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所謂的政績


    胡亞平說:“我當時不在普安市任職,不知道前年的具體情況,但是,有您和省委的支持和關懷,我們一定會樣渡過難關,不太擔心群眾的生產和生活問題。{免費小說}”


    闞書記聽了這話,有些不高興了:“胡亞平,你別指望我和省委,就是有困難,你們也要立足於自力更生!”


    胡亞平趕緊接著表態說,闞書記,我說的隻是萬一,這樣的萬一也許根本就不可能發生的。


    闞書記說道,不是不可能,而是絕對不可能,記住了,在目前情況下,你一定要注意抓好兩件事:一是抗洪防汛,二是新班子的團結。


    胡亞平趕緊連連點頭說,好的,好的,闞書記,我一定謹記您的教誨,嚴格按照您的指示執行。


    闞書記放下電話後,衝著站在自己身邊的省長說道,如果一個月前知道老天爺要如此搗亂,普安的班子,省委就不會急於動了,至少要等主汛期結束後再定。


    省長點點頭說,是啊,誰都知道,一個地方換班子的時候,往往是矛盾最突出的時候,也是問題暴露得最多的時候,這種現象也是我們中國特有的。我們各級政權組織說起來是集體領導,可在相當程度上是一把手說了算,這樣的情況,難免會出現,諸多矛盾都集中在一把手領導身上的情況啊。


    省委書記看了省長一眼,一副深有體會的表情說,一把手也不是聖人,工作中難免得罪人,也難免會用錯人、做錯事。在台上,手裏有權,誰也不敢說什麽;下了台,後遺症就來了,一些潛在的矛盾就公開化了,各種版本的傳言也就出來了,真真假假,虛虛實實,讓你哭笑不得。我現在最擔心的是,我們有些同誌也很會利用這種機會,以自我為軸心,以利益為半徑,察言觀色,窺測風向,決定進退取舍,這要是在平常也就罷了,眼下真是抗洪的關鍵時刻,要是真出了什麽大事,你我都脫不了幹係啊。


    省長瞧著省委闞書記深沉的眼神看了自己一眼,心裏一下子明白了過來,闞書記這是在話裏有話的提醒自己呢,普安市的市長唐小平是自己的人,眼下胡亞平剛去,對普安市的各種情況都不熟悉,唐小平要是隻顧著一些個人私利幹出什麽不妥當的事情來,隻怕後果就更加嚴重了。


    想到這裏,省長趕緊表白似的對省委書記說道,闞書記請放心,我相信,咱們的大部分領導幹部還是有這種最基本的覺悟性的,若是當真有人敢大著膽子在這樣的節骨眼上耍計謀的話,我這個省長頭一個饒不了他。


    省委書記見省長如此表態,心知他已經聽明白了自己話裏的意思,衝著省長點點頭,一言不發的繼續轉臉看全省的防汛抗洪示意圖。


    這種時候,一切都會變得敏感起來,哪怕在平時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很隨意的一句話,這時都可能成為矛盾的焦點,甚至成為未來班子長期不團結的重要根源。


    省長的心裏清楚,在過去,這種教訓實在不算少啊,有些地方的矛盾至今未得到有效的調解,若是唐小平真的敢冒如此之天下大不韙,他的確會像自己表態的一樣,說到做到,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有些時候,在一些大是大非麵前,當領導的,立場是一定要堅定的,若是連這些最表麵的文章都做不好,那真是愚蠢到自掘墳墓了。


    胡亞平接完省委書記的電話,趕緊從大堤上撤了下來,眼下前方的形勢還在可控之中,闞書記的這番話卻值得他好好的琢磨琢磨,再說,他一早上大堤到現在,午飯還沒來得及吃,也實在是感覺有些筋疲力盡了。


    回住處的路上,胡亞平心裏琢磨著,自己剛上任,這普安市裏就遇上了這麽大的洪水,若是這次麵對洪水的考驗,自己在工作中出現什麽紕漏的話,自己極有可能是江南省省裏最短命的市委書記,要想把市委書記這把交椅坐穩了,隻怕自己前頭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啊。


    胡亞平想到這裏,不由在心裏歎了一口氣,這市委書記和市委書記之間,是有明顯不同的,聽說,當初湖州市的市委盧書記當初上任的時候,那是連省長都親自臨行贈言,說是有什麽困難一定要及時向上級匯報。


    可是自己呢,已經遇上了困難了,剛才聽省委闞書記的口氣,卻逼著自己自力更生,真是人比人,氣死人了。


    回到住處後,服務人員立馬張羅著準備飯菜,胡亞平現在住在原本顧國海住過的房間裏,是個三居的套房,位於普安市第一招待所的東南角,一棟兩層小樓,遮遮掩掩的在一片寂靜的樹林中若隱若現,外頭不了解內情的人,說不定還以為這兩層小樓是招待所的某個輔助建築,其實一走近就會看出這兩棟樓的特別。


    兩層小樓的大門口,設置了值班室,裏麵二十四小時都有武警值班,一樓小院子的門一直都是關著的,即便是裏頭也鮮少見到有人影走動,隻有到了晚上,才會三三兩兩的有幾個房間的燈陸續亮起來,這裏頭住的都是普安市家在外地的市委常委,包括唐小平和金副市長都住在這裏,這裏說起來也算是普安市最高權力的一個集中點,白天在市委大院裏的幾個頭號人物,晚上都集中在這裏休息。


