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再過兩日便是臘月二十三了,快過年了!過年的時候,父皇定會將我們鎖在宮中等到過了年之後在放出來!”散朝之後,張允文正想著回家,還沒到宮門口,便被李治給攔住了。


    “所以姐夫啊,明日你能不能帶我再去一趟那個胡姬酒肆啊?“李治一雙閃亮的眼睛望著張允文。


    張允文看了李治一眼:“怎麽,難道你不會自己去麽?還要我帶著去?”


    李治憤憤的說道:“還不是四哥,聽說那胡姬酒肆裏麵的有胡姬跳胡旋舞,隔上幾日便會拉著一幫什麽風流文人去酒肆裏飲酒作樂,還美其名曰以文相會,共賦詩章。若是我自己去,肯定會被四哥看到,若是他上報給父皇,那我可就慘了!”


    “所以。你就想拿我當擋箭牌?”


    “二姐夫,話可不能這麽說啊!想必你也是十分懷念那胡旋舞吧!如今年底也到了,你也該是好好的休息一下了!若是累著了,那豈不是要讓二姐心疼麽?”李治嘻嘻笑道。


    看著李治的表情,張允文忽然有種感覺,這李治說不定原本便是這種樣子,隻不過是在父兄的重壓之下,慢慢成了當初的沉默寡言。


    “好吧,明日午後,我便在這宮門口來等你!”張允文答應下來。


    今日這次朝會是貞觀十二年的最後一次朝會了,再加上辦公又少,所以除了突發大事之外張允文在未來的一個月內將會很少來皇城這邊。


    李治聞言,霎時間滿臉笑容:“好,明日午後我便會出宮門的!”


    “明日我等分散在宮門口,若是有人開宮門而出,便乘機殺進宮中,斬殺一兩個皇親國戚,朝廷重臣之後,取其首級,往西門逃出!嘿嘿憑著老子的中郎將腰牌和賀邏鶻的北平郡王令牌,定能順利出城。出城之後,一路往西而去,隻要到了西突厥,則榮華富貴源源不絕啊!”


    北平郡王府的大廳之內,五十多名彪悍的突厥漢子分成兩圈,圍坐在一架火爐邊。結社放下手中的酒碗,低聲說著上麵的那番話。


    這五十多名突厥漢子聞言,盡皆默默不語。


    結社目光在這些漢子之中掃了一下,一眼便看見了一位正垂著頭,默默喝酒的大漢。


    “骨魯嶺,你怎麽不說話?”結社冷冷的向那大漢問道。


    “結社,如今我們投降大唐已經有這麽多年了,如今,你又忽然叫我們反叛大唐,這到底是為什麽啊?”骨魯嶺此言一落,幾名突厥大漢紛紛應和。


    “哼,我們是突厥人,天生就該住在草原上,盡情的放牧牛羊,縱馬奔馳,不應該帶著這城牆裏麵,慢慢的老去!難道你們已經忘記了我們體內流著狼的血液麽?”結社慷慨激昂的說道。


    這話說得義正言辭,卻是讓骨魯嶺等人啞口無言。


    結社乘機說道:“既然你們沒有忘了我們體內流著狼的血液,就應該和老子一起幹!然後到西突厥去。那邊可是有同樣的姓阿史那,同樣流著狼的血液的突厥人!”


    “啪——”一隻酒盞被砸碎在地上。


    一名突厥大漢站起身來:“結社,老子幹了!”


    “啪啪啪——”酒盞砸碎的聲音連連響起,一名名突厥大漢相繼砸碎酒盞,站起身來。


    雖說此時朝廷對武器兵刃有限製,但這種限製僅僅是在陌刀、弩機等殺傷力強的武器和大型的設備如床弩、投石車之上,至於橫刀和兩石以下的弓箭,卻是沒有什麽太多的限製。


    所以,這些突厥大漢,沒人配著一把橫刀,一把兩石弓,一壺箭,身穿黑色皮甲,從早上開始,便呆在皇宮附近遊蕩著。


    由於不知道皇宮哪扇城門將會打開,所以,這些突厥人集中在皇宮的正大門承天門外,除了一個兩人作為偵察遊騎之外,其餘人紛紛藏身在橫街各處,密切注視著承天門的動靜。


    然而,整整一上午,這承天門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終於,到午時三刻的時候,三道身影踏著地上鋪著的積雪,慢慢的承天門方向走來。


    一見這三道身影,那藏在一處圍牆之後的結社 不由一驚。


    這三人便是張允文和楊石、宋瀑三人。


    記起昨日的承諾,張允文便在午時初刻,用完了午飯便拉著楊石和宋瀑往皇宮走去。


    然而,走到皇宮外麵時,張允文忽然感覺到一絲不對勁,當即停住了腳步。


    呼嘯而過的寒風卷起地上的雪花飛揚,穿梭在建築之間,發出一陣“嗚嗚”聲。


    “大人,怎麽啦?”宋瀑見張允文停住,不由問道,此問剛一落,他也感到了不對勁。


    這般寬敞的承天門前麵,在這寒風呼嘯的午後,本來不應該有什麽出現才是,呃,當然,他們三個是例外。可是,這裏卻是有三名渾身穿著黑色衣袍的人蹲在承天門對麵,目光四下掃視,遇到張允文三人的目光便連忙移開。如此可疑的行跡不得不讓人懷疑。


    就在這個時候,隻見那宮門咯吱一聲,這承天門竟然打開了。


    隻見一行四人慢慢從宮門後麵走出來,走到承天門外時,又站定身子,轉了個身,望著城門之內。看那樣子,倒有些像是儀仗隊,不過這規模實在是太小了。


    接著,一道身影出現在大門之中,赫然便是李治。


    李治一見到橫街對麵的張允文,不由眼睛一亮,不過皇室的教養卻使他沒有喊出來,背負著雙手,慢慢的往外走去。


    然而張允文三人的目光卻是緊緊的盯在那三名穿著黑衣的大漢身上。


    就在李治準備走過來時,張允文驀地大喊道:“小治,退回去!”


