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夠憋屈


    單天陽說,在機關事業單位進人如此緊的情況下,黃一天私自不經過考試就把關係戶弄進事業單位,不管對誰來說,這都是一個嚴重的違紀行為,這件事隻要是操作的好,給黃一天弄個處分在身上一點問題都沒有,錢副市長對黃一天一直不感冒,要是錢副市長利用好這個由頭,能把黃一天給弄走的話,那就更好了,眼下,咱們雖然不能盲目樂觀,但是也絕對不能白白的丟掉這個難得的好機會,你聽我說,這件事,你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把它裏外詳情都給調查清楚了,想要先發製人,就必須手裏握有實實在在的東西,你明白嗎?


    單天陽繼續說,另外,公務員管理辦公室這邊,包括人事局裏頭,有不少人是已經被黃一天給收買了,你打聽這件事的時候,一定要注意說話的方式方法,一旦有了什麽風吹草動,打草驚蛇的話,這事情可就要前功盡棄了。<最快更新請到>


    常家兵見單天陽一副嚴肅的模樣,趕緊點頭說,行,我知道該怎麽做的,我到人事局那邊搞清楚,到底是誰給辦的手續,具體的時間和進人單位之後,再順藤摸瓜把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徹底搞清楚向你匯報。


    常家兵突然想起什麽似的說,對了,單主任,黃一天辦了這麽大的事情,張局長必定是知情的,否則的話,有些關口沒有張局長說話,他根本就過不了啊,您看您是不是到張達明那裏去探探風聲,說不定張達明跟這件事也有份呢?


    單天陽撇了一下嘴巴說,張達明那個老狐狸,我要是去找他,稍微露出點苗頭,他立即就能猜出我的用意,說起來,他跟我也算都是錢副市長這條線的人,我看啊,他就是個牆頭草,眼見著黃一天的實力強,早已就是人在曹營心在漢了,隻怕我這邊剛跟他打聽這事,他轉臉就去找黃一天邀功請賞去了。


    常家兵聽了這話,點點頭說,單主任,最近看到黃一天想做什麽事情這個張達明局長都是積極的支持,看來張達明局長真的不願意得罪黃一天,你這話說的也有道理。


    單天陽說,環境對我們很是不利,但是現在咱們不管那麽多,你把人事局這邊的情況搞清楚後,再把考生和黃一天之間的關係弄清楚,一定要做到兩邊都能對的上,這樣一來,事情才能辦的穩妥,隻要掌握這些,那麽就是黃一天有什麽關係,也是不行的。


    常家兵趕緊一副表忠心的模樣說,行,主任你就聽我的好消息吧。


    兩天之後,常家兵再次坐到單天陽辦公室的時候,臉上掛滿了抑製不住的得意的笑容。


    單天陽一見到常家兵進來,趕緊從辦公桌後頭走出來,等不及常家兵坐穩,張口就問,最近幾天看到你很是忙,事情辦的怎麽樣了?是不是有什麽實際的進展了?


    常家兵笑著說,功夫不負有心人,這今天的跑,也總算是不辜負單主任的希望,事情調查的相當順利,一切都像咱們是事先推測的一樣,進人的事情的確是黃一天一手操作的,另外,現在所有的進人手續都已經辦齊了,那個侯豔紅已經拿著介紹信到單位報到過了,我看這次是鐵證如山,黃一天是怎麽也賴不掉了。


    單天陽不由又高興的抖動起一條腿來,他伸手從辦公室沙發前的茶幾上拿起一包香煙,從裏頭抽出兩支,一支遞給常家兵,一支則放進了自己的嘴裏,慢悠悠的拿起打火機幫煙點著了,在繚繞的煙霧中單天陽衝著常家兵做出一個繼續往下說的手勢。


    常家兵接過煙點上,輕輕的吸了一口說,單主任,我從人事局這邊得到消息,那個叫侯豔紅的女大學生的確是沒有經過任何考試就被直接安排進了市農業局的下屬單位,種子管理站。為了核實這件事到底有沒有落實到位,我拜托了朋友請農業局人事處的人吃飯,飯局上,農業局人事處的人親口對我說,侯豔紅進來的時候,的確是由人事局開出的介紹信,以及編製辦公室後開出的編製進人通知單,一切都是符合程序的,所以他們就給辦理了。


    常家兵說,這些辦事的人,他們心裏也清楚,這件事是涉及到違規進人,但是既然一切手續都齊全證明,必定是領導們都心裏有數的,做下屬的自然是不好多說什麽。


    單天陽靜靜的聽完常家兵的匯報後,皺著眉頭問了一句,這侯豔紅跟黃一天是什麽關係,調查清楚了嗎?


    常家兵說,這一點也搞清楚了,這個侯豔紅跟黃一天之間可能並沒有什麽直接的聯係,但是侯豔紅的姑姑跟洪水縣委組織部的李部長之間關係比較曖昧,而這個李部長跟黃一天是總所周知的關係密切,就連李部長,在普水能做副縣長當初也是黃一天當初幫忙才弄上的,這次侯豔紅到農業局報到的時候,的確也是這位李部長親自送過來的。


    單天陽又問,人事局的綜合計劃處這邊,你有沒有問清楚,是不是黃一天親自打招呼讓他們開出介紹信的?


