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本事見長


    陳大安見馬魁梧已經完全失去了鬥誌,心裏不免著急起來,早在研究所的項目剛出來的時候,有個宏偉建築公司的胡老板過來跟陳大安和馬魁梧商榷關於研究所那片土地的圍牆和土建工程,陳大安和馬魁梧都收下了胡老板的一些好處,現在研究所項目要是不能沾手的話,這到手的東西,豈不是要再吐出來。


    退禮物倒是其次,這件事要是傳揚出去,自己和馬魁梧以後還有什麽臉在化工園區裏頭混?


    陳大安說,馬市長,我一直不能了解,這個市委的領導也太有些偏心了,這麽大的一個工程量,他黃一天一個人能吃得下嗎?他黃一天吃肉,怎麽著也該讓咱們喝點湯吧?


    盡管陳大安沒直接說顧國海有些太偏心了,馬魁梧卻也明白他話裏所指,他不習慣在背後對顧國海說三道四,於是衝陳大安說,領導也有領導的考慮,在領導的心裏裝的是大局,並不是咱們這些人能夠理解的,既然領導的態度比較明確,咱們就照著他的意思做就是了。


    陳大安見馬魁梧一副認命的樣子,心知他已經忘記了之前收胡老板好處的事情,於是低聲提醒說,馬市長,您可別忘了,宏偉公司胡老板的錢,咱們都已經收下了,原本說的談的好好的,現在成了這副局麵,咱們可怎麽跟胡老板交代呢?


    馬魁梧一拍腦袋說,哎呀,我怎麽把這茬給忘了呢?要不這樣吧,咱們把胡老板打到賬戶上的錢再退還給他?


    陳大安搖頭說,馬市長,這又是何苦呢?這研究所的項目這麽大,土建和圍牆在裏頭根本就算得上九牛一毛罷了,您可是化工園區的書記,難不成就真的連這點小事都做不了主?黃一天怎麽著也是您的下屬,大家整天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他總不能連這點麵子都不給您吧?


    陳大安心裏實在不願意把到嘴的好處再吐出來,最近他家裏剛買了一套新房,裝修花費了大價錢,胡老板的那筆錢正好用上了,真要讓他退出來,他暫時還有些吃不消。


    馬魁梧衝陳大安擺手說,陳大安,你是不了解黃一天,他就是茅坑裏的臭石頭,又臭又硬呢,隻怕就算我親自出麵跟他商量這件事,他也不一定真能給我麵子。


    陳大安鼓勵說,馬市長,您又沒試過,怎麽知道他就一點機會都不給咱們呢?大不了,咱們把好處稍稍分給他一些,他先要把那研究所的項目緊緊抓在自己手裏,還不是為了方便他一手操作,多貪圖些好處,胡老板手裏的票子也是人民幣,他難道會不心動。


    馬魁梧點頭說,那倒也是,要不,你先去跟黃一天談談,試探一下他的口風,他要是願意合作自然是最好的。


    陳大安見自己總算是在馬魁梧這邊挖開了一個口子,心裏一下子輕鬆起來,趕緊表態說,行,我找個合適的機會跟黃一天把這件事提一下,就說是您馬書記的意思。


    馬魁梧點頭說,就這麽辦。


    陳大安做事還算是有些心計,他先讓胡老板拎著禮物到黃一天那裏去探探路,就說是馬魁梧的朋友,想要找黃一天幫點小忙。


    黃一天聽說胡老板是馬魁梧的朋友,倒是陪著他聊了兩句,隻是提到正題,那就是工程上的事情,黃一天卻立即堅決表態說,研究所的項目是要公開公平招標進行的,沒有私下操作的空間,請胡老板回去後跟馬書記解釋一下,禮物也讓胡老板帶了回去。


    胡老板想不到是這樣的結果,有些失望的把找黃一天的結果向陳大安匯報後,陳大安安慰說,這件事讓他來想辦法。


    陳大安想了個偷梁換柱的辦法,他沒有直接找黃一天攤牌,而是讓熊登高偽造了一份在黃一天到任之前的一份領導班子會議決定記錄。


    在這份會議記錄裏,顯示的日子恰好在黃一天到化工園區上任之前,會議記錄的內容是確定了胡老板的宏偉建築公司承攬研究所圍牆和土建工程的所有權。


    拿著這份會議記錄,陳大安滿臉堆笑的進了黃一天的辦公室。


    黃一天正忙著,見陳大安進來,禮貌的請坐後,問他找自己有什麽事?陳大安趕緊把準備好的會議記錄擺放到了黃一天的辦公桌上,黃一天抬眼問他,陳主任,你把會議記錄拿來幹什麽?有什麽話就直說好了。


    陳大安趕緊笑著說,黃主任,有事情其實也不想麻煩您,可是真是不好意思,我今天可是給你添麻煩了。


    黃一天不做聲,等著聽陳大安的下文。


    陳大安把會議記錄翻到熊登高新偽造的那一頁說,黃主任,上次市委顧書記過來給咱們化工園區領導班子開會的時候,已經明確表態過,這研究所的項目是交由黃主任一手負責,其他人沒有黃主任的指示不許參與,這些話我全都心裏有數。