    現在已經是下午時分,早已過了吃午飯的鍾點,因此胡亞平一回到房間感覺身體已經發出了強烈的抗議信號,一早因為瞧著這滿天的瓢潑大雨,他一點吃早點的心思都沒有,所以隻是喝了杯牛奶就下樓,帶領一幹人等直奔防洪大堤了,沒想到,大堤的情況比較複雜,一段一段的看下來,在大堤上轉了幾個小時,竟然連大堤的十分之一距離都沒看完。


    眼看著雨下的越來越大,盡管胡亞平穿著雨衣,還有專人幫他撐著雨傘,他的衣服還是濕透了,濕透的衣服穿在身上,實在是難受極了,若不是實在放心不下,胡亞平早就打道回府了。


    回到房間後,胡亞平趕緊先洗澡換上幹淨衣服,從洗浴間出來的時候,正好服務員把午飯也端來了,顧不得跟服務員禮貌的客套幾句,胡亞平端起碗筷狼吞虎咽起來。


    一頓飯正吃著,聽見門口有人敲門的聲音,胡亞平知道,能自由出入這小院的,必定不會是什麽外人,知道自己這個時間點還在房間裏的人也沒有幾個,於是他看也不看門口一眼,一邊繼續吃飯,一邊衝著門口說了一句,進來。


    進來的人是市委副秘書長辦公室王主任,見到胡亞平正在吃飯,他謙恭的笑笑問道,胡書記,要不我等您吃過飯後再過來吧?


    胡亞平看了王副秘書長一眼,心知他既然過來找自己,必定有急事,於是衝著副秘書長隨意的指了一下沙發的位置說,既然來了,就先坐吧。


    副秘書長顯然也是一臉的疲憊,但是見了胡亞平卻還是盡量的打起精神,笑容可掬的問候胡亞平道,胡書記,今天上午一定累壞了吧?


    胡亞平說,到現在還沒有休息,你過來有事?


    副秘書長點點頭說,是啊,就在剛才,我收到一個不太好的消息,聽說咱們普安市化工園區的大堤竟然還有一半今年是沒有完成加固任務的,現在上遊的水位這麽高,化工園區的位置又恰好離大河很近,我這心裏真是有些擔心呢,要是水位繼續不斷往上升的話,那截沒有加固的大堤一旦出現了什麽問題,隻怕咱們所有的前期準備工作全都算是白費了。


    胡亞平聽了這話,正往嘴裏送的一口飯,忍不住停了下來,他質問的口氣問江水根,化工園區的馬魁梧,怎麽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呢?這防洪大堤也能留一半,加固一半,他這搞的是什麽名堂?


    副秘書長見胡亞平一副發急的模樣,心裏擔心他把這筆賬算在馬魁梧的頭上,馬魁梧跟他關係一向不錯,兄弟倆隔三差五的總會找機會小酌幾杯,馬魁梧有什麽心裏話也喜歡跟他嘮嘮,因此,對於化工園區的諸多情況,副秘書長的心裏倒是了解的比較清楚。


    眼見胡亞平生氣,副秘書長趕緊替馬魁梧解圍說,胡書記,有些情況,可能您還不了解,以前顧書記在的時候,因為化工園區的黃一天主任經常跟馬魁梧副市長之間有諸多摩擦,說起來,也不過是一個主任想要爭權奪利,把馬副市長手裏的化工園區本該是書記的職權奪到自己的手裏,馬副市長不答應,他便屢屢想辦法跟馬副市長作對。


    無奈之下,馬副市長把此事向老書記匯報後,老書記當著眾人的麵,做出了一個楚河漢界的劃定,凡是化工園區東麵的所有事務和項目全都由馬副市長負責,而西邊的研究所項目那塊地則全都由黃一天主任負責。


    眼下,這堤壩沒有加固的部分,正好全都在黃一天主任的西部地段上,看起來,好像是黃主任今年根本就沒把防洪抗洪的準備工作當回事啊,看來不出問題也是很困難啊。


    副秘書長一邊說說著挑撥的話,一邊偷眼看著胡亞平的臉色,果然,胡亞平聽了這話,竟然連吃飯的碗都狠狠的往小桌上一放說,怎麽這個黃一天到了這個級別,還犯這樣的低級錯誤!


    胡亞平這時聯想起了自己在省城的時候,老書記顧國海對自己說過的話,顧國海當初跟他提起過,這普安市裏的化工園區主任黃一天,仗著自己在省裏有靠山,根本就不把普安市的一些主要領導放在眼裏。


    顧國海的這句話當時就讓胡亞平一下子記住了黃一天這個刺頭的名字,連老書記顧國海提到他的時候,都是一肚子苦水的模樣,他心想,此人畢竟是自己到了普安市任職後,一塊極難啃下的硬骨頭。


    副秘書長在一邊喋喋不休的介紹道,普安市裏,幾乎所有人都知道,老書記當初這樣的劃分方法,園區裏西邊的研究所項目,那是省裏的重點項目,是黃一天一手聯係下來跟湖州市聯合建設的,而馬魁梧副市長主要負責園區東邊的宏圖公司投資項目。


    這次市委市政府多次對各單位都發出了通知,要求各單位對大堤提前做好加固的工作,以防備今年的特大洪峰,馬副市長負責的東邊,加固工程倒是早早的就做好了,黃一天那邊卻一直沒見動靜,眼下,這大雨真的來了,再想要亡羊補牢,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湊效啊。


    胡亞平聽到這兒,若有若無的口氣問道,這件如此嚴重的事情,唐市長知情嗎?