    常家兵說,單主任,這還用問嘛,人事局這邊的規矩都是明擺著的,除了張達明和黃一天親自指示下來,否則的話,這介紹信誰敢亂開,張達明跟那個侯豔紅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肯定不會多這句嘴,那就隻有黃一天親自指示了,我擔心問的過於直接,到時候事業計劃處的人起疑心,所以我當時就問了這侯豔紅是不是那個領導的親戚,否則,怎麽沒有考試就進來了?


    綜合計劃的人就說,我們也不多問,領導要我們怎麽做我們就怎麽做。現在大家根本不會沒事多嘴,摻和這種跟自己不相幹的事情。


    單天陽點點頭說,單天陽,你說的很有道理,如果說是單位的領導要求他們做的,那麽你分析的也有道理,那農業局那邊的人都知道這個侯豔紅是黃一天的關係弄進來的嗎?


    常家兵說,這話盡管沒直說,不過大家的心裏都有數,起初那個李部長帶著侯豔紅到農業局報道的時候,人事處的人心裏也沒底,於是要找領導請示一下才敢做決定,李部長當著大家的麵說的很清楚了,這個人可是人事局公務員管理辦公室的黃主任特批的,難不**事局的手續都辦妥了,你們接收單位倒是不願意接收了。


    當時農業局的人事處長還解釋說,這幾年全都是逢進必考,即便是農業局的下屬單位也已經很長時間都沒有直接開介紹信就進人的事情了,所以不免要多問幾句。


    這位李部長當時就大大咧咧的說,這事情你放心辦吧,要是有什麽疑問的話,你可以直接電話找公務員管理辦公室的黃主任,也可以打電話給你們的分管局長,畢竟這也是大事,當然,手續齊備,你還擔心什麽,就算是真有什麽問題,那也是領導的事情,跟你們這些具體操作人沒什麽關係。


    農業局的人事處長聽了這話,也感覺到很有道理,於是才放心的幫那個侯豔紅把手續給辦了。


    單天陽一根煙抽到大半的時候,正好常家兵把所有的情況都匯報完了,單天陽把剩下的煙蒂狠狠的掐滅在茶幾上的煙灰缸裏頭,兩隻手拍了一下自己微微抖動的腿,雙手撐在腿上,從沙發上猛的站起來說,好!好!實在是太好了!


    常家兵不明白單天陽接下來到底想要幹什麽,於是兩隻眼睛盯著他,想要得到領導的最新指示。


    單天陽一副神秘兮兮的表情,衝著常家兵招招手,常家兵立即把耳朵湊過去,單天陽低聲在常家兵的耳邊說了幾句什麽,常家兵立即頻頻點頭說著,行,好的,我這就按照單主任吩咐的辦。


    那天晚上,單天陽很是高興,到了小情人那兒放了一炮。小情人本來很是不高興和這個單天陽放炮的,這個男人在關鍵時候沒幫助自己,讓自己在考試中心周圍的鋪子不得不搬到別的地方。


    單天陽知道小情人的心裏想法,就說,我那麽做那也是沒有辦法,狗日的,誰知道那個黃一天已經把鋪子租給了錢紅紅,你也知道那個錢紅紅我們真的得罪不起,那可是錢副市長的女兒。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小情人就說,那也不能欺侮人。


    單天陽就說,錢紅紅那也不是欺侮人,假如你要是把那一年幾萬塊的費用交納了,根本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你做生意哪有門麵租不好錢的,要麽就是有本事買下來。


    小情人說,那不交,當時也是你的主意。


    單天陽就說,我那也是為你好,希望為你省一點,後來的事情誰也控製不了,不過事情已經過去了,說什麽也沒有用,這次我抓了黃一天的把柄,狗日的,我也會讓這個男人丟盔卸甲的。


    單天陽後來就會小情人說了黃一天的事情,說,隻要把黃一天趕走,那麽這個考試中心還是自己的地盤,到時候她想要那個地方,自己就可以拍板了,那個時候還是如以前,一份錢的租金也不要。


    小情人聽到這兒,肯定高心,於是半推半就的給單天陽壓在身下,放了一炮。


    再說,單天陽等人積極找黃一天不是的時候,黃一天對這一切還蒙在鼓裏,他一大早的還起床就接到王耀中的電話,說是有事要找他麵談一下,問他現在在哪裏?


    黃一天沒好氣的說,王耀中,你**簡直就是沒有找事,什麽事情要見麵談,難道電話裏說不是一個樣,快說,有屁快放,老子還沒起床呢,沒工夫跟你什麽麵談。


    王耀中被黃一天這麽一衝,倒也沒生氣,隻是一副威脅的口氣說,黃一天,你可要想好了,我一個紀委的領導找你有事,你也敢隨便怠慢?到時候出問題,那是不輕的。


    黃一天不耐煩的說,王耀中,你小子別在我麵前擺什麽領導的架子,你要是再不說找我什麽事情,我這就掛機了,我還要睡覺了,根本不想和你這個時侯聊天。


    王耀中見黃一天根本就不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無奈之下,隻好對著電話小聲說,黃一天,你小子別太囂張了,昨天接到舉報信,有人舉報你違規進人,明白嗎?這事情可不是鬧著玩的,事業單位凡進必考,你現在卻帶頭違反,到時候弄給處分在身上,你可別怨我沒提前通知你。


    黃一天聽了這話,一躍從床上起來,有些不信的口氣說,我說,姓王的,你小子別仗著自己在紀委上班就**的亂開玩笑,誰舉報我違規進人了?我什麽時候違規進人了?這不是無中生有嗎?