    可是有件事情可能要特殊情況特殊處理,在黃主任沒到化工園區上任之前,這研究所的項目一直是在我的手裏,在馬書記的指導下,負責項目建設的所有事宜。


    黃一天瞧著陳大安不緊不慢的說著,心裏有些煩,好不容易耐住性子,沒把嘴裏想要催促他快些撿重點說的話給說出來,畢竟陳大安也是化工園區的副主任,又跟馬魁梧是一丘之貉,能不跟他們有正麵的衝突是最好的,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才是相處之道。


    陳大安說了半天,總算是說到了重點問題。


    陳大安說,黃主任,宏偉建築公司的胡老板承建研究所圍牆和土建的事情,是一早就在化工園區的領導班子會議上確定的,現在既然這研究所的項目承建事宜全都交到黃主任手裏,我想著也該把這份記錄給黃主任看一下,到底是化工園區領導班子的集體決定,總不能因為負責這個項目的領導人換了,就失信於人,您說是不是?


    陳大安穩穩的把自己想要說的話,全都完完整整清清楚楚的跟黃一天說明白後,一動不動的坐在一邊等著看黃一天對這件事的反應。


    黃一天聽陳大安這麽一說,心裏也有些嘀咕,陳大安有句話是說對了,按照規矩來說,前任不認後任的帳顯然是有些說不過去的,畢竟人家同意宏偉公司承建圍牆和土建項目是化工園區領導班子做出的集體決定,自己既是新任化工園區的主任,原先早已確定的事情還是應該盡量遵守的。


    想到這裏,黃一天伸手拿起了陳大安擺放在自己麵前的那份會議記錄。


    這一看,卻發現了這份會議記錄疑點重重。


    首先是這份會議記錄的用紙,竟然全都是嶄新的,字跡也相當清楚,特別是關於化工園區領導班子集體決定同意宏偉公司承建項目那一頁,寫的尤其詳細,別的幾張會議記錄都是一兩張紙就結束了,到了這一頁卻把不少領導班子成員的講話內容都記錄下來,哪些人舉手表決的名單也是記錄在冊。


    這讓黃一天心裏不免有些懷疑,這份會議記錄的真偽性。


    自己到化工園區任職也有幾個月了,幾個月前的會議記錄本怎麽連一點舊的痕跡都沒有呢?再說了,那筆跡看上去如此新,稍稍有些經驗的人也能看出,這應該是最近寫的才對?還有一點也很重要,既然是會議記錄,開會時間必定不同,這本會議記錄上的所有筆跡竟然像是同一時間寫出來的,連碳素筆的顏色都竟然一致的濃厚。


    這讓黃一天想起當初幫胡小華對付賈厚德的時候,自己也玩過這一招瞞天過海,那個傻瓜賈厚德竟然也被搞定了。可是現在,難不成馬魁梧和陳大安想要把自己當成像賈厚德那樣的傻瓜來耍弄?


    想到這裏,黃一天把手裏的那份會議記錄放桌上一放,冷冷的看了陳大安一眼說,陳主任,既然你們之前的領導班子有過這樣的一份決議,我也沒什麽意見,不過,研究所項目要開工,少不了湖州市的資金要到位,現在資金沒到位的情況下,談什麽工程建設都是空談,要不,你回去跟馬書記商量一下,請他去湖州一趟,資金要回來之後,宏偉公司承建土建的項目,我也同意。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陳大安沒想到黃一天竟然提出這樣的要求,湖州方麵的資金,要是馬魁梧有本事要過來,那自己還會想出這些花招來跟黃一天鬥心眼嗎?這不是趕鴨子上架是什麽?


    陳大安強調說,黃主任,現在先把資金的事情撇在一邊不談,這原本是化工園區領導班子的集體決定,您作為研究所項目的新負責人隻要認賬就行,其他的以後談繼續溝通。


    黃一天皺眉說,陳主任,你這話說的可就沒道理了,沒有水,哪來的魚呢?資金問題不解決,就算是請人家老板來承建項目,人家也不答應啊。如果這個胡老板建設不要錢,我當然很高興,明天就可以讓他來建設。


    陳大安的意思是強調不管資金什麽時候到位,隻要土建等項目按照原先談好的給胡老板的宏偉公司做就行了。


    而黃一天咬住一點,資金沒到位之前,一切都免談。


    兩人一下子有些僵持在那裏。


    陳大安沉默了一會,想了個迂回之策說,黃主任,您看這樣行不行,我回去以後讓辦公室的人弄一份報告出來,請您批示一下,隻要資金到位後,土建工程全都由胡老板負責承建,這樣一來,我們原先化工園區領導班子做出的共同決定也算是得到了黃主任的認可。


    黃一天見陳大安演戲演到這個份上,也算是辛苦,於是隨口說了一句,行啊,做事總要有個證據,既然如此,陳主任把報告拿出來再說吧。


    黃一天認為,這麽一說,那個陳大安也就不會再過分的參與了。


    讓黃一天想不到的是,陳大安隔天竟然真的捧出了一份報告交到了黃一天的辦公桌上。


    黃一天瞧著陳大安一臉討好的笑容站在自己的辦公桌前,隨手把報告往自己的抽屜裏一放說,陳主任要是非要辛苦的弄一份報告出來,我也沒什麽好說的,隻不過,我把話先放在這裏,那份會議記錄我也看了,記錄的很詳細,尤其是關於決定把工程給宏偉工作承建的那幾頁,我還是那句老話,你回去之後跟馬書記說一聲,他能有本事到湖州市把錢要來,哪怕是把土建項目那一塊的資金先要來,這項目由誰承建的問題,立馬由他說了算,否則的話,一切免談。


    陳大安聽了黃一天的話,心裏忽的一沉,他暗想,難不成黃一天在會議記錄上看出了什麽破綻?既然他看出了破綻,又為什麽要自己打報告給他,這混蛋簡直是豈有此理,難不成他這是想要把自己當成猴耍?


