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凶手


    趙喜海的老婆是一個人精,說完這句話後,自己先開始笑了幾聲,其他幾人也配合著笑了幾聲。<最快更新請到>晚餐在愉快的氣氛中結束了,趙喜海和老婆一直陪著笑臉,把黃一天和劉丹丹兩個人送到車上,站在原地看著車輛漸漸離開視野範圍,這才慢慢的回轉身,也準備回家。


    趙喜海今晚是明顯的喝多了,雖然是領導,和黃一天同級別,但是在今晚也不敢不喝多,隻要把黃一天喝高興了,那才是目的,關鍵這個趙喜海根本沒有那個酒量,喝起來的話,兩個也不是黃一天的對手,所以現在說話的時候,舌頭都有些打卷。


    見四下無人,趙喜海的老婆趕緊問趙喜海,黃一天怎麽說?這才是關注的重點。


    趙喜海雖然醉了,但是關鍵的事情還是沒有忘記的餓,做出一個ok的手勢說,老婆,一切…..,一切已經搞定了,他….,他總算是答應暫時不對付我,不過,我以後必須要聽話才行。


    趙喜海的老婆知道現在也隻能是這樣的結果,想對付人結果被人抓住把柄,典型的偷雞不成蝕把米,於是沒好氣的說,現在的情況都是你自找的,自己幾斤幾兩心裏都不清楚嗎,到了普水,你說你沒事去惹這麽個狠角色幹什麽,這個黃一天盡管年輕,我看他的心機卻是比一些老官場還要更深幾分,就你這樣的,哪裏是他的對手。


    趙喜海被老婆埋怨,也無話可說,隻得頻頻點頭說,老婆,你教訓的是,你們教訓的都對,我哪裏能跟那些官場的老江湖比,他們一閉眼,這棋局就擺在他們心裏,一個子沒動呢,底下四五步甚至六七步怎麽走,早已謀劃好了,這樣有本事的幹部才能當大幹部,當了大幹部才能放心大膽的玩女人,收受賄賂,人家那叫道行夠了,我這樣的人,哪能跟那樣的大幹部相提並論呢,你說是不是?


    趙喜海繼續說,現在最恨的就是狗日的張貴,他狗日的鬥不過黃一天,就把老子當成是槍子,拿出去對付黃一天,結果老子出事了,他狗日的躲到一邊看笑話去了,這樣的幹部,簡直就是豬啊。


    趙喜海的老婆見趙喜海越說越不像話了,心知他是有些借酒裝瘋,也不搭理他,隻是拉著他的衣袖,想要趕緊把他帶回家,省得他在這種公眾場合丟人現眼。


    不管如何,趙喜海的老婆認為自己也是一個副處級機關幹部,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和趙喜海站在這兒絮絮叨叨的說這些屁話,到時候被那個多事的人聽到或者看到,總是不雅的事情。


    好不容易到了家裏,趙喜海的老婆就把趙喜海推進了衛生間,讓他好好的洗洗,同時醒醒酒。趙喜海花了很長的時間才把身體洗了一遍,出來後,就坐在沙發上和老婆說著話。


    趙喜海的老婆說,今天下午我對普水的官場進行了打聽,知道現在的普水,分為三派別,一是張貴,這個人雖然是縣委書記,唐小平的人,但是對整個局麵的控製很差;二是趙正揚,這個人是顧國海的人,身邊團結了很多的常委,此人官場多年,知道如何做官,所以說話還是很有威信的;第三就是黃一天,這個人當時有著王耀中做夥伴,原來是市委副書記的人,自從市委副書記走後,最近也聯係上了顧國海,而且和顧國海的關係似乎比趙正揚還要密切,這個人做事比較激進,是個做事的人,也是一個比較深的人,值得研究。


    趙喜海的老婆能夠在短時間掌握這麽多,而且對每一個幹部的處境有所了解,不是一般的幹部能夠做到的的,這才是這個女人的不平常之處。


    趙喜海就說,看來你了解的很透切啊,現在幾個人中最難對付的就是黃一天,這個人做很多事情不是按照常規的思路和想法,很多時候都是做法看似不上路子卻能夠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這也是黃一天現在在普水沒人敢得罪的主要原因。


    趙喜海的老婆就說,現在聽過這件事情,你和黃一天之間的很多隔閡應該說不可能不存在,在這個時候就要穩重做好每一件事情,我想你隻要不得罪黃一天,那麽黃一天也不會主動的找你的麻煩,這樣的結果最好。


    趙喜海就說,現在也隻能是這樣了,會到普水安心的過一段時間,後來再想其他的辦法去做事吧,不過,狗日的張貴,這個家夥不是個東西,老子這麽做完全是受到他的蠱惑,老子不會和這個人就這麽罷休的。


    趙喜海的老婆就說,事情可以做,但是話不能亂說,很多時候話傳多了,就成了流言蜚語,那是可以害人的。


    趙喜海和老婆那天晚上談了很多。第二天,又是一個豔陽高照的好天氣,周德東到黃一天的辦公室,目的很明確,那就是來問及對付趙喜海的事情,是否需要自己幫忙。


    黃一天想到昨天晚上已經和趙喜海的老婆等人吃了一頓飯,那麽很多時候就不好再去追究了,那麽就真是得罪老婆了,現在和老婆劉丹丹的事情讓他很是煩惱,不想再惹得老婆不高心,於是衝他擺擺手說,不用費事了,這件事到此為止,大家平安無事最好。


    周德東有些意外,這個趙喜海那可是一直在追查自己和趙晨陽,難道黃一天已經把此事擺平了,於是問,黃書記,這麽快就搞定了?