    王耀中說,黃一天,我可不知道這件事情是不是無中生有,我隻是好心提醒你,在紀委的辦公室裏有這麽一封舉報信,我也是今天一早才看到,反正人家是直接點了你的大名了,你黃一天違規進人,沒有經過考試,就把人給直接安排到市區某單位了。


    黃一天想到,狗日的,自己想他人安排進去,關鍵沒有那個能力,於是不由苦笑說,真**的,誰**的這麽無聊,老子知道誰在背後造謠,拔光了他的門牙。


    王耀中說,黃一天,你先別盡顧著嘴巴痛快,趕緊考慮一下這件事該怎麽處理吧,要是真有這事,現在往回收還來得及,否則,真的查起來,那麽影響就大了,就很難控製了。


    黃一天一副冤枉的口氣說,王耀中,我現在這麽說吧,老子根本就沒幹過這事,怎麽往回收,這是汙蔑,明白嗎?你們紀委就該好好的整治一下這幫無事生非的東西。


    王耀中說,黃一天,我可告訴你,我把這個消息通知你,本身就是在違規,你也在紀委幹過,這一點你心裏總該明白吧,我冒著風險給你消息,你可別辜負我一片好意啊,跟我說話,你還需要演戲?有則改之,有什麽了不起的,這次的舉報信可是實名舉報,不管怎麽說,都是要調查的,到時候,真要查出什麽問題來,你可別怪我沒義氣,沒把話跟你說明白了。


    黃一天見王耀中這口氣幾乎是認定了他確實幹了違規進人的事情,心裏也有些氣惱,他衝著王耀中說,你也別這麽嚇唬老子,老子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們紀委有本事就過來查,查不出什麽東西來,看老子讓你們好看,狗日的,這不是**的為虎作倀嗎。


    王耀中見黃一天的口氣倒也不像是在裝,於是有些奇怪的說,黃一天,按照正常的經驗來判斷,一般情況下,隻要是實名舉報,報假案的情況還是比較少見的,你小子一口咬定自己沒幹這事,這倒是有些奇怪了,我現在很想知道究竟是怎麽一回事情啊。


    黃一天也很是不解的說,肯定是遇上了小人了唄,你也知道,我這人性格直,得罪個把人也是正常的事情,沒什麽了不起的。再說,舉報就舉報吧,我這個人被人舉報也不是第一次。


    王耀中卻沒有黃一天這麽輕鬆,他有些擔心的說,你要是沒有這回事,我當然也就沒什麽好擔心的,不過這件事紀委書記看起來好像很重視,特意在舉報信上做了批示,要是真有什麽事情的話,你可千萬別瞞著我。


    黃一天有些不耐煩的說,王耀中,你放心吧,就是市委書記顧國海親自在舉報信上作批示也沒什麽問題的,我自己幹沒幹這種事情,難道我自己還不明白嗎?


    王耀中見黃一天說話一副不容置疑的口氣,也放心裏不少,於是衝著黃一天說,行了,你要是這麽有把握,我就不多說什麽了,讓他們隨便折騰調查去吧,反正你是說這次是誣告,我就信了你了。


    黃一天這才笑著說,王耀中,你早該信我的,我是什麽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嗎,就算我真的做了什麽違規的事情,哪裏會笨到讓別人發現舉報,這些人也太小瞧我黃一天的智商了。


    王耀中說,算了,在我麵前,你就別吹牛了,有什麽事情再聯係吧,我先掛了,你接著睡你的大頭覺吧。


    黃一天趕緊說,你先別掛電話啊,我都被你給吵醒了,還怎麽睡呀?既然你電話已經過來了,我順便跟你商量一件事情,這兩天我要去趟省城,你跟我一道去吧。


    王耀中說,你去省城有事?


    黃一天說,單位的事情,是為了全省二級麵試考官培訓班將要在普安舉行的事情,到省人事廳拜訪一下分管此事的副廳長,順便把具體的培訓日期,規模之類的具體事項給敲定下來。


    王耀中“切”了一聲說,你去省城辦事,拜訪領導,我跟著去幹什麽?我每天忙的屁顛屁顛的,哪有時間跟你去閑逛。


    黃一天說,往遠走,你這個態度就是不合格,等我這個領導人把話說完再表態成麽?就你這樣的,還想不想進步了?


    王耀中隻好嗬嗬的笑了一聲說,行了,領導人同誌,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黃一天說,這還差不多,我邀你一起去,是因為這次去省城正好要拜訪一下省紀委的朱副書記,我想帶你一起認識一下朱副書記,也算是幫你搭個橋,跟省紀委的領導拉點交情。


    王耀中聽了這話,不由驚訝的口氣問,你什麽時候跟省紀委的朱副書記有了交情?我怎麽一點都不知道呢?