    瞧著黃一天的臉色越來越陰沉,他不敢多言,隻得起身掩飾的口氣說,黃主任的話說的很有道理,既然這樣,那我先回去向馬書記匯報過後再說吧。


    陳大安怏怏不樂的轉身離開的黃一天的辦公室。


    黃一天衝著陳大安的背影沒好氣的說了一句,就憑這樣的智商也想要跟我玩,真是瞎了你們的狗眼。


    陳大安有些失望的去找馬魁梧,馬魁梧趕緊問他,關於土建的事情,和黃一天談的怎麽樣?


    陳大安悶悶不樂的搖頭說,**的,這個黃一天也太狡猾了,做了這麽多的鋪墊工作,竟然還是沒能把這小子給蒙混過去,還是要你去要資金,才能讓胡老板去做。


    馬魁梧搖頭歎了口氣說,我早就說過,這小子猴精的很,你呀,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依我看,這件事還是別折騰了,在這件事上,咱們是天不時,地不利,人也不和啊,連顧書記都不站在咱們這邊了,還有什麽好爭取的呢。


    陳大安聽著馬魁梧說出這番喪氣話來,也隻有認命似的點點頭。


    晚上,牛大茂打來電話,說是要請黃一天吃飯。


    黃一天心知他必定是為了調動工作到化工園區的事情,這件事現在組織部已經找牛大茂談過話了,牛大茂心裏必定對老領導的幫忙相當感激。


    黃一天對牛大茂說,算了,咱們一塊吃飯,有的是時間,何必要趕在現在呢。


    牛大茂說,黃主任,今晚我請你吃飯,搶著買單的人可是苟佳華,您要是不願意的話,我就找個理由把今晚的飯局給推了。


    黃一天聽說是苟佳華請客,心裏猶豫了一會說,這樣吧,還是在老地方,我準時到。


    牛大茂趕緊響快的應了一聲,好嘞。


    這就是黃一天最欣賞牛大茂的地方,他總是能在最適合的時機幫自己安排最恰當的事情。


    比方說今晚的飯局,上次牛大茂曾經專門找了時間向黃一天匯報了關於苟佳華的種種情況,並把苟佳華寧可損失些財物,也不肯舉報馬魁梧的事情跟黃一天講述了一遍。


    在牛大茂的講述裏,苟佳華顯然是個重情義的漢子,盡管在社會上混了這麽多年,也沾染了不少社會習氣,多長了幾個心眼,在牛大茂的眼裏,此人還是值得相交的朋友。


    黃一天聽完牛大茂的匯報後,幽幽的說了一句,苟佳華的脾氣跟洪老板倒是有幾分相似之處。


    就衝著這句話,牛大茂就能判斷出,黃一天的意思,跟苟佳華以後的交往還是有戲的,否則的話,他會直接對自己說,這樣的人,以後還是少往自己麵前領比較好。


    隻要是領導感覺有可能用得著的人物,牛大茂心裏都門清的記著呢,眼下自己就要到化工園區上班了,重新成為黃一天的下屬,自然就要琢磨好領導的心事,正好苟佳華找上門來求自己幫忙再跟老領導黃一天搭搭線,他就打了這樣一個試探性的電話。


    總之,作為下屬,他總能把事情辦的收放自如,給領導一個相當大的操作空間,飯局是已經安排了,黃一天是不是願意赴宴,卻有絕對的選擇權。這次的事情,又讓牛大茂猜準了,黃一天果然是對苟佳華的邀請有興趣的,否則的話,他絕對不會答應今晚赴約。


    優雅的包間裏,牛大茂和苟佳華早早就等候在那裏,苟佳華一副討好的笑容對牛大茂說,牛局長,這次真是多虧你了,隻要能把研究所的項目競爭到手,我一定記著你的大恩大德。


    牛大茂從鼻子裏嗤了一聲說,你呀,就別說這些讓我酸牙的話了,咱們倆認識這麽多年了,用不著這一套,你還是準備些好聽的話,準備留到黃主任來的時候說給他聽吧。


    苟佳華笑著說,你那個老領導啊,我可不敢隨便在他麵前多說話,實在是太猴精了。


    盡管苟佳華故意壓低了聲音,牛大茂還是把最後兩個字給聽清楚了,他衝著苟佳華搖頭說,你呀,整個沒事找事。


    苟佳華心知牛大茂說的是上次利用小冰**黃一天的事情,也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牛大茂低頭看了一下手機上顯示的時間,趕緊拉著苟佳華站起來說,趕緊去樓下大廳,三兩分鍾的功夫,黃主任就該到了。


    苟佳華有些納悶的說,你們這些官場裏頭的領導可真是神了,坐到現在並沒見你打一個電話確認一下黃主任的位置,你怎麽就知道黃主任還有三兩分鍾就到了?


