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臻維護小媳婦的樣子,解炫祁有那麽一瞬間怔神,作為男人,他也曾想這樣維護自己的女人,可……卻從來沒有機會,意識到自己失態,他仰頭大笑:「哈哈……夏子安……我可沒欺負你小媳婦,你犯得著這樣嘛!」
夏臻沒回應他的話,低頭對小媳婦道:「自己摘。」
麻敏兒搖頭,「不能吃了,要留種子。」
「這麽多呢,怕什麽。」夏臻不以為意,「實在不行,讓人去涼州府市場淘。」
麻敏兒仰起小臉,「要是這盆留不了種子,我們就去涼州淘。」
「嗯。」
看著人家小兩口互動,未婚的小娘子在腦中勾勒自己未來的夫婿,希望他們跟北郡王一樣,直立時豐裁峻厲、望之可威,低頭時溫柔小意,讓自己幸福的被溫柔以待。
為什麽……為什麽,趙煜寧的嘴角就差咬破,可她的未婚夫,不是看別人,就是低頭,反正就是不朝自己看,難道自己比別人差嗎?不,絕不,先不要說自己的身份地位,就算是樣貌、才情也是京城閨中翹楚,否則高傲的寧王妃怎麽會到自家提親,越想越不甘。
是的,沒錯,劉載離低著頭,如果再看下去,他懷疑自己能當著眾多人的麵把麻敏兒搶走,低頭間,他拚命壓抑自己的情感,為何不是我先遇到她,為何……為何……
雲寶公主也酸絲絲的,撅著小嘴,看著夏臻小兩口甜蜜的讓人冒酸水,不知不覺又靠近了莊顥一些。
莊顥感覺到雲寶的小動作,女人啊……真是樣樣要跟人家一樣,暗暗搖頭,他的主人夏子安與麻二娘,如何一路走到今天這樣幸福時刻,別人不知道,他知道啊,人家小兩口活得跟老夫老妻一樣默契,可是經過了歲月洗禮,可不是憑空恩愛。
不得不說,莊顥的評價中肯中的,是啊,夏臻與麻敏兒從兒時就認識,他們的情感能這樣濃烈而真切,是經過歲月磨合的,並不像一般年輕人那樣,說愛就突如其來的愛了,愛的濃烈卻並不一定默契。
怎麽說呢,比如麻敏兒咬一半的聖女果,放到一般男人嘴邊,他們並一定會接,特別是當著這麽多麵,但夏臻接了。
麻敏兒並不是隨意之人,她敢隨意,她能隨意,完全是因為身後的男人與她有了默契,知道他肯定會把另一半聖女果吃到嘴裏,並且不懼眾人眼光,能讓她隨意、自然的釋放自己的真實個性。
劉載呈見麻敏兒吃了,他也伸手就摘了一個,趕緊掏出帕子擦了兩下,一口放到嘴裏,咬開,真是滑嫩多汁,「好吃……好吃……」
又要伸手摘,被麻敏兒伸手拍掉了,「留種子呢,小王爺。」
「這一棵上有十幾個呢,吃一兩個怕什麽。」
「多留些種子,明年吃更多不是更好?」
「呃……」劉載呈眨眨眼,「好像有道理。」
「那當然。」
莊顥卻不管,仍舊伸手摘了一個,「有小饞貓。」說著對麻敏兒道,眼中散發著男人特有的柔光,那是給雲寶公主的光。
麻敏兒不好意思了,「那……那個,這是大附馬的果子,你……你隨意。」說完,就站在夏臻邊。
雲寶看到莊顥給她摘了一個,那高興的就差飛起來,「莊大哥……」
莊顥掏出帕子給她擦擦,「都說好吃,你償償。」
「嗯。」雲寶樂得直點頭,連忙接過果子放到嘴裏,一咬開,「這絕對是我這輩子吃過的最好吃的東西。」
「哈哈……」
麻敏兒以為是自己忍不住了笑了,結果發現敢大笑的隻有大附馬解炫祁,隻見他道,「來人——」
「附馬爺——」
「給夫人摘三顆,其餘的分給燕成郡王、洛陽……」解炫祁對下人吩咐。
麻敏兒聽著他報人名,暗暗撇了撇嘴,留個種子怎麽這麽難呢?
看到麻敏兒的小動作,解炫祁笑道:「弟妹,別泄氣啊,這個紅果子還有兩盆呢?」
「在那裏?」沒精打彩的麻敏兒馬上來了精神。
「哈哈……」大笑聲中,解炫祁想,這是個被男人滋潤活得恣意幸福的女人,不知覺中看向夏臻,這個二愣子竟會這樣疼婆娘?
