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態度說明一切


    魯蕭白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樣子問錢衛國,老錢,馬書記剛才沒頭沒腦的批評了我們幾句,什麽也沒說呀,你是不是聽錯了。<最快更新請到>


    錢衛國笑著說,老大讓你做事要多動腦筋,剛才他問我們手裏掌握了多少有價值的東西,又說讓我們不要在這件事上繼續做文章,把精力多放在別的方麵,話說的這麽明白,你還不清楚嗎。


    魯蕭白似懂非懂的樣子說,我是聽了,但是沒有了解,你全聽明白了?


    錢衛國說,我跟在馬書記後麵很多年,太了解了,他的的意思是同意我們私底下對付周大金他們,但是最關鍵的一點是手裏要有確實的證據,否則,即便是想做文章也沒什麽效果,還不如不要浪費時間。同時,不要在市紀委調查的這件事情上做文章,隻能找別的辦法。


    魯蕭白這才鬆了一口氣的樣子說,你們可真是文化人,或者說官場的老油子,說話就不能直截了當的把意思說清楚了,非要話裏有話的讓別人猜來猜去,真是累死人了。


    錢衛國看了魯蕭白一眼,臉上笑著,心裏卻搖了搖頭,就魯蕭白這點悟性,還**的想要在官場混到更高的位置,估計難度很大。除非是她的那個寶貝哥哥做個大官。


    市紀委調查組在普水工作了三天,找了不少相關人員了解情況,聽到了各種不同的聲音,每天晚上整理談話材料的時候,黃一天都會親自參與,同時了解具體的情況。


    每次看到談話記錄最後,簽字的一欄裏熟悉的人名時,黃一天的心裏都會忍不住心驚肉跳,原本看起來彼此之間並沒有任何衝突的同事,市紀委找到他們了解情況的時候,往往表現出另外一副讓人認不出的麵孔,難道官場就一定要拚個你死我活?


    通過這件事,黃一天深深的感觸到,人性的變幻無常。到了官場的人世間長了,就**的變態了,看別人進步就眼紅,就想辦法搗亂,根本沒有心思想到如何做事,如何做好本職工作。


    盡管紀委有明確的條文規定,紀委調查時的談話記錄是一定要保密的,但是因為黃一天是市紀委出來的幹部,所以任何的材料對黃一天都沒保密。黃一天就忍不住對周大金的麵感歎,人是世界上讓人最難以了解的動物,很好的一個人為何變為那樣呢。


    黃一天沒有點名說,誰誰誰到底說了什麽話,但是幾句話一描述,周大金的心裏也就有數了,畢竟周圍被找談話的人,數的著的幾個人,黃一天隨便形容一下,周大金八九不離十的也就猜出了個大概。


    知道了誰反映的是哪個方麵的問題,周大金也是一個聰明的人,自然是知道該怎麽做好彌補工作的。


    市紀委調查組的人前腳走,周大金和黃一天兩個人就相關的問題商議了一番後,帶著禮物又到市裏把相關人員打點了一番,現在辦事,就怕底下的小鬼出點幺蛾子,不把事情處置妥當了,不要說周大金不放心,就是黃一天也有點不放心,幫人就要幫到底。


    到了市區,拜訪了該拜訪的人,後來和武達吃了一頓飯,聽說武達要提拔為副市長的消息特別多,武達是一個做官成精的人,能夠提拔也是理所當然。到了一起,黃一天就先祝賀說:


    “武主任,最近聽說你要提拔的消息特別多,兄弟預先祝賀啊!”


    武達就說,大家不是外人啊,說實在話現在隻是有機會,但是能不能競爭上很難說啊,因為縣裏的幾個縣委書記也都在競爭啊,僧多粥少,隻能爭取,不一定能夠輪到啊。


    黃一天就說,幾個縣委書記年代久的似乎不是很多啊,所以武主任和他們比起來還是有優勢的。


    武達搖了搖頭說,話是這麽說,但是就如普水的馬魁梧等人做縣委書記也有些年頭了,不提拔這些人就一直把位置站著,那麽就無法提拔下麵的人,再說,縣委書記現在都是省裏管理的幹部,他們的優勢很強啊。


    自從對縣區主要領導的重視,現在縣長書記等人都是省委組織部考察和公示的,有此原因,很多縣委書記隻要不犯錯誤,最後都會弄個副廳級的,不過是位置的不同而已,好的可以做個市委常委,差的就是政協副主任。