    牛大茂瞧了他一眼,沒時間跟他胡扯,起身先走出了包間的門。


    兩人匆匆來到樓下大廳,果然是三分鍾的功夫,黃一天的車準時出現在了停車場,兩人立即迎了出去。


    邊往外走,苟佳華不無佩服的口氣對牛大茂說,兄弟,你可隻能是神了。


    牛大茂不搭理他,徑直往黃一天的專車方向走去,瞧著黃一天已經在司機的伺候下開門下來,趕緊上前接下黃一天手裏拎著的公文包,這一連串的動作做的嫻熟又連貫,倒是把跟在一旁的苟佳華看的有些眼直。


    見黃一天已下車往酒店大門方向走來,苟佳華趕緊滿臉堆笑的伸出熱情的雙手迎了上去。


    黃一天衝苟佳華點點頭,在苟佳華和牛大茂的左右陪同下,很有幾分領導派頭的進了包間落座。


    牛大茂按照黃一天的口味點了一些菜肴,又把黃一天最喜好的生鮮湯和一些特色小點心囑咐服務員先上來,苟佳華見牛大茂一副殷勤伺候老領導的嘴臉,心裏不由感歎,這官場裏混的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差事,就瞧著牛大茂這副輕車熟路的模樣,這得伺候多少回領導才能摸索出這麽些實戰經驗啊。


    待到一切安排妥當後,牛大茂先笑著感謝黃一天說,黃主任,今天下午市委組織部的人已經找我談過話了,說是準備把我調動到化工園區去工作。


    黃一天嘴裏“哦”了一聲問,你是怎麽表態的?


    牛大茂笑嘻嘻的說,我還能怎麽表態呢,我可是早就想著有一天能繼續跟在黃主任後頭幹了,現在心想事成,我自然是滿心歡喜的,我當時就對組織部的人說了,一定堅決服從組織的決定。


    黃一天點頭說,化工園區的情況現在比較複雜,你調整到那裏之後,要做好啃骨頭的思想準備,研究所的項目上馬在即,幾個億的資金投入,這上上下下的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呢,就算是化工園區內部,也不是很安靜,你到了那裏之後,一定記得要少說話,多看,多學,這樣才能很快的融入化工園區的工作氛圍。


    牛大茂若有所思的點頭道,謝謝黃主任提點。


    苟佳華見牛大茂隻顧著跟黃一天聊天,倒是把自己冷落在了一旁,眼見兩人總算是談話告一段落,趕緊插嘴說,今天難得黃主任賞臉過來吃飯,我可要好好的多敬黃主任幾杯,以表歉意。


    黃一天見苟佳華說話有些拘謹,心裏倒是並不想苟佳華當著自己的麵,裝模作樣的假客氣,於是嗬嗬笑笑說,算了,苟總也是個聰明人,你既然是牛大茂的好兄弟,就該知道我的脾氣,我不是那種小心眼的人,苟總也別總是把一些事放心上,有道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心裏清楚苟總是什麽樣的人就成了。


    苟佳華聽了這話,差點沒感動的流出淚來,這黃主任也太能體諒人了,自己那樣設計他,他倒是寬宏大量,反倒安慰起自己來,相比之下,自己的所作所為實在是有些過於齷齪了。


    牛大茂適時的過來打圓場說,難得今晚有機會請黃主任吃飯,趕緊的,苟總,還不把好酒給黃主任倒滿了。


    苟佳華立即聽話的動作起來,不僅把黃一天斟滿酒杯,把自己和牛大茂的酒杯也全都斟滿後,恭恭敬敬的端起酒杯要給黃一天敬酒。


    黃一天卻笑道,我現在提到喝酒,可真是比讓我喝吃黃連還要痛苦,今晚沒什麽外人,依我看,這酒席上的規矩就全免了,你們倆該怎麽喝就怎麽喝,我隨便來點就成了。


    苟佳華聽黃一天這麽說,端起酒杯的那隻手抬在空中不免有些尷尬,向牛大茂投去了求援的目光。


    牛大茂當即說,既然黃主任不見外,苟總還不趕緊把酒杯放下來,這可是黃主任給你天大的麵子,你今晚上有事就說事,沒事就大家隨便聊聊,這酒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喝不喝的倒也無所謂。


    苟佳華聽了這話,趕緊順坡下驢道,行,領導怎麽說,我就怎麽執行唄。


    菜過五味後,苟佳華主動提及關於研究所項目的事情。


    苟佳華說,黃主任,研究所的項目正式啟動之後,您可得照顧照顧我的建築公司,我那裏可是憋足了勁,準備參加研究所項目的建設呢。


    黃一天知道苟佳華必定會跟自己談及此事,心裏早有準備,他心裏有數,自己這才跟苟佳華正麵接觸第二次,哪能這麽輕易的就把口鬆開,給他任何希望,至少也要看看苟佳華到底會不會做事再說。


