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告誡


    “李書記,你和張局長可是當時你們班上在普水最大的領導,當然也是有官相了,你看我姐沒有官相,到現在還是辦事員,很需要你們關照啊,好,你們都坐吧,我去安排飯菜!”


    大家寒暄了一會兒,菜也上齊了,女人也很有分寸的告辭了,臨了還看了黃一天一眼,顯然坐在主位置上的黃一天給她留下的印象也很深。《純文字首發》


    酒席開始後,沒有什麽多餘的話題,直接就相互喝起酒,那天的氣氛越來越熱烈,幾個人五瓶五糧液也已經見底了,黃一天見火候差不多了,再喝就有人醉酒了,也就違背聚會的初衷,於是率先提議說,酒到此結束,誰開誰喝。趕緊上主食,晚上個人自由活動,不強求,明天上午由張局長安排,一起去釣魚或者別的活動。


    作為全縣農業的局長,肯定知道什麽地方能釣魚,趕緊回答說,書記安排了,兄弟一定做好,那好吧,明天不見不散。


    周大金等人酒量明顯趕不上黃一天,說話都開始結巴了,黃一天的提議正合他們的意思,於是一行幾人便出了“流雲山莊”前麵的飯廳。


    握手告別各自行動的時候,周大金對黃一天說,有件事要跟黃一天書記談談,打擊聽到這裏,就各自活動去了,大門口隻剩下周大金和黃一天兩個人。周大金說:


    “黃書記,有件事,我受人之托,必須跟你匯報一下,否則,心裏不安。”


    黃一天意外的眼神看著周大金,笑著說,你我兄弟多年,有什麽話直說。用不著這麽吧。


    周大金說,既然黃書記還把我看成是兄弟,很欣慰,有話就直說了,今晚的飯局其實是張貴縣長安排的,希望大家陪陪你,讓你高心。


    黃一天一愣,隨即問道,張貴為什麽要安排這頓飯?既然安排了,他自己怎麽沒來?


    周大金說,兄弟,你還不明白張縣長的意思嗎,那天常委會開過後,張縣長的心情明顯很低落,我追問了半天,他才把常委會上的事情講了出來,張縣長說,從兄弟的感情來說,他應該時刻站在黃一天立場上的,但是普水的情況根本不是表麵上的簡單,就算是他當時站在你這邊,也解決不了根本問題,趙王道提拔當副處級的提議,這次即使過不了,下次馬魁梧還是會想辦法讓他過,與其這樣,不如讓這件事到此為止,減少你和一些常委之間的矛盾。


    黃一天聽了周大金的話,沒有出聲。黃一天也知道,現在馬魁梧一定把自己當成是反對他權威的領軍人物。


    周大金後來從口袋裏掏出一件東西遞給黃一天說,這是張縣長請我轉交給你的,他今晚本來已經到了流雲山莊,在門口呆了一會,怕你不願看見他,轉了一圈又走了,臨走的時候,交代我把這個給你,說這樣你就可以知道公選方案為何通不過,知道很多事,有人暗中操著。


    黃一天看著手裏小小的錄音裝置問周大金,這裏麵錄的是什麽?


    周大金說,官場就是這樣,沒有事情能夠瞞得住任何人,這個錄的是有人向張縣長反映,常委會議前的幾天,趙王道在跟幾個常委經常到一起聚餐,談的內容就是千方百計讓黃一天的公選議題在常委會上通不過。


    黃一天聽了這話,有點吃驚的說,這個趙王道有這麽大的能量嗎,竟然常委們都聽他的擺布。心裏想道胡小華說的,看來普水的水真的很深。


    周大金歎了口氣說,普水的官場,你新來,很多情況不是很了解,以後我慢慢告訴你,我隻能說,張縣長現在的角色相當的難處,在很多事情上都受製於人,現在,張縣長就等著馬魁梧的位置能早點空出來,隻有馬魁梧走了,這普水的地盤上,張縣長說話才真正能一聲喊到底,那個時候,兄弟們的日子也就好過了。


    黃一天這時才明白了,為什麽張貴在常委會上支持趙王道提拔當副處級。他有點生氣的說,就算是想要得到縣委書記的位置,暫時先忍一忍,也不能完全一點原則都沒有,至少在趙王道這件事上,還是應該有自己的立場的。


