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因果循環


    因果循環,郝竹仁等人暫時沒有事情,而張貴卻因為這件事情,牽扯出方誌彪公司的事情那是張貴要求接觸調查的,那麽這就說明張貴這個人在這個事情中負有領導責任的,如果不是唐小平保護,估計顧國海也就會突然下手,讓張貴走出縣委書記的位置,現在背了一個處分,這也是一個領導幹部作繭自縛,導致現在的結果吧。[`小說`]


    張貴這個人一直自己認為很聰明,認為別人的智力都不如他,所以做很多事情都是想當然,認為別人都會按照他的思路開展工作,他就沒有想到很多事情能幹事變化的,一個幹部為了保護自己,肯定會想出辦法對付他的。


    張貴都出現這個結果,而背後做了很多不敢做的事情的郝竹仁就有點害怕了,就想到趙正揚這個找到幫助。趙正揚於是問郝竹仁,郝縣長,你現在有什麽打算?需要我做什麽?


    郝竹仁於是腆著一張臉,對趙正揚說,趙縣長,聽說,老王家跟趙縣長有些親戚關係,我琢磨著我們這些外人跟他說什麽話,他也未必會全聽,倒是趙縣長要是能把現在事態發展的變化跟他簡單的談談,說不定,他會改變主意不再繼續折騰,也就不會有人注意,否則的話,按照現在這種情勢下,如果老王的兒子繼續鬧下去,隻怕對他自己未必有利。


    趙正揚這才明白了郝竹仁今天到自己辦公室來的真實意圖,那就是讓自己出麵擺平老王。趙正揚稍稍的思考了一會,心想,這件事鬧到現在,即便是自己不插手,老王家畢竟跟自己有親戚關係,再怎麽解釋,別人未必會相信這件事跟自己沒有任何瓜葛,現在既然郝竹仁求到自己頭上,自己不如賣他一個人情,把這件事做個了結,至少這樣一來,自己不但是幫了郝竹仁一個忙,也算是幫了黃一天一個忙,普水縣城總共這麽點大,這件事情必將在時間不長後,就會真相大白,到時候,黃一天聽聞自己在這件事當中扮演的是滅火隊員的角色,心裏對自己的印象自然要舒爽些。


    想到這裏,趙正揚臉上微微一笑說,郝縣長,你們這些人,做事怎麽會這麽不謹慎,你認為黃一天會這麽讓被人玩,那是不現實的,所以沒有十足的把握就下手,到最後反倒是有可能害人害己,張貴那就是典型,為了幫助方誌彪,竟然那麽做,結果方誌彪的公司現在更加的難逃一劫,而張貴自己也背了一個處分。


    郝竹仁想要請趙正揚出麵幫忙,現在自然是任由趙正揚說什麽,他都一言不發的微笑點頭。趙正揚對郝竹仁說,郝縣長,老王的兒子思想工作,我會盡力去做,要是實在改變不了他的執拗想法,我也沒辦法。


    郝竹仁知道趙正揚這是在言語上先給自己留個後路,這個老狐狸一向如此,不管是說話做事,在沒有十足的把握之前,從來不會把話給說滿了。郝竹仁心想,隻要趙正揚把這件事接手,自己就可以放心了,他客套的陪著趙正揚又寒暄了幾句後,適時的告辭出門。


    趙正揚一個人坐在辦公室想了一會,撥通了老王兒子的電話,先是問問老王後事處理的如何?是否需要這邊幫忙?


    趙正揚聽說老王早就火化,現在就是和開發區賠償問題進行叫板的事情後,很嚴重的說,我還是那就話,勸你不要鬧了,我告訴你,現在事情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張貴作為縣委書記背了一個處分,縣委辦的呂主任被免職,你認為這些人被處分了,下麵該輪到誰了?


    趙正揚一副威嚇的口吻說,你現在還呆有心思組織人到市政府門口去鬧,我勸你趕緊回來,在那兒也就是等著警察過去把你也抓起來。


    老王的兒子可能是沒想到,轉瞬之間事態發展竟然出現了這麽大的變化,於是有些不甘心的說,趙縣長,方占成副主任不是跟我說,隻要這麽鬧一場,開發區必定會退步,多給幾十萬賠償款嗎。


    趙正揚一副著急的口吻說,方占成是什麽東西,不過是一個副科級,所以你也不要提什麽方占成主任了,他現在是自身難保,要是市委調查此事的人知道這件事是他鼓動你去幹的,他到底會背上什麽樣的處分還不一定呢。


    老王的兒子聽趙正揚這麽一說,心裏一下子也有些慌了神,他有些口不擇言的說,趙縣長,我現在已經是逼上梁山了,事情都已經鬧這麽大了,我要是再收手的話,開發區那邊已經跟我鬧翻了,隻怕那邊不會讓我撈到什麽便宜啊,要是開發區連剩下的七十萬也不肯賠償給我的話,我可不是虧大了。


    趙正揚假裝歎了口氣說,咱們總的親戚關係,你幹出這麽大的事情來,竟然沒跟我商議就自作主張,方占成的話,你能聽嗎,方占成在開發區的一把手黃一天書記的手裏被貶到了縣誌辦那樣的清水衙門,方占成自然是心裏對黃書記一肚子的怨氣,你家的事情,正好讓他抓住了機會,說白了,他也不過是想要利用你鬧出點事情來幫他報複一下黃一天而已,真到了關鍵時候,他哪裏會問你的死活,忙著自保還來不及呢。


    趙正揚的話裏,句句說到關鍵點上,把老王的兒子說的心服口服,老王的兒子不免有些著急起來,對趙正揚說,趙縣長,那你說我現在該什麽辦?我要是就這麽撤了,拿不到補償款的話,豈不是損失更大。