    聽見這話,李治不由一愣。然而接下來,卻發生了讓他目瞪口呆的事情。隻見那三名黑衣大漢從腰間抽出橫刀,大吼道:“殺——”


    接著五十多名黑衣大漢手持橫刀,從對麵圍牆的缺口處翻了出來,大呼小叫著往李治的方向衝了過來。


    此時的承天門外,城樓上隻有十多個士卒,,大門兩邊站立著四個士卒。連帶著李治的四名衛士,一共才八人。不過這八人卻是久經戰場的老兵,一見到這種情況,連忙衝上前去,排成陣型,將李治攔在身後。


    而那些在城頭巡邏的士卒,也趕緊從城頭下來,準備支援下麵。


    張允文右手拿著軍刺,左手拿著匕首,而楊石和宋瀑二人則是一人一把橫刀,向那些黑衣大漢衝了過去。


    當張允文快速的躲過兩把劈下來的橫刀,反手將軍刺插入到一人的腹部時,忽然聽見一聲輕呼:“張允文,是張允文!”


    張允文一麵閃躲這大漢的攻擊,一麵偱聲而望,一眼便瞧見了那正往自己這邊過來的結社。


    “阿史那結社,你吃了雄心豹子膽,竟然帶人造反?”張允文喝道,同時雙臂一振,將一名突厥大漢的橫刀拔開,奮起一腳踹在那人的膝蓋處。那名突厥大漢驀地倒在地上。


    “哈哈,朝廷待我如無物,我等就是反了又如何!殺,給我殺了晉王和張允文,用他們的首級換取功名!”阿史那結社猖狂的大吼一聲,領著三人想繞過那八名士卒組成的防線,殺向李治。


    張允文看在眼裏,對著楊石宋瀑大吼一聲:“你們二人擋住了,我去找小治去!”


    宋瀑橫刀猛的一揮,竟然將麵前的突厥大漢連刀呆手給砍成兩段,再奮起一腳,直將這近兩百斤的大漢踢飛近丈高,轟然落地之時,已是口角溢出鮮血,活不成了。


    “大人放心,這些人屬下自會料理!”宋瀑好整以暇的說道。


    而那楊石,手中橫刀揮舞如飛,麵前的士卒隻見一片刀光將自己籠罩,心頭大驚,正要反擊之時,陡然覺得脖子一涼,接著鮮血噴湧如泉。


    張允文眼見那阿史那結社將要衝到李治麵前,張允文想也不想,右手的軍刺便往阿史那結社身上飛射了過去,口中同時大喝道:“小治,拔劍禦敵!”


    那阿史那結社餘光瞥見張允文一振右臂,心知不妙,右手橫刀猛的一揮,不偏不倚,正好擊中軍刺。隻聽“鐺”的一聲,那軍刺改變了方向,往斜方射去,餘勢未減,直插入一名**士卒身上。


    然而得空的李治已經拔出了身邊的長劍,麵帶驚惶的看著重新撲過來的阿史那結社。


    “哈哈,晉王殿下,納命來吧!”結社一聲獰笑,揮刀便要砍下。


    此時,張允文已經曆李治不到一張,卻是被兩名突厥大漢給纏住。這二名大漢知道張允文厲害,手中橫刀揮舞,卻始終離張允文又三步的距離,不讓其近身。


    而那八名士卒,在突厥大漢的進攻之下,已經戰死了五人,剩餘三人正在頑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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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這時,承天門後,忽地湧出一大批手持長槍的士卒出來,直往這邊過來。


    結社揮刀一斬,李治連忙舉劍相應,隻聽得“鐺”的一聲,一股巨大的力道從刀劍交接之處傳來,劍柄微微顫抖,幾乎使李治捏不住劍了。


    連忙後退兩步,重新舉劍。


    張允文見狀,連忙吼道:“小治,你不是說過想上戰場麽?拿出勁來,好好的想想當初教你的那些!”


    李治聞言,雙目之中,陡然閃過一絲神采來。對啊,當初我不是說過要上戰場麽?今日之局,若都不能過,那如何上得了戰場?


    眼見結社再次攻擊過來,李治雙手舉劍,不斷的擊在那橫刀之上,轉眼之間,便連擋了四刀。


    這時候,那些從城門衝出來的士卒已經趕到,將李治保護在中央,一杆杆長槍直向結社捅過來。


    眼見**出來,結社知道此戰已不可能斬下李治或是張允文的人頭,心中便生出退意來。口中大聲喊道:“撤!”,身子往後退去。


    本以為在退的過程中將會有人接應,然而,四麵空蕩蕩的,除了腳下的屍體之外,一個突厥大漢也沒有。


    結社驚訝的回頭一看,隻見得賀邏鶻已經帶著突厥人往南撤去,離自己足足有近二十丈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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