    黃一天沒好氣的說,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難道我每一件事情都要向你匯報,你就說到底去不去吧?


    眼看有這麽好的聯絡上省紀委領導的機會,王耀中哪裏能輕易放過,趕緊連聲說,去,去,去,我又不傻,有機會結識省紀委的領導,我為什麽不去,聽說這個朱書記狗日的,比較牛逼,不見兔子不撒鷹啊。


    王耀中繼續說,不過,你可得跟我說清楚了,這朱副書記跟你什麽交情,你帶我去,不會有什麽不方便吧?到時候說不定**的兩句話都說不上,那也就沒必要了。


    黃一天說,我跟朱副書記認識很長時間了,以前在省委黨校學習的時候,正好同宿舍的金成貴的弟弟出了點事情,需要找省紀委的人通融一下關係,當時的班長胡長達跟這位朱副書記是朋友,大家一起吃飯的時候認識的。後來,這位朱副書記領著大家一塊去了一趟潮州市,沒想到問題沒能解決,正好潮州的曹書記是我早就熟識的,你還記得我在普水縣當組織部長的時候,曹書記那會還在省委組織部當常務副部長呢,那會他就對我相當賞識,那次正好遇上了,他就格外給了我個麵子,把金成貴弟弟的事情給放過去了。


    黃一天說,從那次以後,省紀委的這位朱副書記一直跟我保持聯係,這都幾年了,我跟他也算是來往還算緊密。上次,他正好到普安市來公幹,特意打電話給我,想要大家一起聚聚,正好我當時在外地,沒時間趕回來,這次去省城辦事,順便去拜訪他,順便當麵表示一下歉意。


    王耀中聽黃一天這麽一說,不由咂舌說,我操,黃一天,你小子可以呀,朱副書記這樣的關係都給你拉上了,難怪你小子不擔心有人在背後舉報你呀,有了朱副書記這麽個保護傘,你有什麽好擔心的呢?枉費了我替你白緊張一場。


    黃一天見王耀中一副吃不著葡萄嫌葡萄酸的口氣,笑著說,行了,你就別陰陽怪氣的寒磣我了,我這不是正要把朱副書記也介紹給你認識嘛,你現在知道了我跟朱副書記之間的交往緣由了,你要是想跟我一道去省城的話,趕緊準備一下,咱們下午就走?到了那兒,在一起吃頓飯,你也就認識了。


    王耀中說,還算你小子有良心,有好事也知道拉拔兄弟一把,也不枉費我對你這份心意,我可告訴你,這個朱副書記可是省紀委裏頭的二把手呢,他現在可是個實力派,隻要是他能說句話,就算是顧國海和唐小平也要給幾分麵子,更別提咱們市裏現在的市紀委書記了,你小子既然都認識他這麽長時間了,竟然到現在才介紹給我認識,你呀!讓我說你什麽好呢?


    黃一天見王耀中一副驚喜的像是天上掉了餡餅砸在頭上一樣,不由笑著說,不知道說什麽好就幹脆別說了,頭一回跟人家朱副書記見麵,難不成你就空手去,你要是沒什麽合適的禮物準備,我就幫你一道準備著,反正我這次去省城也要準備些東西。


    王耀中說,黃一天,你這句話提醒的倒是有幾分道理,不過,我跟朱副書記頭一次見麵,即使他這個人好這點,但是一見麵就送東西給他,他要是拒絕怎麽辦?那我不是麵子上很難看?


    黃一天聽王耀中這麽說,心想,王耀中的確是在紀委那種環境裏工作時間成了,在思維上已經有了些局限性,所謂升官發財,大家升官的目的不就是為了發財,你王耀中拜訪朱副書記,又沒什麽事情找他幫忙,這就意味著他不需要承擔任何風險,又有自己這個媒介夾在中間,朱副書記怎麽會不收你的禮物呢?這樣沒什麽風險的禮物,真是多多益善啊。


    黃一天不想跟他在電話裏多囉嗦這件事,隻是隨口應付說,你看著辦吧,反正你就把紀委的大樓送給他,他也會要的,我現在要趕緊起床了,沒時間跟你多廢話,見麵再聊吧。


    黃一天搶先把電話掛了,盡管他聽見王耀中在電話裏“喂喂”的喊了幾聲,卻不為所動,他都能想象得出,王耀中說來說去必定還是重複剛才那幾句話,糾結於到底要不要給朱副書記帶禮物,要是帶的話,到底帶什麽價位的比較合適這類話題。


    自己要做的,隻是把王耀中介紹到朱副書記麵前,促成兩人的交往,至於底下怎麽發展,那就要看王耀中對很多事的領悟力了,有些事情,不是別人可以替代的,主要還得靠自己的經營技巧。


    盡管被黃一天掛斷了電話,王耀中的心裏還是相當興奮的,像他這樣的基層紀委幹部,想要跟省紀委的領導聯係上,一件相當不容易達成的奢望,王耀中期翼著,聯係上了朱副書記,那就表示自己一腳已經踏進了一個圈子裏,而進入這個圈子對於自己的仕途進步來說,是相當有利的。


