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裏到處溜達,想必也不是什麽好人,先關後院牢房。”劉邦揮了揮手,不耐煩的說道。


    稽查隊的後院有一間自己改造的牢房,說是牢房其實也不過是加固過的柴房而已。平日裏稽查隊拿了人,會先關在後院,若是這人識相,那麽自然可以拿這稽查隊當家一樣,若是這人不識相,那麽便要被折騰個幾天。


    這人一聽要將自己關進牢裏,連忙說道:“這位大人,我真不是壞人。”說著,從袖子裏拿出一錠金子塞到劉邦手裏。


    “啪,啪,啪。”


    “幹嘛呢,把我兄弟扶起來。”劉邦啪啪幾巴掌拍在按住這人的手下頭上,連忙將這人拉起來坐在身邊。趁著燈光,這才看清這人的長相。這人不是旁人,赫然便是項莊。


    “來兄弟,一起吃肉。”劉邦將金燦燦的金子塞入腰包,笑嗬嗬的招呼道。


    “吃肉還是算了,我可以走了吧。”項莊問道。他奉張良之命來沛縣,可是有大事要做,實在不想和這群潑皮糾纏。


    “可以,自然可以。我這稽查隊兄弟以後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兄弟日後若有什麽事情,可以來找我。”劉邦看在金子的麵子上大包大攬道,自己這個位置雖然大事幹不了,正所謂閻王好惹,小鬼難纏,這些個商人用的到自己的地方還真是不少。


    劉邦可是個圓滑人,這前後態度變化,如同變臉一般,這世間錢還真是萬能的。


    是夜


    劉邦從稽查隊的治所回到家中已經是深夜了,他躡手躡腳的走進屋裏。生怕將熟睡的呂雉吵醒。似乎是因為知道呂雉肚子裏的孩子不是自己的之後,劉邦一直早出晚歸躲在呂雉,也不知道是不是膈應的原因。


    “劉老三,你是不是不行。”


    劉邦剛剛合衣睡下,便聽到耳邊傳來呂雉揾怒的聲音。


    要說這劉邦接盤還真不是沒道理,這呂雉需求也忒大了,這懷著孕還這般要求。


    “洗澡了沒。”劉邦問道。


    “洗了。”呂雉有些不明所以。


    “咯吱。”


    “咯吱。”木床承受了難以言表的重量。


    劉邦心中可謂是五味陳雜,年輕的時候他劉邦買不起車,可又喜歡飆車。沒辦法有時候借朋友的車,有時候偷別人的車,有時候花些銀子租車。這些不是自己的馬車,他劉邦可一點不愛惜。經常沒日沒夜,整宿整宿的飆車。這眼看四十來歲了,混出頭,攢了些錢,原本以為買了輛新馬車,可誰知這馬車看起來新,居然是個二手馬車。二手馬車劉邦也忍了,關鍵是這拉車的母馬居然懷孕了。這馬車買到家,開不了幾次不說,還得幫他照顧小馬。


    劉邦,是又悔又怕,悔的是怪自己貪心,怕的是就怕前車主改日把這自己的車偷走。


    其實吧,現在的呂雉倒也是死心塌地的跟著劉邦,她那個相好的自從劉邦起勢之後便不敢來找自己了。


    次日,沛縣


    這縣城之中,一處幽靜的小宅子。這宅子是蕭何的祖產,蕭何與劉邦不同,劉邦是大字不識一籮筐的潑皮混混出身。蕭何則不同,他是讀書人,法家,儒家兼修。


    蕭何的祖上也闊綽過,曾經做過楚國的大官,這也是為什麽蕭何讀過書的原因。隻可惜這蕭家在楚國滅亡之前便已經家道中落,也沒能給蕭何留下什麽家產,僅僅隻留下了這一處祖宅而已。


    蕭何原本是縣衙的吏官,興許是因為看在他與劉邦關係不錯的份上,如今也提拔了他做了一個賬房。負責平日裏縣衙和縣令的進出項,能夠將賬房交給他蕭何掌管,縣令可是將他看成了心腹之人。


    蕭何家的院牆不高,項莊又是高來高去的人,自然很輕鬆的翻了進去。


    “咚,咚,咚。”


    “蕭大人在嗎?”項莊輕輕敲門喊道。


    “誰?”蕭何被這敲門聲嚇了一個激靈,自家的院門沒開,這人是怎麽進來的。


    “奉張良軍師的命令,來給蕭大人送一封信。”項莊小聲的說道。來時,張良便十分自信的說過,隻要提他張良的名字,蕭何必然會見的。


    蕭何與張良二人算的上是好基友了,張良遊學的時候曾經與蕭何同窗幾年,這兩人都是才華橫溢之輩,自然也是惺惺相惜。


    “進來吧。”蕭何打開房門說道。既然是好朋友張良的信,那自然要看看。


    蕭何與張良雖然是好友,可兩人也都是爭強好勝之人。張良幾次刺殺李辰和始皇,現在可謂是風頭正盛。在想想現在的自己不過是沛縣一小吏,蕭何心中也憋著一口氣。


    “這是我家軍師的信。”項莊說著,將手中的信遞給蕭何。


    張良的這封信,自然是要請蕭何一起造大秦的反。隻是與張良這種亡命之徒不同,蕭何更沉穩,對他來說做大秦的官可以,做大楚的官也可以,uu看書ww.uuknhu 沒有把握的事情他蕭何可不會輕易去做。


    “你告訴張兄,蕭何隻是沛縣縣城一小吏,沒有這麽大的能量,也沒有這麽大的膽量,去做這件事。”蕭何拿出火折子,將手中的信點燃,燒成了一團灰燼。


    “我家軍師說你會同意的,你蕭何不是久居人下之人,也不能一輩子都窩在這沛縣,庸庸碌碌的過完一生。”項莊說道。


    張良的話確實是說在了蕭何的心中,蕭何自認自己的才華絕對不在張良之下,便是這整個大秦,論起才華又有幾人能夠在他蕭何之上。可憑什麽,庸者在上,賢者在下,他蕭何不服。可不服又你那個怎麽,他蕭何依舊隻是一個小吏而已。


    蕭何沉默了,他在權衡著利弊。張良行的是險之道,走一步看一步,在絕路之中尋常機會。而他蕭何不同,他蕭何一生求穩,走一步觀三步,穩中求生。。


    “張兄的事,在下會保密。若是真有機會,在下必然會想辦法響應。”蕭何挑了挑眉頭,下定了決心。


    蕭何心中已經分析了大秦如今的局麵,大秦已經一統六國十幾年了,當年的秦軍勁卒已經老的老,死的死了。現在的大秦已經外強中幹,全靠那個人在鎮壓天下。這些大字不識一個的老百姓,可不管上麵是誰,他們要的是糧食。不說吃的飽,隻要有口能夠活下去的吃的,這些百姓便不會鬧。可若真如張良信中所說,百姓活不下去,那這天下必然是大亂的,他蕭何自然也要為自己謀個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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