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藍天的掙脫太果斷了吧,摩托男的臉色瞬間就拉攏了下來,怒氣不自覺的就縈繞在了臉上。


    “我說兄弟,哥哥我是在幫你,你這推三阻四的是不給哥哥麵子了?”


    摩托男的話,讓藍天覺得很是無語笑了,甚至藍天都在想,如果此時不是自己麵對摩托男,而是一個女孩,那結果會是怎樣的?


    這個念頭隻是在藍天心中過了一遍就趕緊被他丟掉了,因為他不敢亂想想。


    所以麵對摩托男,藍天也懶得再跟他打太極,直接了當的開口說道:“行了吧,你趕緊開車離開,剛才的事我既然不提那就是不知道,別逼我說出點什麽。”


    藍天硬核的話,可謂是徹底激怒了摩托男,原本長的就比較瘮人,這一怒起來,就更加的恐怖了。


    “你說什麽?你剛才看到什麽了?”


    摩托男語氣威脅的同時,還摘掉了墨鏡,頓時一個線型的小眼就展露在了藍天眼前。這一幕差點沒讓藍天笑出來,他是沒想到,看上去這麽剛猛的一個家夥,眼睛居然這麽小,不仔細看甚至都看不到他的眼球。


    不過這都不重要,因為藍天很清楚現在不是研究摩托男眼睛的時候,此時那家夥都開始挽袖子了,雖然是習慣性的捋了捋胳膊,但那架勢卻極其的認真,就仿佛立刻要動手打人一般。


    對此藍天更加直接,此時的他正一臉淡定的摸出了墜在背包下麵的那個握力棒,那是他練習臂力用的,沒想到這會兒派上了用場。


    摩托男見藍天拿出來家夥,臉色頓時一凝,怒氣瞬間就變得更大了。


    不過藍天卻沒搭理他,不等他有任何舉動的時候就很幹脆的開口道:“介紹一下,我是豫省人。”


    藍天的話讓已經準備動手的摩托男一愣,緊接著藍天的聲音就再次傳來。


    “另外我還是一個工廠麵試失敗的人。”


    這句話讓摩托男臉上閃過一絲嘲笑,他甚至都在想藍天是不是想說自己心情不好,別惹我之類的話,畢竟年輕人總是廢話多。


    當然摩托男的猜測自然是不正確的,因為藍天壓根就沒想這麽說,而是一臉自嘲的說道:“我之所以麵試失敗,是因為體檢不合格,原因是我患有乙肝病毒,大三陽,所以現在的我可以說是萬念俱灰,也就是說打算破罐子破摔。


    雖然我不一定打的過你,但你也絕對討不了好處,反正我已經得了傳染病了,這條命也就不在意了。


    我想拚了這條命也絕對能將你打成殘廢,再不濟我還有乙肝病毒可以傳給你,就算我掛了,病毒也可以跟你幾十年,你說這場景得多美好啊。”


    說道後期,藍天都有些自言自語了,正是因為如此才嚇得摩托男直咽唾沫,根本不敢靠近藍天,臉色也變得特別難看,望了眼藍天邪魅的笑容,摩托男慫了慫脖子後,顫聲嘟囔道:“瘋子,真她媽晦氣,出門遇到了個瘋子。”


    摩托男抱怨著上了摩托車,在藍天邪冷的暮光下,一溜煙的衝了出去,那架勢就仿佛是一刻也不想多待,可以說摩托男是在逃跑也一點都不為過。


    這一幕相對來說可是相當的滑稽,要知道就在剛才,摩托男還搶了別人的包,是個勇往直前的搶劫犯。可就在這短短時間就被藍天給嚇的跑路了,這可真的是應了那句話。


    “膽小的怕膽大的,膽大的怕橫的,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而不要命的估計也隻有不要臉的才能與其爭鋒了。”


    ……


    摩托男的離去,讓藍天露出了嘲笑的表情,他很淡定的將握力棒重新掛在書包下麵,然後再次給自己點了根煙,就那麽冷靜的抽著,很安靜,就仿佛他一直都存在那裏一般。


    隻有藍天心裏清楚自己是多麽的無奈,不過他也發覺自己得了乙肝病毒,也並不是完全無用武之地,至少可以豁出去命去恐嚇別人。


    這是他的底氣,因為沒有哪個正常人,有他們這些一直走在極端邊緣的人,還有不要命的底氣,當然藍天所指的是大多數的普通人。隻不過藍天的這個底氣隻是有些特殊而已。


    “吱…”在藍天失神的情況下,他等了二十多分鍾的公交車終於來了,掐滅煙後,藍天很果斷的上了公交車,他很清楚自己留在這已經沒有了任何價值。


    火車站永遠都是人員來往密集的地方,藍天到火車站的時候,剛好看到好多人從站裏出來,想來應該是一列火車到站了。


    藍天並沒有在意這些,看了眼猶如蘑房的火車站,藍天直接進去購買返回豫省的火車票。


    售票大廳依舊是人滿為患,藍天不明白的是為什麽這個季節,火車站居然會有這麽多人來往,而且還大都是帶著行李的農民工,照理說這個時候應該都是農民工返工的時候才對,但看著架勢仿佛是要買票回家的打算。