    副秘書長聽了這話,立馬明白了胡亞平話裏的意思,這種話他一個副秘書長也不敢說的過份肯定,隻能先搖頭說,胡書記,這倒是不清楚,不過,黃一天跟唐市長一向走的很近,想來,這件事,唐市長怎麽著也該了解幾分吧?


    盡管副秘書長是一副懷疑的口氣,在胡亞平的心裏卻幾乎是肯定了這樣的想法,他在心裏暗暗的罵了幾句唐小平,簡直是個混蛋,就算是沒有競爭上市委書記,他也不該拿這種極有可能出人命的事情來開玩笑,若是自己日後查明了,黃一天之所以不修建堤壩是得到了唐小平的暗示,事情過後,他一定要到省委領導麵前,狠狠的告這個唐小平一狀。


    身為一市之長,竟然拿老百姓的性命做賭注來玩這種政治遊戲,此人實在不是什麽有素質的領導幹部。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要趕緊解決問題才行,胡亞平放下碗筷,對江水根吩咐說,走吧,一起去市委辦公室,還有,你立馬打個電話給馬魁梧副市長,告訴他,一定要全力指揮底下人做好大堤的安全工作,至於西邊的那一塊,立即讓他跟黃一天做好溝通工作,眼下,做好大堤的加固工作才是所有工作中的重中之重。


    王副秘書長趕緊聽話的點點頭,從胡書記剛才聽自己說話時,那種痛恨的眼神裏,他已經能判斷出,隻要這場大雨過來,胡書記騰出手來,隻怕頭一個就會拿那個化工園區的黃一天開刀,就算是不弄個處分,這化工園區的主任是不是能保得住,就很難說了。


    王副秘書長心裏盤算著,等這陣子忙完了,自己可一定要好好的讓馬魁梧請自己喝兩杯,三言兩語間,自己就在胡書記麵前幫他把黃一天的印象弄到這種極差的地步,自己這也算是幫了馬魁梧報了這麽多年,一直受黃一天的氣之仇了。


    胡亞平的心裏聽了王副秘書長的話後,心裏卻不免多想了幾點,首先是這個黃一天這次在關鍵時候掉鏈子,必定不是針對自己所為,幾個月前,普安市委市政府下發關於準備抗洪工作的通知時,他胡亞平壓根和這裏扯不上任何關係,根本就沒有人會想到,當時省委內定的鍾天河會發生意外,導致普安市委書記一職空缺的局麵。


    所以,從這一點可以斷定,黃一天之所以不加固堤壩,絕對不會是為了針對自己這位新任市委書記,要說是眼裏對當時的市委領導班子某些領導都有些不放在眼裏倒是有可能的。


    另外一點就是,現在這種形勢下,做出任何有關於幹部調整的決定,顯然都是不合時宜的,尤其是眼看著洪峰一次次的光臨,這普安市目前麵臨最重要的問題,一定是抗洪大計,一旦這次的抗洪中,出現什麽紕漏的話,隻怕自己的位置不保,哪裏還需要煩心那些雞零狗碎的事情呢。


    隻怕,此時的唐小平必定是躲在背後偷著笑呢,自己新來乍到,對很多情況都不是很熟悉,他唐小平對此次抗洪工作中的諸項事宜卻並沒有顯得過分積極,從這一點上可以看出,唐小平是巴不得自己在這次的抗洪工作中出些什麽差錯的,隻怕是出現什麽大事故,讓省委領導把自己調整離開,才順了他的心意呢。


    要想在以後的工作中控製住局麵,唐小平就是自己首先要拿下的,而要想拿下唐小平,目前看來,黃一天是最大的契機,隻要拿此人開刀,必將起到殺雞駭猴的效果。


    隻不過,自己起初一來到普安,已經魯莽了一次,上了朱大軍那個老狐狸的一個當,表麵一套,背後一套的應付自己,把自己在作風整頓工作上,夾進了一個死胡同,也讓自己在新任工作崗位上開門紅的想法,出現了阻礙。


    眼下,自己絕對不能再犯同樣的錯誤,在對黃一天動手之前,一定要先調查清楚,這個黃一天到底是何來路,隻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胡亞平一路上坐在車裏,邊看著車窗外的大雨,邊思考著種種問題,直到司機把車穩穩的停在市委市政府的門廳裏頭,他才反應過來,這麽快竟然已經到了市委辦公大樓。


    他從車上下來,緩步走上樓,進了自己的辦公室後,隨著過來的王副秘書長進來,幫助胡亞平倒了杯水,然後說,胡書記,自己現在就去和馬魁梧副市長聯係那個大堤加固的事情。


    胡亞平揮了揮手說,抓緊時間去落實吧。


    王副秘書長走後,胡亞平拿起電話給江水根秘書長打了電話,讓他到自己的辦公室來,問問黃一天這個人的一些情況,隻有心隻有數,才能不被動。


    江水根秘書長到了胡亞平辦公室後,胡亞平就說了這個鹽化工大堤的事情,問這個園區的領導班子到底如何?


