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收雨歇,甘遂替全身虛軟的白茯苓穿整好衣裙抱回房間,又吩咐人準備了熱水親自伺候她沐浴,取出自己的衣物暫時讓她穿上。


    一切打點好後,把她抱到自己床上。


    白茯苓由始至終任他擺布,沒吭一聲,一來是太累,二來是生氣,生甘遂的氣也生自己的氣。


    甘遂心情極好,也不介意她的沉默,低頭親親她的眼睛道:“餓不餓?倦了就睡吧。”


    “白果他們現在在哪裏?”白茯苓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落霞滿天已經靠近傍晚,就算白果他們沒事,發現她不見了也一定急得半死。


    又是那些人!甘遂心裏泛酸,這個女人從來沒有這樣惦記過他!


    不過他剛剛飽餐一頓,還舍不得對白茯苓生氣,仍是耐著性子道:“我叫鬼目來問問,既然是他們下的手,應該不會把他們怎麽樣。”他剛才一聽說白茯苓在密室,就迫不及待趕了過去,根本不及細問鬼筆是怎麽把人“請”回來的。


    鬼目很快就進來了,白茯苓不想自己這副衣衫不整的狼狽模樣被人看見,抱著膝蓋坐在帳子後,聽甘遂問話。


    鬼目事前已經跟紫草打點好一切,北關城方圓百裏乃至整個永州都是白家的地盤,要想暫時劫持白茯苓可以,但要想將人神不知鬼不覺的送出去幾乎是不可能的任務,幸好他們也隻是要讓教主與白茯苓單獨見一麵罷了,所以隻是派了人在永州境內四處故布疑陣,拖延白家找上門來的時間。


    至於白果、白芍他們,不過是被特製迷藥弄暈了而已,藥力大概一天才過,他們所在的茶亭就在官道旁,方才收到消息,白家的人已經發現他們並將他們帶回百裏山去了。


    鬼目交代完一切,就退了出去。


    “你叫紫草替我向爹娘送信報個平安。”白茯苓毫不客氣地給甘遂指派任務。


    離她被擄劫整整過了一個下午,父母現在一定擔憂得很,必須想辦法對他們交代一聲才是。看甘遂的樣子,她幾日內恐怕都無法離開他身邊。


    甘遂攬著失而複得的美人兒,對她的頤指氣使有著無限度的縱容,聞言隻是挑了挑眉,佯作不解道:“紫草?”


    “別裝了,她也是你魔教的人!”白茯苓不屑地揭穿道。


    甘遂剛才聽過鬼目回話,已經對整件事知道了個七七八八,他笑著把白茯苓當小娃娃一樣抱在懷裏輕輕搖晃撫拍,慢條斯理地逗她說話:“你怎麽猜到的?”


    白茯苓“哼”一聲不理,如果不是擔心自家人,她根本一個字都不會跟甘遂說的。


    甘遂也不著急,現在是這小狐狸想跟家人聯絡,又不是他想搭理白家的人,他低頭湊到她頸上輕吸一口氣,忍不住在她纖細雪白的頸側親了一口。


    真是奇怪,沐浴的水裏放了那麽多藥材,怎麽到了她身上卻這樣的香呢?


    白茯苓不堪其擾,知道不如他的願,他也不會輕易答應讓她給家人送信,想到父母此刻不知急成什麽樣子了,白茯苓隻得咬咬牙道:“你先讓紫草替我送信了,我再告訴你。”


    甘遂痛快地點了點頭,叫了紫草來吩咐道:“去給白先生、白夫人送個信,就說苓兒在我這裏,過幾日我自然會帶她登門拜訪,讓他們不必擔心。”


    紫草苦著臉答應下來,心裏歎道:好好一個女兒不明不白落在你手上,人家爹娘不擔心才怪!不過誰讓他是自家師兄又是教主呢?再難辦也隻有硬著頭皮去了。


    退出房間前,她偷偷瞄了眼低垂的紗帳,隱約可以見到師兄攬著小師嫂靠在床欄上,一副閑適姿態,聽他剛才說話語氣輕鬆,與這大半年來仿佛時刻想擇人而噬的狠厲陰沉簡直判若兩人,頓時覺得自己辛苦擄人外加身份泄露都是值得的。


    反正白茯苓是一定跑不掉,注定要當自己師嫂的了,早晚也會知道她的身份。


    甘遂見紫草離開,拉白茯苓一起躺在床上,把她當抱枕一樣圈在懷裏,要繼續剛才的話題,白茯苓不想跟他多說,眯起眼睛打個嗬欠道:“我很累……”


    甘遂知她是故意不理他,不過想到剛才的“劇烈運動”,又是那樣勉強的姿勢,她多半很不好受,於是壓下心中不快,拍拍她道:“那就睡吧。”


    “很熱……”白茯苓縮了縮身子想在兩人間拉開距離。冬天有人暖床很舒服,夏天就變成折磨了。今天她也是嫌熱沒把小狸花帶在身邊,結果這樣輕易就被人抓了。


    甘遂不肯放人:“很快就不熱了。”一邊說一邊緩緩運功,很快身外的溫度便降了下來。


    白茯苓沒想到他的武功竟然好用到這個程度,忍不住暗道:還冬暖夏涼,簡直居家旅行必備!


