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奪冠之後,“賽花大會”即告結束。


    童大哈哈當眾宣布:白傲雪和東方明月互映生輝,難分高下,並為“花魁”,堪稱絕代二嬌。


    但她們得了名,卻未得到那花冠。


    “賽花大會”雖完,但大多數人不肯散去,流連園內,觀賞滿園牡丹。


    俠義盟“邪劍狂刀”等人卻由沐無名夫妻陪著回到了藥王府。


    這時已是未牌時分。


    一回到府內,龍畫眉就吩咐迎接出來的管家,準備午飯,大擺酒宴。


    然後眾人走進客廳。


    進客廳後,賓主落座,小蟲和兩位使女逐一奉茶,殷勤有加。


    客廳內一共坐著十一個人:


    沐無名、龍畫眉、梅劍癡、滿庭芳、李烈、鄒不屈、東方明月、柳風癡、蘇羞花(素心)、歐陽玉雪、玉珍珠。


    沐無名與蘇羞花母子相認,悲喜交加。


    蘇羞花告訴沐無名,她不能在府內久住,二三日後便回“素心庵”去。


    東方明月與柳風癡母女相認,並得知其父竟是情帝,心中別有滋味。


    但見到生身之母,想到日後可在一起長相伴守,自然喜多於憂。


    並且言談中已知母親移情武天涯,想到有這麽一位大英雄為繼父,尚也覺臉上榮光。


    但歐陽玉雪依然沒對梅劍癡說破他的生身父親是情帝而不是梅無雙。


    因為她在梅無雙臨終時答應過梅無雙,遂不好開口。


    而滿庭芳也不知道她的生身之母不是玉珍珠,她仍然在仇恨武天涯。


    鄒不屈母子不好說破,東方明月一直在考慮是否應該告訴她真相。


    李烈心事滿腹。


    他所以要向師父提出陪柳風癡從少林寺趕來洛陽,一則怕柳風癡途中出意外,二則想趁這機會找到沐無名。


    他不想多麽和沐無名過不去,一是希望他能夠去妹妹墳上去祭奠一下,以慰妹妹在天之靈。


    二是希望他摒棄前嫌,看在他的麵子上為令狐小欣醫治好眼睛。


    李烈甚至想,令狐小欣的眼睛好了,就是她不答應嫁他,他也無怨無悔,並自覺沒有白愛她一場。


    然而一直沒機會和沐無名說話。


    此刻,眾人入座,鄒不屈先笑起來,道:“我們的小呆這回可露臉了!不但當了一回主評判,還讓他的猴子奪去了花冠!哈哈!”


    柳風癡道:“你們原本與那小呆很熟嗎?”


    鄒不屈道:“當然很熟。他原來是李公子的貼身小廝,侍候了李公子五六年。”


    柳風癡投目李烈歎道:“真想不到……”


    李烈道:“簡直是胡鬧!讓小呆當評判,分明是嬉笑天下美女……我還不知道他……”


    沐無名笑道:“人走時氣馬走膘,兔子走運箭都射不著。小呆這二年挺順溜兒!”


    龍畫眉附聲道:“可他實在邪門兒!你說他呆吧,有時心眼兒還挺靈,你說他不呆吧,還淨出荒唐事兒。


    “你說他會武吧,他又一點不像,你說他不會武吧,還殺了飛天叟、重傷了雷破破……”


    梅劍癡突然冒出一句:“早晚我要找他算賬!”


    顯然他為小呆與滿庭芳的醜事耿耿於懷。滿庭芳就紅了臉,低下頭去。


    李烈道:“梅公子,他若得罪了你,不用你出麵,我自會教訓他!他到任何時候都得聽我的。我讓他怎麽的,他不敢不聽!”


