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載呈道:「可這裏既不是麻宅的方向,又不是北郡王府的方向,難道他回西草溝啦,可這也不是西草溝的方向啊!」


    「爺,北郡王妃在趙大人家裏。」


    「那個趙大人?」


    阿來回道:「就是那個戶部被罵得最狠的主事。」


    「老太師的狗腿子?」


    「是,爺,就是他。」


    劉載呈眉毛抬了抬頭,「怎麽去他家?」


    「趙大人的妻子是麻二娘的堂姐,你知道的呀。」阿來說道。


    「哦哦,我忘了,這些小人物,我那裏記得住。」劉載呈毫不太意,也不問了,「那趕緊的。」


    「是,爺。」


    ——


    風江逸也聽到夏臻兩口子去小趙大人家了:「難道知道小趙大人最近日子不好過?」


    風之平問:「父親,小趙大人年底會被調離戶部嗎?」


    風江逸深深的嘆口氣,「會。」


    看著一臉疲憊的父親,「那明年的賦稅還能如今年順當嗎?」


    風江逸道,「基本模子已經下去了,明年,我會適當放手。」


    「父親……」風江逸很吃驚,「那……」國庫裏的稅銀還會增加麽?


    風江逸並不打算跟兒子多說,「幸好,我的門生挺多,雖然他們中庸,但隻要看在我的麵子上少使絆子就好。」


    「哦。」風之平點點頭,「說得也是。」


    「不知為何,我也想去小趙大人家。」風江逸笑笑。


    風之平無奈笑笑:「父親,小趙大人家是個小的二進二出院子,你出去了,住那裏?」


    「我不住,我就去噌頓晚飯。」


    「……」風之平竟無言以對,「那你把瑤兒帶上吧,祖孫倆去,有個伴。」


    「嗯。」


    ——


    到了趙家,劉載呈目光先是找麻悅兒,結果根本沒有,「咦,麻二娘,你怎麽自己來走親戚了,你妹妹呢?」


    麻敏兒撇了眼他,「小有——」


    「少夫人,我在。」


    「給這小子換套普通衣裳。」


    「好。」


    「幹嘛要換衣裳?」劉載呈不解,等付小有把皺巴巴的麻布袍子拿過來時,他直接拒絕。


    麻敏兒直接說:「不穿,那就別想娶我家小妹。」


    「你……」劉載呈氣得小臉通紅,「穿上你就同意了?」


    「不一定同意,但是你如果不穿,連機會都沒有。」


    「憑什麽,你又不是悅兒爹。」


    「我是姐,也有資格說話。」


    「你……」劉載呈氣得原地轉圈子,「麻二娘,你別過分,別以為我怕你、怕夏二愣子。」


    「我為什麽要你怕?」


    「我……」麻敏兒一句輕飄飄的話,瞬間賭住了劉載呈的口,是啊,夏家兩口子根本不在乎自己怕不怕。


    小王爺爆燥如雷,眼看就要一點就著,麻眉兒暗暗描了描正廳裏的擺件,不會被他順手砸了吧,目光示意邊上的僕人小心翼翼的看著。


    她猜得沒錯,劉載呈如困鬥的小獸,他還真要伸手撈桌幾上的擺件,想摔個痛快,以此表達內心的不滿,可是看到麻敏兒他忍住了,隻是不停的轉圈子。


    阿來也被生氣的小霸王怔住了,早就瞄過正廳裏的擺件了,他家爺在家裏摔東西,那真是家常便飯,誰也阻止不了,包括老王爺夫婦。


    看他就是轉圈子,就是沒動手摔東西,阿來不是不震驚,什麽?爺難道真怕北郡王夫婦?