    黃一天慢悠悠的對苟佳華說,苟總不要心急,這研究所的項目還沒到競標的程序,最近的確是有不少建築公司已經在聯係這件事,有一些事情還沒有最終捋順,所以暫時情況下,我不能給你任何答複,這個話題還是稍後再說吧。


    黃一天一下子就把話題給堵死了,苟佳華有些無奈的看了牛大茂一眼,牛大茂沒出聲,轉臉對黃一天說,黃主任,苟總也是個實誠人,他公司的實力還是不錯的,就是遇事腦筋轉彎的時候稍微慢點,他要是有什麽做的不到位的地方,您可別見外,直接批評就行了。


    剛才黃一天自己也說過,今晚這包間裏沒外人,牛大茂趕緊順著他的意思,幫著苟佳華在黃一天麵前美言了幾句。


    黃一天看也沒看牛大茂一眼,嘴裏含糊不清的“嗯啊”了一聲。


    牛大茂衝著苟佳華使了個眼色,意思你既然請人吃飯,求人辦事,怎麽著也該想辦法把酒桌上的氣氛搞的熱鬧些,這樣領導人心情高興,事情才好繼續往下談。


    苟佳華明白牛大茂的意思,瞧著黃一天平靜的表情,卻又一時不知道該挑起什麽話題比較好。


    好不容易,他思忖了一會才開口說,現在都說,做人難,做男人是難上加難,黃主任,您看我說的有沒有幾分道理,男人要是有錢吧,人家準說你會變壞,可是沒錢呢,大家又都說你沒本事。


    這還不算,男人要是稍微賺錢多些,幹出點名堂來,人家就會說你投機,可是沒幹出名堂來,背地裏又笑話裏做人失敗,沒出息,這男人是怎麽當都不討巧,怎麽做都受氣呢。


    苟佳華把話題轉到了一個可擴可收的男人話題上,按理說這樣的話題應該是最能引起大家共鳴的,他指望著黃一天會對自己剛才說的幾句有水平的總結有興趣發幾句評論,沒想到黃一天隻是笑了笑,並沒有張嘴說話。


    包間裏的氣氛一下子又有些冷落下來,牛大茂趕緊救場說,誰說不是呢?最近不是在機關裏流傳一個段子嘛,說是機關裏頭的中年男人有三大煩惱,分別是:職務不高,工資不高,血壓血脂血糖高;政治不突出,業務不突出,腰椎盤突出;大會不發言,小會不發言,前列腺發炎;


    牛大茂說完後,苟佳華立即配合的笑了起來,這次黃一天倒算是給麵子,也露牙笑了一下。


    包間裏牛大茂和苟佳華盡管配合默契,盡量的想要把酒桌上的氣氛搞的熱鬧些,到底沒有了酒作為媒介,場麵上的氣氛始終是有些不溫不火,大約半個小時的時間,黃一天把牛大茂幫自己點的幾個愛吃的小菜都品嚐一遍後,起身說有事情要先走了。


    牛大茂心裏猛然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黃主任真要端起架子來,可真是夠難伺候的。


    今晚的酒席,黃一天是責無旁貸的主角,既然主角要走,這戲自然也就唱不下去了,苟佳華和牛大茂也說吃的差不多了,陪著黃一天下樓,直到把他服侍的上車離開後,兩人才會酒店大廳裏邊結賬邊聊著。


    苟佳華有些失望的說,牛大茂啊,我怎麽覺著你這位老領導今晚對我有些不冷不熱啊。


    牛大茂心想,你那點道行,哪裏能看出其中的奧妙,黃一天是頭一回跟苟佳華有合作的心思,自然要多方考察一下,既然他肯接受邀請,至少他心裏還是有跟苟佳華合作的意向的,隻不過,對於黃一天來說,他也要從一個領導的角度,仔細的考慮一下,到底該怎麽把苟佳華搞定。


    否則的話,一個不聽話的合作,對於領導來說,是相當危險的,尤其是在工程建築類的大項目合作上,領導幹部選擇的合作對象一定要具備多方麵的素質才行。


    黃一天心裏必定是想要先冷一冷苟佳華,等著看他下一步到底怎麽進一步接觸此事,若是苟佳華因為黃一天的冷臉就打了退堂鼓,這合作的事情就算是告吹了,要是苟佳華想盡辦法弄清楚領導的意圖,然後做出一些表決心的實際動作,讓黃一天感覺到苟佳華算是個做事靠譜的商人,這事情就是成了。


    隻是這些話,牛大茂卻不能跟苟佳華直說,有些事情是要自己慢慢領悟才行的,否則的話,即便是別人對你耳提麵令,你也不一定能真正明了其中的遊戲規則。


    想到這裏,牛大茂安慰苟佳華說,黃主任一向不是個多話的人,他今晚的表現也算是正常,你也別想太多了。


    苟佳華伸手撓撓腦袋說,我瞧著他怎麽好像還在為上次的事情對我有些腹誹呢?