    黃一天把張貴受了趙晨陽的要挾後,暗地裏找人抓住了趙喜海收受賄賂和玩女人的證據,張貴可能是擔心自己出麵不太方便,把這些證據全都交給了趙晨陽,讓他自己去應付趙喜海的事情跟周德東講述了一遍。


    周德東有些不解的說,黃書記,既然這個趙喜海如此不堪,那就更要想辦法讓他滾蛋了,這樣的領導幹部,留在這裏能幹出什麽好事來,再說了,這次的事情,他就算是跟咱們結下了仇了,讓這樣的人留在普水,對咱們來說,豈不是多了一個敵人。


    黃一天笑笑說,周德東,我跟你想的剛好相反,現在趙喜海有把柄在我們手裏,那就是咱們的一條狗,讓他咬人就咬人,不是很好,對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要好,再說,如果趙喜海走了,再來了一個新的紀委書記,你知道又是什麽情況,到時候控製不住此人,如趙喜海剛來的時候一樣,受到誰的蠱惑,給我們找事,那也是麻煩事。


    周德東聽了黃一天的話,不得不佩服他的深謀遠慮,笑著奉承說,到底還是領導人水平高啊,這樣一來,不僅常委裏頭,黃書記多了一個支持票,紀委那邊是絕對不會再敢跟開發區的幹部作對了。


    黃一天見周德東一點就通,滿意的笑著點點頭。


    周德東後來就說了關於河下鄉的一些事情,說姚曉霞這個女人最近還是沒有閑著,最近不知道和按個開發區商聯係在河下鄉要建設什麽鄉鎮工業集中區,在那邊建設很多廠房,河下鄉現在基本就是開發區的而一部分,如此的做是不是有點園中園的感覺。


    黃一天就說,這個姚曉霞就喜歡折騰,她這麽做就讓她做吧,到時候建設起來的東西沒有一家企業入駐,那也是很難看的事情,再說,他的經營思路始終是**的小打小鬧,成不了大氣候。


    周德東說,話是這麽說,但是影響還是很大的,畢竟給外人的印象那就是不服從開發區的統一管理啊。


    黃一天說,這個河下鄉隻是部分土地劃給了開發區,她現在是河下鄉書記,這麽做我們去幹涉名不正言不順,不過,以後如果有什麽運輸車輛從開發區路過的,要嚴肅檢查,如果發現是碴土什麽的,立即扣除,嚴肅查處。


    周德東說,知道了。


    再說,藥廠的黃總見自己當晚請趙喜海吃飯被拒絕,已經感覺到絲絲不安,就怕事情有所變化,如果變化對自己來說是致命的。第二天一大早,早早的就等在了趙喜海的辦公室門口,要和趙喜海見麵談談。


    在門口等了很久,才遠遠的看見趙喜海過來,趕緊滿臉堆笑的迎了上去。趙喜海昨晚也累的夠嗆,今天本想休息一天,再來上班,又擔心單位裏有事,畢竟自己是單位的一把手,總是要在日常的小細節上起到帶頭模範作用,好端端的,沒有任何理由,就不上班了,總是有些說不過去。


    趙喜海見到黃總遠遠的迎上前來,心裏不由暗暗叫苦,自己拿了黃總的二十萬,錢已經被老婆給鎖進了家中的保險櫃裏頭,眼下,自己已經跟黃一天達成了協議,以後對於黃老板的事情,做事一切要依照黃書記的意思來,這黃老板的事情,可就難辦了。


    趙喜海於是衝黃老板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然後徑直進了自己的辦公室,黃老板立即尾隨進去。一進門,黃老板就迫不及待的問趙喜海,酒店經理孫紅紅什麽時候能放出來?


    趙喜海並不是一個特別會演戲的人,他看了黃老板焦急的表情一眼說,黃老板,這件事我正在幫忙協調,不過你也知道的,你的酒店的確是有些違法行為,正好這次又碰上了嚴打行動,所以這事情真是很難辦,要知道頂風作案已經是大事,一般的人不敢在這個時候幫助說話,是要估計影響的。


    趙喜海繼續說,最重要的是,這酒店在開發區的地盤上,如果僅僅是從公安係統走路子,倒是方便些,涉及到了開發區,就必須要開發區的相關領導人鬆口才行,你是知道的,咱們普水縣的開發區,一把手黃一天行事風格跟一般的領導人有些不一樣,他是很嚴格的人,所有,他的那一關,現在卡在那裏,誰說話都不管用,著急也沒有辦法啊。


    黃老板聽了這話,更加著急了,趙喜海現在說的話,很有可能就是普安市長的態度啊,如果連普安市的市長對這件事都有些素手無策,自己想要早日解決酒店的事情,可就是成了妄想了。


    黃老板像是哀求一般的口吻說,趙書記,這件事你可無論如何再幫我使把勁,我知道現在辦事不容易,您看,今天我又帶了些禮物過來,還請您費心幫兄弟再協調一下,要是還不成,您再跟我說話。


    趙喜海見黃老板從包裏掏出兩個鼓鼓的大信封來,看起來絕對至少是十萬現金,他兩眼盯著兩個信封,差點把口水流出來,一想到眼下的局勢已經改變,隻要又把口水咽了回去。


    趙喜海把兩個信封往黃老板麵前推了一把說,黃總,大家是兄弟,我不能再收你的錢了,我看,這件事從官路走,不一定能走得通了,你是不是再想想其他的法子。


    黃老板見趙喜海連自己的錢都不收了,意識到情況的嚴重性,他對趙喜海說,趙書記,能想的法子都想了,公安局那邊該打點的也打點過了,公安局的內部消息說,這次公安局可是把我的大酒店當成了此次掃黃打黑行動的重點對象,這酒店恐怕要查封很長時間了,也許是半年,也許是一年。


    趙喜海裝出一副沉思的模樣說,黃老板,看來事情可是比咱們想象的要嚴重了,你這酒店的事情,要是孫紅紅在裏頭嘴巴不能關緊了,可就要影響到黃老板自身的安危了,畢竟,這酒店真正的老板是您啊。


    黃老板聽了這話,有點著急的辯解說,趙書記,我是老板不假,可是我對經營這一塊是從沒有過分的過問啊,我也就是季度,年底查查賬目而已,怎麽就能牽涉到我呢?


