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張平滿臉開心回家的一刻,鳳山縣人民醫院骨科病房裏,張大川夫婦正被一大群人包圍,問寒問暖。


    除了張瑛、張安、張蘭姐弟三人,還有張富夫妻一家四口,張平大伯張金川兩口,同時還有李紅梅夫妻兩人,以及另外幾家一直沒來過醫院看望的親戚,此刻卻是對著張大川很是關切的問東問西。


    張大川此刻也終於搞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他的兒子張平真的賺錢了,而且還是賺了大錢,這才引得這些人蜂擁而至前來獻殷情。


    從這些人的話語裏,他已經知道張平賺了大錢,甚至到了叫公家的解放車來拉貨的程度,收錢都是一大捆一大捆的收!


    他心裏窩火。


    一方麵是氣的,另一方麵也是氣的。


    一是氣張平這小子這麽長時間竟然對他沒有告知太多事情,另一方麵是氣這些人虛偽,看到自家賺錢了就跑過來想要拉感情。


    以前自己做生產隊長時這些人也攀附,可也沒這樣,但經過之前十多天的困境,他的心裏也徹底明白自己在這些人心中是個什麽位置。


    自己落魄時沒一個人來管,此刻得知自家日子過好了,全都想要來占便宜。


    其他人還好,可自己的大兒子張富一來就哭訴告狀,張平對他如何出言不遜,還將他暴揍一頓,哭哭啼啼,讓他煩不勝煩。


    “爸,你可要為我們做主啊,張平那小子太壞了,不但對阿富態度惡劣,更是出手狠辣,您看看把阿富打成什麽樣子了,他還說要從此不認這個大哥呢,太不像話了!”


    張富老婆哭哭啼啼的說了一大桶,搞得在場所有人都對張平聲討不斷。


    張瑛和張安、張蘭三人更是氣的恨不得當場就跟他們打架。


    “閉嘴!你作為老大,自己做的那些事你不清楚嗎?雖然老三打你不對,但就你做的那些事情簡直畜生不如,該打!”


    張大川也氣的不行,毫不客氣的大罵道。


    “爸!你怎麽能這樣?”


    何桂芝一臉震驚,還要哭訴,卻是被李紅梅一把攔住道:“我說外甥媳婦,讓小姨說,你們兩口子做的那些事真的太混蛋了,平時也就罷了,這次你爸住院,你們不但不掏一分錢,還直接躲回娘家,真的該打!”


    “啊!小姨你也為那個混蛋說話?”何桂芝一臉難以相信。


    “哼!你到現在還不認錯,我看平平打的沒錯!大哥不像大哥,該打!”


    張富滿臉通紅,完全沒地方呆,又不知道怎麽反駁,終於守不住所有人的目光抬腳跑出了病房。


    張富一走,何桂芝也沒有了依靠,瞬間被罵的更慘,趕緊帶著兩個孩子逃也似的離去。


    剩下的都是親戚,張大川也不好發火,隻能黑著臉客套說話。


    這裏的動靜太大,終於引來了彭大夫。


    “都吵什麽?這裏是醫院,保持安靜,病人需要休息,所有人都出去,不要影響其他病人休息!”


    彭大夫對這種事情見得也不少了,哪家不是一地雞毛,他是見過張平的,此刻也是滿心同情。


    被彭大夫這麽一吼,所有人都沒辦法呆了,就連張瑛姐弟也不得不離開。


    等所有人離去,李秀梅氣的直掉眼淚:“這個平平怎麽能這樣呢,怎麽能跟老大鬧成這樣!”


    都是兒子,老大雖然不孝,可也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現在家裏鬧成這樣,讓她手足無措。


    “唉!”


    張大川也無奈歎息一聲。


    張平是混蛋,自己住院還是這小子引起的,可最終也是這小子一個人扛起了整個家的重擔,讓他很是欣慰。


    隻是家裏鬧成這樣,他也很不舒服。


    手心手背都是肉,老大的確混賬,但他也不想看著自己幾個兒子鬧到這個地步啊!


    張平卻是沒有任何不高興,雖然這次去關山市遇到了齊文濱那種人渣,可也因此才見到了薑鵬這樣的大人物,這才能順利將禮盒賣出去,說起來他還要感謝那人渣呢。


    吉普車一路疾馳,引來無數路人的關注。


    這個時代,吉普車就是大領導的招牌,普通人可沒資格坐,所有人都紛紛猜測這是什麽大人物啊。


    當吉普車開進河灣村的時候,正在村口收拾柴禾的李棗花馬上就看到了,滿臉震驚。


    “吉普車?怎麽會有吉普車來村裏,難道又是什麽大領導來找張平那小子的?”


    街道裏有人,司機也不得不按喇叭提醒前麵的人讓路,這就引來了更多人的注意。


    “這是什麽大領導來村裏了?”


    “哎喲,趕緊看看,這是誰家交上大運了!”


