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府邊境,劉載離問,「王爺,邵有亮和廖士傑逃回京城了,襄州府在夏臻囊中了,你打算怎麽辦?」


    「子離,你覺得我學趙王怎麽樣?」


    劉載離看向晉王,「未償不可。」


    麻敏兒記得上次生病還是被夏臻嚇到的那次,到現在三年了,她都沒有感冒過一次,不知怎麽的,要到月圓節居然發起高燒來。


    小臉燒得通紅,嚇得單小單半夜把所有的人都叫起來了。麻齊風更是不得了,就差哭爹喊娘:「敏兒,敏兒……」


    小悅兒抹著眼淚道,「是不是在荷塘邊上吹了秋風了。」


    「有可能,讓我來把把脈。」風江逸捋著鬍鬚走到床邊。


    「江夫子,那你趕緊看看敏兒她怎麽啦!」


    風江逸兩指搭在脈搏上,攆著鬍鬚許久未吭聲。


    麻齊風急得上火:「江夫子,敏兒怎麽樣?」


    「夫子,我二姐怎麽啦?」麻悅兒也急得要死。


    牛大寶夫婦也急得眼巴巴的看著,施春月甚至念叨:「是不是池塘邊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風江逸倏一下抬起眼。施春月嚇得縮了一下頭。


    風江逸立起身,「我寫個方子抓點藥熬著吃了。」


    付小有連忙道:「我去鎮上抓藥。」


    風江逸點點頭,雙手走到房間,突然頓住腳步,轉頭,目光在房間內掃了幾圈。


    麻齊風站到他身邊,順著他目光也掃了一圈,「夫子,有什麽問題嗎?」


    「池塘邊沒什麽,到是這房間好像……」


    「夫子,你意思是有不幹淨的東西?」單小單一付準備翻騰房間的樣子。


    江夫子收回目光,「你找找看。」


    「哦,我馬上來。」單小單得到夫子的肯定,馬上翻箱倒櫃開始找起來,最後找到梳妝檯,「牛叔,大哥,你們幫我抬一下,我看看裏麵夾縫裏有沒有東西。」


    牛大寶和單小山馬上抬了梳妝檯,單小單端著油燈,剛蹲下,一眼就看到了一個布人,伸手就拿了出來,「大東家——」


    麻齊風臉色發白,「誰這麽惡毒?」


    單小單抿嘴,「二娘的房間,這段時間隻有麻家兩位小娘子來過。」


    「……」麻齊風瞪著眼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麻敏兒撐起手,「爹,不要信這些,秋天到了,人本來就容易生病,為了摘菱角,我在荷塘邊呆久了一點,大概是吹了風。」


    「唉……」麻齊風嘆了口氣,「小有跟夫子去拿方子。」


    「哦。」小有楞過神,「小單,把這鬼東西給我,我帶出去扔掉。」


    單小單把布偶給了付小有。風江逸笑笑,轉頭出了房間,去寫方子去了。


    「大家都去睡吧,我沒事,等下出身汗就好了。」麻敏兒對眾人說道。


    施春月說道,「二娘,那我們就下樓了,不擾你休息了。」


    「嗯,累了一天了,大家都去休息吧。」


    眾人下了樓,除了麻悅兒,「二姐,我陪你。」


    「好。」麻敏兒道,「悅兒,幫我倒杯開水。」


    「好的,二姐你等等我。」


    這感冒來得快,去得也快,快得麻敏兒都嘀咕,一般感冒周期都要三到五天,難道真是什麽破小人,難道這玩意真這麽邪門?