麻敏兒剛想問那兩盤在那裏,大公主叫人來吃飯了。
總不能纏著人家不放吧,離開前,麻敏兒再次看了眼聖女果,希望有種子啊,明年就可以多吃到一樣水果啦。
不止是麻敏兒盯著紅果子,很多人離開前,都盯著紅果子看了眼,真有那麽好吃?這是一般小娘子的想法。
別人都看紅果子,唯獨劉載離沒有看一眼,和大附馬解炫祁並肩出了暖棚,談笑風聲,好像剛才沉默的人並不是他。
劉載呈嘖嘖嘴,不死心,伸手還想去摘,被麻敏兒擋住了,「小王爺,吃午飯了。」
劉載呈朝她瞪眼,「又不是你家的。」
「也不是你家的。」
「你……」
夏臻瞄了眼他,他立刻慫了,氣乎乎的出了暖棚。
不一會兒,暖棚裏隻餘下看守的僕人,還有負責摘果子的小管事,靜靜的,好像從來沒有熱鬧過。
公主府的宴席,規格當然不低,菜式很多,一頓飯一直吃到下午一點多鍾才散了,散了以後,眾人又到廂廳消食。
宴席分男女,消食的地方當然也分男女,也不知道是不是同排斥,異相吸,男人們也罷了,他們的圈子畢竟大,能談論的東西很多,比如社會時事、奇聞怪異,總是有的聊。
女人們在一起就不一樣了,她們能聊的不多,有些人相互之間不熟,有些能聊的也不敢聊,氣氛沒那麽熱絡。倒是有不少婦人,圍在大公主身邊,看得出來,她們都是為自家妹子或是小姑子打探心儀郎君去了。
此刻的大公主倒是不那麽嚴肅了,顯得平易近人多了,對於合眼緣的,高興的點頭,「行,回頭,我讓嬤嬤幫你家問問。」
「那真是多謝大公主了。」
……
趙煜寧坐在大公主不遠的地方,不知為何,看到大公主現在這樣隨和的樣子,馬上想到那三顆紅果子,一定是那三顆紅果子讓公主心情好起來的。
不要說,還真被趙煜寧猜著了,大公主收到了附馬爺特意為她摘的紅果子,從午飯到現在,她的心情一直不錯。
她嘆了口氣,展開自己的手心,手心裏躺著一棵紅果子,這是她的未婚夫給她的,所以她的心情也不錯,雖然給果子的方式並不如夏氏夫婦來得……不,他們那是丟人現眼,那有小兩口子當眾恩愛的,羞死人了,真不知害臊。
賞臘梅花的時辰到了,心情不錯的大公主領著眾人去了梅林。寒冬午後,眾人都穿著披風出行,穿過長長的走道,來到了一片開闊的林地,映入眼簾的是一株株臘梅樹,一簇簇的花朵在寒風中搖曳,散發出陣陣清香,幽雅的清香隨著清冷的冬風飄到人鼻端,真令人心曠神怡。
沒想到,男賓客們已在梅林邊上了,他們正在吟詩作對:「牆角數枝梅,淩寒獨自開!」
「哈哈,這裏沒有牆角,隻有林子。」劉載呈是個煞風景的,美妙的意境瞬間成了嬉鬧的場景。
「你……子呈,你來……」被打斷的年輕公子笑罵。
「來就來,還怕你不成。」劉載呈咳一聲道,「保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
「哈哈……」眾人聽到他的詩句,個個大笑,「子呈,你祖父是不是天天在你耳邊念到這句。」
「呸呸,才沒有呢。」
「哈哈……我們才不信。」
……
「真是熱鬧啊!」大公主領著眾小娘子、婦人到了大附馬跟前。
大附馬解炫祁微笑道:「矜兒——」
「子祁——」此刻的大公主語調神態已不同早上,顯得溫柔多了。
解炫祁雙眸微眯,帶著笑意:「讓大家隨意吧。」
「好。」大公主轉身朝眾人道,「大家隨意吧。」
「是,公主。」
眾小娘子嘴上雖答應,目光卻在一君公子們身上。
麻敏兒對身邊的雲寶和風珞瑤道,「我們去賞梅。」
「好啊,順便摘點臘梅花回去泡茶。」風珞瑤點頭。
「嗯,走。」
夏臻抬腳就要跟上麻敏兒,大附馬解炫祁笑貺:「子安兄,天天在家粘著媳婦兒,出來也不跟兄弟們熱鬧熱鬧?」
抬起的腳頓在半空,夏臻朝解炫祁看看,又朝自家小媳婦看看,眼睛一眨一眨……
麻敏兒小手拂了拂,意思是,在外麵嘛,就跟男人混,別跟在媳婦屁股後麵,瞧,被人看笑話了吧,轉頭偷偷笑笑跑了。
風珞瑤給這些大人物們行了個禮快速跟上了麻二娘。
雲寶想跟心上人粘在一道,看向莊顥,他臉上永遠都是得體的笑容,讓人看不出到底是什麽意思,癟癟嘴,「二娘,等等我。」攏著披風就跟了上去。
「你們呢,各位?」解炫祁笑問眾小娘子。
趙煜寧朝劉載離看了眼,隻見他麵色淡淡,沒有要和她一起走走的意思,隻好行禮道,「我們也去賞梅了。」說完,轉身朝邊上走去。
眾小娘子紛紛給這些郎君們行禮,然後跟著趙煜寧離開了。
大公主朝眾公子道,「我到前麵小亭內坐坐。」
「小心著涼。」解炫祁叮囑了一句。
大公主朝自家男人笑了一眼,離開了。
終於把女人們支開了,男人們放開了調貺嬉笑,「要不是剛剛吃過午飯,真想在梅林邊上燒烤。」
「對啊,怎麽早沒想起來?」
「就是,老天啊,在這開滿花的林子邊燒烤,不要太有意思呀。」
……
眾公子長籲短嘆,都覺得應當不吃午飯,在這林邊燒烤,豈不是快哉有意趣,聊著聊著,不知不覺中,『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起來。
人群三三兩兩各自散開,有些人有意接近小娘子去了;有些人來的目的就是交友;有些人來是為了解決一些事,這比正式去衙門或是特意拜訪靈活省事多了。
劉載文一邊和幾位公子聊天,一邊目光悄悄朝梅林另一端看過去,風太師的孫女風珞瑤正與北郡王妃摘臘梅花。
她可是拳打四個貴公子的厲害女人哪,今天他能如意接近風珞瑤並給她留下好印象嗎?
