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隻是人情的問題,這結果她不是早預料到了?在司無塵心中,朋友之義大於天,或許他是看重她的,但若要連連宇死在他麵前他則也做不到,男人有時候很注重麵子和人情。


    “雪兒,多虧了你。”連月倉緩緩走到蘇禍水身邊,情意綿綿地道。


    “不必,我隻是為安自己的心。”蘇禍水揚唇一笑,淡淡開口。她當然知道他謝的是什麽,昨天晚上她去找他,可不是為了聽他的告白和誤會,而是去送兵符。


    佟貴妃從連月倉身上偷走兵符送給連連宇,這對兵符一直虎視眈眈但又不肯下手的蘇禍水來說是很打擊的,所以她就把兵符再從連連宇那裏摸過來,悄悄放到連月倉的被子裏。連月倉當時心情複雜,哪裏注意那麽多?但是等她走後,他平複情緒自然就發現了——


    畢竟是多疑的君王,他也防著她,蘇禍水當時也是明白他裝睡的……


    可他的那番話讓她還是有些期待,她寧願再賭一把,如果他認為她比江山重,那她誓死保住他的領地。然而結果……


    是誰說的,感情永遠經不起試探。於是今天,她徹底死心了。


    在君王眼中,再寵再愛,她蘇禍水也不過是一個女人,而女人他多的是,一個女人,永遠都比不上錦繡河山的誘惑。


    “雪兒,那你願意做我的皇後麽?”連月倉看著她,眸中一絲繁緒閃過,繼而換上情切切的神色,如想要糖果的孩子一般期待,還有一些隱隱的局促。


    蘇禍水咧嘴笑了,風華絕代。搖搖頭,一字一頓:“我,不,願,意!”他昨天說的話,果然都當不得真啊。也罷,她明白了,該死心了,該走了。


    “為什麽?”連月倉身子一顫,問道,依然優雅柔情。


    “你的情包含太多東西,我要不起。”蘇禍水笑著,眩花了眾人的眼。誠如連連宇所言,如果不是因為我的身份,你還會不顧一切立我為後?


    她厭倦了背叛和利用,如果感情裏麵夾雜著這種東西,那她寧可不要。


    她要的他給不起,那她就走開,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雪兒,你知道,你在孤心中地位永遠特殊。”連月倉說,伸出手,“乖,過來。”


    “嗬嗬,我要走了,從此相忘天涯,別找我。”蘇禍水還是笑著,沒有看他的手,反而一轉身,往殿外走去。大殿之上被她美色眩暈的一幹人,還未回神,傻傻的給她讓出一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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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愛就那般清淺?她的等待就那麽卑微?一句“特殊”,將僅有的美好打飛煙散。


    隻是特殊而已,如此而已。可笑可笑可笑!


    “雪兒,別出那道門。”身後,連月倉歎氣,話中透著傷感和威脅。


    蘇禍水眉一挑,置若罔聞,頭也沒回,步出大殿之門。


    “來人,攔住她,捉活的!”連月倉的聲音裏透著哀傷和悵然,還有狠戾、堅定。


    捉活的?蘇禍水嘴角一勾,這句話怎麽讓她想起了她被關在地下室的娘親啊?如果……如果她反抗,她堅持要走,下場也是如此一樣麽?


    冷睨一眼朝她洶湧奔來的一幹禁衛兵,眸中燃起嘲諷的笑意,內力膨脹,頭發無風自動,袖子一拂,竟將周遭的人甩飛,生生空出五步遠的空地來。


    深深望著連月倉,眸子冷到極致。忽而一歎:“人生若隻如初見,連月倉,不該屬於你的東西不要貪。記得,不要找我!”尾音方落,身子一縱,如一隻乳燕飛起直上屋頂,隨即不見蹤影。


    “嘭!”連月倉一跤坐到冰冷的地麵上,神色恍惚,喃喃念著,“人生若隻如初見……若隻如初見……雪兒,你竟然已經恨我了麽?”


    閉上眼睛,身側的拳頭握了又鬆,鬆了再握,又鬆。


    得到江山失了她,明明隻是一個籌碼,為何她的離開,他卻那麽難過?或者吧,她已經超出了籌碼的價值。


    是他,親手掐斷了他們的緣。


    蘇禍水一路奔出皇宮,以她的輕功身手,萬軍從中亦可離去自如,自是沒人能阻攔。跑著跑著,來到郊外,忽然感覺有一道冷然的視線緊緊追隨著她,抬眼朝那視線的源頭望去。但見三十米開外一抹白衣纖塵不染,傲然挺立,清逸脫俗飄飄然有仙氣環繞。


    當下眼睛一紅,便朝他撲了上去,狠狠就是一個熊抱:“師傅,我好想你!”


    韓子月身子一僵,看著死死抱著自己的蘇禍水,搖搖頭,暖聲問道:“水兒,你沒發燒吧?”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在印象中這個女娃可是見到他就繞道走,實在走不了才會死纏爛打煩他。許久不見,是挺想念的,不過她這熱情……也太過火了吧?


    “你丫的韓子月,讓我靜靜抱一會兒不行麽,非要出言幹擾,你才發燒呢!”蘇禍水的態度極其惡劣,本來就不爽,再被他這麽一說,就更加難受了。貝齒一咬,狠狠咬上他的手腕!


    “還好,還有活力。”罵他吼他,這才是正常的她。韓子月點頭,神色無波無瀾,倒不像自己此刻正被人身侵犯似的。


    蘇禍水聞言惱火,加重力道,使勁往下咬。


    “哎喲,水兒,你這是想要我的命啊!”君子韓終於受不了,推開蘇禍水捂著手臂跳得遠遠的。


    “活該!”蘇禍水哼一聲,磨牙,擦嘴,“韓子月,你今天終於嚐到苦果了吧?老娘早就告訴過你別把我當猴甩,你偏偏還玩,瞞的我好苦!”


    韓子月身子一頓,停止呼痛,捂著胳膊靜靜看著她,淡淡地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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