    趙喜海說,這種事情,要是有心人想要利用這件事大做文章,黃老板自然是脫不了幹係,我建議你還是跟周大金副縣長趕緊聯係看看,畢竟他是普水本地人,說不定從其他的路子走,能很快的解決問題,能解決,黃老板就不用擔心有人會利用這件事來做文章了。


    黃老板覺的趙喜海的話裏,似乎有提醒自己的意味,於是趕緊道了聲謝,從趙喜海的辦公室出來,直奔周大金的辦公室,畢竟這個周大金是一個老的普水的幹部,很多方麵的能力是很厲害的。


    趙喜海見黃老板總算是被自己打發走了,不由長長的歎了口氣,拿人錢財替人消災,自己收了黃老板的錢,怎麽著,也要把他應付過去才行,經曆了昨天的事情,他對官場也算是有了全新的認識,不惹是非,明哲保身,是一個官場人必備的素質之一,如果自己還像以前一樣,隻顧著幹出成績來,一往無前的往前衝,隻怕剛衝到半路,就已經被別有用心的人送進去了,還談什麽政績,提拔之類的。


    王子成每天接送黃一天的時候,都會在車裏播放幾個黃一天愛聽的光盤,從克萊德曼的浪漫鋼琴曲到那種聽起來高山流水一樣的古箏樂曲,都是黃一天喜歡的東西,王子成在黃一天的吩咐下,買了不少此類光盤放在車子的儲物箱裏,每次隻要黃一天上車,他必定會挑選出,最近沒有播放過的,旋開按鈕,調節到合適的音高,給黃一天欣賞。


    今天車子已經啟動,黃一天卻沒見王子成有動靜,於是問他,小王,音響怎麽不開?


    王子成像是正在想什麽心思,突然被黃一天打斷的樣子,有些慌張的說,好的,現在就開。趁著燈紅燈的間隙,王子成按下了播放音響的按鍵,卻沒有像往常一樣問黃一天,這個聲音到底是不是合適?


    黃一天看出王子成今天的特別,於是笑著說,小王,今天好像是有心思嗎?開車的時候,可一定要留神了,你沒聽說過,駕駛員腳踩生死線這個說法嗎,這開車的人要是稍稍在腳底下多用點勁,可就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呢。


    王子成跟在黃一天後麵,服務這麽長時間,他對黃一天的語言風格還算是比較了解的,現在黃一天對自己說這樣的話,其實已經算是在變相的批評自己開車不用心了。


    王子成有些猶豫的對黃一天說,黃書記,有件事,我本來不想告訴你,可是我又沒有路子解決問題,所以還是想請您出手幫個忙。


    黃一天問,什麽事情?


    王子成說,我表妹胡莉莉不知道什麽原因失蹤了,快一周的時間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他們一家人都快急瘋了,這段時間自己也在到處的找,也沒有任何的信息。


    黃一天聽了這話,不由一愣,他沒想到,憑空的竟然出現這樣的事情,他一下子聯想起上次胡莉莉失蹤是被人綁架的事情,於是立即問王子成,該找的地方都找過了,確定是失蹤嗎?


    王子成說,我聽莉莉談男朋友說,最後一次見到胡莉莉的晚上,兩人還一起到ok廳和朋友唱歌,唱完歌後,也是她男朋友送她回家的,第二日一早,男朋友去接她上班,房門竟然是開著的,裏頭卻沒人,打她的電話,一直關機,她的男朋友感覺事情有些不對勁,當即打電話給我,我也四處打聽了兩天,所有的親戚朋友都問遍了,沒有任何消息,現在單位裏,她的男朋友已經幫她請了事假,可是要是總這麽拖著,也不是個辦法啊,我實在是著急的沒轍了,才想要請黃書記幫個忙。


    王子成心裏清楚,自從胡莉莉有了新男朋友之後,黃一天跟胡莉莉之間的關係就算是從此斷開了,兩人從來沒有在私底下有任何的聯係,從某種角度來說,現在胡莉莉不管出了什麽事情,黃一天是理所當然的可以不管不問的,可是自己在普水縣隻認識黃一天這麽一個當權者,自己遇到了難處,不著他幫忙,又能找誰呢,畢竟這件事關係自己表妹胡莉莉的生死啊。


    聽了王子成的話,黃一天突然想起,前一陣子,周德東向自己匯報過,說看到顧哲明在普水縣出現,問自己是不是需要找個人盯著這個老東西,看看他到底回普水是為了什麽事情。


    黃一天當時說,算了,一個老年失子的退休幹部,有沒有足夠的財力,能折騰出什麽幺蛾子來,也不要過分的對待一個人,睜一眼閉一眼就算了,隻要他不鬧事。


    周德東聽黃一天說的也有道理,便沒有堅持要找人跟蹤顧哲明的想法,但是,上次胡莉莉失蹤就是顧哲明搗的鬼,這一次,這個老家夥為了得到自己兒子的確切消息,會不會再次故技重施呢?


    想到這裏,黃一天對王子成說,這件事,你先到公安機關去報案,稍後,我會讓人從別的途徑暗地開始調查,隻要人還在普水,就有希望找到。


    王子成見黃一天聽自己說完後,二話不說,鼎力相助,心裏不由一陣感動,有些哽咽的說,黃書記,真是謝謝你了。


    黃一天衝他擺擺手,拿出自己的手機,撥通了周德東的電話,讓他馬上到自己的辦公室來一趟。


    和周德東通完電話,黃一天讓王子成把自己送到了辦公室,剛坐下不久,周德東心急火燎的趕過來,一腳踏進黃一天的辦公室就著急的問,黃書記,出什麽事情了,這麽急著叫我過來?


