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舟車勞頓,麻敏兒一家吃好晚飯後,洗洗就準備睡了,沒想到了迎來了一位尊客。


    「燕成郡王——」


    劉載離溫和而儒雅:「伯父,打擾了!」


    「郡王客氣了。」麻齊風回禮。


    「二娘,好久不見。」劉載離看向小娘子的目光溫和而又獨占。


    麻敏兒不是年輕的小娘子,如何感覺不到,擠出絲絲微笑,「好久不見,燕郡王。」


    「順路路過這裏,聽說你們到了,就過來看看。」劉載離說得很隨意,好像在這個若大的京城裏,他們就是彼鄰而居的鄰居。


    「郡王有心了。」


    劉載離微微一笑,「你們離開京城很多年了吧。」


    麻齊風回道:「是啊,算起來,有七年了。」


    「那真是太久了。」劉載離道,「要是有什麽不方便或是需要幫忙的,請盡管對我講,今天你們剛到,我就不打擾各位休息了。」


    「郡王客氣了。」


    劉載離來也風輕,去也雲淡,可麻敏兒卻感覺到了電閃雷鳴。


    麻齊風見女兒愣在那裏,「你不是說很困的嘛,趕緊去睡覺。」


    「哦。」麻敏兒回過神,拍拍臉,管它呢,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這樣吧。


    每個城市都有自己的布局規劃,特別是古代帝皇居住的城市更是如此,整個大魏朝的京都跟以往格局一樣,城市最中心是皇宮,圍著皇宮外圍的叫內城,這裏不僅有著各式衙署,還住著權門貴胄,而圍著內城的就是外城,這裏才是充滿著生活氣息的市井、集市、還有大街、小巷。


    從空中俯瞰整個京城,這三個區域就好像三個長方形,大的套中的,中的套小的,規規整整一絲不苟。


    夏臻的北郡王府,就在內城東邊,占地廣而闊,遠遠看過去,隻見綠樹成蔭,草木蘢蔥,威嚴氣派的府邸座落其間,進入府邸,亭台樓閣,池館水榭,映在青鬆翠柏之中;假山怪石,花壇盆景,藤蘿翠竹,點綴其間,真是富麗堂皇,雍容華貴之極。


    夏仕雍一直坐在正堂裏等著孫子和兒子回來,一直到酉時末(現代時間7點)才等到他們,還沒有等他們行禮,他就急切的問:「子安如何?」


    「祖父,一切還好。」


    「沒有為難?」夏仕雍有些不相信。


    「沒有,祖父。」夏臻微微一笑。


    見大孫子麵色無異,夏仕雍相信了一半,點點頭,「那就好,那就好。」


    夏老夫人忽略了跟在兒子身邊的媳婦,「既然沒事,老爺,就讓他們吃晚飯吧。」


    「對對,趕緊吃晚飯。」夏仕雍這才記起,兒子和孫子都沒吃呢。


    夏家人口正是少,祖孫三代全都坐到桌子上,才五口人,夏老夫人默默的看了眼兒媳婦,直接越過他,笑道:「子安,多吃點!」


    「謝祖母。「


    「想謝我就讓你媳婦多生幾個。」夏老夫笑著對孫子道。


    「祖母,我已經跟聖上說了,生五個。」


    「啊……」夏老夫人還真被大孫子嚇住了,「那……那……」她想說能完成任務嗎?


    夏臻咧嘴一笑,「祖母別擔心,敏兒身子骨很好,生五個不成問題。」


    ——


    啊吃,大夏天的,麻敏兒居然躺在床上打了噴嚏,她揉揉鼻子,「肯定有人說我壞話。」


    單小單聽到聲音進來,「小東家,是不是房間裏有味道?」


    「很久沒住人了,可能有些濕氣吧,沒關係。」


    「哦。」單小單想想道:「小東家,要不,你蓋上薄毯子睡吧。」


    麻敏兒點點頭,「我知道了,一路辛勞,你也去睡吧,不要管我,有什麽事,我自己解決。」


    「好。」單小單真去睡了。


    麻敏兒原本累得要死,以為躺到床上就能睡,沒想到劉載離這個傢夥來了,打擾了她的思緒,搞得她有點心神不寧。


    躺在床上,閉眼養神,手指輕輕繞著脖子上的玉水滴,房間空寂,麻敏兒感覺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希望劉載離的好奇心趕緊褪去,希望他趕緊擁有自己的生活,這樣注意力被轉移,對大家誰都好。


