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煊的心懸著,然後,猛然一躍,他向衝出去,一把拉住了方雨竹。


    “你在做什麽?”方雨竹看著他,青絲散落,雙目深邃,而後笑了,如雨後朝霞中的花蕾綻放,清新而燦爛。


    她笑著搖頭,道:“你擔心我跳下去?還不是時候,不是今天。我現在躍入海中,隨它遠去,那些人可不會放過你,會對付你。”


    “那我就放心了,方姐姐,我們還有時間,還不到絕望的時候,先回現世吧。”王煊鬆了一口氣,真怕她一躍而去。


    “那你還不放手。”方雨竹看著他,明豔出塵,轉過身來,不再看海,並向遠處那艘生鏽的母艦走去。


    王煊沒什麽不好意思的,情急救人,牽絕世強者的手怎麽了,走出去一段才鬆開,總比和老張一起在三瘮堆跳舞強吧。


    超凡光海消退了,從虛無中來,又到未知處去,神話衰竭,不可避免,讓所有人都在這裏無聲的駐足很久。。


    “還有一兩次機會。”在酒吧中主持拍賣的那個青年開口,被人成為老穆,深沉地看著光海消失的黑暗宇宙虛空中。


    這次的節點,是很多頭麵人物齊心協力共同推演出的,三個月後,以及六個月後,或許還有機會。


    方雨竹看著遠方,她選擇的是下一次邁出那一步!


    超凡光海消失,現世的壓製再次降臨,沒有神話規則,所有人都覺得受到束縛,實力距離地仙都還有距離。


    在這個地方,大多數人都在逍遙遊三四層左右。


    現在,王煊手持斬神旗,真得不再發怵了,看著遠處斷掉尾巴的神聖巨龍羅安,他有股衝上去屠龍的衝動。


    但是,他想了想,還是算了吧,既然都止戈了,而且一群人都在看著呢,他要是過於出格,可能會引起眾怒。


    最主要的是,那斷尾巴的神聖巨龍也不是羅安的真身,這群老怪物一個比個謹慎,都不敢輕易踏出逝地等。


    “十段兄,我的名片不要弄丟,將來持著它可以來明源逝地找我!”張啟帆開口,眼神很熱切,看著王煊。


    然後他不動聲色,也瞥了一眼方雨竹,念念不忘,想再塑新人類,以科學解析神話,為超凡續命。


    巨大的母艦中,時空酒吧內,主持人雖然被喊作老穆,但麵相很年輕,板寸,赤紅色發絲根根晶瑩,穿著很現代,有耳釘,有鼻釘,連額頭都嵌了個寸許長的金釘。


    “不要輕視他,我大致猜出他的身份,很可能是魔修一脈那位老皇的唯一師弟,消失兩千多年了,應該是脫離大幕後,躲在了某個逝地中。”


    方雨竹暗中告知,講出了主持人的身份。


    王煊動容,魔四一直在找的正統魔修一係的皇者,竟還有個師弟,在這時空酒吧中偶遇了!


    “他那三枚金釘,隻比斬神旗弱一線,神話法則最強盛的時代,三釘可定住時空,釘死絕世強者。”


    當聽到這種話語,王煊一陣無言,早先還以為他是個非典型人類,過於標新立異,沒有想到,那三枚釘子有天大的來頭。


    “方仙子啊,瞞的我們好苦,算上這次,你也來過三次了,每次都遮掩氣機。如果不是這次大動幹戈,你動用了絕學,還不知道是你呢。”老穆開口,笑著走來。


    他遞給方雨竹一個小酒杯,道:“喏,這是時空令,下次再來時,持著它從特殊的節點就能進入這裏。”


    “這位小哥了不得啊,海底一戰,真是讓我等都動容,可惜了,生在這個時代,對於你來說,何其不公,不然的話,你必然是一位‘超絕世’!”


    老穆深表遺憾,搖了搖頭後又笑了,同樣遞上一個小酒杯,是那所謂的時空令。


    他解釋,無論這種小酒杯,還是母艦中的時空酒吧,都屬於逝去的一個超級神話文明留的產物。


    宇宙各地,存在一些特殊時空路,可以從各地趕到這裏,也算是捷徑,可以方便部分絕頂強者聚會。


    “原本對於陌生的闖入者,酒吧聚會散後,都要追殺一通,所以方仙子前兩次對不住,我們也是按規矩來,不知道是你駕臨。”老穆解釋。


    事實上,這次即便沒有時空令,也沒人想圍剿方雨竹和王煊了,剛才還沒有廝殺夠嗎?