「子文,看什麽呢?」有人發現劉載文並沒有聽他們說話,問。
「哦,沒什麽,看風景看梅花。」
「臘梅有什麽好看的,等來年一、二月再來,東邊那片林子的梅花才真的好看。」
「對,梅花可比臘梅漂亮有意境多了。」
劉載文輕輕一笑,收回目光,「來,我們找株臘梅,賦詩如何?」
「當然可以,走……」幾位興趣相投的人找梅樹賦詩去了。
劉載呈最喜歡跟麻二娘在一起,他已經躥到麻二娘跟前了,「二娘,我幫你摘。」
「多謝了,小王爺!」
有小娘子在邊上聽到,忍不住開口,「小王爺,人家早上連紅果子都捨不得給你吃,你還幫人摘梅花,這是為那般啊!」
「紅果子不給吃算什麽,聽說還被人打過呢。」
「哦,對喲,我想起來。」
「子呈,你搞什麽,人家打你,你幫人家砸酒樓,不給你吃紅果子,你幫人家摘花,為那般喲你這是……」
劉載呈剛想開口罵人,一看是老懷王的孫女,隻瞪了眼:「要你管。」
「我管你幹什麽,就是覺得你臉皮有些厚而以。」
「懶得理你。」
老懷王的孫女搖搖頭,攏攏披風,「還真是不可理喻的小霸王行經。」說完,就朝另一邊拐去,不屑與他們同路。
「二娘,別理她們,她們就嫉妒我給你摘花。」
被別人敵意,麻敏兒心情並不太好,聽到劉載呈的話,笑笑,「對,不理她們,走,咱們去摘花。」
摘下來的臘梅花,風幹後製成臘梅花茶,可以單獨沖泡,也可以和茶葉混在一起沖泡,有濃鬱香氣,並有緩解咳喘之效。
其次,還可做菜的配料,比如在燒魚、蝦仁、豆腐時或做湯時放一些進去,不僅味美還氣香,非常不錯。
大公主淡然的坐在小亭裏,小亭四周圍被幃幔遮著,裏麵放著碳火盆,溫暖如春,聽到外麵有絲竹之聲,問,「叫了伶人?」
有僕從馬上回道,「是,大公主,郎君們行飛花令,叫了唱小曲的過來助興。」
「這些年輕人,可真夠鬧騰的,也不怕外麵冷。」
老嬤嬤帶著討好的笑容:「大公主,這些年輕郎君們誰不想在小娘子們麵前表現一番,好找個媳婦。」
「那倒也是。」大公主手拄著額角,閉上雙眼養神,要不是舉行花會,這會,她早就該午睡了,那會坐在這裏吹風涼。
終於等到機會了,梅若兒跟著其他幾個伶人一起到了梅林,看到了貴公子們,她很激動,抱著琵琶小小翼翼的走在其他伶人身後,低頭間,目光不時掃過周圍。
徜徉在花叢之中,寒風陣陣掠過梅林,猶如浸身香海,通體蘊香,麻敏兒剛想找句詩應應景,有聲音傳過來,「著意尋香不肯香,香在無尋處!」
順著聲音,抬望眼,竟是劉載離,她禮貌的點頭笑了笑,轉頭對雲寶道,「這裏的臘梅好像沒怎麽開放,我們重新找一棵。」
「好。」劉載離是父皇跟前的紅人,她是知道的,雲寶也朝笑笑,「燕叔,我們去摘臘梅了。」
劉載離伸手摘了身邊樹上的梅枝,上麵三兩朵臘梅花,星星點點,猶如自己的心情。
「子離哥——」終於等到心上人獨自踏雪尋梅,趙煜寧高興的小跑到她麵前,雙手放在身前,緊張的小臉通紅。
興意闌珊的劉載離淡然而問:「沒去摘梅?」
「我……看梅,不摘。」
「掐幾枝,放在瓷白美人斛裏挺好看。」
心上人說好看,趙煜寧那有不摘的,「那……那子離哥你……你幫折幾枝。」
「嗯。」劉載離轉身折臘梅支。
老天啊,子離哥親自給我折的呢,我要一直放在美人斛裏,一直……
公主府梅林開在府北一塊開闊的地界,後圍牆呈蜿蜒之勢伸到了一處天然的小山丘,這小山丘,除了皇宮內有,別外還有三個王府有,第五處就是這公主府裏,其他府邸那裏資格擁有小山丘這樣的開闊地段。