    牛大茂聽了這話不由笑道,你呀,也太小瞧了黃主任了,他既然說了沒放在心上,那就是已經把這茬給忘了,否則的話,今晚無論如何也不會過來吃這頓飯,你對黃主任的個性不了解,我卻是服侍了他一年多時間的下屬,他一向不會無的放矢的做些浪費時間的事情。


    依我看,你還是好好琢磨些別的方麵的事情,從我的角度來說,我也就隻能說這麽多了,至於事情到底成不成,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苟佳華聽著牛大茂說出的這番雲裏霧裏的話,一時有些昏頭昏腦,他忍不住在心裏歎息,這幫官場裏頭的幹部都是怎麽了,有什麽話幹脆利落的說出來不就好了嗎?幹嘛非得繞那麽多的圈圈呢?


    黃一天從酒店回到家,卻看見劉雲中帶了禮物正坐在自己家的客廳裏。


    劉丹丹見黃一天回來,一臉不悅的表情說,你快過來看看,這位劉主任非要給你這麽貴重的禮物,我百般推辭,他卻堅決不肯帶走,正好你回來了,你趕緊好好跟他說說吧。


    黃一天瞧著劉雲中擺在茶幾上的禮物,從外包裝也可看出竟然是幾根金條,這讓黃一天也感覺劉雲中送的禮有些過於厚重了。


    現在的金價在節節攀高,這幾根粗粗的金條,少說也有大大幾萬塊,自己不過是幫劉雲中調動工作到市裏,他送的禮物的確是有些過於貴重了。


    黃一天拿起桌上沉甸甸的金條對劉雲中說,大家都是好兄弟,你怎麽這麽見外呢?趕緊把東西拿走,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劉雲中一臉感恩戴德的表情說,黃主任,您聽我把話說完,我是一直就想要到市裏來上班的,孩子在市區上學,我在底下上班,一直不方便照顧,所以這些年我也沒少花心思找關係往市區調動。


    可是,錢花了不少,也托了不少人,總是辦不成事情,黃主任您是好心人,我隻是抱著試試看的態度跟您匯報了一下,沒想到您就把我調動的事情給辦好了,我這心裏真是不知道該怎麽感激您才好呢。


    黃主任,你找人幫我調動工作也不會是空口白牙的跟人家說說就能把事情辦成的,我總不能讓您辛苦幫我辦成了事情,還要自己維人情,花錢的事情本來就該我自己掏的,現在您都已經幫我墊上了,把事情也辦成了,怎麽著,您也該把我的一點心意收下,否則的話,我這心裏怎麽能過意的去呢。


    劉雲中說的話,句句在情理之中,黃一天有些為難的看了看金條,又看了看劉雲中滿含感激的眼神,隻得開口說了一句,那就下不為例,好吧。


    劉雲中見黃一天已經點頭同意收下自己的禮物,高興的連連點頭說,那就多謝黃主任了。


    劉雲中來拜訪的目的達到,轉身跟黃一天和劉丹丹告辭出門。


    等到劉雲中出門後,劉丹丹有些搵怒的口氣質問黃一天道,你這是怎麽回事?不是你自己親自定下的規矩,不管怎麽說,私人的禮物,咱們是不收的,省得人多嘴雜壞了事情,怎麽今天你卻破例了。


    黃一天笑笑說,你呀,真是個一根筋,我說過要收下劉雲中的禮物了嗎?我隻是瞧著劉雲中是真心誠意的想要送禮物表達謝意,你要是不假裝收下禮物,還不知道要糾纏多久。有時候,做事也不能沒有一點彈性,今天先收下,改天再退還給他,還不是一樣的。


    劉丹丹皺眉說,既然要退,幹嘛要先收下呢?不收也就沒有這些事情,我可真是有些搞不懂你了。


    黃一天輕輕的搖頭說,所以說,你呀,這叫緩兵之計,明白嗎?


    劉丹丹從鼻子裏哼了一聲說,什麽緩兵之計,收份禮物罷了,還動用起兵法來了,可真是有你的。


    黃一天見劉丹丹一副不甚了解的樣子,也隻能搖搖頭徑直轉身進了房中換衣服。


    有些人的頭腦中天生少了一根弦,即便你費再說的口舌解釋,她也是無法理解的,那還不如不說。


    那天晚上,劉丹丹再次主動的挑撥黃一天,兩人到二樓浴室,先給男人大致清洗了一通,上了床,**齊上,夾住男人的**前後擠弄。最近劉丹丹看到很多關於留住自己男人的東西,知道一些動作,男人是很希望的,就如乳推,劉丹丹知道:“用力要均勻,掌握節奏,主要是個氣氛,身體不好的才挺不住,一般都能過去。”


    隨後劉丹丹跨上男人的身子,前後左右,連擠帶摸的,又進行了幾個有難度的動作。“啊,舒服,啊”黃一天享受地呻吟起來,雙手不老實地揉弄劉丹丹的**,臀部。


    劉丹丹毫不躲閃,盡力配合男人的大手。


    “啊!啊!老公,啊!”劉丹丹也不時哼叫幾聲,提高男人的性趣和快感,她知道,男人此時需要暗示,需要證明自己的性能力。


    看到男人有些發情了,劉丹丹趁熱打鐵,調轉身體,撅起臀部對著男人的臉,雖然穿著內褲,卻更顯****。小嘴起勁地示範著**雄壯的**,下麵的男人開始了深深的喘息,那是一種對快感的抵抗。