    周大金歎了口氣說,既然知道爭還不如不爭,何必又要爭呢。爭的結果就是把臉皮撕破,結果還是一個樣,根本沒有必要。


    黃一天說,沒爭取過,怎麽能知道結果。


    周大金說,其實,人各有誌,作為你和張貴共同的朋友,我隻能說,我作為陪著張貴一路走來的老朋友兼下屬,我理解張貴的舉動,當然,你的想法我也能理解,大家都是這麽多年的兄弟,很多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處事風格,有人正麵相對,有人迂回麵對,我隻希望你們不管在公事上的意見能不能一致,之間的兄弟感情不要受到任何事的影響,張縣長就是因為擔心你心裏對他有芥蒂,才特意安排了這桌飯算是幫你放鬆一下心情的同時,表示一下的歉意。


    周大金見黃一天一直不出聲,隻好說,張貴讓自己轉告他,這次的常委會沒有通過黃一天幹部的提案,負麵效果是顯然易見的,這段時間內,黃一天必須有所動作,才能有實質性的改變,否則,想要推行的幹部公選一事很可能從此偃旗息鼓。


    黃一天點頭說,知道了,你回去告訴張貴,讓他別想的太多,不管什麽事,我都會記住他曾經對我的幫助,沒有他起步階段的幫助,也沒有我今天,我始終認為他是我的兄長,有什麽話跟自己直接說就好了,不用繞這麽多的彎子,很珍惜兩人之間的這份情誼,都是多年的兄弟了,有什麽能比這份情更重呢。


    周大金聽了這話,高興的拍了拍黃一天的肩膀說,我就知道,黃一天一直是個重情義的漢子,否則,大家也不會多年這麽一直走下來。


    黃一天笑了笑說,走吧,大家都走了,你的話也帶到了,咱們也各自去活動吧。


    周大金說,好啊,不過剛才好像是看見趙王道和公安局長劉猛將,常務副縣長趙正揚幾個人也在這裏吃飯,這幾個重量級人物聚在一起一定不是偶然,自己過去問候一下,順便了解一些情況,讓黃一天先走。


    黃一天搖搖頭說,周大金,你哪裏還像個縣政府辦公室主任,簡直就是個地下工作者。


    周大金苦笑了一下說,你以為我想這樣,現實所迫啊。再說,常務副縣長趙正揚是政府那邊的領導,自己過去問候也是應該的。


    跟周大金握手告別後,黃一天順著流雲山莊門前的林蔭小道,慢慢的往前走,他想今晚一個人要好好的靜一靜,想一想最近發生的一些事情,想一想如何處理,如何從不利的印象中走出來


    此刻的天空中,疲倦的月亮早已躲進了雲層休息,隻留下幾顆星星像是在放哨,白天繁華的一切都隨著夜幕的的拉下沉澱出些許難得的安靜,小路旁從路邊高高的大樹上落下的枯葉隨著風沿著路牙子時斷時續的滾動。


    黃一天一個人漫步走在小道上,心裏漸漸平靜,他開始想著自己下一步的工作計劃。這次提議的公選方案被常委會議否決,對他來說是個不小的打擊,這件事足以證明,張貴之前的提醒是有道理的,他初來乍到,根基不穩,很難把事情操作成功,目前的普水常委內部幫派意識嚴重,一個不小心,一步走錯,那就成了別人眼裏的笑話。


    既然領導幹部公選方案已經被否決,想要再次成功通過,難度就很大了,必須有非常規的辦法。馬魁梧這麽做,完全是投石問路,也是想向自己和王耀中表明一下他的態度,那就是隻要和他意見不一致的人,那麽在普水就沒有出路,任何人必須在他的軌道上行走,這次的事情,隻有他一個人是雙贏的,不僅打擊了黃一天和王耀中,還把趙王道推上了想要的位置,算得上是一箭雙雕的好招!