    梅劍癡道:“我和他的恩怨,我不想讓別人插手。”


    玉珍珠道:“你們原來不挺好嗎……”


    滿庭芳道:“娘,你不知道就別多嘴了。”


    蘇羞花道:“冤仇宜解不宜結。吃虧是福,饒人是德。”


    歐陽玉雪冷冷一笑,端杯品茗,一言不發。


    鄒不屈笑道:“李公子,你們趕來了洛陽,可為何武大俠沒來?他可見到了石大俠?這並世雙俠相會,定然不同凡響,可惜我們無緣得見。”


    他及時差開了話題。


    李烈道:“武大俠說他要去搗毀尚武山莊,殺死**,便沒有來這兒。家師就讓在下陪著武嬸嬸來了。”


    歐陽玉雪一怔,投目柳風癡道:“你嫁給武天涯了?”


    柳風癡笑道:“不嫁也算嫁了。隻不過沒有你和梅無雙那麽名正言順。”


    龍畫眉笑道:“原來你們早就熟悉啊!”


    柳風癡笑道:“你聽說過‘風花雪月’吧?我是‘風’,你婆母是‘花’,她是‘雪’,白鴿仙子是‘月’。


    “昔年我們都迷戀情帝……唉!誰知‘豔後’一出現,情帝就移情別戀,冷落了我們。


    “白鴿仙子與軒轅豪先自被他驅逐到東海荒島。而我們也先後離開了他。但我們的孩子都是他的……”


    梅劍癡一驚,截聲道:“什麽?!”


    投目母親歐陽玉雪。


    滿臉驚疑。


    柳風癡一怔,對歐陽玉雪道:“你還沒告訴他?”


    歐陽玉雪道:“我曾經答應過梅無雙……”


    梅劍癡道:“情帝……他……這是真的?”


    柳風癡道:“你沒看你長得多像沐無名嗎?而明月為什麽和白傲雪難分高下?”


    蘇羞花歎道:“情緣即是孽緣!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梅劍癡望了望沐無名。


    沐無名也正在看他。


    兩人同時歎喟一聲。


    龍畫眉笑道:“可白鴿仙子一度說白傲雪的生身父親,不是**就是血魔……原來,她是掩蓋,並且以此攀結雙魔呀!”


    柳風癡道:“江月仙心機超人,當推我們四人之首。她知道沒有硬朗靠山,無法在江湖立足。”


    滿庭芳對柳風癡道:“柳姨娘,那武大俠的武功當真很高嗎?”


    柳風癡笑了笑,道:“我隻知道他從未失敗過。”


    滿庭芳花容微變,道:“比我梅大哥如何?”


    柳風癡道:“我也沒見過劍癡的功夫……但我想……”


    梅劍癡道:“我怎麽能和武大俠比!”


    滿庭芳道:“看來……”


    歎道:“柳姨娘,武大俠是不是還會來這兒找你?”


    柳風癡道:“我們來時與他約定,回少林寺見麵。若非知道明月來了,我就在少林寺等他了。我想他去尚武山莊時間不會太長的。怎麽,你找他有事兒?”


    滿庭芳慌忙搖頭,道:“沒有……隻是想目睹武大俠的風采。”


    東方明月終於忍不住,道:“我有一件事還是說明了的好。鄒公子,你告訴她吧。以便武大俠為人所害。”


    滿庭芳一驚,臉色立變。轉目鄒不屈,道:“哥,你……?”


    鄒不屈道:“我知道你要殺武大俠。但他並非是你的殺父仇人。我也不是你親哥。你是北俠的女兒。


    “聽東方姑娘說,武大俠把她送給了北俠,當時你們差不多大小,後毒盟的人朝北俠索要武大俠的女兒,北俠就把你代替她送給了毒盟的人。


    “毒盟的人又送給了我母親,為的是等你長大後,讓你與武大俠父女自相殘殺……”


    滿庭芳不及鄒不屈說完,就投目玉珍珠,道:“真的?!”


