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雀山別院前堂大廳上鴉雀無聲,隻有火盆偶然爆出火星的劈啪聲,紙張翻動的沙沙聲,以及筆墨與紙張摩擦的簌簌聲。


    白茯苓的棺木仍然停放在大廳上,棺木一側,白果、丁香、白阿五、白十三等人輪著將賣身契一張接一張放入火中徹底燒成灰燼。


    甘遂坐在火盆不遠處奮筆疾書,一碟血紅的丹砂用盡,紫草便馬上利落地換上一碟新的從早上到現在,紫草都記不清換了多少碟了。


    甘遂像完全不知疲倦一般,由始至終沒停過筆。一張張寫著同樣血紅威脅字句的紙箋,夾雜在賣身契之中投入火盆,瞬間化為灰燼。


    早晨他忽然出現在靈堂之上,吩咐紫草準備紙筆丹砂,然後便一直重複著同樣的書寫動作。


    紙箋上的內容把白果他們嚇了一大跳,但是在甘遂恐怖的目光下,沒人敢去阻撓他的瘋狂行為。


    白醜與木佩蘭出來見他如此,真不知該為他的癡心堅持感動,還是該為他的狂妄大膽無奈。不可否認,他們雖然篤信佛法多年,不願再惹血腥殺孽,但是最愛的始終是自己的女兒,心裏暗暗盼望甘遂這個法子可行,所以全不攔阻,甚至使眼色讓白果他們配合。


    能夠令女兒死而複生自然是最好,否則以甘遂此刻的狀態,他們真擔心一旦女兒最終無法複活,他真的會把威脅變成現實!


    白十三將最後一張賣身契投入火中,望向甘遂幹咳一聲道:“燒完了。”老大你寫了至少兩三千張“血書”了,是不是也停手歇會兒?


    甘遂好像什麽都沒聽見,理也不理,仍是繼續不斷寫著。


    他為了趕在白茯苓生辰之前回京,日夜兼程趕了數千裏路,昨日剛剛到京城便得知白茯苓的死訊,悲傷過度差點走火入魔,其後失魂落魄在雪地荒野裏走了一夜,今日又是一整天不吃不喝坐在白茯苓靈前寫字,如果不是他武功底子實在好,早就虛脫在地上了。


    往日幹淨整齊的俊美青年,現下蓬頭垢麵,滿臉胡渣子,一雙眼睛布滿血絲,別說紫草白果等人,就是木佩蘭與白醜見了,也心生不忍。


    甘遂的堅持無疑打動了白家上下,即使不太認同他的行為,也不由自主坐在廳上默默陪伴。


    不知過了多久,遠處傳來雞啼聲,天邊現出一片魚肚白。


    甘遂身前的一大疊白紙全數用完,他順手一摸沒摸到紙箋,抬起頭向著紫草啞聲道:“去拿紙來!”


    紫草終於再忍不住了,搖頭道:“不拿!夠了!你已經寫了一夜了!如果她泉下有知,早就該看到了!”


    甘遂根本聽不進去,這是他所能想到的唯一的辦法,也是他唯一的希望。他知道紫草說的有道理,但是他不想枯等,他怕多看幾眼白茯苓沉睡不醒的模樣,他會瘋狂崩潰,他必須做點什麽讓自己不去考慮白茯苓無法複活的可能。


    紫草不肯送紙來,甘遂站起身便往記憶中別院的書房方向走,打算自己動手,紫草一閃身擋在廳門前不肯讓他去。雙方正在堅持,忽然廳中響起幾聲咳嗽。


    廳裏本來就聚集了不少人,所以甘遂也沒有留意,紫草背向廳門正對著大廳內,卻清清楚楚看到廳上並無人咳嗽,她定了定神,又聽到幾聲,分明是從棺木中傳來的!