    江水根秘書長不知道胡亞平問此話的原因,很是直接的匯報說,這個園區的書記那是馬副市長兼任的,馬市長這個人歲數可能大了,創新精神相對不足,但是按照領導做事的能力還是有的,這也是當初把馬魁梧放到園區負責的主要原因,因為那是個新的項目,不能有任何的差錯。


    胡亞平問,那麽那個黃一天呢?


    江水根秘書長說,這個黃一天那是年輕有為,是市裏很有名的幾個正處級年輕幹部,這個人性格很是獨特,做事也有自己的想法,所以到了那個地方一般和一把手當當關係都不是很好,但是如果他獨當一麵,那麽成績都很優秀,當時在普水進行幹部製度改革,和這個馬市長鬧過不小的矛盾,但是省委組織部卻很肯定黃一天的做法。


    江水根秘書長繼續匯報說,後來黃一天到普水經濟開發區做一把手書記,對開發區成立省級開發區那是負出很大的貢獻,所以能夠提拔,當然後來恰逢體製改革,就到了人社局,和當時的賈厚德局長不是很愉快,就到了政府辦,可是很快就到了園區做主任,所以這個人有爭議有能力。


    胡亞平就問,這個黃一天進步如此快,是不是有關係啊?


    江水根秘書長想了想說,顧書記在普安的時候也讓人查過這個人,黃一天本人沒有任何關係,父母是下崗工人,賣包子的。至於他的老婆家裏,就是黃一天的嶽母是大學的副校長,別的也是沒有什麽關係。


    胡亞平就說,如果沒有關係,這麽快的進步那是不現實的?


    江水根秘書長就說,這個自己就不知道了,但是關鍵的幾步都是這個顧書記手裏提拔的,要麽你問問這個顧書記也許最清楚。


    胡亞平說,知道了。


    胡亞平後來給顧國海打了電話,問問黃一天的具體情況,是不是有什麽大的關係,所以顧國海能夠提拔他。


    顧國海當然不會說出這個黃一天當時在普水那是因為自己家裏的公司要發展隻能和黃一天聯合,就說,胡書記,這個黃一天以前是個很能幹事的人,提拔幹部這樣的人很有代表性,所以就提拔了,至於說什麽關係,自己沒有聽說過,有的人說省裏有關係,但是從沒有人給自己打過招呼。


    顧國海當然知道這個黃一天和季雲濤之間有著不一般的關係,否則,自己也就能夠提拔了,當時自己就是因為黃一天的原因得罪了季雲濤,這個季雲濤和省委書記的關係很不一般,所以阻礙了自己的提拔。顧國海不告訴這個胡亞平具體情況,那就是希望黃胡亞平在對付黃一天的時候,心裏不要有任何的思想負擔,如果黃一天在胡亞平的手裏被拿下,那就正好隨了他顧國海的心願。


    再說,在普安市的化工園區裏,馬魁梧正在自己的辦公室裏,指著外頭的大雨,對副主任陳大安大發脾氣。


    馬魁梧罵道,你**就是個豬腦袋,當初你是怎麽勸我的,東邊的堤壩加固好了就成了,西邊到底是黃一天負責的,咱們不必管他,現在呢,你看看,現在這市裏一個個緊急防汛抗洪準備工作的通知,今年可是遇上了百年一遇的洪峰,那化工園區東邊的堤壩沒有加固,根本就抗不住這樣的大洪水嗎?你知道真要是堤壩被洪水衝垮了,後果會有多嚴重嗎?


    整個化工園區現在所有的投資項目,不管是東邊的研究所,還是西邊的宏圖公司,所有的一切立馬就化為泡影,立馬就是多少個億的投資就灰飛煙滅了,不見了,被大水給埋了,你明白嗎?


    這還不算,洪水一旦決堤,根本就擋都擋不住,要是不及時補窟窿的話,隻怕到最後,整個普安市的老百姓都要被你當初這愚蠢的建議禍害,你明白嗎?


    陳大安被馬魁梧罵了一個狗血噴頭,卻一句話也不敢說,他心裏原本還想要辯解說,這樣的主意,也是你自己當初決定的,怎麽現在情況緊急了,就把責任全都賴到我的頭上了呢。


    可是聽著馬魁梧把情況說的越來越嚴重,陳大安也有些慌了,他一個化工園區的副主任,不想幹出什麽青史留名的業績來,讓普安市的老百姓記住自己,可是也絕對不能幹出什麽禍害百姓的事情來,讓自己負疚終身啊,畢竟,這普安市也是自己的故土,是自己的家園,自己的一家老小,親戚朋友都生活在這片土地上,要是真因為自己一句話的事情,就毀了整個普安市的一片繁華,導致百姓遭殃的嚴重後果,那自己才真是一輩子都會無法釋懷啊。