    眼下的情形,黃一天沒有選擇,既然把改革的形象豎起來,那麽就要不停的走下去,這次被否決,還有下一次,隻要是對百姓有利,對幹部工作有利的工作,自己就要堅持不懈,有句老話說的好,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


    對於組織部長職位的職能,黃一天來上任之前已經跟相關單位的工作人員經過多次交流,知道幹部調整工作是最重要也是最為敏感的。在江南省,利用幹部改革做文章而獲得社會議論的幹部有很多,但是最成功的有兩位,一是原樹強市委書記王明,二是原南海市委書記何知章。


    提到王明這個人,當初有很多專家學者總結出一個名詞叫“王明現象。”“王明現象”是中國官場中的特例,歸結起來表現在幾個方麵。


    王明在樹強市當市委書記期間,思想的精華就是“壓縮式發展”論,此人最長掛在嘴上的言論就是:“中國要用50多年走完西方300多年的路,隻能是壓縮餅幹式的發展。”


    在這一思想的指導下,王明做出了幾個重大決策,就是利用幹部職位來做文章,一是關於招商引資。他曾經給政府官員和教師這些吃財政飯的人,下達“招商引資”任務,給予招商引資的人一定獎勵,有功有位置。二是強製拆遷。當地老百姓曾用一個順口溜來形容王明的強製拆遷:“王明望一望,拆到南關蕩,王明手一揮,拆到沂河堆。”“拆了你別哭,沒拆你別笑,那是王明沒看到。”用拆遷,來考核幹部。三是婊子當家,一賣了事。王明當市委書記期間,從國有單位的門麵房,到所有國企改製,“能賣不股,能股不租,以賣為主。”鄉鎮衛生院、醫院,學校能拍賣就拍賣,能出售就出售,總之是一賣到底。賣出去後,讓很多幹部就做不了幹部。


    盡管王明的改革為他招來更多的是“罵名”,但王明本人似乎並不在意,因為實際上,這些“罵名”主要來自那些經受不起他激烈改革的地方官員,而不是老百姓。


    他曾經多次被各大新聞媒體報道,包括中央電視台的新聞訪談,他一人曾經上了三期,一般情況下,隻要是上過焦點訪談的幹部沒幾個能有好下場的,王明卻是個例外,此人不斷被提升,目前依舊是身處中國的高位。


    至於李知章,他最惹熱議的一項舉措莫過於在當地實施的“末位淘汰製”,此事在社會上反響也是很大,因為被淘汰的官員不一定是不優秀的官員,那些整天不和群眾打交道的人,很有可能被評價為好的官員。雖然這項改革,後來全國都沒有大範圍推廣,但是李知章作為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因此“名揚內外”,此人目前也是身居高中國位。


    黃一天想,自己現在很年輕,有足夠的時間為百姓做些實事,自從到普水當縣委副書記的任命下來後,他每天更加關注報紙和新聞上幹部任用之類的新聞,就像是開蛋糕房的人,每天必定會關注雞蛋的市場價格,畢竟是跟自己每天工作的內容主要部分密切相關,自然是要關心的。


    中央主要領導對於這兩位在社會上爭議性很大的人物都給與提拔重用,這就很明確的向全國的組織部門幹部傳達了一個信息,那就是,在提拔調整幹部的過程中,要敢於大膽改革,這樣不僅提拔了別人,也為自己獲得提拔的基礎和政績。


    黃一天關注這些,並不是想對兩位領導的做法提出什麽意見,而是對自己的工作開展指明了思路,那就是要想有所作為,必須打破成規,走創新發展之路,走改革之路。


    自從聽馬魁梧說要調整一批幹部的時候,黃一天就在想用改革這樣的一個大方向和原則來調整幹部,就是一個新的領導幹部的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不燒火的幹部,隻能是默默無聞的幹部。


    黃一天不想做默默無聞的幹部,但是沒想到改革這兩字,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困難重重,看來想要改革成功,必定要忍人所不能忍才行。


    想到這裏,黃一天搖頭苦笑了一下,他見天色已黑,正準備往回走,回去休息,就在這時候,突然,聽到前麵岔道好像有人說話,在這寂靜的夜裏,那人說話的聲音隨風飄來,每個字都很清晰。


    “阿琳啊,我的心思你難道還不知道嗎?你跟著我,我絕對不會虧待你……”是一個男人的聲音,聽聲音這兄弟喝得不少了,吐字很不清楚。


    “王部長,您醉了,我還是打電話要人送你回家吧!”