    “小師嫂……她、她……”紫草不敢置信地指著棺木驚呼出聲。


    甘遂看見她這副驚詫的神情,心中一動,燃起希望的同時更升起極大的恐懼,他很怕,如果這隻是一場空歡喜,他簡直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


    咳嗽聲再次響起,這次清晰而明白,廳上其他人都一躍而起,撲向棺木的位置。紫草急急拉過甘遂的袖子飛奔到棺木旁。


    棺中沉睡了兩日有餘的白茯苓一邊咳嗽著一邊慢慢睜開了眼睛……


    不知道是誰帶頭歡呼了一聲,廳上眾人歡聲雷動。


    甘遂緩緩伸出手去,仿佛怕稍稍用力這個美好的景象就會想泡沫一樣消失。


    白茯苓茫然看著麵前無數張熟悉的麵孔,一時也有些適應不了,尤其是胡子拉碴形象頹廢的甘遂。


    甘遂的手小心翼翼碰觸到白茯苓的臉蛋,緩緩摸到她的頸側,溫熱的觸感令他振奮非常,肌膚之下規律跳到的脈搏帶著無盡生機,透過他的手指直直傳入他心中,飛快填滿他冷寂空曠的心窩。


    她是活的,她終於活過來了!


    甘遂一把將白茯苓緊緊抱住,想歡呼想大叫,但是喉頭像被什麽塞住了一般,半個字都吐不出來。


    之後便是一場混亂,甘遂抱著白茯苓不肯放,誰都勸不開,白氏夫婦很無奈,紫草也毫無辦法,其他人更是隻能幹瞪眼。不過是甘遂將白茯苓從地府那裏搶回來的,所以沒人好出麵去阻撓他的非禮行為。


    最終是白茯苓連綿不絕的咳嗽聲,將他震醒。白茯苓的棺木就在火盆邊,加上風向關係,煙火將她嗆得連連咳嗽,什麽話都沒法說。


    甘遂將她抱出來走到避風處,卻仍是不肯鬆手,眼睛一眨不眨盯著失而複得的心上人。


    白茯苓被他看得心裏發毛,隻得佯裝剛剛恢複身體虛弱垂著眼睛不說話,她對於麵對甘遂,一點點準備都沒有。


    原以為她一死,所有一切便一筆勾銷了,沒想到……哎……


    木佩蘭見這樣也不是辦法,隻得先將廳上其他人打發去休息,然後走上前對甘遂道:“苓兒她剛剛醒來,先讓她梳洗一下,再說其他可好?”


    說著伸手想去將女兒接回來,甘遂往後倒退一步,眼中閃過警惕與凶戾,木佩蘭一驚,緩過口氣道:“苓兒是你救回來,我們夫婦不會再阻撓你們的婚事,你大可放心。而且苓兒至少兩三日不曾梳洗更衣,她很愛幹淨的,會不習慣……”


    這話其實是委婉地提醒甘遂,你小子兩三天沒洗過澡,也不怕熏到老婆。


    紫草見這樣僵持不是辦法,也加入說服行列。費了好一番唇舌,甘遂才勉強鬆了手。


    白茯苓被爹娘送回房間去好生梳洗整理過了,換過衣裳,有些不好意思地埋在娘親懷裏,歉然道:“讓你們傷心難過了一回,都是我的不是。”


    不過短短幾日,爹娘就像平白老了好幾年,白茯苓看得心裏難過之極。不管如何,能夠複活再與自己爹娘還有一眾親朋家人團聚,都是一件難以想象的好事,至於債主甘遂……慢慢來吧。


    她就不信她會搞不定他!


    一家三口說了幾句閑話,木佩蘭去抱了兩個兒子過來,兩個一歲半的孩子已經能夠大致分辨親人,抱著白茯苓“姐姐”“姐姐”叫個不停。


    為了她的事,這幾天莊子裏從她爹娘到打理雜務的傭人,沒有一個睡得好,白茯苓將父母勸去休息,自己卻沒有半分睡意,呆呆坐在床邊發呆。


    紫草敲了敲房門走進來,見她醒著,拉著她左看右看,十分欣喜,更趁機將這幾天以來甘遂做的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白茯苓歎了口氣,沒說話。


    紫草有些急了,道:“師兄這樣對你,就是鐵打的心腸也得化了,你、你可別辜負師兄的情意。”


