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凡開著車距離村口越來越近,道路也不再是水泥路,而是變成了泥巴土路。


    好在這幾天並沒有下雨,這路還算好走。


    穆凡將車停在了村口,眾人一起下了車。


    “凡子!回來了!”


    “啊!”


    突然傳來的聲音,下了雷銘一跳。


    雷銘轉過身之際,一張臉直接出現在他的麵前。


    “媽呀!”


    雷銘後跳一步,心髒撲騰撲騰的跳個不停。


    “大爹!你怎麽在村口!”


    穆凡掏出一支煙遞給大爹穆天明。


    穆天明接過煙,“我想著你今天晚上應該就到了,就在村口接你!”


    “嗯!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兩個朋友司空琴、雷銘……沒了!”


    黑夜還是不要介紹了好,這家夥反正也沒人看得見。


    “你好!穆凡大爹!我是雷銘,今天來的匆忙,什麽也沒有帶!但還是要恭喜恭喜!是早生貴子還是兒孫滿堂!”


    穆天明一愣,這都說的是些什麽話啊!


    “雷銘,我二爹去世了!”


    “啥?”


    雷銘呆住了,二爹去世。


    我嘞個去,你就不能早點說嘛!故意看我笑話啊!


    “抱歉!穆凡沒有告訴我,我以為是喜事!”雷銘很無奈的摸著腦袋。


    “沒事!先跟我來吧!”


    穆天明走在前麵,幾人跟在穆天明身後,向著一戶人家走去。


    整個穆家村,共有三十多戶人家,總人口也就一百多人。


    房屋一般都是緊挨著,穆凡二爹的房子則位於村中間的區域。


    一行人來到院子裏,正屋裏放著一副棺木。


    大院裏麵,圍坐這十幾個人。


    穆凡將一掛鞭炮遞給雷銘,雷銘接過鞭炮心中暗道。


    下次一定要多注意細節,車上放著鞭炮和火紙自己居然都沒有注意。


    雷銘扯開鞭炮,從穆凡哪裏拿了火機點燃。


    劈劈啪啪的鞭炮聲響起,引來了眾人的目光。


    穆凡徑直走向棺木前,默默跪下。


    對著棺木連磕三個響頭,拿起旁邊的火紙,燒了起來。


    正屋中,兩名女子,隨著鞭炮聲響起,放聲大哭起來。


    院子裏,幾個吹樂器的也沒有閑著。


    嗩呐率先響起,其他幾樣輔助樂器鑼,小鼓,碰鍾齊齊響了起來。


    院子中的眾人也不再談話,在這樂器響聲,與屋內哭聲中,一個個臉上掛滿了憂傷。


    “二爹!回來看你了!”


    穆凡輕聲開口,不禁想起了小時候的種種,眼角也有些濕潤。


    穆天明從偏屋走出來,拿著一根長長的白布,為穆凡戴上。


    晚輩帶孝白布纏頭,同輩白布係在胳膊上。


    穆凡依舊默默燒著紙,穆天明就站在一旁。


    “老二啊!凡子回來看你了,這幾年你天天都在提凡子,現在他回來了!起來看看吧!”


    穆天明說著,眼角已經有了淚。


    親兄弟二人,感情之間自然是沒的說。


    良久,穆凡又磕了三個響頭,這才退出了正屋。


    “凡子!你們還沒有吃飯吧!還有點菜!你們舔一下肚子!”


    “好!”


    穆天明領著三人在一張空桌子上坐下,穆天明招呼人端上來幾盤菜放下。


    “你們慢慢吃!對了,給你們拿點酒,自己家釀的酒,嚐嚐!”


    穆天明很是熱情,拿了一壺酒,放在桌子上。


    雷銘倒是不客氣,直接給自己倒了一杯子。


    “你確定你能喝的了?”穆凡有些擔憂。


    “兄弟,今時不同往日,自從開了酒吧以後,我的酒量節節高升。”


    “隨你吧!”


