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有的放矢


    胡長貴根本沒有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道理,他這麽想去開發區鬧事,其實人家真在張著口套等你轉進去,到時候就有機會把你給控製起來,到時候那就是別人的嘴大,人家說什麽就是什麽,根本沒有主動。《純文字首發》


    這就是中國的國情,不過你是否承認,要和官鬥,那就要講究方法,如果不講究方法,還如古時候那些掄起棍子就想去奪江山的人一樣,最後的結果那就是被人當著菜給消費了。


    胡長貴本來認為好漢怕賴漢,賴漢怕歪事纏,所有人都怕不要命的,隻要自己當時候把那種混混的個性駛出來,看出不怕,那麽黃一天肯定見到自己如見大爺,把大爺的什麽編製都解決了。誰知道,進入開發區還沒有鬧幾下,而且直砸了幾樣東西,就被人給抓起來了,聽黃一天說要以衝擊政府機關的行為來處理的時候,胡長貴就知道這次被人算計了。


    胡長貴想,自己進去了無所謂,而那幾個跟著自己來的人也被弄進去,那麽以後這夥人向自己要什麽損失,那就不是一萬二萬能夠擺平的,每個人不給幾萬,那麽這些亡命徒是不會這麽便宜自己的。胡長貴被警察帶走的時候,心裏就開始後悔起來,也對黃一天的怨恨更加的深了,想有機會一定讓這個人受到處罰,


    再說,胡長貴心裏不滿的時候,顧哲明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想到黃一天吩咐的事情,必須加快速度去做了,否則,方占成這個人就是一個例子,後來想到胡長貴被警察弄走,聽黃一天的話,知道胡長貴等人被黃一天那是算計了,黃一天早就等著胡長貴這樣了。


    顧哲明於是給郝竹仁打了電話,事先透露這件事情,讓郝竹仁還有個準備。而郝竹仁這個時候正坐在辦公室和汗水,見顧哲明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心想,肯定是今天一早胡長貴帶著一幫人到開發區管委會鬧事,黃一天一時有些措手不及,沒法收拾現場,於是想要打電話給自己,請自己跟胡長貴說一聲,黃一天又有些拉不下麵子,因此才讓顧哲明打來這個電話。


    顧哲明這個人郝竹仁很了解,做事不行,但是很穩重,不輕易的把不滿變現出來,但是並不是說這個人沒有想法,其實對官場會這麽有很多的想法,不過是沒有機會而已,不過當時郝竹仁在開發區對顧哲明還是比較信任的,所以把很多的權力放給了他,讓他成為開發區唯一的一個正科級副主任。


    郝竹仁想到是別人求自己,於是不緊不慢的拿起電話“喂”了一聲後,問顧哲明,顧主任,剛上班不久打電話過來找自己有什麽事情嗎?都是老同事了,什麽事情盡管說,都好商量。


    郝竹仁認為隻要是黃一天求著自己去擺平胡長貴,那麽自己就要好好的擺個架子,殺殺黃一天的威風,發泄自己最近的不滿,那就是因為黃一天把自己開發區的一把手位置給搶走了。


    顧哲明服務郝竹仁幾年,知道每句話裏麵的內容,一聽郝竹仁說話的聲音,就判斷出,郝竹仁必定是對剛剛開發區發生的一切全都不知情,於是顧哲明低聲丟郝竹仁說,郝縣長,開發區這邊今天出大事了。


    郝竹仁一聽,心裏不由得一喜,嘴上依舊是一副慢條斯理的樣子說,顧主任,聽說開發區那邊最近一直多事,人員很不安定啊,今天又出什麽事情了?是不是又有人鬧事還是誰被黃一天調整走了。


    顧哲明說,郝縣長,看來您是真的不知道開發區這邊的情況啊,您的司機胡長貴今天早上帶著一幫人把開發區管委會一樓大廳的辦公設施給砸壞了,還打仗了一位副主任。


    郝竹仁還是那副不在乎的樣子說,有這樣的事情,胡長貴這個人也是太過分了,什麽事情不能通過合法的途徑解釋呢,不過,也是的,你們開發區那兒最近是不是不允許別人講理,所以胡長貴的事情,你即使打電話過來,我恐怕是管不了了,我的司機胡長貴不是已經被黃一天安排人開除了嗎,他現在是個沒有單位的自由人,他要幹什麽是他自己的自由,別人無法幹涉啊。


    郝竹仁就等著黃一天給哦他打電話,到時候自己才能擺出架子,一個顧哲明出麵就想讓自己出麵,自己也是太沒麵子了。顧哲明聽了郝竹仁的話,心裏知道,郝竹仁這是對自己話裏的意思理解有了偏差,以為是胡長貴鬧事這邊沒有辦法控製,打電話讓他出麵的。


    顧哲明心裏想,郝竹仁,你也太不是東西了,如此的說來胡長貴的事情你肯定是知道的,這樣一來那不是害了胡長貴嗎,於是說,郝縣長,我打電話不是請你勸說胡長貴什麽,隻是告訴你胡長貴現在已經被公安局給抓走了,黃一天當時在現場就已經對這件事情進行了定性,說胡長貴是衝擊政府機關,打砸政府財物,若真是這樣,郝縣長,這次胡長貴的禍算是闖大了。


    郝竹仁想不到是這樣,一下子從座椅上直起腰問顧哲明,顧主任,你說什麽?胡長貴被公安局的人給抓了?胡長貴到底犯了什麽錯誤,公安機關憑什麽胡亂抓恩,我要去和他們的局長理論一番,要個說法。


    顧哲明說,理由很簡單,黃一天已經說了,聚眾衝擊政府機關,郝縣長,黃一天給他安的罪名還挺重啊,隻要這個罪名成立,那就不是拘留的問題,估計不做幾年,那是不現實的。


    郝竹仁坐在座位上,想不到是這樣的結果,胡長貴現在是處處被動,人家根本不是求自己,如果要想胡長貴不出事,估計自己出麵求黃一天,黃一天都不會給麵子,於是問,胡長貴今天早上是不是見到黃一天?


