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輕笑,引得她低頭,麻敏兒乍毛要跳出去,被人拉住,「你確定現在要出去?」
「我……」狹小的空間也止不住麻敏兒挪開了身板。
避之不及的動作,傷到奮然過來救人的劉載離,抬起雙眼,眸色黯然,麻敏兒貼在牆根,內心極為不安的朝外看過去,感謝他的救命之恩,但也僅此而以。
傷心讓劉載離失去警覺,黑衣人驀然劍挑招牌板子,兩人瞬間暴露於人前,黑衣人紛紛轉頭殺上來。劍光閃過麻敏兒眉角,她倏的伸手推劉載離,讓自己暴於黑衣人的劍下。
噗……哧……
「主人——」
「少夫人——」
「子離——」
尖銳的女聲刺破人的耳膜,時間在剎那間仿佛定格,也好似在轉瞬間,黑衣人被長劍直刺而四處逃躥,留下下一地血跡。
「子離——」女聲不再尖銳,帶著顫抖到了劉載離跟前,「你怎麽樣?」
劉載離半歪在地上,轉頭就朝身邊看過去,麻敏兒正被她的僕從扶起,沒事,他深深鬆了口氣。
「子離,子離……」
劉載離的耳朵這時才聽到聲音,朝蹲在他身旁的小娘子看過去,「你怎麽來了?」
「子離……你怎麽樣?」小娘子看向衣袍有血跡的男人,不僅聲音發顫,連手都抖,這是深切的關心。
「我沒事。」劉載高倏一下躍起,站立,朝驚魂未定的麻敏兒看過去,「你怎麽樣?」
「我沒事,多謝燕郡王的救命之恩。」麻敏兒深深行了一禮。
「她是誰?」小娘子見男人不理自己,看向對麵婦人,她是土生土長的京城人士,一般有等級的婦人,她都認識,可麵前之人,她確定自己沒有見過,可是衣著不凡,讓她緊慎。
劉載離好像沒有聽到小娘子的問話,而是轉過頭:「有沒有抓到活口?」
「回爺,沒有。」
劉載離臉色冷然,「來人……」
「小的在——」
「餘下的事讓京兆尹與五城兵馬司協助搞定。」
「是,郡王。」侍衛馬上下去安排。
貼身侍從走到他身邊,「郡王,到馬車裏換衣服吧。」
「嗯。」劉載離又深深看了眼站在麵前的麻敏兒:「你可以離開了。」
「你剛才說京兆尹與五城兵馬司的人要來,需要我留下來做什麽口供嗎?」
「無需,我自會解決。」
「多謝郡王爺,那我就先行一步了。」麻敏兒行了禮,又朝站在他身邊的小娘子禮貌的點了一下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小娘子見心上人對對麵的年輕婦人和顏悅色,心中的氣早就鼓起來了,見她打招呼,暗暗瞪了眼,沒給她好顏色。
麻敏兒驚魂未定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就算注意到她也不會在乎,轉身邊走邊說,「拿好糕點,我們繼續去太師府。」
「是,少夫人。」
去太師府?小娘子轉頭問:「她是什麽人,居然去太師府?」
劉載離垂眼,「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我剛巧路過這裏。」
劉載離淡然而道:「尚書府的千金小娘子會剛巧路過這裏?」
「我……五味齋的點心好吃,我過來買點心啊。」
劉載離朝她身後的僕人看過去,發現有人悄悄朝邊上避去,知道她在刻意打聽自己的路道,「要下雪了,回去吧。」
「你……我害怕,你送我回去。」小娘子柔弱的有些可憐巴巴。
劉載離剛想說不送,突然想到皇帝的話,垂目收斂起情緒,「嗯。」
尚書府嫡孫女趙煜寧正小心翼翼的等待他回應,提著的心就差揪起來,聽到這個恩字,就如春風拂麵:「太好了,子離哥哥。」
「我去換衣服。」
「好好。」興奮中的趙煜寧把年輕婦人的事忘了。
坐到馬車中換衣服,劉載離腦中仍舊是剛才那一幕,麻二娘竟不顧安危一把推開了他,讓自己置於危險之中,要不是她那有身手的僕人,怕已是遭遇敵手,她……她救了他,她對他還是有情義的,要不然怎麽會奮不顧身推開自己。
想到這裏,劉載離換衣袍的動作快了些,仿佛帶著輕鬆的喜悅,沒一會兒就下了馬車,「走吧。」
「是,子離哥哥!」趙煜寧高興的邀請道:「子離哥哥,要不要坐我的馬車?」
「不妥。」
「哦,也對。」趙煜寧乖巧的上了自己的馬車,看著劉載離的馬車跟在後麵,一臉甜蜜。
劉載離轉頭看向已經走遠的馬車,微笑一笑,腦海中都是麻敏兒推他的動作,一遍又一遍。
唉,他始終不明白,有些人來到你的生命,隻為了讓人成長,讓人成為更好的自己,緣聚緣散,都不需要強求。如此,不辜負自己,亦不辜負遇見。
另一輛馬車上,夏小忍坐在麻敏兒身邊,「少夫人,劉載離有身手,不需要你去推一把,你剛才真的很危險!」她還有一句沒說,你要是有什麽,我也會跟著有什麽。
麻敏兒聽到這話嘆了口氣,「我不想欠人情。」
「欠人情?」
「嗯,他先救了我,我推他一把,不過是還了人情。」
夏小忍忍不住譏諷:「少夫人,這樣的人情,主人自然會替你還了。」
「我能隨手做到的為何不順手做了,還要麻煩夏臻?」
「可……」夏小忍竟被麻敏兒堵住了,「可你是主人的女人啊,你的事就是他的事,他自然都會替你辦了。」
「你……」麻敏兒被這小丫頭說的話差點破功,「你要是喜歡做菟絲花,你去做,我不會做。」
「我……我做什麽菟絲花,你們女人不都是這樣嗎?」
「你不是女人?」麻敏兒像看怪物一樣看向夏小忍,難道他是女扮男裝,那還天天站在房門口。
「我當然是女人。」夏小忍聲音高了。
「那你剛才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我……」夏小忍成功的掉進了自己挖的坑裏,她能說,她從小就被當男娃養,已經都快忘了自己是個女人了嗎?