    後來,就提到周大金這次提拔公示期間有人舉報的問題,武達說這件事隻要市委裏麵沒有人盯著,就不會有事的,因為到了這個環節,如果再不提拔,那麽就說明組織部考察的時候沒有能力,說明市委研究的時候沒有眼光。任何領導不會說自己無能的,所以找找人,不會出問題的。


    黃一天就說,這件事畢竟沒有到最後一步,周大金也不安心啊,所以希望武主任能夠幫助幫助。


    武達就說,不要考慮很多,他會在適當的時候幫助周大金找找人的。


    黃一天和周大金都知道,武達這麽做,那就是看在周大金幾次不菲的禮物上麵,要想長久的保持這個關係,周大金知道適當的時候,自己還要拜訪武達幾次,因為武達也要**也要送禮。


    黃一天那天和武達出了賓館的門,準備回家的時候,接到胡麗麗的電話,黃一天想到當時在發改委如果不是這個女人,自己也不會被當時的發改委主任排擠,不分管任何處室,成為沒有事情的人。


    自從黃一天到了普水後,就沒有聽到這個女人的任何消息,雖然兩個人以前幾乎就成為夫妻,但是由於胡麗麗嫌棄自己沒有能力,所以如扔垃圾一樣扔了自己,到了市區幾年,胡麗麗也沒有找到合適的對象,也沒有很大的發展,所以後來和發改委的主任睡到一起,到了發改委後和黃一天成為同事,舊物重玩,睡到了一起。


    胡麗麗在電話裏說,她下班的時候看到黃一天和武達主任在一起,就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很好,現在有點事想麻煩黃一天,希望黃一天看在以前的關係上能夠給與幫助。


    黃一天想到這個女人畢竟是自己曾經的女人,不管怎樣,能幫助的就幫助一把,一個人在市區生活也不容易,於是就說,不知道是什麽事情,如果能幫忙的就說吧。


    胡麗麗後來說的話,讓黃一天想了很多。


    胡麗麗說,他希望黃一天能夠幫助她找關係調離發改委,因為和以前一把手主任的關係被很多人知道,現在在單位很多人看她的眼光都是鄙視的,而武達也沒有能夠關照她,幾年下來還是黃一天在哪兒的時候的位置副處長。


    胡麗麗還說,自己後來也談了幾個對象,可是後來都吹了,原因很簡單,那就是聽到自己和以前主任的關係,所以現在最大希望就是希望黃一天能夠找關係把她調到別的單位,或者市區的哪個區裏的部門上班。


    黃一天那天,沒有當時答應她,但是告訴胡麗麗,有機會他會幫助想辦法的。


    幾天後,從不同的渠道傳來好消息,舉報周大金的事情是有驚無險,總算是平安度過了,不影響他的提拔。


    聽了周大金的敘說,王耀中就笑著說,周主任,現在結果已經出來了,你可以安心睡覺了,不過這陣子可是夠折騰的,看你似乎老了幾歲啊。


    周大金聽了這話笑笑,什麽都沒說。


    黃一天理解周大金現在的心情,這次市紀委下來調查的時候,很多人包括張貴的談話記錄周大金已經有所耳聞,當年幾個兄弟,張軍等人都和張貴走的比較近,周大金現在是有點草木皆兵了,什麽話都不敢隨便亂說。


    黃一天笑著說,周主任現在是不敢亂說話啊,其實,人跟人是不同的,有的人或許會隨著地位的變化,脾氣秉性也有所改變,但是人的本性是不會變的,比如說小李這個人,是老同學,認識的年頭也有近二十年了,從小他就是個重感情的好兄弟,不管在什麽樣的情況下,我對他的信任度總是很高的。


    周大金說,是啊,黃書記說的有道理,隻不過我自己這心裏多少還有些不適應某些人的變化,平時稱兄道弟,關鍵時候確是一刀子下去,眼睛都不咋眼,讓人害怕啊。


    黃一天當然知道周大金話裏所指,笑了笑,沒有發表任何意見,這是周大金和張貴之間的兄弟情義,自己一個外人,不方便說什麽,也不想評論張貴這個人。


    經過了這件事,周大金可以說是吃一塹長一智,他明白了很多事情不是表麵上看起來那麽簡單,自己做了縣領導後,每天眼前晃動的可能都是笑臉,但是每一張笑臉的背後,到底隱藏著什麽,卻不是一眼能看透的。


    隻怕,在以後的普水縣委大樓裏,除了黃一天和王耀中等,他不敢跟任何人說實話了。


    前兩天市委常委會議還沒有開,提拔結果還沒有出來,周大金在政府大院內無意中跟張貴碰了個正麵,周大金因為心裏有事,對張貴的問候表現的客套而禮貌,這在以往是從沒有過的場景。