    麻敏兒不信,第二日午飯後,和江夫子消食散步時,問:「世上真有巫盅之事?」


    江夫子朝她笑笑:「用你的話說,信則有,不信則無。」


    「本來想問問你的,結果夫子這樣回話,不等於什麽也沒回嘛。」麻敏兒撅嘴。


    「哈哈……」風江逸仰頭大笑。


    月圓節前三天,麻敏兒收到夏府送過來的節禮,而且數量不少,「江夫子,我們兩家還沒有過書,這禮是不是早了點?」


    「禮多人不怪,丫頭你就別多想了。」


    「哦。」


    有收就有送,麻家亦往莫府送了月圓節的禮,這次仍然請了溫夫人一起去,麻敏兒在鋪子裏邊等邊處理一些事情。


    生意果然淡了很多,幾乎都沒有什麽進項。秋白硯報歉的說道:「對不起,小東家。」


    「秋掌櫃,你對不起什麽,這又不是你的錯。」


    「唉。」秋白硯還是嘆了口氣。


    「秋掌櫃,沒事的,要是你嫌太清閑了,可以借這段空閑時間討個娘子,省得到時忙起來,連娘子都沒空找。」


    秋白硯差點沒被口水嗆道,「小……小東家,你……」


    「我說得可是實在話。」麻敏兒笑道,「你真可以考慮一下。」


    看著十三歲的小娘子對自己這個二十出頭的成年人說這樣的話,秋白硯還真是有點接受不了,尷尬笑笑:「有……有空再說吧。」


    麻敏兒見他沒放在心中,也不在意,緣份這東西,說來就來了,擋也擋不住,「時辰不早了,我出去看看我爹有沒有來。」


    秋白硯跟著麻敏兒出了掌事房,送她到門口。


    「我隨意逛逛,你回去吧。」麻敏兒朝秋白硯揮揮手。


    「好,小東家!」


    秋白硯轉身回自己的掌事房,剛走到樓梯口,抬頭,發現樓梯拐角天窗處,郭大平站在那裏,朝外麵看過去,麵上帶著微微笑意,看到什麽能讓他有笑意?


    秋白硯馬上明白他為何微笑了,暗暗搖頭,站在樓梯口故意咳了一下,郭大平聽到聲音連忙裝著不經意的樣子,說道:「我……我去如廁。」


    秋白硯笑笑,側身讓了讓。


    大概是月圓節到了,大街上挺熱鬧,麻敏兒在人群中隨意逛逛,看到有意思的小攤子也蹲下來挑挑撿撿,遇到合眼緣的就買下來,也不貴,都是幾十文甚至幾文的小玩意。


    突然感覺有人站到了自己身邊,抬頭上看,不認識,朝邊上讓了讓,想想又站起來,把位置讓給別人買東西。


    「小娘子,你不認識我了?」


    「你認識我?」麻敏兒有些驚訝,看向麵前漂亮嫵媚的女人,自己沒見過她吧。


    「是!」


    麻敏兒皺眉用力想,「我沒什麽印象了。」


    漂亮女人柔聲道:「我記得你,你就是夏小將軍救出來的人。」


    這一提醒,麻敏兒記起來了:「哦,你是花月樓的……」


    「柔月!」


    「你……怎麽會在平定?」


    柔月傷感的說道:「花月樓被官府勒令不允開了,有些人跟著媽媽到外府去了,有的人做別的去了,我求媽媽放了我。」


    「那你現在在平定安定下來了嗎?」


    「租了個小院子。」


    麻敏兒看向她問道,「那你現在以什麽為生?」


    「我會唱小曲,到平定大酒樓以賣唱為生。」


    「哦。」麻敏兒也不知道回什麽,一個府城花樓的頭牌姑娘,無論到那裏都會活得很好吧。


    柔月想問什麽,又抿抿嘴,「我可以叫你麻二娘嘛?」


    「你願意叫,當然可以。」


    「麻二娘,能不能冒昧的問你一下,章小將軍他什麽時候……」


    麻敏兒沒有回答她。


    「對不起,我打聽到你是她的幹妹妹,所以就想問問你……」


    麻敏兒搖頭,「說實在話,我也不知道。」


    「妾身明白了,對不住,打擾了。」柔月抱著琵琶落寞的走了。


    章年美的桃花?麻敏兒籲口氣。


    大街另一邊,麻蒹兒正在自家鋪子裏巡店,麻柔兒出去逛街,路過她店裏,笑嘻嘻的打趣:「蒹堂姐,有空到我家玩哪。」


    麻蒹兒看到她就心煩,「你爹最近有找我家夫君嗎?」


    「我爹整天在外麵,我那知道他的事,再說,你不看著你夫君,倒是問我爹,是何道理?」麻柔兒可不是個了惹的主。


    麻蒹兒不耐煩的撇嘴,剛想扭身進帳房,看到街對麵的麻二娘,臉色沉了一下,她派人打聽了,那個紮針的小人放進她房間,似乎對她沒什麽影響,心裏一陣不痛快,把神婆罵了個狗屎爛臭。