    「在嗎……在嗎……」


    就在麻敏兒快要睡著時,她居然聽到有人喚她,驀得坐起,低聲問:「誰……」


    「是我。」


    房間內,牆邊留了一盞銅油燈,麻敏兒把房間巡視了一圈,都沒有看到人,真感到恍然不解時,突然想到了脖子上的玉水滴,連忙把它從脖子上拿下來。


    「是你——」


    「是啊,是我,你過得怎麽樣?」


    「我今天剛回到京城。」


    「天啊,你們不是流放到北地了嗎?竟又回到了京城?」現代麻敏兒朝她身後看過去,「你住的地方似乎比我以前住的地方還好。」


    「聽說丹桂巷是富人的別院區。」


    「原來你竟住在那裏,怪不得。」現代麻敏兒感慨萬千。


    麻敏兒這次見到現代麻敏兒,感覺她的眉宇沒那麽開朗幸福了,輕聲問:「你剛才叫我……」


    「前些天叫你,你好像睡著了,我看到一個年輕的男人坐在你身邊……」


    「他有沒有發現你?」不知為何,麻敏兒並不想別人知道這個密秘。


    「應當沒有,我快速把玉水滴捏到手心裏,影象沒有了。」


    麻敏兒拍拍心口。


    「能坐在你身邊的男人,一定是你的夫君吧,你已經成婚了?」


    麻敏兒微笑:「我正想告訴你,九月十六日我大婚。」


    「原來你來京城是為了大婚?」


    麻敏兒點點頭,「嗯。」


    「是啊,你都十六了,該嫁人了。」現在麻敏兒微微笑道。


    「你的日子怎麽樣?」麻敏兒問。


    現代麻敏兒輕輕搖了一下頭,「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麻敏兒感覺奇怪,「上一次見你還很幸福,為何這次,你臉上都是愁悵呢?」


    現代麻敏兒低頭嘆氣。


    「怎麽啦,你……」


    現代麻敏兒道:「翰來經常有應酬,一個星期都見不到一次。」


    麻敏兒問:「那你有了解過嗎,他是真忙,還是被外麵的世界迷花了眼?」


    「我……」現代麻敏兒道:「你知道的,對於你的這個世界來說,我隻認識一些字,會些繡活,其他一竅不通。」


    「可你在那邊已經生活了七年,難道還隻是認識一些字?手機、電腦、qq、微博、微信不會玩?」


    現代麻敏兒點點頭:「可能連小孩子都不如,隻會打電話,發一些基本的信息。」


    麻敏兒深吸一口氣,「你可……」


    「我……我是不是太笨了?」現代麻敏兒沮喪的問。


    麻敏兒道:「也許跟你笨不笨沒有關係。」


    「我……我聽不懂你的話。」


    「對於金翰來說,曾經是植物人的我能夠醒來,是他最大的願望,在你醒後,知道你『弱智』也不在乎,因為醒著總比植物人好上千倍。


    可人就是這樣,一旦得到了『弱智』的你,便又希望得到聰明的你,得到聰明的你,還不夠,還要你善解人意,出得廳堂、下得廚房,能夠與他比肩而立。」


    「我……我……那我該怎麽辦?」現代麻敏兒慌亂極了。


    「那你願意為他改變嗎?」


    「我已經為他改變了,手機、電腦,我從一丁點也不懂,到現已經會一些基本操作了,也會一些什麽網絡用語了,不會把『忙成狗』看成罵人的話,也不會把『這狗是不是太笨了,我是要紅燴還是清蒸呢?』看成真的要殺狗……」