    怕?或許有,可是更深的去看,求而不得,讓劉載呈無所顧忌的心有了顧慮,這才是他沒有摔東西的根本。


    對於麻敏兒來說,她沒想到,不過就是換一件普通的麻布衫嘛,他需得著這樣生氣怒吼?她不動聲色的看著這個小霸王,有好幾次,發現他想摔東西,可是生生忍住了。


    能忍?這是個好品質,為何能忍,如果是為了悅兒,那麽他第一關過了,不過,她不確定,還得考驗他,不動聲色的給了小有一個眼神。


    付小有馬上領會,再次上前,「小王爺,這件衣衫,看著普通,卻是我們染坊用海外染料染的第一批,光澤雖鮮卻柔和充滿質感,不信,你試試看。」


    劉載呈看著如一佗屎的衣衫,「我為什麽要穿它。」


    麻敏兒指了指自己身上,「我也穿著呢。」


    劉載呈這才注意到麻二娘身上也是麻布裙,「你……」怎麽不早說……


    呃……怪我羅……


    兩人無聲對恃。


    哼,劉載呈伸手就拽過衣衫扔給了自己小廝阿來。


    阿來伸手就接住,「請問,我家爺在那裏換衣服呢?」


    麻眉兒連忙笑道:「管家……」


    「夫人,小的在。」


    「帶小王爺去更衣。」


    「是,夫人。」管家連忙伸手作請:「小王爺,這邊請——」


    劉載呈在門口遇到了準備進正廳的夏臻,連招呼都沒打,徑直走了,趙家管事悄悄看了看北郡王,連忙給他行個禮,跟著小王爺去換衣裳了。


    「這小子怎麽啦?」


    「嫌衣裳醜。」


    「哦。」


    麻敏兒道,「午飯過後,我們出去轉轉。」


    夏臻點點頭,來都來了,隻能跟在婆娘身後轉了,朝自己身上的麻布衫看看,「這身衣還真是又輕又舒服。」


    「那是當然。」麻敏兒道,「棉麻織品透氣、舒適性最好,雖然它顯得有些皺巴巴。」


    夏臻笑笑。


    吃喝玩樂的劉載呈,被麻敏兒困在小小的巷子,雖然他們穿著普通棉麻衣衫,不時到街上轉轉,但也僅限於茶寮、小食肆,就如普通富戶的生活一樣。


    劉載呈感覺自己快發黴了,還有下人在他周圍說長道短,要不是看在麻二娘的份上,早就一腳把他們踢遠了,還輪到他們嘀嘀咕咕,真是吵死人了。


    期間,風江逸真帶著孫女來小趙大人家吃晚飯,當他得知,夏臻夫婦並不是為趙雨彥撐腰時,啞然失望,暗道,我怎麽忘了,夏臻怎麽會攙和進京城的是非當中。


    可當他打聽到麻敏兒的意圖,更失笑,為妹妹選夫君,居然連這樣的方法都用到了,真是不一般人能想到的。


    離開時,朝老梁王的寶貝孫子看了眼,心道,二娘啊,值得嗎?


    麻敏兒倒是沒想到值不值得,而是擔心,劉載呈這小子到底有沒有悟性,能不能成為自家妹妹的良人。


    幾天以後,付小單處理完鋪子裏的生意,又來到了趙大人家,路過巷子時,多看了一眼,進了門,就把自己多看一眼的事告訴了單小單。


    單小單連忙到麻敏兒身邊,在她耳邊道,「少夫人,有機會了。」


    「是嘛。」麻敏兒高興的立起身,「眉堂姐,我們一起出去喝下午茶」


    「你們去吧,我準備晚飯。」麻眉兒笑道。


    「那行,你忙吧,我們出去了。」


    趙家所在的巷子,是一條深長的巷子,裏麵住了很多小官吏,品級最高的就是趙雨彥了,從五品,其他八品到六品不等,每戶都是一大家子,都有幾十口人,每天都是吃喝拉撒、雞飛狗跳。