    目光突然遇到麻柔兒,嘿然一笑,「柔兒,你家幫你訂親事了嗎?」


    「我訂不訂管你什麽事?」聽到親事,麻柔兒就跟渾身有刺似的。


    麻蒹兒雙眉微豎:「我也是好意關心你。」


    麻柔兒假笑道:「那倒是感謝堂姐的關心,不需要。」


    「聽說馬上就是中圓節了,那將軍府的小將軍肯定會到麻家吧,要是能沾上,就算做個小妾,怕也是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吧。」


    麻柔兒抬起眼皮:「這麽高的門第,我可不敢攀。」


    「那有什麽的,我們還曾是京裏帝師家的人呢?」


    麻柔兒被她說得不吭,突然直起脖子,「你忙吧,我回去了。」


    「鋪子裏新進了一批澡豆,我讓人拿些給你回家洗澡用。」


    麻柔兒停住腳。


    「從東夷來的,可香了。」麻蒹兒看似隨意的說道:「我剛才看到麻二娘了,穿著一身淡綠色的襦裙,繫著滾邊的腰帶,小腰勒得盈盈不及一握,真是嫵媚極了,怪不得小將軍的眼睛總是盯在她身上。」


    麻柔兒順著麻蒹兒的目光看向街對麵,麻二娘不知跟誰在說話,淡然而立,像株怡然的蘭花。


    麻兼兒再次出聲:「她身上的衣群,還真不錯,好幾家繡坊都模仿做了,我準備明天去買一件。」


    麻柔兒收回目光又看了眼麻蒹兒。


    「月圓節,我們都要回祖父那裏,說不定有機會能見到小將軍。」麻蒹兒意味深長的拖腔。


    麻柔兒從牴觸到悶不吭聲。麻蒹兒得意的暗暗笑了。


    夏臻安排好邊境之事,馬不停蹄的朝平定趕回,一邊趕一邊還處理各麵事務,後麵有馬追過來,「稟小將軍,召、廖二人已經逃出翼州,我們的人沒有趕上。」


    「跟上去,那怕到京城。」


    「是,小將軍!」


    又有馬追過來,「稟小將軍,並沒有發現秦王有會異動。」


    「密切注意對方動靜,讓顧敦不要大意。」


    「是,小將軍!」


    ……


    大魏朝某府某縣城,受傷的淩千言由於沒有得到及時救治,發高燒而去,淩如雅母子哭得死去活來,更雪上加霜的是,邵有亮根本不給姓淩的辦後事,隻顧自己逃了。


    「母親,這就是你們投奔的將軍?」


    「雅兒啊,這能怪母親嗎?這是你爹要投奔的人哪!」


    淩如雅仰天冷笑,「真是活得連狗都不如!」


    「雅兒,雅兒,我們現在該怎麽辦,怎麽辦?」


    「怎麽辦?當然是把爹送到廟裏超度,然後入士為安。」果然是在大府裏呆過,關鍵時候倒也有決斷。


    「雅兒……雅兒,可隻憑我們兩個女人家,怎麽辦啊?」


    淩如雅嘆口氣,「隻能把鐲子賣了。」


    聽到賣東西,淩母悲從心來,趴在已經死去的男人身上,「千言……我的命怎麽這麽苦啊……你怎麽就這樣走了啊!」


    ……


    莫府後院,沁紅一直站在莫婉怡的身邊,不停的催促:「大娘子,前麵午飯吃過了,下午茶也吃好了,他們應當馬上就要回去了,你趕緊等在月洞門邊,偷偷看一眼哪。」


    「你亂說什麽。」莫婉怡正低頭繡帕子,身邊半桌上看著一個團扇,她就是照著團扇上的蘭花繡的,寥寥幾幾筆枝葉,三兩朵蘭花,清新雅致,讓人看了就心曠神怡。