    顧哲明明白郝竹仁話裏的意思,胡長貴讓黃一天難堪沒有,是不是跟黃一天動起了手。顧哲明心裏就想,郝竹仁,你的那點花花腸子,根本不是黃一天的對手,到了這個時候還想這些沒有用的東西,於是顧哲明說,郝縣長,胡長貴鬧事的目的,那就是想見到黃一天了,和黃一天來個正麵的交涉,可是黃一天根本就不想給他機會,所以和黃一天見麵的時候,胡長貴當時已經被公安局的人給控製住了。


    郝竹仁聽了這話,恨恨的從嘴裏蹦出兩個字,媽的。本來,剛剛聽到顧哲明跟自己說出胡長貴被抓的消息時,郝竹仁的心裏還保留著一絲幻想,他覺的,胡長貴不管怎麽說也是跟在自己身邊服務了幾年的司機,就算他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錯誤,做出的事情的確有些出格,但是,黃一天看在自己的麵子上,總要從輕處理此事。


    當從顧哲明的嘴裏說出黃一天當場竟然將這件事的定性為衝擊政府機關的行為時,他的頭一下子蒙了。郝竹仁此時已經意識到,胡長貴的魯莽行為正好給了黃一天一個契機,他很可能要利用這件事做些文章。


    郝竹仁現在有些後悔,當初沒把周大金的話當回事,對黃一天這個人不要正麵的去和他鬧矛盾,所以胡長貴明裏暗裏征求自己意見的時候,自己無聲的縱容了他的行為,現在造成這樣的嚴重後果,到最後竟然害了跟在自己身邊服務多年的司機。


    郝竹仁的心情一下子變的糟糕起來,他一時有些理不清頭緒,明明是胡長貴找黃一天要說法,怎麽突然之間,胡長貴的行為就成了衝擊政府機關呢?怎麽就這麽的被動了呢。


    郝竹仁於是就和顧哲明交代說,請顧哲明關心胡長貴這件事情,有什麽情況,請他立即告訴,這樣才能對胡長貴負責,畢竟胡長貴在開發區工作幾年,做過很多副主任的下屬,關心也是必須的。


    顧哲明心裏想,現在出事了讓自己關心,想當年郝竹仁做開發區一把手,這個胡長貴什麽時候把這些副主任眼裏,現在出事就說是副主任的下屬,世上哪有這麽好的事情,顧哲明就說,郝縣長,有什麽事情自己會主動聯係的。


    郝竹仁放下顧哲明的電話後,立即來到周大金的辦公室,等到周大金辦公室的人都出去後,郝竹仁心急火燎的把顧哲明剛剛跟自己透露的消息跟周大金說了一邊,說,胡長貴現在被黃一天的人控製了,現在該如何辦?


    周大金聽後也有些發愣,想不到黃整天如這個人做事根本不動腦子,司機去鬧事,如果黃一天給麵子,那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果不給麵子,那就是很嚴重的事情,周大金說,這事情怎麽辦成這樣了?


    郝竹仁說,周縣長,我也不想這樣,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就別說這些沒用的了,趕緊給我支個招吧,我的司機都被人欺負成這樣了,我要是再不出麵說句公道話,普水所有的幹部都要說我郝竹仁是個沒種的領導幹部了,連身邊的人都保護不了,以後,誰還敢跟在我的後麵混。


    周大金很不滿郝竹仁的做法,但是也不好說什,用手揉著自己的太陽穴說,郝縣長,這事情來的太突然了,你得讓我好好想想,你就別催了,先讓我的頭腦好好靜一下。


    郝竹仁好不容易耐著性子等周大金揉著腦袋想了一會,見周大金還是一言不發的樣子,有些著急的問,周縣長,你倒是說話呀,到底這件事是直接找黃一天交涉還是從繞過黃一天從公安局那邊下手,這件事是不能拖延的,否則,影響出來,那就很難處理了。


    周大金揉了半天的腦袋,並不是在想怎麽幫郝竹仁想辦法救出胡長貴的事情,他剛才想的是自己的事情。這幾天,開發區的顧哲明副主任已經連續打了幾個電話過來,盡快說話的口氣還顯的比較客氣,但是,周大金能聽的出來,黃一天給顧哲明的壓力很大。


    顧哲明說,周縣長,按理說,你們領導人之間有什麽事情,我們做下屬的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我到底現在是開發區的副主任,對於一把手做出的指示總是要執行的,還請周縣長多體恤我們這些做下屬的難處,還是盡早把車子還給開發區吧。


    本來,周大金心裏原本對開發區管委會那邊要車的通知不當回事,他覺的,不管怎麽說,自己也是個常委副縣長,難不成黃一天真要為了一輛車子小題大做,跟自己徹底翻臉,他正猶豫著是不是要把車交出來的時候,竟然發生了胡長貴這件事。


    從這件事上,周大金算是徹底看明白了,上次在常委會上,自己和郝竹仁明著跟黃一天唱反調,黃一天的心裏已經結下了仇,他這次就是要利用兩輛車的事情,大做文章,徹底跟兩人把臉撕開。不過,郝竹仁做事確實有些糊塗,竟然縱容自己的司機去找黃一天算賬,現在的黃一天早已比以前成熟了許多,他要是做出這麽大的決定之前,連這點後遺症都想不到,他也就不是黃一天了。


