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不拿白不拿


    兩瓶劍南春對於現在的馬魁梧來說,根本不算什麽,以往每年送給顧國海劍南春的時候,他從來都是兩箱兩箱的往顧國海的家裏搬,同時還要再送點別的,不湊夠四樣,他從不出手。(.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純文字首發》


    現在到底是不同了,就算是大草包馬魁梧,心裏也明白,這裏頭的還是有差別的,以前送禮必定有所回報,而現在送禮則完全是往水裏扔了,一個已經過氣的老領導,送不送的,還能有什麽差別呢?


    馬魁梧到顧國海的辦公室坐了一會,顧國海見了他倒是挺高興的,畢竟這省政協裏頭,大家都是領導出身,同事之間誰也不鳥誰,各自每天辦公室的門雖然開著,卻大多鮮有人來,有時候在辦公室坐了一上午,除了分發報紙的勤雜工,連說句話的人都沒有。


    顧國海一見麵就問馬魁梧,小馬,很長時間不見了,這次過來有事。


    馬魁梧對顧國海倒也沒什麽隱瞞的,把自己剛剛到省委副書記辦公室送禮物的事情跟顧國海簡單說了一遍。


    顧國海細細的問了馬魁梧送禮時,省委副書記的表現後,笑眯眯的對馬魁梧說道,看來,你這次進常委的事情,有戲。


    馬魁梧聽了這話,不由睜大眼睛,一副喜出望外的神情說道,老領導,真就那麽神,一次就夠了。


    顧國海說,省委副書記既然收了東西,那就表示願意幫忙,收了東西之後,沒說任何推脫之詞,說明這東西的份量夠了,那還有什麽好說的,你就等著聽好消息吧。


    聽顧國海這麽一分析,馬魁梧感覺他說的的確有道理,心裏也不由信心十足起來,原本他以為,顧國海走了,鍾天河也走了,自己的仕途也算是到了一個瓶頸,三兩年的別指望有什麽進步了,沒想到,歪打正著,自己把鍾天河帶著自己聯係上的省委副書記這條線用上了,倒也有所收獲。


    顧國海見馬魁梧一副喜滋滋的表情,心裏不由歎了一口氣,這個馬魁梧,還是老樣子,心裏想什麽,臉上就表露出來,這樣沉不住氣,即便是當上了市委常委,隻怕再想進步,難度也很大。


    顧國海此時沒心思操心馬魁梧當上常委之後的事情,他正有件事想要找馬魁梧幫幫忙,正好馬魁梧主動上門來了,他豈能放過這好機會。


    顧國海對馬魁梧說,小馬啊,我這裏正有件事要你幫忙協調一下呢。


    馬魁梧趕緊回答說,老領導,隻要是我能幫得上忙的,有什麽事情,請老領導盡管吩咐。


    顧國海對馬魁梧的這番表態顯然是很滿意的,對於一個已經離開領導崗位的老領導來說,原先的下屬聽你的話,那是給你麵子,不聽你的話,你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顧國海於是就對馬魁梧交代說,是一件小事,那就是最近一段時間,也不知道是哪個環節出現了問題,劉雲若的公司在普水開發區建設的哪些項目,最近又出了有些意外情況,不知道為何到現在都沒有解決,你幫我看看,能不能想辦法幫忙盡快解決一下。


    馬魁梧聽了這話,心裏想,狗日的,那可是黃一天的地盤,不過既然答應了,也隻能連連點頭的樣子說,行,這件事我回去後立馬幫助聯係解決,不過,普水縣的情況您也是知道的,縣委書記張貴是唐小平的人,開發區的一把手周德東是黃一天的狗腿子,而這個張貴和黃一天之間現在似乎有什麽協議,兩個人之間到底是什麽樣的關係,誰也說不清楚,看現在的情況,好像還挺團結的,這些人都不好對付。


    咱們在普水縣能用得上的,也就是縣長趙正揚和副縣長王誌軍了,也不知道這兩人現在馬力到底怎麽樣?


    顧國海歎了口氣說,我也知道現在普水的情況比較棘手,現在真是有些後悔,早知道有今天的麻煩,就該把趁著我在位的時候,把周德東找個理由提拔到市區的一個部門來,把普水縣的開發區一把手換成自己人,那就什麽事情也就沒有了,現在是一步沒想周全,麻煩不斷啊。


    顧國海心裏有些隱約的擔心,卻沒有當著馬魁梧的麵說出來,他心想著,要是這件事又是黃一天插手其中的話,隻怕事情就要難辦了,畢竟縣官不如現管,自己即使到了省裏,根本不頂用。


    馬魁梧這個副市長在周德東這種貨色的眼裏,說話根本沒有任何權威,要是,馬魁梧這顆棋子在這件事上不起什麽作用的話,自己可就沒什麽棋子可用了。


    顧國海對馬魁梧交代說,小馬,這件事情,找趙正揚估計難度不小,畢竟他一個縣長對於開發區那邊的影響力還是比較小的,周德東能買他的帳?你回去之後,直接跟王誌軍聯係,讓王誌軍跟周德東私底下小範圍的多接觸,多交流,爭取把事情在私下早點解決。


