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能繼續這樣退讓,再退讓連門派臉麵都丟盡了。”


    “沒錯,神兵這東西有德者居之,到誰手裏還不好說呢,不能讓他們這樣獨吞。”


    “你看看他們那賊眉鼠眼的樣子,哪裏算什麽正義人士,做的惡事還少嗎!”


    “說得對,前兩天我還看到困雲天牢山脈外,有誅魔正氣的人在調戲女修者。”


    “混蛋,實在欺人太甚,我們現在就去給他們點教訓,讓這幫家夥知道什麽叫做上天的懲罰……”


    五名修煉者在下方大喊大叫,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


    片刻後不知哪裏來的勇氣,居然提著兵器往那圈天地異象的白霧區域飛竄而去。


    這情形把鄭秋都看傻了,坐在樹梢上不由自主地掐了下大腿。


    嘶,有點疼,自己沒有做夢。


    但剛才這些事也太奇怪了吧!


    鄭秋之前確實聽說誅魔正氣假仁假義,經常披著搜尋魔頭、維護正義的名號,到處搜刮寶物並欺負境界低的修煉者。


    對於有些出手製止的人,據說會被誅魔正氣扣上魔頭的帽子,然後出動一整支隊伍將其除去。


    但就算誅魔正氣經常不幹人事,以這五個修煉者的實力,也沒膽量打上門去吧。


    怎麽現在就和磕了藥、打了雞血一樣,做事完全不考慮任何後果。


    如果要找幾個詞形容,那膽大包天和頭腦一熱非常適合。


    很快,鄭秋便想到剛才那突然出現,然後又匆匆遠離的神秘黑衣老者。


    會不會是黑衣老者灑出的血色煙塵有問題,配合那柄小匕首,能達到類似幻術的效果?


    他掃視四周,確認沒有其他人,隨後輕身一躍落到木板鋪成的小台子上。


    五名情緒激動的修煉者離開時,將那柄匕首落在了這裏,甚至連照明的燈石也沒有帶走。


    鄭秋翻來覆去仔細端詳匕首,這柄匕首體積很小,連刃帶柄和手掌差不多長。


    匕首表麵刻有一串歪歪扭扭的符號,看起來像是某種咒法紋路。


    鄭秋猶豫了一下,試著往匕首內注入氣勁。


    潔白的氣勁融入表麵的花紋內,那些古怪符號微微亮了亮,然後恢複成原來的樣子。


    接著,鄭秋感覺到心裏有種難以名狀的衝動,正如暗潮般湧流。


    自己好像要去做什麽事,特別想做什麽事,就連心跳也有些加快了。


    但這股衝動沒有目標,一種茫然無措的心情隨之而來。


    鄭秋晃晃腦袋,重新集中精神,他現在明白黑衣老者所做的事情了。


    這柄匕首應該刻著與精神力量相關的法術,能讓中招者情緒激動,產生要做某件事情的強烈願望。


    而之前灑出的血色煙塵,應該是帶有致幻效果的東西,也許是氣勁功法,又或是某種藥粉。


    但不管是什麽,這種血色煙塵給中招者提供了方向,引導其去做黑衣老者希望他們做的事。


    可鄭秋依然有些好奇,這種古怪的法術並不是傀儡術,也不是廣心宗那種強行控製精神的法術。


    中了這招的修煉者隻要意誌堅定,認清自己,完全可以主動從中脫離出來。


    那這種沒有強製力的法術又有什麽用呢,真的能控製他人為自己做事嗎?


    鄭秋從沒碰到過這種情況,也沒有研究過誘導類的法術。


    但他思索之時,從荒蕪世界得到的智慧傳承,在腦海中釋放出一連串畫麵,就像提供思考研究所用的素材。


    不到十息時間,他就在腦海中觀看了數百幅爾虞我詐的畫麵,學到了不少東西。


    從智慧傳承給出的例子來判斷,這種誘導類的法術不能一蹴而就,必須長期引導才行。


    如此說道,黑衣老者想要對付誅魔正氣不是一天兩天了,應該於很早之前就開始準備。


    通過各種潛移默化的影響,讓那些中招的修煉者本身就有對抗誅魔正氣的情緒。


    鄭秋嘴角露出微笑,不管那黑衣老者是誰,對抗誅魔正氣對自己來說總歸是好消息。


    從黑衣老者飛行方向來看,他正衝向誅魔正氣隊伍把守的區域,估計今晚下半夜要熱鬧了。


    “最好都打起來,我撿便宜也容易點。”


    鄭秋嘴裏嘀咕,返身跳上樹梢,往遠離白霧異象的方向移動。


    這種時候自己可不能露麵,躲起來看戲才最重要。


    困雲天牢山脈的雨雲依然厚實,遮住了夜空中的月華與星光,使得大地上黑暗變得如此深邃。


    大約半個時辰後,靠近天地異象的區域炸開數團彩色光華。


    光華轉瞬即逝,就像有人在燃放煙花,隨後還遙遙傳來轟鳴聲。


    黑夜裏,這幾團光華是如此顯眼。


    好像它們是某種信號,接著其他位置也開始炸出彩色光華,一團團越來越多。


    躲在樹梢間,鄭秋看著遠處山林炸開的彩色光團,與天中的雷鳴電閃相印成輝,捂著嘴嬉笑。


    “這幫蠢貨果真打起來了,動靜居然還挺大,有意思,真有意思!”


    異象區域外圍有座山峰,山峰正對天地異象的那一側是陡峭石壁,石壁上掛滿藤蔓,就像墨綠色的瀑布。


    而在藤蔓後方,則有一個人為開鑿的石洞,裏麵帶著二十名修煉者。


    他們正是大荒孤城之人,為首的自然是城主林銘浩。


    兩名執令者湊在洞口邊,扒開藤蔓向外觀察,其中一人扭頭興奮地說道:“城主,好消息啊,他們打起來了!”


    另一人附和道:“打得很厲害,應該有上百人在戰鬥。我們該怎麽辦,要趁現在殺過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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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銘浩走到洞口,撥開藤蔓向外觀察,看了片刻後詢問謀士:“雨辰先生你怎麽看,我們要現身嗎?”


    雨辰先生,也就是震酒,感覺出林銘浩又在試探自己。


    這種時候可不能瞎出主意,誰知道林銘浩心裏是怎麽想的。


    他抬手摸了摸剃得光溜溜的頭頂,裝出思索的樣子,隨後回答道:“是否現身參戰事關重大,利則出其不意,弊則暴露自身。


    如此利弊兼有之事,還得由城主您自行決斷,我雨辰實在擔不起這個責任。”


    見皮球被踢了回來,林銘浩背著雙手不再說話,目光注視著遠處時不時炸開的氣勁光華,心裏不知在想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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