    現在看來,郝竹仁的司機無論如何是要在牢裏呆一段時間了,要知道衝擊政府機關的罪名還是挺嚴重的,既然黃一天已經親口把這件事定了性,絕對不會再更改,依照自己對黃一天的了解,這件事情如果郝竹仁不能當著眾人的麵像模像樣的向他低頭認錯,隻怕黃一天不會給他麵子。


    周大金看了一眼坐在自己麵前,不停擦汗,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的郝竹仁,歎了口氣說,郝縣長,你呀,讓我現在說你什麽好呢?事情怎麽就鬧到這樣的地步。


    郝竹仁說,周縣長,你我之間還有什麽不能說的,你有什麽就說什麽吧,都這時候了,再說還有什麽不能說的。這個黃一天無非就是想要個說法,讓我難堪,我根本不會讓他如願。


    周大金說,事情出來了,就不要整天牛逼呼呼的額,說一些話是沒有用的,我問題,胡長貴幹這事之前,是不是和你說過,你怎麽能夠同意這件事,再說,你怎麽不來找我商量一下呢,如果你稍稍問一聲,我是絕對不會同意你們這樣蠻幹的。


    郝竹仁說,胡長貴是給我說過去找黃一天要個說法,但是我哪裏知道他竟然帶人去胡鬧,再說,現在的社會上訪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誰知道結果會是這樣,要是早知道有這樣的結果,我說什麽也會攔著胡長貴的,隻是想不到黃一天這個人是**的早有準備啊。


    周大金說,郝縣長,現在說什麽都晚了,你聽我說,上次咱們倆一起在常委會上反對黃一天調整方占成的決定,那個時候黃一天的心裏對咱們算是記恨上了,所以後來考慮為了方占成的事情和黃一天如此的杠上,那是不明智的,眼下他處於強勢,咱們不能跟他硬碰。


    郝竹仁很不屑地說,他強勢和我沒有關係,我也不一定要巴結上他,如果不是他開除我的司機,能夠有這樣的事情嗎,現在是我們不惹他,他主動惹我們,就說要車的事情。


    周大金就說,不要說很多了,我看,眼下最好的辦法是避實就虛,咱們倆還是找個機會,對上次的事情先低個頭,跟他解釋一下,說不定,你的司機的這事情還有轉機。


    郝竹仁一聽這話,立馬像踩到了地雷一樣,從椅子上跳起來說,周縣長,你是不是真的怕黃一天什麽,讓我去認錯,那可不行,士可殺不可辱,我丟不去這個人。


    周大金見他的反應很強烈,知道郝竹仁直到現在還沒對局勢看清楚,於是嘴角輕輕上揚,冷冷的“哼”了一聲說,我的郝縣長,你是不是覺的自己還在開發區當一把手呢,底下一幫兄弟圍著你轉,咱們現在說的好聽點是副縣長,說的不好聽全都是光杆司令。


    郝竹仁聽到這兒,想一想確實身邊現在圍著自己轉的人少了很多。


    周大金繼續說,本來就是胡長貴這個人先惹黃一天的,現在被他抓住了機會,肯定要好好的折騰一番,你鬥不過人家,又不想低頭,那你說,你想怎麽辦?


    郝竹仁被周大金一席話說的愣愣的,又不自覺的坐回自己的椅子上,他對周大金說,照你這麽說,咱們就這麽打落牙齒和血吞了,把他要的車子乖乖的還給他,自己的手下被他收拾了,還要給他賠笑臉,這樣說不通嗎?


    周大金見郝竹仁一副不情願的樣子,搖搖頭說,郝縣長,現在這個世道,什麽叫說得通,說不通的,誰的實力強,誰在領導麵前說話管用,誰說的話就是對的,就是真理。


    郝竹仁說,周縣長,那也未必是這樣的形勢,領導人不一定都聽黃一天的,就說縣裏的張貴和趙正揚都會向著他黃一天?那是不現實的,我看張貴和趙正揚心裏也不一定就把黃一天當回事情。


    周大金說,話是這麽說,但是我看張貴一定不會向著咱們那是堅決的對,張貴是什麽人,有奶就是娘,咱們兩人哪一個有黃一天那樣的背景,人家是差點坐上縣長位置的人,還能沒有一點關係網罩著,不像咱們倆,沒人不知道咱們最大的靠山就是副市長馬魁梧,還是個有些搖擺不一定事事都能靠得住的靠山。


    周大金繼續說,還有趙正揚,你難道看不出來嗎,那也是一個不會和黃一天正麵鬥的人,就說上次的常委會上,他投了棄權票,那是什麽,那是對黃一天說,你做什麽和我沒有關係。當然,趙正揚這麽做也可以了解,他現在都五十多了,反正位置已經不可能再有更大的進步了,眼下,他隻想穩穩當當的做幾年縣長撈點實惠,想要讓他出頭去對付不是那麽好對付的黃一天,顯然是不可能的,再說,咱們平時也沒再他身上做多少工作,他哪裏會為了咱們賣麵子。


    郝竹仁聽了周大金的分析,恍然大悟的樣子說,周縣長,聽你這麽一說,情況好像還真是不樂觀,依你的意思,這件事難道隻有向黃一天低頭一條路可走,。別的就沒有辦法。


    周大金點頭說,是的,目前情況下沒有別的方法可行,郝竹仁,你記住,大丈夫能屈能伸,胯下之辱有時候也是一件好事,能激發人的鬥誌。這次的事情也許會讓你成熟很多啊。


    郝竹仁歎了口氣說,唉,什麽胯下之辱,人家韓信後來成了大將軍,可咱們呢,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報得了這一車一人之仇呢,看來要想對付黃一天,也要采取其他的辦法啊。