    不知為何,聽到這裏,麻敏兒撲哧一聲笑了。


    「你……你也覺得我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是不是?」


    「不……」麻敏兒收回笑容,「你所在的世界,其實不會這些東西的人也大有人在,如果想堅持自己,不必在乎別人,做好自己就可以了。」


    「可……翰來已經快大半個月沒有回家了。」


    麻敏兒道:「你想聽我說說怎麽麵對這件事,是不是?」


    「是啊,如果是你,你會怎麽麵對,怎麽解決?」


    「活出自己。」


    「……我聽不明白。」


    麻敏兒沒有回答,而是問:「你的繡品繡活現在怎麽樣?」


    「從參加社區比賽,到現在代表省參加比賽。」


    「成績如何?」


    「幾乎都拿第一名。」


    「你已經證明了自己。」麻敏兒道:「他不回來,你不必等,也不必自哀,做個好母親,做個最好的自己。」


    「好母親,我懂,最好的自己是什麽?」


    麻敏兒道:「我曾聽人說過,有人會把自己的生活繡成一副畫,有些會把名畫搬到繡品上,也有人會把繡品和衣飾結合,創造出屬於自己的世界。」


    「繡品與衣飾?現在流行漢服……」現代麻敏兒仿佛想到了什麽。


    麻敏兒道:「爹做衣裳的手藝很好,我用他做出的衣裳賺了好多錢。」


    「我父親?」


    麻敏兒點點頭。


    現代麻敏兒聽到他父親的消息,眼中含淚,「我知道了,父親都能做得這麽好,我也會做到。」


    「對,相信自己。」


    現代麻敏兒心理年齡隻有十六歲,十六歲的她已經是一個三歲孩子的母親,她真需要有人開導她的人生,否則孤獨的人生會更加荒漠。


    玉水滴影象消失後,麻敏兒深深嘆氣,不知為何,期待大婚的麻敏兒在驀然之間有了婚前恐懼症,曾經那樣守在自己身邊十年的男人,連『弱智』都不顧一切要照顧一輩子的男人啊,究竟是真有事,還是經不過歲月的侵蝕不回家了?