    顧國海繼續說,對了,你現在跟黃一天都是在化工園區任職,有機會碰到黃一天的時候,跟他隨便的提及一下這個話題,態度好點,請他幫助問問,看看他到底對這件事是什麽態度。


    馬魁梧在心裏默默的記下顧國海說的每一句話,盡管他心裏多少感覺顧國海說話似乎比以前略嫌羅嗦了些,卻也還是盡量壓著自己內心不滿的情緒,好好的聽著。


    馬魁梧心想,顧國海到底是離開了普安市的權力風暴中心,不經常在一些敏感位置呆著,整個人對許多事情的判斷分析能力也有些蛻化了。


    他也不想想看,就衝著自己跟黃一天之間的關係,自己無論跟黃一天說些什麽,他能買自己的帳嗎?狗日的,自己和黃一天一直就沒有和諧過,因此,顧國海交代的最後一句話,在馬魁梧自己這裏,已經算是基本被他刪除了。


    馬魁梧後來和顧國海在辦公室談論了一會兒其他的事情,正聊著,馬魁梧接到普安市的一個電話,是賈珍園打來的,說,自己剛才在市政府大院,看到那個電視台的小冰了。


    馬魁梧一時沒意識到小冰是誰,後來,還是經過賈珍園的提醒,才想起來這個小冰那就是被自己日弄過多次後,重新做了**送給省委書記日的女人,就是這個女人讓鍾天河的市委書記夢想完全破產,不知道這個女人這個時候出現,意味著什麽。


    馬魁梧問道,你知道這個女人到市政府大院到底是幹什麽嗎?


    賈珍園說,看樣子,好像是在找人,但是究竟找誰,我就不知道了?


    馬魁梧想到這個女人有可能是在找自己,於是就說,我知道了,我會讓人注意這個女人動向,看看她究竟想幹什麽?


    馬魁梧接完電話後,用一種愧疚的語氣對顧國海說,自己有事就回去了,劉雲若公司的事情他會盡快的協調的。


    顧國海順口客套說,本來準備留馬魁梧吃頓飯的,既然有事情那就先回去吧,這個工作很重要啊。


    送走了馬魁梧,顧國海一個人回到幽靜的令人感到有些發虛的辦公室裏,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原本,他還指望著鼓噪胡亞平到普安市出任市委書記之後,能把黃一天給對付了,那麽,也算是胡亞平替自己報仇了。


    沒想到,胡亞平現在自己倒是被黃一天弄的頭大,這家夥也實在是太不懂基層的明爭暗鬥之道了,怎麽竟然就連一個小小的處級幹部都拿不下呢?


    現在倒好,黃一天依舊在化工園區主任的位置上囂張著,劉雲若公司項目的事情,十有八九是跟他有關的,沒有一個能收拾得了黃一天的人,難不成自己已經退下來了,還要費心思跟這混蛋周旋。


    顧國海知道,要想把普水的地產項目做完,那還要有幾年的時間,那麽必須和這個黃一天或者說普水的領導層搞好關係,否則,那就是和錢過不去啊。[.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


    再說,這個馬魁梧這人做事就是實誠,顧國海在省城交代他的事情,盡管風塵仆仆的剛回到普安市,他卻顧不得舟車勞頓,立即就回到辦公室先給王誌軍打了個電話。


    王誌軍接到馬魁梧打來的電話,說話的口氣還是比較熱情的,不管怎麽說,馬魁梧也是市裏的副市長,這個老關係保持聯絡,以後肯定還是會有用得著的地方的。


    王誌軍對馬魁梧說,老領導最近也不到普水來考察工作了,有時間也過來指導工作,讓我有一次服侍的機會。


    馬魁梧就說,也很想到普水去看看,畢竟那是自己工作多年的地方,很多的人和事情還是有感情的,不過因為這個時間的原因,無法如願,等到時機成熟了,一定會過去看看。


    馬魁梧把客套話說完後,話鋒一轉說,不過,這次是有點事情要麻煩你啊。


    王誌軍的態度倒是挺積極的,趕緊應承說,老領導有什麽吩咐,盡管開口。隻要是能做的一定全力以赴,不能做的也爭取創造條件去做。


    馬快魁梧一聽王誌軍說話的口氣,心裏也感覺很是舒爽,心說,到底是從自己手裏一手提拔起來的幹部,不管什麽時候,交代什麽事情,首先態度還是比較積極的。


    馬魁梧於是把劉雲若公司項目出現問題的情況跟王誌軍說了一遍後,對王誌軍說,這項目可是顧書記的項目,雖然顧書記到了省裏,但是畢竟對我們有恩啊,你可要盡力幫忙從中協調一下,盡快解決問題才好。


    王誌軍心想,這個馬魁梧哪根筋搭錯了,顧國海都已經到省城去養老了,怎麽你還貼心貼肺的幫他張羅這件事呢,開發區的周德東誰**都知道,是個隻認黃一天,別人都不認的主,現在縣裏的縣委書記張貴,縣長趙正揚基本都不參與開發區的事情,自己這個副縣長在他麵前說話根本連個屁都不是,要是自己插手此事,那不是自找難堪嗎?