    周大金不出聲了,坐在那裏皺著眉頭又在想著什麽。


    郝竹仁說,周縣長,你又想到什麽好主意,我就知道你主意多,你趕緊想想吧,最好多想幾個主意也有所選擇,不能整天被黃一天這個人欺侮著,那也不是你我的個性啊。


    周大金沒接郝竹仁的話茬,像是一副自問自答的模樣說,到底找誰出麵請黃一天吃頓飯,把這件事給挑開了說呢?現在事情已經鬧開了,一般的人可能不行啊,也達不到效果啊。


    郝竹仁知道周大金說請黃一天吃飯,於是說,周縣長,咱們又不是不知道黃一天的電話,直接聯係他不就行了,兩個常委副縣長一起請他吃飯,夠給他麵子的了。


    周大金搖搖頭說,那是你自己認為給黃一天麵子,而黃一天本人卻把這樣認為,你不了解他,咱們倆出麵請他,他是一定不會來的,他一定會猜到咱們兩這個時候請他吃飯是不是因為不想把手裏的車子交出來,或者是為了胡長貴的事情,跟他求情,這兩件事都是他不能鬆口的,所以,咱們倆出麵請他,他一定會找各種理由推辭。


    郝竹仁說,如果真是這樣,那倒是難辦了,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幹脆我們鐵了心跟黃一天幹一仗算了,我就不信,他黃一天的**就全都是幹淨的,開發區那邊還有不少是從我手裏提拔起來的領導幹部,隻要我動動嘴,必定有人願意幫我提供證據,我一樣一樣的找,不管是接待方麵,還是工程方麵,我就不信找不出能控製黃一天的死穴。


    周大金說,郝縣長,你的辦法又費時間又沒有絕對的把握性,咱們根本就耗不起這時間,再說了,黃一天這麽鬼靈精,你想要找到他的把柄,估計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看你還是別在這裏東一榔頭西一棒的胡扯了,解決目前的問題,以後在慢慢的鬥吧。


    郝竹仁不服氣的說,周縣長,你不是剛才說咱們就是請他吃飯,黃一天也不一定會來嗎,再怎麽說,咱們總不能按兵不動,就這麽等著他那拿著刀,一下下的對準咱們砍下來,卻一點都不反抗吧。


    周大金感覺郝竹仁說話已經有些沒有思路了,懶得理他,自己一個人皺著,眉頭想著到底請誰做這個中間人,能安排個飯局,讓自己和郝竹仁能跟黃一天見一麵,解釋一下。想了半天,他終於想到了一個比較合適的人選,賈珍園。


    周大金就對郝竹仁說,賈珍園倒是個不錯的人選,她是副縣長,又兼著政府辦主任一職,咱們跟馬魁梧之間的關係,她也是最清楚的,隻要請她以商量車輛如何處置的名義跟黃一天聯係請他吃頓飯,說不定,黃一天會給她麵子,到時候咱們就和黃一天坐在一起慢慢的談談吧。


    郝竹仁坐在一邊歎了口氣說,**的,咱們兄弟,什麽時候混成了這副模樣,挖空心思白請人吃飯,還擔心人家不給麵子。要是以前,老子說請誰吃飯,那**就是給誰的麵子。


    周大金心裏想,郝竹仁現在還沒有把自己的身份置換過來,真以為自己是什麽了不起的人去,看了郝竹仁一眼,沒有搭理他,探身拿起電話撥通了賈珍園的電話號碼。


    電話接通後,周大金先客套的跟賈珍園寒暄了幾句後,直奔主題的說,賈縣長,現在有件事情麻煩你,那就是最近開發區要車的事情,鬧出一些不快活,所以請賈珍園出麵幫自己和郝竹仁協調一下跟黃一天現在這種劍拔弩張的關係。


    賈珍園聽了周大金的要求,第一反應,估計是不想趟這趟混水,胡長貴司機的事情賈珍園也聽說了,這個黃一天不是一個弱勢的人,於是話裏有些推辭的意思說,車的事情開發區已經打了報告到了政府辦,這邊也真研究解決,不過請黃一天吃飯,恐怕黃一天不一定給自己這個麵子。


    周大金就說,賈縣長,車輛安排的事情本來就是你政府辦主任的職責範圍,要是你都不願意出麵,難道要我們直接去找縣委書記,或者是縣長來協調這個問題嗎?在說,也隻有你能夠代表政府辦解決這件事情啊。


    賈珍園聽了周大金的話,暗想,畢竟周大金和郝竹仁也是常委副縣長,以後大家在一起工作,說不定自己也有需要兩人幫助的時候,要是這個時候,隻顧著獨善其身,隻怕因為這件事跟兩人之間的關係鬧的不和諧,也不太好,人都說,風水輪流轉,誰都有個走背字的時候,就算是衝著他們倆都是馬魁梧罩著的人,自己似乎也應該搭把手幫他們一把。


    賈珍園猶豫著答應了幫這個忙,但是又跟周大金強調了一下,這件事畢竟要涉及到為郝竹仁和周大金重新安排用車的問題,政府辦這邊現在用車相當緊張,可能這件事她要向縣長趙正揚匯報一下。


    周大金知道,賈珍園是個城府極深的女人,不管在哪一任領導手裏,她總是能保持自己的利益不受損害的前提下,級別有所提升。她嘴裏說是可能要把這件事向趙正揚匯報一下,其實她心裏早已打定了主意,必定會跟趙正揚好好的研究一下此事自己該站的立場,對於趙正揚來說,賈珍園是馬魁梧的馬子,賈珍園的份量在趙正揚麵前,自然比自己和郝竹仁又重些,就算是一個圈子裏的所謂自己人之間,也還是分出些親疏秩序的。


