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壺酒上來,再吩咐人做盤肉!我們的蘇科長受了那麽多苦頭一定餓壞了!”李國良對手下的人吩咐到。


    “李主任你這演的是哪一出啊?還備好酒肉給蘇某,你這熱情款待蘇某可受不起!”蘇文賦對李國良揶揄道。


    “蘇科長你真是太客氣了!我剛才都說了,你是我們的朋友,自然就不能以罪犯的標準來對待你!李某為你備好酒菜,就是希望能夠和你好好談談,咱們交個朋友!”李國良平靜的對蘇文賦說道。


    “那我覺得我們就沒必要再談下去了!李主任你還是把我當成敵人吧!把我綁起來,然後嚴刑拷打!放心吧,蘇某視死如歸!李主任別想著能從蘇某這裏獲得什麽情報,更別想著蘇某能夠和你交朋友!”蘇文賦堅定的對李國良說道。


    “蘇科長你這是什麽話啊?我剛剛都說了,隻是想和你這個人交個朋友聊聊天而已!李某從來沒有想過要從蘇科長嘴裏獲得什麽情報,隻是想著多個朋友多條路罷了!等會我李某人和蘇科長聊得差不多的時候,我就會把蘇科長你給放回去!今天的事情純屬是一場誤會,李某還請蘇科長諒解!”李國良對蘇文賦說道。


    李國良的話讓蘇文賦是一頭霧水,李國良把自己抓來卻沒想過從自己口中獲取任何情報。還說要和自己交朋友,甚至還承諾了等會把自己放回去。這李國良今天是吃錯了藥嗎?怎麽會做出如此反常的事情來?如果他真的放了自己就不怕日本人怪罪下來嗎?


    不對,李國良這個如此老謀深算的老特務怎麽會犯那麽低級的錯誤?這其中一定有詐,說不定前方就有一個巨大的陷阱等著自己跳進去。


    就在蘇文賦思考問題的時候,酒和肉都已經送入了審訊室之中,李國良拿起酒壺,為蘇文賦滿上了一杯。


    “蘇科長,我們兩先喝一個?”李國良舉起酒杯對蘇文賦說道。


    蘇文賦看著麵前的酒杯,顯得有些不知所措,李國良看出了蘇文賦的疑惑,拿起自己的酒杯和蘇文賦的酒杯一飲而盡。


    “蘇科長,不是李某存心要喝你杯子裏的酒,而是李某希望你能放心!這酒裏沒有毒!”李國良說完便拿著兩個酒杯走到一旁擰開水龍頭衝洗了一下,之後回到桌邊再次為自己和蘇文賦倒上酒。


    “現在,我想我們可以喝一個了吧?”李國良對蘇文賦問道。


    “李主任如此盛情邀請,蘇某還有什麽理由拒絕呢?”蘇文賦拿起酒杯一飲而盡,李國良也喝幹了杯中的酒。


    “吃菜吧!”李國良指著那盤燒肉旁的筷子,對蘇文賦示意道。


    蘇文賦夾起一片燒肉,反複聞了幾次之後,放入了口中,也沒有怎麽咀嚼就吞了下去。


    “蘇科長,我剛剛說了,我了解你的一切!”李國良再次為兩人的杯中倒上了酒。


    “李主任有話不妨直說,蘇某喜歡直接一點的!”蘇文賦對李國良說道。


    “蘇科長果然是爽快之人!但李某和蘇科長純粹隻是想交朋友而已,真的沒有任何目的!”李國良對蘇文賦回答道。


    “即使說是為了交朋友,那李主任反複提這個碴又是用意何在啊?”蘇文賦疑惑的對李國良問道。


    “我知道你在中共的交通站裏,盡職盡守的工作,這些年下來,你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李國良起身對蘇文賦說道。


    “然後呢?李主任不會就因為這個原因就想和蘇某交朋友吧?”蘇文賦對李國良的話語很是不解。


    “你在這個交通站的情報科裏工作多年,卻也隻是混了個副科長!於是你更努力的工作,你覺得隻要自己努力,就用機會提升為正的!隻可惜,在你本來有機會提升為正科長的時候,上頭派來了個叫潘宇的,他沒有喂廣州交通站的情報科做過任何貢獻,僅僅隻是因為上頭的舉薦,他就奪走了本該屬於你的位置!”李國良繼續對蘇文賦說道。


    “正的副的有什麽區別嗎?隻要能夠為我黨的偉大事業做出貢獻,是正是副有那麽重要嗎?再說了,不是說潘宇奪走了屬於我的位置。而是我本來在某些方麵就不如他,那他即使優秀於我,又是上頭舉薦來的,這個位置當然就讓他來坐咯!”蘇文賦對李國良問道。


    “好!蘇科長這種以大局觀為重的奉獻精神很是讓李某感動!可這真的是你內心最真實的想法嗎?你真的覺得你的能力不如潘宇嗎?你在情報科冒著生命危險累死累活的幹了那麽多年,就被一個從沒對情報科做過任何貢獻的人給奪走了本該屬於自己的位置!你難道心裏真的服氣嗎?”李國良對蘇文賦問道。


    “你別說了!我們是有紀律的組織,我服從組織對我的一切安排!你的三言兩語是沒有辦法動搖我的!”蘇文賦一口喝完杯中的酒,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蘇文賦的心裏很慌張,李國良的激將法看似無效,實際上已經在他心裏起了很大的作用。蘇文賦想著這些年自己為交通站所做的一切,卻被一個新來的取代了位置,心裏頓時五味雜陳。


    “那你又有沒有想過?為什麽每次危險的活都讓你來做,這個潘宇從來就是躲在背後領功勞!明明你和你們馬站長接觸的時間更多,可他卻偏偏更看重潘宇!這一切的一切,你難道都不覺得不公平嗎?”李國良繼續對蘇文賦刺激到。