    “你不用急,這輩子我是跑不掉了的。”白茯苓苦笑道。


    紫草皺眉道:“你這話我不愛聽。”這麽勉強,枉費師兄對她一往情深。


    “但這是事實不是嗎?”白茯苓直視紫草,沒有半分心虛:“我是喜歡你師兄不錯,但是從一開始,都是他在做決定,我如果有其他意見,他首先想到的就是逼我聽他的,甚至拿我的父母親人來要挾我。”


    紫草咕噥道:“他對你很好了,換了我們,要敢不聽他的,直接殺了了事。”


    白茯苓忍不住笑起來,知道有人比她更悲劇,心情就是好啊。


    紫草前腳走,甘遂後腳就到了,他換了一身簇新衣袍,刮去了胡渣子,重頭到腳整理過一遍,又恢複到原本俊美清爽的模樣。


    紫草一再提醒他形象問題,他才勉強花了點時間打坐恢複狀態,否則早就到了。


    緩衝過一陣,白茯苓總算可以從容一點麵對他。


    甘遂將她抱入懷裏,狠狠吻住她,直到她要喘不過氣來了,才稍稍鬆開。


    “你這個狠心的女人!”甘遂恨恨道,一邊將耳朵貼在她心髒的位置,滿足地聆聽著她的稍嫌急促的心跳聲,她是活的,真好!


    白茯苓哼道:“知道我狠心你還敢惹我?!”


    甘遂不答,伸手摸到她的腰際,想去解她的衣帶,白茯苓連忙按住他的手阻止他的色狼行為,惹來不滿的狠瞪。


    白茯苓才不怕這隻紙老虎,伸手摸了摸他的鬢邊道:“紫草說你幾天沒休息過了,乖乖睡覺,不許亂來。”


    “我精神得很!”甘遂不依不饒,一邊將十分能展現他渴切心情的某個部位貼到白茯苓腿上蹭了蹭。


    白茯苓臉上泛起一片紅霞,在他下巴上咬一口,道:“不行,你要的話……睡醒了再說!”


    甘遂好不容易才令心上人回到自己身邊,在得到一個纏綿約定之後,終於勉為其難躺在白茯苓床上睡過去,睡夢中仍不忘緊緊抓住白茯苓的手,唯恐她會再次離開。


    白茯苓看著他安詳滿足的睡臉,也靜下心來考慮日後兩人該如何相處。


    公平地說,她其實有些對不起甘遂,雖然甘遂也幹過對不起她、令她傷心的事,不過比起自己的死對他的刺激,兩清有餘了。


    現在她剛剛死而複生,甘遂還沒有回過神來,過後一定會跟她算賬的。要安撫他恐怕沒那麽容易。


    她與甘遂的相處,確實就像她對紫草說的一樣,甘遂決定一切,然後用各種手段逼她就範。這並不完全是甘遂的錯,因為她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跟甘遂天長地久,所以對他的態度敷衍為主,不是直接拒絕就是幹脆對他不理不睬……現代好像管這叫冷暴力來著。


    她從來沒有告訴過甘遂,她喜歡怎樣的對待,喜歡怎樣的相處方式,隻是冷眼旁觀,看著他因為自己的輕忽而忐忑不安,甚至做出一些過激行為,然後以此為借口,將他推得更遠。


    按照孔老頭的說法——不教而誅謂之虐!


    好像越想,她的錯處就越多……但是想到地府中所見所聞,要她心平氣和地對待甘遂,真的有些難。


    白茯苓捧著腦袋歎口氣,死了一了百了,活著就是不停糾結。


    因為一早知道自己隻能活到十八歲,所以想做的事幾乎都已經做了,除了對家人的眷戀不舍,複活對她而言,隻有一個詞可以形容——狗尾續貂。


    她甚至有些茫然無措,多出來的幾十年生命,她做些什麽好呢?莫非都用在跟甘大魔頭鬥智鬥勇之上?