    周大金就說,趙縣長是政府一把手,當然事情要讓他知道,下麵的事情就是賈縣長解決了,自己就不好參與,但是請黃一天吃飯的事情,還是請賈珍園盡力啊。


    賈珍園掛了周大金的電話後,就了解到了趙正揚的辦公室,對趙正揚匯報這件事的時候,趙正揚走著眉頭想了半天,沒說出半點意見。


    賈珍園看得出來,趙正揚其實是跟自己的心態差不多,不願意參與黃一天和郝竹仁這次的狗咬狗,可是畢竟趙正揚是縣長,涉及到工作這一塊的問題,他還是要拿出決斷來的,周大金和郝竹仁都是副縣長,兩人的用車問題是一定要解決的。


    趙正揚對於賈珍園是否幫忙安排黃一天和周大金,郝竹仁之間的這頓飯,沒有發表任何意見,他隻是表態說,車輛的事情,按照正規的程序走就行了,不管怎麽說,是人家的東西,人家既然要了,總是要還給人家的,政府辦這邊用車緊張,就把一些本來打機動的車輛先調撥過來,給周大金和郝竹仁用著,不管車況怎麽樣,隻要保證每人有輛專車就行。


    趙正揚心知,與其後來的被動,不如現在的主動。他對黃一天開除郝竹仁司機的事情也有所耳聞,剛才郝竹仁的司機大鬧開發區管委會辦公區,破壞公物,打傷一位副主任的事情經過,也已經有人向他及時匯報。


    趙正揚感覺,郝竹仁這個人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明眼人一看就明白,他的司機胡長貴敢這麽放肆,肯定是得到他的點頭的,否則一個小小的司機借他兩個膽子,他敢去政府機關鬧事?黃一天那個人,別人不惹他也就算了,現在郝竹仁的司機打上門來,以他的個性,自然是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趙正揚以前跟黃一天交手過幾次,他太了解這個人,此人現在的黑白兩道都有些實力,對於這號人物,自己是不願意再惹了,直到現在,自己的兒子趙大奎還在紀委呆著呢,跟黃一天的幾次較量中,他已經元氣大傷,他實在是折騰不起了。


    賈珍園說,趙縣長,這件事到了縣長,她總感覺實在是有些不正常,很多單位都主動把車輛給縣委縣政府的領導用,這也是常見的事情,大家無非是為了以後辦事方便些,黃一天是一個聰明人,難道就沒有考慮到這一點,以後他開發區有什麽事情,就一點都不需要麻煩郝竹仁和周大金?


    趙正揚和賈珍園都是馬魁梧信任的人,於是看了賈珍園一眼說,賈縣長,這裏頭到底有什麽道道,咱們就管不著了,咱們隻要把手頭的工作處理好就行了,在說,黃一天也不是他郝竹仁能夠得罪的,他的一個司機敢這樣,是誰都會抓住不放的,麵子是相互給的。


    聽了這話,賈珍園已經徹底明白了趙正揚對此事的態度,他根本就不願意參與這件事情。賈珍園見車輛的事情,趙正揚已經明確表態還給開發區,於是又向他匯報了關於周大金請她幫忙安排飯局的事情,問趙正揚到底是什麽意見。


    趙正揚說,賈縣長,這件事你看著辦就行了,有時候,即便是大家坐在一起吃飯,並不代表就能解決什麽問題,那要看出席飯局的人誰願意讓步,否則,也就沒有聚餐的必要,所以這件事倒不是可辦可不辦的,既然周大金和郝竹仁開了口,你就按照自己的意思辦吧。


    趙正揚說了半天,相當於什麽話都沒說。賈珍園隻好怏怏的從趙正揚的辦公室裏退出來,有些關鍵問題的決策還要自己給自己拿主意才行,趙正揚現在的態度那是堅決的不參與。


    賈珍園回到辦公室,讓一個副主任把政府辦現在能夠的車輛等情況都給拿了過來,要好好的研究抽調那輛車給周大金和郝竹仁,而車給了周大金郝竹仁,那麽他們都是自己有司機,那麽這兩個車的司機又如何安排呢。


    在一個單位,司機的地位往往僅次於領導而優於一般的中層幹部,而且其實更不屬於“廣大幹部群眾”。也隻有中國才有這樣的職業,是地地道道的中國貨和真正的“中國特色”。司機充斥於國家各級黨政部門和企業事業單位,是一支不可忽視的群體。這些人絕大多數是單位正式職工,過去他們僅僅是靠技術吃飯,是中國工人階級的一部分,計劃經濟時代,他們靠手藝吃飯,在機關單位,他們屬於工勤人員,充其量不過端的是鐵飯碗,但隨著改革開放的深入,他們的社會地位在悄悄地發生改變:一些部門,司機不僅拿工資,而且還要出車補助,月收入是一般人的雙倍;有些單位,機關中層幹部得不到的應有待遇,他們卻擁有了;廣大幹部群眾不知道的秘密,他們卻知之甚祥;一些機關團體裏,領導喜歡誰,不喜歡誰,要提拔誰,要打擊誰,司機一清二楚;甚至有些人為了辦成某一件事,就必須重金收買這些可以左右局勢的司機,給領導吹風加熱、傳話遞言,等等,不一而足。可見時代早已經轉換了司機的社會角色,使之行業和崗位發生了質的變化:過去的“下苦人”現在成為了各個單位的特殊階層和不可小看的人物了,難怪某地前兩年試圖改革司機使用製度時卻隻是得到無情流產的滑稽結局。


