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高高的掛在漆黑的天空裏,皎潔的月光像流水一樣傾泄下來,映照在那個麗人身上,卻越發的顯得清冷。


    她那冰一樣蒼白冷酷的臉上,卻突兀的出現了一抹紅色,邀月的嘴角流出了絲絲血液,她那雙明亮的眼睛仍然冰冷的望著江麵。隻是這黑漆漆的江麵越發的平靜。


    邀月沒有說話,整個世界仿佛都安靜了許多。憐星就在她身後兩步左右的距離,也是望著江麵。


    過了好一會兒,邀月撫起衣袖,輕抹了一下嘴角。那件雪白的袖口,頓時沾上了一抹紅色。邀月望著袖口的這一抹紅色,它是那麽鮮明,那麽刺眼。“嗤”邀月手一撕,將那一截扯下,往江裏一拋,又抬起手掌拍擊而出,那塊布竟如同石頭一般沉入了江底。


    然後,冷冷的道:“走吧。”憐星跟著一起走了。花無缺也跟著要上去,卻聽到一個靈動的聲音說:“你繼續去殺江小魚。”這聲音是那麽縹緲,可是語調卻那麽冷漠、無情。


    玄藏當時隻覺喉頭一甜,眼前一黑,直接暈了過去。整個人落入了江底,隨著江流一直飄,一直飄……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玄藏醒了過來,隻是整個人還昏昏沉沉的,耳朵嗡嗡作響,玄藏坐著讓整個人清醒一下。


    他不知道這裏是哪裏?隻能一直走,一直走……


    放眼過去,群山起伏,青鬆翠竹鬱鬱蔥蔥。山中幽穀深深,一條條彎曲的小澗潺潺而來。


    順著一條擦山腳留過的幽碧神秘的小河走,忽然遇到一片桃花林,生長在溪水的兩岸,長達幾百步,中間複沒有別的樹,花草鮮嫩美麗,落花紛紛的散在地上。


    往桃林走了進去,快到盡頭突然出現一片光亮。又走了幾十步,隻見一片平坦寬廣的土地,一排排整齊的房舍。還有肥沃的田地、美麗的池沼,桑樹竹林之類的。田間小路交錯相通,雞鳴狗叫到處可以聽到。


    玄藏順著道路慢悠悠的走,蝴蝶在花中嬉戲,鳥兒時不時飛過這花的海洋,在連綿環山的村莊裏竟然綻放出春天的氣息。


    周邊的桃花樹,有小孩在桃花樹旁玩耍,悅耳的笑聲蕩漾著。坐在大樹下乘涼的老人,安詳的看著在桃花樹下玩耍的孩童,露出了嘴角的笑容。會跳舞的女子也在桃花樹下舞動著,跳著跳著像是與桃花融合起來,美的無與倫比,美的讓人窒息,綠油油的水稻分布在田裏,壯碩的漢子,在田裏辛勤的耕作著,構成了一幅天然的圖畫,這一切是那樣神秘。


    在這悠然的環境下,玄藏的心應該是平和的,可是他的眉頭卻緊緊地皺了起來。


    玄藏找了一棵桃樹,在桃樹底下坐著,閉上雙眼,手裏轉動著佛珠,嘴裏一遍又一遍的念著佛經。


    心一動,世間萬物跟著生起,紛紛攘攘,無時或了。心一靜,浮蕩人生複歸平靜,紛爭遁形,塵勞消跡。心的動態千差萬別,“諸行無常,諸法無我”,心的靜態是“涅槃寂靜”。


    玄藏在將自己的心靜下來。


    夕陽西下,夜幕還未降臨,周圍那些零散分布在小山村腳下的老房子上,炊煙已經絡繹不絕地升上天空。絲絲微風把乳白色的炊煙揉撚成長長的飄帶,從豪爽的田野嫋嫋地飄過,是那樣的柔和、輕盈。


    這時村裏有人過來叫了玄藏,邀請他到自己家裏去做客。玄藏微微一笑,欣然答應。


    村裏人設酒殺雞,眾人圍在一起吃飯,玄藏和幾個漢子坐在一塊,與他們對飲起來,幾杯酒入肚。


    玄藏問:“請問這裏是哪裏?”一個喝得臉紅紅的壯碩漢子回答說:“哪裏?我也不知道是哪裏,我從小就在這裏長大,從來沒有出去過。也沒有人問說這裏是哪裏?”玄藏又看向其他人,其他人紛紛點頭稱是。


    沉默了一下,玄藏又問說:“那這裏怎麽出去?”一個頭發發白的長者說:“年輕人,我活了這麽久了,從來就沒聽說過怎麽出去。”