    晚飯時分,收到這意外喜訊的林平子、陸英飛快趕到了雲雀山別院。


    兩人看到活生生坐在麵前的白茯苓,又是一番歡喜,再看坐在她身邊,不顧旁人側目攬住她腰肢,一臉親昵獨占姿態的甘遂,便覺得比之前順眼了一些。


    林平子仔仔細細把白茯苓的小臉打量了一遍,喜悅道:“好了好了!表妹這麵相,活到八十沒問題!”


    側頭順便掃了一眼甘遂的那張臉,挑了挑眉頭,什麽話都沒說。


    白茯苓既然無事,一家人也沒必要在冰天雪地的天氣裏趕路往海州,當即以道路冰封無法通行為由回到京城閣老府,白常山不知道白茯苓這幾天死而複生之事,聽聞兒孫不去海州了,留在京城陪他過年,開心得一張老臉笑成了菊花樣。


    白茯苓的十八歲生辰,一家人一起慶祝,連甘遂也在受邀之列,自從白茯苓複活之後,白氏夫婦已經不再像以往那麽排斥他了,若他能夠保住女兒平安一生,那就認了他這個女婿不妨。


    玉葉天曇作為生辰禮物送到了白茯苓麵前,同時甘遂提出希望在年後正式迎娶白茯苓。


    白家人都沒什麽意見,白茯苓默不作聲,也不知道是願意還是沉默抗議,不過甘遂也管不得這麽多了,先把心上人娶回家再說。


    玉葉天曇當夜就盛開了,碩大美麗的花朵,與令人忘憂的異香令白茯苓很是驚喜了一陣。其實她也沒有真的很喜歡鮮花,不過哪個女子收到情人送來的花朵還能繃著臉的?


    在甘遂看來,送花無疑是他討心上人歡心最有效的手段。


    白茯苓看著月光下盛放的淡紫色花朵,心中對於日後與甘遂相處,多了不小的信心,知道送花給老婆的男人,應該還是很有成長空間的。


    白茯苓正在出神,忽然聽到有人叫她名字,她左右看看,附近一個鬼影子都沒有,正在疑惑,忽然麵前的玉葉天曇抖了抖。


    “不用看了,我在這裏!”


    白茯苓指著那盆花,吃驚道:“花妖?”


    “什麽妖,我是地藏王菩薩掌上蓮花留在凡間的子孫!”


    “咦?”


    “當年地藏王菩薩在凡間留下了幾枚蓮子,後來就生成了我與其他兄弟姐妹。我們是正宗的神物,區區妖魔鬼怪,怎能與我們相比?!”


    “你忽然冒出來是怎麽回事?”白茯苓心裏不屑,不過就是朵花嘛。


    “哼!地藏王菩薩擔心你心存怨念,所以特地吩咐我來將因果告知於你,否則我才懶得跟你這種凡人打交道。”


    白茯苓伸手不懷好意摸了摸玉葉天曇翠綠的葉片道:“你說我掰下幾片葉子來,應該沒什麽問題吧。”


    “喂喂喂!你不要亂來!”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不過一朵花罷了,得瑟什麽?”白茯苓冷笑道。


    “菩薩讓我跟你說,當年他們發現甘遂誤入輪回,知道凡間會因他死傷無數,正好又遇上碧凝仙子的事,所以才決定將你送到凡間來大做功德,以平衡生死輪回之數。你本是因他而獲得第一次重生機會的。可惜菩薩沒想到竟然最後又是因為你,導致他再起殺心,所以才不得已再次讓你還陽。菩薩希望你能多想想這十五年所得,不要對甘遂生出怨恨之意,盡力消解他心中的殺意。”


    “菩薩還真看得起我啊!甘遂要殺人,我一個弱女子有什麽本事攔住他?”


    “菩薩曾經在他夢境中示警,他若繼續殺人無忌,便會失去妻兒,他應該心有所感,你再加把勁,沒有不成的。好了,我說完了,要回去繼續修煉,這些話愛聽不聽隨便你!”


    白茯苓豎起眉毛,說來說去就是想告訴她,她就是為甘遂而生的,老老實實認命就是了!靠!