    司機多數文化程度不高,卻極有膽量,是機關單位最不按照套路出牌、最不好惹也惹不起的特殊人物。由於他們經常和各級領導幹部在一起,身份和地位特殊,知道一般人所不知道的東西,也跟著領導見慣了各種“大場麵”,因此,幹部群眾不敢幹的事他們敢幹,幹部群眾辦不了的事他們辦得了,幹部群眾不敢逾越的雷池他們也敢於挑戰。“是非場中善遊走,名利麵前不吃虧”,是他們的真實寫照。他們領導麵前是一張臉,領導背後又是一張臉,既知道各類政策和如何鑽政策的孔子,又懂得各類遊戲規則,所以什麽難辦的事到了他們手中都是小事一樁。


    不管哪個司機,都想做領導的司機,現在如果把這兩人的車拿下來,不給郝竹仁和周大金開車,那麽就會有很多的矛盾。如果推薦這兩人給周大金和郝竹仁,這兩位領導也不一定能夠接受,因為很多時候司機就是領導的心腹。


    就賈珍園在處理如何調整車輛的時候,開發區管委會黃一天的辦公室裏,趙晨陽正捧著一大堆材料擺在黃一天麵前。趙晨陽向黃一天匯報說,黃書記,最近一段時間,我帶領一班人對方誌彪的建築公司明察暗訪後,基本摸清了方誌彪公司的運營狀況,方誌彪公司在開發區三年來承建8個項目,其中5個項目是轉包,按照當時的合同,隻要是涉及到工程轉包的,每一個項目都該處罰總項目資金的5-10%,也就是說這五個轉包項目上,方誌彪的建築公司必須承擔1000-2000萬的罰款,基本的情況就是這樣,下一步該如何處理,還請黃書記指示?


    黃一天聽了趙晨陽的匯報,心裏也被嚇了一跳,他沒想到這個方誌彪竟然那麽猖狂,照目前的情況下,方誌彪手裏的業務大半竟然都是轉給外人做的,也就是說,從方誌彪建築公司裏出來的工作質量根本就得不到什麽保證,自己要是會這次較起真來,方誌彪的公司要賠償一筆對他的公司來說,無異於天價的賠償款,這樣的罰款金額,對於方誌彪的公司來說說,這次就是不死也要脫層皮啊。


    黃一天問趙晨陽,方誌彪自己承建的三個工程質量怎麽樣?另外五家轉包方資質能過關嗎?


    趙晨陽有些愣了一會兒說,黃書記,這一點我倒還沒有仔細調查過,黃書記請放心,我會很快把工作做細致,做紮實,對於工程質量的問題,我很快派人去查,不過,如果真的查出方誌彪的公司承建的項目有質量問題,估計以後他的公司以後想要在開發區繼續有所發展難度就大了。


    趙晨陽說這話的時候,拿眼睛瞄了瞄黃一天的表情,見黃一天的臉色沒有出現任何異議,心裏才有些放心。趙晨陽當著黃一天的麵說出這句話是有目的,那就是把方誌彪的公司趕出開發區。


    前一陣,永城建築公司老總洪義宗不知道從哪裏打聽到趙晨陽家的住址,趁著趙晨陽不在家的時候,竟然把趙晨陽的一套家用電器全都換了,一個客廳的立式空調就是和九千多,還不包括電視,電腦,冰箱,洗衣機,以及孩子的遊戲機。


    洪義宗的老婆跟趙晨陽老婆算是校友,同一年級不同班,在學校的時候也算是麵熟,洪義宗這段時間帶著老婆到趙晨陽家裏拜訪過幾次後,兩個女人本來不算什麽陌生人,彼此之間相談甚歡。


    趙晨陽的老婆和洪義宗的老婆聊聊天,一次無意中說起家裏的冰箱發出的聲響就像個拖拉機,吵的晚上睡不好覺,早就想要換了。


    洪義宗的老婆立即一拍大腿說,這個簡單的事情,幫助協調,她有個親戚專門做電器生意的,到他那裏以舊換新,絕對是最低價。就這樣,趙晨陽的家裏先是換了冰箱,又在洪義宗老婆的操持下,相繼換了電視,空調,電腦等等家用電器。


    趙晨陽的妻子一算賬,不得了,就算是以舊換新,估計家裏也至少要拿出幾萬塊來,才能買的了這一屋子的新電器。於是,趙晨陽的妻子找洪義宗的妻子說,大姐,不能再換了,再換家裏就沒有足夠的錢了,本來洪義宗的老婆還想幫著趙晨陽家順便把煤氣灶和油煙機,以及微波爐這些小件一並換了的。


    見趙晨陽的媳婦堅決不肯再換電器了,洪義宗的老婆也不好勉強,但是卻堅決不收趙晨陽的媳婦遞過來的錢。洪義宗的媳婦解釋說,開電器店的老板原本就欠著他們家建築公司的工程款,要是換著點電器還給他錢,豈不是便宜了他。


    趙晨陽的媳婦說,大姐,如果是這樣,那這錢我就給你吧,反正我是不能白要你的東西的。


    洪義宗老婆說,你這叫說的什麽話,這電器又不是我賣的,我憑什麽收你的錢呢?再說,我們之間是多年的校友,談錢那就傷了感情。


    趙晨陽的媳婦聽著洪義宗的老婆左右說的都有道理,趕緊跟自己的老公趙晨陽商量,這件事到底該怎麽處理,要知道這也是不小的一筆錢啊。


    趙晨陽聽了媳婦的話後,心裏也有些吃驚,他心想,這女人竟然出手這麽大方,這不是明顯想著方法給自己家送禮嗎,當得知這個女人的老公就是永成建築公司的老總洪義宗的時候,趙晨陽的心才安了下來。