    「又去那裏?」劉載呈已經不耐煩的想逃了。


    麻敏兒被夏臻護著,聽到他發勞騷,輕輕一笑,「外麵街道有山梨賣,我去買些回來製糖水梨吃。」


    劉載呈嘴角歪了歪。突然,差點被邊上門內衝出來的人撞到,他伸腿就踢了一腳,「作死啊,連小爺我都敢撞。」


    衝出來的是個年輕人,大概二十歲左右,看到他們衣著平凡,反嘴就要罵人,阿來上前就亮出了自己的身份,「梁王府的人,你也敢不敬?」


    年輕人被嚇得不輕,同住一條巷子,他已經聽說了,戶部趙大人家裏住了兩位大神,一個是北郡王,一個是梁王府的小霸王,「王爺饒命……王爺饒命……」


    門內,一個削瘦的老婦人也跟腳出來了,「請貴人饒了我兒,我願給貴人做牛作馬……」


    麻敏兒看向院內,院內地上,一個年輕的婦人半倒在地上,邊上圍著兩個四五歲不等的女孩子,她抬腳就進了院子。


    「喂,你進去幹嘛?」劉載呈不解的叫道。


    麻敏兒轉身朝他招招手。劉載呈一臉嫌棄的進了這個普通的有些破舊的院子。


    夏臻瞄了眼地上的母女倆,跟著媳婦進了門內。


    跪在地上的母子倆嚇死了,難不成衝撞了貴人?


    還沒等麻敏兒開口問地上的婦人怎麽回事,屋內出來個妖妖條條的婦人,「哎喲,這是那裏來的外人,怎麽隨隨便便就進人家宅子。」


    曉文上去就把那婦人踢跪下來了,「張狂的你,遇到郡王不下跪,治你個牢獄之罪。」


    「夫君……救奴家啊,夫君……」女人哭得妖妖條條。


    年輕男人那裏敢動半步,抖抖索索的避在一角,一動也不敢動。


    「老天啊,沒天……」女人還沒哭完,曉文就甩了一巴掌,「給我閉嘴。」


    妖精女人嚇得立即閉嘴。


    「小王爺,站我到邊上。」麻敏兒叫道。


    劉載呈不解,不過腳邊還是抬了兩步,靠到了麻敏兒邊上。


    這家人搞不懂了,住在趙大人家的北郡王妃想幹嘛,緊慎的看向她,仿佛她是洪水猛獸。


    麻敏兒示意單小單把地上的婦人攙起,婦人行禮感謝,「多謝王妃。」


    「你知道我是誰?」麻敏兒微笑問道。


    婦人嘴角、臉邊被擦傷了,青腫一片,忍住疼,點點頭,「你們一住進巷子時,整個巷子的人都知道了。」


    麻敏兒轉頭笑道,「臻哥,看我們還是不夠低調。」


    夏臻麵露淡淡的笑意,可是誰都能看明白,這笑意帶著寵溺。


    受傷的婦人看到後,帶著憂傷低下頭,伸手撫了撫兩個女兒的頭髮,為何別人的夫君都是這麽體貼知人疼,難道真是『貧賤夫妻百事哀』?


    麻敏兒轉過頭:「你們知道我,我也知道你家。」


    「啊……」


    包括受傷婦人在內,這家人個個吃驚的看向北郡王妃,這是什麽意思,他們沒敢問,臉上卻明明白白的寫著。


    麻敏兒道:「你公公是六部裏的小書吏,正六品,你夫君過了秀才,但一直沒有考取舉人,是不是?」


    聽到她的話,門口的年輕人怕丟人一樣,身子朝邊上避了避。


    「是,王妃。」受傷婦人無奈點頭。


    「你的娘家也是六品小京官,也在官衙裏當差,是不是?」


    婦人點頭,「是。」


    「你的婆婆跟你們的情形差不多,也小京官家的女兒,是不是?


