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讓大夫、郎中進八大胡同,這是何意?為何蕭霖會大驚失色?


    劉載離聽到風江逸聯手太醫院時,一時之間也沒能反應過來,「去查查何意?」


    隨身管事站著沒動。


    劉載離看向他:「為何不去?」


    管事縮頭小心提醒:「爺,你忘了,前一段時間,你請幾位公子去樓子裏喝花酒,你喝完了沒找人自己睡了,但那幾位……」


    「找女人了,有什麽問題嗎?」


    「爺,其中有個公子……」


    劉載離馬上明白為何不讓大夫、郎中去八大胡同是何原因了:「這種事多嗎?」


    「回爺,八大胡同,大大小小各式樓子幾百家,這種事層出不窮,每天從角巷橫著出去的伶人伎子多得去了。」


    「籲……」劉載離立起身,大冬天的,他拉了袍領,不適與臊熱,讓他不安。


    「這是蕭大公子與風江逸之間的事,我們……」還是不要摻合吧,管事沒敢把話說全。


    劉載離沉著臉沒有吭聲。


    ——


    皇宮內,禦書房,元泰帝一邊看著戶部呈上來的稅賦金額,一邊看著成摞的摺子,「這個年過得還真不消停。」


    內侍方玉源立在他身邊,一邊磨墨一邊順著皇帝的目光看向摺子,最後落在皇帝麵前的戶部呈文上,國庫裏的銀子似乎又多了。


    磨好墨離開龍案時,方玉源餘光掃了眼聖上的眉角眼梢,隻一眼,就知道聖上心中是何意。


    元泰帝再次拿起戶部呈文,再次看了眼上麵的金額,嘴角微微上揚,緩緩的把呈文輕輕放到一邊,然後開始批摺子,批著批著,他手停了,「為何不讓大夫、郎中過去?不過去,他們到醫館看病不行嗎?這種事還要上摺子嗎?」