    王誌軍表麵上自然不好意思一口回絕了馬魁梧,隻是在言語中頗多推辭的口氣說,馬市長,您也是從這邊提拔出去的,應該知道現在普水縣裏的實際情況啊,要是別的地方有什麽問題,我出現幫忙協調一下,倒也問題不大,偏偏就是這個開發區,你也知道,那裏是周德東的地盤,這小子一向狂妄,哪裏會把我說的話放在眼裏呢?就算是張貴說話也不一定管用啊。


    王誌軍嘴裏說著為難的話,馬魁梧自然明白他的態度,心裏不免有些不高興的質問道,王誌軍,如果沒困難找你幹什麽,你小子不會是因為人走茶涼的緣故,不肯出手幫忙吧。


    王誌軍最擔心的就是給領導留下這樣的印象,趕緊喊冤說,馬市長,您可別冤枉我啊,您想想,以前您不管吩咐我做什麽事情,我什麽時候推脫過,就說上次這個鍾天河副書記當時的事情,我也是盡力去完成,隻是這件事的確是我幫不上忙啊,您又不是不知道,我跟周德東一向是對麵不啃西瓜皮,我就算是去找他說了這件事,隻怕也是一點效果都沒有啊。


    王誌軍其實因為伍英做過開發區副主任,也是黃一天推薦出去的,所以很多時候這個王誌軍和周德東還是能說上話的,但是王誌軍知道,如果是自己的私事,那麽周德東說不定會幫助的,但是涉及到項目上的事情,那就是涉及到個人的利益,自己說話的份量就不夠了,心裏明知道沒用,卻還要去找周德東周旋,這不是頭腦瓜子有毛病嗎?


    馬魁梧聽了這話,不由有些犯了難,一個人嘴裏自言自語說道,這可怎麽是好呢?我已經答應了顧書記,盡快幫他把這件事給解決好,你一個現管副縣長都插不上話,我該找誰幫忙處理這件事呢?


    王誌軍見馬魁梧一副愁悶模樣,小聲建議說,馬市長,要不,您跟趙縣長聯係看看?畢竟他是普水的二把手,也許周德東會給麵子的。


    馬魁梧眼下倒也沒有別的法子可想,隻能點頭接受王誌軍的建議說,好吧,那我就跟趙正揚聯係試試看。


    放下電話後,王誌軍的心裏不由鬆了一口氣,總算是把馬魁梧準備壓在自己頭上的差事給推掉了,至於趙正揚要怎麽應付此事,那就跟自己無關了。


    其實,劉雲若公司項目出問題的事情,王誌軍早就知曉一二了,要是顧國海還在位的話,為了拍馬屁也好,巴結領導也好,他王誌軍自然是頭一個衝在前頭幫忙解決問題,現在卻不同了,市委書記都已經換成了胡亞平,自己還去拍顧國海的馬屁有什麽用呢?


    有道是,識時務者為俊傑,他王誌軍才不會像馬魁梧那個大草包一樣,做事一根筋,直到現在,還把顧國海這個過氣的老書記的指示當成聖旨扛著。


    再說了,劉雲若公司項目的問題,最近一段時間,鬧的動靜還不小,照以往的經驗分析,這件事背後必定不簡單,說不定又是有人在背後指使,有組織的在搗亂,如果真是這樣的情況,自己就更不能插手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己還指望著以後步步高升呢,沒事惹這種麻煩幹什麽呢。


    馬魁梧放下電話後,依照王誌軍的建議,撥通了趙正揚的電話。


    趙正揚在電話裏對此事的態度倒是表現的比較積極,他爽快的回答馬魁梧說,行,這件事自己心裏有數,稍候聯係一下看看具體情況再說吧,畢竟不是自己管理的事情,要打聽清楚。


    馬魁梧聽了這話,心裏這才稍稍感覺些安慰,在他心裏認為,隻要趙正揚應承了下來,自己也算是對得起老書記的囑托了,心裏自然是輕鬆了不少。


    馬魁梧哪裏想到,趙正揚對他的回答,隻是官場正常的應付之道罷了。


    趙正揚聽到馬魁梧跟自己提及此事時,跟王誌軍的第一反應是一模一樣,認為馬魁梧必定是哪根筋搭錯了,顧國海都已經到省城養老了,他還熱衷這個老家夥的事情幹什麽,簡直是沒事找事。


    趙正揚跟王誌軍的不同在於,王誌軍還想要利用馬魁梧的關係獲取進一步的提拔,而趙正揚卻根本沒有這方麵的心思,他都已經快要到退休年紀的幹部了,估計也就在這縣長的位置上再多幹幾年,也就回家養老了,既然對馬魁梧無所求,自然也就沒必要搭理馬魁梧的這番廢話。


    他之所以爽快的應承馬魁梧,無非是因為,以他對馬魁梧個性的了解,自己要是不答應他幫忙處理此事,隻怕他必定會不依不饒的跟自己說一大堆的廢話,哪怕是為了不聽這些廢話,趙正揚也隻好應付的說幾句場麵話,把馬魁梧應付了事也就算了。


    至於說,後來的結果,他心裏早已打算好了,應付馬魁梧的托辭,那就是自己協調了,但是沒有用。


    趙正揚最近考慮最多的問題是自己的寶貝兒子趙大奎。


    趙大奎自從離婚後,也算是在事業和家庭上都受到了沉重的打擊,原本趙正揚的意思,盡管趙大奎已經被撤職,被處分,但是等到事情漸漸平息過後,憑著自己一個縣長的身份,還是能幫趙大奎在縣裏那個機關部委弄個位置,這樣一來,也算是讓趙大奎的後半生有了著落。


