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珩的話正正戳中海浮石的痛處。


    沒錯!不但白醜夫婦從來沒有鬆口允婚,連那個沒心沒肺的小丫頭也隻是口頭答應婚約,沒有半點打算履行承諾的具體舉動,甚至連要跟他永遠在一起之類的甜言蜜語都從來沒有過。


    看著海浮石明顯陰沉的臉色,楊珩心中一鬆。


    來的路上他就旁敲側擊過白醜的態度,發現他確實對海浮石成為他的女婿一事十分反感,而且言談之中分明顯示白茯苓與海浮石同行並非出自自願。


    現在再看海浮石的反應,定是白茯苓從沒有主動給過他任何表示的,隻要小惡女的心還在,他自問就有奮力一爭的機會。


    海浮石硬聲道:“那又如何,我不會將她讓給你。”


    “我沒說過要你讓……”楊珩微笑著抬起頭看他,一字一字道:“也不需要你讓,我會讓她主動選擇我。”


    那副自信滿滿的神氣讓海浮石氣極反笑,他很有衝動想說出他與白茯苓已經有了夫妻之實,讓他不要再癡心妄想,但是話到嘴邊卻覺得自己很是無聊,白茯苓畢竟是未嫁之身,這樣的事傳出去對她極為不利,沒必要為了一時之氣就泄露他們兩人的隱私。


    白茯苓是他的,楊珩現在所做的一切隻能是徒勞,他就等著看他死心離開好了。


    “你這次來,就隻是想給我搗亂?”海浮石很享受自己手裏藏了個壓倒性籌碼的感覺,再開口問起正事時,語氣輕鬆了不少。


    楊珩略略有些意外,不過他確實有事需要海浮石的合作,所以也暫且不再提傷感情的話題,答道:“是有些事要與你詳談,到客棧再說吧。”


    白醜與楊珩已經在鎮上安排好客棧,連前來探路的紫草都被他們請到了客棧中等候,幾個人各懷心事、食不知味地用過飯,楊珩與海浮石率先離開,到隱秘處去商議他們的大事,白醜與女兒也有“正事”要談,將女兒帶回了自己房間。


    女兒不過離開他們夫婦三個月左右,眉目間卻已經多了幾分嫵媚嬌態,這恐怕不隻是情竇初開那麽簡單,白醜越看越心驚,可是又不好直接問,遲疑了好一陣方才問道:“你與那海浮石……到底、到底怎麽回事?”


    海浮石似乎全不介意他的突然出現,對於白茯苓的行動也沒有太多限製,神態間自有一股篤定喜悅之色。如果不是有相當把握認為白茯苓無法隨意離開,他決不會是這樣的態度。


    白茯苓明白父親想問的是什麽,這事要隱瞞也隱瞞不了多久,她垂頭組織了一下語言,輕聲道:“阿爹,我待會兒說什麽你都先不要生氣,靜靜聽我說完好不好?”


    白醜隻覺得心肝都被吊起來了,澀聲道:“好,你說。”


    “我與海浮石……已經有夫妻之實。”


    “他、他強迫你?”白醜按住女兒肩頭的手一緊,這個可能性他來的路上已經想過千百次,但是真正聽到,隻覺得心都疼得碎了。


    那個該死的混蛋竟然敢碰他的女兒!


    白茯苓見父親氣得臉色發青,也有些害怕,連忙伸手輕輕撫拍父親的胸口,一邊替他順氣一邊道:“不是的,是女兒自己願意的……”


    “你不要騙我,就算不是他用強的,也定是他用些什麽邪門手段誘惑你!”白醜絕不相信自己“乖巧純潔”的女兒,會主動向那大魔頭獻身。


    女兒確實對海浮石有些心動,但是她從來不是那種感情用事不顧後果的無知婦人,她應該很清楚知道這麽做的後果。


    白茯苓搖搖父親的手臂道:“他沒有強迫我,也沒有引誘我……是我、我想生個孩子,但是不想與人成婚!”


    白醜又驚又氣,道:“你說的什麽傻話?!”


    白茯苓扁扁嘴巴道:“我不想離開爹娘爺爺,不想嫁人,如果招贅的話,哼!願意被招贅的男人能是什麽好東西?我不要跟個沒骨頭的家夥過一輩子,與其那樣,還不如就我帶著孩子跟爹娘還有爺爺一起過,來得輕鬆簡單。”


    白醜被她一番話說得目瞪口呆,但想想似乎又很符合女兒的性子,他為女兒的膽大妄為、離經叛道頭疼非常,用力揉揉額角道:“就算、就算這樣也不必去招惹那小子!”