見她不吭聲了,麻敏兒冷冷笑一聲,「我可是少夫人,你坐在我的馬車裏不合適吧。」
夏小忍眨了眨眼,「你對丫頭們不是一向隨意的嗎?」
麻敏兒忍不住撇了眼,意思是,本夫人看你不爽,就不對你隨意。
呃……夏小忍眨過一眼後,拱手道:「小的失禮了。」說完,跨出馬車,跳下了馬車。
這小丫頭怎麽這麽怪裏怪氣,還真不討人喜歡,麻敏兒籲了一大口氣,調節心緒,馬上就要到太師府,可不能帶著情緒去見長輩。單小單見夏小忍出來,她已經隱隱的感覺到了,她可能是郡王暗給王妃的高手護衛,連忙給她行了一禮,「多謝你剛才救了我們。」
夏小忍撇了眼她,「你怎麽跟弱雞似的。」
「……」知道自己身手差,但被人說成這樣,單小單內心的滋味還真不好受。
「花點時間練練。」
「是是,我知道了。」
無視單小單的誠懇態度,夏小忍輕飄飄來句,「算了,你也一把年紀了,估計也練不好了,我重找個人做徒弟。」
……單小單沒想到她竟失了一個學功夫的機會,這可真令人懊惱。
風絡瑤站在他爺爺身邊,一直幫他磨墨,邊磨邊問:「爺爺,今天慣例早朝啊,你怎麽沒去?」
「我向聖上告了假。」
「告假?」
「嗯。」
「為何?」風絡瑤心道,你沒生病啊,怎麽能告到假?
風江逸道,「這幾天天氣陰冷,我的老寒腿犯了。」
「哦哦,對不起爺爺,我把這事給忘了。」
風江逸搖頭:「你呀你呀,這麽粗心大意,以後還怎麽照顧夫君!」
「對不起,爺爺,我錯了。」
「得了,爺爺可不跟你計較,隻想讓你做個快快樂樂的小娘子,享受在娘家的美好時光,等到夫君家裏,那可要像你奶奶一樣,辛苦持家一輩子。」
「爺爺——」
「別撅小嘴了。」風江逸笑道:「是誰,一大早跑過來,想討好未來大姑子?」
「哎呀,爺爺,真是羞死人了。」
「還知道害羞,還有藥可救。」
「我……我給爺爺泡茶去。」風絡瑤滿臉通紅,跑了。
被照顧過的人就是不一樣,一個小婦人居然直接進了太師府,成了太師府的尊客,直接到了不輕易對外人開放的書房。
「丫頭,你終於捨得來見老夫啦!」
「江夫子——」麻敏兒笑著給他行了晚輩禮,「不是我不想來拜訪你呀,實在是嫁人太煩瑣,太沒時間。」
「哈哈……」風江逸大笑,停了手中的筆,「過來,看看老夫的字怎麽樣?」
「江夫子,我不會看字啊!」
「不會看才會看出好壞,來,給老夫評評。」
麻敏兒無奈笑笑,走到書案邊,「夫子,我真看不出來。」
「靜下心來。」
「夫子,是不是我不說出個子卯寅醜,你不罷休啊!」
「對,沒錯。」
麻敏兒再次無奈的笑笑:「夫子,我還要接你去我家呢,那有時間。」
「都是老熟人老朋友,早一點晚一點吃,有什麽關係。」
「好吧,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我就胡說八道兩句。」
「臭丫頭,也就你敢說這話。」
「夫子,這可是真心話。」
「得了得了,看字評字。」
麻敏兒低頭看向字幅,說老實話,讓她評評正楷、柳體什麽的,她還能縐出幾句,可這狂草,她連屁都不懂,可不懂歸不懂,她得交差。
「疾……」麻敏兒費勁的認識,「風……」手比劃了幾個,好像是繁體字風字,「疾風知勁草!」順了開頭兩個字,一整句就帶出來了,「江夫子,是不是這句?」
風江逸點點頭,「不是讓你認字的,是讓你評字的。」
「要是我連寫的是什麽都不知道,怎麽評字?」麻敏兒齜牙笑道。
「為何你說的歪理,我還覺得對呢?」風江逸捋須一本正徑的回應。
「哦……哈哈……」麻敏兒大樂,「當然是我說得對啦!」
風江逸道,「那下麵幾個字是什麽?」
「板……盪……識誠臣……」
……
書房門外,風老夫人親自端著茶點過來了,聽到門內的笑聲,站在門口等了一會兒,聽了幾句後才進了書房。
「老大人,我來了。」
「老伴,快過來,二娘到了。」
「老夫人——」麻敏兒連忙上前行禮。
「咱們見過麵了,不必客氣!」風老夫人把茶點放到邊上小桌上,笑盈盈的過來扶了一下小娘子。
「真是多謝老夫了,要不是你,那全福夫人都不知道到那裏找。」
