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門外整齊的呼聲,韓縣令隻感覺臉像是被用鞋底子抽過一樣,火辣辣的難受。


    韓縣令深吸了一口氣,正要平複一下憤怒的心情,卻猛然聽到劉文在一邊大聲喊道。


    “大人,葉輕鬆在公堂持棍行凶,難道你不管嗎?”


    韓縣令咬了咬牙,索性向椅子背上一靠,開始閉目養神,眼不見為淨!


    見到韓縣令如此不作為,又見葉輕鬆再次舉起了大棍了,劉文氣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雙眼已經變得通紅。


    “住手,嚴鬆不是他殺的!”


    葉輕鬆緩緩轉過頭看著劉文,冷笑著問道,“嚴鬆不是他殺的,那你告訴我,是誰殺的?”


    聽到葉輕鬆的這句話,劉文的心裏頓時有如重錘擊中一般,震蕩個不休。


    嚴鬆是自己殺的,夏繼祖是替自己頂罪!


    這個念頭在他腦海裏不住的回蕩,一遍又一遍的心裏遊走!


    看著門外不停嚎哭的夏家人,劉文知道,夏繼祖是夏家的寶貝,傳承香火的獨苗,如果夏繼祖真的被眼前的這個葉輕鬆打死,那……。


    看著已經哭昏過去的方氏,又看了看老淚縱橫的夏書恒,還有麵前這個手拿大棍子的惡魔。


    劉文隻感覺一大股的熱血猛地湧上心頭,這股力量之強,讓他忍不住大喝一聲。


    “你不要打他了,嚴鬆是我殺的!”


    說完這句話後,劉文仿佛如釋重負一般輕鬆,他忍不住又說了一遍。


    “嚴鬆是我殺的!”


    聽到這句話,李捕頭雙眼猛然睜大,手也按在了刀柄上。


    李捕頭之所以沒有立刻衝上去,是因為他有些疑惑。


    證據,沒有證據一切都是白費!


    就算劉文承認嚴鬆是他殺的,但有可能是他替夏繼祖擔罪。


    原本一直坐在那裏假寐的韓縣令,此刻也睜大了雙眼,緊緊的盯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


    公堂門外的哭嚎聲和怒罵聲,在這句話說出後,也猛然靜止,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公堂內發生的一切。


    “嚴鬆和我爭醉仙樓的風兒姑娘,我一氣之下,把他殺了!”


    葉輕鬆怒道,“你胡說,明明是夏繼祖趁你們喝多的時候,把嚴鬆殺了!”


    “不是他,當時他已經喝得爛醉如泥,就算他想動手,也爬不起身!”


    葉輕鬆轉過頭看著劉文,冷笑著問道,“那你有什麽證據,能證明人是你殺的。”


    此刻,正義值爆棚的劉文,說出真相後,也就不準備再隱瞞了。


    “當天晚上,喝酒的時候,我用了特製的酒壺,他們喝的是酒,我喝的是水,等他們全都醉倒之後,我就動手殺了嚴鬆。


    布置好現場之後,我才將我自己灌醉,躺在他們中間。”


    葉輕鬆搖了搖頭,“我不相信,除非你能告訴我酒壺在哪兒,要不然,我還是要打死這個不爭氣的家夥。”


    劉文怒目圓睜,猛的上前一步,大聲喝道,“那個酒壺現在就在我的床下,如果你們不相信,可以去找一下,自然能找到!”


    ……


    眼見劉文已經交代了自己的罪行,又將最重要的物證的地點說了出來。


    李捕頭再無懷疑,沉著臉對著眾衙役揮了揮手,沉聲說道,“來人,把他給我拿下!”


    “慢!”


    衙役正要動手,劉文突然大喊一聲,隨後,伸手指著葉輕鬆,“我告訴你,夏繼祖是我的兄弟,你不許再傷害他,否則,我絕不饒你!”


    這次葉輕鬆沒有反駁,而是點了點頭,笑著說道,“你放心,夏繼祖是我的小舅子,我自然不會傷他。”


    劉文點了點頭,又轉過頭看著李捕頭,眼中已經有了淚光。


    “嚴鬆是我的好兄弟,我們在一起長大,一起逃學,一起玩耍……。”


    說到這裏,劉文的眼淚,已經順著臉頰流淌下來,“嚴鬆是個好兄弟,哪怕他從家裏帶來一塊糕點,我們也要兩個人吃……。”


    看著已經淚流滿麵的劉文,聽著他講述和嚴鬆小時候的快樂往事,李捕頭沉浸在劉文低沉的嗓音裏!


    “有一次,我們兩人去後山玩耍,遇到了一條蛇,嚴鬆讓我先走,自己卻拿著一塊石頭擋住了那條蛇追我……,我的好兄弟……。


    ……我們去淮水河遊玩,結果……。


    嚴鬆,我的好兄弟,我怎麽會這麽糊塗……。”


    聽著劉文一樁樁一件件地講述著,這些小時發生的事情,李捕頭隻感覺自己的心也隨著這些故事起伏不定,竟然忘了下令拿人的事情!


    就連葉輕鬆,也被劉文的話語打動,uu看書 ww.uukanshu 開始後悔剛才自己做的事情。


    被葉輕鬆揍得一直躺在地上不起的夏繼祖,更是淚流滿麵。


    想起和嚴鬆過往,聽著劉文如夢幻一般的講述,夏繼祖再也忍不住了,突然爬起身來,上前抱住了劉文,嚎啕大哭起來。


    劉文轉身拍了拍夏繼祖的肩膀,黯然說道,“繼祖,你以後要保重,我們和嚴鬆是好朋友,是最好的朋友,以後我們不在了,嚴鬆的家人,可就靠你多照顧了。”


    說到這裏,劉文忽然歎了一口氣,隨即厲吼一聲,“嚴鬆兄弟,我一時糊塗,害了你的性命,現在,我去陪你!”


    夏繼祖已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聽到劉文的話,隻知道不停的點頭答應。


    李捕頭也一直沉醉在這股悲傷之中,等他醒悟過來的時候,卻猛然發現,劉文已經化作一道殘影,朝著一邊衝去。


    李捕頭眼見不好,想要上前攔阻已經來不及了,隻能大喝一聲。


    “快攔住他!”


    但已經遲了,隨著一聲悶響,劉文已經一頭撞在了公堂內的柱子上。


    劉文這一下撞的極狠,就連粗大的柱子都隱隱的晃了晃,他的身形當時便貼著柱子滑了下去,再也不動了。


    等到衙役衝過去的時候,劉文早已經斷氣。


    韓縣令畢竟隻是這個書生,被這一幕已經震驚的目瞪口呆,一直按在桌子上的手,也不由自主的開始顫動起來。


    一直等到李捕頭上前詢問,韓縣令這才反應過來。


    “大人,現在是否立刻派人去找尋物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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