窄,教育係統的事情雖然是孫副縣長分管,可鬧大了對整個洪河都會有影響,他還是想洪河穩定繁榮,他是常務副縣長,他不會做為了私人利益而犧牲整個洪河的事情。


    不過他也明白,在所有人看來,自己是最有嫌疑的一個,因為他和孫副縣長之間存在著不言自明的競爭關係,最想孫副縣長到黴的那個人就是自己。


    徐大忠懶得解釋,因為這時候出來解釋隻會越描越黑,孫副縣長現在已經很麻煩了,教育係統發生這件事,事態變得越來越嚴重,孫副縣長這次應該承擔的責任是跑不了了。


    徐大忠道:“事情既然已經傳開了,我們也沒時間去考慮如何消除影響,現在問題的關鍵是盡早抓住馬天高,追回集資款。”


    孫副縣長道:“我有個提議。因為情況出現的太突然,為了避免情況進一步惡化下去,我們是不是可以考慮從個財政劃,撥一筆緊急款項……”


    徐大忠笑道:“孫縣長,你的意思是讓市財政撥款堵住教育係統集資留下的漏洞?”


    孫副縣長的確是這個意思,眼前唯有這個方法才能夠安定整個教育係統的軍心。


    徐大忠緩緩搖了搖頭道:“不行!我縣財政可以預撥他們的工資款,但是,我們決不能用國家的財政替他們內部的錯誤埋單!如果開了這個先例,那麽任何係統,任何企業都可以向政府伸手,這是一個,無底洞,是一個永遠填不滿的大窟窿!”


    孫副縣長道:“黃縣長,非常之時需用非常規之手段、規則也需要靈活運用。”


    徐大忠毅然答道:“絕非規則的問題,而是原則的問題,規則可以靈活運用,但原則不可以改變。”


    包括書記張東健在內的多數常委都是讚同徐大忠的觀點的,原則不可以改變,假如教育局的錯誤由政府埋單,那麽這個先例將導致各企業、單位紛紛向政府伸手,政府就會接應不暇。


    徐大忠在這件事上的態度是無可指責的,他在財政方麵有所鬆動,同意由財務局提前下發教師的工資款,但是他也表現出自己的原則,教育係統集資案留下的巨大窟窿,隻能由他們自己埋單,政府不會管。


    孫副縣長道:“大家有沒有想過這些教師知道自己的集資款不見了會有怎樣反應?”


    張東健歎了口氣道:“所以你肩頭的擔子很重,一定要做好教育係統的工作!避免他們將不滿的情緒帶到工作中去。”


    這句話等於明白的告訴孫副縣長,你自己看著辦吧,教育係統的事情原本就是你分管的範圍,我們管不了,我們也不想事事都管。


    孫副縣長沉默了下去,他也明白政府的資金捉襟見肘,讓政府為這件事埋單顯然是不合理的,可是在眼前的情況下,如果讓那些老師意識到集資款成為泡影,其後果是極其嚴重的,一中的停課事件有可能再度上演,而且越演越烈,利用行政幹預的手段或許可以起到一些震懾的效果,可是這效果究竟能有多大,能夠持續多長時間,孫副縣長也沒有任何的把握。


    幸好一中的停課事件沒有再度上演,可是在各學校下發工資的時候,出現了不約而同的拒領現象,老師們全都選擇不要工資,他們以這種方式表達著自己的憤怒和抗議,反正近半年沒有領過工資了,也不差這一個月,他們最關心的還是集資款,馬天高跑了,這筆錢他們找誰去要?學校沒錢,教育局沒錢,他們能夠想到的隻有政府,可政府願意替這件集資案買單嗎?


    當晚,黃一天去了呂誌娟的住處,可能是因為之前沒有預約的緣故,當黃一天站在門口敲門的時候,呂誌娟竟然有些不敢置信,直到把門打開,確定站在門口的人的確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黃一天時,才有些驚喜的口氣問道,你怎麽不打一聲招呼就過來了?你看我這裏一點準備都沒有?


    黃一天笑道,老公查崗,還需要什麽準備?


    呂誌娟有些害羞的表情,衝著黃一天的身上輕輕的輪起粉拳捶打了幾下,趕緊伸手接下他手裏的公文包,又把他身上的外套換下掛好,拿了一雙原本就為他準備的拖鞋擺在地上。


    黃一天換好拖鞋徑直往裏走,呂誌娟跟在他的伸手,從後頭環抱住他的腰說道,每次要請你到我這裏來,都要給你些甜頭才行,怎麽今天竟然主動送上門了?