    陳大安的話音裏幾乎帶著哭腔,衝著馬魁梧哀求道,馬書記,您快別光顧著罵我了,您趕緊的想想辦法啊,這外頭的雨下的這麽大,一時半會的又沒有停下來的跡象,您趕緊去跟黃一天談談,大家一起動手,齊心協力做好補救工作,否則的話,一旦堤壩真的出現了漏洞,到時候就說什麽都晚了。


    馬魁梧見陳大安直到此時才顯出慌張來,有些沒好氣的抱怨道,你呀,你真是,讓我說你什麽好,趕緊的,通知黃一天,通知化工園區領導班子所有成員,我要召開一個時間很短的緊急會議。


    陳大安得了命令,趕緊轉身就跑,出門通知大家召開會議去了,這一次會議的召開,領導班子到會議室的速度都顯的比平時快多了。


    就在馬魁梧正準備走進會議室的時候,接到了好兄弟王副秘書長的電話,王副秘書長在電話裏向馬魁梧傳達了胡書記的指示,讓馬魁梧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立即出動所有力量加固化工園區東邊的堤壩,否則的話,一旦東邊的堤壩出現問題,後果自負。


    王副秘書長說完了胡書記的指示後,又把自己在胡書記麵前給黃一天上眼藥水的事情,跟馬魁梧簡單的說了幾句。江水根說,兄弟,我平常總算是沒有白喝你的酒,這關鍵時候,我可是幫了你的大忙了,你放心,我也看出來了,胡書記是把我的那幾句話放在心裏頭了,隻要這陣抗洪的事情一忙完,他指定不會饒了那個黃一天。


    馬魁梧一聽王副秘書長已經在胡書記麵前幫自己說了些開脫責任的說辭,趕緊道謝說,這次真是要多謝兄弟了,不過,這洪水最好還是不要漫過堤壩比較好,否則的話,這化工園區裏的投資項目,首當其衝就是最大的受害方啊。


    王副秘書長也說,是啊,這一點你老馬倒是不糊塗,那你趕緊的,忙你的去吧,我這裏有什麽消息,會及時通知你的。


    馬魁梧掛斷電話後,立即拔腳往會議室走去,整個會議室裏,所有的班子成員都已經早早的坐定,在這樣一個天氣裏,在這樣一個緊急時刻,即便是馬魁梧還沒向大家說明今天開會的主題到底是什麽,大家的心裏也是有數的,這種時候,還有什麽事情比防洪抗洪的任務更加緊迫呢。


    馬魁梧進入會議室後,沒有以往的開場白,直接把話題扯到了這次召開會議室的目的上。


    馬魁梧坐定後,先看了一眼黃一天,又看了一眼坐在底下的幾位副主任,用一種從未有過的謙恭語氣對大家說了一段話。


    馬魁梧說,在這次開會之前,我首先要對大家說聲對不起,我本人作為化工園區的一把手書記,在前一陣布置防洪抗洪加固堤壩的任務時,沒有仔細的查看一下工程方案,導致了一個極大的疏漏,化工園區東邊的堤壩已經加固的比較結實了,西邊的堤壩卻沒有任何動靜,盡管這次加固堤壩的工作是吩咐給底下人去做的,但是我這個化工園區的書記怎麽也該有個督導不嚴之責。


    馬魁梧說完上麵一番後後,轉臉對黃一天道,黃主任,還希望黃主任能看在眼下汛情危急的情況下,趕緊動起手來,咱們一道齊心協力做好西邊堤壩的亡羊補牢工作,這雨要是再這麽一直下的話,西邊堤壩的承受能力很快就會到一個極限高度,真要是到了那種地步,咱們就算是再想要做些彌補工作,也來不及了。


    黃一天聽馬魁梧這麽一說,心裏也明白,馬魁梧說這些話也都是真心實意,不管怎麽說,他畢竟是化工園區的一把手書記,要是西邊的堤壩真的出現什麽問題,他是頭一個跑不了挨處分的。


    黃一天並不是那種不識時務之徒,尤其是在眼前大雨不停下的時候,他心裏對西邊堤壩的加固工作也一直放在心上,隻是一直沒想出合適的辦法,能在短時間內把堤壩弄好。


    現在雨下的越來越厲害,若是還按照以前那種幹工程的辦法,肯定是不行的,說不定,堤壩還沒有加固妥當,有的地方就已經踏了,既然要幹,那就要想出一個穩妥的辦法。


    隻是,他並不想要馬魁梧插手這件事,有了馬魁梧這個大草包參與其中,隻怕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還不如自己一個人想主意,倒是能把這件事給幹脆利落的擺弄好。


    馬魁梧見黃一天隻是一言不發的低頭不語,心裏不由有些著急,他當著領導班子眾人的麵對黃一天說道,黃主任,我剛才該道歉的也道過歉了,這件事說起來,都是我的指揮不當造成的,現在情況緊急,難道黃主任還有什麽想法不成?