    沒想到,趙大奎的脾氣倔的很,偏偏不聽老子的安排,搞了個什麽公司做起了生意,做起了發大財的沒夢。


    尤其是,趙大奎跟劉小娟離婚後,眼看著劉小娟竟然調動工作去了省城,他更是不願意在普水縣官場這種螺螄殼裏做道場了,他的宏偉目標是去市區開公司,把公司不斷擴大後,再去省城,去北京開個大公司,讓所有人包括劉小娟都瞧瞧,他趙大奎除了能當官,也能幹點別的有大出息的事情。


    趙正揚算是官場的老狐狸,對諸多事情看的都比較透徹,遇到事情也都處理的遊刃有餘,獨獨對自己的兒子趙大奎,他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現在兒子一根筋,非要到市裏開公司做生意,他也隻有由著他。


    可是趙大奎頭腦發熱,他趙正揚這個當父親的卻不能跟兒子一樣頭腦發熱,既然要到市區開公司,至少也要在市區找個後頭撐著,沒有後台的幫忙,就憑著趙大奎一個人單打獨鬥,哪裏能把生意做好呢。


    為了這件事,趙正揚跟趙大奎也商量了一下,他讓趙大奎去市裏找馬魁梧,畢竟馬魁梧是化工園區的書記,現在化工園區裏頭這麽多的項目,隻要隨便分給趙大奎一個,趙大奎的公司必定能賺個盆滿缽滿了。


    就在兩個月之前,那時候洪水還沒有來,鍾天河還沒走,正是大家都在熱議鍾天河有可能要當市委書記,馬魁梧很快就要進常委的時候,趙大奎在父親的指示下,去找了馬魁梧,跟他談自己想要承包工程的事情。


    根據兒子趙大奎回來匯報說,馬魁梧對趙大奎的態度不冷不熱的,問了諸多問題後,竟然表示化工園區的項目都是在黃一天主任的手裏負責的,讓趙大奎去找黃一天試試看。


    趙大奎聽了這話,當即打道回府,這普水縣裏,連一條狗都知道,他趙大奎是吃過黃一天的多少苦頭的,跟那個黃一天原本是死敵,現在馬魁梧竟然讓他去找黃一天要項目,要工程做,這不是埋汰他嗎?


    趙正揚聽了兒子一番話後,心裏也對馬魁梧充滿了意見,他心說,你這個馬大草包,你不肯幫忙也就算了,幹嘛還要說出這樣的話來,刺激趙大奎呢,此人做事實在是有些太過份了。


    就因為這件事,趙正揚的心裏正對馬魁梧滿是不痛快呢,現在馬魁梧有求於他,他又怎麽會答應去幫他的忙呢?這就叫一報還一報,時候一到,立馬就報。


    說起來,馬魁梧心裏也有些冤枉,他雖然頭上架著一個副市長的名號,根本就沒什麽好處可言,真正的撈油水全都指望著化工園區裏頭當書記的那點實惠。


    按照現在做項目的行規,自己一個書記把工程給誰做都是可以的,關鍵是要看工程承包方能給自己多少好處分,這種工程回扣基本上是大家都默認的,不拿人家也會認為你拿了,所以是不拿白不拿。


    趙大奎找他要項目做的時候,他詳詳細細的問了趙大奎所謂公司的詳細情況,一問才知道,根本就是一個還沒有正式開張的皮包公司罷了,這樣的一個所謂公司能有什麽實惠可言,要是真的把工程給了趙大奎做,也就落下了一個人情,沒有什麽好處可言。


    這年頭,誰會跟自己的荷包過不去呢,馬魁梧雖然有些草包,卻也明白,錢是好東西,因此,思來想去,他還是回絕了趙大奎的請求,隻是礙著趙正揚的那張老臉擺在當中,他也不能直接回絕,因此把黃一天推出來做幌子,這才把趙大奎給打發走了。


    說起來,這件事馬魁梧早已忘的差不多了,他哪裏想到,他忘記的事情,趙正揚的心裏卻記的牢牢的呢,這次他有求於趙正揚,趙正揚哪裏會給他麵子呢?


    所以說,官場中人,事事都要記得給自己留有後路,這年頭,誰都猜不透,到底什麽時候會用得上誰,等到需要用到別人的時候,在想要臨時抱佛腳,隻怕就有些晚了。


    兒子趙大奎整天在家鬧著要去市區開公司,趙正揚被其攪的不勝其煩,卻又沒有一點辦法,沒想到,事情竟然突然間峰回路轉,胡亞平從省裏空降下來做了普安市的市委書記。


    這讓趙正揚這個老官場的心裏不免泛起了陣陣漣漪,最近一階段,他正在考慮,為了自己的寶貝兒子,是不是應該再努力一把,爭取讓自己能到市裏弄個哪個單位的一把手當當,這樣一來,自己就可以非常方便的照顧趙大奎的生意了。


    趙正揚有此想法也是有原因的,新來的市委書記胡亞平跟他是大學校友,兩人在學校的時候,經常在一個足球隊踢球,趙正揚當時還是學校籃球隊的隊長,對這位小兩歲的小師弟相當照顧。