    趙正揚見老王的兒子已經基本被自己的言語打動,裝著無奈的樣子歎了一口氣說,誰讓咱們是親戚關係呢,我看這樣吧,你先帶上家裏一幫親戚回來,補償款的事情,我會親自出麵跟你們開發區的領導談一下,按照應該補償的標準,一分也不會少給你。


    老王的兒子聽趙正揚這麽說,趕緊應承了下來,本來指望多撈點錢,現在既然局麵已經發生了這麽大的變化,再鬧也不會有什麽更好的結果,好在有趙正揚出麵擔保開發區不會少了自己原先答應的賠償款,目前最好的結果估計也就隻能這樣了。


    趙正揚跟老王的兒子通完電話後,一個人靜靜的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裏,回想起最近熱熱鬧鬧發生的幾件事,心裏不免若有所思。眼下的情形看起來,似乎是黃一天以靜製動反而搶占了先機,但是張貴畢竟是唐小平的人,這一巴掌打在張貴的臉上,難堪的卻是唐小平。


    俗語說,打狗看主人,黃一天看起來,一巴掌狠狠的扇了下去,似乎是挺威風的,但是一旦狗主人護短心切,必定不會輕易饒了他。


    再說,不管從上次的招投標一事,還是這次的集體上訪處理一事,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上級領導的本意就是想要拿黃一天開刀,目前情況下,黃一天已經算是犯了眾怒,隻怕底下的日子並不一定好過,除非他有足夠的實力抵擋這接踵而來的不斷有人故意製造的穿小鞋的機會,否則的話,隻怕黃一天的結果並不一定比張貴好多少。


    趙正揚心想,鬥吧,繼續鬥吧,大家都開始狗咬狗,等到咬的兩敗俱傷的時候,才是自己最想看到的結果。


    開發區黃一天的辦公室裏,盡管事情表麵上已經得到了解決,黃一天的心裏卻並不感到輕鬆,他知道自己這次算是捅了馬蜂窩了,一大幫子的馬蜂指不定什麽時候就會在蜂王的命令下對自己發起攻擊,如果自己少有疏忽被別人抓住什麽把柄的話,隻怕自己會立即陷於相當不利的地位。


    昨晚,為了公事上的接待,黃一天和張貴同時參加了當晚的晚宴,整個晚宴期間,張貴連眼睛瞧都沒瞧黃一天一眼,周大金則坐在張貴的身邊,不時跟張貴交頭接耳的說著什麽。


    黃一天知道,張貴此時剛剛受了處分,心裏必定是對自己充滿了怨氣,而周大金必定是趁此機會,無所顧忌的為了巴結張貴,在張貴的麵前詆毀自己。


    盡管黃一天臉上始終保持著微笑的狀態,心裏卻也有些不時滋味,曾經處的像是兄弟一般的幾人,怎麽會變成今天這樣的一副光景,看張貴的樣子,真是恨不得把自己生吞活剝了,說起來,也算自己運氣好,否則的話,怎麽會安然躲過一次次看似危險的陷害,就像這次的意外事件,自己因為在就想在方誌彪的工程質量上弄出點問題,所以關鍵時候用上了,總算是僥幸逃過了一劫,難道張貴的心裏對自己竟然恨之入骨到這種地步,恨不得一下子把自己打倒,讓自己不得翻身嗎。


    黃一天在心裏暗暗的歎了口氣,人常說,官場無兄弟,官場如戰場,這話以前聽起來,隻感覺有些好笑,現在想來,倒是有幾分現實的味道,官場鬥的就是你死我活。


    酒宴結束後,張貴領著包括黃一天在內的一幫常委客氣的把客人送走,一幫人也相繼往停車場走去,恰好張貴的專車跟黃一天的專車相鄰停著,兩人的司機見自己的伺候的領導朝車的方向走過來,趕緊下車,打開車門讓領導坐進去。


    張貴似乎是有些醉了,站在車門口,一隻腳已經踏上車門的時候,又晃晃悠悠的抬起頭,衝著黃一天說了一句,你小子,有種。黃一天正想著自己應不應該搭腔,張貴又來了一句,走著瞧。


    黃一天聽了這話,心裏不由堅硬起來,是啊,走著瞧,張貴也好,周大金也好,以這兩位昔日好兄弟跟自己目前的關係狀態,也隻能是,你走你的獨木橋,我走我的陽關道,隻怕以後彼此的路再也沒有交集的機會了。


    想清楚了這個問題,黃一天感覺心裏釋然了不少,人活在世上,拚的就是這口氣,不管是什麽人,隻要他對自己無情,自己如果心慈手軟,豈不是白白的被人陷害不說,還要被人笑話自己軟弱可欺,人在官場,身不由己,現在也隻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首先要自保,才能談其他。


    從酒店包間出門後,黃一天接到了趙晨陽的電話,趙晨陽是個做事比較有分寸的人,隻要不是特別緊急的事情,他一般情況下絕對不會在上班時間的八小時以外跟向自己匯報工作。


    黃一天立即按下了接聽鍵,問趙晨陽這麽晚了,有什麽事情?