    領導班子的眾人見黃一天不出聲,也忍不住開口說道,黃主任,眼下最要緊的就是保住大壩,把防洪工作做好,若是大壩真的有了什麽危險的話,隻怕這件事就要鬧大了。


    黃一天見眾人紛紛幫馬魁梧說話,好像認為自己直到此時還在跟馬魁梧治氣似的,於是趕緊解釋道,大家誤會了,我剛才在想,現在情況這麽緊急,若是把工程按照以前的辦法交給工程隊恐怕時間上是來不及了,但是,這一時之間,要是想辦法把西邊的所有堤壩統統加固一遍,隻怕得用些非常規的辦法才行。我的意思是,馬書記東邊的堤壩也要負責,西邊的堤壩哪裏能顧得過來呢,咱們在這種時候也別再推讓什麽了,還是我來負責西邊的堤壩加固工作吧,請馬書記放心,我會組織人馬連夜開工,絕對保證西邊的大堤能跟東邊的大堤修到同樣的高度,保證咱們整個化工園區的汛期安全。


    馬魁梧見黃一天沉默了半天,原來卻是要把鞏固大堤的任務攬在自己一個人的身上,這不由讓他的心裏竊喜,這麽多的領導班子成員都在座可以證明的,他馬魁梧這次可是絕對沒有逼迫黃一天的意思,他自己主動要把這麽重的任務攬下來,到時候,工程真的出了什麽問題,可是跟自己毫無關係。


    馬魁梧忍住心裏的竊喜,關心的口吻問黃一天,黃主任,現在這種情況下,你一個人負責西邊的堤壩,能行嗎?


    黃一天哪裏能看不出馬魁梧的那點心思,他不由笑道,放心吧,馬書記,有了您這位副市長兼化工園區書記的支持,我就算是有難度,也有信心克服的,有信心完成任務的。


    以馬魁梧的智商,根本就判斷不出黃一天下一步到底要怎麽走,眼下,他心裏就光剩下高興了,江水根剛打完電話,布置化工園區這邊立馬加固西邊堤壩的任務,黃一天就主動表態接手了,他這就算是交差了,至於其他的,他也就不想這麽多了。


    會議結束後,黃一天先布置底下人立即到附近鄉鎮聯係人員準備開始加固堤壩的工作,轉臉又撥通了湖州市盧書記的電話。


    盧書記的湖州市跟普安市臨界,這兩天也正忙著加固堤壩的事情,但是好在他們市的整體地麵都要比普安市要高些,有了普安市在底下應著,他們的抗洪壓力倒也不算太大。


    接到黃一天電話的時候,顯然盧書記也是剛從大堤上下來,說話的口氣有些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估計若不是看到黃一天的電話號碼,他根本就懶得接。


    盧書記開口就抱怨道,黃一天,你小子這時候添什麽亂呢?這場雨下的,像是沒個盡頭似的,要是再這麽下去,隻怕這湖州市裏多少要有些損失了,我這裏急的跟熱鍋上螞蟻似的,正查堤壩加固情況呢,你有什麽事就趕緊說。


    黃一天笑道,至於嘛,大師兄,這不過是老天爺多下了幾天的雨罷了,說不定,這壞事還能變成好事呢。


    盧書記聽出黃一天的話裏有話,有些不耐煩的口氣說道,黃一天,你小子這時候就別跟我賣關子了,有什麽話直說。


    黃一天從盧書記的說話口氣裏聽出了幾分說不出的疲憊來,也不想多浪費時間,把自己心裏的想法直接跟盧書記說了一遍。


    黃一天說,盧書記,眼下全省都在忙著抗洪,這堤壩到處都在加固,生怕洪水真的決了堤壩,造成什麽嚴重後果來,依我看,這堤壩年年都加固,質量還是靠得住的,就算是今年的雨水大些,倒也應該不會出什麽大礙。


    盧書記說,黃一天,你說的輕巧,萬一要是出了什麽差錯,那可不是鬧著玩的,我可不敢像你想的這麽樂觀。


    黃一天笑道,我今天打電話給你,主要是有件事想要向大師兄匯報一下呢,不知道大師兄是否感興趣啊。


    盧書記問道,什麽事?


    黃一天回答,咱們兩市合作建設的研究所項目靠近廢黃河不遠,偏偏今年,咱們化工園區的一把手書記馬魁梧把這塊研究所附近的堤壩根本就列入加固範圍之內,眼看著這大雨越來越大,堤壩的高度恐怕是有些承受不住下一次洪峰的壓力了。


    盧書記聽了這話,趕緊著急的叫喊道,你這個黃一天,你明知道這堤壩有可能抵禦不了下一次洪峰的壓力,還不趕緊找馬魁梧商量一下,把靠近研究所的堤壩趕緊加固了,否則的話,要是大水真的把研究所的前期工程給衝垮了,那咱們的損失可就大了,那可是多少億的投入啊。


    黃一天說,我這不正跟您大師兄商量這件事嗎?你放心,這堤壩的高度我心裏有數,目前我也正組織了一部分人在上麵已經開始動工了,隻不過,現在有個露臉的機會,想要送給你大師兄,不知道大師兄是不是願意呢?


    盧書記聽了這話,愣了一下,知道這個法黃一天心眼很多,問道,黃一天,你這話怎麽講?


