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


    ——元稹《離思》


    東櫻醫院,腦外科病房。


    “離殤。”真田興致勃勃得走了進來,若葉說過要想幫助離殤恢複記憶就要和多和她交談以前的事情,還有她在意的事。


    倚在床上的離殤抬起頭,衝他禮貌性的笑笑,接著視線又回到了手裏的書上。


    真田看著離殤臉上疏遠的笑容,心裏不由得一陣刺痛,這才覺得她以前的笑容竟是那樣的溫暖,明亮,可以照亮他整個世界。


    “離殤,你看,這是你以前經常看的書,有印象嗎?”真田把一本《日本史話》遞到她麵前問道。


    “沒有。我以前喜歡看這麽難懂的書嗎?”離殤微微皺著眉不可思議得問道。


    真田看著離殤手裏的那本《情書》再看看自己手裏的這本,真的很別扭的感覺,哪有女孩子喜歡看這種東西的,真是太鬆懈了!


    “呃,因為你爸爸是曆史教授,專門研究日本史,所以你對這個比較感覺興趣。”真田解釋道。


    “這樣呀,呃,那我媽媽是做什麽的?”離殤問道,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望著真田,就好像是初生的嬰兒一般對一切都充滿好奇。


    “呃,記者。”真田有一絲不確定,依稀記得是這樣的吧,突然之間他發現自己竟然對於她的事情知之甚少,而離殤卻對自己的每一件事都了如指掌!“你除了向她大吼大叫的,為她做過什麽?”想起當初煙花罵自己的話,真田真是懊悔萬分。以前的自己竟是這樣的混帳!


    “噢,記者……”離殤喃喃得重複著,突然像想起了什麽,直直得盯著真田,眉毛微微皺起。


    “離殤?”真田看到她的變化,輕聲得問道,“離殤,你想起什麽了?”


    “我,真的認識你嗎?”離殤盯著他,認真的問道。


    “嗯!不但認識,而且還是……很親密。”真田打消了原本想說的“戀人”,他不想在這個時候來騙她。他要讓她重新的真心的愛上自己,就像以前一樣。


    “真的嗎?”離殤的眉頭越皺越緊,盯著真田,突然搖著頭說,“不、不是這樣的!”


    “離殤!”真田看到她表情變得痛苦,情不自禁得伸手扶住她的雙肩,心痛得喊道。


    離殤卻皺著眉,一臉惶恐得向後躲著,“你不要過來!”


    “喂,你放手!”一聲憤怒的喝吒聲傳來。


    “藤真!”離殤喊道,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那是一種安心的,愉快的笑容,是以前常常出現在自己麵前的笑容,可是現在讓她這樣笑著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別人!真田心痛得放開了扶在她肩上的手。


    “離殤,你不要緊吧?臉色很難看!”藤真坐著輪椅來到她的床邊,溫柔得拉過她的手問道。


    離殤沒有回答藤真的問題,而是望著真田,認真得問道:“我真的認識你嗎?”


    “是的!我們已經認識很久了!”真田認真的說道。


    “是嗎?那我想以前我應該是討厭你的吧!雖然我現在想不起來為什麽,但剛才我看著你,感到心痛,很痛的那種。”離殤用右手捂在胸口認真的說道,“所以我不想看見你。”


    “離殤……”真田體會到了她說的那種心痛,因為此時他的心就在痛,很痛的那種,痛得他忘記了呼吸!這一切是不是老天對於他的懲罰,讓他把當初離殤所經曆的痛都嚐試一遍。他現在終於知道被自己心愛的人無視是怎樣的一種痛,而離殤竟一直一個人默默得承受著這一切。


    “喂,你又來幹什麽?離殤她不是說不想看見你嗎?”剛從病房出來的藤真在門口碰到真田說道。


    “她隻是現在不想見我,不代表她永遠都不想見我!”真田皺著眉說道。


    “沒看出來你這家夥的臉皮還真不是一般的厚!真田,做人不能太自私,你不喜歡,就應該放手,你有權不喜歡離殤,但你沒有權利阻止她得到幸福!”藤真盯著真田認真得說道。


    “我是不喜歡離殤,也不會阻止她得到幸福,因為我愛她,我會給她幸福!”真田冷冷得說道,語氣卻是如此的篤定。無視臉色變得難看的藤真,徑直走進病房。


    “離殤!”真田喊道。


    看到那個思念的小人抬起頭看著自己,兩彎秀眉微微皺起,接著發現她的眼睛一亮,衝著自己眨了眨,右手托著下巴,說道:“真田弦一郎,立海大附屬中學,三年a班學生,立海大網球部副部長,身高180公分,體重68公斤,生日5月1日,血型a,慣用手右手,全麵型選手,絕技‘風林火山陰雷’,喜歡的球鞋品牌是:yone。poer。cushion1。(sht1)喜歡的球拍品牌是:babolat。vs。drive,喜歡的食物是樸蕈味噌湯、肉,除網球外愛好鍛煉肌肉、將棋、書法、劍道;喜歡的顏色:黑色、灰色;喜歡的電影:時代劇;喜歡的書:曆史小說和浮世絵畫集;座右銘:決定前進的話,鬼神都不能擋道,被稱為‘皇帝’的最接近職業水平的國中生網球手。”


    “離殤!”真田興奮得衝過去扶住她的肩說道,“你想起來了嗎?你終於想起我是真田了!”