    「大娘子,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早就盼著月圓節這一天呢!」


    「我盼節又有什麽要緊的。」


    「大娘子,你盼著節日,不就是想瞧瞧那麻家郎君嘛。」


    「死丫頭,你亂說什麽。」


    「好好好,我不亂說,那是我好奇行不行,大娘子你就陪我去看看行不行?」沁紅調皮的說道。


    時間差不多了,麻齊風抬手向莫大人辭行,「大人,那在下就先回去了。」


    「嗯!」莫懷恩端起茶杯,相征性滑了一下茶蓋,算是送客了。


    柳氏屁股沒動。莫懷恩咳了一下。柳氏還想不動。


    莫懷恩悄悄瞪眼過來,朝溫夫人看過去,意思是,你孩子在人家男人手裏呢,你敢不起來送客?


    柳氏壓著脾氣站起來,假笑道,「溫夫人,再坐坐唄。」


    「不了,多謝夫人款待,天色不早了,我們就告辭了。」


    柳氏把人送到正廳門口就迴轉了,隻有莫府的管家送客人到門外,路過影壁時,左側甬道通向花園,有月亮洞門相隔。


    麻齊風跟在溫夫人身後,付小有又跟在大東家身後,轉過影壁時,聽到有人說話,下意識就朝聲音看過去,一個僕從模樣的丫頭正站在月洞門邊,伸手拽著一人胳膊,「你到是看看呀!」胳膊死勁往後縮。


    不知為何,麻齊風馬上明白被月洞門擋住的人是誰了,低頭莞爾一笑。


    「呀,大娘子,麻郎君笑了!」沁紅壓低聲叫道。


    呃……麻齊風聽到這話那叫一個窘,連忙端起麵孔朝前起,溫夫人也聽到細碎的聲音了,也轉過頭來,沁紅她還是認識的,朝她一笑。


    沁紅連忙過來行禮,「夫人——」


    「你家大娘子呢?」


    「呃……我家大娘子她……」沁紅看了眼麻六老爺,「她……她沒來。」


    溫夫人瞄了眼月洞門邊露出的衣裙一角,真想大笑,不過並不揭穿她們主僕,朝丫頭點點頭,轉身走了。


    麻齊風抬步跟在溫夫人身後,目不斜視。


    倒是付小有轉頭偷偷看了幾眼,始終隻有衣裙一角,也跟他主人一樣,暗暗一笑走了。


    沁紅見他們走了,跺腳問:「大娘子,你看到了麻郎君沒有。」


    莫婉怡紅著臉也不回答丫頭的話,轉身就朝自己院子而去,邊走回想剛才看到的那抹笑容,真是令人目眩,她走路差點絆的摔到。


    「大娘子,小心!」


    莫婉怡的臉更紅了。


    月圓節前一天,麻大郎麻奕初也從府城回來了,風塵僕僕。


    「大哥,今年怎麽會放假?我記得去年沒有啊!」麻敏兒既高興又疑惑。


    麻大郎回道,「聽夫子說,今年外麵打仗的地方多,翼州府附近也打,學院放了一段時間的假。」


    「什麽,放一段時間?」


    「嗯。」麻大郎回道,「夫子說,等通知道再去上學。」


    麻敏兒看向風江逸,「江夫子,外麵的形勢這麽嚴峻了?」


    江夫子點頭,「是啊!聽說吳越之地,趙王都快自立為王了。」


    「新帝沒派人鎮壓嗎?」


    「當然派了。」風江逸道:「聽說他後宮傾紮,怕是應對不過來吧。」


    麻敏兒撅嘴:「他這皇帝當得挺辛苦啊!」


    「辛苦?」風江兔大笑,「對對對,沒錯,是很辛苦,南北有王爺,邊境有異族,後宮又傾紮,他這皇帝啊……」說到最後,他隻能苦笑。


    麻敏兒看向神色變化莫測的江夫子,總覺得他知道什麽?難道他真能算到天機?