    相比之下,黃一天則冷靜的多,他放下電話後,先是在心裏仔細的盤算了一下,這次趁著去省城的機會,有幾個需要拜訪的老關係,是一定要聯係一下的,尤其是秦老,常崇德,以及趙晨陽的叔叔,那位省委副秘書長郭祝雲等等,有些關係,要是不保持經常聯係,隻怕時間一長就淡了。


    隻不過,跟這些人交往,奉上合適的禮物就是最好的敲門磚,個人的性格不同,為人處世的風格不同,需要準備的禮物也不同,每次當要去拜訪這些領導人的時候,黃一天最發愁的就是禮物的準備,這次也是一樣。


    他一個人靜靜呆在自家的臥室裏,仔細的在心裏思考了很長時間後,才定下來幾份自我感覺應該算是能夠對症下藥的送禮清單,他把這份清單手寫了一份,一會上班後,交給牛大茂去辦就好了。


    經過一番的準備後,迎著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黃一天和王耀中兩人,兩輛黑色的奧迪車,在普安市的大部分人還在床頭酣睡的時候,早早的就啟程向省城出發了。


    寬闊的六車道高速路上,幾乎見不到什麽小型車輛,偶爾看見一個大型貨車從對麵疾馳而過,高高的貨車窗戶裏頭人一般都是兩個人,一個正手握方向盤,兩眼直勾勾的盯著前方,另一人則正東倒西歪的倒在玻璃窗上,在極不舒服的睡姿裏半睡半醒著。


    王耀中和黃一天坐在一個車上,帶兩個車,那是為了到了省城後,活動方便,王耀中看了一會車窗外的風景,饒有興味的說,黃一天,瞧你小子這精神抖擻的模樣,是不是最近經常跑省城啊?


    黃一天心知王耀中這是想要探聽一下自己在省城的關係罷了,不由笑著說,王耀中,你小子說話也會繞彎子了,真是識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啊,你越是想要知道,我越是不告訴你。


    王耀中被黃一天看穿了心思,有些惱羞成怒的動起手來,伸出一隻手探向黃一天的腋下,威脅的口氣說,黃一天,別人不知道你的弱點,我可是知道的餓,你到底說不是?


    兩人以前租住在一塊的時候,每每王耀中遇到理屈詞窮的時候,就使出這招必殺技,黃一天是個特別怕癢的人,隻要你隨便捅一下他的某個敏感部位,他就會控製不出的嗬嗬笑個不停。


    這招果然有用,王耀中的手還沒有觸及到目標位置,黃一天已經舉手投降了,他笑著對王耀中說,狗日的,你可真是夠陰險的,我好心請你坐到我的車裏來,你卻對付我,真是典型的農夫與蛇。


    王耀中說,不管是農夫與蛇,還是喜羊羊和灰太狼,都是沒用的,你也別跟我哩個啷的,跟我說點實用的。


    黃一天裝出一副不解的表情說,什麽叫實用的?還請王書記明示。


    王耀中見黃一天還不老實,做出要撓癢的姿勢,黃一天趕緊笑著說,行了,我說,還不行嗎。


    黃一天說,我呢,跟你不能比,不管怎麽說,你有個得力的親戚在背後幫你撐腰,鋪路,所以很多事情不需要你自己親自出馬,該得到的一樣也不會少,我跟你最大的不同就是,我的每一次進步都得靠我自己的努力加運氣,所以對於那些高官,那是盡量的巴結。


    王耀中靜靜的聽著,黃一天看了他一眼說,實話告訴你,這幾年通過各種彎套彎的關係,我也的確是拉上了幾個能用得上的關係,隻不過,人家畢竟跟在咱們不在一個平台上,伺候起來還是相當辛苦的,狗日的,主要是位置不平等,所以他們看我都是眼睛向下看。


    王耀中深有體會的說,是啊,這話我倒是能理解,不過,這認識些權貴人物,總是比不認識的要好些,一些事情到了咱們這個層次的幹部很難解解決,到了那些人的麵前,就變的小菜一碟了,很多事情那就是一句話。


    黃一天說,是啊,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咱們又何苦要這麽早的就辛辛苦苦往省城奔呢?整天坐在班上,那也是一個單位的領導,說什麽話都有人積極去落實,那是皇帝的生活,可是想要繼續進步,不得不彎腰做孫子。


    王耀中也感歎說,有得必有失嘛,這不是心裏對那些人有所求嗎,再說,官場的幹部利用誰,那就是領導一句話的事情,如果領導看不上,那就是再有本事也沒有吊用。


    黃一天說,是啊,有得必有失,你這句話說的太好了,我跟你說實話,我每次最怕的就是去省城,你知道這一趟下來,拜見的全都是你要奉承巴結的領導,不管是跟誰喝酒都得把自己往死裏灌,哪次都是喝的燒心燒肺的回去,我琢磨著,多來一趟省城,我至少要少活兩個月。


    王耀中瞪眼看著他說,至於嘛,狗日的,不過一頓酒罷了,你放心,這次兄弟幫你扛著。


    黃一天笑了笑說,好意心領了,要是隻有一頓酒,我會慫包?我告訴你,這次來,少說也要有三場酒要拚。


    黃一天一一細說給王耀中聽,首先是省人事廳的那幫人,省人事廳的成廳長是人事局的直管單位,要不要盡力把酒給喝好了?還有那個朱副書記,怎麽介紹你們兩人認識,自然是在酒桌上啊?這兩頓酒要連喝兩頓,這還不算是一些在省城的老朋友,既然來了,大家都是在省城官場混的,遲早有見麵的機會,你請了這個喝酒沒請那個,別人心裏會沒有意見,我早就想好了,再怎麽盤算縮減,三場惡戰是少不了的。


    王耀中不由咂舌,連著這麽灌,身體能受得了嗎?