    然後有一個人夾了一塊雞肉起來,吃了一口雞肉後問:“你是怎麽進來的?”玄藏跟他們說就是從桃林裏進來的。一個瘦瘦的漢子插嘴道:“我每次進桃林裏轉一圈,不知道怎麽就又轉出來了。”其他人紛紛說是。


    玄藏默然不語,拿起酒來對他們說:“喝。”村裏人紛紛也拿起酒來和玄藏對飲起來。


    當天邊隱去最後一抹晚霞,夜幕逐漸降臨了,吃飽喝足之後,村裏人紛紛都去休息了。蒼茫的天際中,充斥著夜幕降臨後的靜寂。


    村裏人要安排玄藏睡覺的地方,玄藏跟他們說還要再走一走。村裏人說好,讓玄藏晚點隨便找一戶人家進去睡。


    一輪明月出現在深藍色的夜空中,白而淨,圓而亮,猶如一個大圓盤,讓人盡情地欣賞,月兒高高的掛著,星兒一閃一閃地眨著,一切是那麽地寧靜,玄藏的內心卻還未平靜。


    一個人獨自在這田間小路晃悠。在這空曠的田野中,似乎每一絲安靜的氣息都勾起一抹憂鬱,回憶以寂寞為誘餌,在這黑夜裏統統跑出來,懸浮在腦海中飄搖,黑夜讓孤獨更加深邃。


    玄藏早就習慣了孤獨,隻是後來多了那麽多的朋友,玄藏也對這喧囂突然間有了一種渴望。


    而且玄藏覺得他也必須出去,外麵還有事情等著他,他想起了小魚兒,不知道他武功有沒有長進,是逃過了花無缺的追殺,還是可以打得過花無缺了。想起了郭靖,不知道他回到大漠之後怎麽樣了?玄藏想起了阿飛和李尋歡,又想到了上官金虹。這裏這樣的春光明媚,想來冬至日已過,不知道阿飛和李尋歡怎麽樣了?


    玄藏想起了阿青的病,也想起了殷素素,雖然殷素素之前為了尋求庇護,而特地跟著他一起,他也知道,但是本著能救人就救的心,也一並相處了一段時間。想起了韋小寶和寇仲兄弟……


    夜似乎變得好漫長!


    有風的清晨,不知什麽時候,升起了炊煙嫋嫋,像白紗飄飄的霧。霧越來越濃,把整個世界都籠罩起來,越發顯得有些飄渺。晨輝下的炊煙就像一個個濃墨重彩的驚歎號,提醒人們繁忙的一天開始了。uu看書 .uukansu


    村莊有了炊煙的映襯,一動一靜,彰顯和撩繞著的是人間的悠閑與繁忙,因為他們巧妙地組成了一幅農耕文明的鄉風俚俗畫,靜的是百年老屋,動的是嫋嫋升騰的炊煙,它們動與靜那麽不經意的時不時地一結合。


    桃枝妖妖,炊煙嫋嫋,河流猶封存的記憶,遠山也在彌漫著寂寥。點點篝火,有如大地的眼睛,煙雨迷蒙,孤獨的樹撐起了整個天空。


    一段旅程就是一段人生,繁華與荒涼,烈日與風霜,玄藏忽然感覺這裏才是屬於自己,之前的一切就是個夢。


    玄藏靜下心來,開始去地裏學習著怎麽幹活。


    學著怎麽用鐮刀收搳,他頭戴草帽,右手拿鐮刀,彎著腰背朝天,麵朝黃土地,左手抓麥子搳,搳完一刀往前一勾,勾住前麵的麥子又搳。


    左手拿不了之後放在身後,又繼續搳,再放在那一堆,直到能捆一捆麥子,用麥子麥草打繩捆住,再繼續搳下一捆。搳完一塊地就用扡擔挑回去。


    回去的路中朝著過往的村民們點頭微笑,看著孩童在嬉笑,老人在乘涼,女人在洗衣……


    黃昏的炊煙又升起了,從高矮不一的房頂嫋嫋升起,晚霞的照射下,繚繞在炊煙裏的那小村落,升騰著一種樸實,一種單純,越發顯得古樸、恬靜、美麗動人。


    煙縷渲染著黃昏的景色,田間的人們炊煙的呼喚下,背著鋤的順著村道走回來。頓時,牛的哞哞聲,狗咬聲,雞叫聲,人們說話嚷叫聲將炊煙下的村莊的黃昏變得充實起來。


    一天天就這麽過去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可能是正經和尚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卡比小驢驢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卡比小驢驢並收藏可能是正經和尚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