    趙晨陽似乎是有些猶豫,吞吞吐吐半天卻還是把實話給禿嚕了出來。趙晨陽說,黃書記,丁書記剛才打電話給他,說是現在市裏有主要領導還是緊緊抓住招投標一事和上次意外事件處理不及時導致群眾上訪一事,想要做些文章,這樣的風聲對開發區的各位聽上去很不利。


    趙晨陽繼續說,丁書記還說,隻要是有可能的話,他會盡力幫忙,但是,這件事畢竟不是他負責的,所以對他來說,想要照顧周全,恐怕不是很容易的事情,現在自己能做到的,也就是及時通知一下相關消息了。


    黃一天聽完趙晨陽的話後,立即明白了丁書記話裏的意思。丁書記打來這個電話給趙晨陽,無非是表態,如果市裏有領導利用這兩件事做文章的時候,他是會幫忙保住趙晨陽的,但是其他人到時候到底會受到怎麽樣的處分,他就無暇顧及了。


    黃一天見趙晨陽一臉擔心的樣子,笑著說,趙主任,你放心好了,我又不是紙糊的,誰想要對付我,也不一定就一下子能稱心如意,好在我是領導,你現在隻要安心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就好了,真有什麽事情下來,不是還有我在上麵擋著嗎。


    趙晨陽說,黃書記,雙拳難敵四手,我這次是真的有些擔心你了。市裏的領導要對付,那是很難安全過去的。


    黃一天說,趙主任,我倒是心安的很,有道是身正不怕影子斜,我黃一天到開發區這段日子以來,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地裏想要看我的笑話,到現在我不是還好端端的坐在這裏,我看,要是那些沒事找事的人把精力放在工作上的話,咱們普水縣的發展速度不知道要快多少呢。


    黃一天是第一次跟趙晨陽閑話家常樣的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這讓趙晨陽的心裏多少有些感動,當領導跟你心平氣和的談工作以外的事情時,相對來說,證明領導心裏是把你當成了比較信任的對象,作為下屬來說,心裏自然是有些感動的。


    趙晨陽還想幫著黃一天出些主意,畢竟山雨欲來風滿樓,即便是黃一天坦坦蕩蕩,可是這世道,僅憑著坦蕩二字,哪裏就能得到公平待遇呢。黃一天卻不願意跟他在這個話題上多說,轉而把話題又扯到了工作上。


    黃一天交代趙晨陽說,這幾天,鴻宇集團的副總裁約好了要到開發區來考察,你分管的建築這一塊,針對上次老王兒子的上訪事件,一定要主意做好後續的安撫工作,以防再有別有用心的人利用此事再起反複。


    趙晨陽聽到宏宇集團的名號時,眼睛一亮,說話的口氣也有些興奮起來,他早就對鴻宇公司的大名如雷貫耳,那可是國內著名的高新企業,聽說這幾年產業轉移,勘察過很多地方,以前,這個集團對普安市區的開發區也考察過一次,考察過後卻一直就沒有消息,如果能夠到普水開發區來考察,那就說明普水開發區這邊有了和鴻宇集團合作的機會,這麽大規模的企業要是真的能在開發區的地盤上落戶的話,開發區一年的招商引資任務就算是完成了大半了。


    趙晨陽有些興奮的說,黃書記,你可真是真人不露相啊,鴻宇公司這麽大的企業,一般人就算是想要拉企業過來考察,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黃書記你竟然不聲不響的就把企業就給拉過來,如果順利的話,隻要鴻宇公司有心跟咱們開發區合作,咱們普水開發區的發展層次可就立即有了飛躍性的提升,到時候一定可以吸引更多的高新企業到咱們開發區來發展啊。


    黃一天見趙晨陽越說越是興奮,心裏多少受到趙晨陽情緒的感染,他笑著說,我這陣子借著開會的名義,帶著招商局的副局長劉香出去繞了一大圈,也算是花費了一番功夫,在省城的時候,恰好碰上宏宇集團到江南省來考察,省政府秘書長常崇德向宏宇集團的老總重點推薦了我們普水這邊,人家鴻宇集團的副總裁是衝著秘書長的麵子,接見了我們,他看了我們精心準備的招商材料後,當時表現出很感興趣的樣子,於是當場答應,會親自到現場來考察一下。


    趙晨陽這才恍然大悟的樣子說,難怪會有人在背後說三道四,說您帶著什麽人出去旅遊,這些人的嘴巴實在是太欠了,整天胡說八道,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胡編亂造些謠言,擾亂視聽,您為了開發區的招商工作在前麵打拚的這麽辛苦,那些別有用心的人卻還在背後隨便亂嚼您的舌頭根子,您做點事情實在是太不容易了。


    黃一天聽趙晨陽說這話的口氣,倒也不像是在溜須拍馬,宛然一副真心話的模樣,臉上不由微微一笑,對著話筒說,其實,別人到底怎麽看我,倒也不是非常重要,關鍵是既然有機會邀請到鴻宇集團的副總過來了,就一定要抓住機會,把所有接待的細節考慮周到了,這樣才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趙晨陽聽了黃一天的話,有些擔心的說,黃書記,咱們這裏畢竟是小地方,隻怕鴻宇集團的人不一定把咱們開發區的這點實力看在眼裏啊。


    黃一天見趙晨陽聽了半天,竟然還沒開竅,心裏不由有些暗暗著急。宏宇集團能選擇到開發區這樣的小廟裏來,當然不是為了開發區這塊地段上的招商政策,這件事的促成,起到關鍵作用的自然是省委秘書長常崇德在其中的紐帶作用,江南省這樣的經濟發達省份,不知道國內外有多少大公司想要在這個省裏撈金,鴻宇集團如果想要在江南省站穩腳跟,跟官方之間的關係,自然是要十二分的重視的。


    現在,鴻宇集團有了興建分廠的計劃,不管是把企業選址在什麽地方,自然都是勢在必行的行為,隻不過,有些地方的招商環境好些,有些地方的招商環境差些,所以宏宇集團才會派人仔細的考察各地的招商具體情況。