    她是真的倦了,心裏牽掛的事情有了著落,很快就放心沉入夢鄉,連她自己都沒發現,這是她大半年來睡得最安然恬靜的一覺。


    再次醒來天已經黑透,睜開眼睛就見甘遂一張放大的臉就在眼前。


    俊美陽剛的臉龐看起來多了幾分孩子氣,嘴角微彎不知在做著什麽好夢,那滿足明朗的模樣幾乎可以用天真無邪來形容。


    白茯苓不由自主想起他之前的另一個身份——小彌,那個應該是她一輩子見過的最邪惡詭異的小孩了,沒露出真麵目之前,多可愛的一個小正太啊。


    漂亮的東西果然大都危險,如果她當日聽從林平子的話,不要答應將小彌帶在身邊,是不是就能避過這一段孽緣呢?


    不過也許從一開始甘遂就已經盯上了她,即使她拒絕收留小彌,他也會有其他辦法親近她。


    自從離開武林盟,她一直不願意再想起甘遂,怕自己會心軟。


    原以為一切已經結束——爹娘曾故意在她麵前說起現下祁國的形勢,皇帝一邊努力削弱楊珩日漸壯大的影響力,與他頻頻鬥法,一邊仍不肯放棄江湖民間的勢力,而幾個在京意圖爭奪帝位的皇子,更是積極招攬朝野各方勢力,甘遂雖然占據著較大優勢,但要想一統武林黑白兩道,就算皇帝現下就死了再不能從中作梗,也要花上兩三年時間。


    簡單的說,等他處理好一切,即便有心回頭她也已經死透了,頂多來看看她的墳墓,祭拜一番。


    沒想到他會在這個時候忽然冒出來……這不過才過了大半年,他再怎麽厲害,也不可能搞得定武林中那潭子渾水。


    他突然到來,是純粹為了她,還隻是順便?


    白茯苓心中苦笑,她果然就是著了魔,直到此刻還是忍不住自動自發為這個混蛋找借口。


    她垂下眼睛,不再看那張讓她心動又心亂的臉,從刺果部回來,她已經決定不再壓抑自己真實的思念與心意,可是要她這樣不明不白地與甘遂重修舊好,她怨氣難平!


    而且讓這混蛋太容易過關,他下次傷害她會更加肆無忌憚……雖然她未必有那麽長的命讓他再次傷害了……


    “在想什麽?”甘遂的聲音帶著朦朧的睡意,自耳邊傳來,輕微沙啞的調子在這種時候聽來格外親昵迷人。


    白茯苓直接閉起眼睛不理他,她還沒盤算好要怎麽收拾他呢!


    甘遂沒有因為她的冷淡生氣,將她抱到自己身上趴著,揉了揉她的纖腰,有些耍賴地直接問道:“你要怎樣才不生我的氣?”


    白茯苓隻把他當床墊用,還是清涼型的,對於他的問題理也不理。


    甘遂暗暗咬牙切齒,不過嘴上卻故作不在意道:“你不說話,我當你不生氣了,那我們來說說親事要怎麽辦。現在祁國局勢未明,老頭子恨我恨得牙癢癢的,武林盟、神教裏還有不少人暗中搗鬼,這個時候高調向你家提親,會給你家惹麻煩,到時候你也會有危險。我們先把親事定下了,三書六禮等事情完後再大肆操辦。過兩日是吉日,我先把聘禮送過去百裏山……”


    白茯苓開始聽說他的意思是不打算馬上逼她成婚,正暗暗鬆了口氣,忽然聽到“聘禮”兩個字,頓時炸了,想也不想就想掙紮起來,恨恨道:“誰要跟你成親了,誰要你的聘禮?你滾開!”


    甘遂靜靜看著她不肯鬆手。


    白茯苓氣極了也不考慮自己的花拳繡腿有多大作用,對著甘遂就施展起來。甘遂默默放鬆身體毫不反抗由她“毒打”出氣。


    白茯苓打得手腳發軟了,見甘遂還是不痛不癢的樣子,頓時泄了氣,停下動作。


    甘遂原就是想讓她出口氣的,見她不打了,抱著她坐起身,低聲道:“你既然生氣,為什麽不報複我?”這是他很在意的事情。


    白茯苓冷冷掃了他一眼,忽然輕笑起來,一個字一個字道:“因為你不值得!”


    短短六個字,殺傷力要被剛才那一輪拳腳強大百倍千倍不止,甘遂溫和的臉色頓時變得陰沉無比,瞪著白茯苓的眼神恐怖非常,饒是她自認大膽,也不由得心頭輕顫。


    報複的快感瞬間即逝,如果不是心裏一股氣憋著,白茯苓幾乎要被兩人之間的低氣壓逼得哆嗦起來。


    ◆◇◆◇◆


    蟲蟲抓完了。


    大家七夕快樂,鑒於今天大家多半有約會,就不更那麽多了,明天我會多更一些的。


    很多人對女主的選擇不滿,嘻嘻,大家稍安勿躁哈!隻說兩句,小白還隻有一年多的壽命,她選擇的不是終生伴侶,是短期情人,這點上甘遂的所有劣勢都成了優勢。


    甘遂發自本能地喜歡小白,以他的行為認知標準,他已經對小白很好很好了。例如一個野人一進入現代社會就跟普通人一樣懂得禮儀規範,你們肯定會說假的,甘遂也是一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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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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