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敏兒的牢騷話剛說完,外麵就有人拿著貼子進來,「少夫人,有……」
「不去不去……」
「啊……」僕人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她打斷了,他驚訝道:「太子府的請貼也不去嗎?」
「什麽?太子府?」
「就是東宮。」
麻敏兒怔怔的看向回事的僕人,愣了一會兒才道:「衛先生知道嗎?」
夏臻離開,留下了衛仁,讓他幫著她應對京城各項事務。
「有人去回稟衛先生了。」
麻敏兒點點頭,「我知道了,等我和衛先生碰過頭再說。」
「是,那小的先下去了。」
「嗯。」
太子?麻敏兒煩燥的籲籲氣,坐在廂廳裏發了一會兒呆,突然叫道:「莊先生回來了嗎?」
單小單從外麵進來,「聽說前幾天剛回來。」
「哦,那就好。」不知為何,麻敏兒暗暗鬆了口氣,「讓人去打聽一下,太子殿下為何要請我們,是不是跟莊先生回來有關。」
單小單點頭:「好,我讓小有去打聽。」
麻敏兒從椅子上起來,去前麵書房找衛仁,結果他也出來找她:「夫人——」
「進去說吧。」
「好。」衛仁讓麻敏兒先進了書房,等她入坐才找了個位置坐下。
她心裏隻有夏臻,關切的問道:「北邊怎麽樣?」
「王爺剛到東邊沒多久,情況還不是太好。」
「一個多月了!」麻敏兒擔心極了。
「夫人不必擔心,顧、章二位將軍已經與王爺匯合,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打退遼人。」衛仁安慰說道。
麻敏兒沉默。
衛仁見夫人不安,轉了話:「東宮的貼子在下看到了……」
聽到貼子,麻敏兒抬眼:「不能拒絕?」
衛仁哂然一笑:「夫人都快把京中的世家府邸走遍了,沒道理不去東宮。」
「也是!」
前一段時,她一方麵是為了了解京中的情況,一方麵是消磨夏臻離開後的孤獨感,沒想到,越是到熱鬧的地方,她越感覺孤獨,剛想不出去應酬,竟然收到了東宮的貼子。
不去好像是不妥,「那行,衛先生你安排。」
衛仁點頭,「行,東宮邀了大、小、女公子,我得好好安排一下。」這三個孩子可是王爺的命,他不能出任何差錯。
「嗯!」麻敏兒沒精打彩的起身,「那先生你忙,我回後院了。」
「好。」衛仁把她送到書房外,「夫人不必擔心,王爺定然能打退遼人。」
「謝謝衛先生!」
——
三個孩子這段時間跟著母親去了京城各大府邸,倒是把京城熟悉了一遍,對於京城的生存法則有了心得。
「可這次是東宮呢?」夏嫻撇嘴。
「姑姑,皇宮我們都去過了,怕什麽?」夏老二仍舊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臭小子就你能。」
「嘻嘻,那是。」夏老二得意的挺了挺小胸脯。
夏嫻不跟臭小子計較,看向比自己小幾個月的大侄子,「凡兒,你呢?」
「還行吧。」夏逸凡顯得淡定自在,越超了少年人的懵懂,像個小大人了。
也是,大哥不在,這小子把自己當個大人,夏嫻不得不承認,侄子比自己小,但更多時候卻像個哥哥一樣帶領他們。
「好吧,是我想多了。」
玩滑滑車的夏逸蓉推著自己的手扶車,帶著滿頭大汗回來了,「你們在說啥?」
「明天去做客的事。」
「去那裏?」聽到玩,五歲的小傢夥最感興趣了,「可千萬別去無趣的人家。」
「哈哈……」夏嫻忍不住大笑,「你懂什麽有趣無趣?」
「有人跟我玩,就是有趣啊!」
夏嫻忍住笑問:「凡兒,太子府有跟蓉兒差不多的小孩嗎?」
「肯定有。」夏逸凡想也不想就回道。
「為何?」夏嫻忍不住問。
「太子有太子妃、良娣、良媛等眾多妻妾,孩子肯定不少。」
夏老二又撇嘴,「我爹就一個妻子。」
「你以為誰都會向我哥啊。」夏嫻得意的挑眉,她將來找夫婿可要按著大哥的樣子找,可不會找京城裏那些娶三妻四妾的紈絝子。
「有人像我爹。」
「誰啊?」夏嫻驚問。
「蕭大人!」夏逸凡笑道,「還有莊先生、燕成郡王。」
「咦,都是跟爹相交的朋友呢!」夏老二笑兮兮道,「這是不是先生所說的人以群分啊!」
夏逸凡伸手就拍了老弟頭,「還真被你說對了。」
「說對了,幹嘛打我!」
「哈哈……這不是打,是疼愛。」
「你又不是爹。」夏老二不滿的離他哥三步遠,真是的,動不動就拍他,拍笨了怎麽辦?