    之所以選擇普水縣開發區,說白了,還不是衝著省委秘書長常崇德的麵子,隻要他們在江南省投資的時候,稍稍從手指縫裏露點好處放在普水的地塊上,也就足夠普水縣開發區這小地盤受用的了。


    而對於宏宇集團來說,也算是給了省政府秘書長常崇德一個人情,所以,隻要開發區這邊的態度比較積極,各方麵的招商硬件不至於太差的話,這件事還是有幾分把握的。


    有些話,黃一天不方便直說,隻能在心裏對趙晨陽的反應遲鈍暗暗著急,他明白趙晨陽目前的水準,如果自己把心裏話當著他的麵說出來,解釋一番後,說不定,趙晨陽有更多的問題會在等著他。


    人在官場混,有些事情是需要自身的領悟力的,如果自身對官場諸多生相沒有琢磨到位,即便是有人在身旁提點,也不一定能完全體會。


    黃一天隻能對趙晨陽說,趙主任,隻要咱們努力爭取,至於結果怎麽樣,咱們也就隻能等到宏宇集團到開發區來考察後再說了,反正,咱們開發區的招商局副局長劉香同誌一直留在省裏盯著這個鴻宇集團的動靜,咱們針對劉副局長提供的諸多信息來準備,自然是把握性該大些的。(.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趙晨陽若有所悟的樣子說,還是黃書記想得周全。趙晨陽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問黃一天,黃書記,現在方誌彪的公司再次被凍結賬戶,市政法委丁書記對此事的態度是很明確的,咱們開發區這邊下一步該怎麽辦呢,畢竟他的手裏還有幾個項目呢,要是稍稍處理的遲緩些,隻怕到時候,又要出什麽幺蛾子。


    黃一天低下頭想了一會說,這些事情過幾天在研究吧,你馬上和孫月華記者聯係,請他把下麵的報道繼續推出來。至於那些工程,隻要等到時機合適的時候,就把這些工程讓洪老板接手吧。


    趙晨陽有些不解的問,黃書記,這種微妙的時候,讓洪老板插手工程的事情會不會有些不妥,最起碼,聲譽方麵的事情還是應該考慮一下吧,自從洪老板上次一下子競標到兩個工程的承包權以後,外界對您和洪老板之間關係的種種猜測可是眾說紛紜啊。


    黃一天看了趙晨陽一眼,心想,這位趙副主任,總算是遇到事情的時候知道動腦子了,這樣看來,假以時日必定還能磨練出來的。黃一天笑著說,罩著潤,你說的,我心裏都明白,你放心吧,我做事有譜,你照我說的去安排就行了。


    趙晨陽聽黃一天這麽一說,臉上不禁微微一紅,幸虧這是在電話裏,黃一天看不見他的表情,他心裏暗想,是啊,黃書記是什麽樣的人,到開發區這短短的時間裏,發生了多少不愉快的事情,哪一次看起來不是凶險萬分的,到最後,所有的難題,還是被黃書記迎刃而解了。


    趙晨陽對黃一天答應著,馬上就去落實黃一天的指示後,跟黃一天結束了通話。黃一天手裏拿著電話,不由對著電話搖了搖頭,趙晨陽這顆棋子說起來運用的還算順手,唯一的遺憾是,到到底趙晨陽在官場的閱曆不夠,很多事情還不能一針見血的看到事情的本質,這樣一來,很多事要多費自己不少口舌,對於一些隻可意會的東西,自己有時候跟他講了半天,他還是一知半解的樣子,看了的確是讓人著急。


    好在,趙晨陽有個最大的好處,那就是對自己的指示絕對服從,對於一個下屬來說,能做到這一點已經是很不錯了,否則的話,即便是有個精明強幹的下屬能完全理解領導的意圖,心裏卻總是打著子自己的小九九,這樣的人放在身邊,有時候反而是最危險的。


    古代官場的諸多皇帝,都喜歡一些較“二”的臣子,也正是因為這個道理。李世民偏愛程咬金,李隆基和楊玉環寵愛安祿山,梁山頭領宋江喜歡李逵,嶽飛推崇牛皋。


    曆史上這些被領導寵愛的將領都具備一個共性,那就是有點“二”。這些古代的領導,既然能爬到這麽高的位置,必定腦袋也不笨,為什麽會寵愛這種類型的下屬,這裏頭的原因想必大家的心裏都清楚。


    有些下屬的確是有大智慧,有的下屬甚至才華遠在自己的上司之上,對於領導來說,過於聰明的下屬,對自己的地位必定有一定的威脅,他自然要把這種人視為眼中釘肉中刺,一邊用著,又要一邊防著,等到感覺始終處於防備狀態感覺有些疲憊的時候,往往有對此類下屬欲除之而後快的想法。


    而一些看起來很“二”下屬,不管他是像安祿山那樣裝“二”,還是真的有點“二”,至少從表麵上看起來,他們都是屬於頭腦簡單,而在智力上遠不會構成對領導有威脅的人,領導用這種類型的下屬,心裏自然是要感覺安全些。


    天色已經很晚了,黃一天正準備洗洗睡覺,又聽見手機的振鈴聲。黃一天心想,這個時候誰來電話,難道趙晨陽又有什麽事情?


    拿起手機一看,卻是市紀委洪書記的電話號碼,這麽晚了,洪書記竟然打電話到自己的手機上,必定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黃一天的心裏不由一涼,盡量控製住自己的情緒,按下了手機的接聽鍵。


    洪書記的聲音依舊是低沉卻又有著一種說不出的穿透力的,聽見黃一天禮貌的問好聲後,洪書記對黃一天說,黃一天,有件事,我也是剛剛知道消息,我想著還是應該提前跟你說一聲,省得到時候,你沒有任何準備,形勢對你不利。


    黃一天心裏驗證自己剛才不好的感覺,好不容易擠出笑容對洪書記說,洪書記,您是最了解我的,我從紀委出來的初衷就是要好好的趁著年輕多幹點對老百姓有利的事情,為地方經濟的發展出一份自己的力,現在倒好,一波接著一波的事情,沒玩沒了,怎麽想要為老百姓真正的辦點事,就會有這麽多的阻力呢?


