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聖旨已下,除非他們打算抗旨,否則再怎麽不情願,白醜還是隻有讓妻女入宮去,臨行前,白茯苓討好地湊到父親耳邊低聲道:“爹爹放心,我一定會陪在娘親身邊,不讓人有機可乘!”


    白醜被女兒哄得眉花眼笑,伸手揉了揉她的長發,讚道:“乖女兒!宮裏不比家裏,你自己也要小心。”


    白家母女進宮是不允許帶自己的丫鬟侍女的,白茯苓抱著小狸花楚楚可憐地看著雷公公,道:“老爺爺讓我帶小狸花一起去好不好?它很聽話的,不會到處亂跑也不會亂叫……”


    雷公公這輩子聽人稱他為“公公”已經聽得發膩,除了宮裏幾個討好巴結他的小太監會稱他祖爺爺,還不曾有宮外人喊他爺爺的。


    白茯苓頂著一張超級無敵美少女的可人臉孔裝可憐,就是鐵石心腸也禁不住,他躊躇一陣,想到宮裏也有不少嬪妃養了寵物貓狗,多一隻貓兒也沒什麽所謂。而且皇帝與木佩蘭什麽關係他是心裏有數的,白茯苓又是陸英最疼愛的義妹,沒必要在這種事情上為難她,於是點了點頭答應下來。


    白茯苓甜甜連叫了幾聲老爺爺,一臉誠懇地謝了又謝,雷公公臉上的笑意不由自主又真切了幾分。


    外臣家眷進宮是不允許帶太多東西的,所以兩母女很快收拾停當出門上了宮裏派來的馬車,直往禁宮而去。


    白茯苓抱起懷裏的小狸花,對著它的小腦袋用力吧唧一口,笑道:“白果白芍都不能來,靠你保護我啦!”


    小狸花“喵嗚”一聲,用力蹬踢四肢,似乎聽懂了她的話,想擺出個威風的造型,木佩蘭看著有趣,伸手點了點她的鼻尖道:“有娘親在呢,你擔心什麽?”


    馬車雖然在行進之中,但馬車附近都是宮裏派來的侍衛太監,說話多有不便,兩母女說話聲音都特意壓低了,白茯苓有些問題想問娘親的,也隻得等時機合適了再說。


    兩人一貓挨在一起,默默無語,卻並不太過憂慮。


    馬車從皇宮西側小門進去,兩母女下了車改成車轎往安泰公主的寢宮怡斕宮,白茯苓上輩子從到過故宮遊覽,對於皇宮沒太多敬畏之心,隻有滿肚子好奇。


    祁國皇宮方方正正,建築頗有點像故宮,不過占地更大而且是青牆黛瓦,不似故宮的輝煌奪目卻多了幾分沉厚肅穆。


    怡斕宮在禦花園東南方,與皇帝的寢宮正和宮距離不過數百步遠,中間隔著皇後所住的寧儀宮,安泰公主住在此處,足見聖眷之隆。


    兩母女被宮女領入怡斕宮正殿,就見安泰公主坐在上首,麵帶微笑地看著她們。這裏不比別處,木佩蘭向白茯苓打個眼色,兩母女一起上前跪拜行禮,膝蓋還沒著地,就聽安泰公主道:“免禮!”


    旁邊的宮女很有眼色,安泰公主才開口就已經一左一右上前來把白家母女扶起。


    安泰公主似有些疲倦,說了幾句場麵話就打發宮女們退下,轉眼正殿上的閑雜人等就走得幹幹淨淨,隻剩下公主的貼身女官秋嬤嬤。


    安泰公主輕歎一口氣道:“佩蘭姐姐,委屈你與苓兒了。”


    木佩蘭不在意地笑了笑道:“說的什麽話,此事無可避免,有你在好歹我們母女在宮裏也能過得舒心些。”她說的並非客氣話,如果沒有安泰公主,很可能她們入宮的名義會變成皇後召見,那位夏皇後可不是什麽善良之輩,在她眼皮底下被扣押幾天,日子會很不好過。


    她自個兒就罷了,年輕時早就習慣了宮裏的一套規矩,她的寶貝女兒從小無拘無束,宮裏處處講究禮儀規矩,恐怕用不了幾天她就會受不住。


    安泰公主笑道:“好,那我也不與姐姐客氣了,你們母女就住在側間的偏殿上,這幾天我們不出門,正好可以玩玩你們上次教我的那個麻將,我想起來就手癢。”


    怡斕宮是她的地盤,宮裏除了皇帝,就是皇後也不敢來糾纏鬧事的,等過了這幾天就好。


    白茯苓想了想還是直接開口問道:“阿姨,皇上派我大哥去做什麽事?”