    “不,不,馬琳,你送我回去……你……你……”


    黃一天神色一窘,心想自己看到不該看的東西了,正想繞路走,可是岔道口停著一輛皇冠車,擋住了路口,他正準備從車旁繞過去。


    “啊!別,別!王部長,哎呀!”


    黃一天突然聽到一聲尖叫,一個人影從岔道左側竄了出來,正是馬燕的妹妹。


    黃一天暗道不好,連忙蹲下身子假裝醉酒嘔吐,不過馬燕的妹妹還是看見了他。


    “啊!黃……部長!您是要回賓館嗎?”


    女人憋了半天,才叫出了這個稱謂,臉上的神色也恢複了冷靜。


    “啊!啊!”


    黃一天將錯就錯,眼神迷離的看了她一眼,卷著舌頭結結巴巴的說道:“哦,你好啊!你,你怎麽也在這裏啊?”


    這時,宣傳部的王部長從路旁的樹叢中也走了過來,估計是剛才受了驚嚇,舌頭也靈活了,臉上的酒意也蕩然無存了。看到黃一天,他主動上前打聲招呼:


    “黃書記,這麽晚一個人在這閑逛呢。”


    黃一天打量了這個王部長一眼,站在自己麵前的王部長身材比較瘦小,一身西裝筆挺打扮的倒還精神。黃一天客氣的回應了一聲,正想著,這樣的局麵,該怎麽收場。


    馬燕的妹妹主動挽起黃一天的胳膊說:“來,黃部長,看樣子你醉的不輕,我送你回去吧!”


    王誌軍看了一眼馬燕的妹妹,又看了一眼黃一天,眯著小眼睛說,既然黃書記喝醉了,你做件好事也不錯,趕緊送黃書記回去吧,咱們有空再聊。


    王誌軍像是什麽都沒發生一樣,客氣的跟馬燕的妹妹揮揮手,轉身上了自己的皇冠轎車。


    馬燕的妹妹假裝扶住黃一天,直到皇冠車飛馳而去,才把手鬆開。馬燕的妹妹有點尷尬的說,黃書記,讓您笑話了。


    黃一天笑了笑,沒出聲,這種時候,無論說點什麽好像都有點不合適。


    兩人默默的往前走著,馬燕的妹妹主動介紹說,自己的名字叫馬琳,現在和朋友合夥承包流雲山莊酒店,今晚王部長等人過來吃飯,飯後王部長說是有點事跟自己說,所以自己才會跟他到這僻靜的地方來。


    馬琳的話,欲說還休,看了黃一天一眼,有點遲疑。


    黃一天不接她的話題,隻當什麽都沒有發生似的說,真看不出來,你這麽年輕,就能把這麽大的場麵給撐起來,看來你比你姐能幹多了,你姐還好吧。


    馬琳接著黃一天的話題說,我做生意的日子跟我姐在機關朝九晚五的上班過的日子真是沒法比,做生意的人就是這樣,隻要開門迎客了,每天什麽樣的人都能碰到,來的都是客,一個都不能得罪。


    黃一天知道,她這時明裏暗裏的告訴自己,剛才的事情並不是她自願的,而是為了生意,不得已的應酬。


    黃一天點點頭說,能理解,不過,你一個女孩子,注意保護好自己,人少的地方盡量別去,尤其是晚上。


    馬琳知道黃一天這麽說也是一片好心,感激的點點頭說,謝謝黃書記,吃一塹長一智,我下次會注意的。


    分手後,黃一天獨自想後麵的房間走去,回的路上,意外的碰見了馬燕,黃一天心想,今天自己還真是跟這姐倆有緣,剛才是妹妹,現在是姐姐。馬燕還是那樣的漂亮,不過臉上有擋不住的憂傷。


    黃一天想到自己以前跟馬燕的關係,心裏也有點猶豫,到底要不要請馬燕到樓上自己的房間去坐坐,畢竟這半夜三更的,即便是陌生男女獨處一室,也會給人瓜田李下之嫌,何況兩人以前的關係是眾所皆知的,尤其現在自己的身份有了變化,如果被別有用心的人看見,隻怕又要多了不少是非。