公主府北小山丘有圍牆,也有兵卒把守,按道理來說,不會有任何安全問題,事實上也是,自從大公主嫁人,搬到這公主府,從沒有遇到過什麽刺客之事。
公主府開賞花會,所有程序都按章走,該增加多少人手,添多少衛卒,都有定製,沒什麽特別,也沒什麽鬆懈,一切都按部就班。
「好……唱得好……」
……
不時有叫好聲傳過來,麻敏兒看看布袋裏的臘梅花,又看看好像離人群有些距離了,連忙對還要攀枝的劉載呈道,「小王爺,我們去聽小曲。」
「不摘了嗎?」
「夠了。」
「好。」劉載呈拂拂手,轉身走到麻敏兒跟前,伸手拿過她手中的袋子,「不知不覺竟這麽多了?」
「是啊,多謝小王爺!」
「可不要客氣,小王我會到你家吃這些花做的食物。」
「歡迎。」
聽到麻二娘歡迎自己,他剛咧開嘴,就被眼前突如其來的襲擊搞蒙了,「怎……怎麽回事?」
公主府啊,麻敏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這裏會看到刺客,她身上什麽武器都沒有,話又說回來了,誰到人家做客還會帶武器。
一個翻身,把風珞瑤和雲寶公主推到了樹後,自己就地打滾,避過了一波刀劍,趴在地上,就地折梅枝,拿它做武器。
劉載呈被自己的貼身長隨一把護到了身後,他這才反應過來,「啊……啊……有剌客……」
夏小忍如飛一般飛到了麻敏兒跟前,手中的刀馬上跟敵人對上,廝殺聲起。
「救命啊……救命啊……」
……
劉載呈喊到現在,除了自己的隱衛,居然沒有人上前,麻敏兒感覺不對勁,連忙直起身朝遠處看過去,整個梅林內居然都是黑衣人。
老天啊,怕是有百十個黑衣人,居然是有備而來,她擔心夏臻,拔腿就朝人多的地方跑過去,卻看到了雲寶和風珞瑤。
雲寶是公主,她身邊有高手護衛,好像能自保。風珞瑤是太師之孫女,也有護衛,好像也能自保,隻是這自保好像有些吃力。
麻敏兒隻好停下腳步,她停下,夏小忍就會停下,那麽這兩個人就會在她的保護圈內。她擔心而焦急的看向遠處,夏臻有驚墨應當不要緊吧。
可惜,形勢好像容不得她多思考,那些世家小娘子們居然全都湧到了這邊,尖叫聲一團,刺得耳朵都快炸了。
真是突如其來,毫無徵兆,刺客居然出現在公主府梅林,夏臻一邊應對,一邊朝小媳婦方向跑過去,可惜這些黑衣人不讓他如意,成群的纏著他,讓他脫不開身。
劉載離亦是如此,他所有的心思都在麻二娘那邊,急切揮劍之間,直奔麻二娘那裏,同樣被黑衣刺客糾纏的脫不開身。
而其他世家公子,那裏見過這等刺殺場麵,哭爹喊娘,抱頭躥鼠,直朝開逃。
亭子裏,閉目養神的大公主突然聽到了廝殺聲,還沒來得叫出聲,簾布內跌入幾個逃過來的世家公子,「不好了,大公主,有刺客,很多,很多……」
「怎麽回事?」
這些世家公子那裏回答出來,嚇得抖抖索索,縮在一邊。
大公主連忙走到亭邊,撩開簾子,外麵居然殺得天昏地暗,「來人……來人,調護衛。」
「是,大公主。」
……
如果不是夏臻和劉載離身邊的高手多,麻敏兒估計,這次花會會死不少貴公子,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如果不是夏臻和劉載離,也許刺客也不會來沒有實權的公主府吧。
這樣看來,夏臻和劉載離為世家公子、小娘子們擋刀擋劍也是應當的,誰讓刺客盡朝他們身上招呼呢。
夏臻和劉載離擋在了麻敏兒身前,她有空歇了口氣,無意轉眼,發現風珞瑤不在自己身後了,這可不得了,急得她朝後麵跑過去,「瑤瑤……瑤瑤……」
「少夫人,別叫了,常山郡王護在她身邊。」
「什麽?」麻敏兒驚叫。