    “我也不知,不過就怕……就怕京裏又要大亂一場了……”安泰公主收起笑容,臉色沉重起來。


    “皇上準備多年,這次定能馬到功成。”木佩蘭拉過她的手安慰道。


    “皇上我並不擔心,我隻是難過,都是骨肉至親,何必非要如此。”當年幾位兄弟為了爭奪皇位而爆發的血腥爭鬥,時至今日她還曆曆在目,這次皇帝並沒有對她說明計劃,但是她也知道,不久之後,她的親人又會少去幾個。


    安泰公主不願自己的低落情緒影響到白茯苓母女,於是振作精神道:“不說這些掃興的事情,我讓宮女把你們送我的麻將帶進宮裏來了。你們是要先去梳洗休息熟悉一下環境,還是我們先來打它幾圈?”


    木佩蘭搖頭道:“看你這個樣子,還玩什麽?贏了也是勝之不武,你才回京城就進了宮裏來,還是你先去梳洗休息吧。你這怡斕宮我也不是沒來過,我先帶苓兒去偏殿,你休息夠了我們再說話打麻將。”


    正說著,殿外一個太監跑進來說皇後派了寧儀宮裏的總管來請,要白家母女前去覲見。安泰公主心中不以為然,打發了小太監,沒好氣道:“也不知存的什麽心。”


    木佩蘭起身道:“還是得去見的。”


    “我陪你們走一趟吧。”安泰公主不放心道。木佩蘭想了想也沒有客氣推辭。


    安泰公主對皇後與毛貴妃都沒有好感,也從不與宮裏的嬪妃交往,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木佩蘭不是不知好歹瞎逞強的人,她也知道皇後忽然召見多半不懷好意,而以自己的身份,站在皇後的地盤上不免處處被動。


    還是那句話,如果隻是她一個人,忍忍就過了,可她不願意女兒受委屈,說不得就要讓安泰公主出麵護航了。


    安泰公主的怡斕宮花木扶疏,宮裏裝飾簡潔利落與她本人的風格甚是相似,皇後的寧儀宮卻還更要清雅幾分,正殿裏不見金碧輝煌的珠玉擺設,甚至連簾幕、地毯上的花紋都素淡非常,牆上掛的是一幅幅的書畫,爐子裏香料味道也淡淡的,整座大殿給人的感覺就如同一副筆鋒清秀婉轉的白描畫卷,文秀清新。


    唯一透露出主人高貴身份的,是窗邊白瓷花瓶裏幾支新鮮碧綠的翠竹枝——這個深冬時節裏能夠找到新鮮翠竹,不曉得要耗費多少財力人力,花匠的本領也足以讓人歎為觀止。


    白茯苓千想萬想,沒想到皇後的寢宮竟然會是這個樣子,不過仔細一想就覺得其實不奇怪,皇後出自詩禮傳家的名門夏家,夏氏一族向來就是這副清高得不得了的做派,可惜偏偏放不下名利權勢,否則也不會與毛家劍拔弩張。


    白茯苓一肚子不情願地跟著母親與安泰公主上前向皇後行禮,心裏腹誹不已。


    皇後見安泰公主竟然與她們母女同來,心裏也明白這是防著自己為難人,不由得暗暗冷笑,抬眼看了看白茯苓,淡然:“都說忠國公府的小姐是京城裏的第一美人,果然名不虛傳,讓人一見難忘。”


    她看白茯苓,白茯苓也偷偷在打量她。皇後年紀與自家娘親差不多,相貌完全沒有可比性,不是一個水平上的,與之前見過的夏馨馨有幾分相似,不過皇後的城府明顯要深得多,那股子傲氣藏得很深,展現出來的就是一位身份高貴,淡定矜持的貴婦模樣,氣質確實是不錯的,不過白茯苓總覺得她身上透出一股冰冷的寒意。


    聽了皇後的誇獎,白茯苓慣性地低頭行禮道:“皇後謬讚,小女子愧不敢當。”一邊說一邊唾棄自己——真是有夠膩味無聊的。


    皇後接下來問的第二個問題更加膩味:“平日都看些什麽書?”


    白茯苓忍住翻白眼的衝動,低聲答道:“小女子駑鈍怠惰,甚少看書。”


    這是實話,有空都哈皮去了,看什麽書啊!


    不過皇後不這麽想,她顯然沒預料到白茯苓的這個答案,怔了一下才道:“都說你是京城第一才女,哀家麵前不必妄自菲薄。”


    安泰公主是知道實情的,忍住笑意道:“那不過是外邊的人穿鑿附會、胡說一氣罷了,苓兒她從小身子虛弱,白夫人哪裏舍得讓她費神念書?”


    這也是實話,白氏夫婦隻要女兒日子過得開心健康就好,對她的教育問題從來放任自流,白茯苓根本沒受過這裏的正統文化教育,說得直白點,深一點的字單個拎出來她都認不全。


    皇後微微冷笑道:“甚少看書的人,竟然能說出‘殃莫大於叨天之功,罪莫大於掩人之善,惡莫深於襲下之能,辱莫重於忘己之恥,四者備而禍全’這樣的話的,倒真是稀罕!”話裏的不滿之意已經十分明顯。


    這話是白茯苓之前對夏國勳說的,皇後這分明是打算替侄兒侄女討回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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