    劉丹丹知道,這個姿勢沒有幾個男人能抵擋住,尤其體格好的男人,反應更敏感。她的牙齒又小又整齊,嘴唇**兒,插在裏麵就象**一樣舒服。


    “啊!我快不行了!啊”下麵的黃一天開始明顯亢奮了,張嘴在劉丹丹的臀部來回親咬。


    後來,翻身壓住劉丹丹,肆無忌憚地蹂躪起來,大力抽送,絕不手軟。


    劉丹丹擺動腰身,全力應承黃一天的進攻。


    劉丹丹張大嘴無意識的呻吟著,下身扭動著。


    一陣陣快感襲來,黃一天猛然再加快了**的速度,劉丹丹感覺到黃一天**速度的急劇加快,尖叫出來:“啊…啊………啊!”她那叫聲使得黃一天更加激動,猛的一次衝刺後,在劉丹丹的體**了出來。


    又是一周的時間過去了,研究所的項目一直處於停滯狀態,這讓負責這項工作的金副市長相當著急。一大早,剛到辦公室,她就囑咐自己的秘書通知黃一天,到自己的辦公室來一趟。


    黃一天早就料到,研究所拖了這麽長時間,一點動靜都沒有,負責此項工作的金副市長這兩天必定會找自己問問事情的緣由,於是把上次陳大安交給自己的那份關於化工園區領導班子會議決定把研究所前期的一些土建項目交由宏偉公司胡老板承建的報告早早就裝進自己的公文包裏,隻等著金副市長一招呼,趕緊過來匯報情況。


    黃一天接到通知後,立即來到了金副市長的辦公室,金副市長的臉色有些不好看,冷著臉對黃一天說,黃主任,上次跟你談話的時候,我記得跟你交代過,研究所的項目,需要人手我可以幫你調配,其他方麵有什麽困難的,也要及時向我匯報,怎麽一周的時間下來了,既不見你的人影,又不見研究所的項目有動靜呢。


    黃一天從包裏把陳大安的那份報告拿出來後,端端正正的擺在金副市長的辦公桌上說,金副市長,這個項目上的很多事情表麵上是我負責,可是很多事情卻是很難做主,原本這件事,我還在猶豫著要不要向您匯報,現在既然您問及了,我也隻好實話實說了。


    就在一周前,研究所的項目還沒有正式啟動,化工園區的副主任陳大安把這份報告交給了我,說這份報告是馬市長親自讓他交給我的,我看了一下報告的內容,涉及到研究所項目的建築商選擇問題。


    按理說,即便是資金到位的情況下,建築商的選擇也該是按照競標程序公開公平公正的進行,沒想到項目還沒開始運行,馬魁梧和陳大安已經把建築商都給我找來了,這樣的無禮要求,我能答應嗎?


    先不說這家建築公司是不是有承建這麽大項目的資質,哪怕是有,這程序也不規矩啊,研究所的項目可是省裏領導關注的大項目,要是這樣暗箱操作的話,遲早出事,與其這樣,不如把這項工作直接交給馬魁梧負責好了,他負責的工作,到時候出了問題,也賴不到我的頭上,我又何苦白白的替他受這份冤屈,您說是不是?


    金副市長很是奇怪,這個馬魁梧竟然插手自己的項目,於是說,既然馬魁梧副市長插手這件事,你就該及時向我匯報才對,我自然會當麵跟他說清楚此事。


    黃一天衝金副市長搖頭說,金市長,我也想這樣,可是難道您還看不出這裏頭的貓膩嗎?


    金副市長問道,怎麽?你的意思這裏頭還有什麽彎彎道?不管什麽,也不能耽誤工程上的事情。


    黃一天肯定的口氣說,當然有,您也不想想,研究所項目前期就是幾個億的資金投入,難免不惹人眼紅,馬魁梧是誰的親信,要是後頭沒有人撐腰,他敢插手研究所項目的事情,這件事即便是我向您匯報了,估計你暫時情況下,也沒什麽好法子,所以我隻能選擇暫時保持沉默,總不能因為工作上的事情,左右饒舌,搞的領導之間難以相處。


    金副市長很是奇怪的說,黃一天,你的意思是,這件事背後的始作俑者是顧國海?


    黃一天若有若無的點頭說,金市長,能讓馬魁梧敢肆無忌憚插手研究所項目建設事宜的領導一定不是凡俗之輩,隻怕這項目表麵上是交給您金副市長負責,暗地裏誰又知道有些人在搞什麽名堂。


    金副市長聽了這話,柳眉一豎說,普安的人都是知道這個馬魁梧是顧國海的人,可是別人怕他顧國海,我卻不怕他,我倒是要看看,他到底能有多大能耐,跟我竟然還玩表麵一套,背地裏一套,我偏偏不韖他這一套。


    黃一天見自己的離間計顯然是起了作用,忍不住添油加醋說,算了,金副市長,人家畢竟是市委書記,這普安市裏大小各項事宜,還不都是他說了算,說白了,馬魁梧既然想要工程前期的承攬權,咱們退一步也就是了,何必要因為工作上的事情,跟一把手鬧的不愉快呢,顧國海要是真的硬起來,還不是咱們這些下屬吃虧。


    金副市長聽了這話,忍不住一拍桌子說,他敢!他顧國海還以為自己能在普安市當幾天的地頭蛇?你們怕他,我可不怕他,既然在市委常委會上確定了研究所的項目由我全權負責,誰想要過來插一杠子都不行。