    不不不,爸爸守護媽媽從未離開過,她相信自己也會遇到一個像爸爸一樣的好男人,永不離開。


    麻敏兒以為自己會消沉一段時間,可是忙碌的生活沒有時間讓她消沉,第二天,頭等大事,就是被爹拉去看望祖父。


    「爹,祖父可是有官職之人,你去之前,總得打聽一下,他有沒有在署衙辦公務吧?」


    秋白硯不好意思的咳了一下,「大東家已經問過我了,你祖父告了病假,在家休息。」


    麻敏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好吧,爹,一切都聽你的。」


    麻齊風笑眯眯道,「咱們早去早回。」


    麻敏兒聳了一下肩膀,「爹,你是老大,一切都聽你的。」


    麻齊風見女兒同意了,對她的怪模怪樣早就見怪不怪了,「秋掌櫃已經幫我買好禮了,咱們上了馬車就能走。」


    「好的,爹。」


    麻齊風轉身叫道:「大郎、三郎,悅兒,趕緊帶著小五出發。」


    「好咧,爹。」


    三郎推著小五的寶寶車,從走廊拐進來,「爹,小五的寶寶車要帶著嗎?」


    「帶著吧。」麻敏兒道,「天氣熱,小五胖實,老是抱著,他身上會起痱子,坐在竹編的寶寶車挺好,不易生痱子。」


    「哦。」


    麻齊風把小兒子抱起來,「上馬車總要抱一下的。」說完,抱著兒子就往外走。


    麻敏兒小聲朝大家道:「我看爹是顯擺他兒子去了。」


    麻大朗伸手拍大妹的頭,「小心爹揍你。」


    「嘻嘻!」


    莫婉怡笑眯眯的看他們兄弟姐妹玩鬧,一邊說一邊鬧,不一會兒就上了馬車,出發去了麻家。


    秋白硯已經把東家要去麻家的貼子遞過去了,麻齊蒙高興的不得了,一大早上就起來了,讓下人收拾庭院,有些頹廢的院落,經他這麽一折騰,倒有了些生氣。


    麻齊蒙的嫡子麻奕智看到父親沒有附會,甚至路過他時,冷漠的連招呼都沒有打,他沒有感覺到,轉頭就說:「智兒,讓你大堂哥有空回來吃頓飯。」


    「知道了。」麻奕智邊走邊回了一句。


    麻齊蒙繼續轉回頭,剛想讓僕人幹嘛,倏的又轉過頭,叫道:「智兒,智兒,今天別去書院了,告一天假。」


    麻奕智頓住腳轉頭,不耐煩的問:「幹嘛?」


    「你那做郡王妃的敏堂妹來了,她是個人精,你留在家裏招待一下,以後有事好求她。」


    「要討好,你討好,我才不幹。」麻奕智頭也不回的去書院了。


    「喂,你小子……」


    麻三夫人聽到,冷哼道:「智兒說得沒錯,要討好,也是你討好。」


    「我是嫡子,憑什麽讓我討好,那豈不是被老六看低了,我才不幹。」


    「嗬嗬……」麻三夫人冷笑:「人家誰不是前人栽樹後人乘涼,誰不為兒女鋪路,你到好,讓兒子去討好人,你充大爺,可真行。」說完,氣呼呼的走了。


    麻三夫人知道麻六家要來,倒是買了不少好菜、好茶點招待他們,買菜的管事從外麵回來,帶了個消息進來,「夫人……夫人……」


    「什麽事,叫得急急燥燥的。」今天買菜、買茶點花了近十兩銀子,麻三夫人正心疼呢,一遍又一遍還在算銀子。


    「夫人,我看到六老爺家的彭掌櫃了。」


    「他主人來京城了,他跟著來很正常啊。」


    「問題是,他在找鋪子賣吃食。」


    麻三夫人驀得抬頭,「人剛到就買鋪子做生意?」


    「嗯。」管事見夫人上心,連忙道:「我和他攀談了幾句,我說你們在京裏不是有大掌櫃嘛,你買鋪子找他呀,他說一方麵大掌櫃忙,另一方想自己練練手。」


    聽到這話,麻三夫人嫉妒的心口疼,不過是一個下人,居然能說出這麽隨意的話,忍住妒意問:「他們要賣什麽吃食?」


    「說是什麽仙草凍。」


    「那是什麽吃食?」麻三夫人問。


    午飯前半個時辰,麻齊風一家到了麻府,麻三夫人帶著庶子、庶女及僕人站在門口笑盈盈的迎接了他們,「這大熱天的,勞煩六叔了。」


    「嫂子客氣了。」


    「你三哥本來站在門口的,他身體不太好,頭有點暈,我就讓他進去了,你……你不怪他吧。」麻三夫人心虛的笑道。


    「嫂子,說那裏話,都是一家人,不需要這樣客氣。」


    「對對對,都是一家人不必要這麽客氣。」麻三夫人臉上笑成一朵花。


    說真話,麻三夫人這樣熱情,麻敏兒一時之間還真有些不適應,不過熱情總比不熱情好,一家人高高興興的進了正廳。


    麻承祖端坐在主位,麻老夫人坐在邊上,看到他們進來,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微笑,麻齊蒙坐在左側下首,看到他們來,慢悠悠的放下手中的杯子,一副老大哥的樣子。


    麻齊風注意不到這些,他進來就給他們行禮:「父親,母親,三哥——」


    「老六回來了啊!」麻老夫人感慨的喚了一句。


    「是啊,母親。」


    「好啊,好啊!」麻老夫人看著風風光光進門的老六家,心頭的滋味真是五味雜陳,一個庶子啊,竟混得這麽好,讓嫡子情何以堪啊!


