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據,要什麽證據?”


    費彬一臉不屑,“那一日李不言不過是借了雷雨天之天時地利,使了一個障眼法,否則如何不肯將黑虎遺骨交予我嵩山?


    除非他還能在我麵前,再禦使一次雷霆!”


    要說這古人也不傻,當初洛陽事後立刻就下起了雷陣雨,有所懷疑的人多少能聯想到這上麵。


    可真正敢當麵質疑的,也就嵩山派了。


    誰讓李不言所在的陣營,是嵩山派宏圖霸業路上最大的一塊絆腳石呢。


    不把這塊絆腳石碾碎,左冷禪寢食難安。


    “話裏話外,不就是想要李仙師的的黑虎精骨,依我之見,這嵩山派是越來越回去咯。”


    費彬尋聲望去,卻見人頭攢動,分不清說話之人。


    “裝神弄鬼,有本事的出來與我對峙!”


    “你嵩山派好大的威風,老頭子可怕被大嵩陽神掌一掌拍死。”


    這人敢出頭自然是不怕嵩山派,可話裏話外卻盡是陰陽怪氣。


    “藏頭露尾之輩,真當費某拿你沒有辦法?”


    “費師弟!”


    一行人從集外走來,除打頭一人之外,餘者幾乎都是嵩山派弟子打扮。


    那開口之人位居第二,正是嵩山十三太保之首,托塔手丁勉。


    連丁勉都隻能位居第二,打頭之人的身份可想而知。


    嵩山派自左冷禪以降,十三太保盡數來到華山,要說是打算發起一場滅門之戰都有人信。


    “掌門師兄,丁師兄。”


    對外囂張跋扈的費彬對內卻十分有禮,半點沒有先前的張狂模樣。


    “宵小之輩無需在意。”左冷禪說道,“我等直去華山便是。”


    “是。”費彬抱拳道,“我為掌門師兄開路。”


    這一次來,左冷禪已經做了萬全準備。


    不但準備了汙蔑李不言的證據,也帶上了封不平,成不憂等劍宗弟子。


    轉過頭,費彬又恢複了初時的臉麵,冷著一張臉道:“五嶽劍派盟主已至,嶽掌門何不速速來迎!”


    左冷禪都來了,五嶽令旗也就沒啥用了。


    但以五嶽盟主之名先聲奪人卻是沒有問題的。


    本道嶽不群此刻不在集中,華山弟子奔波送信也要些時間,這空當恰好讓嵩山派用來立威。


    可誰想嶽不群和李不言今日正好下山,那費彬剛喊出聲,李不言就把話接上了。


    “五嶽劍派同氣連枝,攻守互助,五嶽盟主當為五嶽劍派服務,何時成了高人一等的職務了?”


    自華山山腳,李不言飄然下山,身上三重雪,背負四尺劍,自有一番謫仙氣度。


    那答話聲音忽遠忽近,飄渺無蹤,更為李不言添了三分仙氣。


    “裝神弄鬼,李不言,你的手段早已經被我們左掌門識破了!”


    一來一回間,李不言距離嵩山派眾人已不過十丈。


    “貧道從未自認仙神,即非神非仙,又何來裝神弄鬼一說?”


    李不言一言問的費彬語塞。


    是了,江湖中盛傳李不言謫仙之名,倒是忘了李不言從未以此自居。


    昔日洛陽時還多次出言勸說過。


    “今日不來與你爭辯此事。”丁勉下場道。


    雖然正主是李不言,但華山掌門是嶽不群,左冷禪位屬嵩山掌門,豈能親自與李不言對線。


    “哦,難道是來找貧道算命的?”李不言笑道,“想讓貧道泄露天機可不容易,你有拿的出手的籌碼麽?”


    “休要巧言令色,今日丁某就要為高師弟討個公道!”


    丁勉一副受害人的模樣,“昔日洛陽綠竹巷,你與嶽不群攜手做局,欺騙江湖豪傑,害我高師弟性命;


    又假借驅邪除穢之名以謫仙酒大肆斂財,將我武林同道視為豚狗;


    我嵩山派執五嶽令旗,怎可容你等敗類毀我五嶽劍派清名?”


    丁勉也不是無智之人,話裏更是將廣大江湖客拉入自己陣營。


    還真有一些道聽途說的江湖客信了丁勉的話,不知不覺間就靠近了嵩山派一些。


    丁勉心中暗笑,隻要抓住了核心利益,就算你李不言身手高強,又能如何?


    “證據呢?”李不言嘴角一翹,完全不為所動,“你若拿不出證據,便是汙我華山清名;


    縱使貧道願意留你,華山百年清譽也留不得你!”


    丁勉敢以此理由開團,當然是有把握的。


    “可笑,既然你想要證據,那我便給你!”


    丁勉冷笑一聲,就怕你不接招,隻要李不言接了招,那後頭的戲可由不得李不言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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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勉將目光投向嶽不群身後,說道:“你華山門人弟子眾多,早就有人看不慣你師兄二人狼狽為奸的可恥模樣!


    今日五嶽劍派左盟主在此,你等大可不必害怕,盡管將真相一一道來。”


    這時吃瓜同道們都順著丁勉的目光看了過去。


    在嶽不群的身後,華山親傳弟子以令狐衝為首,有一個算一個都已經到齊。


    “哪來的野犬作嚶嚶狂吠,小師叔釀謫仙酒以度世人,不賺半分錢財,何來欺騙之說?”


    令狐衝是個不拘小節的性子,這裏本沒有他說話的份,可令狐衝就看不慣丁勉汙蔑師父師叔清名,非要還以顏色才行。


    “倒是有位不要臉大俠,得了師叔的酒方,即不廣濟天下,亦不襄助師叔一臂之力;


    反而偷偷買斷了許多釀酒之藥材,高價出售我等,賺盡了不義之財。”


    “你胡說八道!”陸柏當即站了出來,指著令狐衝罵道,“我嵩山派何時做過此等無恥之事?”


    “哦,沒有做過麽?”令狐衝露出一臉難道我錯怪你了的表情,“卻不知道陸師伯有何證據自證?”


    討酒方的是陸柏,但低買高賣這事陸柏真的沒做過。


    但這種事情,又讓陸柏如何自證?


    就算能夠自證,陸柏也不能證啊。


    這要是一證,豈不是攻守互換。


    到底是嵩山派來聲討華山派,還是華山派聲討嵩山派啊?


    陸柏明白此間關鍵,是以才特別氣不過。


    “乳口小兒,安敢欺我?”


    眼看陸柏動氣,就要和令狐衝劃下道來,丁勉連忙接過場子。


    丁勉是沒想到這令狐衝如此牙尖嘴利,差點就把要上場的正戲給帶歪了。


    還好事情仍在控製之中。


    這時候已經來不及繼續造勢的步驟了,隻能直接上幹貨。


    見丁勉眼神暗示,勞德諾突然脫離親傳弟子陣容,猛然跪在嶽不群麵前。


    “師父,師叔,大師哥,你們不能一錯再錯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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