    黃一天指指自己麵前的座椅,示意周德東坐下後,低聲說,胡莉莉又失蹤了,你認為這件事正常嗎?


    周德東一愣說,黃書記,這個女人不是已經沒什麽來往了嗎?怎麽又失蹤了?會不會是她自身原因?


    黃一天擺擺手說,周德東,你聽我說,這個女人的出身來路,我們兩人是最清楚的,這樣性格的一個女孩子,不可能結下什麽深仇大恨的仇家來,既然失蹤了這麽多天,沒什麽音信,我看,這件事說不定跟你上次看到顧哲明在普水出現有關。


    周德東點頭說,這話倒也有道理,黃書記的意思是,讓我現在派人去找顧哲明。


    黃一天點頭說,顧哲明是一定要找的,另外仔細打聽一下,道上最近到底是誰綁了個姑娘,胡莉莉雖然知道的事情不多,但是有些事情,要是被有心人利用的話,總是對我們不利的,這件事要盡快想辦法解決才行。


    周德東說,行,這事我明白了,我現在就去辦。


    周德東走後,黃一天心裏開始細細的琢磨這件事,他心裏清楚,如果這件事真的是顧哲明所為,隻怕這件事沒那麽簡單。看來,對付敵人就不能心慈手軟,到最後會把自己給弄進去的。


    黃一天那天在辦公室想了很多,從和胡莉莉的認識到同居等,胡莉莉知道的事情不是很多,即使真的出現顧哲明等人而為,那麽最多也就是養了小情人的說法,如果光憑她的口頭上說,沒有任何證據,那也是沒用了。


    在紀委工作多年的黃一天知道,黨國做事很講究證據,沒有證據空嘴百花,是不一定把一個幹部弄倒的。


    錢衛國興衝衝的來到黃一天的辦公室,一進門就咋咋呼呼的樣子說,黃書記,我可是有好消息要告訴你啊。


    黃一天心想,錢衛國一向做事沉穩,言行慎微,這次能有什麽大喜事,竟然高興的忘記了該有的矜持和穩重。黃一天笑笑說,倒是難得看到錢部長這麽高興,看樣子必定是有大喜事啊,趕緊說說看,我這裏可要洗耳恭聽了。


    錢衛國聽到黃一天這麽說,就知道自己有點得意忘形了,於是笑著說,黃書記,請放心,我帶來的好消息,絕對值得你洗耳恭聽一回的,這件事對咱們來說,可都算是個絕對的好消息。


    黃一天笑著說,既然如此,你就別賣關子了,有話直說吧,心裏想知道真相的欲望被你給調動起來了。


    錢衛國說,上次在黃書記的指點下,我回去後,讓人對周大金和周大金的家庭背景進行了摸底調查,我倒是要看看,周大金這個人到底有什麽樣的靠山和背景,在常委會上這麽中氣十足的和我們鬥,想要把縣招商局局長的位置,弄到自己人手裏。沒想到,這麽一調查,卻有了意外的發現。


    黃一天不出聲,他知道錢衛國不需要自己提問,自然會把發現的情況直接跟自己說出來,本來他今天到這裏來找自己的目的,不正是為了向自己匯報這件事的嗎。


    錢衛國繼續說,派去調查周大金的人發現一個很有意思的事情,不管是找周大金辦事的時候,不管是在辦公室還是在家裏,周大金都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從來不收別人任何一點好處,有時候甚至會板著一張臉訓斥送禮的人,到顯得他周大金是多麽的公正廉潔。其實,這一切全都是假象。


    黃一天忍不住問,你怎麽知道是假象?


    錢衛國拿起自己麵前的水杯喝了口水說,這件事要是沒有當事人的證詞也還真是想象不到,原來,周大金之所以拒絕收禮全都是在做戲,是在作秀,他是不是出手幫別人辦事,全都取決於一點,那就是他的媳婦在家裏收了哪些人的禮物,他家裏倒是分工明確,收禮的事情,全都是有他老婆幹,周大金從不沾手,外人不了解情況的,自然是摸不著什麽門路,經常到他的家裏送禮的官員,卻是心裏清楚的很。


    錢衛國書評,就說那個縣招商局的局長位置,周大金這麽盡力的幫助呂大安爭取,沒有別的原因,就是因為呂大安的禮物已經送到位了,周大金的老婆也的確是個財迷,根據調查的人回來匯報說,隻要是送上門的東西,他老婆是來者不拒,小到一箱酒,大到金銀珠寶,沒有她不要的,沒有她不敢收的。


    黃一天想到周大金的老婆沒有什麽文化素質,那就是一個理發店的女子,根本不知道仕途的險惡,遇到官場的如狼一樣的人,肯定被人利用,就問錢衛國,你說的這些話,有沒有切實的證據。


    錢衛國把嘴巴一撇說,黃書記也實在是小看我了,我錢衛國辦事不至於這點分寸都不懂,既然派人調查了,怎麽能不留下點人證物證,你看看我這裏有送禮給周大金的行賄人親手寫下的材料,還是周大金老婆收禮答應辦事的錄音證據,不過說句實在話,要是早知道周大金後營防備這麽鬆懈,我早就對周大金動手了,早就讓周大金繳械了。


    黃一天心想,真是沒想到,一向做事沉穩的周大金也有百密一疏之處,他以為自己足夠狡猾,自己表麵上從不收禮,給下屬留下一個清廉的印象,可是紙總是包不住火的,隻要你幹了就是幹了,遲早就露出馬腳的一天。


    黃一天笑著對錢衛國說,錢部長,現在你手裏有了這些東西,那麽周大金也就不會在很牛逼了,也就會聽話了,那麽伍英當縣招商局局長的事情,就算是板上釘釘了,我可要提前恭喜你了。