「長兄如父,懂不懂?」
「哼,不跟你說了!」夏老二氣呼呼的跑了。
太子府請客,麻敏兒就算再想夏臻、再沒精神,也得打起精神,這可是未來的儲君,得罪不起。
三天後,麻敏兒帶著孩子們如約到了太子府,太子很客氣,竟讓太子妃等在門口,著實讓她受寵如驚,「太子妃您太客氣了,讓妾身都……」
太子妃年近三十,保養極好,雖不明艷,但端莊雍容、氣度不凡,果然是將來要母儀天下之人,不同凡響。
麻敏兒打量別人,別人也在打量她,雖然在宮中儀式上見過一兩次,但那時隻是匆匆看一眼,今天麵對對,細瞧之下,果真美得傾國傾城,精緻的臉蛋、立體的五官,自有一番清雅高華的氣質。
「妾身見過太子妃!」
「郡王妃免禮。」太子妃微笑道:「身後是你的孩子吧。」
麻敏兒微笑回道:「站在我身邊的是子安的妹妹。」
夏嫻連忙上前行禮:「嫻兒給太子妃請安。」
太子妃朝夏嫻笑笑:「是個可人兒!」
夏嫻行完禮後,微笑朝邊上讓了讓。
「這是我家老大!」麻敏兒叫道:「凡兒,見過太子妃。」
夏逸凡上前一步,拱手行禮,「太子妃——」
「這是老二——」
「夏家老二請太子妃安——」夏老二沒他大哥穩重,略顯調皮,被她娘偷偷別了一眼。
太子妃看到了母子互動,麵上笑意擴了擴,目光看向今天的主人翁,夏家老三——五歲的夏逸蓉,糯米糰子一般的小娃娃,嘴角不知覺的抽了抽,讓兒子下手這麽小的小娘子,也就自家夫君能想得出來了。
「蓉兒,過來見過太子妃。」看到女兒愣在那裏沒動,麻敏兒輕輕的喚了一聲。
「是,母親!」一到了正式場合,夏家兒女不會叫『爹娘』而是按貴圈裏的正式用語。
太子妃笑意不變。
快到九月,天氣不熱,正是涼爽之時,夏逸蓉穿著外公親手給她做的秋裝,童真可愛,瓷白糯甜,真是討喜的不得了。
身子如大人般福了福,「蓉兒見過太子妃——」
太子妃伸出雙手握住了小娘子的雙臂,「真是嬌糯可愛的女娃娃。」她顯得相當歡喜。
自家的孩子討人喜歡,為人母親,麻敏兒當然高興,可不知為何,她的餘光,感受到了不一樣的目光,微微轉頭,朝太子妃身後看過去,除人嬤嬤、丫頭,好像也沒什麽,難道是自己的錯覺?
寒喧客氣過後,作為主人,太子妃輕輕一笑,微微頷首:「郡王妃請——」
「太子妃您請——」雖然是客人,可身份地位在這裏,麻敏兒連忙躬身。
太子妃明朗一笑,「走,咱們一道。」
「多謝太子妃。」
麻敏兒微微退後太子妃半步,和她一起進了太子府,身後跟著小姑和孩子們。
太子府的華貴自不必說,畢竟是大魏朝第二尊貴之人,這底邸的高貴氣華不是一般地方比得了的,一群人跟著太子妃端端莊莊朝正廳走去。
到了正廳,她發現,太子府請的客人還不少,但也不多,算是小規模的私人宴請吧,其中,都是她熟悉的人,比如蕭夫人、風夫人、風少夫人、趙夫人(麻眉兒,她的堂姐)等人,還有二公主雲樂。
眾人見麵,笑著打招呼、各自介紹自己的兒女,倒也熱鬧。
大概是請的人都到齊了,太子妃向眾人介紹自己的兒女,「這是老大伯南——」
太子長子劉伯南朝眾人拱手微微躬身,「伯南見過各位!」
「這是老二仲南——」
劉仲南隻行禮未言語,行過禮後微微後退。
「這是老三季南——」
大概是年紀小,劉季南有些調皮,行禮不如兩個哥哥穩重,他抬下手就放下了,嘻嘻哈哈,太子妃也不以為意,朝眾人笑笑,「各位,不必客氣,請隨意。」轉身讓三個孩子帶著孩子們去玩。
「伯南,帶好弟弟,不要讓他淘氣,欺負了客人。」
「是,母妃。」
麻敏兒早就聽說了,太子妃一口氣為太子殿下生了三個兒子,且娘家又得力,她的地位無人撼動,所以太子府過得比一般天潢家平靜。
麻敏兒以為自己沾了雲樂公主的光,被太子府邀請,殊不知,是太子好不容易找到了與北郡王聯絡的突破口,忌著父皇一直不喜北郡王,所以他一直未曾與鎮國將軍夏家走動過。
隨著父皇年紀慢慢上來,他開始為自己將來登基準備人手,父皇有風老太師、有寧王府、懷義郡王、鎮國將軍府等。
父皇的其他人手,他沒想過要怎麽樣,唯獨鎮守北方多年的夏家,他一直放在心裏,衡量來、衡量去,他決定繼續任用夏家,畢竟夏家守望大魏朝八代了,一方麵他相信他們的第九代肯定也會不錯,另一方麵,父皇對夏家矛盾的心理,讓他放心,夏家的這種狀態,讓他既可進又可退,最好平衡了。
男客人當然陪著太子,夏家大男主人不在,隻能小的頂上了,夏逸凡被叫到了太子客房,與眾人一起陪太子聊天、喝茶。
十二歲的夏逸凡早就跟父親一起理事,所以也沒有多緊張,再加上蕭叔父、莊叔叔幫襯他,還算應對自如。
沒有大哥在身邊把持著,夏家老二玩得很瘋,雖然七歲,但他經常跟父親訓兵,所以身上的男孩子氣比其他人要重很多,瘋得很嗨!