    有一次,胡亞平在踢球的時候,兩顆門牙被球給撞的鬆動了,當即滿嘴鮮血直流,還是趙正揚這個老大哥帶著他去醫院,好不容易把兩顆門牙給治療妥當了。


    盡管大家畢業至今,鮮有見麵的機會,畢竟大學時代的純真友誼跟現在官場中的爾虞我詐是不能相提並論的,趙正揚有信心,隻要自己找到胡亞平,提出要調動工作到市裏某單位任一把手,這點麵子,胡亞平一定會給自己這個大師哥的。


    趙正揚心裏計劃好後,果然去了一趟市裏,以匯報工作的名義去見胡亞平。


    一大早,趙正揚找到市委辦公室,提出要拜訪胡書記的時候,秘書先上下把他打量了一遍,趙正揚的秘書趕緊站在一邊介紹說,這是我們普水縣的趙縣長,麻煩兄弟跟胡書記通報一聲,就說趙縣長有工作要匯報。


    秘書一臉公事公辦的樣子問道,我知道是趙縣長,不過現在胡書記工作很繁忙,你們之前聯係過嗎?約好了向胡書記匯報工作的時間嗎?


    秘書看了趙正揚一眼,見趙正揚沒有任何指示,便硬著頭皮對站在樓道口值班的秘書說,我們沒有提前預約,不過…...。


    趙正揚的秘書話沒說完,胡亞平的值班秘書就把臉色給摜了下來,衝著趙正揚一行兩人冷言道,沒有提前聯係好,你們就冒冒失失的上來了,你們不知道胡書記每天的日程表都是早就安排好的,這樣吧,你們先登記一下,看看時間上要是有空擋的話,再幫你們安排好嗎?


    趙正揚瞧著這秘書的嘴臉,心裏不由苦笑了一下,要不是衝著自己是普水縣的縣長,隻怕這孫子根本連搭理都懶得搭理自己呢。趙正揚見前有攔路虎。一時半會竟然還見不上胡亞平的麵,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給市委辦的一個熟人,請他幫忙安排一下。


    趙正揚在普安市的官場行走多年,市委辦這點熟人還是有的,今天也就是在樓道口碰到了個年紀輕輕不識時務的愣頭青,否則的話,市委辦這邊大部分的工作人員,誰見了自己不好言好語的先把自己迎進辦公室先喝杯茶再說。


    熟人出來後,眼見趙正揚竟然被攔在樓道口,趕緊衝著值班秘書嗬斥道,你這是怎麽回事,竟然連普水縣的趙縣長都不認識了嗎?


    來人也是市委辦的一個小頭目,秘書被訓的一言不發,隻好愣愣的瞧著趙正揚和秘書從自己的一側轉身進了市委辦公室。


    寒暄一番後,熟人出去打探了一下說,胡亞平書記上午倒是正好有空,趙正揚今天是來巧了。


    趙正揚不由一笑,他今天來之前,已經打聽好了,胡亞平今天上午沒有什麽重大安排,所以才會特意挑今天過來的,熟人的話隻是驗證了自己起初打探到的消息罷了。


    見領導也要提前費一番心思,這是隻有趙正揚這種老官場才能做到的滴水不漏的功夫,這種功夫非一日之寒,若沒有千百次的摔打和冷眼鍛煉,並不是每個人都能關注到這其中的諸多細節的。


    胡亞平的辦公室裏,剛剛走了一撥人,也都是借著匯報工作的名義過來拍馬屁的下屬,都是市裏部委辦局的一把手,哪怕是應付,胡亞平也要好臉相待,畢竟自己這個市委書記目前還處於熟悉情況的階段,若是各條線上都已經培養好了自己人,他又何必要親自接見這些小魚小蝦呢。


    辦公室主任過來向他匯報說,普水縣的縣長趙正揚有工作要匯報的時候,胡亞平的心頭不由一振。


    趙正揚這個名字,勾起了他多少年輕時候的回憶,早在省城的時候,他就聽說當年的大學校足球隊隊長在普安市某個地方當地方官,隻是不知道他到底在什麽崗位上,出任什麽職務。


    到了普安市後,他還特意在一個相對私密的場合跟市委組織部的錢部長打聽過,趙正揚現在的職位,當聽說趙正揚現任普水縣的縣長一職後,他還在心裏暗暗打算,等到忙過了這一陣子,一定要立即打電話給趙正揚,大家老校友見麵,好好的絮叨絮叨。


    沒想到,到普安市已經快兩個月了,一件事接著一件事,搞的他根本就是**乏術,尤其是接連開了四次的常委會,竟然都沒能把黃一天那個刺頭給拿下,他最近的心情到了一種無以複加的最低點,哪裏還有心事去找趙正揚敘舊的事情。