    麻承祖麵色淡淡,「坐吧!」


    「多謝父親。」雖然父親隻有兩個字,可對麻齊風來說,已經是最好的了。


    竟第一時間讓父親坐下,麻敏兒發現他祖父對父親的態度好多了,至於臉色板正,這是封建大家長的通病,他們都不善於表達。


    麻三夫人見老六坐下,趕緊招呼莫婉怡:「弟妹,趕緊坐。」


    「多謝夫人。」


    「還這麽客氣啊,跟老六一樣,叫我嫂子。」


    「多謝嫂子。」


    「哎呀,這是小五吧,長得真可愛。」


    麻小五被沁紅抱著,大概一路上見得到了,他一點也不怕生,正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陌生的環境,高興之處,兩隻小手還拍一拍,真是萌極了。


    麻三夫人來不及逗他,連忙轉頭招呼麻家小輩,「大郎,敏兒,趕緊帶著弟弟妹妹們坐,坐……」


    剛坐定,麻三夫人又讓人上點心、茶水,招待的十分用心與周祥,一點也不像招待鄉下來的客人,倒是身份倒了個,像是他們是鄉下人,招待京城來的貴客。


    一時之間,麻家兄弟還真有點不適應,都相視一眼,三伯家轉性了?


    麻敏兒家過著自己的小日子,根本不知道京城三伯家過得是什麽日子,那簡直就是捉襟補拙、吃著上頓算著下頓的日子。


    要不是皇帝賜了宅子,他們現在怕是連房子都租不起,聽說麻老六家一出手就是十幾萬兩買房子,根本不敢想像。


    麻三夫人一直圍饒在麻敏兒身邊,不是誇她長得漂亮,就是說她今天的衣裳好看,又從衣裳說到了她未來的夫女婿,真是怎麽話好聽說什麽話,要不是下人過來喊吃飯,根本停不下來。


    娘呀,這麽熱情,還真讓人招架不住,麻敏兒心道,吃好午飯消消食趕緊回去。


    看到桌上豐盛的菜式,麻老夫人也感到意外,她沒有想到三媳婦會這麽上心招待老六家,難道真是因為敏兒要做北郡王妃了?


    麻齊風也沒有想到,這次進京父親對自家這麽上心,好茶好水,讓他心頭一熱,有親人的感覺真好。吃好午飯,眾人去廂房消食,說著家長裏短。


    還真是家長裏短,麻三夫人說到最後竟眼中含淚,「敏兒啊,你說你三叔混不混,竟被別人訛了三千兩,這可是咱們家三個月的開支啊,今年怕是等不到雲水送銀子來了……」說著說著眼淚竟掉了下來。


    麻齊蒙聽到妻子埋汰他,氣得瞪眼,「你說這些沒用的做什麽?」


    「那你告訴我,什麽是有用的,你有銀子進帳?」


    「我……」麻齊蒙氣得立起身,「真是婦人之見,不跟你說了,」說完竟走了。


    麻三夫人大哭,「我的命怎麽這麽苦啊,嫁了這麽個不會營生的男人,苦啊……」


    麻老夫人低著頭一動不動,除了自己,好像沒人合適勸麻三夫人了,莫婉怡輕聲道:「嫂子,別急,車到山前必……」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麻三夫人就抬起頭,用手絹抹了抹眼淚,伸手握住麻敏兒的手,肯求般問道:「聽說你要買鋪子,能不能讓三嬸加一股?」


    呃……所有人都沒有料到,麻三夫人會來這麽一著。


    麻老夫人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目光倏一下亮了,讚賞般看向三媳婦。


    麻齊風也聽到嫂子的話了,生意是女兒的,他不知道要怎麽反應,轉頭看向父親,他低頭喝茶,看不到他的表情。


    莫婉怡看向麻敏兒尷尬的笑笑,仿佛提出無理要求的是自己。


    麻奕初直接皺了眉頭。麻三郎和麻四娘還小,不太懂這些。


    這裏隻有麻敏兒有拍板權,仙草凍對於自己來說,就是錦上添花,可是對於……她轉頭看了看三伯家的廂房,雖然打掃的幹淨,可還能看出日子不寬裕。


    麻敏兒瞬間做了決定,笑道:「三嬸,不需要參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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