    洪書記歎了口氣說,黃一天,你說的這些話,我心裏都有數,所以,我才會今晚特意打電話支會一你一聲,最近顧國海和唐小平好像因為一些事情對你的印象相當不好,現在有消息說,唐小平再次提議針對你開發區的諸多事情進行調查,顧國海的態度也是很支持的,所以,接下來,不知道他們又會找出什麽理由來數落你的不是了。


    黃一天歎了口氣說,洪書記,有句話我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吐露出來,其實顧國海之所以想要對付我也是有原因的。


    洪書記說,黃一天,不管怎麽說,市裏的一二把手聯合起來對付你,總不是什麽好事,如果可以的話,你心裏要是對什麽事情有數,直接放手好了,要是市委書記和市長對你的印象都不好,你以後在工作中即便是做出了很大的貢獻,隻怕也未見得有什麽好處。


    黃一天知道,依洪書記的脾氣,能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來,已經算是很難得了。他對洪書記的關心表示感謝後,對洪書記坦言說,其實,顧國海之所以對自己心裏有腹誹,完全是因為他老婆的公司在河流鄉的地塊上開發了房地產項目,這個項目正是這次被處理的方誌彪鴻翔公司所承建的,現在唐小平提出要對付自己,顧國海自然是極力讚成的,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對方誌彪公司的查處,他老婆手裏的房地產項目就不會受到很大影響,現在因為方誌彪的公司出事,他老婆有了損失,他自然要把怒氣全都發到自己頭上。


    另外,普水縣的縣委書記是市長唐小平一手提攜起來的,自己因為工作上的一些事情,一直跟張貴有些不對頭,這次又因為開發區群眾上訪的事情,張貴落了個嚴重警告的處分,這樣的結果必定讓唐小平的心裏對自己有很大成見。如此一來,兩位領導人自然是巴不得自己落一個不好的下場,最好是丟官去爵,才算是順了他們的心意。


    洪書記聽黃一天講完上麵這段話後,恍然大悟的樣子說,原來,這裏頭竟然還有這一層層的事情關聯著,我也覺的奇怪,唐小平一向和顧國海在很多事情上都是喜歡唱對台戲的,怎麽這次的事情,兩人竟然難得的穿起了一條褲子。


    黃一天對洪書記說,洪書記,感謝提醒,該來的總是要來,躲是躲不過的,目前的形勢下,隻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不過放心,我是不會被輕易的打到的,否則,也就不是紀委出來的幹部了。


    洪書記原本想要說些什麽,聽黃一天說出這樣的話來,心裏不由有些感傷,作為黃一天的老領導,他了解黃一天究竟是什麽樣的個性,這是個工作能力很強的年輕幹部,這個年齡段正是幹事業的黃金階段,隻怕就要成為政治鬥爭的犧牲品,失去大好的仕途前景了,畢竟,有哪個下屬能在市委書記和市長統統不待見的情況下,還能步步高升呢。


    洪書記叮囑說,黃一天,一定要在工作中步步謹慎,隻要不被對方抓到什麽把柄,就算是官大一級壓死人,總不能無緣無故的把幹部的位置給撤了,說到底,中國還是個法製社會。


    黃一天心想,這種時候,把希望寄托在法律這塊,顯然是有些幼稚了,不過洪書記對自己的一片保護心情必定是好的,否則的話,他也沒必要這麽晚了,還要打電話給自己通風報信,就衝著這一點,自己也該對洪書記心存感激的。


    黃一天對洪書記說了些許感謝的話後,兩人結束了通話。黃一天有些疲倦的和衣躺在自己的床上,他努力的眨巴的眼睛,想要趕走濃濃的困意,顧國海和唐小平雙劍合璧刺向自己,自己必須好好的想點辦法,首先要應付一下即將到來的風雨才行,否則的話,就憑著顧國海和唐小平兩人在普安市的爪牙眾多,自己哪有實力跟這兩人鬥呢。


    黃一天琢磨著,現在最後的應對辦法,隻有一個,那就是先把水攪渾,讓顧國海騰不出空子來對付自己。首先,舉報馬魁梧的事情,立即要繼續進行,隻要是舉報馬魁梧的信件到了市紀委,洪書記必然會為了這件事找顧國海商量,畢竟這件事是顧國海親自壓下來的,現在舉報人如果不斷舉報的話,顧國海必然也擔心再不處理好此事,舉報人把此事往省裏舉報,到時候,隻怕憑著他顧國海的實力,並不一定能壓得住此事。


    馬魁梧做了顧國海多年的親信,知道顧國海太多的事情,要是馬魁梧真的出了事情,顧國海必定不得安生,因此,隻要舉報馬魁梧必定會讓顧國海投鼠忌器,明白,隻要想對付自己,必定要付出慘痛的代價。


    黃一天明裏暗裏的計劃好了幾個招數,心裏仔細的盤旋著計劃實施後,對於自己的得失,想了很長時間,終於最終確定下來,為了自保,必須拚力一搏。


    這個時候,黃一天的辦公室出來敲門的聲音,黃一天想到馮燕已經被自己安排回去了,那麽又是誰呢?不知道這麽晚,那個狗日的還來匯報事情打擾自己,於是起來,開門,看到是趙紅妹。


    門一開,趙紅妹就閃了進來。黃一天看著這個女人,今晚似乎刻意的打扮了一番,往常的淡淡的眼影這次明顯加重,波浪卷發分披在臉旁,襯托著女人味兒十足的一張粉麵,黑色長裙流動飄逸,下麵是時髦纖巧的高跟鞋,上身隻穿著黑色貼身毛衣,寬闊的長袖下露出半截雪白胳膊。


    黃一天很欣賞趙紅妹的打扮,這個女人打扮起來就是有味道,女人味兒濃鬱,又不失典雅。趙紅妹看著黃一天的眼神,笑著說,怎麽,似乎不歡迎嗎?