    馬燕看出黃一天的猶豫,走到他麵前站定說,黃一天,不要多想,其實,來找你就是兩句話的事情,說完就走。


    馬燕這麽說,黃一天有點不好意思了,看著還是那麽漂亮的馬燕,對老情人不可能沒有一點感覺,如果這樣也太不是男人了,於是說,好久沒有見麵,看到了有點激動。


    馬燕聽妹妹說黃一天在山莊和朋友聚餐,也聽妹妹說黃一天最近遇到的事,當然開酒店的妹妹,關係路子很廣,知道的事情幾乎沒有錯的,馬燕於是就站在這裏等了一晚上,隻是為了告訴黃一天一句話,那就是,張貴不再是從前的張貴,讓黃一天對張貴防範些。


    隻不過,話到嘴邊,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就這麽突兀的說這麽一句話,黃一天未必會信自己說的,但是如果把秘密憋在心裏,一旦黃一天哪天吃虧,卻又是自己不願看到的。


    馬燕斟酌著字眼說,很多年過去了,大家都變了。


    黃一天以為她說的是她自己的事情,於是安慰說,其實隻要活的快樂就好,改變有時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但是很多事心裏是不會變化的。


    馬燕知道,黃一天完全誤解了自己的意思。


    馬燕隻好明挑了說,自己在普水工作的時間比較長,對於普水發生的很多事比黃一天更了解些,有件事,自己想要提醒黃一天。


    黃一天見馬燕一臉嚴肅的樣子問,發生什麽事了?


    馬燕說,現在沒什麽事情,但是不代表以後不會發生什麽事情,我隻能說,在我的心中肯定是指望著你好的,所以我才會這麽晚站在這裏等你,隻是為了告訴你,對張貴這個朋友,你一定要有所防範。


    黃一天聽了這話一愣說,馬燕,你開什麽玩笑,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張貴前些年幫了我多少忙,要不是他以前的幫助,我估計在普水還是辦事員,他是個講義氣的人,我也是,兄弟之間沒什麽事情是需要防範的,我想你是多慮了。


    馬燕說,我就知道你一定會這樣說,所以我剛才跟你說,人都是會變的,隻不過你沒變,就認為大家都沒有變,其實你錯了,以後你會明白,我今晚跟你說的話,是正確的。


    馬燕說,你現在如果想要在普水真正的做幾件事,最好不要指望著依靠張貴,我言盡於此,你愛信不信吧。


    黃一天見馬燕的口氣不像是在跟自己開玩笑,於是問馬燕,你知道什麽?為什麽這麽說張貴。


    馬燕說,你在市區上班的那段時間,普水發生了很多事,很多事與張貴有關,張貴的很多事情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現在能告訴你的就是,想要保護好你自己,不要過多的指望張貴,要依靠自己。


    馬燕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隱,黃一天還想問她一些詳細的問題,她卻像是故意躲閃一樣,一言不發,兩人又隨便聊了幾句題外話後,馬燕匆匆告辭了。


    看著夜幕中馬燕的背影,黃一天駐足望了一會,心裏說不清楚什麽感覺,自己最信任的初戀情人,後來也有過實質性的關係,告訴自己說,自己最親的兄弟是不可信任的,自己到底該相信還是不信呢?


    有人說,征服一個一個女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征服女人的身體,一個女人把身體都毫無保留的給你了,那麽這個女人能對你不真心嗎,對於馬燕因為看不上當時出身低位的黃一天,不願意和黃一天牽手,後來即使發生了肉體的關係,黃一天還是對馬燕有點芥蒂的,雖然馬燕對黃一天很好。


    黃一天決定暫時不考慮這件事,安心的想辦法把自己的事情推開才是關鍵。


    當第一縷晨光穿過從那重重的樹葉的斡隙中透過點點金色的彩霞,樹叢中映出一縷一縷的透明淺黃色的薄光,太陽升起來時,已經坐在辦公室裏忙碌的黃一天跟普水的老百姓一起迎來了一個溫馨的早晨。


    心情愉悅的黃一天剛打開電腦,辦公室的門就被人敲響了。黃一天慣例地說了聲,進來。


    推門進來的人,竟然是滿臉得意的趙王道。


    黃一天一愣,一秒鍾的功夫,情緒立即調節過來,看著大搖大擺進來的趙王道,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按照道理來說,趙王道在普水再霸道,也是黃一天的下屬,見了領導,最起碼的禮貌總是該有的,至少應該主動跟黃一天問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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