    麻齊風看到兒女都回來了,高興的嘴都合不攏,「大郎,趕緊跟爹去你祖父那裏行個禮,告訴他老人家,你回來了。」


    「哦。」麻大郎的興致並不高,拜見祖父到是沒問題,隻是遇到大堂哥麻奕輝,他總覺得渾身不自在。


    「敏兒,你們也過來,一起見過祖父。」


    「哦。」麻敏兒道,「爹,我們午飯後再去吧。」


    風江逸看破了麻敏兒的小心思,道:「要是想留你們吃飯,不管中午,還是晚上,總會留,要是不想留,不管是飯前什麽時刻去,都不會留。」


    麻齊風興奮的心一下子頓住了。


    麻敏兒咧咧嘴,偷瞥了江老頭一眼,意思是誰讓你說真話的。


    風江逸笑道,「不過,以我看來,二娘你不想留在你祖父家吃飯的心思怕是實現不了。」


    「啊……」這下輪到麻敏兒驚訝了,「為何啊?」


    「這老夫怎麽知道,要問也問你祖父啊!」


    「呃……」麻敏兒看向又重高興起來的父親,莫可奈何的嘆口氣,「我才不會問呢。」


    正在這時,付老爹居然領了個人進來,「大東家,鎮上麻宅管家來了。」


    「呃……」麻家人都跟看怪物似的看向丁管家。


    丁管家拱手,「六爺,老夫人讓我跟你講一聲,明天去麻宅吃團圓飯。」


    「多謝丁叔了,我們一家人一定會去。」


    丁管家笑笑,再次拱手,「江夫子,我們家老太爺也請你過去,一起吃頓便飯。」


    風江逸一副瞭然的動動眉,「謝過麻老大人了。」


    「江夫子,客氣了。」丁管家說道:「沒什麽事,小的就先回去了。」


    麻齊風高興的說:「我送送丁叔。」


    沒有比得到認同,更讓麻齊風高興了,他興高采烈的把丁管家送了出去。


    「敏兒,就聽你的,下晌去拜見你祖父。」


    「哦。」麻敏兒朝麻大郎等人笑笑。


    丁管家剛轉到小道上,與幾匹飛馳的馬相遇,連忙避到路邊,等馬過去時,他看到了馬背上坐著鎮國將軍府的小將軍。


    「小將軍竟來了?」丁管家自言自語了一句。


    麻家院子內,單小單過來叫大家吃午飯。


    麻敏兒笑道,「三郎,趕緊吃飯,吃好了,我們去荷塘摘明天晚上供月用的菱角。」


    「好呀,我最喜歡在小梢子上玩了。」


    「切,小心落到水裏,秋水可是很涼的。」


    「我才不會呢?」


    「你……」


    麻敏兒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門上銅環被敲得咚咚的聲音,「又是誰啊?」


    說話的功夫,付老爹已經打開門了。


    「夏臻——」麻敏兒驚喜的奔跑過去。


    風塵僕僕的夏臻戰袍都沒有脫,立在大門口,午時陽光正盛,直直的照射下來,讓他猶如神祗一般限降臨,神清骨秀,氣宇軒昂,透著高雅翩然的氣質,像是誰家貴公子,惹人心神蕩漾,又不容人有半分肖想。