    趙晨陽對媳婦說,如果是這個女人的,那就沒事,這換電器的錢,她要是不提,你也就不用給了,讀這些人來說,錢就是一個數字。


    媳婦說,趙晨陽,那哪行呢?這大幾萬的數目呢?哪能好意思就這麽占了人家的便宜,就算是老同學也不能這樣幹,以後在一起就似乎低人一等的感覺。


    趙晨陽笑了一聲說,什麽老同學,你這位老同學的老公前兩天拿了十萬塊的信封放在我桌上,我想退還沒來得及退給他呢,最近讓你的弟弟打聽了一下這個人,在建築界口碑還很好,不會舉報。


    媳婦睜大了眼睛問,你說什麽?,十萬塊?他送那麽多錢給你幹什麽?


    趙晨陽說,你以為,他這錢是白送給我的,他這是知道我現在在開發區分管建築這一塊,希望我以後在工程這塊能多照顧他,不過要是真的想把工程給他,也不是簡單的事情啊。


    媳婦想了一會說,遭了,那你這不成了職務犯罪了,不行,這錢說什麽我也得還給她,否則的話,要是連累了你,那可就不值當了。媳婦說著就準備起身換衣服,穿鞋出門,被趙晨陽一把拉住說,老婆,你這人,怎麽見風就是雨啊,我這話還沒說完呢。


    媳婦說,趙晨陽,這還有什麽好說的啊,不管怎麽說,也不能白白的收人家那麽多東西啊,你要知道,收人錢財替人消災,咱們沒這個本事,也不想收人家的錢財。


    趙晨陽說,老婆,你怎麽知道我現在沒這個本事,我看我的話你是一點也沒聽進去。


    趙晨陽把媳婦拉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後,跟媳婦解釋說,你看,以後我分管建築這一塊,必定要跟一些建築商打交道,一些建築商為了能夠得到工程,肯定會來找我通融,你是知道的,這開發區的工程總是要有人做,可是到底給哪家建築公司做呢,那基本上就是由我說了算了,這種事情,就算是咱們不收建築商的好處費,別人也不會相信,與其如此,還不如咱們該收就收,隻不過這收禮得掌握點技巧。


    趙晨陽的媳婦被趙晨陽說的有些開竅了一樣,全神貫注的盯著趙晨陽問他,你的意思是,這錢真的就不用給了,那麽咱們就這麽拿了別人的東西,不怕出事嗎?


    趙晨陽說,我已經打聽說了,洪義宗的公司不管是從規模還是從以往承包工程的質量都還是不錯的,如果選擇建築公司承包一些項目的話,憑借公司實力來說,洪義宗的公司還是很有競爭力的,既然你跟他的老婆有這層關係,洪義宗又主動跟我聯係,我看,這件事就順其自然好了。


    媳婦聽了趙晨陽的話,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說,趙晨陽,不會出什麽問題吧?這麽多的錢呢?


    趙晨陽聽了老婆的話,哈哈大笑說,你可真是沒見過世麵,我可告訴你,以後再有人上門送什麽好處,你可得及時跟我說一聲,讓我的心裏有數,有些人的東西是絕對不能收的,跟洪義宗之間的交往是一個特例,你明白我的話裏的意思嗎?


    媳婦點點頭說,你放心,我這是吃一塹長一智,以後不會隨便再不付錢就把東西拖回家了。


    趙晨陽既然收了洪義宗的好處,心裏就暗暗做好了決定,開發區這邊有什麽工程的時候可以照顧給洪義宗的公司做,這也算是各取所需,互相幫襯著。


    以為以前開發區的項目大多是方誌彪的公司承包的,所以今天提到這個話題的時候,趙晨陽忍不住多說了一句,想試試領導的反映,他心裏擔心,洪義宗送好處給自己的時候,方誌彪要是同時在對黃一天下重禮,這事情可就難辦了。


    不過,從剛才的那句話試探來看,事情應該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樣。針對趙晨陽匯報的情況,黃一天做出了指示,馬上向方誌彪的建築公司發出通知,關於公司轉包項目問題,開發區管委會已經做出了罰款決定,方誌彪的建築公司必須在規定時間內繳清罰款。另外,盡快找專業的工作人員對方誌彪公司在開發區地盤上承建的三個項目,重新進行質量評估,一旦發現質量問題,一並嚴懲。


    黃一天說,趙主任,既然已經抓到一個嚴重破壞工程承包秩序的典型,就要狠狠的打壓,在這個問題上做足文章,起到殺雞駭猴的作用,以保證,在以後的開發區項目招標中,嚴把質量關,嚴格杜絕轉包行為,保證工程質量。


    趙晨陽聽了黃一天的指示後,當即表示,自己一定嚴格遵照領導指示,做好領導交代的工作。趙晨陽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問黃一天,黃書記,眼下開發區這邊有兩個廠房項目要招標,如果方誌彪的公司這次來參加招標,我們是否同意他的公司參加呢?