    黃一天關上門說,這麽晚了,有什麽事情?


    趙紅妹說,你到底是不是男人,現在男女在一起,你說能有什麽事情,要麽是你想找個地方轉進去,要麽就是我想這個東西塞進來,大家心知肚明。


    趙紅妹很不客氣,一邊進裏麵洗漱去了。黃一天坐在那兒等了好半天女人還沒有出來,看來這個女人對洗浴還是相當認真的,黃一天想著趙紅妹**的身體,想象著女人會以怎樣的方式**自己,不由得微微**了。


    女人終於出現了,讓黃一天想不到的是,女人看來包裏已經帶了換的衣服,穿著薄薄的睡衣,大領口處露著白膩的**,召喚著男人貪看。背後的燈光映襯著女人睡衣裏幾乎透明的玲瓏曲線,顯露著嬌好的身型。雖然身上穿著隨便,女人的臉部卻是精心修飾,眼線、唇線一絲不苟,頭發經過吹幹後再次盤起在腦後。


    黃一天暗自咽口唾液,女人柔柔地坐到了黃一天的身邊,還是那股濃烈的香水味道。黃一天心裏想著旁邊誘惑的肉體,想象著撕開那層睡衣後的情景,好象是誰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這個肉體完美性感。


    黃一天已經感覺自己心髒的跳動了,這個晚上要好好享受一回人生,好好享受這個女人。


    “進去吧!別硬挺著了!怪難受的!”女人拉了黃一天一把,黃一天夢遊一般跟著女人向臥室走去,好象接受屠宰一樣,心裏想著下麵**的畫麵。


    趙紅妹不知什麽時候抖掉了睡衣,雪白**的肉體展露無遺。黃一天血沸騰,就勢抱住女人的肉腰狠狠親上那張嬌豔的粉麵。女人摟著黃一天的脖子緩緩後仰,順勢躺到了雙人床上,引導著黃一天壓了過去。


    黃一天痛快地擁抱著女人的身體,感受著無邊的春情。在黃一天的親吻下,女人很快就開始了放浪,拱到男人身下發情了。黃一天明顯感受到這個女人身體有無限的渴望,對男人的渴望。趙紅妹特別主動,肉感的嘴唇來回親吻黃一天的身體,好象要與黃一天起融化。


    還沒有真正開始,女人就已經呻吟起來。


    黃一天也異常激動,隻要自己被女人認可,身心都會有種滿足感,也更願意讓女人開心。看著下麵浪浪的樣子,對於女人久違的渴望又升騰起來,黃一天跨上女人的身子,就要開始馳騁。


    黃一天迷失了自己,他年輕的身體需要在這樣的女人身上發泄**。兩個老相識,黃一天輕車熟路就進入了女人早已濕漉漉的**,女人渾身哆嗦了一下,抱住黃一天發嗲起來。


    “啊!黃一天,我愛你啊!你太棒了!”女人用力夾緊,整個吞噬了黃一天的家夥。


    黃一天不知道說什麽好,隻知道女人的肉體給自己久旱的身體帶來了滋潤,伴隨著身體劇烈地迎送著,顯出豐富的床上經驗。女人用自己的肉體完全征服了黃一天的身體,用情欲的火焰征服了黃一天的心智。


    “啊,別停嘛!好寶貝,好爽啊!啊!”女人下體傳來的強烈吸力,仿佛要淘空黃一天的身體。


    異常興奮,黃一天卻並沒有發射的感覺,隻是機械地做著抽拉動作,半個小時過去了,全無倦態。女人的下麵被黃一天裏外掏弄個徹底。


    女人在下麵如同吸食了鴉片,完全沉浸在了**的天堂,抱住黃一天不停啃咬,豐嫩的嘴唇遊弋在黃一天的胸膛,黃一天逐漸也有了往日的快感和將要迎接**的跡象。


    可能是為了表現出床上的魅力,可能是為了留住黃一天的心,最後趙紅妹幹脆趴到了黃一天的胯間,隻簡單擦拭了幾下**,就用小嘴對著**含了上去。黃一天渾身一陣激靈,快活得大口呻吟了起來,好象在女人小嘴裏的家夥要被融化掉了。


    如果剛才黃一天還有些覺得吃虧,還覺得自己有些被女人**,此時這種美妙絕倫的感受徹底征服了黃一天,黃一天徹底迷上了趙紅妹。這個女人花活太刺激了,刺激得黃一天忘記了世界,好象女人的小嘴就是另外的一個**。女人的舌頭不住攪動,舔噬著敏感的**,喉嚨裏發出醉人的呻吟。


    黃一天手中握著女人**的**,看著下麵肉光光的女體,在女人的嘴裏的家夥隻進出了一會就憋不住要發泄了。我不行了。”黃一天似乎帶著痛苦說道。


    趙紅妹急忙調轉身體,坐到了黃一天的身上,用下麵套住了黃一天的家夥。兩種完全不同的感受一起襲來,在巨大的快感刺激下,黃一天噴**好幾下,才徹底發泄了自己過剩的存貨。


    趙紅妹滿足地享受著黃一天燙燙的淫精,來回盤弄肉臀,似乎要多榨取一些黃一天的淫精出來。黃一天翻身壓住趙紅妹親吻起來,這個床第工夫了得的女人,讓黃一天見識了另外的**天地。


    後來,趙紅妹說了來的另外一個目的,那就是告訴黃一天,聽人說那個鬧事的老王的兒子是趙正揚的親戚,那麽這次鬧事為什麽趙正揚沒有阻礙,還有趙正揚一直沒出麵是不是很不正常。


    黃一天就問,這個老王是趙正揚的親戚,真實嗎?