    村民們嘰嘰喳喳盯著吉普車一直目送。


    “嘎吱!”


    吉普車最終停在了張平家門前的泥土路上。


    等車門打開,張平抱著自己的舊棉衣走了下來。


    “王哥,謝謝了啊!進去喝口水吧!”


    司機笑笑道:“沒事,回去還有任務,就不耽誤了,反正已經認了門,下次來了再進去坐坐,你趕緊準備貨,可別耽誤領導的事情!”


    張平點頭:“王哥放心,絕對不回答耽誤領導的大事,不過下次拉貨還需要領導派輛大車過來,不然不好拉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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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我會跟領導說的!”


    司機點點很快再次啟動吉普車調個頭駛出村子離去。


    “這是……張平那小子?這一身衣服也太好看了吧?”


    “不對啊,這小子早上出門還穿著那一身土棉襖的,怎麽就換這一身了,可真精神!”


    “看什麽衣服啊,沒看到人家是坐大領導的吉普車回來的麽,難道這小子又攀上什麽大領導了?”


    “走走走,去問問去!”


    眼看不少人向自己圍過來,張平臉上的笑容微微收斂,冷冷看了一眼轉身走進了自家院門。


    “老三,你竟然是做吉普車回來的?又認識了什麽大領導啊?下次能不能帶二哥坐坐啊?”


    二哥張貴今天看家,此刻也終於回過神來,趕緊迎上來問道。


    他此刻有些後悔今天在家看家了,要不然也就有機會做吉普車,開創人生“第一次”了。


    張平無語,坐個車算啥,讓你們一個個稀罕成這樣。


    說實話,吉普車坐著並不舒服,一路顛簸,讓他不由得響起了他曾今的座駕蘭博基尼第六元素,那種感覺簡直無與倫比,一輛吉普車算個毛線。


    不過他不好打擊二哥,隻好說道:“沒問題,下次有機會一定帶著你!”


    聽到弟弟爽快的答應,張貴馬上興奮起來,上來拍著張平的肩膀道:“老三,還是你有良心!”


    剛要進門,就見到房裏伸出一個蒼老的頭來,看到張平,先是一愣,隨即滿臉尷尬一笑:“三小子,真是對不起,我……”


    老人說著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去。


    張平也愣住了,這老頭他也記起來了,原本是被下放到村裏來的一個什麽勞改犯,聽說以前還是什麽大幹部,可這幾年很多被下放勞改的人都回城了,這老頭卻是依舊呆在村裏喂牛!


    他記得前世在他離開村子的時候這老頭還在村裏,後來得知老頭在土地承包之後,大鍋飯沒了,生產隊牛也分了,牛棚也就沒了,老頭更是沒了生活來源,全靠村民接濟,但那時候大家都不富裕,最終病死了,好像就是今年年前吧。


    不過聽人說老頭死後第二年,老人的好幾個子女都鍋裏鬧騰過一次,不少人倒黴,張大川因為成了瘸子,也不再是生產隊長,家庭敗落才沒受到波及,不過村長和公社、還有縣上好幾個領導都倒了大黴。


    “我去,這還是一位大牛呢!”


    回想了一下這些事情,張平也不由的唏噓起來。


    他看向二哥張貴:“這咋回事?”


    張貴頓時臉黑了,罵道:“也不知道是哪個混賬萬一今天中午將這老頭放在了咱家門口,要不是我出門怕是要被凍死在門口了!這不,找了張瘸子好不容易才救活了!”


    張平的臉頓時黑了下來,又是惡心人的招數。


    張瘸子他當然知道,這是村裏的赤腳醫生,當初他被張大川一棍子打暈,就是這個老瘸子說不用去醫院的。


    張瘸子雖然姓張,但卻不是張家族人,而是十幾歲時跟著父親逃難過來的。


    他父親是個老中醫,這小子沒學多少真本事,隻學了一些皮毛,但村裏實在沒有醫生,倒是讓他有機會混飯吃。


    張平心裏火冒三丈,要是讓這個老頭今天死在自家門口,這事可就大了。


    即便不是因為他們家人而死,也脫不了幹係!


    至於是誰的主意,不難想,無非就是那幾個人而已。


    他快速思索了幾秒鍾,直接走進了房間,老頭子看到他進來,很是不好意思。


    “三小子,實在對不起,不是自己想要來的,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隻是睡了一覺,醒來就在你家炕上了!”


    老頭滿臉抱歉,的說道。


    身子佝僂,瘦骨嶙峋,高聳的顴骨和發青的臉色無一不說明這人已經到了強弩以末的地步。


    “老人家,你先上炕躺著吧,這肯定是有人人要惡心我們家,希望你死在我們家門口。


    不過也算是你的造化,我們家日子現在不錯,既然你碰上了,那也不能讓你就這麽死,要死也至少做個飽死鬼是不是?”


    張平開了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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