    錢衛國聽了這話,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這都是黃書記及時提點的緣故,要是就憑著我這點頭腦,說不定,現在還在想辦法,如何跟周大金直接死磕呢。


    錢衛國從沙發上站起來,把一大堆材料放到黃一天的辦公桌上說,黃書記,這是周大金這些年的受賄證據,就我調查清楚的,有足夠證據的金額,已經足夠紀委辦案的時候,把他給辦了,我知道,周大金跟黃書記也算是有份老交情在,這材料還是交給黃書記處置吧。


    黃一天聞言,不由在心裏暗暗佩服錢衛國的狡猾,錢衛國這招的確也算是高明,他暗地裏把所有的準備工作做好了,卻並不打算親自出麵對付周大金,這就是高手過招的技巧,不到迫不得已,躲在背後,看著別人上沙場殺敵總是更加安全些。


    好在,錢衛國找到的理由也算是說得過去,這普水縣的幹部中,隻要是稍稍研究過縣委領導之間關係的人,誰不知道,張貴,周大金和自己曾經在一起駐村指導,朝夕相處了兩年多,三人之間也算是有層特殊關係。


    黃一天微笑著點頭,表示同意錢衛國的說法。在黃一天的心裏,他倒也願意親自跟周大金做個了斷,畢竟,周大金以前有恩於他,盡管後來的背叛,幾乎打擊的他失去所有的鬥誌,但是也幸虧了周大金帶給他的打擊,讓他認識到人生的殘酷,現實的殘忍,一個人的成功,必定要經曆蛻繭成蝶的痛苦曆程,而周大金在自己這幾年的人生經曆中,扮演了一個極其重要的角色,盡管這個角色不一定全都是正麵的。


    有人說,當你被人傷害或者是背叛的時候,你其實應該感謝那個給你傷害的人,因為正因為他們的傷害,讓你比其他人的心智更早成熟起來,韓信並不是因為有了胯下之辱的經曆才成為大將軍,但是胯下之辱的經曆卻必定更加催他奮進。


    史書上記載,韓信當了大將軍後,回到淮安曾經召見當年對他侮辱的人,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韓信並沒有找此人秋後算賬,而是在自己的隊伍中安排了一個小組長之類的職位給這位舊交擔任,按照他自己的話說,此人的能力,正適合這樣的位置。


    獨這一件事,可見一般成功人士,行事有自己的一套規則,如果一味心胸狹隘,隻想著一些眼前的雞毛蒜皮,想到對付對不起自己的人,估計韓信也成不了後來的大將軍。


    黃一天知道,錢衛國為了讓伍英當縣招商局局長的事情,早就把周大金當成了眼中釘,他現在既然抓住了周大金的很多把柄,必定不會把所有的把柄都白送給自己,他把證據給自己的目的,是希望自己動手把周大金趕出普水,讓周大金顏麵盡失,如果自己遲遲不動手,錢衛國也必定會自己動手,這就是錢衛國的狡猾之處,做所有事情的時候,他都會為自己留個後手。


    想到這裏,黃一天不由在心裏笑了笑,這個錢衛國,所有的心機倒是全都寫在臉上,往往自以為高明的人,其實到底有多高明,外人早已看的一清二楚,隻有他自己還往往自以為是,在背後洋洋自得,這就是真正的高手和偽高手之間的差別,真正的高手往往看起來,更顯得傻乎一些,仿佛什麽都不放在心上的樣子,其實隻要遇到關鍵問題,他從不讓步。


    趙喜海終止了對趙晨陽的調查後,這讓很多的人不能了解,趙喜海這麽做,那就是說明紀委前段時間的是錯誤的,紀委的行為是不符合行規的,這在一個單位那是很忌諱的。


    趙喜海這麽做,對一個剛上任的領導幹部來說,影響是很大的,說明這個趙喜海做事那是不經過思考,不穩重的幹部,也就對紀委的權威產生了影響。像現在的幹部,有幾個沒有問題,隻有漏抓,沒有錯抓永遠是正確的,但是這個趙喜海卻差了一段時間,無果而終,那幾說明趙晨陽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在紀委的一次會議上,趙喜海隻是簡單地說了這件事情,說對開發區的趙晨陽的調查,那是根據群眾舉報而為,那是對群眾負責,對組織負責,對趙晨陽本人負責。


    紀委的那些參與調查趙晨陽的幹部,因為突然給趙喜海要求中斷調查,想到進入開發區時候的大張旗鼓,現在的無果而終,心裏雖然有很多的疑惑,但是,中國的官場就是這樣,領導是正確的,按照領導的要求做任何事情,才是立身之本,也就沒有人敢說出什麽。


    趙晨陽那段時間還是正常的工作,但是考慮到此事情對自己的影響,既然趙喜海對自己惦記著,假如有一天自己做的事情被人家也抓住什麽,說不定就被人給弄好進去了。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是對人心理的一個巧妙總結,含義那是相當深刻。直如字麵解釋:被偷了,反正也就那樣了,事情也就o了,留下的驚恐或是鬱悶可以用時間來慢慢消化以致淡忘它。


    怕賊惦記,就是說心裏已經直覺到有事要發生了,卻不知道是具體是什麽?比如什麽時候來?惦記著什麽……這些問題放在心裏,是會讓人很是憂愁,讓人不知所措!這種無形的傷害遠遠大於東西被偷。


    就像,你的有人惦記著你的女友,你自己又覺得其中有曖昧,於是心裏總是憂愁著有事要發生了,那折磨著你就睡不著覺了;如果你知道女朋友被偷了,或是劈腿了,知道事情已經發生,該癡情的繼續癡情,覺得抵擋不住的,也就分手了,剩下的就等時間消化吧。


    趙晨陽於是就到叔叔那兒去了幾趟,表示不想在開發區混了,再說,現在的級別想進步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首先是資格太嫩,同時,太年輕,提拔為副處級很難通過。


    趙晨陽的叔叔於是打通了關係把趙晨陽調動工作,到了市委組織部去了。人都說,進了組織部,年年有進步,這句話說的的確是有幾分道理,凡是進了組織部的幹部,再出來的時候,必定有個不錯的位置,趙晨陽從開發區的副主任一躍到市委組織部上班,這裏頭的蹊蹺是不言自明的,至少市委組織部錢部長那一關肯定是被打通的,否則的話,有多少基層幹部夢寐以求的想要跟著組織部去尋求進步,卻隻有趙晨陽成了幸運兒呢。


    曾經有一個報到,說一個幹部想到縣委組織部長上班,於是給分管幹部工作的副部長送了10萬元,還是無果,於是很不解的問組織部長,為何這樣?回答說,到了這兒,那就是領導幹部的溫床,你認為10萬元就等打通嗎?