    黃一天苦笑著搖搖頭說,你以為我像你一樣,什麽事情都水到渠成一樣,我這個正處級可都是我一場一場酒拚出來的,很多事情也是和別人鬥出來的。


    黃一天想到,在普水如果不是和顧國海等人鬥了幾場,那麽顧國海就根本不會吊自己,隻有通過鬥,讓顧國海知道在普水的三分地上,當時劉雲若的項目要是想順利的發展,離開自己那是不現實的。


    王耀中也搖頭說,黃一天,你我不是外人,我給你說實話,我的那老丈人的關係也就頂多捧我到這一步了,底下的路,還得要靠自己走了,以後還要向你多學習,這樣才能不斷進步啊。


    黃一天看了他一眼說,好在,你現在在紀委工作,環境資源也還不錯,利用好了,機會還是挺多的。你前麵的那個紀委副書記監察局局長,不就是被提拔為別的市的法院院長,那麽隻要你搞好,那麽提拔為廳級幹部也是很快的事情。


    王耀中說,不要很樂觀,現在很多人如果知道要提拔幹部,那是想方設法去爭取,我上次從別人那兒知道,那個副書記提拔為法院院長的原因,那是因為他有個好女兒,大學畢業留在省城工作,借給了一個副省長的工資,有此關係才提拔的。


    黃一天說,如果是這樣,那麽就沒有女兒,那就找一個幹妹妹,到時候說不定巴結上那個領導,那麽你的仕途也就順利了。


    黃一天這麽說的時候,想到了馮雯雯,這個長相一般的女人,很多時候還是很有用處的,自己現在和她交往,到底是為了什麽,難道是為了利用,那肯定不是的。


    王耀中就說,狗日的,你的腦子就是好用,你還不要說,這個方法也是不錯的。


    黃一天說,你也是一個紀委的領導,說這樣的話,是不是有點違背黨紀了。


    王耀中自然明白黃一天話裏的意思,趕緊搖頭說,那怎麽行呢?有些嚴重的問題還是不能輕易妥協的,畢竟國有國法,要是過分鬆了頭腦中那條線,到時候可是要殃及自身也說不定呢,所以做事也要考慮成本和方式的。


    黃一天不由在心裏搖搖頭,嘴裏說著,考慮方法,就說你昨天還泄露消息給我說有人舉報我,那也是嚴重違紀啊!


    王耀中聽黃一天這麽說,不由嗬嗬笑了兩下說,黃一天,你可真是夠沒良心的,我對你這麽仗義,你還笑話我,你呀,是特例,除了你之外,別人有犯事的,我還真從來都沒幹過透風這樣的事情。


    黃一天心裏一暖,把腦袋重重的往車後座上一靠,眼睛卻不敢看王耀中,盯著窗外不停變幻的景色,問王耀中,要是我真的犯了什麽嚴重的違紀違規事情,你這個紀委書記會怎麽做?把我給抓了?


    王耀中幾乎不假思索的回答了一句話,狗日的,真有那麽一天,我下不去手,估計還是像上次事情的處理辦法吧,盡其所能的幫你,但是,至於結果如何,那就要看你的福氣了。


    黃一天的眼裏似乎有些濕潤,他在心裏長歎了一口氣,這世道,真**的,什麽樣的人在當道,老天都看在眼裏,像自己這樣的小人物,要是不使點歪招,早就被對手不知道發配到哪個角落裏去了,還能像今天這樣,有機會去省城巴結一些實權人物,為自己以後的發展鋪路。


    要想一路升官,這裏頭的酸甜苦辣又豈是一句兩句話能說得清的,人要是想要達到目的,最重要的就是要做到一點,為了達到自己的目標,不顧一切,不擇手段,不管是誰擋道,人擋殺人,佛擋殺佛,不能狠下心來,怎麽能成大事。


    這幾句話,也算是自己經曆了太多的曲折後得出的結論,可是為什麽今天聽到王耀中的那句“盡其所能的幫你”,自己竟然對原本抱著的一些觀點有些懷疑,有些事情,難道真就有自己想象的那麽重要嗎?官場中的男人,未必個個都是要達到一定的級別才算是事業成功,不是嗎?


    這樣的念頭剛冒出來,卻又被另一個念頭給壓下了,宦海沉浮,人心難測,官場猶如一個大染缸,你隻要進來,就別想幹淨出去,說到底最後操縱那些官位的始終是人,別人能做到萬人之上,同樣是男人,為什麽你黃一天不可以做到呢?那種被別人瞧不起,被別人排擠,蔑視的滋味難道你還沒有受夠嗎?