    雷銘給穆凡倒了一杯,推在了穆凡麵前。


    “嫂子!你要不要來一杯!”


    “我說了,不是你想的那樣!”


    穆凡白了雷銘一眼,一天天的瞎點鴛鴦。


    “我不喝了!說話好好說,再瞎說別怪我不客氣!”


    司空琴一直對雷銘這些話沒有回擊過,這還是第一次回擊。


    雷銘顯得有些尷尬,“好好好!”


    雷銘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


    “咦?白水?”


    穆凡憋了一眼飛在雷銘頭上的黑夜。


    “別胡鬧!”


    黑夜乖乖落在桌子上,“這酒勁頭有點大!”


    “我沒有胡鬧!真的白水,不信你嚐嚐!”


    雷銘將酒杯遞給穆凡,穆凡接過酒杯,一口氣喝下去。


    “是酒啊!”


    雷銘瞪大眼,我信你個鬼?一口一杯白酒,來來來!再來一個試試!裝也要有個限度吧!


    “不信你再倒一杯,明明就是酒,你非說是白水,我懷疑你故意找事!”


    穆凡將杯子推了過去,雷銘沒有說話,而是又倒了一杯酒。


    這杯要是還是白水,我看你怎麽說。


    雷銘猛喝了一大口。


    靠!不對!


    雷銘的第一反應便是如此,但想著剛剛穆凡那麽猛,自己要是吐出來豈不是很慫。


    硬著頭皮,雷銘將這一口酒喝了下去,這一口就是半杯。


    “不錯!酒量確實長進了很多!”


    雷銘連忙夾菜,往嘴裏邊塞。


    這酒太烈了!


    雷銘眼淚都要落下來了,太難了!明明第一杯就是白水啊!


    “飯來了!”


    一個中年婦女用托盤端著三個碗,放在了桌子上。


    “凡子你也是,好幾年都沒回來,連你二爹的麵都沒有見到!”


    “唉!慚愧!大媽,現在身體挺好!”


    “我身體沒啥大問題,隻是可惜了老二,按理說身體這麽好,怎麽會突然間倒下了,完全沒有一點預兆。這事都沒敢讓你大爺知道,你大爺耳朵不好使,沒有聽到吹嗩呐的聲音,uu看書 ww.uukansu 我們就一直瞞著。”


    “大爺現在的身體怎麽樣?去年害了一場大病,現在腿腳不利索,耳朵也不好使。你二爹這一走,我們怕爹知道了受不了,就沒有說!”


    “嗯嗯!”


    “你們先吃著,我去忙!”


    “兄弟,你們這關係挺複雜啊!”


    “大爹二爹是親兄弟,都是大爺的兒子。我父親和大爹二爹不是親兄弟,但也是有血緣關係的,按照年齡輩分,我父親排第三。但我父親很早就離世了,這你是知道的。”


    “明白!明白!”


    雷銘短過一個碗,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這是什麽?麵葉?”


    “對!你對我們這裏風俗不了解,我們這裏但凡有人去世,都是吃麵葉湯。對付對付吧!”


    “好吧!多吃菜!”


    雷銘無奈,隻得扒了不少菜在碗裏麵。


    司空琴隨便吃了點東西,便沒有再動筷子。倒也不是司空琴看不上這食物,而是她一直都很少吃東西。


    “呦嗬!穆凡啊!你回來了!”


    一個巴掌拍在穆凡肩膀上,一個青年坐在了穆凡身旁。


    “你是……”


    —————————————————


    ps:關於白事的樂器這個問題,網上查到的是嗩呐,笙,鈸,鑼,碰鍾,鼓等等。


    文中隻用到了嗩呐、鑼、碰鍾和鼓,是因為我這個地方隻用這四樣。


    另外就是麵葉湯,麵葉湯也是我家鄉這裏白事用的,但凡有白事,都會喝麵葉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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