    趙晨陽現在到了市委組織部,隻要到裏麵熬上幾年,哪怕是什麽成績都沒有,什麽事情都不做,論資排輩幾年再從組織部出來,至少也是個副處級領導幹部了,所以說,這官場裏頭混,還是那句老話,朝中有人好做官啊。


    趙晨陽調走的消息出來後,開發區很多人都有些大跌眼鏡,很多人在背後議論說,隻聽說紀委查處某個幹部後,那個幹部受到處分或者是被弄進去的,怎麽趙晨陽被調查了這麽長時間,竟然是這樣的結果。


    好在,調令一出來,很多流言蜚語全都自然散去,趙晨陽這陣子心情也好了很多,臨行前,黃一天特意帶著開發區領導班子成員為趙晨陽送行,酒桌上,趙晨陽無比感激的端著酒杯對黃一天說,不管自己到了哪裏,黃書記永遠是自己的老領導,隻要老領導有什麽需要,說一聲,自己即便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報答知遇之恩。


    黃一天聽著趙晨陽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心裏也有些感動,他心想,自己這一年多來處處照顧著趙晨陽總算是也有了回報,趙晨陽的這番話倒也像是發自真心。


    當著趙晨陽的麵,黃一天表態說,趙主任,您能有今天的結果馬,那是你自己努力的結果,你要是能力不強,別人說什麽都沒用,所以要感謝,就感謝你自己。


    這是典型的官場的話,加入黃一天知道趙晨陽後麵沒有任何的背景,那麽會很故意的重用嗎,鬼都不信任。


    趙晨陽不是**,就說,黃書記,做人重要的就是知道知恩圖報,沒有你的信任和重用,肯定沒有今天的結果。


    黃一天後來說,趙主任,你走後,這開發區的基礎建設這一塊可就沒人負責了,以後就把這塊的工作交到劉雲中副主任的手裏吧,不知道劉主任是不是願意呢?


    劉雲中雖然平時也深得黃一天的信任,但是這次黃一天並沒有提前跟自己打招呼,就當眾宣布了這個消息,倒也顯得有些震驚,誰不知道這開發區裏最肥的這一塊就是分管基礎建築這一塊,現在居然天上掉餡餅砸到自己頭上,劉雲中自然是樂不可支的。


    其實,趁著給趙晨陽送行的機會,在酒桌上宣布這樣一個分工,黃一天看起來很隨意,心裏卻是經過深思熟慮的,這開發區裏的副主任十多個,趙晨陽一走,大家必定都爭著想要接手趙晨陽手裏分管的肥差,可是這副主任裏頭,也隻有劉雲中和伍英算是自己一手提攜起來的,算是自己圈內的人,現在伍英很快要走,這分工隻能落到劉雲中的身上。


    為了防止其他副主任在這件事上動心思,到時候找這個那個領導人過來打招呼,讓自己為難,還不如趁早把這件事給定下來,大家也就都沒有什麽心思可想了。


    趙晨陽見劉雲中接手自己手裏的分工,趕緊端起酒杯祝賀說,劉主任以後可要受累了,這一塊的工作千頭萬緒的,可不是那麽好幹的,有什麽需要的,隻管開口。


    劉雲中一時高興的還沒有回過神來,見趙晨陽端起酒杯到自己麵前,才如夢初醒的模樣趕緊也端起酒杯來說些場麵話,這一桌子的人,各自臉上都保持著笑容,各自心裏的小九九卻也隻有當事人自己心裏才清楚了。


    趙晨陽走了,離開了普水縣的是非圈子,這圈子裏的人卻要依舊在這裏繼續生活工作,好在,開發區經過了幾次人事變動,從上到下多是黃一天一手提攜起來的自己人,因此趙晨陽的離開,總體說起來,對黃一天掌控整個開發區的局勢倒也沒什麽大影響。


    趙晨陽走後,河流鄉鄉長空缺,還有縣招商局局長空缺的問題,被擺上了縣委領導的議事日程,張貴考慮到這樣的重要崗位領導人空缺時間太長對工作顯然是很不利的,決定還是找個時間開個常委會把這件事定下來,可是如果開會之前很多事情沒有協調後,隻怕這常委會開了也是白開。


    書記辦公會,那就是黃一天和趙正揚之間很難協調,而常委會議自己現在不一定能夠控製半數以上,特別是趙喜海這個家夥不聽張貴的話後,張貴知道這個普水的證據必須找到聯盟,後來就想到了黃一天。


    黃一天不管如何說,這個人本來和張貴是朋友,即使是現在,黃一天也沒有把張貴看成是不可調和的敵人。張貴於是為了幹部調整這件事,找黃一天長談了一次。


    張貴掏心掏肺的表情對黃一天說,黃書記,你也是開發區的一把手,這領導人在考慮調整幹部的時候,總要顧忌各方麵的平衡啊,我這個縣委書記,要是在人事調整問題上不能一碗水端平了,以後布置工作的時候,也會有人用這樣的理由過來講條件,到時候,工作布置不下去,對於一個領導來說,丟的臉麵可就大了。


