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


    淺灘西麵傳來一陣出水之聲,巴德爾終於從湖中遊到了目的地。


    “我就知道攻擊這條大蛇能將你們引出來,你們知道自己浪費了我多少時……”


    話還沒說完,巴德爾看到了站在旁邊的芙蕾雅。


    芙蕾雅滿臉欣慰的低聲呼喚:“我的孩子。”


    巴德爾有些困惑的歪了歪頭:“母親?你……和這些外來者有關?”


    “不。”芙蕾雅溫柔的笑了笑:“我是來見你的。”


    “我知道你還無法原諒我,但我希望你能冷靜下來聽我解釋。”


    “冷靜?”


    巴德爾從驚愕之中回過神來,臉上露出譏諷的笑容:“你讓我冷靜?”


    “不不,母親,我一直很冷靜,不冷靜的是你。”


    巴德爾毫不留情的指著芙蕾雅說道:“是你永遠得不到滿足的安全感害了你自己,也害我活得像一個怪物!”


    芙蕾雅的表情出現了明顯的波動,巴德爾的話如同一把尖刀戳中了她內心深處的弱點。


    巴德爾出生不久,芙蕾雅和奧丁的關係急轉直下。


    來自華納神族的芙蕾雅為了自己的族人付出了巨大的犧牲,但她的行為卻不被大多數華納神族所理解,認為她是拋棄族人的叛徒,向敵人卑躬屈膝的懦弱之人。


    與奧丁結婚後,芙蕾雅再也沒有回過華納海姆,因為她的故鄉不再歡迎她。


    阿斯加德成為她寄托人生的新家園。


    好在這裏有恩愛體貼的丈夫和他們剛出生的愛情結晶,芙蕾雅說服自己接受這段全新的人生。


    但自欺欺人終究是有極限的。


    原形畢露的奧丁讓芙蕾雅越發感到惡心,她下定決心要離開奧丁獨自生活。


    臨走之前,為了保證自己人生中唯一的寄托不受傷害,芙蕾雅自顧自的在年幼的巴德爾身上設下魔咒。


    她走遍九界說服世間萬物發下誓言,不得殺害巴德爾。


    九界幾乎所有的生物都向善良而可憐的芙蕾雅發誓,唯有一株弱小到無法傷人的槲寄生沒有許願。


    事後芙蕾雅為了杜絕隱患,將九界的第一株槲寄生摧毀,確保自己的兒子不會受到任何事物的殺害。


    但芙蕾雅不知道的是,在她鏟除這株槲寄生前,有一名矮人鐵匠為了製作綠色環保箭矢,將槲寄生作為備選材料之一,采走了其中一部分。


    這個矮人鐵匠就是辛德裏,他製作好的槲寄生箭矢如今就躺在陸瀟的隨身空間之中,隨時等待發射。


    芙蕾雅的魔咒能保護巴德爾不被槲寄生之外的任何事物殺死,但作為代價,這個魔咒剝奪了巴德爾的一切觸感。


    他感受不到受傷的疼痛,感受不到雪的冰涼,感受不到火的炙熱,更感受不到女人的美好,美酒和美食的味道,世間一切享樂都與他無關。


    沒有樂趣的人生讓巴德爾覺得自己活得像一個符文構造體,就連奧丁也無法解除芙蕾雅費勁千辛萬苦設下的魔咒。


    離開阿斯加德後,芙蕾雅沒有機會再見到巴德爾。


    從小與奧丁一起生活巴德爾理所當然被眾神之父灌輸了很多仇視芙蕾雅的觀點。


    巴德爾不蠢,他知道奧丁在詆毀芙蕾雅,但他的話中確實含有很大一部分實情。


    芙蕾雅確實是導致他失去感知的罪魁禍首。


    “是你毀了我的人生,以‘我是為了你好的’名義,將我的人生當做自己的精神寄托。”


    巴德爾憤怒的大喝道:“我是一個獨立的存在!不是你尋求自我滿足的工具!”


    有一說一,旁聽的陸瀟認為巴德爾至今為止的話沒有什麽問題。


    很多父母自以為他們做的事情都是為了孩子好,完全沒有考慮過孩子自身的感受,隻是將自己當初沒能做到的事情強加到孩子身上,希望他們能達成自己沒能達成的夢想。


    這隻是一種自我滿足,將孩子當做了自己實現未競理想的犧牲品。


    芙蕾雅就是這種自我滿足式家長的典型。


    因為我缺乏安全感,所以我要讓你(巴德爾)生活在最安全的環境下,即便失去所有,隻要保住性命就是勝利。


    陸瀟不想介入芙蕾雅和巴德爾的家事糾紛,他隻是看上了巴德爾雄厚的神力。


    或許是從巴德爾和芙蕾雅的關係看到了自己的過去和未來,也或許是為了報答之前阿特柔斯發病後芙蕾雅對他的幫助。


    在芙蕾雅心若死灰的準備以命償還自己的過錯時,奎托斯站出來擋在巴德爾的麵前。


    “複仇不會帶給你平靜,相信我,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怒火上頭的巴德爾已經聽不進任何人的勸說,期待已久的複仇近在眼前,他迫不及待的想完成多年來的夙願。


    巴德爾看著奎托斯露出冰冷的笑容:“滾開,我先解決了家庭問題再來完成奧丁的任務。”


    “奎托斯。”


    陸瀟攔住了打算阻止巴德爾的奎爺:“你先去忙自己的事情,這裏交給我吧。”


    奎爺眉頭一皺:“你?凡人,巴德爾的神軀是不朽的,你能行嗎?”


    陸瀟聳了聳肩:“至少我能保證不會死在他手裏,別為我擔心。”


    深深的看了陸瀟一眼,奎托斯最終還是點頭同意:“別逞強,u看書 .uknsuom保住性命優先。”


    看到自己的任務目標打算離開,巴德爾揮拳打向奎托斯:“想走?我允許你們離開……”


    “鐺!”


    巴德爾的拳頭打在了一麵黑色的小圓盾上,奎托斯父子趁機進入距離這裏最近的世界樹傳送通道。


    “好吧。”


    巴德爾不怒反笑:“‘旅行者’,我還記得你,希望你能真的能實現自己的豪言。”


    “喝!”


    手上驟然加力,巴德爾將陸瀟從原地頂了出去。


    “停下!”


    芙蕾雅站在巴德爾和陸瀟中間:“陌生人,我不需要你的幫助!讓他……”


    “你閉嘴吧。”


    陸瀟在芙蕾雅腳下製造出一條空間通道,情緒激動的芙蕾雅一時不查掉了下去。


    通道的另一頭在遙遠北方的索穆爾屍體附近,陸瀟將芙蕾雅丟過去先和自己的繼子托爾談談心。


    “攪局者離開了,我們開始吧。”


    巴德爾一如既往的露出陰陽怪氣怪氣的笑容:“很好,凡人,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麽資格站在我麵前大放厥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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