    離殤有些詫異得看著一臉興奮得的真田,說道:“我並沒有去想呀,剛才那些東西,隻是在看到你之後突然之間就冒出來的,就好像,好像條件反射一樣!”


    真田略微感到一絲失望,但她至少能想起關於自己的信息,這已經很高興了,隻是沒想到她竟然了解得這麽多,而自己對於她卻知之甚少,真是讓自己汗顏!


    “你剛才說,你是真田?”離殤看著麵前的人輕聲得問道。


    “是,我就是你說的那個真田,立海大的真田弦一郎!”真田說道。


    “真田弦一郎?你……你是真田弦一郎?”離殤仔細得盯著眼前的這張臉,好像正在努力搜尋著記憶中的信息,她突然伸出手摸上他的臉,“這張臉……有種熟悉的感覺,好像在哪裏見過……還有,一想到真田弦一郎這個名字,心裏就會感到溫暖。難道,我真的認識你?”


    “是的,離殤,你認識我,在你15歲那年的夏天,就已經認識我了!你第一次看見我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真田指著自己說道。今天他特意穿上了拜托以前立海大老師幫忙訂做的立海大國中網球部的黃色正選隊服,戴著和當年一樣的黑色網球帽子,背著當年的網球包。既然你已經忘記,那麽就讓我們從頭開始,從你我相識的那個夏天開始!


    “15歲那年的夏天……”離殤喃喃得道,腦海裏似乎有一些畫麵閃過,卻不太清晰,不過依稀有感覺,好像是發生過了什麽,難道真的是遇到了這個人嗎?看著他就脫口而出了那些話,還有聽到“真田弦一郎”這個名字,心底那種溫暖,還有這張臉帶給自己的熟悉感,或許我真的認識他。


    “啊,離殤,你看這個!”說著真田從包裏拿出了離殤整理的關於他所有資料的筆計本。


    “這個……”離殤看著眼前的這個大大的本子,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打開看到裏麵的照片,“呃,這個是……真田弦一郎?”


    “對,是我!這是你整理的所有和我有關的報導和照片!”真田說道,那段日子正是離殤留下的這些東西陪自己渡過的,這裏的每一筆每一劃,每一張剪報,都包含著離殤的情意!這是離殤送給他最珍貴的禮物,而離殤則是老天送給自己的最珍貴的禮物。


    離殤翻看著筆計,每一張都是那樣的熟悉,似乎都和記憶中的某些畫麵想對應,可是自己卻不知道是哪些,又該如何匹配。不過,心底的那份溫暖與熟悉卻越來越濃烈起來。尤其是眼前的這個人,之前那種心痛的感覺漸漸被一種溫暖所代替,雖然還是沒有記起什麽,但她知道,自己一定是認識這個人的,認識這個叫做真田弦一郎的人!可能真的是認識了很久,因為感到自己對他是那麽的熟悉!


    藤真看著此時離殤和真田,兩個人竟是這樣的協調,此時的他們仿佛就是一個整體,契合得容不下第三個人!看著離殤對他的表情和眼神漸漸得變得柔和,藤真明白,有些事是無法改變,有些人終究隻能是過客。錯過一時,或許就真的是錯過一生!來生,他一定要第一個遇到她,然後緊緊抓住,永不放手!


    四個月後,離殤和真田一起走出東櫻醫院住院部。雖然她還是沒有完全記起這個人,但她可以肯定的是,自己不僅僅是認識他。這幾個月來的相處,她知道他不是一個善於言辭的人,不是一個習慣於表達自己感情的人。但,他卻在不停得陪她聊天,聊那些他們“以前的事情”,雖然敘述得並不動聽,但卻很認真很用心。看到他一臉認真的樣子,離殤就忍不住得想笑,喜歡看到他這個樣子。當看到他眼中的關心以及時不時閃過的悲傷,自己的心總會莫名的隱隱在痛,不想看到他傷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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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是好奇怪,對他感到既熟悉又陌生,明明覺得很近卻又感到很遠。真田弦一郎,聽說他是一個很厲害的網球手,聽說他還是一個怪人,走到哪裏都是“兩個人”,他身邊永遠都空著一個人的位置,大家都在說他在等他的愛人。那他等的那個人會是自己嗎?離殤的心裏竟有一絲期盼,希望他等的那個人就是自己!怎麽會有這麽奇怪的想法呢,難道是喜歡上他了嗎?喜歡他嗎?離殤問自己。其實喜歡上這樣一個人也不錯呀,輕笑著,溫暖而安心。因為記憶的殘缺而感到的不安,因他守在身邊而漸漸得被一種安心與溫暖所代替。如果一直這樣就好了,離殤想。