    黃一天心知,張貴這是想要從自己這裏做通思想工作,讓自己在人事調整這塊先表個態,最好能主動讓步,讓他這個縣委書記好辦事,狗日的,用到人臉朝人,用不到人**朝人。


    黃一天沒好氣的說,張書記,你說的話,我也理解,不過,這平衡的問題就不是我考慮的事情了,有些工作的確說需要搞平衡的,可是有些工作那是要成績說話的,依照我的看法,我們開發區推薦的縣招商局局長人選不知道比那個呂大安好多少倍,你看看呂大安費了這麽大功夫組織什麽百日競賽活動,到現在也就招了那麽幾個項目,還不如我們開發區的一半,這樣的幹部推上去那就是阻礙發展,就算張書記想要搞什麽平衡,總要顧忌一點工作的實際成績才行,否則的話,招商工作在全市各縣中排名最次,你的麵子也不好看啊。


    張貴說,黃書記,你說的話,也有幾分道理,不過,你可別忘了,你不僅是開發區的書記,你也是縣委副書記,幹部調整的時候,你可要有全盤的眼光,要負起責任,伍英上次推薦為縣招商局局長的時候,常委會上爭議很大,你也是親眼看到的,常委們的意見不一致,你說的天花亂墜也沒用,需要大部分支持那才是關鍵的。


    黃一天聽張貴的話裏竟然絲毫沒有退步的意思,於是說,張書記,正因為我是縣委副書記,所有為了全縣的發展考慮,我認為縣招商局必須要改變現在的情況,一幫人招商的本事不行,整天老爺作風倒是很厲害,我把伍英推薦過去,那就是為全縣的招商大形勢考慮,如果處於私心的話,像伍英這樣工作能力突出的幹部,我還舍不得放手呢。


    張貴見黃一天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反正正反都是他的意見是正確的,心知黃一天今天是不可能被自己幾句話就搞定了,隻好退一步說,黃書記,按照你的說法,推薦伍英到縣招商局的事情,倒也不是完全不可行的,我也可以在常委會上支持你。不過,河流鄉大部分土地並入了開發區,趙晨陽是鄉長兼開發區副主任,現在他有關係調動到了市委組織部,前途很大,我也很高興,隻不過趙晨陽留下的位置空缺,黃書記是否考慮推薦什麽合適的人選補充上來。


    黃一天不知道張貴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於是反問張貴,張書記心裏對這個位置有什麽合適的人選嗎?


    張貴似乎正等著黃一天問自己這句話,脫口而出說,河下鄉的關國將工作能力很強,在河下鄉做了多年的鄉長,也到了適合調整的時候了,我想把他調整到開發區任副主任或者副書記,兼任河流鄉的鄉長,不知道黃書記對這件事是什麽意見?


    黃一天見張貴心裏早有準備,開始跟自己談條件,心裏稍稍猶豫了一會,心想,這個關國將我雖然不是很了解,但聽說還是能幹點事的幹部,自己既然不肯在招商局局長的任命上讓步,這件事如果再不稍稍讓步,隻怕張貴也不肯。


    想到這裏,黃一天對張貴說,既然張書記支持我推薦伍英到縣招商局當局長,對於關國將的事情,我認為你的這個建議也不是不可以,開發區也很需要幹事的人做幹部。


    張貴見黃一天答應的這麽爽快,心情也很高興,於是笑著說,黃書記也是個痛快人,既然這樣,我看河下鄉鄉長的位置空缺後,不知道你是否有合適的推薦人選,如果沒有,我這兒真好有個人,那就是讓縣委辦的吳副主任抵到關國將空缺出來的位置上,這人事上的空缺總算是全都填滿了。


    黃一天心想,狗日的,你說的倒是輕巧,不知道背後收了那個什麽吳副主任多少東西呢,否則的話,以你張貴的性格,哪裏會被白白的把一個鄉長的位置白送給人家,隻不過這些事情,黃一天倒也不想過多的過問,畢竟官不擋財路,這各人有自己的財路,自己又何必要多事呢。


    黃一天見張貴的眼睛還盯著自己,想要看自己對這件事的態度,他輕輕的一笑說,張書記,這個鄉長的位置很重要,我這邊沒有合適的人選,這件事就按照張書記的安排辦吧,我是沒有任何意見的,但是其他常委們的意見,不知道如何?


    張貴聽了黃一天的話,也立即笑的滿麵春光起來。隻要黃一天同意,其餘的人根本不考慮,至於說趙正揚這個人,雖然是縣長,但是這個家夥很狡猾,不會刻意的反對自己,除非他想推薦自己的人。


    官場上,妥協和交換原本是領導之間最常用的合作方式。


    黃一天和張貴之間的溝通,也就半小時不到的功夫,卻已經基本決定了普水縣內幾個科級幹部的人事調整,這就是領導人的特權之一,在領導的眼裏,調整提拔幹部原本就是自己獲利的機會而已,哪裏管什麽公平競爭之類的廢話。


    胡莉莉失蹤已經很長時間了,一直沒有任何消息,胡莉莉的單位領導也一直不停的聯係胡莉莉的家裏,想要知道具體情況,怎麽請了個事假就這麽長時間呢,到底胡莉莉的家裏出了什麽大事,做領導的總是要關心一下。


    胡莉莉單位的領導打電話到胡莉莉的家裏,卻聽胡莉莉的家人說,胡莉莉最近根本就沒在家裏,家裏也沒出什麽事情,家裏人也正在擔心,怎麽這麽長時間,胡莉莉都沒有聯係家人,這實在是有些反常。


    單位的領導感覺情況有些異常,胡莉莉的家人也感覺情況有些不對勁於是找到了普水縣城來,胡莉莉的家人自然是先找到了王子成,問王子成,表妹胡莉莉跟他一起都在普水縣城上班,王子成這裏有什麽消息沒有。


