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協崩潰了!


    他是看到王朗初次見到自己之時,那明顯吃驚的神情的。


    本來心裏還指望,說是這王朗如此吃驚,顯然是不曉得自己的真實情況。


    一旦見得自己並無問題,定然要好好思慮一番。


    不想這思慮倒是思慮了,可壓根就沒有思慮多久,就徹底投了袁耀!


    “天下之大,無一忠臣爾!”


    心中一片冰涼,隻苦著大呼道:“卿等皆食漢祿久矣!更多有漢朝功臣子孫,何忍作此不臣之事?”


    哪裏能不冰涼呢!


    這袁耀的祖父還是大漢司空呢!


    名聲顯赫,深受皇恩!


    結果這才過的多少年啊,就親自上陣,迫使大漢天子禪讓了!


    而王朗也真是一條路走到黑了,聽得劉協之言,就直說道:“陛下若不從眾議,恐旦夕蕭牆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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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臣等...不忠於陛下也!”


    心裏頭,這會估摸著已經完全拋棄昔日吳城下的恥辱了。


    劉協聽得直怒喝道:“誰敢弑朕耶?”


    袁耀聽得當即抬頭直勾勾的盯著劉協,眼中殺機盡顯,厲聲道:“天下之人,皆知陛下無人君之福,以致四方大亂!”


    “若非吾父在朝,弑陛下者,何止一人?”


    “陛下尚不知恩報德,直欲令天下人共伐陛下耶?”


    劉協大驚,拂袖而起!


    抬起不斷顫抖的右臂,直指著袁耀,正要開口怒斥,卻見後頭那黑麵大漢舉刀怒目,又是說不出話來了。


    袁耀見那劉協不說話,也直是起身,拉著那劉協伸出的右臂逼迫道:“許與不許,早發一言!”


    看著袁耀這要吞人的模樣,劉協心中大駭,直在心底高呼道:“朕死期至矣!”


    又不敢應,隻腿上一軟,又跌坐回了榻上。


    後頭的王朗見得劉協這懦弱模樣,更是趁熱打鐵道:“明公必不負陛下,陛下可急降詔,以安眾心!”


    竟要逼迫至此!


    劉協聽得心下劇痛!


    “這一個個的竟然都如此迫不及待的改頭換麵,朕的大漢江山,真要就此完矣!”


    然見得麵前袁耀一雙眼睛死死盯著自己,劉協又哪能真說出個不來!


    還是邊上伏後反應最快,當下就接過話茬,直冷聲嗬道:“今日陛下已癡? 安能下詔?”


    劉協一聽當下又反應過來。


    “對啊!你們一個個不說的朕已經是傻了麽?這一個傻子,又如何能下詔書?”


    劉協本想能拖的些時日就是些時日,哪想因為預定的時日已至? 袁耀是不可能放過自己的。


    卻見當即就從懷裏掏出一詔書來,又是與那劉協說道:“吾賬下神醫華佗,自然非浪得虛名之輩。”


    “越過艱難險阻,遍尋了良藥方子,總算是為陛下治好了這頑疾。”


    劉協聽得暗自發顫? 並不覺得這袁耀說自己病好了會是什麽好事來。


    果然,就見得那袁耀說著把那詔書向著自己一拋? 又是言道:“然陛下病情雖有好轉? 到底影響了神智。”


    “自覺難以平息天下之亂,自然是願意退位讓賢? 使吾父這般大德大義,天命眷顧之士? 得受天子位!”


    說到底? 這劉協還是個誌大才疏的人物。


    若非如此,其也不會屢屢判斷錯誤? 被表麵所惑,到的今日之地步。


    更不會把董承給害死了? 卻不發一言,隻求保全自己性命。


    如今聽得袁耀這都已經給安排了? 連是矯詔都準備完畢? 卻也隻能顫抖的手? 看著那詔書上所書。


    卻見上頭寫道:“朕在位多年,遭天下蕩覆,幸賴祖宗之靈,危而複存。”


    “然今仰瞻天象,俯察民心,炎精之數既終,行運在乎袁氏。”


    “是以前王既樹神武之跡,今王又光耀明德,以應其期。曆數昭明,信可知矣。”


    “夫大道之行,天下為公!唐堯不私於厥子,而名播於無窮!”


    “朕竊慕焉,今其追踵堯典,禪位於後將軍袁公,公其毋辭!”


    無恥!


    無恥之尤!


    劉協忍著心中極大的悲痛,才算好不容易看完了矯詔上的內容。


    閉目而歎息道:“若是朕就是不肯,該當如何?”


    卻聽袁耀也是跟著歎道:“陛下放心,汝若是不肯,袁某卻也不能害了你性命。”


    “隻是陛下之實情卻也不好叫天下人所知了,說不得,吾還得多費些心神,真把陛下給弄傻了才好。”


    “陛下雖然性命是無憂,但癡癡顛顛過的一生,當真是叫人可惜了。”


    那劉協聽得袁耀赤裸裸的威脅,又是不禁痛哭流涕,一把鼻涕是一把眼淚,忍不住對著袁耀高呼道:“汝之狠厲做法,比起那董卓,實是有過之而不及呼!”


    老實說,袁耀也是在不想這般的。


    日後在那史書上,可不曉得將會如何寫的自己。


    說不得,百年後的某個詩人寫的傳世之作,把此事大書一番,u看書 wwukanshu 自己就遺臭萬年了。


    然雖不地道,袁耀如今卻唯有這一條路可走。


    是以這會聽得劉協之高呼,也是高聲以應道:“非是吾袁耀狠厲,實乃是這劉氏江山已倒,神仙亦難救!”


    “若非吾父,天下何人可受這天命?”


    說著更是瞪眼狠聲道:“陛下若是今日不肯,袁某也不強求。隻是日後定然也不會再來尋陛下,隻叫神醫來此了!”


    魯肅在邊上忙也配合道:“陛下!不要逞一時之強而誤了終身啊!若是陛下能退位,袁公定會護你一世周全,日後當個等閑公,也算...有個好結局。”


    袁耀與魯肅,是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配合默契。


    而劉協眼見這話都說的這份上,亦知是無他路可走,隻得滿臉流淚,哭泣道:“朕願將天下禪於袁公,幸留殘喘,以終天年。”


    此言一出,當真是悲喜兩重天。


    那邊伏皇後與劉協是心中悲切,袁耀卻是心頭狂喜。


    直感覺渾身上下的毛孔都張開了一般,一種如釋重負,又酣暢淋漓的感覺直上心頭。


    “大漢四百年的江山,就在當下,就在我袁耀手裏,徹底了結了!”


    站在這曆史的拐點上,親自把曆史的車輪搬到了另一條軌道上。


    感受著曆史厚重氣息撲麵而來,袁耀忽然明白老爹為何如此癡迷與稱帝了。


    就是自己...似乎也上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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