風老夫人笑笑,「二娘客氣了,過來喝杯茶。」
「是,老夫人。」
「嫁過去,一切都好吧。」
「都好,謝謝老夫人惦掛。」
「那就好。」
麻敏兒溫暖的笑道:「老夫人,今天請夫子到我家吃飯,請你一起去。」
風老夫人搖搖頭,「不了,一大家子的事等著我呢,以後有空再說吧。」
麻敏兒看向江夫子,希望他開口讓老夫人去。
風江逸爽朗道:「沒事,她不去,我把好吃的帶回來給她。」
「你這老頭子,帶什麽帶,老大不小了,還鬧這些名堂。」風老夫人有些不好意思。
「二娘,你說我是不是鬧騰?」
麻敏兒笑道:「當然不是,老夫人,要是我像你這麽大年紀時,還有人給我帶好吃的,我一定很幸福。」
風老夫人被這一老一小說得莫可奈何,「怪不得老頭子整日想著二娘,原來是前吭後氣——一道的呀。」
「哈哈……」風江逸大笑,「那是,二娘說話對我胃口。」
麻敏兒笑笑:「夫子,那我們可以出發了吧。」
「可以,可以……」風江逸大笑,「走羅!」
麻敏兒悄悄瞄了眼桌上的字,偷偷給風老夫人堅了一下大拇指,要不是她進來,她還得挖空心思說評語呢!
風老夫人被麻二娘的小動作搞得樂開了嘴,這孩子是有意思,怪不得老頭子喜歡。
京城某胡同某小院內,隨從立在書房門口,「爺,北郡王妃遇到了刺客。」
「怎麽樣?」
「有驚無險。」
「何意?」
「被燕成郡王救了。」
「又是他?」
「是!」
常平郡王冷笑一聲:「燕成什麽時候喜歡有夫之婦了!」
「郡王,還有麻二娘去了太師府,而且是那種都不要拿出身份名貼就可以進去的人。」
「這又是什麽原因?」
「聽說風太師在北方時住在麻家。」
「原來如此。」常平郡王摸著下巴目光漸漸陰冷,怪不得老東西要把孫女嫁給姓麻的,原來有這一層淵源。
「爺,怎麽辦?」
「該怎麽辦就怎麽辦。」
「是,爺。」
夏臻剛出了宮門,就聽到了關於刺殺之事,目光一沉:「何人?」
「還沒有查到。」
夏臻看向驚墨,「現在辦事怎麽越來越慢了!」
「爺——」驚墨淡定的回道:「是南方蠻夷之人,身後的主子還沒查到。」
夏臻冷哼一聲:「趕緊給我查。」
「是,爺。」驚墨立到一邊,等離開皇宮範圍後,人嗖一下不見了。
麻敏兒帶著江夫子祖孫二人剛出太師府,就有幾百衛卒在門口,領頭的章年美看到他們就拱手行禮:「風太師、少夫人——」
「章大哥,你怎麽來了?」
「我已經知道了。」章年美沒有具體說出什麽事。
江夫子朝麻二娘看過去,「去吃個飯,這麽大陳仗?」
麻敏兒還心有餘悸,不好意思的笑笑:「那當然,你是誰,風太師啊……對不對!」
江夫子意味深長的看了小娘子,「走吧!」沒再繼續追問。
「好咧,夫子,請——」
陣仗確實挺大,一路招搖而過,吸引了不少人,等人認出是北郡王府標誌時,也不覺得奇怪了,聽說北郡王駐了兩萬人馬在北郊,那個王公大臣不禮讓三分。
等麻敏兒回到府中,夏臻也剛到家,「敏兒——」焦急的眉眼裏都是關心,上前握住她的手,「讓你受驚了。」
麻敏兒笑著搖頭,「夫子來了,趕緊見禮啊!」
夏臻這才到風江逸跟前行禮:「晚輩見過風太師。」
「剛下朝?」
「是,太師。」
風江逸點點頭,「聽說你祖父、父親都回去了?」
「嗯!」夏臻領著風江逸朝餐廳去,「太師,這邊走。」
「也是,都快過年了!」風江逸道:「那今年就你們小兩口在京裏過年?」
「隻能這樣了。」
「到時到我家坐坐。」
「好,多謝太師美意。」
風江逸笑道:「別客氣了,以後啊,我會經常來你們家噌吃的,可別嫌我煩。」
「怎麽會。」麻敏兒笑道,「巴不得你老過來呢。」
「哈哈……」
中午時,吃了頓沒有特色的午餐,下午,麻敏兒親自上陣操刀,不僅如此,還把麻家人及莊顥請了過來,隨著莊顥到來的還有雲寶公主。
小小餐廳內擠滿了人,夏臻提議到大餐內,風江逸正在站大圓桌邊看麻敏兒做蝦滑,聽到他的話,連忙擺手,「不要,不要,小地方擠擠才有人氣,才有意思。」
既是長輩又身居高位,江夫子卻一直非常隨和,不讓人感到威嚴拘束,得年輕人的喜歡,就連麻齊風也抱著兒子站在他身邊,跟他一起看女兒動手做菜,內心溫暖滿滿。
