籃球場。


    一個身穿慘綠色泉州造套頭衫的少年目無焦點地看著操場上閃爍的矯健身影,向大地訴說著人生的感悟:“Boring。。。”


    木哥兒看不下去了,喝水的當口跟他講:“你也打打球吧,我看你缺乏運動,臉有菜色!”


    少年說:“那是因為我的衣服。”


    他接過木哥兒的球,遠遠地拋出去,球體劃出優雅的曲線,居然空心進了,這是從邊線投的!


    看見這幕的幾條漢子都鼓掌叫好。


    木哥兒驚訝道:“這麽準?有潛力啊哥們!”


    少年說:“有毛!你看我這身材,跟校隊的人合影的時候就像人家在玩自拍。”


    木哥兒:“哪有這麽誇張,你看看操場上,比你矮的人多的是,你好歹有一米七啊。”


    少年說:“那是他們不知道仁義廉恥,你還打不打,不打跟我去看房。”


    木哥兒:“看房?看什麽房?你要搬出去?”


    少年說:“不是,有個貨不是嫌我天天通宵影響他休息嗎?我在外麵租一房,有時能在外麵住。”


    木哥兒:“那不浪費錢嗎?賺到錢也不帶這麽浪費的啊。”


    少年冷笑一聲,道:“那得看賺到了多少錢……”


    此時操場上的氣氛變得熱烈起來,一看這些牲口的腦袋偏轉率就知道有高素質女生出現。


    木哥兒還要繼續打球,少年百無聊賴,慢慢走到了宇宙的中心,對中心說:“你天天看他打球,不煩嗎?”


    慕容冰雪頭都沒轉,隻朝著操場,回:“他一定要打啊,我跟他一起吃飯,沒辦法。”


    少年說:“唉……”


    慕容冰雪:“……怎麽了?”


    少年說:“沒啥,看看他耍帥也挺好的。”


    慕容冰雪:“你怎麽不打球?我隻在這裏見過你兩次,上一次是你躺在地上發神經,嘻嘻!”


    少年淡淡道:“你才神經。我是認真的,遲早我要毀滅這個世界的,瞧好吧你。”


    慕容冰雪終於轉頭,打量一下他的F省泉州慘綠套頭衫,說:“為什麽呀?誰招你了?”


    少年說:“每個人……哦,不說這些喪氣的話了,你用的香水是什麽牌子什麽型號?”


    慕容冰雪:“好聞嗎?”


    少年說:“非常。我想買一瓶,這樣就像你在我身邊一樣。”


    慕容冰雪聞言打量他波瀾不驚的喪屍臉,輕笑:“你這是算表白嗎?”


    少年說:“不算,是一種巧妙的恭維,隻有我這樣高智商的人才會使用的。”


    慕容冰雪噗嗤嬌笑,嫣然如雪,笑罵:“大言不慚!”


    少年說:“對不起……我是真的這麽想的,每當看著四周如螻蟻般的芸芸眾生,我總是自然而然生出智商上的優越感,我咋就這麽聰明呢?”


    慕容白眼如雪:“受不了!你知道我那口子是當年的全年級第一名嗎?他從來不說自己智商高,做人要低調,懂不懂?”


    少年說:“不懂,我隻懂更高深的東西——智商跟成績不對等。第一名反而不是最聰明的人,因為按照別人安排的思維方式來思考,這就是低級的小智慧,再第一名都隻是棋盤上的棋子,隻有超越棋盤,超越規則、製定規則,才是大才鬼才。Anyway,我也是全年級第一名。”


    慕容冰雪略驚,隨即釋然:“就算你比他聰明,嘿嘿,第一名年年有,像這麽帥,性格這麽好的男生,隻有一個!”


    少年黯然:“嗯。”


    慕容冰雪反而安慰起他來:“你也不錯,你有錢。一個月賺十幾萬,嚇死個人,明的生活費也不過一個月五千。”


    少年說:“已經很多了。糾正一下,現在我已經一個月四十萬了。”


    慕容冰雪:“!”


    少年竭盡所能模仿S省煤老板的語調:“其實,錢到了一定程度就是個數字而已……”


    慕容冰雪再次忍不住笑,掩嘴俏生生:“小樣兒!這麽有錢還穿成這樣。”


    少年說:“你有上過美學課嗎?”


    慕容冰雪:“怎麽說?”


    少年說:“應該說是設計課吧,設計最重要的四個核心概念:Contrast,Repetition,Alignment,Proximity,對比,重複,對齊,相似。其中的對比是核心中最核心的概念。在一堆平庸的元素中忽然冒出一個完全不一樣的東西,宇宙間刹時間誕生了一個新生。無論我有多少錢,我都穿F省泉州和晉江的品牌,要的就是這種強烈的對比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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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冰雪:“嘖嘖,這個理論倒是挺牛的。”


    少年說:“雪醬,像你這麽出眾的大美人,假如身邊是我這樣平庸的男生,將會是非常非常強烈的對比。足以產生萬人空巷的效果,大家都出來看上帝了。這比你和端木在一起效果要好多了,你不妨嚴肅地考慮一下。”


    慕容冰雪搖頭不止:“就知道,你肯定不懷好意。零,你真的很好,不過你可能遠遠低估了我對明的感情,而且我還真不是那麽愛錢的,你最重要的資本對我可沒有那麽有吸引力,但是我肯定會有很多很多很好的女生喜歡花錢如流水,祝你好運喲!”


    一張好人卡果斷飛出,少年卻沒有接起來,恍若未聞,避開宇宙中心自顧自說:“一見鍾情其實是有生物學上的解釋的,我們生物學裏有一種非常重要的物質:酶。這是生化反應的催化劑,生化物質有千萬種、億萬種,茫茫人海之中,隨便兩個人放在一起,是不會發生反應的,直到……直到催化劑出現,把他們聯係起來。每種生化反應往往隻有一種物質能作為催化劑,就像世上美女千千萬,隻有……隻有雪醬,在我對你的背景沒有任何了解的時候,我就被你的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對比的完美所吸引,隻有雪醬,能讓我產生毀滅這個世界的想法,因為你跟端木在一起。無論端木長得有多帥,對我來說都是陌路路人甲,都是一坨便便一樣的存在。隻有當他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才能產生那樣刻骨銘心的仇恨。”


    愛啊恨啊什麽的對文藝女青年最有殺傷力了,慕容冰雪第一次感到了壓力。


    少傾,少年道:“我的仇家過來了。現在還沒到手刃仇人的最佳時候,我得走了,OICQ上告訴我香水的事兒吧,我的號是一萬零四,驗證的時候輸入‘夏有涼風冬有雪’就行了。”


    慕容冰雪嬌軀輕顫,神情複雜地目送少年遁走,他眼神落寞,卻驕傲地昂著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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