「不對不對……打仗不是這樣的,你這樣都活不過十步……」
玩打仗遊戲,誰又會是北郡王兒子的對手呢,全程都是他指揮,分配人手,誰做士兵,誰做敵人……把個花園搞得真跟戰場一樣,不少花花草草被踩踏了。
「哎呀呀,不對不對,你不是站這邊……」夏老二急得揮著木棍,大叫:「你到底懂不懂啊,我小妹都比你做得好!」
太子府老大伯南已經十四歲了,沒跟七八歲的孩子們一起瘋,他跟蕭大人的兩個兒子坐在走廊下喝茶聊天,看著院中瘋玩的夏逸晨,一臉笑眯眯,聽他講到自己妹妹,臉上的笑意就更濃了。
兩個弟弟不知道,但是他是知道的,父王想讓二弟或是三弟娶了夏家老三,想到剛才看到的糯米糰子,他真想大笑,五歲啊,就被他爹惦記了,還真是……
老二劉仲南十二歲與七歲莊陶然站在廊柱下,「你怎麽不跟他們去玩?」
莊陶然搖搖頭:「我雖然跟夏逸晨一樣大,但我們兩人的興趣不一樣,我喜歡與你一樣,安安靜靜的站著,不愛跑跳。」
「果然是知已。」劉仲然也好靜。
夏逸蓉正跟小姑姑與一群小娘子看花呢,被二哥的小廝叫過來,「二哥叫我幹嘛?」她跟著小廝朝男孩子玩的走廊過來。
「二公子讓你做斥候。」
「幹嘛讓我做,不是有大把的小公子們嘛!」
小廝小聲道,「二公子嫌他們不靈活。」
夏逸蓉切一聲,「那我就靈活了?」
小廝年紀也不大,陪著笑笑,「三娘肯定比他們靈活,你要是幫二公子做斥候,他肯定會贏了季南公子。」
「是嗎?」
「那肯定。」
「哦。」夏逸蓉下了走廊下院子的台階,到了她二哥跟前,「二哥,你讓我站那裏?」他們在家裏玩過多次打仗遊戲,所以配合默契。
太子府老三劉季南見被自己打敗的夏逸晨還真找了妹妹過來,大笑不止,「夏老二,你好意思嘛,找小妹過來。」
「誰讓你分給我的小兵不中用,我隻能請我妹妹幫忙啦。」
「哈哈……」劉季南笑得前俯後仰,看向夏老二身後的小兵,他是太子府的三公子,當然有權力選靈巧的世家小子們,世家小子們也願意巴結太子府的三公子,使得夏逸晨的小兵不是小廝就是一些不靈活的世家小子。
看著笑得肆無忌憚的劉三公子,夏逸晨氣得叫道:「蓉兒,等會幫二哥找準他們的位置,我見一個逮一個,非把他們一網打盡。」
「好咧,二哥!」夏逸蓉也看不慣笑得前俯後仰的劉三,暗暗幫二哥攢力贏。
——
這一個月以來,麻敏兒幾乎參加遍了世家宴請,別的不知道,但和蕭夫人必定每次都見麵,兩個人不知不覺中好得跟親姐妹一樣。
可是這次見麵,蕭夫人沒以前話多,麻敏兒以為她遇到了什麽事,趁大家沒注意時,悄聲問:「嫂子怎麽啦?」
「沒……沒什麽啊!」舒玥如看似喝茶,目光卻停在不遠處的夏嫻身上,聽到麻敏兒低低的關切聲,差點嗆到,連忙收回目光。
麻敏兒捕捉到了她的餘光,「嫂子……」
見麻敏兒朝夏嫻看看,好像問她為何看她。
舒玥如更不自在了,「沒……沒什麽!」
越是這樣說,麻敏兒越肯定有什麽,難道……她腦子閃過雙胞胎,脫口而問:「嫂子看上嫻兒了?」
「……」舒玥如怔怔的看向她,沉默不語。
默認了?呃……麻敏兒頭疼,夏臻與蕭霖同輩,要是蕭霖的兒子娶夏嫻,那輩份豈不是亂了?她感覺腦門一陣涼風。
舒玥如尷尬極了,她就是顧及輩份才不好意思開口的,可是澤兒……喜歡……想想她也覺得頭疼,讓兒子去北郡王府蹴鞠居然蹴出小兒女情來,要是巽兒,她還能理解,畢竟性格活潑,可是澤兒性格穩重,居然……
原來舒玥如今天不愛說話,原因竟是這樣,還真是……麻敏兒沒辦法往下問了。
正在二人尷尬之時,太子府二公子攙著哭鼻子的老三進來了,「母妃……母妃……」九歲的三公子撲到太子妃的懷裏,哭得一抽一抽。
「怎麽啦?」太子妃有些驚訝,小兒子有多皮實,她比誰都清楚,從來隻有他欺負別人的份,怎麽會被別人欺負了呢?
她抬頭看向二兒子,「仲南?」
劉仲南嘴角抽了抽,「季南他……」被一個五歲的女娃子暴打了一頓,這種話他也說不出口啊!
見二兒子說不出口,太子妃看向身後的小廝,「怎麽回事?」
「是我打的。」夏逸蓉頂著雞窩頭進了大廳,說完了,湊湊小鼻子,「我一個小娘子都沒有哭,你還好意思鑽娘的懷裏,真不害羞。」說完,探頭伸伸舌頭,雙手扯嘴角做了個鬼臉,轉身頭就朝麻敏兒跟前跑,「娘,娘,我要回家……」說完,哇哇大哭:「我要回家……」
呃……一眾女賓客麵麵相覷,事情她們仿佛明白了,太子府九歲的三公子被北郡王五歲的女兒打了,男娃子先哭,女娃子後哭。
劉仲南低頭偷偷笑,北郡王家的人還真彪悍,連個五歲小女娃都這麽厲害!