「怎麽啦?」有人幫她分解負擔不好嘛,夏小忍不解。
「在那裏?」麻敏兒急得汗都出來了,瑤瑤可是自己未來的嫂子,她怎麽能讓別人英雄救美。
夏臻沒回應他的話,低頭對小媳婦道:「自己摘。」
麻敏兒搖頭,「不能吃了,要留種子。」
「這麽多呢,怕什麽。」夏臻不以為意,「實在不行,讓人去涼州府市場淘。」
麻敏兒仰起小臉,「要是這盆留不了種子,我們就去涼州淘。」
「嗯。」
看著人家小兩口互動,未婚的小娘子在腦中勾勒自己未來的夫婿,希望他們跟北郡王一樣,直立時豐裁峻厲、望之可威,低頭時溫柔小意,讓自己幸福的被溫柔以待。
為什麽……為什麽,趙煜寧的嘴角就差咬破,可她的未婚夫,不是看別人,就是低頭,反正就是不朝自己看,難道自己比別人差嗎?不,絕不,先不要說自己的身份地位,就算是樣貌、才情也是京城閨中翹楚,否則高傲的寧王妃怎麽會到自家提親,越想越不甘。
是的,沒錯,劉載離低著頭,如果再看下去,他懷疑自己能當著眾多人的麵把麻敏兒搶走,低頭間,他拚命壓抑自己的情感,為何不是我先遇到她,為何……為何……
雲寶公主也酸絲絲的,撅著小嘴,看著夏臻小兩口甜蜜的讓人冒酸水,不知不覺又靠近了莊顥一些。
莊顥感覺到雲寶的小動作,女人啊……真是樣樣要跟人家一樣,暗暗搖頭,他的主人夏子安與麻二娘,如何一路走到今天這樣幸福時刻,別人不知道,他知道啊,人家小兩口活得跟老夫老妻一樣默契,可是經過了歲月洗禮,可不是憑空恩愛。
不得不說,莊顥的評價中肯中的,是啊,夏臻與麻敏兒從兒時就認識,他們的情感能這樣濃烈而真切,是經過歲月磨合的,並不像一般年輕人那樣,說愛就突如其來的愛了,愛的濃烈卻並不一定默契。
怎麽說呢,比如麻敏兒咬一半的聖女果,放到一般男人嘴邊,他們並一定會接,特別是當著這麽多麵,但夏臻接了。
麻敏兒並不是隨意之人,她敢隨意,她能隨意,完全是因為身後的男人與她有了默契,知道他肯定會把另一半聖女果吃到嘴裏,並且不懼眾人眼光,能讓她隨意、自然的釋放自己的真實個性。
劉載呈見麻敏兒吃了,他也伸手就摘了一個,趕緊掏出帕子擦了兩下,一口放到嘴裏,咬開,真是滑嫩多汁,「好吃……好吃……」
又要伸手摘,被麻敏兒伸手拍掉了,「留種子呢,小王爺。」
「這一棵上有十幾個呢,吃一兩個怕什麽。」
「多留些種子,明年吃更多不是更好?」
「呃……」劉載呈眨眨眼,「好像有道理。」
「那當然。」
莊顥卻不管,仍舊伸手摘了一個,「有小饞貓。」說著對麻敏兒道,眼中散發著男人特有的柔光,那是給雲寶公主的光。
麻敏兒不好意思了,「那……那個,這是大附馬的果子,你……你隨意。」說完,就站在夏臻邊。
雲寶看到莊顥給她摘了一個,那高興的就差飛起來,「莊大哥……」
莊顥掏出帕子給她擦擦,「都說好吃,你償償。」
「嗯。」雲寶樂得直點頭,連忙接過果子放到嘴裏,一咬開,「這絕對是我這輩子吃過的最好吃的東西。」
「哈哈……」
麻敏兒以為是自己忍不住了笑了,結果發現敢大笑的隻有大附馬解炫祁,隻見他道,「來人——」
「附馬爺——」
「給夫人摘三顆,其餘的分給燕成郡王、洛陽……」解炫祁對下人吩咐。
麻敏兒聽著他報人名,暗暗撇了撇嘴,留個種子怎麽這麽難呢?
看到麻敏兒的小動作,解炫祁笑道:「弟妹,別泄氣啊,這個紅果子還有兩盆呢?」
「在那裏?」沒精打彩的麻敏兒馬上來了精神。
「哈哈……」大笑聲中,解炫祁想,這是個被男人滋潤活得恣意幸福的女人,不知覺中看向夏臻,這個二愣子竟會這樣疼婆娘?