    黃一天見金副市長此時已經怒火中燒,趕緊適時的建議說,金副市長,您別衝動,依我看這件事是不是先找唐市長商量一下再做決定,當初建議您負責研究所項目的最大推手就是唐市長了,現在出現了特殊情況,跟唐市長匯報一下,多一個人想辦法解決問題總是沒錯的。


    金副市長點頭說,黃主任,你說的有道理,我這就去找唐市長去,看看此事到底是有什麽名堂。


    瞧著金副市長一副怒氣衝衝的模樣,黃一天知道,底下隻怕又有好戲看了。


    上次因為馬魁梧想要插手研究所項目資金的事情,自己已經向顧國海親自做了匯報,當時顧國海就把馬魁梧狠狠的批評了一通,責令他跟自己以後各負其責,宏圖公司的項目由馬魁梧負責,而研究所的事情則由自己全權處理。


    沒想到,馬魁梧竟然還不死心,派出陳大安這個狗腿子能跟自己耍心眼,如果在研究所的項目上容得了這幫混蛋插手,自己這個化工園區的主任也就算是白當了。


    眼下,金副市長去找唐小平匯報此事,依照唐小平和顧國海之間目前的微妙關係,唐小平必定會借機發難,而顧國海一個秋後的螞蚱,敢跟唐市長和金副市長來硬的?顯然不可能,隻怕這件事鬧到最後,遭殃的人,隻能還是馬魁梧那個大草包。


    黃一天猜想的果然不錯,金副市長及時向唐市長反映此事後,唐市長相當重視,找了個合適的機會跟顧國海明裏暗裏的說了一下此事。


    唐小平的意思很明顯,那就是懷疑馬魁梧既然敢如此明目張膽的要求黃一天承諾關於土建工程的事情,必定是仗著有人在背後撐腰,否則的話,這可是金副市長分管的工作,他馬魁梧也過來插一杠子,怎麽說也是不合規矩的嘛。


    顧國海心知唐小平猜疑自己在背後蠱惑馬魁梧,心裏也是冤枉的很,他現在隻求平安離開這個普安,哪裏還有心顧得上這研究所項目到底誰能從中得利的小事。


    顧國海於是冷冷的對唐小平表態說,唐市長,如果事情的確是像黃一天主任反映的,唐市長該怎麽辦就怎麽辦好了,不必征求我的意見,要讓紀委參與,看看誰有這麽大的膽子,如此的幹涉工程的建設。


    顧國海這麽著急的撇清自己,說話的口氣又是如此決絕,倒是讓唐小平心裏有些躊躇起來,他心說,難不成,馬魁梧整出來的這件事,顧國海竟然是真的不知情,馬魁梧可是顧國海的親信呢。


    唐小平就說,顧書記,你說的很有道理,這個研究所的項目一直拖著不能建設,就是有很多人沒有大局意識,整天考慮的就是個人的好處,這樣的人如果不查處,那麽對事業沒有好處。


    顧國海說,此事情不是小事情,要好好的研究,讓敬書記帶著紀委的幹部好好的處理。


    唐小平說,早就該如此了。


    唐小平走出顧國海的辦公室後,顧國海氣的拿起桌上的水杯,狠狠的砸在了地上,在顧國海的心裏,馬魁梧這是在背著自己搞小動作啊。


    領導幹部即將到站的時候,內心是最為敏感的,顧國海也不例外,畢竟領導幹部也是凡人,他也有七情六欲,也會生氣,也在意別人對自己的態度,顧國海眼前處於一種相當微妙的境地,市委書記的位置轉眼就要易手,此時的他,比平時更加關注大家對自己的態度變化。


    顧國海把水杯摔的粉碎後,又拿起桌上的文件,狠狠的撒了一地後,氣哼哼的往自己的座椅上一倒,不住的大口喘著粗氣。


    顧國海心想,這真是人心隔肚皮啊,馬魁梧平時在自己的麵前表現的像是一個乖乖貓一樣,自己說什麽,他就聽什麽,現在估摸著是知道了自己即將要離開的消息,竟然跟自己當麵一套背後一套,根本就把自己的話當成了耳旁風。


    看來,自己這麽多年都看錯他了,他哪裏是什麽馬大草包,他就是一個變色龍,牆頭草,見風使舵的本事強著呢。


    顧國海讓辦公室主任打電話通知馬魁梧過來一趟,辦公室主任趕緊應聲答應著。


    顧國海靜靜的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裏,等到馬魁梧推門進來的時候,看到的是眼前的一片狼藉景象,地上四處都是顧國海剛才摔在地上的文件,還有玻璃杯的碎片到處都有。


    馬魁梧本能的以為發生了什麽大事,有些緊張的走到顧國海的辦公桌前問顧國海,這是怎麽了?顧書記,誰惹您生這麽大的氣?難不成出了什麽大事?


    顧國海盯著眼前這張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臉,沒好氣的說,馬市長,誰惹我生這麽大的氣?這句話正是我該問你的?你馬魁梧現在可是不得了,得瑟了,把我的話當成耳邊風一樣是吧?你本事可真是見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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