    方玉源悄悄豎了豎眉,背躬彎腰,站在一邊,一點存在感也沒有。


    「玉源……」


    「聖上,老奴在——」


    「前幾天,老太師搞食材,這個朕能理解,民以食為天,沒食材進廚房,那些樓子就沒辦法給客人辦酒宴,這大夫、郎中是何……」說著說著,元泰帝仿佛明白了,聲音戛然而止。


    方玉源見聖上自己明白了,悄悄往後退。


    元泰帝的臉色馬上沉了下來,伸手就拍了龍案,「混帳……」


    罵誰混帳呢?方玉源猜測,是風太師嗎,不像,那是八胡同的會首蕭霖嗎?也好像不像。


    ——


    趙雨彥一直數著自己被關進來的天數,從臘月十九日到到臘月二十七,已經整整八天了,被關在房間內,不見陽光,他隻能憑著光線判斷天氣好壞。


    除了吃就是睡,要不是有幾本書陪著打發時間,他感覺好像被世人遺忘了一樣,搖頭失笑,那就當磨練心性吧。


    正想著,門開了,感覺一下,好像沒到送飯的時間,他抬頭,居然是人稱第一公子的蕭霖,他坐在桌邊沒動。


    蕭霖眯著一雙桃花眼,掀了袍角,坐到他對麵,「感覺怎麽樣?」


    「謝蕭公子,有碳火,有飯吃,還有床睡,很好。」


    蕭霖目光搜了一下房間,床上的鋪被折得整整齊齊,再看看他身上的衣裳,雖然沒有換,卻也幹淨,這是個極為自律的寒門子弟。


    不過他現在不關心此人怎麽樣,涼唇輕啟,「聽說你曾經被麻二娘救過?」


    「是。」趙雨彥點頭,「當年,我到雲水求學於帝師——麻承祖,不曾想,他對世道心灰意冷,無意收學生,我差點凍死在他家後院,是麻二娘救了我。」


    蕭霖繼續問,「她是個怎麽樣的人?」


    趙雨彥猶疑的看向他:「你關我,跟她有什麽關係?」


    「你覺得沒關係?」蕭霖桃花眼中射出冰冷的光芒。


    趙雨彥心虛的避開臉,「她不過是個女人,所有的事,你沖我們男人來。」


    「哈哈……」蕭霖仰頭譏笑,「不過是個女人,一個女人能想出這等餿主意出來?」


    趙雨彥看向他。


    「想知道她的餿主意嗎?」


    趙雨彥抿嘴,「我認識的麻二娘,宅心仁厚,心懷大義,絕不會出什麽餿主意。」


    「好一個宅心仁厚,心懷大義……」蕭霖立起身,居高臨下,「京城內的人,什麽人我沒打過交道,就是風江逸老成精,他放什麽屁,我也能知道他會拉什麽屎,這個主意,絕對是姓麻的想出來的。」


    趙雨彥亦立起身,他踱著步子,看著蕭霖,腦子思考自己認識的麻敏兒,她是個機靈鬼,她出手的事情,絕對不會對普通百姓不利,她懂得為大部分人的利益著想,如果對方是姓蕭的,那麽……看來是打中對方的七寸了,不知為何,暗暗之中,他有些驕傲,這是他認識的二娘。


    蕭霖看著默不吭聲的趙雨彥,「別得意,我蕭霖不落好,你也別想活著走出這間房。」


    趙雨彥停住腳步,看向他:「你聽說過風太師會算命嗎?」


    「什麽意思?」


    「風太師說我將來位極人臣,權柄熏天。」趙雨彥冷冷說道。


    蕭霖眉頭驀得一皺。


    趙雨彥又道:「我想提醒你一句,七年前,翼州大旱,麻家到雲水時才解了大旱,我聽說你跟大天監是朋友,要是你不信,可以去問問他,麻家、風太師氣運如何,然後再來殺我也不遲。」


    蕭霖的雙眸又染上血色,「你在威脅我?」


    「是不是,蕭公子你應當比誰都清楚,畢竟,你經常跟道成友。」趙雨彥一副淡定如廝的樣子。


    蕭霖陰鷙的眼神直接射了過去,深黑中透著不可名狀的複雜,手指在腮側轉了一圈後,驀得抬腳出了房間。


    門嘭一下被關上了,趙雨彥一直緊提著氣,聽到腳步聲走遠,驀得鬆懈下來,回味剛才兩人的對話,尋找自己有沒有破綻,不知自己胡編的謊言能不能騙到他。


    蕭霖抬腳大步而走,冷哼聲隨著他嗤笑而出,算命……位極人臣……風江逸會給一個需要自己提拔的人說這樣的鬼話?


    這種話也就騙騙三歲小孩,騙我蕭霖,做大頭夢,腳步卻在不知不覺中停了下來,麻家與翼州幹旱之事,他是知道的,難道……


    隨從見他停下來,輕聲道,「爺,你是不是後悔了,要不,小的回頭去把姓趙的殺了?」


    蕭霖目光轉到隨從身上。


    「爺,小的馬上就去。」


    「慢著……」


    「爺……還留著他幹嘛?」


    「以備不急之需。」說完之後,蕭霖再次大步而跨,內心鄙視了一下自己,不會輸給一個婦人吧。


    ——


    「天幹物燥,小心火燭……」更夫叫完一聲就敲一下梆子,「天幹物燥,小心火燭……」大街小巷的走著,遇到巡城的兵卒,大家點一個頭,繼續自己的職責。


    「天幹物燥,小心火燭……」一條街一條街,一個巷子一個巷子的叫著,老更夫熟恁的穿梭在大街小巷中,什麽地方有路燈,什麽地方漆黑一片,他門清。


    三更天時,他敲到了八大胡同周圍,發現周圍的兵卒好像又多了些,在寒風中縮縮肩膀,繼續敲梆子,「天幹物燥,小心火燭……」邊敲邊進了巷子,走了一小段距離後,自言自語道,「巷子內倒是沒什麽兵卒。」