    周大金經做政府辦公室主任那麽多年,作為政府辦主任整天最重要的工作就是為縣長張貴服務,這幾年,不管是私事還是公事,周大金幫張貴辦了不少,可是,最後的結果卻讓周大金很是寒心。


    張貴當時就裝出一副關切的樣子問周大金,最近被市紀委調查的事情,怎麽樣了?要跑跑啊,過了這村,就沒有那個店了。


    周大金聽了這話,心想很反感,什麽叫貓哭耗子假慈悲,我今天算是見識了。周大金不動聲色的裝著什麽也不知道的樣子說:


    “縣長,沒有關係,現在是聽天由命,既然有人鐵了心要整我,我再怎麽防備也沒辦法。”


    張貴繼續裝出一副關心的口氣說,周大金,你這樣的態度可不行啊,事情總是要往好的方向努力的,當然隻要自己盡力了,到時候哪怕有什麽不好的結果也不後悔。


    周大金當時心想,張貴真是跟以前不一樣了,他現在可真會演戲啊,如果不是從黃一天那裏得到確切消息,張貴回答市紀委同誌提問的時候,那些模棱兩可的話,自己還真不敢相信,張貴竟然會對自己不利,畢竟自己跟在他的身邊忠心耿耿的服務了這麽多年,兩人私底下一直也是以兄弟相稱,周大金自認並沒有做什麽對不起張貴的事情,為什麽他要這麽對自己呢。


    周大金就很官話地說,謝謝張縣長關心了,有需要的時候,還請張縣長多幫忙了,畢竟錯過這次機會,估計也就不會有第二次了。


    張貴已經從周大金的客套裏感覺到了什麽,他表情不變的說,那是當然,大家都是朋友嗎。


    簡單的幾句話,張貴和周大金的心裏都明白,兩人的關係是再也不會回到從前那樣親密了,張貴的話裏已經露出了端倪,以前總是稱呼周大金好兄弟,今天已經變成了“朋友”。


    黃一天、周大金、王耀中、小李四人正在一起吃飯聊的開心的時候,黃一天再次接到了劉小娟的電話。劉小娟在電話裏說,有很重要的事情一定要跟黃一天麵談。


    黃一天知道,劉小娟找自己一定是為了趙大奎被處分的事情,上次自己就是給了一個模糊的答複,再說,明知道已經是基本定局的事情,劉小娟還要來找自己幫忙,這讓黃一天有些頭疼,但是跟劉小娟有份老交情在,如果不去見個麵,好像說不過去。


    黃一天答應了劉小娟的要求,掛了電話後,對王耀中等人說,我先出去一趟有點急事,要是趕不及回來,你們幾個吃完就先走吧,就別等我了。


    小李說,你慢慢處理事情,大家吃完飯後,我請各位去桑拿,你要是來得及就趕緊過來。


    黃一天答應說,好的。


    劉小娟約定的見麵地點是在市區東邊一個地點比較僻靜的茶吧,黃一天讓司機把自己送到見麵的地點後,跟司機交代說,小黃,你在這裏等我一會兒,估計時間不長。


    司機點頭說,好的,我在車裏等著領導。


    黃一天下車後,向四周看了看,月色當空,是個很好的夜晚。黃一天快步走進茶吧,從外麵看的時候,茶吧顯得冷清蕭條,進去一看,客人還不少,靠門左右的位置基本上坐滿了。


    茶吧的燈光很暗,黃一天站在門口眼睛一下子不能適應茶吧裏的燈光,站在門口一時不知道往哪裏走,站在那兒張望的時候,有個服務生走到身邊,小聲的對黃一天說:


    “先生,您的朋友定的位置在裏麵。”


    黃一天跟在年輕的服務生後麵,往裏走,走進一個兩側用屏風遮擋的貌似小包間一樣的位置上,劉小娟正一個人坐在桌子的一側,對自己微笑點頭。在這樣一種幽靜又有些昏暗的環境下跟劉小娟見麵,黃一天心裏有點做賊心虛的感覺。


    以前在鄉下兩年相處,後來到了縣城有過多次的身體碰撞,每次黃一天都是**澎湃,劉小娟那個時候也是盡力逢迎,所以每一次都很快樂,都是刻骨銘心很難忘記,可是畢竟那是多年的事情了。