    即使你忘記了我們曾經的所有,也沒有關係,因為我可以和你一起創造新的回憶,屬於我們兩個人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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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國香榭裏大街臨街的咖啡館裏。


    臨街的窗邊坐著一位正在專注得盯著筆計本電腦的少年,得體的西裝,胸前的律師徽章微微泛著光,一頭銀色的頭發,散發著惹眼的光彩。纖細的手指飛快得在鍵盤敲打著,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笑容,鼠標點擊發送。將身體放鬆得靠在椅子上,深深得吐了口氣。伸手拿起桌上的咖啡杯,發現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變空了,伸手叫來了服務生。低沉而溫柔的嗓音說道:“愛爾蘭咖啡。”


    想起剛才穴戶前輩那封郵件,嘴角的笑意更濃了。“點兩杯愛爾蘭咖啡的單身男人。嗬嗬,沒想到真田前輩還是個這麽有情趣的人呢!”喃喃得說道,“愛爾蘭咖啡品嚐思念發酵的味道……”鳳抬眼向窗外望去,看著街上形形色色行走的路人,想起了這樣的歌詞“車水馬龍的大街,誰遇見了誰,昨夜誰為誰不成眠,今天誰吻了誰告別……”


    在這滾滾紅塵中,誰會和誰擦肩而過,誰會和誰彼相知相守呢?鳳輕笑著自己莫名的多愁善感,端起服務生剛送來的愛爾蘭咖啡,然而還沒來得及品嚐這思念的味道,就被窗外那一閃而過的身影所吸引了全部心神。


    “未央!”鳳急急忙忙衝了出去,向她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然而那抹身影卻沒了蹤跡,獨留下立於茫茫人海中的鳳一臉茫然,是錯覺嗎?不,那個身影,那個側顏是那樣的真實,不是錯覺!糾結於心底的那份思念又再次漫延開來,將他深深淹沒……


    未央,你在這裏嗎?你也在這座城市裏嗎?


    未央,在你離開時,過往的甜美記憶收容了我的眼淚;你的笑容,一直留在我們初見的那一天;


    未央,七年來我嚐遍無數等待的滋味,無所謂苦澀或甘美在等待,因為我知道,這一切都是相愛必經的歲月,因為我知道你一定會回來!


    未央,我愛你,依如當初……


    接下來的幾天裏,法國香榭裏大街臨街的咖啡館裏上演著和神奈川相同的故事。一位男子坐在窗邊,點兩杯愛爾咖啡,一塊提拉米蘇,他身邊空著一張沒有人坐的椅子,隻是這一次的主角叫做——鳳長太郎。


    直到有一天,一位娉婷綽綽的東方美女,走了過來,坐在那張椅子上。鳳的臉上依舊掛著溫暖,謙和的笑容,依舊用低沉而溫和的嗓音說道:“對不起,這張椅子有人了。”


    “鳳前輩!你為什麽那麽執著呢?等著那個永遠不會回來的人是沒有任何意義的!為什麽,為什麽你就看不見身邊的人呢!”


    “因為你不是我要等的人。”鳳依舊溫和得說道,然神情卻是那麽篤定。


    “即使沒有結果你也會等下去嗎?”


    “你有過那種撕心裂肺的愛過一個人嗎?我有。我在等的,就是這個人。我隻要一想起她來,就好像觸動了心裏最敏感的部位,除了這個女人,無論是誰都不行,如果能和她一起生活,哪怕隻有幾天,我也情願放棄自己的一切!”鳳停了下來,看著對麵的人,“所以你永遠隻能是我的助手或是路人。”


    鳳站起身來,看著她,臉上依舊是那溫暖得如早上6c的陽光般的笑容,說道“絕對的愛是生死與之,是一生一次的。除了她,我無心再愛。我的休假結束了,下午會飛回日本,但我隻會帶助手回去。”在陽光中優雅得轉身,留下微熏的曖昧與憂鬱。


    曾經壓抑流雲飛轉的光陰帶來的幾經繁華後的失落,所以拒絕遺忘,銘記秦楚壯顏,轉身已是百年。等到花謝弓藏,多少長亭古道,惘然前緣。獨上西樓,傷人竟欲無言,到底是光陰欺辱了最初的漏*點,還是迷失了自己?唯見光陰的馬車在身邊似水流年,但生命中有些人終究是無法替代……


    海蚌未經沙的刺痛


    就不能溫潤出美麗的珍珠


    於是我讓思念


    不斷地刺痛我的心


    隻為了,給親愛的你


    所有美麗的珍珠


    ——《檞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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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虐一下鳳寶寶了


    隻是小小的,真的隻是小小的了


    鳳寶寶一定會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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