    白茯苓撒嬌道:“女兒喜歡他,他長得好看,日後我的孩兒也很好看!”父親素來對她縱容慣了,她要裝傻充愣,父親也拿她沒辦法,而且她就算犯了再大的錯,父母也是會無條件地原諒她的。


    “陸英、林平子、甚至楊珩,沒有一個比他差,楊珩是皇子日後可能登基為帝,這身份太過麻煩且不去說他,陸英與林平子從小與你一起長大,對你千依百順,他們隨便一個都比海家那小子強。他如果隻是個武林盟主那便罷了,他還是心狠手辣的魔教教主!”白醜隻覺得頭大如鬥。


    “大哥和平子就跟我的親兄弟一樣,我怎麽可以跟他們……爹爹,我已經想好辦法應付海浮石了,隻要我們拖住他,暫不成婚就好,好不好爹爹!”白茯苓黏在父親懷裏出力撒嬌。


    白醜苦笑歎氣道:“你長大了,做事自有主張,也不用聽爹爹的話了,你一心都向著海家那小子,爹爹還能說什麽?”


    白茯苓在他懷裏蹭了蹭道:“誰說的,爹爹是我心目中最最重要、最最英俊、最最厲害的男子漢,別的男人跟你完全不能比,苓兒這輩子隻要陪著爹爹,才不要別的臭男人!”


    白醜被女兒的甜言蜜語哄得心花怒放,神情也放鬆了一些,卻開始憂慮實際問題:“海家那小子恐怕不是這麽好打發的,還有楊珩……哎,如果他不是皇子,倒真是不錯。”


    楊珩這一路上與白醜同行,表現得謙和有禮行事得體,就算白醜再如何挑剔,也不得不承認這個青年確實是萬中無一的俊傑,可惜他的身份與能力、野心注定了他不可能一生甘於當個清閑皇族。


    “爹爹放心,我已經想好了幾個備用方案,最重要的是,你與娘親一定要拖住他,至少在我們遷居小島之前,穩住他就行。至於楊珩,我離京時已經跟他說清楚了,這種事始終要他自己想通的。”白茯苓覺得楊珩不是那種糾纏不清的人,總有一日會放下對她的感情,她並不擔心。


    “萬一你要是有了孩兒……”白醜還是很遲疑,他不讚同女兒的計劃,但是他很清楚知道女兒的性情,她決定了的事,十頭牛都拉不回來,他們夫婦這些年對女兒的嬌慣已經成了習慣,再加上他心裏始終惦記著妻子所說的,女兒可能隻能活到十八歲的事。


    或許女兒自己生下孩兒,在人間多了牽絆,能夠為這帶來轉機。至不濟,女兒逃不過這一劫,也能有個孩兒留下,替她供奉香火,他們白家也不至於血脈就此斷絕。


    這些話他不敢對女兒提起,隻能小心翼翼壓在心底。


    “萬不得已時,我回百裏山生產,到時準備一個無父無母的棄嬰冒充我的孩子,騙過海浮石也不難。”白茯苓壓低聲音在父親耳邊低聲說道。


    白醜沒想到女兒連這個都想好了,不過也確實是個辦法,終於歎口氣不再反對。


    次日見到海浮石,白醜的心情很複雜,想狠狠揍這個膽敢沾汙他女兒清白的混小子一頓,又為女兒想對人家始亂終棄、利用欺騙而感到心虛,他不想讓海浮石看出端倪,隻得拉下臉愛理不理。


    海浮石原就料到白醜不會對他有好臉色,他現在很是好奇,昨夜這兩父女究竟躲在房間裏說了些什麽。他想過偷聽的,不過一來他與楊珩有要事商談,二來白醜也不是等閑人物,萬一露了形跡,彼此的關係可能會更僵。


    他也想過直接問白茯苓,有沒有把兩人的關係對白醜坦白,可是昨夜兩人分房而居,白醜與白茯苓的房間相鄰,他不好當著未來嶽丈去的麵去糾纏人家女兒,也不便對他下藥(如果失敗被發現,恐怕白醜會直接翻臉),所以隻能老老實實一覺到天亮。


    白茯苓一早起來吩咐鬼臼去買了早點,先親自送到父親的房間,然後便主動去找海浮石。


    鬼臼與鬼目快手快腳從食盒裏取出點心、米粥、茶水等放好在桌上,便識趣地退了出去。


    白茯苓笑眯眯道:“我在路上就聽說青河鎮這裏的四喜包子味道很好,我讓鬼臼今天一早特地去買的,還熱著呢,你快來試試!”一邊說一邊舉起竹筷,夾了一個熱騰騰的小包子送到他嘴邊。


    海浮石受寵若驚地坐在桌子旁,白茯苓與他相識時日不算短,極少有這麽主動討好的時候,一定有古怪!不過心上人玉手喂食,就算是毒藥,他也樂意啊嗚一口吃下,反正他也不怕。


    慢慢張開口,咬上那個白白胖胖的小包子,鬆軟的包子皮下是清香四溢的新鮮蔬菜混著細碎的肉末,口感軟中帶爽,兩三口就能吃完一個,令人回味無窮。


    “好不好吃?”白茯苓笑問道。


    海浮石見左右無人,一雙手搭上了她的細腰,笑得滿足又曖昧:“好……不過我更喜歡吃你……”


    ◆◇◆◇◆


    奶奶骨折動手術,去醫院看她,老人有個什麽傷病真杯具,還好奶奶精神還不錯。


    撓撓大家,有空的給投個票票,留個言神馬的好不好?


    明天加更,不過可能會略晚。(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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