    剛要打更,被人拽住,「誰……」


    「巷子口有沒有兵卒?」


    「有啊。」更夫轉身,仔細看了眼拽他的人,認識,「你們又抬死小娘啊!」


    「是啊,巷子口有沒有人?」


    「有,但沒堵在巷子口。」


    「哦,那就是跟前些天一樣了,他們隻查食材。」


    「聽你這話,好像有什麽不一樣嗎?」


    「有啊,今天白天,大夫、郎中都進不來八大胡同,害得我們都拿不到死亡證明,都不好抬人出去。」


    「那你們還抬?」


    「這不是要過年了嘛,老大讓我們趕緊把人處理了。」


    「哦,也是,馬上就過年了,是不好放在樓子裏,不吉慶。」老更夫搖搖頭,「那你們忙吧,我要打更了。」說完,敲了一梆子,繼續叫道:「天幹物燥,小心火燭!」


    更夫走後,領頭的小嘍嘍道,「我們先抬一個試試水。」


    「是,頭兒。」


    整個角巷口漆黑一片,這地方滲著鬼氣,平時,連五成兵馬司的人都不敢常來,更何況是普通人,兩個腳夫趟著無邊的夜色,兩人合抬著一個草蓆,頭伸到巷子口,發現巷子口鬆鬆散散的站著幾個人,內心一喜,貼著巷子牆根走,走了一小段也沒人過來問話,高興的把人運到了內河碼頭一隻小船上,與上麵的交接好後,繼續回頭運人。


    ——


    天漸漸地亮了。


    花滿樓頂樓一間精巧別致的房間內水晶簾動,牆上掛著一幅雄渾險峻的江水流轉圖,天花板上繪著金碧輝煌的藻井,中間吊著一盞鏤刻的黃金燈座,裏麵放置的蠟燭隻剩下了一小截。


    地板上打著蠟、鋥亮、映著燭光發出微紅的光來,精雕細琢的紅木案幾邊上坐著一個年輕人,麵若秋月,儒雅斯文,此人正是千禧居、八大胡同內幾個樓子的主人——蕭林。


    管事彎著腰鞠在那裏,不時用袖口偷偷抹額頭的汗,「主人,怎麽辦?」


    「居然有人比我還絕。」怒極而笑,蕭霖一雙桃花眼血光四溢。


    「爺,馬上就要天亮了,那十幾具屍體被陳在胡同口,會迎來大批平民百姓圍觀。」


    細長秀白的手摸著光滑的下巴,蕭霖並不吭聲。


    「爺,我們的事都上不得台麵,風江逸現在是把什麽事都往檯麵上搬,我們會很被動。」


    「他想搬,就搬啊!」


    「爺……」管事大驚失色。


    ——


    劉載離一直關注著蕭、風、夏三家之間的事,「剛才,你說什麽?」他驀得立起身。


    暗衛回道:「守城的把夏臻的兩萬兵卒放了進來。」


    從來淡定的劉載離也被這樣的消息驚住了,「他這是想幹什麽?」


    「會不會是助風太師成事?」


    「成事?」劉載離皺眉,「交課稅之事可不比攻城掠地……」不知為何,他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


