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杜雪旋的字跡。”雲舟等溫璟喝完水,把筆記本和找到的杜雪旋的親筆信放到一起,“為了保險起見,我找了三位專家做過鑒定,確定筆記絕無偽造的可能。”


    溫璟拿過鑒定書,查看。


    “這是從杜雪旋的公寓裏找到的。”雲舟打開公文包,從裏麵拿出世界地理和旅遊方麵的書遞給溫璟,“書上麵的批注是杜雪旋的字跡,書上提取的指紋和杜雪旋的指紋相吻合。”


    “意思是燈會上的一切都是她們自導自演的?”


    怪不得打撈了那麽久,除了串著戒指的鏈子,什麽都沒有找到,她現在應該正躲在某個地方,看著他焦急難過,嘲笑他是個傻子吧。


    溫璟稍一用力,手中的鑒定書成了一團。


    “總裁,我覺得事有蹊蹺。”


    “說。”


    “計劃本是天衣無縫,為什麽她們會留下筆記本和相關的書籍。”百密一疏?不像,雲舟繼續說:“還有新身份,我查過杜雪旋在失蹤前接觸過的人,她的確聯係過一些做假證的,但那些人沒能力給她製造一個新的身份。”


    “宋顏身邊的其他人呢?”比如聞臨。


    聞臨能在短時間內捧紅宋顏,說明他是有能力的,如今他接管經紀公司,人脈比原先更廣些,說不定會有其它的路子。


    “其他的人,正在查。”


    雲舟的話未說完,手機響起,他摸出看了眼,到一旁接電話。


    兩三分鍾後掛斷,他凝眉沉思下與溫璟說:“前段時間聞臨跟經紀公司的前老板聯係過,前老板前些日子托人做了幾個假身份。”


    “查,盡快查到她們位置。”


    “是。”


    關門聲響起,偌大的病房中隻剩下溫璟一人,頭痛欲裂,他向後退了兩步,靠在床頭櫃上,抓著櫃子邊緣的手一點點收緊,指尖逐漸泛白。


    宋顏那麽著急帶著陽陽離開,是找到與他匹配的骨髓了?


    她就沒想過,製造出如此“驚天慘案”關心她的人會承受不住,老爺子的死亡畫麵,再次定格在溫璟的眼前,他心中有團火在燒,恨意不斷蔓延。


    他轉身抬手想要掃掉床頭櫃上的東西,就在手碰到杯子的瞬間,他身上的火氣突然間消散。


    宋顏是他見過最絕情的女人,她可以走的幹淨利落,他為什麽要折磨自己,溫璟進入浴室,洗漱,換上雲舟早已給他準備好的衣服出門。


    “咦,你活過來的?”門外許青川一臉訝異,猶記得溫朗車禍,宋顏離開青州後,溫璟頹廢了好一陣子。


    那時他抽煙酗酒,除了沒放縱自己碰女人外,該沾的他都沾了,活的人不人鬼不鬼。


    當時很多人以為,他會墮落下去,寰宇一些居心叵測的人開始小動作不斷,大有瓜分寰宇之勢。


    溫璟知道後,突然間,找到了更好玩的事情,他表麵上依舊是一灘爛泥,實際上已在暗中籌謀,等時機成熟,將一群蛀蟲一網打盡。


    那一仗,溫璟大獲全勝,果決的清理出一批人,包括一些從不把他放在眼中的元老,他行事作風老辣,鐵血手腕與溫朗的溫潤形成鮮明對比。


    有人曾經開玩笑說,溫朗是以德服人,溫璟是馬上得天下的暴君,看誰不順眼,揮鞭抬蹄踩死誰。


    也正因為溫璟的冷心冷麵,從那次之後,從未再有人妄議他。


    許青川跟莫岑打賭,溫璟最少需要三月,表麵上才能變得正常,莫岑更誇張,直接說這輩子都好不了。


    出乎許青川意料的是,溫璟一套黑色的西裝,胳膊上搭著件黑色大衣,有一段時間沒有修剪,略長的頭發三七分在兩側,幹淨利落。


    最近一段時間,事情一件接著一件,溫璟削瘦許多,臉上的五官更加立體精致,竟比以前還要年輕一些。


    溫二少果然不是尋常人,別人憔悴會蒼老,他,逆生長。


    許青川咂舌。


    溫璟沒理會許青川,繞過他走向電梯。


    “溫二少,我這個做主治醫生的未簽字,你不能出院。”


    “做為一院之長,醫術要不斷提升才行,我會讓雲舟盡快給你聯係國外的醫科大學,出去進修。”


    “別啊,電腦一對一方便簡潔又……”


    “需要我讓人把醫院大樓拆了?”


    “……”溫璟語氣冷沉半點沒有開玩笑的意思,許青川立刻消停,過了好一會兒說:“老爺子的事情……”


    “那事跟你無關。”


    老爺子會去世,是因為宋顏,還有……他,溫璟垂在身側的手收了緊,緊了又鬆。


    許青川察覺溫璟身上散發出的鋪天蓋地的冷意,他心中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對,不禁問道:“宋顏和陽陽……”


    “以後不許在我麵前提她的名字。”


    又來!


    不過是能理解的,畢竟宋顏是溫璟深愛的女人,如今葬身護城河,屍骨無存,提一次,痛一次。


    想到宋顏那個牙尖嘴利,又倔強的寧折不彎的女人,原本對宋顏不屑鄙夷的許青川竟有些難過。


    錯覺,錯覺,阿貓阿狗養的時間長了,沒的時候都會有感情,何況是他救治多次的病人,電梯內氣氛壓抑沉悶,許青川腆著臉皮靠近溫璟,“溫二少,我馬山就要出國進修了,你賞個臉跟我一起出去吃個晚飯唄。”


    溫璟從錢包中掏出張卡遞給許青川。


    “請客就請客,給我卡多不好意思。”許青川嘴上這麽說,手已經接過卡。


    “卡裏是你出去進修的生活費,悠著點刷。”


    “!!!”許青川花錢大手大腳慣了,讓他節儉過日子,比殺了他還難受,他哀嚎聲,“溫二少……”


    “你的消費,我會吩咐人一筆筆的記下,每超出卡的總額度一百元,在國外進修的日子延長一天。”


    “你……你這是虐待啊。”


    許青川心碎了一地,他想要追上去跟溫璟理論,溫璟等電梯門一開,快步來到車旁,打開車門,啟動車子。


    許青川扯了幾門都沒有打開,隻能一臉生無可戀的看著手中的卡發呆。


    唉,就當是溫二少為他好吧,誰讓他之前出去進修時,被當地金發碧眼的女人們迷住,日子都浪費在女人身上,讓溫二少對他嗤之以鼻呢。


    隻是溫二少他……不正常。許青川目送車子離開,把卡在手上敲了敲,得讓雲舟他們多注意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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