    想到這裏,黃一天不由悠悠的長歎了一口氣,他假裝眼睛進了東西,伸手揉了一下眼睛,轉臉問王耀中,今晚,我請人事廳把幫人吃飯,你去嗎?


    王耀中回答說,去啊,幹嘛不去,這些人雖然不是一個係統的,認識一下總是好的,以後辦事也有個資源啊。


    黃一天取笑說,拉倒吧,現在辦事不送點硬貨,就算是有交情,你以為人家會白白的幫你的忙。


    王耀中一副批評的口氣說,黃一天同誌,你可別怪我沒提醒你,這中國是禮儀之邦不假,送點東西也是必須的,可是要是禮尚往來的事情變了味,性質可就變了啊。


    黃一天擔心他繼續對自己說教,趕緊說,行了行了,王書記,我心裏明白了,我再也不說這種話了,行了吧。


    王耀中見黃一天根本不是真心的同意自己的話,搖頭說,你呀,有些細節方麵可不能過分馬虎,你知道有多少領導幹部就毀在這不拘小節上嗎?每次抓一些腐敗的幹部,他們自己交代說,都是從不注意細節開始的。


    黃一天知道王耀中也是好意,心裏卻又不想搭理他,於是裝睡的樣子說,我累了,有什麽話到了省城之後再說吧。


    王耀中見黃一天厭煩,也不好多說什麽,心頭隱隱有種不安的感覺在蔓延,可是這種感覺立即被他強行壓製了下去,在他的心裏,他覺的,自己是了解黃一天的,畢竟倆人多年的兄弟了,他了解黃一天,不管環境怎麽改變,黃一天的本質是不會變的,他的善良和仗義決定了他不會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來。


    原本準備當晚請成廳長吃飯的,沒想到成廳長竟然去了外地,要明天再回來,於是黃一天和王耀中商量了一下,晚上先請朱副書記吃飯。王耀中也讚成黃一天的提議,於是黃一天當著王耀中的麵,電話告訴朱副書記,自己已經到了省城,希望有時間的話,兄弟們在一起聚聚。


    朱副書記的態度說熱情的,他笑著說,黃主任,誰請客都是一樣,那就把胡長達一塊叫上吧,這個胡市長最近很忙,所以大家好久沒一起聚聚了。


    黃一天說,行啊,那你招呼他一聲吧,這個胡市長級別大高,我說話不一定頂用,還是你書記出馬,到時候我順便把省委組織部的盧部長叫上,大家今晚一塊熱鬧一下。


    朱副書記很是爽快的說,好啊,我跟盧部長也好長時間沒見麵了,看看他想要叫上誰的,順道一塊吧,反正都是自己人,也沒有過多的講究,在一起高興就好。


    黃一天答應著說,行,那我就看著安排吧。


    跟朱副書記掛斷電話後,黃一天見站在自己身邊的王耀中有些愣愣的看著自己,不由笑道,狗日的,你這是怎麽了?傻了?不會是中風了吧,傻傻的看著我幹嘛?


    王耀中抿著嘴唇,皺著眉頭說,黃一天,你竟然用這種口氣跟省紀委的朱副書記說話,你們都已經熟悉到這個地步了?我可真是要對你黃一天刮目相看了,對了,什麽省委組織部的盧部長,你在省委組織部裏頭,也聯係上了什麽人脈?


    黃一天聽王耀中這麽一說,才明白過來他有些發愣的原因,趕緊笑著解釋說,我不是跟你說過嗎,朱副書記跟我認識時間不短了,大家都喝過多少頓酒了,自然熟悉,領導也是人,上了酒場跟其他人沒兩樣,至於盧副部長是我大學的師兄,那認識的時間更是長了,自然也就不見外,不過,說起來不見外,畢竟人家是領導,咱們上了酒桌,多少說話還是要有些忌諱的,明白嗎?


    王耀中趕緊點頭說,你放心吧,我不會給你丟人的。


    黃一天嗔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一邊撥打盧部長的電話,一邊說,瞧你這話說的,至於嗎,不過是一頓飯罷了,再說,以後吃飯的機會多得是,談什麽丟人,大家玩的高興就好。


    王耀中剛想說,這頓飯可是我吃過的檔次最高的一頓飯了,跟這幫廳級幹部吃飯,一來就是好幾個,我王耀中什麽時候享受過這種待遇啊,就算是你什麽都不交代,我自己也會小心的。


    話還沒說出口,見黃一天的電話已經打通了,正跟盧部長約吃飯的事情,看樣子盧部長正好有空,也爽快的答應了下來,定下時間地點後,黃一天收了電話。


    王耀中問他,現在怎麽辦?