    “別說了,別說了!你怎麽會知道那麽多?你怎麽會知道這些?”蘇文賦站起來大聲的對李國良問道。


    李國良一口喝掉了杯子裏的酒,不慌不忙的看著蘇文賦。


    “你以為你們的情報係統是無孔不入的,其實我們的情報係統同樣無孔不入!就算我們沒辦法知道的事情,日本人也會想辦法讓我們知道!更何況我從一開始就已經說了,蘇科長你的一切我們都了解!”李國良說完又為自己倒了一杯酒,之後一飲而盡。


    “好了,蘇科長,我李國良說到做到!你可以離開了!”李國良對蘇文賦說道。


    蘇文賦忍住內心即將爆發的壓抑情緒,轉身準備離開審訊室。


    “對了蘇科長,如果你有意向加入我們的話,我隨時歡迎!並將以最高禮節對你進行接待!至於應該怎麽找到我,我想你應該很清楚!”李國良對蘇文賦說道。


    蘇文賦什麽也沒說,隻是對著門口輕蔑的笑了一下。


    蘇文賦離開後,黃庭軒走入了審訊室之中。他剛才路過,一直在一旁偷聽著兩人的對話。


    “我說你幹嘛把這家夥給放了啊?他可是中共的高層啊,萬一……”黃庭軒不解的對李國良問道。


    “看來在門口偷聽了我們不少對話嘛?”李國良一邊說話一邊從衣服裏掏出一包煙拿出一支為自己點上。


    “誰偷聽了?你們說話那麽大聲,在辦公室裏都能聽得到你們在說什麽了!”黃庭軒狡辯到。


    “行了!你聽到了也就聽到了!本來這就是在你們行動處的地方,沒有什麽話是不能讓你聽的!”李國良吸了一口煙,享受的吐完煙圈後對黃庭軒說道。


    “我說你到底是怎麽想的啊?你就不怕日本人那邊知道了追問下來?”黃庭軒繼續對李國良問道。


    “日本人那邊追問下來?你放心吧!不會出現在這樣的事情的,因為這家夥還會再回來的!”李國良對黃庭軒回答道。


    “你就那麽有把握?”黃庭軒不解的對李國良問道。


    “一個革命意誌如此不堅定的人,在我這些話語的攻陷下,心中的信仰早就已經沉沒了!你說他會不會來投靠我們?再說了,他一身傷的回到交通站,說是被我們抓了然後又被我們放了?誰會相信他啊?所有人都會覺得他已經叛變了,他甚至都有可能成為利劍鋤奸隊要刺殺的目標之一!你覺得除了投靠我們之外,他還有別的路可選嗎?”李國良對黃庭軒解釋道。


    “真不愧是我大哥!如此用心設計的一個局!這步棋你走的真是太高明了!妙哉!妙哉!”黃庭軒豎起大拇指對李國良誇獎道,實際他的內心早已風起雲湧,他明白李國良設計這個局是要把蘇文賦逼上絕路,到時候蘇文賦勢必會陷入絕境,一定被逼得無路可走,蘇文賦一定會叛投汪偽。而蘇文賦的叛變,很有可能讓整個交通站和鋤奸隊都陷入險境之中。


    李國良的陰險狡詐與老謀深算,讓黃庭軒不禁打了個寒顫。他非常害怕將來如果李國良把心思用在對付自己身上時,自己該怎麽辦?黃庭軒不願意想,也不敢去想。


    李國良這隻老狐狸實在是太可怕了,一個從未謀麵的蘇文賦,李國良居然能知道他的一切信息。包括自己上麵的組織,廣州地區的中共交通站,如此隱秘的組織,李國良居然也獲取了那麽多的相關資料,看來組織所謂牢固的情報係統,其實吧並沒有那麽牢固。


    這樣看來,自己以後潛伏在特別行動處裏的日子將會越來越艱難,uu看書..om 而相對的危險也會越來越多。


    也許事情沒有自己想的那麽嚴重,但李國良這次的老謀深算卻讓黃庭軒不得不多想。


    但黃庭軒明白自己現在必須保持鎮靜,不能讓李國良看出半點的破綻。即使擔心組織也不能有任何動作,且不說會不會被李國良察覺到自己的動作而暴露身份,光是李國良布下的這個局都很難讓自己找出一個理由要讓組織相信這是一個陷阱,自己草率放出消息的話,反而可能會讓組織覺得自己已經被策反,才放出這樣的消息來掩護蘇文賦。為了確保自己的安全潛伏,黃庭軒不能冒險賭這一把。


    所以麵對這一切,黃庭軒沒有任何辦法,他隻能讓事情順其自然的發展,希望組織上不要重了李國良的奸計。


    三天後,事情果然如李國良預料的那般。交通站的馬康普站長不相信蘇文賦是被李國良主動放回來的,堅持認為蘇文賦已經叛變投敵,會給組織帶來巨大的威脅,當即發命令給鋤奸隊,讓鋤奸隊把蘇文賦列入刺殺名單之中。蔣浩飛帶領鋤奸隊對蘇文賦進行了一輪追殺,可惜的是隻是用手槍擊中了蘇文賦的腿部,蘇文賦還是逃走了。


    憤怒的蘇文賦在活下來後費盡心思聯係到了李國良,並向李國良表麵了自己的心意。決心加入特務委員會,並承諾自己願意提供李國良所需的情報,隻要李國良願意為自己報仇出氣。


    兩人很快變串通一氣,李國良答應了蘇文賦的請求,並約定三天後在華都酒店的三零七包廂和他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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