    連那個十段狂徒都曾殺紅眼睛,在海底幹掉了不少人的分身,就更不用說方雨竹了,沒人願意和她為敵。


    “早先說好了,時空酒吧準備了彩頭,一壺天仙醉,我覺得,也不用多說什麽了,就送方仙子了。”老穆微笑。


    他倒也痛快,取來一個仙氣蒸騰的小酒壺,道:“天仙醉,元神大藥,是以前的神話文明留下的藥酒,被我們找到方子還原出來了,是抵禦神話消亡時期的固本培元的聖藥。”


    按照他所說,枯竭時代來臨時,這種藥酒有延緩作用,極其珍貴,但奈何依舊無法改變命運,該發生的還是會發生。


    老穆提醒:“趁早喝較好,我們還原的手藝不過關,在超凡流逝的大環境下,藥酒的靈性每天都在下降,留不到未來。”


    “走了各位,下次再見。”眾人紛紛動身,各自啟程散去。


    王煊和方雨竹也離去,沿著原路,在時空通道中行走,他們手中的酒杯發光,映照出蛛網般的道路。


    舊土高空中,有所謂的亞月空間,像是一輪模糊的月亮,屬於奇異空間節點,可通向時空酒吧所在地。


    “超凡消失後,這處節點不知道是否也要閉合,恐怕到時候再也找不到。”王煊回首,看著朦朧的亞月空間。


    回來後,依舊是晚間,夜色柔和,薄煙般的月華灑落,一輪明月高懸天際。


    方雨竹將斬神旗和銀色獸皮都還給了王煊,她恢複了原本的穿著,青絲飄動,白襯衣,筒褲,很像是一位都市麗人,但是現在他們卻在夜空中飛行。


    “這酒,應該沒問題吧,我來試酒。”王煊說道,從酒壺倒出一些,落在小酒杯形狀的時空令中。


    酒液色澤碧綠,晶瑩發光,像是淡淡的火焰跳動,更有一種醉人的芬芳。


    “沒什麽問題,這種酒是可以提升元神的大藥。”方雨竹聞了一下就得知,藥酒沒什麽問題。


    然後,王煊就飲下去了,瞬間,草木的清晰,酒漿醇厚,飛仙般的輕靈感,百花的香氣,接近真實的絲絲縷縷的異力,一起湧動上來,讓他渾身放鬆,大戰後的疲憊一掃而光。


    並且,他覺得元神在被滋養,像是鞏固了道行,讓元神的堅韌程度仿佛有所提升。


    方雨竹詫異,道:“一般人喝下這杯酒,效果會非常明顯,看來,你自身的元神進化的很完美了,得它滋補,都沒有太多的變化。”


    王煊甩了甩頭,竟有些上頭了。


    方雨竹也喝了一小杯,片刻後,她處在微醺狀態,正如她自己所說,不善飲酒,當然不是指凡酒,而是這樣的仙道酒漿。


    至於王煊,現在有些踉蹌了,這所謂的天仙醉,還真是……可以放倒人,讓他產生了醉酒的感覺。


    不善飲酒的方雨竹,居然比他強,實力擺在那裏,也就是微醺而已。


    王煊覺得,自己暈乎乎,看什麽都重影了。


    “方姐姐沒醉,我卻醉了,太丟人了。”他使勁甩腦袋,竟需要方雨竹來攙扶,讓他發窘。


    “快看,老張是個怪物,真身竟有三個腦袋,坐在我那棟房子外的大樹上,他這偷窺癖什麽時候改下。”


    王煊指著下方,雖然醉酒,但在醉眼朦朧中,依舊看到了老張,在半空中就開始嚷嚷了。


    “我去,大半夜的,他和冥血教祖坐在一塊呢,那是在和交杯酒嗎,手臂怎麽纏繞在一塊去了,哦,難道是我醉了,看到重影了?”


    下方,張道嶺的臉色頓時黑了,還有所謂的精神天眼呢,什麽破眼神,他坐在這喝酒,為他們兩人的肉身護法,結果那醉鬼回來就敢埋汰他,欠暴打。


    冥血教祖咋舌,道:“這兩人難道進入瑤池了,醉飲而歸,我看方仙子都有微醉了。”


    嗖嗖兩聲,張道嶺和和冥血教祖元神出竅,飛上高空,神色不善地盯著醉酒的王煊,都想打他一頓。


    “鄭元天來了嗎?”微醉的方雨竹問道。


    “隔著大幕出現模糊身影,但隻看了一眼,他轉身就走了。”冥血教祖告知情況。


    “是老鄭,他通知了白夜妖皇,這是調虎離山,要害我?”王煊使勁搖頭,讓自己清醒,鄭絕世這是在惦記他的肉身啊。


    “妍妍呢?”方雨竹問道。


    顯然,她十分放心,因為在元神離去前,早有過安排。


    “妖主把你們兩人的肉身放到一個房間了。”老張很正經地告知。


    “妖主叫妍妍?”醉酒的王煊,注意力實在有點難以集中,關注的焦點居然在妖主的名字上。


    方雨竹的美麗麵孔上帶著淡淡光輝,現在神色微變,微微醉酒的她輕輕搖動了下,身段婀娜起伏,快速接近下方的居所。


    她深知,妖主任性起來,有時候很讓人頭疼,居然對她和王煊的肉身動手腳,實在是討打!


    “妍妍,你給我出來!”方雨竹在外喊道,元神化成的身影帶著光雨,快速向房間中而去。


    “妍妍,妖主,紅衣女妖仙,她做了什麽?”王煊大著舌頭,晃動著身體,也跟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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