    黃一天說,現在離天黑還有一段時間,咱們先到賓館休息一下,吃點東西,晚上好超常發揮啊。


    王耀中想想也是,這一路舟車勞頓的,是該好好的休息一下,於是跟黃一天一道先去了賓館安置下來。


    名都國際大酒店,耀眼的燈光照的酒店大廳如同白晝,黃一天和王耀中早早收拾妥當,站在大廳裏,站在門童附近的位置往酒店大門口外張望。


    門前的馬路上,路燈已經亮起,一輛輛轎車在各自的車道上,分別朝著相反的方向,從兩邊劃定的車道疾馳而過,望了半天,也沒見有車打出右轉彎或者是左轉彎的信號燈,往酒店方向駛來,黃一天和王耀中不免有些心急。


    從普安市跑到省城來,長途跋涉不過是為了幾頓飯罷了,有幾句俗話說的好,“忙碌的公仆在包廂裏,重要的工作在宴會裏,幹部的任免在交易裏,工程的發包在暗箱裏,該抓的工作在口號裏,必須辦的急事在會議裏”,沒有比宴會這種私下小聚的場合,更適合領導說出幾句真心話了。


    領導做決定之前也是要動腦筋的,權衡利弊之後,才能對很多事情作出最終決定,而影響他做決定的因素有很多,最重要的莫過於身邊人的建議,不管是朋友還是下屬,在宴會上掏心掏肺的說出幾句所謂的真言來,往往才是決定領導做決定的最關鍵因素。


    今晚的這頓飯對黃一天來說,算是聯絡感情,而對於王耀中來說,意義可就重大了,頭一次跟這麽多級別較高的領導吃飯,也是第一次自己為以後的發展拉關係,他心裏的緊張已經寫在了臉上。


    黃一天見王耀中有些拘謹的樣子,不由笑著說,王耀中,你也別把這些人都想的過高了,他們呀在主席台上講話是一個樣子,那是**的高高在上,私底下又是一個樣子,你隻要別想著他們都是領導,心裏也就自然了。


    王耀中說,話是這樣說,我跟他們都是頭一回見麵,要是落下什麽不好的印象,豈不是得不償失,我可不敢掉以輕心,一會吃飯的時候,我要是有什麽言語不周的地方,你可要提醒我。


    黃一天見自己越說,王耀中反倒是更加緊張了,索性什麽都不說,這樣說不定他一會反而會表現自然些。又等了一會,先看見盧部長的車遠遠的過來了,黃一天趕緊拉著王耀中一塊迎了上去。


    兩人走到盧部長的車前,盧部長已經自己開門下車,這讓本想要幫著開車門的王耀中,因為動作稍稍遲緩了一步,心裏不由暗自懊惱,在他的印象中,哪有讓這樣級別的領導自己開車門下車的,實在是有些不太禮貌吧。


    盧部長下車後,臉上卻沒有絲毫的不悅,衝著黃一天伸出的手先握了一下後,一巴掌重重的拍在黃一天的後背說,黃一天,我就說兄弟你有日子沒過來了,剛念叨你沒兩天,你的電話就到了,咱們兄弟也算是心有靈犀一點通了。


    黃一天笑嗬嗬的樣子說,我正好到省人事廳來辦事,想著這麽遠的來一趟,什麽事情都可以先放一放,跟兄弟們聚聚是最重要的,畢竟感情是兄弟之間的,辦事那是集體的。


    盧部長說,算你小子還有點良心,今晚還有誰呀?


    黃一天沒回答他提出的問題,而是把站在自己身邊的王耀中介紹給盧部長說,盧部長,這位是普安市紀委的王副書記監察局局長,跟我是相處多年的好兄弟了,這次一塊到省城來辦事,以後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地方,還請盧部長多關照呢。當然,盧部長以後有什麽事情直接吩咐他做,也是一樣的。


    盧部長原本見黃一天身邊站著個年輕後生,以為是秘書之類的角色,倒也沒怎麽在意,聽黃一天這麽一介紹,趕緊伸手主動跟王耀中握手說,你好,王書記,真是年輕有為啊。


    王耀中有些激動的伸出雙手緊緊的握了一下盧部長的手,本想說,請多關照之類的話,卻張張嘴也說了句,你好。


    大家寒暄過後,黃一天這才邊陪著盧部長往酒店大廳走,邊回答盧部長剛才提出的問題,他笑著說,請了省紀委的朱副書記過來,還有胡長達,兩人都說一會就到,估計也就這幾分鍾的功夫吧。


    盧部長說,這些家夥都是成天牛逼呼呼的,說幾分鍾說不定幾十分賬,我們進去把,不要等這些人了。後來,又問,武達最近比較忙嗎?


    黃一天知道盧部長話裏的意思,看樣子武達是有一段時間沒跟盧部長聯係了。黃一天倒是能理解武達,畢竟武達隻是個副市長,現在想要吃頓飯什麽的,倒也方便,要是想要動用大筆資金拜山頭,聯絡領導就有些吃力了,就像自己,每次來省城一趟,花費都是可觀的,你要是什麽東西都不帶,過來幹什麽?


    為什麽自己到了省城之後,隻要一打電話說要請客,大家都樂意給自己麵子,說白了,還不是衝著自己奉上的好處嗎?有道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世道,一切虛張聲勢的榮華表象背後,說到底還不是一個“錢”字在掌控一切嗎?


    黃一天幫武達解釋樣的說,他呀,一個副市長當了這麽長時間,沒有弄上常委,心裏也夠憋屈的,可能是沒那個心勁跑來跑去吧,你是省領導,也要理解,不過等到過一段時間,過了這個勁,自然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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