麻敏兒剛想問那兩盤在那裏,大公主叫人來吃飯了。
總不能纏著人家不放吧,離開前,麻敏兒再次看了眼聖女果,希望有種子啊,明年就可以多吃到一樣水果啦。
不止是麻敏兒盯著紅果子,很多人離開前,都盯著紅果子看了眼,真有那麽好吃?這是一般小娘子的想法。
別人都看紅果子,唯獨劉載離沒有看一眼,和大附馬解炫祁並肩出了暖棚,談笑風聲,好像剛才沉默的人並不是他。
劉載呈嘖嘖嘴,不死心,伸手還想去摘,被麻敏兒擋住了,「小王爺,吃午飯了。」
劉載呈朝她瞪眼,「又不是你家的。」
「也不是你家的。」
「你……」
夏臻瞄了眼他,他立刻慫了,氣乎乎的出了暖棚。
不一會兒,暖棚裏隻餘下看守的僕人,還有負責摘果子的小管事,靜靜的,好像從來沒有熱鬧過。
公主府的宴席,規格當然不低,菜式很多,一頓飯一直吃到下午一點多鍾才散了,散了以後,眾人又到廂廳消食。
宴席分男女,消食的地方當然也分男女,也不知道是不是同排斥,異相吸,男人們也罷了,他們的圈子畢竟大,能談論的東西很多,比如社會時事、奇聞怪異,總是有的聊。
女人們在一起就不一樣了,她們能聊的不多,有些人相互之間不熟,有些能聊的也不敢聊,氣氛沒那麽熱絡。倒是有不少婦人,圍在大公主身邊,看得出來,她們都是為自家妹子或是小姑子打探心儀郎君去了。
此刻的大公主倒是不那麽嚴肅了,顯得平易近人多了,對於合眼緣的,高興的點頭,「行,回頭,我讓嬤嬤幫你家問問。」
「那真是多謝大公主了。」
……
趙煜寧坐在大公主不遠的地方,不知為何,看到大公主現在這樣隨和的樣子,馬上想到那三顆紅果子,一定是那三顆紅果子讓公主心情好起來的。
不要說,還真被趙煜寧猜著了,大公主收到了附馬爺特意為她摘的紅果子,從午飯到現在,她的心情一直不錯。
她嘆了口氣,展開自己的手心,手心裏躺著一棵紅果子,這是她的未婚夫給她的,所以她的心情也不錯,雖然給果子的方式並不如夏氏夫婦來得……不,他們那是丟人現眼,那有小兩口子當眾恩愛的,羞死人了,真不知害臊。
賞臘梅花的時辰到了,心情不錯的大公主領著眾人去了梅林。寒冬午後,眾人都穿著披風出行,穿過長長的走道,來到了一片開闊的林地,映入眼簾的是一株株臘梅樹,一簇簇的花朵在寒風中搖曳,散發出陣陣清香,幽雅的清香隨著清冷的冬風飄到人鼻端,真令人心曠神怡。
沒想到,男賓客們已在梅林邊上了,他們正在吟詩作對:「牆角數枝梅,淩寒獨自開!」
「哈哈,這裏沒有牆角,隻有林子。」劉載呈是個煞風景的,美妙的意境瞬間成了嬉鬧的場景。
「你……子呈,你來……」被打斷的年輕公子笑罵。
「來就來,還怕你不成。」劉載呈咳一聲道,「保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
「哈哈……」眾人聽到他的詩句,個個大笑,「子呈,你祖父是不是天天在你耳邊念到這句。」
「呸呸,才沒有呢。」
「哈哈……我們才不信。」
……
「真是熱鬧啊!」大公主領著眾小娘子、婦人到了大附馬跟前。
大附馬解炫祁微笑道:「矜兒——」
「子祁——」此刻的大公主語調神態已不同早上,顯得溫柔多了。
解炫祁雙眸微眯,帶著笑意:「讓大家隨意吧。」
「好。」大公主轉身朝眾人道,「大家隨意吧。」
「是,公主。」
眾小娘子嘴上雖答應,目光卻在一君公子們身上。
麻敏兒對身邊的雲寶和風珞瑤道,「我們去賞梅。」
「好啊,順便摘點臘梅花回去泡茶。」風珞瑤點頭。
「嗯,走。」
夏臻抬腳就要跟上麻敏兒,大附馬解炫祁笑貺:「子安兄,天天在家粘著媳婦兒,出來也不跟兄弟們熱鬧熱鬧?」
抬起的腳頓在半空,夏臻朝解炫祁看看,又朝自家小媳婦看看,眼睛一眨一眨……
麻敏兒小手拂了拂,意思是,在外麵嘛,就跟男人混,別跟在媳婦屁股後麵,瞧,被人看笑話了吧,轉頭偷偷笑笑跑了。
風珞瑤給這些大人物們行了個禮快速跟上了麻二娘。
雲寶想跟心上人粘在一道,看向莊顥,他臉上永遠都是得體的笑容,讓人看不出到底是什麽意思,癟癟嘴,「二娘,等等我。」攏著披風就跟了上去。
「你們呢,各位?」解炫祁笑問眾小娘子。
趙煜寧朝劉載離看了眼,隻見他麵色淡淡,沒有要和她一起走走的意思,隻好行禮道,「我們也去賞梅了。」說完,轉身朝邊上走去。
眾小娘子紛紛給這些郎君們行禮,然後跟著趙煜寧離開了。
大公主朝眾公子道,「我到前麵小亭內坐坐。」
「小心著涼。」解炫祁叮囑了一句。
大公主朝自家男人笑了一眼,離開了。
終於把女人們支開了,男人們放開了調貺嬉笑,「要不是剛剛吃過午飯,真想在梅林邊上燒烤。」
「對啊,怎麽早沒想起來?」
「就是,老天啊,在這開滿花的林子邊燒烤,不要太有意思呀。」
……
眾公子長籲短嘆,都覺得應當不吃午飯,在這林邊燒烤,豈不是快哉有意趣,聊著聊著,不知不覺中,『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起來。
人群三三兩兩各自散開,有些人有意接近小娘子去了;有些人來的目的就是交友;有些人來是為了解決一些事,這比正式去衙門或是特意拜訪靈活省事多了。
劉載文一邊和幾位公子聊天,一邊目光悄悄朝梅林另一端看過去,風太師的孫女風珞瑤正與北郡王妃摘臘梅花。
她可是拳打四個貴公子的厲害女人哪,今天他能如意接近風珞瑤並給她留下好印象嗎?