    現在一聽辦公室主任匯報說,普水縣的趙正揚縣長來訪,胡亞平趕緊吩咐說,快請。


    辦公室主任倒是從沒見過胡亞平對一個縣長過來竟然表現的如此激動,心裏不由一愣,暗自琢磨著,看樣子,這個趙正揚跟胡書記說不定早已相識呢。


    正要轉身出門的功夫,胡亞平又囑咐了一句道,對了,上午要是沒什麽重要的事情,不要打擾我和趙縣長說話。


    辦公室主任心裏又是一愣,嘴裏連忙答應說,好的。


    辦公室主任再次見到趙正揚的時候,臉上的笑容已經比原先多了幾分燦爛,當聽到辦公室主任對趙正揚和顏悅色的說,胡書記請您立即進去的時候,旁邊的幾人都抬頭看了趙正揚一眼。


    市委辦公室的人大都是人精,見辦公室主任從胡書記的辦公室出來後,對趙正揚的態度從原先的禮貌客套,變成現在的相當客氣熱情,大家都看出了其中必定有些端倪。


    趙正揚倒是還保持著原有的表情,衝著辦公室主任禮貌的點頭後,不慌不忙的邁著方步往胡亞平的辦公室方向走去。


    胡亞平的辦公室裏,老朋友見麵自然是分外的親熱,說了些敘舊的話題後,胡亞平有些抱歉的口氣對趙正揚說,說起來,剛到普安市的時候,我就想著要去找老朋友敘敘舊,沒想到,人到了這個位置上,有些時候,時間的確不是自己能控製的,這都快兩個月了,愣是沒抽出空來去普水縣一趟。


    趙正揚立即的笑笑說,胡書記,我明白的,當初聽說普安市的市委書記名字叫胡亞平,我就在心裏猶豫,心想著不會是你吧?轉念又想,這些年你在省城發展的不錯,老婆孩子都在省城裏,應該不會想到底下來受這份辛苦,沒想到,公示名單出來後,一看公示出來的新任市委書記的簡曆,還真就是你。


    胡亞平聽了趙正揚的話,有些苦澀的笑笑說,老趙,我這次下來,本以為對自己來說多少也算是個進步,沒想到,這市裏跟省級機關當真是差別太大了,你一定也聽說了一些,我這個市委書記當的,可真是一點都不順心呢。


    趙正揚聽胡亞平這麽一說,心知他話裏指的必定是對付黃一天幾次三番都失敗的事情,臉上不由副處些許笑意說道,胡書記,你呀,關於你的事情我也聽下麵的人議論不少啊。


    胡亞平搖搖頭說,這也是怪我,做事比較冒進。


    趙正揚說,胡書記,其實主要是你不了解實際情況,加上你初到普安市,根基未穩,就想要拿黃一天這樣的人物開刀,的確是有些超之過急了。


    胡亞平聽出趙正揚話裏有話,他的心裏似乎是知道不少關於黃一天的相關內情,於是問道,這個黃一天不就是唐小平的左膀右臂嗎?我當初想要辦他,正是因為想要讓唐小平在以後的工作中,能夠識趣些,各方麵都配合市委這邊一些,沒想到,竟然會功敗垂成,現在我也感覺到自己有些超之過急了,可就是有些想不通,這個黃一天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處級幹部,聽說當初顧國海和鍾天河都沒能對付得了他,馬魁梧副市長直到現在還受他的氣,你是本地官員,對普安市的情況比較熟悉,正好跟我好好的說道說道。


    趙正揚想起自己今天來找胡亞平的目的,心想,說起來自己也是需要對胡亞平有些奉獻才行,否則的話,怎麽好意思一上來就提出自己想要辦的事情呢。


    趙正揚清了清嗓子,壓低聲線說,胡書記,有些事情,並不是每個人都對你這個市委書記敢直言的。


    胡亞平衝著趙正揚默默的點點頭,心知趙正揚必定有話要對自己說,立即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狀。


    趙正揚說,黃一天的來路,我是最清楚的,他和我搭過班子,競爭過縣長,你說什麽不了解,這小子原本是普水縣人,跟我是同鄉,仕途的起步也是在普水縣的人事局,從一個小小的縣級機關辦事員,不到十年期間,能混到如今市裏正處級領導幹部位置,此人還是有些過人之處的。


    胡亞平衝著趙正揚輕輕的點頭,示意其繼續說下去。


    趙正揚介紹說,當初,馬魁梧還在普水縣任縣委書記的時候,縣裏有兩個刺頭,一個是當時的縣紀委書記王耀中,一個就是當時的縣委副書記兼組織部長黃一天,這兩人狼狽為奸,整天稱兄道弟,很是培養了一批自己的勢力,連馬魁梧在很多事情上也不得不對他們客氣三分。


    說起來,那時候,黃一天還沒有王耀中的背景厚實,有什麽事情需要處理的時候,多是王耀中扛著縣紀委懲治腐敗的名義出頭幫他的忙,直到後來,黃一天的羽翼漸漸**,才跟王耀中兩人配合著,把馬魁梧在普水縣花了功夫培植起來的黨羽,一個個都收拾了。


    當然,這裏頭的也有馬魁梧手下一幫人自身素質不過硬有關,但是,可以這樣說,黃一天和王耀中就是馬魁梧那幫手下人的克星,當時的情況是,不管誰得罪了黃一天,都沒什麽好果子吃。


    也就是一年左右的功夫,黃一天和王耀中竟然聯手把馬魁梧手下的幾個身兼要職的心腹都弄進去了,不得不說,黃一天這小子對於官場之間的爭鬥的確有幾分不足為外人道的天生領悟力。