    「嗯!」


    「可你的婆婆卻一直看不上你,是不是?」


    婦人驚呃的抬起頭。


    門口的瘦老婦人跳腳:「王妃,你這說得什麽話,什麽叫我看不上我家媳婦,就算是,你也管不著吧。」


    夏小忍上前就踢了老婦人一腳,「王妃說話,你聽著就行,還敢頂嘴,再有下次,掌嘴十下。」


    「欺負……」老婦人被夏小忍結結實實甩了一巴掌,被打得踉到了後麵。


    門口不知什麽時候圍觀了很多人,大家都被貴人的氣勢嚇得悄悄退後了一步。


    麻敏兒微微一笑,「我並不是想多管閑事,實在是你家今天撞到了小王爺,門嘛,又開著,我看到這位大嫂跌坐在地上,順手就拉了一把。」


    老年婦人還想說話,卻被打怕了不敢了。


    妖條的年輕婦人也不敢造次,院子裏,隻能聽麻敏兒說話了。


    麻敏兒轉身對劉載呈說道:「婆婆兒子和小妾,個個都打她。」


    聽到麻敏兒的話,受傷婦人忍住捂嘴哭了。


    「娘……」


    「娘……」


    兩個小女孩聽到娘親哭,抱著她一起哭。


    「她打回去就是。」劉載呈才不耐煩這些事呢。


    麻敏兒搖了搖頭,無奈笑笑,轉身走了。


    眾人還以為有好戲看呢,結果貴人出來了,他們馬上讓開一條道,讓麻敏兒等人離開。


    他們還沒走多久,門口的人又圍聚在這家人家門口,「林秀才又打娘子啦……」


    「林秀才娘又挑拔是非啦……」


    「那小妾也不是東西,整天跟妖精一樣……」


    ……


    麻敏兒等人,走了小半刻鍾才出了巷子,站在大街邊上,麻敏兒問:「劉子呈看到剛才那婦人身上的傷了嗎?」


    「看到啦,怎麽啦?」


    麻敏兒轉頭看向他,「男人護不住妻子,就是這樣的結果。」


    「什麽護不護住,這個男人根本不喜歡她,怎麽護?我喜歡喜悅兒,不僅我自己不會打,更不會讓別人打悅兒。」這話,劉載呈聽懂了,立即反駁。


    麻敏兒搖搖頭,「我打聽了,六年前,這位婦人是被林秀才喜歡的死皮賴臉求娶上門的。」


    「……」劉載呈一臉驚。


    「光喜歡是不夠的。」


    劉載呈下意識問:「那……那要怎麽樣?」


    麻敏兒沿著街道緩步慢走,「還要有能力。」


    「能……能力?」


    「是啊,立世的能力,護妻的能力,少一樣的都不行。」麻敏兒看向他:「知道我剛才為何問他們的身份嗎?」


    劉載呈那懂。


    「都是六品左右的官職,他們的身份是對等的。」麻敏兒道:「可以用門當戶對來形容。」


    劉載呈仿佛從話中聽懂了什麽,「我不會這樣的。」


    麻敏兒哂然一笑,「此時此刻,我相信你說這話是真心的。」


    這話他愛聽,劉載呈咧開嘴角,笑道,「那是……」


    麻敏兒繼續說道:「可是林秀才沒能力考上舉人,不能舉官授業,一直沒有正經職業,在市井裏混日子,過著伸手問父母要錢的日子……」


    「我家錢多。」劉載呈不傻,他是不想事,並不代他聽不懂事。


    麻敏兒轉頭目不轉睛的盯著他,「林秀才每天的消費與他正六品父親所得的薪水相當,換句話說,你劉載呈的消費與老梁王的財富也相當。」


    「我……」劉載呈別過頭,「我……我現在也打理庶務,打典鋪子賺錢。」


    麻敏兒嗤笑一聲:「林秀才沒本事賺錢養活婆娘孩子,伸手問老娘要錢花,婆婆與媳婦自古以來就不對盤,男人不能自立,問老母要錢,婆婆看媳婦不順眼,既然是要添油加醋說媳婦一通,為了多在老娘身上要到錢,必然討好老娘,與她一起揍媳婦。」


    劉載呈冷哼一聲,「我才不會呢。」


    「我為何要來趙大人家,你能懂嗎?」麻敏兒自問自答,「就是想讓你看看平凡人家是怎麽過日子的,豪門貴胄,不要我說,你也比我懂,龐大的家族,實際上裏麵的情形遠比林家來得更複雜,更是吃人不吐骨頭。」


    劉載呈抿嘴不說話了,大家族的齷齪,他還是知道的。


    「前幾天,我讓趙家的丫頭婆子故意在你麵前說巷子裏的家長裏短,又特意帶著你,穿巷走街,就是讓你了解生活的真相,可是你沒能注意到,今天,林秀林恰巧衝撞了我們,讓我有機會,把生活現實的一麵告訴於你,你該懂了吧?」