    黃一天解釋道,年年抗洪搶險省裏不要弄幾個先進典型,今年的雨下的這麽猛,這麽大,早幾個月氣象台的天氣預報就說的準準的,說是今年會有百年一遇的洪峰,所以全省各市的防洪準備工作都做的比較充分,這樣的情況下,抗洪典型還從哪裏來。


    我琢磨著,這次正好馬魁梧疏漏了咱們研究所這段堤壩,眼下,這堤壩的情況跟別處比較起來,肯定是要弱的多,現在這個水位是一天比一天上漲啊,省裏很是重視,要是你這位市委書記身先士卒,主動過來彌補一下普安市的某位政府官員在抗洪工作中的失誤,到時候,我再跟省裏相關電視台聯係一下,這市委書記親自上陣,保一方百姓安穩的新聞鏡頭往電視上一放,不管到時候,省裏是不是會給你這個市委書記一個榮譽,反正這影響是肯定已經傳播出去了。


    盧書記聽了這話,心裏不由暗暗稱讚黃一天這小子真是自己的福將,上次在工地上挖出個古墓來,一下子就讓自己賺了個盆滿缽滿,現在這大雨當前,狗日的,不考慮如何幹實事,他又幫自己出了這麽個主意,實在是高明,這不是讓自己名利雙收嘛。


    盧書記這樣想著,嘴裏跟黃一天說話的客氣不由親近了許多,他不由笑罵道,黃一天,狗日的,你可真是夠猴精的,這樣的主意你都能想得出來,難怪說你能在官場打敗很多對手。


    黃一天笑道,盧書記,我也是有私心的,你盧書記親自到場參與加固堤壩工作,我這個化工園區的主任,能不在一邊陪同,到時候,我再跟來拍攝的記者隨便介紹幾句,您這位湖州市市委書記一心為民,不怕勞苦的精神,你呀,就等著省委領導對你直豎大拇指吧。


    盧書記懶得聽他的諂媚話,打斷說,你呀,這些話留著以後慢慢再吹吧,要不,我現在就安排人手做些準備工作,稍後親自帶人去一趟研究所項目那邊。


    黃一天說,倒也不用過分著急,暫時情況下,我這裏還是頂得住的,你還是先吩咐底下人準備加固堤壩的材料,正好趁這機會,你也好好的休息一下,這兩天這大雨下的,把大家都搞的有些亂套了。


    盧書記聽了這話,哈哈笑了兩聲說,行了,我呀,這次聽你的。


    放下電話後,盧書記不由在心裏嘖嘖稱讚,黃一天這小子的確是相當的猴精,要說馬魁梧起初沒有加固研究所附近堤壩的計劃,他肯定是一準就知道,可是他偏僻就不動聲色,這一個多月前的事情,他竟然在心裏已經謀劃到今天出現的狀況。


    這小子平時看起來在一幫機關幹部中好像倒也不算是出眾,真要是遇到了事情的時候,就顯出別人沒有的那份心機,這加固堤壩的工作,平時不放在心上,偏偏要等到大雨下到這種地步才開始顯出一副忙的不亦樂於的情形,這小子的確是典型的適合做些麵子工程的官員。


    盧書記心想,既然自己想要在這次的抗洪中弄出點聲響來,那就幹脆把架子拉大,他顧不得消息,隨手撥打了秘書長的電話,讓他通知湖州市市委領導班子召開一次緊急會議。


    既然要演戲就要把戲碼給演足了,盧書記決定正兒八經的召開一次市委常委會議,在會議上把研究所項目附近出現的險情跟大家通個氣,先給所有人都製造一個緊張的氣氛後,自己這個主角再上場,這樣一來,效果必定會更好。


    會上,盧書記說,剛才從研究所那邊得到信息,這個研究所那邊的大堤沒有加過,水位就要接近大堤,這個時候作為出資建設的我們,不能讓我們的一分錢被損失,因為如果這次損失了,那麽下麵的錢還是要我們出。


    湖州市的領導班子早就被盧書記控製,聽到這兒就說,那麽我們湖州就要發揮主動,普安不加固我們出資堅固,我想這點錢等到研究所建設好後,很多企業在這邊投資,那麽很快就會有回報的。


    盧書記說,既然如此,那麽就要市委副書記前頭,做好相關的物質和人力準備,隨時準備支持。


    簡短的常委會開完後,盧書記這才放心的回住處稍稍休息一會,要知道,過不了多長時間,自己又要到研究所附近的堤壩上繼續進入工作狀態,等到黃一天通知的省裏電視台和省日報晚報記者到場的時候,自己怎麽著也要拿起鐵鍬實實在在的幹些事情才像樣呢。


    盧書記把一切布置妥當,正休息片刻的時候,普安市的市委書記辦公室裏,胡亞平再次接到了省委書記的電話。


    闞書記在電話裏沒有多餘的廢話,直接問道,胡書記,普安市現在的情況怎麽樣?