「子文,看什麽呢?」有人發現劉載文並沒有聽他們說話,問。
「哦,沒什麽,看風景看梅花。」
「臘梅有什麽好看的,等來年一、二月再來,東邊那片林子的梅花才真的好看。」
「對,梅花可比臘梅漂亮有意境多了。」
劉載文輕輕一笑,收回目光,「來,我們找株臘梅,賦詩如何?」
「當然可以,走……」幾位興趣相投的人找梅樹賦詩去了。
劉載呈最喜歡跟麻二娘在一起,他已經躥到麻二娘跟前了,「二娘,我幫你摘。」
「多謝了,小王爺!」
有小娘子在邊上聽到,忍不住開口,「小王爺,人家早上連紅果子都捨不得給你吃,你還幫人摘梅花,這是為那般啊!」
「紅果子不給吃算什麽,聽說還被人打過呢。」
「哦,對喲,我想起來。」
「子呈,你搞什麽,人家打你,你幫人家砸酒樓,不給你吃紅果子,你幫人家摘花,為那般喲你這是……」
劉載呈剛想開口罵人,一看是老懷王的孫女,隻瞪了眼:「要你管。」
「我管你幹什麽,就是覺得你臉皮有些厚而以。」
「懶得理你。」
老懷王的孫女搖搖頭,攏攏披風,「還真是不可理喻的小霸王行經。」說完,就朝另一邊拐去,不屑與他們同路。
「二娘,別理她們,她們就嫉妒我給你摘花。」
被別人敵意,麻敏兒心情並不太好,聽到劉載呈的話,笑笑,「對,不理她們,走,咱們去摘花。」
摘下來的臘梅花,風幹後製成臘梅花茶,可以單獨沖泡,也可以和茶葉混在一起沖泡,有濃鬱香氣,並有緩解咳喘之效。
其次,還可做菜的配料,比如在燒魚、蝦仁、豆腐時或做湯時放一些進去,不僅味美還氣香,非常不錯。
大公主淡然的坐在小亭裏,小亭四周圍被幃幔遮著,裏麵放著碳火盆,溫暖如春,聽到外麵有絲竹之聲,問,「叫了伶人?」
有僕從馬上回道,「是,大公主,郎君們行飛花令,叫了唱小曲的過來助興。」
「這些年輕人,可真夠鬧騰的,也不怕外麵冷。」
老嬤嬤帶著討好的笑容:「大公主,這些年輕郎君們誰不想在小娘子們麵前表現一番,好找個媳婦。」
「那倒也是。」大公主手拄著額角,閉上雙眼養神,要不是舉行花會,這會,她早就該午睡了,那會坐在這裏吹風涼。
終於等到機會了,梅若兒跟著其他幾個伶人一起到了梅林,看到了貴公子們,她很激動,抱著琵琶小小翼翼的走在其他伶人身後,低頭間,目光不時掃過周圍。
徜徉在花叢之中,寒風陣陣掠過梅林,猶如浸身香海,通體蘊香,麻敏兒剛想找句詩應應景,有聲音傳過來,「著意尋香不肯香,香在無尋處!」
順著聲音,抬望眼,竟是劉載離,她禮貌的點頭笑了笑,轉頭對雲寶道,「這裏的臘梅好像沒怎麽開放,我們重新找一棵。」
「好。」劉載離是父皇跟前的紅人,她是知道的,雲寶也朝笑笑,「燕叔,我們去摘臘梅了。」
劉載離伸手摘了身邊樹上的梅枝,上麵三兩朵臘梅花,星星點點,猶如自己的心情。
「子離哥——」終於等到心上人獨自踏雪尋梅,趙煜寧高興的小跑到她麵前,雙手放在身前,緊張的小臉通紅。
興意闌珊的劉載離淡然而問:「沒去摘梅?」
「我……看梅,不摘。」
「掐幾枝,放在瓷白美人斛裏挺好看。」
心上人說好看,趙煜寧那有不摘的,「那……那子離哥你……你幫折幾枝。」
「嗯。」劉載離轉身折臘梅支。
老天啊,子離哥親自給我折的呢,我要一直放在美人斛裏,一直……
公主府梅林開在府北一塊開闊的地界,後圍牆呈蜿蜒之勢伸到了一處天然的小山丘,這小山丘,除了皇宮內有,別外還有三個王府有,第五處就是這公主府裏,其他府邸那裏資格擁有小山丘這樣的開闊地段。
公主府北小山丘有圍牆,也有兵卒把守,按道理來說,不會有任何安全問題,事實上也是,自從大公主嫁人,搬到這公主府,從沒有遇到過什麽刺客之事。
