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或許…


    輕輕地拿出瓶子,一遍一遍地擦拭著本來就光潔的它。一小勺不算多,卻足以挽救我的國家!即使放棄了我自己,也不能放棄我的國家!


    突然聽到外麵的動靜,走出一看是世勛和鹿晗回來了。他們看到我顯然吃了一驚。


    世勛拖著鹿晗,驚訝地問著我:「大嬸,你怎麽回來了?」


    鹿晗的臉色並不太好,臉色蒼白的更加厲害了。


    我趕忙上前幫世勛扶著鹿晗:「我好多了,已經沒事了,就回來了!鹿晗怎麽了?」


    世勛正要說,卻被鹿晗打斷了,隻聽到鹿晗虛弱飄渺的聲音:「沒事,今天練習的時間久了,回去休息一會兒就好了!世勛啊,扶我上去!」


    世勛朝我說:「大嬸你也休息吧!我先把哥扶上去!」


    我的心在看到鹿晗一步一步艱難地上著樓梯時,著實揪著痛了。就像被鉤子勾住了一般,縱使鮮血淋漓,也不願離開。鹿晗,這樣的你,讓我怎麽忍心?


    看到世勛來了,我急急地拉著他坐到了乳白色的沙發上:「世勛,你跟大嬸說實話,鹿晗他怎麽了?」


    世勛一直低著頭,我看不出他的表情,過了許久,他才開口說道:「哥他…他很努力,練習的時間長了,很累,所以才會這樣!」


    我強忍著眼眶裏的淚水,吼道:「胡說,你告訴我實話,鹿晗他怎麽了?」


    他扭頭看了看我,眼神裏的不安與悲傷一覽無餘:「他…哥他有低血糖,又因著給大嬸輸了很多血,所以才…所以才會這樣的!哥他的身體一直都很不好!這段時間趕活動,一直都沒有好好休息!」


    聽著他悲傷的語氣,我閉上眼就可以看到鹿晗在練習時裏因為頭暈疼痛緊鎖的雙眉。他是多麽的努力,為了自己的夢想。可我呢,卻成了拖後腿的人,低血糖的人怎麽可以獻那麽多的血給我?似乎有一大團棉花,被人硬生生地塞到了我的心裏,裏麵已經沒有一點空隙來承載任何東西。


    我竭力壓製著自己,盡量使自己的聲音平靜起來:「世勛,你好好照顧他!我去準備一點粥給他!」


    看著滾著沸騰的砂鍋,我舀了一勺嚐了嚐,還需要再燉一會兒。蓋上了蓋子,輕輕地來到了二樓,子的門是虛掩的,透過門縫我看到了躺在床上的鹿晗。那樣的情景是我一輩子都忘不掉的。


    鹿晗本身就很瘦,此時的他感覺更是孱弱。本就很白的他,臉上沒有一點生氣。蒼白蒼白的。眉頭一直緊鎖著,從未舒展開來。額頭上還有晶亮的汗珠在夏日餘光的折射,發出點點光亮!


    門然間一個可怕的想法竄到了我的腦海裏。


    怎麽這麽像彌留之際的天使?


    …


    鹿晗,可以告訴我為什麽你的眉頭一直緊鎖著嗎?


    鹿晗,可以告訴我為什麽你明知道自己低血糖,還要輸那麽多的血給我嗎?


    鹿晗,可以告訴我為什麽你一直這麽溫暖嗎?


    跨出去的腳,又退了回來,輕輕地關上了房間的門。


    眼淚就如決堤一般,轟然落。


    鹿晗,可以告訴我為什麽你讓人這麽心疼嗎?


    樓梯拐角處的世勛,立在那裏,不知所措。匆匆地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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