    玉珍珠緩緩點頭,道:“是真的。若東方姑娘不說破,我和不屈還一度認為你就是武大俠的女兒……”


    東方明月接聲道:“我已經查清楚,殺害你親生父親北俠的是**而不是血魔,並且神鷹堡的杜子豪也參與了。他們又把我的貼身使女當成我擄到神鷹堡給害死了。”


    滿庭芳流下淚來,泣道:“虧得你們說破了……”


    梅劍癡道:“不然你就會讓我和鄒兄聯手殺了武大俠……我知道你愛我,但你更想利用我……”。


    滿庭芳幽幽地道:“梅大哥,我父母已死,我可隻有你一個親人了……”


    歐陽玉雪歎道:“誰說的?不還有我嗎?小芳,饒是你以前千不對,萬不對,但現下我知道了你的身世,我也就認可你和劍癡的婚事了!


    “因為你和劍癡成親,一直是南北雙俠的心願。今日終於可以告慰他們的在天之靈了。”


    歐陽玉雪此言一出,梅劍癡和滿庭芳甚是歡喜無限。


    滿庭芳破涕羞笑,道:“以後我一定對我梅大哥……真心到底!”


    她想說“一心一意”,轉念一想,那麽說便說明她認前是三心二意了。


    鄒不屈笑道:“可喜可賀!”


    瞥了東方明月一眼,心中不由又是一陣酸楚。


    梅與滿、沐與龍,雙雙有情人終成眷屬,而他與東方明月還在半天空懸著。


    東方明月竟突然問柳風癡,道:“娘,你和武大俠在一起,可否知道他曾經殺沒殺死過……鐵豹?”


    鄒不屈心頭一震:她何以問起這件事?!


    柳風癡道:“我好像聽他說過。那年秋天他接到東瀛忍者集團總首領‘武魂’的大徒弟武士傑的挑戰書,去華山與武士傑決鬥。


    “臨走時他心情很沉重,告訴我說那個武士傑號稱‘死刀’名所四海,他未必能獲勝,但敗就是死。我就勸他不要去了,可他搖了搖頭。


    “臨別那天晚上他讓我殺了一隻雞,自己喝了七壇子酒。然後告訴我,他若回不來,便讓我去投北俠。隻因他這一生從未一次拒絕過別人的挑戰。


    “於是他就去了。可是他回來時告訴我,他誤殺一個人。他說他誤殺的那個人就是殺人豪鐵豹。”


    鄒不屈立時色變,脫口道:“他是怎麽誤殺的?!”


    柳風癡道:“他說鐵豹冒充武士傑與他決鬥半日。他殺了對方後,才知道殺錯了。鐵豹臨死前告訴他,他受雇於一個叫崗川四郎的東瀛浪人去殺武士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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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鄒不屈驚道:“這……他們不都是東瀛人嗎?為何自相殘殺?”


    柳風癡道:“那個崗川四郎而且是武士傑的師弟……”


    剛說到這裏,小蟲慌慌張張一頭闖進來,道:“外麵來了一位騎鶴而來的仙女,叫鄒公子出去受死!”


    鄒不屈脫口道:“雪山鶴姑?!”


    心中思忖:我與她並無冤仇啊!


    眾人俱都站起。


    鄒不屈當先,眾人隨後走出客廳,來到庭院。


    果然見一隻大鶴旁邊臨風玉樹般卓立著一位雲裳女郎。


    正是在“賽花大會”上登台亮相、並以冰淩花奪走“花王”之譽的雪山鶴姑。


    但她此刻手裏沒了冰淩花,卻多了一把玉簫。


    方知道她來賽花是假,借機尋仇是真。


    鄒不屈走近雪山鶴姑,抱拳當胸,道:“在下鄒不屈,不知與芳駕有何過節?使芳駕前來殺我?”


    鶴姑冷道:“我不妨明告於你:飛天叟乃是我父親。而你在‘神州大擂’最後決戰時殺了他而奪走金牌風月令!此仇我焉能不報?!”


    鄒不屈心中一動:


    難怪那日她與飛天叟不戰,而乘鶴離去。


    聽人說我奪到金牌風月令,必認為我殺了他父親。


    沉吟間,道:“原來是這樣。不錯,是在下殺了飛天叟!”


    他不想讓小呆替他冒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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