麻敏兒見女兒身上的衣服、頭髮都亂得跟雞窩似的,又見她大哭不止,也不問原因了,走到太子妃跟前,「小孩子鬧騰,妾身就……先回去了!」
太子妃一臉懵呢,「吃過午飯再回吧。」
「我不……我不……」夏家男丁少,女娃子更少,夏逸蓉就是夏臻的小棉襖、小情人,那受寵的程度比誰都厲害,經常騎坐在父親肩上的娃子一旦撒起潑來,就是太子府,那麵子也是不給的。
兒子哭、北郡王的女兒也哭,也罷,太子妃失笑:「郡王妃——」
「都是孩子,還望太子妃……」
「那是,都是孩子!」太子有意跟北郡王交好,不管兩個孩子誰對誰錯,太子妃都不會計較,按著自家錯的標準,不僅陪了禮,還陪了很多禮物,親自把北郡王一家人送到了門口,看著他們上了馬車。
客人走後,太子殿下親自過了打架事件。
「老大,你剛才說得是真的?」
「是,父王。」
太子眉毛挑得老高,「五歲的女娃子把九歲的老三甩了三跤?」
「是,父王。」劉仲南掩著笑意道,「三弟遇到對手了。」
太子看向癟嘴又要哭的三兒子,笑罵:「出息——」
「父王……」劉季南哇一聲大哭,「她是戰神的女兒,我當然打不過她。」
「哈哈……」太子仰頭大笑,「是啊,戰神家就連五歲的女兒都會打架,好,好……」
夏逸蓉一戰成名,就連宮中的元泰帝都知道了,坐在淑妃殿內,他笑問:「雲樂,要是你,你打得過嗎?」
雲樂掩嘴一笑,「父皇,比力氣,女兒肯定不行。」
元泰帝抬眼:「那比什麽,樂兒行呢?」
「當然是地位啦!」雲樂故意挺了身子,往前一站,「我是公主,你們誰敢動手,我讓人打板子。」
元泰帝先是一愣,既而大笑:「哈哈……」伸手招招。
雲樂樂嗬嗬走到他父皇跟前,「父皇——」
「好好好!」元泰帝不住的點頭,「我兒說得不錯,你是公主,你隻要站在那裏就行了。」
雲樂眯眯笑,「多謝父皇誇獎。」
女兒的話,讓元泰帝心情大悅,是啊,我是皇帝,我隻要坐在龍椅上,說一聲,『朕要四海昇平』誰敢不聽,夏臻,你會打仗,那就讓你打仗。
哈哈……元泰帝高興地出了淑妃宮,雲樂暗暗吐了吐舌頭,麻慧兒得意的摸著女兒頭,「還是我家樂兒聰明!」
「母妃,咱們也算幫到北郡王府了吧。」
麻慧兒點點頭,「嗯,我兒,母妃謝謝你了。」
「母妃,你不是說,一榮俱榮嘛,女兒當然要幫了!」
大魏朝與遼人一戰,從當年六月一直打到來年的二月,以大魏朝大獲全勝而告終,這一次,夏臻沒有放過遼人,一直把他們打到西部一千裏,才折回頭,等他回到京城時,又是六月。
一年的風吹日曬、出生入死,夏臻不僅瘦,而且還黑,站到元泰帝跟前時,元泰帝差點沒敢認。
「愛……卿……」
「聖上!」夏臻拱手。
元泰帝輕輕暗暗嘆口氣,好吧,這樣的夏臻,竟讓他一時之間不知說什麽。
夏臻卻不給元泰帝思考的機會,他雙膝落跪,叩首道:「回稟聖上,祖父身體不太好,怕就是這一兩個月的事了,臣請回翼州安興府。」
「老將軍他……今年多大?」
「回聖上,祖父今年七十又四。」
「七四八三,原來老大人……」元泰帝嘆口氣,「回去吧,希望老大人熬過這一關,熬過了,又可以多過十年。」
「借聖上吉言,臣替祖父謝過聖上。」
元泰帝揮了揮手,「原本要給你辦慶功宴的,那就趕緊回吧!」
「多謝聖上!」夏臻磕了三個結實的頭,抬頭抿嘴,再次拱手謝恩,立起身,「那臣就回去了。」
「嗯!」
大勝遼人,夏臻卻在滿京城熱鬧慶祝中帶著妻子兒女悄悄離開了,一路疾行,直朝翼州府興安城而去。
番外篇到這裏就結束了,有人要問,夏臻的兒女們最後怎麽樣了呢?嘻嘻,冰河已經在番外篇裏基本上都給他們配對了!
咱們先來說說夏臻的老麽妹——夏嫻,糾結歸糾結、輩份歸輩份,跟幸福比起來,這些都不算什麽,蕭霖一生隻有一個妻子,也隻有一個女人,那麽在這樣的家風下,他的兒子蕭澤必然有樣學樣,沒有特別的變故,他會沿著父輩的足跡延續著自己的生活方式。
蕭澤與夏嫻子孫滿足,幸福美滿。
夏臻長子——夏逸凡,在十年後成了北郡王,娶了莊顥的長女莊怡然,他性格溫和,與妻子錦瑟和鳴,而在安邦治理上,他與弟弟平分秋色。
弟弟管打仗、征擴北地,他管政務、發展經齊,兄弟二人齊心合力,生生把北方五府往北擴大了雙倍,成為北方十府,北方在他們的治理下,富庶、繁華!
夏臻次子——夏逸晨娶了章年美將軍的女兒,二人是自由戀愛,章年美情商頗高,他的女兒情商也低不到那裏,彌補了夏老二做事易動的個性,夫妻二人生了五個兒子,成為夏家香火延續的得力幹將。
(哈哈……怎麽會生這麽多兒子呢?易衝動的人,脾氣大,惹了老婆怎麽辦?床頭打架床尾合唄,所以兒子就多了唄!哈哈……作者君都忍不住笑了,夏老二啊,你可真行!)
最後,咱們說說女夏小三,大家猜猜,太子府公子中,那一位娶了她?和她打架的劉小三?我猜大家肯定猜得是劉小三,事實上是和莊陶然成為朋友的劉老二劉仲南。
啊……怎麽會這樣?又一個性格互補唄!哈哈……太子殿子是鐵了心要和夏家搞好關係,所以除了嫡長子,老二老三,他是下定決心要讓他們娶女夏小三的。
劉老三被打怕了,那裏敢娶,連連擺手,「父王,打死我,我也不娶那個悍女。」
悍女?太子妃隻看到過糯甜可愛的小娃子,沒看到打架的女夏小三,所以聽到小兒子的話,嘴角抽了抽,打死她她也不信,直到今天,她也想不出,九歲兒子和五歲小娃子打架是什麽樣子。
劉仲南躬身行禮,「父王,我娶。」
太子殿下看向老二,微微一笑,他這個二子心性淡泊,讓他娶權力熏天的夏家女,剛好!
至於大家一直惦記的燕成郡王——劉載離,不管是前塵還是後世,在法空大師的幫助下,他幾乎都忘了,沒有了執念,他生兒育女,平安終老!