    胡書記心裏有點虛,當著闞書記的麵卻隻能硬挺著,嘴裏說著,放心吧,闞書記,目前情況下,一切良好。


    闞書記不放心的交代說,一切良好也絕對不能放鬆警惕,要知道,隻要有一個小小的漏洞,都有可能引起極大的損失,你新到普安市當市委書記,對當地的情況不熟悉,在這種情況下,一定要虛心彎下身子,向一些有經驗的領導求教,隻要大堤能保住,什麽都好說,一旦出現了任何險情,要立即向省裏匯報。


    胡書記唯唯諾諾的答應著闞書記的訓導,心裏卻有些焦急起來。


    就在幾分鍾之前,設立在水利局的抗洪搶險指揮部的相關領導匯報說,就在剛才,普安市的化工園區西邊有一段堤壩出現了一點險情,現在化工園區方麵正在組織人員加固和抬高原有的抗洪堤壩。


    胡書記一聽到這消息,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王副秘書長才跟自己匯報過多長時間啊,化工園區那邊的堤壩有一邊是沒有加固的,竟然就在那一段出現了險情,這當口,對於加固堤壩的工作,真是一分鍾都拖延不得啊。


    抗洪指揮部的官員還匯報說,眼下全省大範圍的降雨,原本普安市的地勢在全省來說,就有些偏低,上遊清河市因為堤壩加固工作做的不夠穩妥,現在險情不斷,清河市委市政府已經開始動員涉及10萬市區人民開始遷移,若是清河市真的決了口,隻怕下遊普安市的抗洪壓力更大了,在這種情況下,任何一個地段的決口都有可能出現不可想象的惡劣後果。


    聽著抗洪指揮部的官員匯報,胡亞平的心都涼透了,作為一個在省級機關幹了多年的領導幹部,他對地方工作一點實戰經驗都沒有,眼下,唐小平這個家夥躲開自己遠遠的,盡管也擺出一副盡心盡力抗洪的樣子,卻難得跟自己說句話實在話。


    就像現在,化工園區的情況不明,也不知道到底該怎麽處理才算是最科學的解決方案,本想找市長唐小平商量一下,胡亞平拿起了電話,已經把唐小平的手機號碼撥出了,卻還是一下子又按了下來。


    這種時候,自己一旦向唐小平低頭,就算是欠了唐小平一個極大的人情,以後自己想要對他動手的時候,可就有些不好開口了。胡亞平思來想去,把電話打到了馬魁梧那裏。


    馬魁梧倒是很快就接聽了電話,聽出是胡亞平的聲音後,立即匯報說,胡書記,我剛才已經召開了一次化工園區領導班子集體會議,在會議上布置了關於化工園區東邊堤壩的加固工作,黃一天主任,這次非常積極,把所有的工作都攬下了,現在已經有一百多個人在堤壩上進行各個點的加固工作,估計情況還是比較樂觀的。


    胡亞平一聽說,情況已經緊急到這種地步,竟然化工園區的領導隻招呼了一百號人上堤加固工作,立馬就冒了火,他衝著馬魁梧吼道,馬副市長,這都什麽時候了,還由得了你隻有一百多人在那裏慢悠悠的幹?你趕緊的,至少要組織一千人上堤壩,隻有這樣,才能加快堤壩的加固速度,保證西邊的堤壩不要出任何問題。


    馬魁梧被胡亞平這麽一吼,感覺自己好像的確有些大意了,把工作交到黃一天手裏,就不管不問了,這一百號人,這麽長的堤壩,哪裏能管得過來呢。


    馬魁梧立馬對胡亞平表態說,胡書記,我立即執行領導的指示,立即去召集更多的人上堤壩,一定保住西邊的堤壩不出任何問題。


    胡亞平不耐煩的點頭說,好的,一定要抓緊時間才行,否則的話,化工園區的任何一邊堤壩要是出了問題,這可是失職的大錯。


    馬魁梧剛想掛斷電話,胡亞平又緊跟著交代一句說,有緊急情況,一定要及時跟市委聯係,我的電話,現在二十四小時對你暢通,明白嗎?


    馬魁梧響亮的回應了一聲,明白了!


    讓胡亞平沒有意想不到的是,上遊的清河市決堤帶來的危害竟然遠遠超過了所有人的想象,就在午夜的十二點左右,趁著大雨依舊滂沱的聲勢,上遊的水迅猛的向下遊蜂擁而來,幾乎就在一瞬間,普安市的防洪堤壩水位都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而化工園區的西邊堤壩,因為是新加固的泥土和石方,被迅猛的水流衝擊後,有些地方很快出現泥土被大水衝走的跡象,一條長長的防洪堤壩,頓時顯得險象叢生。


    這下,讓一直在現場監督的馬魁梧著了慌,他立即打電話向胡亞平匯報,情況萬分危急,如果不采取及時控製的措施的話,隻怕這西邊的堤壩是依舊有了破堤的先兆了。


    馬魁梧打電話給胡亞平的時候,黃一天的電話也打到了盧書記的手機上,他告訴盧書記,趕緊加派人手過來,不僅要加派人手,還要盡量的多弄些物資來才行,否則的話,這西邊的堤壩可能真的要出大問題了。


    盧書記也沒想到,黃一天這次竟然玩大發了,狗日的,為了所謂的政績,不要真的出事情,一刻也不敢耽擱,立即召集準備好的人員,在自己這個市委書記的親自領隊下,浩浩蕩蕩的奔赴化工園區西邊的堤壩工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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