公主府開賞花會,所有程序都按章走,該增加多少人手,添多少衛卒,都有定製,沒什麽特別,也沒什麽鬆懈,一切都按部就班。
「好……唱得好……」
……
不時有叫好聲傳過來,麻敏兒看看布袋裏的臘梅花,又看看好像離人群有些距離了,連忙對還要攀枝的劉載呈道,「小王爺,我們去聽小曲。」
「不摘了嗎?」
「夠了。」
「好。」劉載呈拂拂手,轉身走到麻敏兒跟前,伸手拿過她手中的袋子,「不知不覺竟這麽多了?」
「是啊,多謝小王爺!」
「可不要客氣,小王我會到你家吃這些花做的食物。」
「歡迎。」
聽到麻二娘歡迎自己,他剛咧開嘴,就被眼前突如其來的襲擊搞蒙了,「怎……怎麽回事?」
公主府啊,麻敏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這裏會看到刺客,她身上什麽武器都沒有,話又說回來了,誰到人家做客還會帶武器。
一個翻身,把風珞瑤和雲寶公主推到了樹後,自己就地打滾,避過了一波刀劍,趴在地上,就地折梅枝,拿它做武器。
劉載呈被自己的貼身長隨一把護到了身後,他這才反應過來,「啊……啊……有剌客……」
夏小忍如飛一般飛到了麻敏兒跟前,手中的刀馬上跟敵人對上,廝殺聲起。
「救命啊……救命啊……」
……
劉載呈喊到現在,除了自己的隱衛,居然沒有人上前,麻敏兒感覺不對勁,連忙直起身朝遠處看過去,整個梅林內居然都是黑衣人。
老天啊,怕是有百十個黑衣人,居然是有備而來,她擔心夏臻,拔腿就朝人多的地方跑過去,卻看到了雲寶和風珞瑤。
雲寶是公主,她身邊有高手護衛,好像能自保。風珞瑤是太師之孫女,也有護衛,好像也能自保,隻是這自保好像有些吃力。
麻敏兒隻好停下腳步,她停下,夏小忍就會停下,那麽這兩個人就會在她的保護圈內。她擔心而焦急的看向遠處,夏臻有驚墨應當不要緊吧。
可惜,形勢好像容不得她多思考,那些世家小娘子們居然全都湧到了這邊,尖叫聲一團,刺得耳朵都快炸了。
真是突如其來,毫無徵兆,刺客居然出現在公主府梅林,夏臻一邊應對,一邊朝小媳婦方向跑過去,可惜這些黑衣人不讓他如意,成群的纏著他,讓他脫不開身。
劉載離亦是如此,他所有的心思都在麻二娘那邊,急切揮劍之間,直奔麻二娘那裏,同樣被黑衣刺客糾纏的脫不開身。
而其他世家公子,那裏見過這等刺殺場麵,哭爹喊娘,抱頭躥鼠,直朝開逃。
亭子裏,閉目養神的大公主突然聽到了廝殺聲,還沒來得叫出聲,簾布內跌入幾個逃過來的世家公子,「不好了,大公主,有刺客,很多,很多……」
「怎麽回事?」
這些世家公子那裏回答出來,嚇得抖抖索索,縮在一邊。
大公主連忙走到亭邊,撩開簾子,外麵居然殺得天昏地暗,「來人……來人,調護衛。」
「是,大公主。」
……
如果不是夏臻和劉載離身邊的高手多,麻敏兒估計,這次花會會死不少貴公子,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如果不是夏臻和劉載離,也許刺客也不會來沒有實權的公主府吧。
這樣看來,夏臻和劉載離為世家公子、小娘子們擋刀擋劍也是應當的,誰讓刺客盡朝他們身上招呼呢。
夏臻和劉載離擋在了麻敏兒身前,她有空歇了口氣,無意轉眼,發現風珞瑤不在自己身後了,這可不得了,急得她朝後麵跑過去,「瑤瑤……瑤瑤……」
「少夫人,別叫了,常山郡王護在她身邊。」
「什麽?」麻敏兒驚叫。
「怎麽啦?」有人幫她分解負擔不好嘛,夏小忍不解。
「在那裏?」麻敏兒急得汗都出來了,瑤瑤可是自己未來的嫂子,她怎麽能讓別人英雄救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