——end——
「不去不去……」
「啊……」僕人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她打斷了,他驚訝道:「太子府的請貼也不去嗎?」
「什麽?太子府?」
「就是東宮。」
麻敏兒怔怔的看向回事的僕人,愣了一會兒才道:「衛先生知道嗎?」
夏臻離開,留下了衛仁,讓他幫著她應對京城各項事務。
「有人去回稟衛先生了。」
麻敏兒點點頭,「我知道了,等我和衛先生碰過頭再說。」
「是,那小的先下去了。」
「嗯。」
太子?麻敏兒煩燥的籲籲氣,坐在廂廳裏發了一會兒呆,突然叫道:「莊先生回來了嗎?」
單小單從外麵進來,「聽說前幾天剛回來。」
「哦,那就好。」不知為何,麻敏兒暗暗鬆了口氣,「讓人去打聽一下,太子殿下為何要請我們,是不是跟莊先生回來有關。」
單小單點頭:「好,我讓小有去打聽。」
麻敏兒從椅子上起來,去前麵書房找衛仁,結果他也出來找她:「夫人——」
「進去說吧。」
「好。」衛仁讓麻敏兒先進了書房,等她入坐才找了個位置坐下。
她心裏隻有夏臻,關切的問道:「北邊怎麽樣?」
「王爺剛到東邊沒多久,情況還不是太好。」
「一個多月了!」麻敏兒擔心極了。
「夫人不必擔心,顧、章二位將軍已經與王爺匯合,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打退遼人。」衛仁安慰說道。
麻敏兒沉默。
衛仁見夫人不安,轉了話:「東宮的貼子在下看到了……」
聽到貼子,麻敏兒抬眼:「不能拒絕?」
衛仁哂然一笑:「夫人都快把京中的世家府邸走遍了,沒道理不去東宮。」
「也是!」
前一段時,她一方麵是為了了解京中的情況,一方麵是消磨夏臻離開後的孤獨感,沒想到,越是到熱鬧的地方,她越感覺孤獨,剛想不出去應酬,竟然收到了東宮的貼子。
不去好像是不妥,「那行,衛先生你安排。」
衛仁點頭,「行,東宮邀了大、小、女公子,我得好好安排一下。」這三個孩子可是王爺的命,他不能出任何差錯。
「嗯!」麻敏兒沒精打彩的起身,「那先生你忙,我回後院了。」
「好。」衛仁把她送到書房外,「夫人不必擔心,王爺定然能打退遼人。」
「謝謝衛先生!」
——
三個孩子這段時間跟著母親去了京城各大府邸,倒是把京城熟悉了一遍,對於京城的生存法則有了心得。
「可這次是東宮呢?」夏嫻撇嘴。
「姑姑,皇宮我們都去過了,怕什麽?」夏老二仍舊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臭小子就你能。」
「嘻嘻,那是。」夏老二得意的挺了挺小胸脯。
夏嫻不跟臭小子計較,看向比自己小幾個月的大侄子,「凡兒,你呢?」
「還行吧。」夏逸凡顯得淡定自在,越超了少年人的懵懂,像個小大人了。
也是,大哥不在,這小子把自己當個大人,夏嫻不得不承認,侄子比自己小,但更多時候卻像個哥哥一樣帶領他們。
「好吧,是我想多了。」
玩滑滑車的夏逸蓉推著自己的手扶車,帶著滿頭大汗回來了,「你們在說啥?」
「明天去做客的事。」
「去那裏?」聽到玩,五歲的小傢夥最感興趣了,「可千萬別去無趣的人家。」
「哈哈……」夏嫻忍不住大笑,「你懂什麽有趣無趣?」
「有人跟我玩,就是有趣啊!」
夏嫻忍住笑問:「凡兒,太子府有跟蓉兒差不多的小孩嗎?」
「肯定有。」夏逸凡想也不想就回道。
「為何?」夏嫻忍不住問。
「太子有太子妃、良娣、良媛等眾多妻妾,孩子肯定不少。」
夏老二又撇嘴,「我爹就一個妻子。」
「你以為誰都會向我哥啊。」夏嫻得意的挑眉,她將來找夫婿可要按著大哥的樣子找,可不會找京城裏那些娶三妻四妾的紈絝子。
「有人像我爹。」
「誰啊?」夏嫻驚問。
「蕭大人!」夏逸凡笑道,「還有莊先生、燕成郡王。」
「咦,都是跟爹相交的朋友呢!」夏老二笑兮兮道,「這是不是先生所說的人以群分啊!」
夏逸凡伸手就拍了老弟頭,「還真被你說對了。」
「說對了,幹嘛打我!」
「哈哈……這不是打,是疼愛。」
「你又不是爹。」夏老二不滿的離他哥三步遠,真是的,動不動就拍他,拍笨了怎麽辦?