    「夏臻——」麻敏兒一口氣跑到他麵前,「你怎麽回來啦!」語氣中的興奮、欣喜擋也擋不住。


    夏臻垂眼而笑,淩厲的麵部線線瞬間變得柔和,「回來過月圓節。」


    「哦哦……」麻敏兒高興的上下打量他,「剛好要吃午飯,你趕緊去換衣袍!」熟悉的就好像親人。


    「好。」夏臻忍住要摸她頭頂的衝動,跨步上前,給麻齊風行禮,「伯父——」


    「好孩子,不要客氣了,趕緊去洗洗過來吃午飯。」


    夏臻點頭笑笑,又朝邊上的風江逸拱手,「江夫子。」


    風江逸回拱手,「小將軍一路勞頓,趕緊去洗洗吧。」


    夏臻再次點頭,轉頭看了眼小媳婦,然後大步流星朝自己的客房而去。


    那一轉頭,麻敏兒懂了,「爹……你……父先去吃,我去看看小將軍的衣袍上次被我放到那裏了。」


    能放到那裏,不是在他的房間,大家都心知肚明,笑笑,「嗯,你去吧,省得小將軍找不到。」


    麻敏兒小跑著跟了上去。


    麻悅兒偷偷對爹說,「村裏人說女娃子向外,果然不假。」


    麻齊風被小女兒的話惹笑了,「你以為你將來不是呀。」


    「嘻嘻。」麻悅兒做了個鬼臉,「我才不像二姐這樣猴急呢!」


    「哈哈……」眾人都笑了,朝餐廳而去。


    一雙大長腿,沒幾步就到了自己的客房,曉文快速的幫自家主人脫了戰袍,邊脫邊問,「公子,什麽時候回將軍府。」


    「午飯後就回去。」


    「哦。」曉文暗暗鬆了口氣,還好還好,見到媳婦還能想到回去,不容易!


    麻敏兒小跑都沒有趕上夏臻,不過她也沒生氣,那一般戰袍怕有幾十公斤吧,他肯定著急脫戰袍了。


    果然不錯,等她爬上樓到了客房門口時,夏臻已經脫了戰袍,隻餘中衣。


    夏臻準備洗澡,沒穿外袍,看到門口的小媳婦,笑得露出八顆牙:「進來呀。」


    「你把外袍穿好。」


    夏臻低頭,「沒露什麽呀!」


    媽呀!麻敏兒捂臉,這跟露什麽有關係嘛,這是基本禮儀好不好。


    曉文已經識趣的退出了客房,客房內外隻餘這小兩口。


    「捂臉?三個月不見,你學會害羞了?」


    麻敏兒放下手,嬌嗔的瞪眼,「你以前留下的衣袍在壁櫃裏,趕緊拿進去洗澡,大家都等著你這個大爺開飯呢。」


    夏臻齜牙一笑,跨前幾步,長臂一伸,就把小媳婦撈到了懷裏,順手就把房門關上了,低頭就親了上去。


    三個月啊,相思之苦何以解之,唯有此刻,以下省略六百字左右。


    哈哈……


    六百字後,麻敏兒感覺自己的臉比發燒還燙,心跳得跟小鼓似的,人沒清醒,但手下意味推夏臻,「你……你趕緊去洗澡,身上一股臭味。」


    「這是男人味。」夏臻雙眼晶晶亮,一股意猶未盡的感覺。


    娘呀,這那裏是人眼,分明就是頭餓狼啊,麻敏兒跑到壁櫃邊,伸手就開了櫃門,把裏麵的衣袍隨手扯了一件扔給了他,「趕緊——」說完,人跑出去了。


    夏臻接過衣袍,心滿意足去洗澡了。


    麻敏兒出了房間,並沒有下樓,站在走廊裏等人,曉文不知從什麽地方出來,「二娘——」


    突然出聲,嚇了她一跳,「什麽事?」


    「公子,他洗好了嘛。」


    麻敏兒的臉再次火辣起來,心道,這小廝是故意的吧。


    驚墨抱劍站在一邊,板正冷漠的臉,聽到曉文的問話,終於破功了,忍不住笑出聲來:「哈哈……」


    「你笑什麽?」曉文轉頭一臉不高興,「二娘都是公子媳婦了,幫公子洗一下澡很正常吧。」


    「……」麻敏兒伸腳就踢過去,「誰幫他洗澡,你亂說什麽?」


    「哈哈……」驚墨由笑變得大笑。


    「那……那你們剛才幹什麽,聊天又沒聽到聲音。」曉文不解的問道。


    「你……」麻敏兒直接趴到欄杆上,媽呀,丟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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