    趙紅妹說,當時老王進來,那可是趙正揚給郝竹仁打的招呼,手續是趙紅妹帶過去辦理的,當然很清楚。


    黃一天就很不理解,按照趙正揚打的個性肯定不會如此的讓事情這樣的發展,那麽趙正揚到底想幹什麽?


    趙紅妹繼續說,黃一天,剛才還聽人私下說,那個老王的兒子鬧事和方占成有一定的關係,你可要放在心上。


    黃一天想不到這個趙紅妹能知道這個多的東西,看來這個女人真的不是那麽簡單,用這個人很多時候能讓自己掌握很多不理解的東西。


    趙紅妹看著黃一天笑著問,你在想什麽?


    黃一天知道女人在床上的時候特別希望男人再親熱一會,別馬上就倒下睡覺,摟著女人熱吻起來,親的女人一個勁兒呻吟,兩人又糾纏了半天,黃一天特別迷戀這個女人的熱吻,盡管**已經熄滅,可那種升騰的感覺卻刺激黃一天。


    黃一天壓住女人,索求著那兩片要命的嘴唇,女人很配合地又開始了對黃一天的遊擊戰。一會工夫,黃一天就覺得本已消耗怠盡的欲望又死灰複燃了,下麵重新崛起了。


    “還行嗎?”女人撥拉一下,試探著黃一天的反應,**早已昂首翹立了。


    “還行吧,你真是妖精,男人碰上你高興又倒黴!”


    “謝謝,我們今晚好好享受吧!”女人嬌滴滴地說,等待黃一天的衝鋒。黃一天毫無保留地再次衝進了女人的身體,這片熟悉的沃土。已經不用前奏不用調情了,簡單地就開始了又一輪的交歡。


    這次兩人進行了更長時間的交戰:一個仗著身材強壯,貪戀美色;一個憑著如狼似虎,如逢甘雨;一個索求無度,要拚死泄欲;一個奮力迎合,要吃盡淫精;兩人盡情享受**的快樂,變換體位,尋找著最合適最刺激的動作。


    趙紅妹被翻來覆去地折騰,任由黃一天玩弄,象一個沒有了靈魂的美妙肉體。足足奸弄了一個小時,黃一天才在女人模仿狗交動作時發射出來。趙紅妹摟著黃一天,品味著**後的餘味,兩人交股而臥。


    兩人直睡到天大亮才起床,趙紅妹先起來收拾自己,悄悄的出去了。一夜的風流加上充足的睡眠,讓女人煥發了活力。趙紅妹長的太迷人了,尤其是身體,肉感十足,黃一天躺在床上想著如何繼續享受這個身體。


    第二天,江南晚報上再次刊登了關於普水縣開發區上次事件的後續報道,報道依舊在版麵重點位置,醒目的黑體字寫著報道的標題為:《誰為這些項目質量不過關買單》。


    該報道裏介紹說,普水縣經濟開發區方誌彪的鴻翔公司建設的項目,經開發區管委會相關工作人員邀請省裏相關部門的鑒定結果顯示,該公司所建設的廠房等都存在質量問題,為什麽這樣的企業卻能夠在普水承建那麽多的項目,甚至包括房屋的地產開發項目,那些正在被該公司承建的項目說不定哪一天又會出現跟開發區的廠房一樣的命運,在某天下著不大的雨時候,就轟然倒塌,到時候,隻怕不會像上次這麽簡單,隻是出了兩條人命,一個房地產項目建成後,一棟樓至少要住上幾十戶居民,這些居民的安全問題,以後到底該由誰來提供保障呢,真的等到出事的那一天,就算是政府拿出再多的補救措施,還有什麽用?


    江南晚報是當地發行量最大的報紙之一,當報紙上的消息在普水縣內四處傳播的時候,當地的老百姓立即對照出,方誌彪公司承建的幾個項目,一些集體的項目倒也罷了,一些在河流鄉的地麵上,在方誌彪公司承建的房地產項目上已經交了購房款,簽了購房款的老百姓,紛紛趕到項目所在地,要求退房。


    一時之間,河流鄉的房地產項目負責人衛老板的辦公室門前,聚集了上千名已經簽訂了購房合同的百姓,異口同聲的要求退房。有位頭發花甲的老爺爺,一下子跪倒在衛老板的麵前說,老總,我們老兩口一輩子的積蓄都搭上了,還拿了一些貸款,這才花錢買了這裏的房子,現在這報紙上都說了,這房子有質量問題,人要是搬進去住,說不定那天下場雨,房子都能塌了,我們老兩口,這樣一大把年紀了,你就隻當是做做好事,行行好,把買房子的錢退給我們吧,違約金的錢,你們按照合同該拿多少就拿多少吧,隻要你們把剩下的購房款退給我們就好。


    周圍的人見老人家看上去實在是可憐,又聯想到自身的遭遇,於是全都一致異口同聲的聲討起開發商來。有人說,這好好的蓋房子,為什麽不找資質好些的建築商來蓋呢,看起來,請了這樣的建築商,你們開發商倒是省錢了,可是真的房屋出現了質量問題的時候,開發商難道就不用承擔責任嗎。