「長兄如父,懂不懂?」
「哼,不跟你說了!」夏老二氣呼呼的跑了。
太子府請客,麻敏兒就算再想夏臻、再沒精神,也得打起精神,這可是未來的儲君,得罪不起。
三天後,麻敏兒帶著孩子們如約到了太子府,太子很客氣,竟讓太子妃等在門口,著實讓她受寵如驚,「太子妃您太客氣了,讓妾身都……」
太子妃年近三十,保養極好,雖不明艷,但端莊雍容、氣度不凡,果然是將來要母儀天下之人,不同凡響。
麻敏兒打量別人,別人也在打量她,雖然在宮中儀式上見過一兩次,但那時隻是匆匆看一眼,今天麵對對,細瞧之下,果真美得傾國傾城,精緻的臉蛋、立體的五官,自有一番清雅高華的氣質。
「妾身見過太子妃!」
「郡王妃免禮。」太子妃微笑道:「身後是你的孩子吧。」
麻敏兒微笑回道:「站在我身邊的是子安的妹妹。」
夏嫻連忙上前行禮:「嫻兒給太子妃請安。」
太子妃朝夏嫻笑笑:「是個可人兒!」
夏嫻行完禮後,微笑朝邊上讓了讓。
「這是我家老大!」麻敏兒叫道:「凡兒,見過太子妃。」
夏逸凡上前一步,拱手行禮,「太子妃——」
「這是老二——」
「夏家老二請太子妃安——」夏老二沒他大哥穩重,略顯調皮,被她娘偷偷別了一眼。
太子妃看到了母子互動,麵上笑意擴了擴,目光看向今天的主人翁,夏家老三——五歲的夏逸蓉,糯米糰子一般的小娃娃,嘴角不知覺的抽了抽,讓兒子下手這麽小的小娘子,也就自家夫君能想得出來了。
「蓉兒,過來見過太子妃。」看到女兒愣在那裏沒動,麻敏兒輕輕的喚了一聲。
「是,母親!」一到了正式場合,夏家兒女不會叫『爹娘』而是按貴圈裏的正式用語。
太子妃笑意不變。
快到九月,天氣不熱,正是涼爽之時,夏逸蓉穿著外公親手給她做的秋裝,童真可愛,瓷白糯甜,真是討喜的不得了。
身子如大人般福了福,「蓉兒見過太子妃——」
太子妃伸出雙手握住了小娘子的雙臂,「真是嬌糯可愛的女娃娃。」她顯得相當歡喜。
自家的孩子討人喜歡,為人母親,麻敏兒當然高興,可不知為何,她的餘光,感受到了不一樣的目光,微微轉頭,朝太子妃身後看過去,除人嬤嬤、丫頭,好像也沒什麽,難道是自己的錯覺?
寒喧客氣過後,作為主人,太子妃輕輕一笑,微微頷首:「郡王妃請——」
「太子妃您請——」雖然是客人,可身份地位在這裏,麻敏兒連忙躬身。
太子妃明朗一笑,「走,咱們一道。」
「多謝太子妃。」
麻敏兒微微退後太子妃半步,和她一起進了太子府,身後跟著小姑和孩子們。
太子府的華貴自不必說,畢竟是大魏朝第二尊貴之人,這底邸的高貴氣華不是一般地方比得了的,一群人跟著太子妃端端莊莊朝正廳走去。
到了正廳,她發現,太子府請的客人還不少,但也不多,算是小規模的私人宴請吧,其中,都是她熟悉的人,比如蕭夫人、風夫人、風少夫人、趙夫人(麻眉兒,她的堂姐)等人,還有二公主雲樂。
眾人見麵,笑著打招呼、各自介紹自己的兒女,倒也熱鬧。
大概是請的人都到齊了,太子妃向眾人介紹自己的兒女,「這是老大伯南——」
太子長子劉伯南朝眾人拱手微微躬身,「伯南見過各位!」
「這是老二仲南——」
劉仲南隻行禮未言語,行過禮後微微後退。
「這是老三季南——」
大概是年紀小,劉季南有些調皮,行禮不如兩個哥哥穩重,他抬下手就放下了,嘻嘻哈哈,太子妃也不以為意,朝眾人笑笑,「各位,不必客氣,請隨意。」轉身讓三個孩子帶著孩子們去玩。
「伯南,帶好弟弟,不要讓他淘氣,欺負了客人。」
「是,母妃。」
麻敏兒早就聽說了,太子妃一口氣為太子殿下生了三個兒子,且娘家又得力,她的地位無人撼動,所以太子府過得比一般天潢家平靜。
麻敏兒以為自己沾了雲樂公主的光,被太子府邀請,殊不知,是太子好不容易找到了與北郡王聯絡的突破口,忌著父皇一直不喜北郡王,所以他一直未曾與鎮國將軍夏家走動過。
隨著父皇年紀慢慢上來,他開始為自己將來登基準備人手,父皇有風老太師、有寧王府、懷義郡王、鎮國將軍府等。
父皇的其他人手,他沒想過要怎麽樣,唯獨鎮守北方多年的夏家,他一直放在心裏,衡量來、衡量去,他決定繼續任用夏家,畢竟夏家守望大魏朝八代了,一方麵他相信他們的第九代肯定也會不錯,另一方麵,父皇對夏家矛盾的心理,讓他放心,夏家的這種狀態,讓他既可進又可退,最好平衡了。
男客人當然陪著太子,夏家大男主人不在,隻能小的頂上了,夏逸凡被叫到了太子客房,與眾人一起陪太子聊天、喝茶。
十二歲的夏逸凡早就跟父親一起理事,所以也沒有多緊張,再加上蕭叔父、莊叔叔幫襯他,還算應對自如。
沒有大哥在身邊把持著,夏家老二玩得很瘋,雖然七歲,但他經常跟父親訓兵,所以身上的男孩子氣比其他人要重很多,瘋得很嗨!