夏臻莞爾一笑,「哦。」
麻大郎已經下了衙,也到了此處,看到小餐廳內如此熱鬧,高興的笑了,目光自然而然的就看到了風珞瑤,沒一會兒,兩個年輕人站到了角落,低聲而語。
雲寶公主站在麻敏兒身邊,看她一樣樣的把食材備好,「好像很有意思的樣子,我也想動手做一做。」
「我怕你的指甲經不住溫水泡。」麻敏兒朝她染了豆蔻的指甲笑道。
「啊……」雲寶看著自己能掐出水的嫩白細手,又看看精緻到極至的指甲,「不能泡水嗎?」
「當然。」麻敏兒親自把泡在水中的一些食材拿出來擺放整齊,雖然這些事僕人可以做,可她既然誠心請江夫子、家人吃飯,這些都親力親為,這樣才能達到心意。
都差不多了,麻敏兒抬頭笑道:「大家都坐吧,開始開吃了。」
「坐吧,坐吧……」這裏最會調節氣氛的當屬章年美,他開始招呼大家坐下來。
麻敏兒聽到他叫聲,抬眼:「章大哥,嫂子什麽時候到?」
「就這幾天了。」
「太好了,等她來了,我們又可以藉口搓一頓了。」
「哈哈……」章年美高興的大樂,「好呀,我替拙荊謝謝你了。」
顧敦已經很久沒有參加麻敏兒舉辦的私人的小型宴請了,今天死皮賴臉跟著章年美來了,平時咋咋乎乎的他,今天一點聲音也沒有,安靜的站在最邊角。
一個是身份使然,在有公主、太師的場合,他不夠瞧的,另一個,當然是為情為困,過了年,他馬上二十八了,可還沒有娶上婆娘,他朝同樣站在角落遞食材的施秋菊看了又看,可惜對方跟沒有看到他似,大概是需要的食材都送到了,她帶著僕人退出了小餐廳。
在章年美招呼大家的工夫,顧敦溜出了門,去找施秋菊了。
小餐內,分了兩桌,大家隨意而坐。看著熱氣升騰,風江逸道,「不知為何,二娘總能讓餐廳暖意融融,讓人放鬆。」
麻敏兒朝另一桌上的風珞瑤問道:「瑤瑤,你祖父在家裏有這樣隨和嗎?」
風珞瑤愣了一下,擠出笑容:「比……現在……嚴肅一點點。」
「哈哈……」麻敏兒轉頭:「夫子,聽到了嗎,你要像今天這樣隨和,隨時可以享受暖意融融。」
「哈哈……」風江逸亦仰頭大笑,同樣轉頭,「子安,你呢?」
「我……」夏臻微笑:「好像要做白臉。」
「哈哈……」風江逸再次大笑,「二娘啊二娘,聽到了嗎,你家男人以後也是這德性。」
「隨他去,隻要我不嚴肅就行了。」麻敏兒瞪了眼夏臻,馬上轉頭叫道:「爹,婉姨,自已涮菜喲,趁熱吃。」
「好咧!」小五坐在麻齊風的腿上。
「爹,你等一下,我讓人拿寶寶凳。」麻敏兒轉頭,「蘭屏,把寶寶凳拿過來。」
「是,少夫人。」蘭屏趕緊把放置在角落的寶寶凳拿過來。
「小五,要不要坐?」
「要,要!」麻小五已經生了幾顆牙,見姐姐終於有空跟他說話了,高興的連連拍手。
「我……」狹小的空間也止不住麻敏兒挪開了身板。
避之不及的動作,傷到奮然過來救人的劉載離,抬起雙眼,眸色黯然,麻敏兒貼在牆根,內心極為不安的朝外看過去,感謝他的救命之恩,但也僅此而以。
傷心讓劉載離失去警覺,黑衣人驀然劍挑招牌板子,兩人瞬間暴露於人前,黑衣人紛紛轉頭殺上來。劍光閃過麻敏兒眉角,她倏的伸手推劉載離,讓自己暴於黑衣人的劍下。
噗……哧……
「主人——」
「少夫人——」
「子離——」
尖銳的女聲刺破人的耳膜,時間在剎那間仿佛定格,也好似在轉瞬間,黑衣人被長劍直刺而四處逃躥,留下下一地血跡。
「子離——」女聲不再尖銳,帶著顫抖到了劉載離跟前,「你怎麽樣?」
劉載離半歪在地上,轉頭就朝身邊看過去,麻敏兒正被她的僕從扶起,沒事,他深深鬆了口氣。
「子離,子離……」
劉載離的耳朵這時才聽到聲音,朝蹲在他身旁的小娘子看過去,「你怎麽來了?」
「子離……你怎麽樣?」小娘子看向衣袍有血跡的男人,不僅聲音發顫,連手都抖,這是深切的關心。
「我沒事。」劉載高倏一下躍起,站立,朝驚魂未定的麻敏兒看過去,「你怎麽樣?」
「我沒事,多謝燕郡王的救命之恩。」麻敏兒深深行了一禮。
「她是誰?」小娘子見男人不理自己,看向對麵婦人,她是土生土長的京城人士,一般有等級的婦人,她都認識,可麵前之人,她確定自己沒有見過,可是衣著不凡,讓她緊慎。