    往往他總是能利用絲毫的一點點對手的漏洞,就能夠出其不意,反敗為勝,不知不覺中,克敵製勝。


    所以,今天過來,既然胡書記跟我談及此事,有句話我一定要告訴你,你現在初到普安市,根基未穩之前,最好不要跟這兩個人有任何羅嗦,尤其是那個黃一天。


    胡亞平苦笑道,大師兄這話提醒的已經有些遲了,要是早些跟我說這些話,我又怎麽會一來就出了幾招臭棋呢。


    趙正揚勸慰道,現在知道也不遲,說起來,黃一天如此囂張,原因也是多方麵的,當初他還在普水縣的時候,就有本事把縣委常委公安局長都給弄進去了,不得不說,這小子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胡亞平想起黃一天拿著自己跟趙紅妹偷情的視頻要挾自己的事情,有些心有餘悸的說,依大師兄對此人的了解,他是不是已經在整個普安市培植了一批勢力,所以,他雖然隻是個正處級的領導幹部,在一些場合說話,倒是比廳級幹部說話更要管用些。


    趙正揚搖搖頭道,胡書記,這話我也說不好,我隻知道,黃一天原本在普安縣經濟開發區當主任的時候,為了項目建設的事情,竟然跟市委書記顧國海鬥的不可開交,顧國海雖然是市委書記,卻也無法控製住當時還隻是副處級領導幹部的黃一天,最後不知道什麽原因,心不甘情不願的跟黃一天之間達成了妥協後,兩人才算是偃旗息鼓。


    胡亞平聽到這裏,想起當初自己來普安市裏任職之前,顧國海挑唆自己的一番話,按照顧國海那話裏的意思,自己到了普安市後,隻要拿下了黃一天,很多事情就理順了。


    自己當初以為這是顧國海對自己的金玉良言,沒想到,顧國海這個老狐狸也不過是為了自己的私心罷了,他自己鬥不過黃一天,便要把自己推出來跟黃一天繼續鬥,看來,自己是顧國海這個老狐狸給耍弄了,在顧國海的眼裏,自己隻是一顆被他利用跟黃一天過不去的棋子罷了。


    想到這裏,胡亞平不由後悔當初一上來就衝著黃一天發力,說起來,自己跟黃一天之間無冤無仇,弄到今天這種被要挾的地步,的確是自食其果罷了。


    胡亞平聽了趙正揚的一席話,心裏受益匪淺。他心裏也清楚,就衝著趙正揚跟自己之間的老交情,還有趙正揚現在作為一個縣裏領導置身事外的身份,他也絕對不會對自己說出什麽立場有偏頗的話來。


    胡亞平興趣盎然的追問趙正揚,那黃一天跟唐小平之間呢?他到底是不是唐小平的左膀右臂?


    趙正揚聽了這話不由笑道,胡書記,你那是看表麵,什麽左膀右臂?這都是誰跟你灌輸的觀點?黃一天怎麽可能是唐小平的左膀右臂呢?就算是黃一天自己想要當唐小平的左膀右臂,唐小平敢用這種角色做左膀右臂嗎?不過是相互利用而已。


    胡亞平聽了這話,又是一愣,他沒想到,自己從顧國海那裏得來的消息竟然全都是顧國海根據自己的心裏所想杜撰罷了,他說些話的目的,無非是為來達到自己心裏想要挑撥自己對付黃一天的目的。


    胡亞平此時方才醒悟過來,為什麽一些有過基層領導工作經驗的朋友對自己說的話,這領導幹部要是從市裏轉一圈再回到省城,那真是狗也有了狼性了,麵對如此複雜的局麵,如此看不清說不明的局勢,要是不增強自我保護的能力,哪一天被人烹製成狗肉大餐,被對手端上桌麵,卻還不知情呢。


    胡亞平問趙正揚,到底唐小平跟黃一天之間是什麽關係呢?


    趙正揚思忖了一會,回答說,唐小平初到普安來當市長的時候,正好普水縣有個叫張貴的,此人現任普水縣委書記一職,此人跟唐小平有些淵源,卻跟黃一天對麵不啃西瓜皮。


    唐小平想要估摸著是想要幫張貴一把,給黃一天一點顏色看看,沒想到,跟黃一天鬥到最後,黃一天差點把唐小平家裏的祖墳給扒了,唐小平眼見實在是沒辦法了,隻好主動對黃一天讓步,兩人才不相互的爭鬥了,隻是這心裏卻必定對黃一天腹誹很深。


    胡亞平聽了這話,有些奇怪的問道,照這樣的說法,唐小平應該跟黃一天不是一路人才對啊,為什麽我幾次召開常委會,唐小平都拚力的要護住黃一天,不讓我動彈此人呢?