    黃一天伸手拍了拍呂誌娟放在他腰上的一雙手說,怎麽了?你不喜歡我過來?你要是不喜歡的話,我現在就走。


    呂誌娟撒嬌的口氣說,討厭,你明明是知道人家心思的,還要整人家,沒見過你這樣的男人,欺負起女人來了。


    黃一天轉身把呂誌娟摟進懷裏,兩眼看著她的眼睛說,你可真是能顛倒黑白,每次到你這裏來,到底是誰在欺負誰?我都快成了整天伺候你的男人了,竟然還說出這麽沒良心的話來,看我今天怎麽收拾你?


    呂誌娟毫不示弱的口氣說,想怎麽收拾就怎麽收拾?有本事就來個梅花三弄。


    黃一天聽了這話,不由笑出聲來,伸手點了一下呂誌娟的鼻尖說,你這小腦袋裏頭除了床上那點事情,還能想點別的嗎?


    呂誌娟順勢往男人的懷裏一倒,厚著臉皮說,我隻要一看到你,腦子裏就隻裝得下那點東西了,哪怕是你瞧不上我,我還是得把自己的真心話給說出來。


    黃一天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見過不顧廉恥的女人,卻沒見過如此大方的不要臉的女人,當著男人的麵,把自己的欲望全都暴露的一覽無遺。


    黃一天伸手攔腰抱起女人說,每次都是你強逼著我到你這裏來,今天我可是實力很強,主動送上門來的,你可要做好思想準備。


    呂誌娟在黃一天的懷裏,裝出一副害怕的表情說,哎呀,你是不是最近到洪湖縣調研,養分實在是太足了,今晚要到我的身上來好好的發泄一下呀。


    黃一天做出惡狠狠的表情說,這次可是被你給猜準了,我今天過來可就是為了報仇雪恥來了,省得每次都被你消遣說自己沒被喂飽。


    呂誌娟說,你本來就沒有那個實力讓我滿足,開始還能梅花三弄,現在一次次都是質量不高,所以今晚不要靠我的身體,我可不想被吊在那兒不上不下的,讓人很是不舒服。


    黃一天才不管她。忽然一把將呂誌娟給抱了起來,呂誌娟用力猙紮著:“放開我,不然我叫救命了!”


    黃一天笑著:“你隻管叫,你這房間隔音好,保管沒人能夠聽見。”


    他抱著呂誌娟三步並作兩行的來到浴室,發現浴缸內呂誌娟已經放滿了水,看來呂誌娟也不是真的不想那事,還不忘給他放好洗澡水,垂下頭在呂誌娟的臉上親了一記,呂誌娟伸出粉拳不停捶打著他的胸口:“放開我,討厭死了!”


    “你好大的味兒,不行,一定得給你好好洗洗!”


    呂誌娟嘴上不高興,可是一會兒功夫就被黃一天剝得光溜溜的一絲不掛,呂誌娟這個怒啊,仗勢欺人,黃一天這根本就是不尊重自己,想要用這種方法欺負她,跟**有什麽分別,她咬牙切齒道:“小心我告你**!”


    黃一天笑眯眯道:“我說呂誌娟,咱能別淨想那事兒嗎?我思想純潔著呢!”


    “你這個大色狼!”呂誌娟看到黃一天身體的某部分開始茁壯成長了。臉兒不由得紅到了脖子根,黃一天抱著小白羊一樣的呂誌娟,把她放在浴缸內,輕輕為她濯洗著嬌軀,很溫柔,很體貼,呂誌娟在他雙手的撫摸下,舒服的差點叫出聲來。


    黃一天附在她的耳邊輕聲道:“能為自己的女人洗澡,是我的幸福!”


    呂誌娟一雙美眸已經蒙上了一層水汽,黃一天輕吻她的耳珠。呂誌娟在黃一天的親吻下,揚起手臀,勾住黃一天的膚子。黃一天的身軀也趁勢滑入浴缸之中,浴缸中的水麵忽然高漲,潑出去好些。發出嘩嘩的水聲,水聲過了一會兒平息了下去,可沒過多久,又變的越發劇烈起來,朦朧的水汽中,隻聽到呂誌娟越來越劇烈的喘息聲……


    黃一天抱著呂誌娟往臥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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