「不對不對……打仗不是這樣的,你這樣都活不過十步……」
玩打仗遊戲,誰又會是北郡王兒子的對手呢,全程都是他指揮,分配人手,誰做士兵,誰做敵人……把個花園搞得真跟戰場一樣,不少花花草草被踩踏了。
「哎呀呀,不對不對,你不是站這邊……」夏老二急得揮著木棍,大叫:「你到底懂不懂啊,我小妹都比你做得好!」
太子府老大伯南已經十四歲了,沒跟七八歲的孩子們一起瘋,他跟蕭大人的兩個兒子坐在走廊下喝茶聊天,看著院中瘋玩的夏逸晨,一臉笑眯眯,聽他講到自己妹妹,臉上的笑意就更濃了。
兩個弟弟不知道,但是他是知道的,父王想讓二弟或是三弟娶了夏家老三,想到剛才看到的糯米糰子,他真想大笑,五歲啊,就被他爹惦記了,還真是……
老二劉仲南十二歲與七歲莊陶然站在廊柱下,「你怎麽不跟他們去玩?」
莊陶然搖搖頭:「我雖然跟夏逸晨一樣大,但我們兩人的興趣不一樣,我喜歡與你一樣,安安靜靜的站著,不愛跑跳。」
「果然是知已。」劉仲然也好靜。
夏逸蓉正跟小姑姑與一群小娘子看花呢,被二哥的小廝叫過來,「二哥叫我幹嘛?」她跟著小廝朝男孩子玩的走廊過來。
「二公子讓你做斥候。」
「幹嘛讓我做,不是有大把的小公子們嘛!」
小廝小聲道,「二公子嫌他們不靈活。」
夏逸蓉切一聲,「那我就靈活了?」
小廝年紀也不大,陪著笑笑,「三娘肯定比他們靈活,你要是幫二公子做斥候,他肯定會贏了季南公子。」
「是嗎?」
「那肯定。」
「哦。」夏逸蓉下了走廊下院子的台階,到了她二哥跟前,「二哥,你讓我站那裏?」他們在家裏玩過多次打仗遊戲,所以配合默契。
太子府老三劉季南見被自己打敗的夏逸晨還真找了妹妹過來,大笑不止,「夏老二,你好意思嘛,找小妹過來。」
「誰讓你分給我的小兵不中用,我隻能請我妹妹幫忙啦。」
「哈哈……」劉季南笑得前俯後仰,看向夏老二身後的小兵,他是太子府的三公子,當然有權力選靈巧的世家小子們,世家小子們也願意巴結太子府的三公子,使得夏逸晨的小兵不是小廝就是一些不靈活的世家小子。
看著笑得肆無忌憚的劉三公子,夏逸晨氣得叫道:「蓉兒,等會幫二哥找準他們的位置,我見一個逮一個,非把他們一網打盡。」
「好咧,二哥!」夏逸蓉也看不慣笑得前俯後仰的劉三,暗暗幫二哥攢力贏。
——
這一個月以來,麻敏兒幾乎參加遍了世家宴請,別的不知道,但和蕭夫人必定每次都見麵,兩個人不知不覺中好得跟親姐妹一樣。
可是這次見麵,蕭夫人沒以前話多,麻敏兒以為她遇到了什麽事,趁大家沒注意時,悄聲問:「嫂子怎麽啦?」
「沒……沒什麽啊!」舒玥如看似喝茶,目光卻停在不遠處的夏嫻身上,聽到麻敏兒低低的關切聲,差點嗆到,連忙收回目光。
麻敏兒捕捉到了她的餘光,「嫂子……」
見麻敏兒朝夏嫻看看,好像問她為何看她。
舒玥如更不自在了,「沒……沒什麽!」
越是這樣說,麻敏兒越肯定有什麽,難道……她腦子閃過雙胞胎,脫口而問:「嫂子看上嫻兒了?」
「……」舒玥如怔怔的看向她,沉默不語。
默認了?呃……麻敏兒頭疼,夏臻與蕭霖同輩,要是蕭霖的兒子娶夏嫻,那輩份豈不是亂了?她感覺腦門一陣涼風。
舒玥如尷尬極了,她就是顧及輩份才不好意思開口的,可是澤兒……喜歡……想想她也覺得頭疼,讓兒子去北郡王府蹴鞠居然蹴出小兒女情來,要是巽兒,她還能理解,畢竟性格活潑,可是澤兒性格穩重,居然……
原來舒玥如今天不愛說話,原因竟是這樣,還真是……麻敏兒沒辦法往下問了。
正在二人尷尬之時,太子府二公子攙著哭鼻子的老三進來了,「母妃……母妃……」九歲的三公子撲到太子妃的懷裏,哭得一抽一抽。
「怎麽啦?」太子妃有些驚訝,小兒子有多皮實,她比誰都清楚,從來隻有他欺負別人的份,怎麽會被別人欺負了呢?
她抬頭看向二兒子,「仲南?」
劉仲南嘴角抽了抽,「季南他……」被一個五歲的女娃子暴打了一頓,這種話他也說不出口啊!
見二兒子說不出口,太子妃看向身後的小廝,「怎麽回事?」
「是我打的。」夏逸蓉頂著雞窩頭進了大廳,說完了,湊湊小鼻子,「我一個小娘子都沒有哭,你還好意思鑽娘的懷裏,真不害羞。」說完,探頭伸伸舌頭,雙手扯嘴角做了個鬼臉,轉身頭就朝麻敏兒跟前跑,「娘,娘,我要回家……」說完,哇哇大哭:「我要回家……」
呃……一眾女賓客麵麵相覷,事情她們仿佛明白了,太子府九歲的三公子被北郡王五歲的女兒打了,男娃子先哭,女娃子後哭。
劉仲南低頭偷偷笑,北郡王家的人還真彪悍,連個五歲小女娃都這麽厲害!