    她怒從心上起惡向膽邊生,當即扯下玉葉天曇三片葉子以作報複。


    隻是就算她再怎麽生氣,她也不得不承認,自己重生在這世間,有父母珍惜寵愛,有義兄以及白家上下的愛護縱容,實在是賺到了。


    既然甘遂她是賴都賴不掉的,為了她日後的幸福生活,那就加把勁努力把他改造成個好丈夫吧。調教人什麽的,她最擅長了!


    生日宴後第二天晚上,甘遂熟門熟路摸到白茯苓的房間,將她打包抱到十步巷與國公府相連的密道密室中算總賬。


    白茯苓平安過了十八歲生辰,他比較確定她不會再忽然離他而去,數日來壓抑的半滿怨恨頓時爆發。


    甘遂是徹頭徹尾的肉食類動物,發泄壓抑不滿的最好方法就是把那個可愛可恨的元凶狠狠吃一頓!


    飽餐之後,甘遂抱著虛軟無力的元凶恨恨道:“你這個狠心狡猾的小丫頭,你究竟將我當什麽了?真想將你撕成碎片,一口一口吞下去!”


    白茯苓無力地靠在他懷裏,委屈道:“我隻能活到十八歲難道是我的錯?”


    甘遂語窒:“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白茯苓抱著他的脖子在他臉上親了一口,笑得諂媚討好:“我怎麽知道你這麽厲害……”她是個沒骨頭的,竟然對這樣一個暴徒大拍馬屁。


    不過這馬屁讓甘遂聽了很舒服,哼道:“你現在知道了,以後什麽事情都不許瞞著我。”


    他不是不知道白茯苓在打馬虎眼,隻是再去計較過去的欺騙又有什麽意義,隻要她能一直這樣陪在他身邊就好。


    幾日之後,楊珩忽然頒下聖旨,公開海浮石乃是太上皇流落民家的兒子,正宗的天家骨肉,並定於年前正式認祖歸宗,賜封為“武王”。消息一出,京城上下一片嘩然。


    海浮石手上有太上皇當年親筆所寫的書信諭旨證明身份,有楊珩與安泰公主的承認,旁人自然不好多說什麽。


    隨後便傳出這位新任武王向白閣老府提親,要迎娶白閣老唯一孫女兒白茯苓的消息。海浮石的身份已經是親王,再沒有人恥笑白茯苓是自甘墮落與江湖草莽聯姻了。


    白常山自然樂觀其成,宮裏楊珩聽聞白家答應了親事,關在禦書房中出神了許久,自言自語道:“沒想到你竟然就為了不願被人說苓兒下嫁草莽,便甘願自投羅網來當個什麽親王……隻是我不會為你賜婚的,你得到的已經太多了,我又何必錦上添花?”


    甘遂成了親王,再想去控製武林盟,就有諸多不便了,朝廷與武林之間的糾葛從來隻能在暗下裏進行,明麵上,雙方都不願公開與對方扯上關係。甘遂一旦成為朝廷賜封的武王,就必須從武林盟主的位置上退下來。


    楊珩縱使不願,也不得不承認甘遂能為白茯苓做的事,比他多得多,他不服氣也不成。


    三年匆匆過去,祁國的情況一天一天逐漸改變著,雖然還有很多不足,但是多數動亂已經平複,百姓也看到了安居樂業的希望。


    武林中風雲變幻,自從三年前武林盟主卸任成了武親王,過了不久,魔教教主甘遂也銷聲匿跡。


    熒幻仙穀裏熒花如往年一般盛放,甘遂攬著白茯苓坐在山洞口俯瞰著這人間難得一見的奇幻美景,手腳逐漸不老實起來,嘴巴湊到她頸邊,含住她的耳垂誘惑道:“你想我當海浮石還是甘遂?”


    當海浮石就白茯苓主動,當甘遂的話……那他就不客氣了!


    白茯苓一邊躲閃著他的攻擊,一邊哇哇叫道:“我想你當小彌!”當個幾歲大的小孩子,老實點什麽也別幹!


    甘遂兩下將她抓住,笑得誌得意滿:“小彌我是當不了了,不如我加把勁,你生一個好了!”


    (全文完)


    ◆◇◆◇◆


    下個月會寫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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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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