    雖然好奇,但藍天也從沒有太在意,而是選了個人比較少的隊伍排隊買票。


    “二哥,把你買了那兩張票給我。”


    正當藍天等的無聊的時候,一個個頭比較小,而且還有些黑的男子,對站在藍天前麵的男子詢問車票的事,看這架勢二人應該是兄弟,不過站在藍天前麵的男子個子要高一些,而且還比較瘦。


    當然這些都不是藍天關注他們的原因,主要原因是他們對話的口音,居然是豫省的口音,也就是說他們是豫省的人,這一點倒是讓藍天很意外。


    “給你。”


    瘦高個的男子直接拿出了兩張票遞給了他的弟弟,接過票後,低個子的男子便轉身離開去跟那幫看著行李的農民工會和,那個瘦高個則是依舊再排隊買票。


    “大哥,你也是豫省了?”


    藍天實在是忍不住詢問了,因為他一個人等著買票是真的太無聊了。


    瘦高個男子顯然也沒想到藍天會跟他說話,尤其是藍天的口音很明顯的就是豫省人,這也是他覺的意外的地方。


    “是啊,我是豫省n市人,你呢?”


    俗話說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尤其是在這個距離豫省數千裏之外的地方,能夠遇到一個自己的老鄉,不自覺的就會顯得很親近。


    “我是j市人,你們這是要回家嗎?”


    藍天還是問出了心中的好奇,要知道他可是幹了三年工地,農民工對他來說實在太熟悉了。


    剛才不知道他們是豫省人,所以藍天也沒好意思專門去詢問,可現在知道他們是自己老鄉,怎麽著也得慰問一下不是。


    “去浙省,這的活不行,沒法幹,太欺負人了。”


    男子的話讓藍天覺得很奇怪,按理說他們豫省人在外麵可是令外省人忌憚的存在才是,可現在卻成了被欺負的對象,這種對比的反差可是相當的大了。


    “大哥,這到底什麽情況?是活不行嗎?”


    麵對藍天的詢問,男子似乎是找到了宣泄口似的,一股腦的將自己的情況全都說了出來。


    原來男子是跟他們村裏的一行八人出來打工,當然職業自然就是工地了,本來都已經說好了工價跟工作區域劃分,但來到工地才發現是個大坑。


    除了不是給予相等的工價外,還有就是他們一行人根本沒有足夠的活幹,這還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們收到了赤裸裸的歧視,除了老板對他們異樣的眼光外,其他地方的工友也同樣不待見他們,原因是他們是豫省人。


    雖然這個歧視的帽子在現在已經減少了,但一些地方還是對豫省人有些針對,再加上工地從來都是魚蛇混雜,而且他們大多數人又都不會說普通話,自然第一時間就聽出豫省人的口音,uu看書 ww.uukashu. 從而對豫省人鄙視也越來越重。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瘦高男一行人合計了一番後,幹脆決定離開粵省,因為他們知道自己在粵省是不會有好活幹的。


    為此瘦高男幾人才決定辭工後一起離開粵省,同樣的男子他們一行八人的工錢也沒有給結清。


    對於這種現狀,藍天也是有心無力,雖然他很氣憤,但他沒能力幫忙,因為他也就是一個打工的。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現在這些年,那些原本的歧視倒也漸漸的消失了,雖然還有,但已經不多了。瘦高男他們能遇上,也隻能說他們運氣不好,不過這跟藍天的運氣差不多,畢竟他們也都算同路人。


    “小兄弟,你呢?這是什麽情況?”


    可能是把心裏的鬱氣說出來了吧,瘦高男的心情也好了很多,跟藍天聊起天來,也顯得很親切。


    “我跟您差不多,不過我是進廠,結果不招人,所以想返回老家。”


    藍天自然不會說自己體檢不合格的事,畢竟他不可能跟每個人都說自己是乙肝病毒攜帶者,沒那個必要不說,關鍵是自己也不想頻繁的承受歧視所帶來的壓抑感。


    盡管藍天很清楚自己此時的心態還不夠成熟,但那也需要慢慢磨礪才行,一下子受到全部打壓的後,基本有兩種,一個是自己直接廢掉,另一個就是扛住打壓,自己蛻變成功。


    雖然藍天自信自己能夠蛻變成功,但他根本沒有必要那樣做,又不是到了必須要做的關頭。所以他覺得還是慢慢體會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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