劉載離好像沒有聽到小娘子的問話,而是轉過頭:「有沒有抓到活口?」
「回爺,沒有。」
劉載離臉色冷然,「來人……」
「小的在——」
「餘下的事讓京兆尹與五城兵馬司協助搞定。」
「是,郡王。」侍衛馬上下去安排。
貼身侍從走到他身邊,「郡王,到馬車裏換衣服吧。」
「嗯。」劉載離又深深看了眼站在麵前的麻敏兒:「你可以離開了。」
「你剛才說京兆尹與五城兵馬司的人要來,需要我留下來做什麽口供嗎?」
「無需,我自會解決。」
「多謝郡王爺,那我就先行一步了。」麻敏兒行了禮,又朝站在他身邊的小娘子禮貌的點了一下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小娘子見心上人對對麵的年輕婦人和顏悅色,心中的氣早就鼓起來了,見她打招呼,暗暗瞪了眼,沒給她好顏色。
麻敏兒驚魂未定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就算注意到她也不會在乎,轉身邊走邊說,「拿好糕點,我們繼續去太師府。」
「是,少夫人。」
去太師府?小娘子轉頭問:「她是什麽人,居然去太師府?」
劉載離垂眼,「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我剛巧路過這裏。」
劉載離淡然而道:「尚書府的千金小娘子會剛巧路過這裏?」
「我……五味齋的點心好吃,我過來買點心啊。」
劉載離朝她身後的僕人看過去,發現有人悄悄朝邊上避去,知道她在刻意打聽自己的路道,「要下雪了,回去吧。」
「你……我害怕,你送我回去。」小娘子柔弱的有些可憐巴巴。
劉載離剛想說不送,突然想到皇帝的話,垂目收斂起情緒,「嗯。」
尚書府嫡孫女趙煜寧正小心翼翼的等待他回應,提著的心就差揪起來,聽到這個恩字,就如春風拂麵:「太好了,子離哥哥。」
「我去換衣服。」
「好好。」興奮中的趙煜寧把年輕婦人的事忘了。
坐到馬車中換衣服,劉載離腦中仍舊是剛才那一幕,麻二娘竟不顧安危一把推開了他,讓自己置於危險之中,要不是她那有身手的僕人,怕已是遭遇敵手,她……她救了他,她對他還是有情義的,要不然怎麽會奮不顧身推開自己。
想到這裏,劉載離換衣袍的動作快了些,仿佛帶著輕鬆的喜悅,沒一會兒就下了馬車,「走吧。」
「是,子離哥哥!」趙煜寧高興的邀請道:「子離哥哥,要不要坐我的馬車?」
「不妥。」
「哦,也對。」趙煜寧乖巧的上了自己的馬車,看著劉載離的馬車跟在後麵,一臉甜蜜。
劉載離轉頭看向已經走遠的馬車,微笑一笑,腦海中都是麻敏兒推他的動作,一遍又一遍。
唉,他始終不明白,有些人來到你的生命,隻為了讓人成長,讓人成為更好的自己,緣聚緣散,都不需要強求。如此,不辜負自己,亦不辜負遇見。
另一輛馬車上,夏小忍坐在麻敏兒身邊,「少夫人,劉載離有身手,不需要你去推一把,你剛才真的很危險!」她還有一句沒說,你要是有什麽,我也會跟著有什麽。
麻敏兒聽到這話嘆了口氣,「我不想欠人情。」
「欠人情?」
「嗯,他先救了我,我推他一把,不過是還了人情。」
夏小忍忍不住譏諷:「少夫人,這樣的人情,主人自然會替你還了。」
「我能隨手做到的為何不順手做了,還要麻煩夏臻?」
「可……」夏小忍竟被麻敏兒堵住了,「可你是主人的女人啊,你的事就是他的事,他自然都會替你辦了。」
「你……」麻敏兒被這小丫頭說的話差點破功,「你要是喜歡做菟絲花,你去做,我不會做。」
「我……我做什麽菟絲花,你們女人不都是這樣嗎?」
「你不是女人?」麻敏兒像看怪物一樣看向夏小忍,難道他是女扮男裝,那還天天站在房門口。
「我當然是女人。」夏小忍聲音高了。
「那你剛才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我……」夏小忍成功的掉進了自己挖的坑裏,她能說,她從小就被當男娃養,已經都快忘了自己是個女人了嗎?