    劉載呈張眼看向大街上,稚嫩傲嬌的少年臉,突然之間仿佛長大了不少。


    麻敏兒見他終於聽進耳朵了,暗暗鬆了口氣,找一個簡陋的茶館,一行人,坐滿了兩張小桌,夏臻護著小媳婦,坐在她身邊,衝來的茶水,他嫌劣質,並不喝,但他不動聲色,媳婦喜歡的,他總是陪著。


    麻敏兒端著白開水,看小茶寮門口人來人往,突然指著路過的一個中年婦人道:「這個婦人的丈夫不是個賭鬼,就是個二混子。」


    「少夫人,人家就是挎著小籃賣些果脯啊!」活潑的蘭溪好奇的問。


    「不信,你讓驚墨的人去調查一下。」


    驚墨皺眉。


    夏臻道:「去。」


    驚墨吸一口氣,看到爺瞄眼過來,氣沒來得吐就出去了。


    劉載呈仔細盯著路過的婦人看了兩眼,撇嘴,等待驚墨回來,沒一會,驚墨回來了,「是個二混子。」


    「哇,少夫人,你是怎麽看出來的?」蘭溪崇拜的看向自家主人。


    麻敏兒看向劉載呈。


    劉載呈哼道:「無聊。」


    麻敏兒笑笑:「生活困頓的人,臉色幹瘦,也許也愁揭不開鍋,擔心下頓吃什麽,可是因為男人無能,女人們除了愁眉苦臉之外,還多了一種神色……」


    「什麽?」


    「枯色。」


    「夫人,何意?」


    「對生活失去熱情。」


    眾人個個看向麻敏兒,都不太懂。


    麻敏兒轉頭,「施嬸,你能懂嗎?」


    施秋菊苦笑,「沒有人比我更懂了,我前夫就跟夫人口中的林秀才一模一樣,沒有能力,隻能靠家裏的薄產而活,而薄產全捏在他娘手裏,他隻能討好他娘才能拿到,怎麽討好,那就是把我當牲口使喚……」說著說著,她的咽嚨哽住了。


    顧敦見心上人傷心,差點就上前。


    麻敏兒看向顧敦,「知道我為何一直讓小有帶著你打聽三長巷嗎?」


    顧敦沒料到王妃會對自己說話:「我……不是護衛小有嗎?」


    麻敏兒搖頭,「小有哥,你打聽一圈下來,有什麽感想?」


    付小有道,「男兒當自立,還要會疼媳婦。」


    「對,千言萬語,就是這麽一句,男兒當自立,還要會疼媳婦。」麻敏兒立直身,「小王爺,我不希望我妹妹嫁給你,有一天,也在她的臉上出現枯色,所以請你把這句話牢記到心裏,並且那天做到了,你就可以風風光光的把我的妹妹娶回去了,要是做不到,早點告訴我,我給我妹妹找下家。」


    「你……」劉載呈抿嘴掀袍就走。


    「爺……爺……」阿來急急忙忙給北郡王夫婦行了一禮,帶著手下人去追主人去了。


    單小單站到主人身邊,擔心的問:「夫人,這……」


    「別著急知道結果。」麻敏兒笑笑,「反正我家悅兒小呢,等一兩年沒問題。」她轉頭,「臻哥,我們也要回去了。」


    夏臻點點頭,「嗯。」


    身後,顧敦看了看收起情緒的施秋菊,想說什麽,又不知要說什麽。


    回到趙家院子,趙雨彥剛從衙門回來,「真是對不住,都沒空陪你們。」


    「無防。」麻敏兒笑眯眯道,「趙哥兒,明天早上,我們就要回府了。」


    「我……我終於請到假了,準備明天陪你們一天,要不你們再留一天?」趙雨彥不好思極了。


    麻敏兒搖搖頭,「這些天,讓眉堂姐忙了,你要是有假,好好陪陪她吧。」


    麻二娘一直是個有主意的人,既然她要回去,趙雨彥也不強留了,「那我們晚上吃頓豐盛的。」


    「這個可以有。」麻敏兒笑眯眯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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