    突然,木樓梯咚咚響起來,管事驚得就朝房間門口走,人還未到門口,就朝自家主人身邊退過來了,「爺,爺……」


    蕭霖抬眼,「你……」


    進到房間後,夏臻解了身上的大氅,邊解邊說,「我堂姐夫呢?」


    「天不亮來救趙雨彥?」蕭霖冷冷勾嘴。


    「對,黑燈瞎火時做這事剛好。」夏臻風輕雲淡。


    「帶了多少人?」


    「兩萬人都來了。」


    蕭霖雙眸緊眯,「不怕人告你謀反?」


    「不怕!」夏臻笑道,「再說,我也不是謀反,就是來救堂姐夫。」


    蕭霖從榻上站起來,「要是我不放呢?」


    「蕭公子,我要是你,就放人。」


    蕭霖冷哼:「憑什麽?」


    夏臻勾唇一笑,「聽說宮中的蕭貴妃到現在還沒有一子半女,你不為你自己想想,也得為你姐姐想想吧。」


    蕭霖伸手就揮拳過去,夏臻出招就接住了,兩人,你來我往,在華貴精緻的房間內就打起來了。


    夏臻邊打邊說,「姓蕭的,你不覺得得適時的退退步,會讓你的姐姐有個一兒半女嗎?」


    「放你狗屁,不生孩子的女人多得去了。」此刻的蕭霖那還有什麽第一公子的風度,跟夏臻手下的**沒什麽兩樣。


    夏臻邊打邊嘆:「哦,對對,也許你姐姐就是那個不會生孩子的女人。」


    「夏二愣子,別給我自作聰明。」


    夏臻皮笑肉不笑:「我聰不聰明不知道,但絕對說到你痛處了,否則你不可能翻臉出手打人。」


    「打你?我還要殺了你。」


    「那你就試試。」


    ——


    八大胡同口正街口,十幾具死屍被圍幔圍住了,遠遠看過去,就像某個封閉的露天戲台棚子,周圍守著兵卒,兵卒裏三層,外三層,普通人根本無法靠近。


    魏大人看了看天色,現在是四更天了,還有一更天就亮了,他站在巷子口,在寒風中跺腳嗬氣取暖,一會朝『戲台』棚子看過去,一會兒又朝身後的花滿樓看看,近萬兵卒已經把這裏圍得水泄不通,老師的事能成嗎?


    章年美在千禧居三樓找到了被關的趙雨彥,「趙大人,跟我來——」


    「章將軍,你怎麽來了?」


    「現在不是說這些事的時候,跟我來。」


    「好。」


    趙雨彥跟著章年美出了千禧居,圍著千禧居的幾千兵卒迅速跟著他撤了,到了街口,有馬車、小廝等在那裏,還有風老太師的長史,隻見他上前,拱手道,「章大人,這是老師給你的信涵,還有這些,是吏部、京兆府為你準備的資料,餘下的事,就看你了。」


    趙雨彥一邊拆信看,一邊聽長史說話,等長史說完,他也看完了信,點點頭,「定不付老大人所託。」


    「辛苦趙大人了。」


    章年美對趙大人說道,「此次由我全程護送趙大人。」


    「多謝章將軍。」


    「趙大人,那麽我們趕緊開始吧。」


    「好。」


    章年美揮手,身後軍卒迅速撤退,隻餘幾人,他們帶著趙雨彥迅速上了馬車,開始行程。


    是什麽行程呢?不急,答案馬上揭晚。


    ——


    蕭霖與夏臻打得滿地打滾,「夏二愣子,這裏是我的地盤,你給我識相點。」


    「你的地盤那又怎麽樣?」夏臻冷笑,「我可不怕。」


    「夏二愣子,你以為你手中有兵就能橫行天下嘛,我告訴你,我能瞬間讓你一無所有。」


    「那就試試啊……」


    ……


    房間門內外,驚墨與顧敦帶著兵卒與蕭霖的人相攻,刀槍戈戟,仿佛一場戰事馬上即起。


    「公子,公子……」有回事之人被擋在外麵,靠近不得,大叫,「公子,戶部趙都事已經去了吏部侍郎家,吏部侍郎家簽了交稅協議。」


    「什麽……」


    滾在地上廝殺的二人聽到這話,倏的地停,又倏之間一個鯉魚打挺立起身,想他蕭霖腹黑算計無所不能,竟載在這事上,看了眼夏臻,連衣袍都沒有理,就拔開人群,朝樓下去,結果被擋住了。


    顧敦看向夏臻。


    夏臻揮揮手。


    在自己的地盤上被人耍成這樣,蕭霖氣得吐血,破口大罵:「娘老子的,是誰告訴我,夏二愣子在大街上晃蕩秀恩愛的?」


    被顧敦兵卒擋著的隨從、侍衛個個低下頭,想找地縫鑽。


    夏臻哈哈大笑,「我跟媳婦是在逛大街啊,京裏各式小鋪子都快被我們吃了個遍,那味道可真好啊!」


    蕭霖轉頭,「你……可真是二愣子。」


    「哈哈……」


    天已經完全亮了,太陽高升,吃過早食的平民百姓紛紛到大街鋪子裏採購年貨,看到有戲台子,一傳十,十傳百,不知不覺中,竟圍滿了八大胡同口,他們指著『戲棚子』問,「這戲什麽時候開啊?」