見她不吭聲了,麻敏兒冷冷笑一聲,「我可是少夫人,你坐在我的馬車裏不合適吧。」
夏小忍眨了眨眼,「你對丫頭們不是一向隨意的嗎?」
麻敏兒忍不住撇了眼,意思是,本夫人看你不爽,就不對你隨意。
呃……夏小忍眨過一眼後,拱手道:「小的失禮了。」說完,跨出馬車,跳下了馬車。
這小丫頭怎麽這麽怪裏怪氣,還真不討人喜歡,麻敏兒籲了一大口氣,調節心緒,馬上就要到太師府,可不能帶著情緒去見長輩。單小單見夏小忍出來,她已經隱隱的感覺到了,她可能是郡王暗給王妃的高手護衛,連忙給她行了一禮,「多謝你剛才救了我們。」
夏小忍撇了眼她,「你怎麽跟弱雞似的。」
「……」知道自己身手差,但被人說成這樣,單小單內心的滋味還真不好受。
「花點時間練練。」
「是是,我知道了。」
無視單小單的誠懇態度,夏小忍輕飄飄來句,「算了,你也一把年紀了,估計也練不好了,我重找個人做徒弟。」
……單小單沒想到她竟失了一個學功夫的機會,這可真令人懊惱。
風絡瑤站在他爺爺身邊,一直幫他磨墨,邊磨邊問:「爺爺,今天慣例早朝啊,你怎麽沒去?」
「我向聖上告了假。」
「告假?」
「嗯。」
「為何?」風絡瑤心道,你沒生病啊,怎麽能告到假?
風江逸道,「這幾天天氣陰冷,我的老寒腿犯了。」
「哦哦,對不起爺爺,我把這事給忘了。」
風江逸搖頭:「你呀你呀,這麽粗心大意,以後還怎麽照顧夫君!」
「對不起,爺爺,我錯了。」
「得了,爺爺可不跟你計較,隻想讓你做個快快樂樂的小娘子,享受在娘家的美好時光,等到夫君家裏,那可要像你奶奶一樣,辛苦持家一輩子。」
「爺爺——」
「別撅小嘴了。」風江逸笑道:「是誰,一大早跑過來,想討好未來大姑子?」
「哎呀,爺爺,真是羞死人了。」
「還知道害羞,還有藥可救。」
「我……我給爺爺泡茶去。」風絡瑤滿臉通紅,跑了。
被照顧過的人就是不一樣,一個小婦人居然直接進了太師府,成了太師府的尊客,直接到了不輕易對外人開放的書房。
「丫頭,你終於捨得來見老夫啦!」
「江夫子——」麻敏兒笑著給他行了晚輩禮,「不是我不想來拜訪你呀,實在是嫁人太煩瑣,太沒時間。」
「哈哈……」風江逸大笑,停了手中的筆,「過來,看看老夫的字怎麽樣?」
「江夫子,我不會看字啊!」
「不會看才會看出好壞,來,給老夫評評。」
麻敏兒無奈笑笑,走到書案邊,「夫子,我真看不出來。」
「靜下心來。」
「夫子,是不是我不說出個子卯寅醜,你不罷休啊!」
「對,沒錯。」
麻敏兒再次無奈的笑笑:「夫子,我還要接你去我家呢,那有時間。」
「都是老熟人老朋友,早一點晚一點吃,有什麽關係。」
「好吧,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我就胡說八道兩句。」
「臭丫頭,也就你敢說這話。」
「夫子,這可是真心話。」
「得了得了,看字評字。」
麻敏兒低頭看向字幅,說老實話,讓她評評正楷、柳體什麽的,她還能縐出幾句,可這狂草,她連屁都不懂,可不懂歸不懂,她得交差。
「疾……」麻敏兒費勁的認識,「風……」手比劃了幾個,好像是繁體字風字,「疾風知勁草!」順了開頭兩個字,一整句就帶出來了,「江夫子,是不是這句?」
風江逸點點頭,「不是讓你認字的,是讓你評字的。」
「要是我連寫的是什麽都不知道,怎麽評字?」麻敏兒齜牙笑道。
「為何你說的歪理,我還覺得對呢?」風江逸捋須一本正徑的回應。
「哦……哈哈……」麻敏兒大樂,「當然是我說得對啦!」
風江逸道,「那下麵幾個字是什麽?」
「板……盪……識誠臣……」
……