    黃一天看了趙晨陽一眼說,如果方誌彪的公司已經交齊了罰款,另外對於上次的鬥毆事件中,把該承擔的責任全都承擔起來,可以讓其參加,畢竟工程競標最重要的原則是公平競爭,不管什麽事情,文章要做好,讓別人抓不住什麽,這樣才是做大事的人。


    趙晨陽聽了黃一天的話,心裏想,自己考慮問題這的比這個黃一天差多了,是啊,做事不管自己想怎樣,便麵文章要做好,如果表麵文章做不好的官員,也就不會做官了,趕緊拍了兩句馬屁說,黃書記到底是領導,想問題就是比我們周全。


    黃一天輕輕一笑,沒說話。其實,趙晨陽剛才頻頻提出關於方誌彪公司的各種問題,黃一天的心裏已經有了點數,他估摸著趙晨陽如果不是收了方誌彪的好處,就是收了另一家建築公司的好處,看起來,他似乎並不太想幫助方誌彪的公司說兩句好話,這麽一分析,他必定是想要把剛才說的兩個項目給另一家公司做,隻不過,因為開發區原來的工程最後全都落到了方誌彪公司的手裏,所以,趙晨陽收了人家的東西,心裏又沒有底,隻好一次次的試探著,想要知道自己的意見。


    黃一天暗想,不知道趙晨陽心裏內定的公司是不是正是洪義宗的永成建築公司,如果不是的話,豈不是又要自己費點周章,畢竟一把手很多時候不能壓著下屬做事,重要的是注意方式,讓下屬在自己的圈子內做事。


    後來,趙晨陽又問起了郝竹仁司機的事情,趙晨陽說,黃書記,作為一個下屬,說句不該說的話,他擔心這件事會得對了郝竹仁還有周大金縣長,尤其是周大金縣長,周大金是分管縣裏招商引資這一塊的,他擔心,周大金縣長從此以後,對開發區管委會這塊的招商引資工作另眼看待,到時候把很多項目引進到別的鄉鎮,對開發區發展很不利。


    黃一天對趙晨陽的過界探討問題,心裏有些不高興,作為一個副職,最重要的是做好自己分管範圍內的工作,別人分管範圍內的工作不管情況是怎麽樣的,都不能越雷池,這是規矩,也是應該嚴格遵守的官場遊戲規則,如果每個人都像趙晨陽這樣,別人分管的工作範圍內的事情都來插一手,那還要領導分工幹什麽,幹脆大家什麽事情都一鍋粥算了。


    黃一天壓抑住心中的不快,他想到,趙晨陽畢竟以前沒有單獨負責過一塊的業務,從來沒有鍛煉的機會,隻是在自己的手下才第一次被委以重任,按照他目前的心態來分析,他這麽熱心的過問別人分管內容也可以理解為是對自己的關心。


    黃一天於是對他說,招商引資的事情,不需要著急,以現在開發區的條件,不怕沒項目過來。現在我們要的就是大項目,科技含量高項目,這些項目隻能寄希望我們自己去找,不要指望別人,另外,關於開發區成立招商局的事情,已經經過編委會議研究,估計很快就要批下來了,隻要招商局已成立,我們有了自己的招商隊伍後,就更加不用依托縣委那邊的招商團隊了,他們的那些人招商的時候官僚主義很嚴重。


    趙晨陽聽到這兒,很興奮,說,黃書記,真的,這樣一來,招商引資的時候我們就有主動權了,否則,很多時候開發區都是跟著縣政府那邊去跑腿打雜,似乎他們是開發區的恩人一樣。


    黃一天見他一副喜出望外的樣子,不由又有些喜歡他這種毫不遮掩的高興模樣,這說明他在自己的麵前是情緒是沒有掩飾的。黃一天忍不住笑了笑對他說,話是這麽說,但是困難還是存在的,招商局成立後,最重要的是要有對招商工作經驗比較豐富的人才來領隊開展工作,你是知道的,咱們開發區這邊的發展情況,等不了一兩年培養出一個成熟的招商幹部再出成績,我們現在就急需要一些招商項目立即上馬出成績是最好的,隻不過,人才難得啊,你要是有什麽熟悉這一塊的朋友大可以介紹幾個過來,隻要是業務過得硬的,做個局長副局長都沒有問題,明確副科級也是可以的,關鍵一點是工作能力要強,要在短期的招商工作中出成績,從這一點上來說,沒有過一段時間的招商引資工作經驗,和一定的人脈關係,做到這一點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趙晨陽聽了黃一天的話,主動推薦說,黃書記,符合你說的條件的人才,我這朋友中還真是有兩位,不過,人家不知道是不是肯過來,我就說不好了,畢竟人家在單位也是很受到重用的。


    黃一天一聽這話,很感興趣的樣子說,趙主任,如果要是真有這樣的人才,你可以幫著做做工作嘛,先看看他們到底提出什麽樣的條件,你把咱們的底線透露給兩人看看,如果有興趣再繼續談,要是他們還有什麽特殊要求,也可以提出來,我們開發區這邊完全可以考慮。


    趙晨陽說,黃書記,他們是我在招商局工作的時候,關係很好的同事,據我對他們的了解,既然他們現在在縣裏的招商局幹著同樣的工作,沒有特別優越的條件,又何必挪到開發區招商局來幹呢,這兩者的平台還是有差別的。


    黃一天知道,趙晨陽說的也是實話,於是皺了皺眉頭說,趙主任,這樣吧,要是你的這兩位朋友卻是能力超群的話,你什麽時候給我親自引見一下,我的態度是為了開發區的發展,隻要是在政策範圍內的一些條件都可以答應他們,開發區要是順利爭取成為省級開發區,他們到了開發區招商局也不比在縣裏的招商局差多少嘛,至於說工資福利,那麽以後肯定會比縣裏的招商局要好,所以也是有優勢的。


    趙晨陽點頭說,黃書記,那倒也是,開發區的工作是比縣裏麵要累很多,但是工資福利確實比縣裏高很多,我想這對現在的人還是有吸引力的,這幾天我就和他們先談談。。


    黃一天說,趙主任,你要了解一下,那兩個朋友現在到底是什麽職務?他們現在手裏有多少大的項目資源,他們現在每年的總收入大概多少?做到心中有數,有的放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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