    「是啊,圍布一直合著,真想打開看看。」


    ……


    風之平全副武裝,腰別大刀,站在兵卒前,一臉危襟,餘光描著胡同內,胡同青石板上,空空如此,什麽人也沒有。


    有衛卒擠進來,悄聲在他耳邊道,「趙大人已經到第五家了。」


    「嗯,我知道了。」風之平沉穩的點頭,下意識的走了兩步,近到圍幔前,隔著布看向裏麵,對不住了,各位,等事情結束後,會把你們送到相國寺,請大師超渡,也算是你們不幸人生的大幸了。


    麻敏兒穿著平民百姓的尋常衣物,也擠在人群,目光一會看向『戲棚子』,一會兒又看向胡同口,這是八大街最大的一條胡同,是蕭霖的花滿樓所在地。


    人稱第一公子的蕭霖,今年二十又六,對外未婚,不僅如此,身邊連個侍妾都沒有,而且樓子裏也傳言,蕭大公子從沒有讓女人伺候過,有人說他有龍陽、斷袖之好,但也沒有人看過他讓男人伺候過。於是乎,有人說大魏朝第一公子蕭霖於某方麵不行。


    真得不行嗎?麻敏兒看向身邊,笑眯眯的問,「施掌櫃,你覺得那圍幔裏是什麽戲?」問完,目光掃了邊上三個娃,老大是女孩子,兩個小男孩是一對雙胞胎。


    被麻敏兒叫了的婦人擠出笑容,並未答話,她手邊的雙胞胎仰起小臉,「我知道,肯定是大公雞吃蜈蚣的戲。」


    「哦,是嘛?」麻敏兒蹲下來,笑眯眯的伸出手拉了拉小男娃的手,「小巽[xun],你怎麽知道?」


    「我爹爹經常帶我去巷子口空地上看戲。」小男娃糯聲糯語,可愛極了。


    「是嘛,你爹真好。」


    小男娃聽到別人誇他爹,一臉驕傲:「那是當然,我爹是世上最好最好的爹。」


    「小澤,你呢?」麻敏兒看向一邊悶悶不愛說話的小傢夥,伸手捏捏他的小臉,真可愛,她也要生個這樣的兒子。


    「我喜歡爹。」


    麻敏兒把小傢夥抱在手裏,站起身,「我們來看熱鬧好不好?」


    「好。」小傢夥顯得沉沉穩穩。


    大的女孩見弟弟被人抱了,不安的搖了搖娘親的胳膊,「娘……」


    麻敏兒朝小娘子笑笑:「玉小娘,放心,不會把你弟弟拐走。」


    舒掌櫃一手牽大女兒,一手牽兒子,不安的朝胡同口看過去。


    見她轉過頭,麻敏兒微側,看向這個普通的小食肆掌櫃,身量比普通人稍高,有一米六五左右,丹鳳眼是單眼皮的,有些細長,嵌在瓜子臉上相得益彰,眉毛不像這個時代的人修得又細又長,幾乎是原生態的遠山眉,非常秀氣。


    她的五官乍一看,很普通,可是細看之下,人如淡菊,非常有韻味,不僅如此,還帶著淡淡的文人氣息,整個人與這個時代的婦人相當不同,顯得獨立、自主。


    大概感覺有人在看她,舒掌櫃轉頭,朝她一笑,「敏娘子,我要回去了。」


    「戲還沒有開始呢,舒掌櫃急什麽?」


    「我……我鋪子裏忙。」


    「我留了丫頭給你幫忙,沒事。」


    舒玥如看著一直微笑卻讓自己倍感壓力的北郡王妃,她隱隱的感覺,自家的秘密似乎已經被人知道了,無奈的轉過頭,再次看向胡同,暗暗祈禱,不要出來,不要出來,求你了,不要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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