    王子成心知胡莉莉這次恐怕出了什麽大事,在事情沒有搞清楚之前,他隻能先安慰胡莉莉的父母說,胡莉莉最近一段時間,一直聯係不上,自己已經報案,現在就等著公安機關看看能查出什麽線索。


    胡莉莉的父母一聽這話,有些慌張起來,這麽大的姑娘,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失蹤這麽長時間能去了哪裏呢?胡莉莉的父母在胡莉莉的住處暫時安頓了下來,一有空就去派出所打聽情況,隔三差五的也過來找王子成,問問有沒有什麽消息。


    王子成見胡莉莉父母如此焦急,心裏更是有些心急如焚,隻是他知道黃一天也正安排人全力在查這件事,因此每天把話憋在心裏,也不敢當著黃一天的麵多說什麽。


    胡莉莉的對象,那段時間也請假外出,到處尋找胡莉莉的消息,可是也是沒有任何有價值的信息。


    周德東那裏傳來的消息說,顧哲明回到普水一段時間,最近突然離開了普水,現在人已經走了,接下來,胡莉莉的事情要從哪裏入手比較妥當。


    黃一天分析說,調查一下,顧哲明最近在普水縣都跟哪些人來往密切,如果這件事真是顧哲明幹的,他的目的很明顯,一定是為了追查他兒子的下落,雖然胡莉莉對這件事毫不知情,但是胡莉莉畢竟在何潔那裏幹過一陣子,要是胡莉莉在顧哲明麵前亂說話,對我也是相當不利的,因此,我們一定要趕走公安前麵,找到胡莉莉馬,找到顧哲明,把事情處理好。


    周德東說,好的,我會繼續安排人一路出去尋找顧哲明,一路繼續在普水追查胡莉莉的下落,死要見屍,活要見人。


    黃一天說,安全是第一,所以要不惜代價。


    周德東說,回全力以赴的。


    黃一天和周德東這裏剛剛放下電話,縣公安局的塗副局長敲門進了黃一天的辦公室,黃一天一眼看見塗副局長身穿警服進了自己的辦公室,心裏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如果僅僅是發生了什麽治安類的小事,頂多也就是開發區公安分局的局長過來找自己匯報工作,現在塗副局長來了,必定有大事發生。


    黃一天就想到,難道是胡莉莉的事情有了結果,現在牽扯到自己還是開發區什麽的。塗副局長一進門就向黃一天匯報說,黃書記,有事情要想領導匯報啊。


    黃玉婷就說,塗局長,好久不到開發區來指導工作,今天什麽事情把你弄來,來坐下,慢慢說吧。


    塗副局長坐下後,說,黃書記,今天上午十點多,有人在開發區一個廢棄的廠房裏頭,找到一個年輕女人的身體,根據鑒定,這個女人是被人用手掐住脖子活活掐死的。


    黃一天愣怔了一下,心裏不由得想到失蹤的胡莉莉,難道是這個人出事了,於是問塗副局長,死者的身份查出來了嗎?是誰?


    塗副局長說,黃書記,根據調查,這個死者叫胡莉莉,是縣勞動局下屬單位一名工作人員,此事發生在縣經濟開發區境內,所以很多事情還需要黃書記的支持,才能盡快抓到凶手。


    黃玉婷不知道塗副局長話裏的意思,難道牽扯到自己,自己和胡莉莉的事情知道的人那不是不多,那麽就不可能牽扯到自己,再說,公安局也不可能知道這麽多,於是問,塗局長,開發區該如何做?


    塗副局長稍稍停頓了一下說,黃書記,根據目前我們掌握的情況,胡莉莉的死因可能和開發區原副主任顧哲明有很大的關聯,因為在案件發生前,有人看到顧哲明在胡莉莉失蹤前到過胡莉莉的房間,而且不是一次。


    黃一天裝出一副大吃一驚的樣子說,怎麽會呢?顧主任也是黨員幹部,跟這姑娘無冤無仇的,怎麽會對一個莫不相識的姑娘下這樣的狠手,難道他的精神上出了什麽問題。再說,顧哲明和這個姑娘之間不應該有什麽聯係啊。


    黃一天一邊說話,一邊心裏在快速的盤算著,這個顧哲明把胡莉莉綁架後,到底有沒有從胡莉莉的嘴裏得到不利於自己的東西呢,如果獲得了證據,他又為什麽要殺了胡莉莉呢,留個人證不是更好嗎,要是沒有獲得證據,那就更不該殺人了,畢竟什麽都沒得到,殺人償命這種事情,他顧哲明這麽聰明,不會不明白呀,難道他真的因為兒子的事情,精神有些問題。


    塗副局長說,黃書記,現在具體情況我們也不知道,正在調查中,顧哲明和他老婆兩人在普安安市裏住的好好的,這兩天突然不知去向,家裏頭的房門緊鎖,電話全部關機,目前公安機關正在全力追查顧哲明的去向,他曾經在開發區任職,很想從這兒了解一些情況。


    黃一天聽了塗副局長的話點點頭說,塗副局長,其實這個胡莉莉我也認識,那是因為她是我專職司機的表妹,這個女孩很活潑,不知道什麽地方得罪了顧哲明,所以我看這個案子,還要塗副局長幫幫忙,請大家全力破案,弄清楚實際情況。同時,有什麽最新消息,也請塗副局長及時跟我通個氣,不管怎麽說,這司機跟了我幾年,家裏親戚出了這麽大的事情,我總是應該多關心一點的。


    塗副局長聽了黃一天的話,笑著奉承了一句說,黃書記可真是個體恤下屬的好領導啊,你放心,有什麽最新消息,我一定及時跟你保持聯係,調查顧哲明這個人也請黃書記安排人配合調查。


    黃一天於是當著塗副局長的麵,給辦公室主任打了電話,很快黨政辦主任進了來,問,黃書記,有什麽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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