    這樣說的人,態度還算是比較保持保守的,有些激憤些的群眾直接就指著衛老板的鼻子罵他們是不良開發商,隻想著多賺錢,根本沒把買房人的死活放在心上,這樣質量的房子,也敢讓人來買,要是真的搬進去住了,還不知道要出多少條人命,這樣缺德的事情,開發商竟然也幹得出來,實在稱不上什麽好東西。


    更有一些人見衛老板推脫著不肯答應退購房款後,控製不住情緒的順手抄起身邊的木棍,就要把售樓處給砸了。衛老板哪裏見過這樣的陣勢,這兩天,方誌彪公司的工程隊已經再次停工,衛老板正因為工期的事情有些焦頭難額,今天一大早就圍上來一圈又一圈嚷嚷著要退房的群眾,這下子,售樓處一下子亂了套,有幾個正在看房的客戶,見到這種陣勢,趕緊嚇的一溜煙跑了,任憑售樓小姐怎麽拉著,也不願在這裏多呆。


    這錢和命之間,哪個更重要,大家都是拎得清楚的,何況,這裏的房子質量這麽差,價格跟周邊的房產比較起來,卻並不便宜,買房人又何必要冒這種不必要的風險呢。


    衛老板見場麵一時有些失控,原本想要直接撥打110,後來想了想,還是先撥打了公司老總劉雲若的電話,現場的環境十分的嘈雜,衛老板對著電話扯起大嗓門喊了半天,總算是把事情的經過說清楚了。


    衛老板請示劉雲若,現在售樓處的大門已經被眾多購房群眾堵住了,這些人宣稱,如果開發商不退錢的話,他們絕對不會輕易撤退,要到省裏去告。衛老板問劉雲若,眼下的情形,是不是要先報警,驅逐群眾。


    劉雲若接到衛老板的電話後,一時之間竟然沒了主張,到底是個女人,又是個一直生活在男人大樹陰涼下的女人,她手裏做過那麽多的項目,卻從沒有一個像是河流鄉這個項目這樣折騰的人簡直要神經崩潰了。


    昨天,衛老板因為工地建築方停工的事情,向她匯報的時候,她就有些頭大,這麽三番五次的折騰,這個項目必定是不能按期交房了,這合同裏規定的清清楚楚,要是到期不能交房的話,每天是要賠償住戶損失的。


    看著自己的老公顧國海這兩天情緒有些不大對勁,一副看什麽都有些不順眼的樣子,她還在心裏盤算著,怎麽著,自己也要找方誌彪好好談談,爭取盡自己的能力把這件事給擺平了,省得為了這件事老是讓自己的老公鬧心,導致他對自己的態度也不甚客氣。


    給方誌彪的電話還沒打通,衛老板的電話就進來,按照衛老板的說法,圍在售樓處要求退房的購房人不在少數,這下可讓劉雲若有些心急如焚了,這個項目不賺錢也就罷了,可千萬別再讓自己搭錢進去,那豈不是虧了本錢。


    她問衛老板,這次購房人提出的退房理由是什麽?


    衛老板告訴她,劉總,今天江南晚報上登出了一篇報道,說是方誌彪公司在開發區承建的廠房全都有嚴重的質量問題,這些老百姓也是看了報紙後,才全都圍過來,提出退房要求的,他們認為開發區的廠房都有問題,那麽這個房產也都有問題,現在這幫人大有一番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架勢,現場的局麵實在是難以控製。


    劉雲若聽了衛老板的報告後,心情一下子變的有些沉甸甸的,此時的她已經意識到這件事的嚴重性,憑著她自己個人的能力恐怕很難把這件事擺平,看來有人要利用方誌彪的公司來達到什麽目的,自己不過是被牽連而已。


    劉雲若要求衛老板做好解釋工作,說方誌彪公司在開發區建設的廠房是有質量問題,但是不表示河流鄉的房產就有質量問題,對於群眾的要求,請相關部門檢查後,如果真的有質量問題,肯定按照大家要求,給與解決。


    劉雲若也知道,這種說法,不過是暫時的拖著,如果有人在後麵興風作浪,那麽不管你有沒有質量問題,都會被要求退房的,無奈之下,劉雲若還是撥通了顧國海的電話。


    顧國海這兩天因為一直再考慮對付黃一天的事情,中途為什麽會出了意外,心裏正憋悶著呢,他在普安市當了這麽多年的領導幹部,從市長到市委書記,從來沒碰到過像黃一天這樣的刺頭,黃一天也不過是個副處級的幹部,自己一個市委書記想要收拾他,一時之間竟然無從下手。


    他在心裏暗自下決心,既然幾次為了對付黃一天派出的調查組都是铩羽而歸,那就再多派幾個,除非這黃一天是孫猴子變的,的確有通天的本領,否則的話,自己一個堂堂的市委書記收拾不了這個混蛋,豈不是要讓旁人看笑話。


    這麽想的時候,就想和唐小平繼續溝通一下,這個時候市委辦的綜合處處長表情有些慌張的又拿了一份江南晚報過來,送到顧國海的辦公桌上說,顧書記,您看一下,這江南晚報的記者,還真是有些沒完沒了了,這普水經濟開發區的事情不是已經結束了嗎,可是這個記者沒事又弄出來個後續報道,要是這名記者再這麽寫下去,對普水縣官方的形象可是要造成相當不利的影響,說不定也會影響到市裏的幹部形象啊。


    顧國海聽了市委辦的綜合處處長的一番話,拿起江南晚報仔細的看了一番後,心裏一下子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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