麻敏兒見女兒身上的衣服、頭髮都亂得跟雞窩似的,又見她大哭不止,也不問原因了,走到太子妃跟前,「小孩子鬧騰,妾身就……先回去了!」
太子妃一臉懵呢,「吃過午飯再回吧。」
「我不……我不……」夏家男丁少,女娃子更少,夏逸蓉就是夏臻的小棉襖、小情人,那受寵的程度比誰都厲害,經常騎坐在父親肩上的娃子一旦撒起潑來,就是太子府,那麵子也是不給的。
兒子哭、北郡王的女兒也哭,也罷,太子妃失笑:「郡王妃——」
「都是孩子,還望太子妃……」
「那是,都是孩子!」太子有意跟北郡王交好,不管兩個孩子誰對誰錯,太子妃都不會計較,按著自家錯的標準,不僅陪了禮,還陪了很多禮物,親自把北郡王一家人送到了門口,看著他們上了馬車。
客人走後,太子殿下親自過了打架事件。
「老大,你剛才說得是真的?」
「是,父王。」
太子眉毛挑得老高,「五歲的女娃子把九歲的老三甩了三跤?」
「是,父王。」劉仲南掩著笑意道,「三弟遇到對手了。」
太子看向癟嘴又要哭的三兒子,笑罵:「出息——」
「父王……」劉季南哇一聲大哭,「她是戰神的女兒,我當然打不過她。」
「哈哈……」太子仰頭大笑,「是啊,戰神家就連五歲的女兒都會打架,好,好……」
夏逸蓉一戰成名,就連宮中的元泰帝都知道了,坐在淑妃殿內,他笑問:「雲樂,要是你,你打得過嗎?」
雲樂掩嘴一笑,「父皇,比力氣,女兒肯定不行。」
元泰帝抬眼:「那比什麽,樂兒行呢?」
「當然是地位啦!」雲樂故意挺了身子,往前一站,「我是公主,你們誰敢動手,我讓人打板子。」
元泰帝先是一愣,既而大笑:「哈哈……」伸手招招。
雲樂樂嗬嗬走到他父皇跟前,「父皇——」
「好好好!」元泰帝不住的點頭,「我兒說得不錯,你是公主,你隻要站在那裏就行了。」
雲樂眯眯笑,「多謝父皇誇獎。」
女兒的話,讓元泰帝心情大悅,是啊,我是皇帝,我隻要坐在龍椅上,說一聲,『朕要四海昇平』誰敢不聽,夏臻,你會打仗,那就讓你打仗。
哈哈……元泰帝高興地出了淑妃宮,雲樂暗暗吐了吐舌頭,麻慧兒得意的摸著女兒頭,「還是我家樂兒聰明!」
「母妃,咱們也算幫到北郡王府了吧。」
麻慧兒點點頭,「嗯,我兒,母妃謝謝你了。」
「母妃,你不是說,一榮俱榮嘛,女兒當然要幫了!」
大魏朝與遼人一戰,從當年六月一直打到來年的二月,以大魏朝大獲全勝而告終,這一次,夏臻沒有放過遼人,一直把他們打到西部一千裏,才折回頭,等他回到京城時,又是六月。
一年的風吹日曬、出生入死,夏臻不僅瘦,而且還黑,站到元泰帝跟前時,元泰帝差點沒敢認。
「愛……卿……」
「聖上!」夏臻拱手。
元泰帝輕輕暗暗嘆口氣,好吧,這樣的夏臻,竟讓他一時之間不知說什麽。
夏臻卻不給元泰帝思考的機會,他雙膝落跪,叩首道:「回稟聖上,祖父身體不太好,怕就是這一兩個月的事了,臣請回翼州安興府。」
「老將軍他……今年多大?」
「回聖上,祖父今年七十又四。」
「七四八三,原來老大人……」元泰帝嘆口氣,「回去吧,希望老大人熬過這一關,熬過了,又可以多過十年。」
「借聖上吉言,臣替祖父謝過聖上。」
元泰帝揮了揮手,「原本要給你辦慶功宴的,那就趕緊回吧!」
「多謝聖上!」夏臻磕了三個結實的頭,抬頭抿嘴,再次拱手謝恩,立起身,「那臣就回去了。」
「嗯!」
大勝遼人,夏臻卻在滿京城熱鬧慶祝中帶著妻子兒女悄悄離開了,一路疾行,直朝翼州府興安城而去。
番外篇到這裏就結束了,有人要問,夏臻的兒女們最後怎麽樣了呢?嘻嘻,冰河已經在番外篇裏基本上都給他們配對了!
咱們先來說說夏臻的老麽妹——夏嫻,糾結歸糾結、輩份歸輩份,跟幸福比起來,這些都不算什麽,蕭霖一生隻有一個妻子,也隻有一個女人,那麽在這樣的家風下,他的兒子蕭澤必然有樣學樣,沒有特別的變故,他會沿著父輩的足跡延續著自己的生活方式。
蕭澤與夏嫻子孫滿足,幸福美滿。
夏臻長子——夏逸凡,在十年後成了北郡王,娶了莊顥的長女莊怡然,他性格溫和,與妻子錦瑟和鳴,而在安邦治理上,他與弟弟平分秋色。
弟弟管打仗、征擴北地,他管政務、發展經齊,兄弟二人齊心合力,生生把北方五府往北擴大了雙倍,成為北方十府,北方在他們的治理下,富庶、繁華!
夏臻次子——夏逸晨娶了章年美將軍的女兒,二人是自由戀愛,章年美情商頗高,他的女兒情商也低不到那裏,彌補了夏老二做事易動的個性,夫妻二人生了五個兒子,成為夏家香火延續的得力幹將。
(哈哈……怎麽會生這麽多兒子呢?易衝動的人,脾氣大,惹了老婆怎麽辦?床頭打架床尾合唄,所以兒子就多了唄!哈哈……作者君都忍不住笑了,夏老二啊,你可真行!)
最後,咱們說說女夏小三,大家猜猜,太子府公子中,那一位娶了她?和她打架的劉小三?我猜大家肯定猜得是劉小三,事實上是和莊陶然成為朋友的劉老二劉仲南。
啊……怎麽會這樣?又一個性格互補唄!哈哈……太子殿子是鐵了心要和夏家搞好關係,所以除了嫡長子,老二老三,他是下定決心要讓他們娶女夏小三的。
劉老三被打怕了,那裏敢娶,連連擺手,「父王,打死我,我也不娶那個悍女。」
悍女?太子妃隻看到過糯甜可愛的小娃子,沒看到打架的女夏小三,所以聽到小兒子的話,嘴角抽了抽,打死她她也不信,直到今天,她也想不出,九歲兒子和五歲小娃子打架是什麽樣子。
劉仲南躬身行禮,「父王,我娶。」
太子殿下看向老二,微微一笑,他這個二子心性淡泊,讓他娶權力熏天的夏家女,剛好!
至於大家一直惦記的燕成郡王——劉載離,不管是前塵還是後世,在法空大師的幫助下,他幾乎都忘了,沒有了執念,他生兒育女,平安終老!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