    黃一天一落座,劉小娟很大方地遞過來一杯泡好的茶,對黃一天說,黃一天,這裏的茶很不錯,很適合你的口味啊,你嚐嚐。


    黃一天心裏不知道如何處理下麵的事情也還惦記著小李他們在等自己,哪裏有心情品茶。但是,也不能過分的冷場,於是喝了一口茶後,笑著說,味道很不錯啊。


    過後,就有點冷場,黃一天想到拖拖拉拉了不是自己的個性,於是直截了當的問劉小娟,約自己見麵到底是為了什麽事情?其實很多事情電話裏就可以說清楚。都不是外人。


    劉小娟看了黃一天一眼,很不屑地說,我想說什麽,你的心裏應該是有數的,何必要問我,都是明白人。


    黃一天見劉小娟說話也直接,幹脆攤牌說,你老公趙大奎的那件事,不是我不願意幫忙,現在市紀委已經同意縣紀委報上去的處分,就等著縣紀委這邊公布,隻要公布那麽這事就算結了,到了這個時候隻怕我是愛莫能助了。


    劉小娟的語氣有點激動的反問黃一天,你不要和我說這些官話,你知不知道,處分結果如果公布了,這對趙大奎來說他的前途就算是完了,我早就知道你跟咱們縣紀委的王書記關係非常好,很不一般,你就不能盡力幫幫忙一次嗎?這事對你來說,隻是一句話的問題,但是對我的家庭來說,卻是要影響我們以後的生活的。


    黃一天心想,從劉小娟的角度來說,自己是應該幫助,可是趙家兩父子,對自己以前是什麽樣子的,劉小娟不會不清楚。要是趙正揚對自己的態度稍微好點,自己也有興趣插手趙大奎的事情,現在這種情況下,自己能做到不落井下石應該算是不錯的了,還指望著自己幫忙,劉小娟把自己想的太偉大了,自己不是什麽偉大的人物,也知道報複。


    黃一天於是不說話,但是臉色的態度說明一切。


    劉小娟見黃一天的態度沒有絲毫的鬆動,對黃一天說,我知道,以前趙大奎跟你的關係不太好,在人事局的時候,處處對你壓製,你當時是科長,卻沒有履行科長的權力。趙大奎的父親跟你的關係一直也不是很和諧,但是你也知道,在你沒到普水來當縣委副書記之前,趙大奎的父親已經是馬魁梧那邊的人了,這官場上,已經選擇了站到哪個隊伍,就不可能改變,處於這樣的位置上,很多事情他隻能對馬魁梧惟命是從,有時候是有得罪你的地方,但是趙大奎是他的兒子,也是我的丈夫,看在我們之間的交情上,你就大人有大量,不要再跟他們計較了好嗎。


    劉小娟把話說到這個份上,讓黃一天的心裏也有些觸動,他退一步說,這樣吧,我還是上次答應你的,盡力而為,但是我要把話說清楚了,趙大奎這次犯的錯誤性質比較惡劣,我可以跟縣紀委的王書記商量一下,看看有沒有可能不降職,就給一個記過處分。


    劉小娟根本不讓步,很堅決地說,我不希望我的丈夫受到任何處分,你也是當組織部長的,應該知道一個幹部受到過處分,名聲就算是毀了,以後想要提拔就困難了。


    黃一天聽了這話,心裏有些反感,就算是自己跟劉小娟曾經有過一段交情,但是自己已經做出了很大的退讓,劉小娟要是還不知足,就有點過份了,做事如果不知道退步,那也就沒有協商的餘地了。


    黃一天把臉拉下來對劉小娟說,這件事,已經跟你說的很清楚了,我隻有這麽大的能量,要是你不滿意這樣的結果,我是能說抱歉了,請找他人吧,沒有事的話,我還有事,先走了。


    黃一天說話這句話,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劉小娟一把拉住了衣角,看著黃一天很不滿地說,你先坐下,我還有話要跟你說,聽完你再走也不遲。


    劉小娟死死的拉住黃一天的衣角不鬆手,黃一天隻好無奈的重新坐下說,有什麽話,你趕緊說吧,我會認真地聽的。


    劉小娟說,黃一天,知道你是個很重感情的人,心裏想的和你表麵上露出來的根本不是一樣的,我們之間的關係並不是一般的朋友,為什麽不願幫我一把呢?


    黃一天聽了這話,沒出聲。


    黃一天心想,如果不是因為兩人之間不一般的關係,自己今晚又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又怎麽會答應幫助趙大奎,這個劉小娟現在怎麽變的這麽不講道理。


    劉小娟於是問黃一天,你到底要怎麽樣,才肯幫助趙大奎免於處分,我一個女人除了自己的身體,沒什麽貴重的東西,你是不是要我陪你一晚,才能肯幫助趙大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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