    趙正揚回答說,黃一天被提拔到市裏後,我知道的情況就少了些,不過,你在機關裏工作這麽些年,也該明白,人一旦進入了官場,就沒有所謂的朋友和敵人之分,說到底不過是各自之間的利益博弈罷了,黃一天是個聰明人,知道唐小平畢竟是個市長,跟他做朋友自然比做敵人更加有利,再說,前一陣子,鍾天河和唐小平為了競爭市委書記的位置,唐小平拚命的想要拉攏一批自己人提高自己的威望,像黃一天這樣的角色,正是他要積極拉攏的對象,既然是要積極拉攏,自然會給些好處給黃一天,黃一天拿了好處,必定擁護唐小平。


    說白了,吃人的最短,拿人的手軟,這個是官場不變的法則,你要是給了很多好處給黃一天,隻要黃一天收下了,還不是一樣的會為你所用。畢竟人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而生活。


    胡亞平聽了趙正揚的話,忍不住連連點頭說,大師兄,你要是早些來跟我講這席話,我怎麽會做出幾件愚蠢的事情來呢,早知道實際情況竟然是這樣,我無論如何也不會聽了顧國海的那番蠱惑,一上來就跟黃一天這樣的刺頭過不去啊,這不是自找麻煩是什麽?


    趙正揚聽胡亞平提及顧國海的名字,不由輕輕的笑了一下道,本來我是不應該談論顧國海的,但是在胡書記前麵,那就要說真話,否則,也就不是兄弟了。顧國海是誰?這老狐狸也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他在普安市任市委書記這些年,也算是得了不少好處,就算是現在,有些投資還在普安市的地盤上建設著,他自然有他自己心裏的算盤,又怎麽會完全考慮你的利益。


    胡亞平深有同感的說,是啊,這些人都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啊,我如今算是看明白了,隻不過這種領悟的代價實在是太大了,就連我的副秘書長都被免職了一個,我這個市委書記的臉麵上可是有些不好看呢。


    趙正揚聽了這話勸道,胡書記,萬事開頭難,你放心吧,以後你要是想要了解些什麽情況,隻管問我打聽就是了,依咱們的關係,我必定會對你知無不言的。


    胡亞平點頭說,是啊,我從省裏到這裏來任職,說起來是出任一把手市委書記,可是在當地連一個能信任的消息來源都沒有,做起事情來,的確是容易出現錯誤的判斷啊,要是早些跟你聯係上的話,我又怎麽會連黃一天這樣的一個無賴都拿不下呢。


    趙正揚見胡亞平說出如此輕敵的話來,心裏知道這個胡亞平還是沒有吸取教訓啊,趕緊警示他說,胡書記,你要是信任大師兄弟的話,就要把我的話牢牢記住了,黃一天這個人,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你最好不要跟他過不去,此人做朋友要比做敵人幸運很多。


    胡亞平有些詫異的問道,為什麽?難道我真的怕一個下麵的人,真的一個處級幹部都不能處理?


    趙正揚解釋道,胡書記,有些話,我還沒來得及跟你說清楚,這幾年,黃一天已經跟我在普水縣認識的黃一天今非昔比了,我看得出來,這小子在仕途上狼子野心也就罷了,在很多事情的處理上都相當的到位,就說鹽化工園區研究所的項目,馬魁梧手裏好幾都年無法建設,為什麽,弄不到錢,可是馬魁梧一個副市長弄不來,他到了那兒,一下子就能讓湖州市的市委書記同意跟他合作,出資10個億,這不是一般人能辦到的,從這件事也可看出,這小子跟湖州市委盧書記的交情不一般,聽說,這小子在省裏的關係網不少,以前顧國海就因為跟他鬥,不僅耽誤了自己的提拔,到最後想要弄個合適的位置養老都有難度。


    據說,省委常委裏頭,竟然有人為了他黃一天,拚命的阻攔顧國海的提拔,這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嗎?還有,依照我對黃一天的了解,這幾年,他跟普安市的黑道聯係密切,盡管咱們普安市有些幹部跟黑道上多少有些交情,但是沒有人像他這樣,在黑白兩道都運用自如的,可以這樣說,隻要他現在想要抓住普安市的哪個領導幹部的把柄,就一定有辦法弄到,這就是他的本事,你想不佩服都不行。


    聽趙正揚這麽一說,胡亞平又想起黃一天拿來要挾自己的視頻,他心裏不由對趙正揚的話深信不疑。


    胡亞平聽到這裏,忍不住歎了口氣說,聽大師兄這麽一說,我心裏諸多疑團也算是解開了,不過,要是黃一天真的這麽難纏的話,我這初來乍到的就得罪了這小子,隻怕以後有些工作開展起來,會受到影響呢。


    趙正揚搖頭道,胡書記,你放心吧,黃一天是個聰明人,跟自己無關的事情,他怎麽會隨便插手呢,再說了,這人在官場,無非是求些名利罷了,你現在畢竟是市委書記,黃一天心裏必定也明白,得罪你,他也不一定有多大好處,因此,這一點,你倒也不必過份擔心,隻要你井水不犯河水,他必定不會主動跟你過不去。


    盡管胡亞平心裏明白趙正揚跟自己說的也是大實話,可是心裏卻還是感覺有些說不出的不痛快,自己一個市委書記,做出決策的時候,卻還要顧忌一個處級小嘍囉的感受,這市委書記當的也太有些憋屈了。


    趙正揚臨走的時候,裝出一副隨意的口氣說,胡書記,這次能到普安市來當是市委書記,對我們這些常年在基層工作的老朋友可算是個好消息了,要是胡書記方便的話,不妨幫幫老朋友的忙,把我調整到市裏哪個單位當一把手好了,這樣咱們喝酒聯係也方便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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