書房門外,風老夫人親自端著茶點過來了,聽到門內的笑聲,站在門口等了一會兒,聽了幾句後才進了書房。
「老大人,我來了。」
「老伴,快過來,二娘到了。」
「老夫人——」麻敏兒連忙上前行禮。
「咱們見過麵了,不必客氣!」風老夫人把茶點放到邊上小桌上,笑盈盈的過來扶了一下小娘子。
「真是多謝老夫了,要不是你,那全福夫人都不知道到那裏找。」
風老夫人笑笑,「二娘客氣了,過來喝杯茶。」
「是,老夫人。」
「嫁過去,一切都好吧。」
「都好,謝謝老夫人惦掛。」
「那就好。」
麻敏兒溫暖的笑道:「老夫人,今天請夫子到我家吃飯,請你一起去。」
風老夫人搖搖頭,「不了,一大家子的事等著我呢,以後有空再說吧。」
麻敏兒看向江夫子,希望他開口讓老夫人去。
風江逸爽朗道:「沒事,她不去,我把好吃的帶回來給她。」
「你這老頭子,帶什麽帶,老大不小了,還鬧這些名堂。」風老夫人有些不好意思。
「二娘,你說我是不是鬧騰?」
麻敏兒笑道:「當然不是,老夫人,要是我像你這麽大年紀時,還有人給我帶好吃的,我一定很幸福。」
風老夫人被這一老一小說得莫可奈何,「怪不得老頭子整日想著二娘,原來是前吭後氣——一道的呀。」
「哈哈……」風江逸大笑,「那是,二娘說話對我胃口。」
麻敏兒笑笑:「夫子,那我們可以出發了吧。」
「可以,可以……」風江逸大笑,「走羅!」
麻敏兒悄悄瞄了眼桌上的字,偷偷給風老夫人堅了一下大拇指,要不是她進來,她還得挖空心思說評語呢!
風老夫人被麻二娘的小動作搞得樂開了嘴,這孩子是有意思,怪不得老頭子喜歡。
京城某胡同某小院內,隨從立在書房門口,「爺,北郡王妃遇到了刺客。」
「怎麽樣?」
「有驚無險。」
「何意?」
「被燕成郡王救了。」
「又是他?」
「是!」
常平郡王冷笑一聲:「燕成什麽時候喜歡有夫之婦了!」
「郡王,還有麻二娘去了太師府,而且是那種都不要拿出身份名貼就可以進去的人。」
「這又是什麽原因?」
「聽說風太師在北方時住在麻家。」
「原來如此。」常平郡王摸著下巴目光漸漸陰冷,怪不得老東西要把孫女嫁給姓麻的,原來有這一層淵源。
「爺,怎麽辦?」
「該怎麽辦就怎麽辦。」
「是,爺。」
夏臻剛出了宮門,就聽到了關於刺殺之事,目光一沉:「何人?」
「還沒有查到。」
夏臻看向驚墨,「現在辦事怎麽越來越慢了!」
「爺——」驚墨淡定的回道:「是南方蠻夷之人,身後的主子還沒查到。」
夏臻冷哼一聲:「趕緊給我查。」
「是,爺。」驚墨立到一邊,等離開皇宮範圍後,人嗖一下不見了。
麻敏兒帶著江夫子祖孫二人剛出太師府,就有幾百衛卒在門口,領頭的章年美看到他們就拱手行禮:「風太師、少夫人——」
「章大哥,你怎麽來了?」
「我已經知道了。」章年美沒有具體說出什麽事。
江夫子朝麻二娘看過去,「去吃個飯,這麽大陳仗?」
麻敏兒還心有餘悸,不好意思的笑笑:「那當然,你是誰,風太師啊……對不對!」
江夫子意味深長的看了小娘子,「走吧!」沒再繼續追問。
「好咧,夫子,請——」
陣仗確實挺大,一路招搖而過,吸引了不少人,等人認出是北郡王府標誌時,也不覺得奇怪了,聽說北郡王駐了兩萬人馬在北郊,那個王公大臣不禮讓三分。
等麻敏兒回到府中,夏臻也剛到家,「敏兒——」焦急的眉眼裏都是關心,上前握住她的手,「讓你受驚了。」
麻敏兒笑著搖頭,「夫子來了,趕緊見禮啊!」
夏臻這才到風江逸跟前行禮:「晚輩見過風太師。」
「剛下朝?」
「是,太師。」
風江逸點點頭,「聽說你祖父、父親都回去了?」
「嗯!」夏臻領著風江逸朝餐廳去,「太師,這邊走。」
「也是,都快過年了!」風江逸道:「那今年就你們小兩口在京裏過年?」
「隻能這樣了。」
「到時到我家坐坐。」
「好,多謝太師美意。」
風江逸笑道:「別客氣了,以後啊,我會經常來你們家噌吃的,可別嫌我煩。」
「怎麽會。」麻敏兒笑道,「巴不得你老過來呢。」
「哈哈……」
中午時,吃了頓沒有特色的午餐,下午,麻敏兒親自上陣操刀,不僅如此,還把麻家人及莊顥請了過來,隨著莊顥到來的還有雲寶公主。
小小餐廳內擠滿了人,夏臻提議到大餐內,風江逸正在站大圓桌邊看麻敏兒做蝦滑,聽到他的話,連忙擺手,「不要,不要,小地方擠擠才有人氣,才有意思。」
既是長輩又身居高位,江夫子卻一直非常隨和,不讓人感到威嚴拘束,得年輕人的喜歡,就連麻齊風也抱著兒子站在他身邊,跟他一起看女兒動手做菜,內心溫暖滿滿。
夏臻莞爾一笑,「哦。」
麻大郎已經下了衙,也到了此處,看到小餐廳內如此熱鬧,高興的笑了,目光自然而然的就看到了風珞瑤,沒一會兒,兩個年輕人站到了角落,低聲而語。
雲寶公主站在麻敏兒身邊,看她一樣樣的把食材備好,「好像很有意思的樣子,我也想動手做一做。」
「我怕你的指甲經不住溫水泡。」麻敏兒朝她染了豆蔻的指甲笑道。
「啊……」雲寶看著自己能掐出水的嫩白細手,又看看精緻到極至的指甲,「不能泡水嗎?」
「當然。」麻敏兒親自把泡在水中的一些食材拿出來擺放整齊,雖然這些事僕人可以做,可她既然誠心請江夫子、家人吃飯,這些都親力親為,這樣才能達到心意。
都差不多了,麻敏兒抬頭笑道:「大家都坐吧,開始開吃了。」
「坐吧,坐吧……」這裏最會調節氣氛的當屬章年美,他開始招呼大家坐下來。
麻敏兒聽到他叫聲,抬眼:「章大哥,嫂子什麽時候到?」
「就這幾天了。」
「太好了,等她來了,我們又可以藉口搓一頓了。」
「哈哈……」章年美高興的大樂,「好呀,我替拙荊謝謝你了。」
顧敦已經很久沒有參加麻敏兒舉辦的私人的小型宴請了,今天死皮賴臉跟著章年美來了,平時咋咋乎乎的他,今天一點聲音也沒有,安靜的站在最邊角。
一個是身份使然,在有公主、太師的場合,他不夠瞧的,另一個,當然是為情為困,過了年,他馬上二十八了,可還沒有娶上婆娘,他朝同樣站在角落遞食材的施秋菊看了又看,可惜對方跟沒有看到他似,大概是需要的食材都送到了,她帶著僕人退出了小餐廳。
在章年美招呼大家的工夫,顧敦溜出了門,去找施秋菊了。
小餐內,分了兩桌,大家隨意而坐。看著熱氣升騰,風江逸道,「不知為何,二娘總能讓餐廳暖意融融,讓人放鬆。」
麻敏兒朝另一桌上的風珞瑤問道:「瑤瑤,你祖父在家裏有這樣隨和嗎?」
風珞瑤愣了一下,擠出笑容:「比……現在……嚴肅一點點。」
「哈哈……」麻敏兒轉頭:「夫子,聽到了嗎,你要像今天這樣隨和,隨時可以享受暖意融融。」
「哈哈……」風江逸亦仰頭大笑,同樣轉頭,「子安,你呢?」
「我……」夏臻微笑:「好像要做白臉。」
「哈哈……」風江逸再次大笑,「二娘啊二娘,聽到了嗎,你家男人以後也是這德性。」
「隨他去,隻要我不嚴肅就行了。」麻敏兒瞪了眼夏臻,馬上轉頭叫道:「爹,婉姨,自已涮菜喲,趁熱吃。」
「好咧!」小五坐在麻齊風的腿上。
「爹,你等一下,我讓人拿寶寶凳。」麻敏兒轉頭,「蘭屏,把寶寶凳拿過來。」
「是,少夫人。」蘭屏趕緊把放置在角落的寶寶凳拿過來。
「小五,要不要坐?」
「要,要!」麻小五已經生了幾顆牙,見姐姐終於有空跟他說話了,高興的連連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